不一會,李青龍也來了,騙他可不容易,一靈卻也是這番話,信不信由他去,敷衍一番,回宮休息。
回到房中,綠竹已在等着,一靈這時才實話實説。綠竹本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聽得天龍大陣如此威力,仍驚得半天做不得聲。過了好一會兒,她皺着眉頭問一靈:“你這天龍大陣,有破法沒有?”
“怎麼?”一靈笑了:“你怕我哪天用它來捉你?那我可不能説。”
綠竹搖搖頭,一臉嚴肅道:“有沒有,你告訴我。”
一靈想了想,道:“沒有,不過象這種死東西,頭腦稍微活點的人,輕易就可以破了它。”
“什麼?”綠竹媚眼圓睜,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差點將雄霸江湖的羣英會一網打盡的天龍大陣,竟説它是個死東西,如果不是大睜着眼睛,綠竹真要以為他在説夢話。
“怎麼破?你説!!”她問。
“很簡單,仍是你那個法子。”一靈道:“象今天的情形,陸雌英只要舍着幾十個酒罈子,幾百斤桐油,一枝火箭,天龍大陣就能燒成火龍大陣。”
綠竹張大了嘴,這一驚,比方才聽一靈用天龍大陣大敗陸九州更要驚訝十倍。她猛地將他摟進自己的懷裏,在他的光頭上不停的吻,口中喃喃的道:“你真是個天才,太了不起了。”
其實這個主意,一靈是幫陸雌英想出來的,他在土台上,眼見陸雌英三萬人馬,就是破不了天龍大陣而急得花容失色,不知怎麼,他心裏就幫陸雌英想出了這個主意。不過這可不能説,給綠竹摟着、親着,不禁全身發熱,這二十來天,他其實早已給李玉珠撩得全身癢癢的,這時哪裏還客氣,反摟着綠竹。瘋狂的親熱起來。纏綿一陣,摟着綠竹共枕而眠。
第二天早上,一靈兩個還沒起來,服侍陸雌英的兩個丫環突然慌慌張張的來打門,尖叫:“陸小姐自殺了,陸小姐自殺了。”
一靈兩個一驚而起,急到陸雌英房中,只見她直挺挺的躺在牀上,已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一靈魂飛魄散,緊急施救。
先用金針封穴之法護住她心脈,然後細察病象,看出她所服的是一種麻痹肌體的陰寒之毒,治寒毒是他拿手,一面以金針替她引毒,一面開出方子,鐵血盟總堂裏有藥庫,叫按方抓來,煎了喂下,忙到響午,陸雌英心口漸温,終於醒過來,一見一靈,頓時哭道:“你讓我死,你為什麼不讓我死。”
一靈忙按住她,痛心的道:“該死的是我,我不該這麼做,我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你呢?”心中激動,突然狠狠的扇起自己耳光來。
陸雌英眼中露出驚奇之色,抓住他手,道:“自雄,你這是幹什麼?”
一靈痛心疾首的道:“我欺負了你,讓你傷心委屈,我還不該打嗎?”還要打自己,給陸雌英緊緊抓住了。
“不。”陸雌英叫:“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要你打自己。”
“那你原諒我了?不再自殺了?”一靈眼巴巴的問。
陸雌英笑着點點頭,眼中隨即又浮出一層淚光,道:“我是自作自受,你是何苦來,你一直對我好,我卻對不起你。”
“不。”一靈叫:“那不是你的錯,不怪你。”
“怎麼不是我的錯?”陸雌英突然激動起來:“那日爹爹寒毒發作,僵凍如死,我只以為他仙去了,會中的事我可以自作主張,便和你訂下盟約,誰知爹爹服過火芝,竟又回過陽來,知道我和你的事,大發雷霆,定不許我來救你,説是讓你和青龍會鬥個兩敗俱傷,羣英會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最終一統江湖。我拗不過爹爹,忍着心不救你。後來更違着心和你作對,所有這些,難道還不是我的錯?難道我還不該死?你讓我死,你讓我……”她掙扎着要起來,一靈卻按住了她。
一靈的臉上,盪漾起一種極度喜悦的笑,他一直以為陸雌英是在騙他,卻原來不是的,她這麼做,都是為了她父親,而不是她的本意,這叫他如何不高興。
“不要動。”一靈按着她,臉上是欣喜的笑,道:“你説過,你是我的人,我有權利,不許你死。”
陸雌英的眼中浮出驚喜:“你是説,你原諒我了?”
一靈搖搖頭:“我不原諒你,因為你根本不需要原諒。”
陸雌英的眼中滿是疑惑,一靈俯下身去,眼睛對着眼睛。
“我愛你,相愛的人,不需要原諒。”他説。
陸雌英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臉上慢慢的浮出笑容。一靈俯下嘴,她用唇接着,兩張嘴唇緊緊的吻在一起。
綠竹對陸雌英的生死不甚關心,不在屋裏。屋裏只有服侍陸雌英的兩個丫頭,羞得她們慌忙跑出去,卻一頭撞着了一個人,李玉珠。
李玉珠一步跨進屋裏,正看見一靈陸雌英兩個如醉如痴的吻在一起,頓時大叫一聲,揪着一靈的衣領就往後扯,用力太大,不僅一靈給扯出老遠,衣服也扯破了。
一靈嚇了一大跳,見是李玉珠而不是綠竹,總算放下一重心事。
李玉珠柳眉倒豎,指着一靈:“你……你……”心中氣極,一時説不出話來,轉頭看陸雌英一臉蒼白,一副婉轉可憐的樣子,只覺眼中出火,叫道:“你做這狐媚樣子給誰看。”反手拔出長劍,一劍便向她頸中劈去。陸雌英中毒後全身無力,如何避得過,眼見就要斬在她頸中,驀地一股大力推來,將李玉珠擊得噔噔後退,直撞到門框上,劍也撞落了,推她的正是一靈。
一靈橫身擋在陸雌英牀前,李玉珠怔怔的看着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隨即一聲哭叫,捂着臉,衝出房去。
陸雌英坐起身來,神情不安,道:“是我不好,你……你快去追她。”
一靈搖搖頭:“由她去。”
這時綠竹從門外走了進來,問一靈道:“那江南龍女是怎麼回事,哭哭啼啼的。”
一靈搖頭:“莫管她。”
綠竹看看他,又看看陸雌英,笑道:“但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小和尚可真忍心啦。”
一靈臉一紅,叫道:“姐姐。”
“好了,好了,我不是月老,這事我管不着,你出來,有句話和你説。”綠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