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似乎特別悶熱,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覺,柳淨藍終於放棄睡眠坐起身,轉頭看着身旁的空位,她的心有一種悶悶的痛楚,他要她搬來這裏,卻不跟她同牀共眠,他想證明什麼?
她是一個沒有自主權的情婦,他是她的主宰者,今天他不高興,他就把她晾在一旁,明天他高興,就把她召到面前,他想用何種方式對待她都是天經地義,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關於「情婦」這個角色,她早就有所體認了,媽總是不停的等待,盼着父親到來,父親出現了,她的笑容比太陽還燦爛美麗,父親失約了,她有如一縷無處可歸的幽魂,鎮日徘徊在「喜」和「悲」之間--這就是情婦的最佳寫照,如果自己無法從其中跳脱,那就認命接受歡喜和悲傷的折磨。
現在想想,她真的很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心,至少,她已經幫助母親掙脱了身為情婦的悲哀。
走下牀,她套上拖鞋離開房間走向廚房,她口好渴,今天晚上真的很悶。
喝完冰水,腦子更清醒了,柳淨藍才注意到客廳有人,除了克維斯,她相信沒有人三更半夜還待在這裏,這個男人有一個相當奇怪的嗜好,他不喜歡坐在書桌前面工作,而寧可窩在沙發上,姜閻説:這才有回家的感覺。
她無意打擾他,可是她的腳似乎有自己的主張,不知不覺就走過去,沒想到,她看到的是這幅景象--他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在沙發旁邊蹲下,她情不自禁的凝視那張俊顏,他有一張十分陽剛且非常尊貴的臉,他確實有值得驕傲的本錢,這麼出色的男人怎麼可能屬於她?
一股衝動,她靠上前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唇,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對這個男人動了心,以後,她該怎麼辦?
輕聲一嘆,她站起身轉頭準備回房,一雙強壯的手從身後圈住她。
「做了壞事就趕快落跑,原來-也是個膽小的縮頭烏龜。」克維斯興奮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除了沙啞的聲音,他實在不像個剛剛從睡夢中驚醒的人。
「我……沒有,我想睡覺了。」
「-已經把我吵醒了,-以為逃得了嗎?」
身子微微一顫,柳淨藍不自在的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吵醒你。」
「來不及了,我這個人醒過來就很難入眠,-得負責哄我睡覺。」
哄?他是小孩子嗎?「我、我不會哄人睡覺。」
「不會是嗎?沒關係,我還有一個更有效的方法。」俯下頭,他將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氣息灼熱的在她耳際吹拂,「-只要把我搞得筋疲力盡,我自然會乖乖睡覺。」
「我……你到樓下多跑幾圈就會累了。」
「-想推卸責任?」他的口氣突然變得陰森冷酷。
「不是,我想運動是消耗體力最好的方法。」
笑了,他欣然同意,「對,可是我個人偏愛牀上運動,既然是-的錯,-當然有責任陪我一起消耗體力。」
現在,她應該如何是好?柳淨藍不知道,她完全沒有主張了,其實,這一刻早就註定逃不掉,拖延至今已經是出乎意料,她沒有説「不」的權利。
「沒有意見了?很好,相信我們今晚都會一覺到天亮。」
誰説她沒有意見,她只是……天啊!為什麼她的心跳那麼快?為什麼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這是真的嗎?她真的要成為他的女人了嗎?
不再等候,克維斯抱起她大步的走向房間。
好酸好痛,她全身骨頭都在喊救命了,她是慘遭卡車輾過嗎?這個形容好象用得不太恰當,如果被卡車輾過,她現在還能活命嗎?
輕輕蠕動了一下,柳淨藍終於戰勝柔弱無力的身體張開眼睛,昨晚到底做了什麼,她怎麼會累成這個樣子……
轟!記憶瞬間迴流,她想起那一幕幕令人臉紅害羞的畫面,克維斯激情的吻着她的嬌軀,從頭到腳,她放蕩的發出自己也感到害怕的呻吟喘息,他強悍的掠奪她的靈魂和肉體,她飢渴放縱的拱身迎接……天啊!待會兒她要如何面對他?
「早啊!」克維斯燦爛的笑顏突然在她眼前放大好幾倍。
驚愕的瞪大眼睛,她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親暱的吻了吻她的唇瓣,他沙啞的聲音充滿挑逗,「-睡太久了,我一個人快無聊死了!」
桃紅飛上雙頰,她羞怯的閃避他火熱的目光,隨口一問:「現在幾點了?」
「嗯……大概是十點了吧!」
頓了頓,柳淨藍慌慌張張的坐起身,「糟了,你不是十點要開會嗎?」
哇!兩眼發直,他好想吹口哨,這幅景色美得害人好想流口水,「沒關係,姜閻會負責,我們今天一整天都不用進辦公室。」
「什麼……啊!」赫然發現春光外泄,她連忙拉起被子。
「用不着這麼麻煩。」搶下被子,他接着撲倒她,他在上,她在下,嘻!他最喜歡這種姿勢的調情過程,看她因為慾望而變化的表情--真是超享受!
「你……你看什麼?」
「我肚子好餓,-要負責把我餵飽。」説着,他撒嬌的將頭埋進她的胸前,像個初生的嬰孩吸吮着母親的乳房,這個大男人真的很像小孩子。
身子微顫,她試着漠視體內漸漸被喚醒的渴望,可是顫抖的聲音卻清楚的透露出她的慌亂無助,「我、我馬上去弄早餐給你吃。」
「這麼晚了,早餐也不必吃了,我們待會兒直接吃午餐。」嘴巴嚐到的甜頭不夠,再勞動雙手感覺這種奇妙的滋味,她嬌嫩的雙峯不大卻很有彈性,摸起來真是棒透了,不過,他隨即又想到另外一個更撩人心魂的地方。
「午餐……我現在就去準備,你想吃什麼?牛排?還是……」克維斯強勢的侵入讓她猛然倒抽了一口氣。
「別急,時間還早得很,我們現在先來享用餐前甜點。」
手指緊緊扭住枕頭,柳淨藍的目光漸漸渙散,「餐前……餐前甜點?」
「喜歡嗎?」他繼續奮鬥不懈,她好美,真想拿台相機把這樣的風情拍下來。
「不……啊……」
「不喜歡?」他笑得好壞心眼,長指更惡劣的侵略她柔弱的嫩地,逗弄得她無助的嬌吟,「可是,我怎麼覺得-很享受?」
「克維斯……」
「-終於老老實實的叫了。」雖然她早該改口,不過這個女人就是賴皮,她乾脆省略什麼都不叫,所以也算不上犯規。
「不要了……克維斯,我好難受……」
停止,撤出,他順從她的意思結束這種銷魂的折磨,説不出的空虛失落頓時侵蝕她的四肢百骸,可是下一刻,他像是發現寶藏似的大叫,「我想到一個更好玩的主意,我們換個地方繼續。」
「什麼?」氣息都還沒平穩下來,他又來段驚人之語,她腦子轉動的速度哪有辦法追上?
「這裏的浴缸很大,足夠我們兩個在裏頭玩遊戲,-一定也想嘗試看看。」他興致勃勃的翻身下牀,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進浴室放水,然後再蹦蹦跳跳的折回來。
「我不要,你別開玩笑……啊!」他突然將她抱了起來,她慌慌張張的圈住他的脖子,「你別鬧,我不要玩!」
「-要有冒險犯難的精神。」
「我不喜歡冒險,我不喜歡刺激,想玩你自己玩。」
這個主意顯然讓他更樂,他非常熱情的點頭道:「好好好,待會兒-乖乖的不要動,我來玩就好了。」
她完全説不出話來,她好象把情況越弄越糟。
進了浴室,浴缸的水已經蓄滿了三分之一,「咚」一聲,他先把她扔了進去,接着自己再噗通一跳……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下來,柳淨藍委靡不振的掛在浴缸的邊緣,克維斯則像只吃飽饜足的貓兒幸福的用臉貼着她的背。
「很好玩對不對?我們晚一點再來一次,這一次我乖乖不動,換-來玩。」
「不要!」
「真的很好玩,我還沒有玩過癮,而且剛剛都是我在努力,應該換-了。」
「我不要,這……這很丟臉。」
「我看-剛剛很享受,還叫那麼大聲,害我越來越興奮,哪裏覺得丟臉?」
「不要好嗎?」
「我不管,如果-不讓我玩,我就連續把-操上三天三夜。」
「我……」
結果如何呢?瞧!她越説越小聲,越説越無力,任性的男人對上無助的女人,這個答案還沒出現就可以預見了。
終於進了廚房,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可想而知,兩個人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原本,克維斯準備出門覓食,但柳淨藍認為沒有這個必要,她覺得自己隨便弄一下就有得吃,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我肚子好餓,-煮好了沒?」克維斯像只揮之不去的蒼蠅一直跟在柳淨藍身邊打轉,不過,他的工作可不單單吵着要吃,他還負責偷吻,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啵一下,他也樂此不疲。
「沙拉、開胃菜和湯都端上餐桌了,你肚子餓就先吃。」這句話她已經説了三遍,可是這個男人好象沒聽見似的,她想,他大概覺得在她旁邊轉來轉去嘀咕個不停比較有樂趣吧!
「我不要一個人吃。」他的任性絕對有逼聖人抓狂的功力。
「那你就再忍一下嘛!」
「我已經忍很多下了。」
「你沒看我動作已經很快了嗎?」
「我看不出來……我要五分熟,不過要加多一點黑胡椒醬。」
「我知道,你別在這裏煩我,我會更快。」
「如果不是我在這裏煩-,-説不定等到天黑了才拿東西給我吃。」
沒力氣反駁了,柳淨藍確定自己説什麼都不會讓他滿意,他就是喜歡找她麻煩……不,應該説,他就是樂於用這種方式跟她「溝通」。
五分鐘後,又經過克維斯三番兩次的催促,他們總算坐在餐桌上享用美食,今天的主餐有牛排、明蝦和蟹寶。
飢腸轆轆的肚子填了七八分飽,克維斯終於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他煩人的力氣又回來了,「-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廚藝?」
「每天看着我媽研究食譜,久了自然懂一些。」為了爸爸,媽媽費了很多心思在料理方面,一方面因為她是個不方便帶出門的情婦,一方面因為她很堅持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這個理論用在爸爸身上還真是如此,爸爸很喜歡媽媽煮的食物,他常説五星級飯店的大廚也比不上媽媽。
「我下次要吃德國豬腳。」
「明天一早我去市場買豬腳。」
「我陪-去。」
「你……不用了。」柳淨藍可以想象他跟在身邊的樣子,他不會安於當個觀眾,他會有一大堆的問題煩她,這種情況下,她一定會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表情變得好陰沉,他的口氣好象她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想排擠我?」
「不是,你不適合那種擁擠吵雜的地方。」
擺在客廳茶几上的手機響起,克維斯不悦的皺了一下眉,哪個下識相的傢伙挑在這個時候吵他?
「我們待會兒繼續討論。」他起身走過去接起手機,「雷蒙。」
「是我。」
「珍妮佛?」雖然他跟這個青梅竹馬不太投契,兩人很少私下往來,但是她嬌滴滴的聲音很難讓人忘了她是誰。
「對,我們有麻煩了,你最好回來一趟。」於倩柔的口氣聽起來像是天要塌下來了,而對她來説,情況確實如此。
「我還在出差,怎麼可能回去?」他微微皺起眉頭,這丫頭在搞什麼鬼?
「我媽咪已經在跟你媽咪討論我們的婚事,你不趕快回來處理,你就等着娶我當老婆吧!」別以為她是在替他着想,其實她是在為自己抱不平,她才下想嫁給這種任性傲慢的男人,她喜歡的男人比他優質多了。
「-別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他對粗魯的野丫頭可沒興趣。
「你那麼無趣,誰喜歡跟你開玩笑?」手機那頭的於倩柔很不客氣的做了一個鬼臉,笨蛋,她會無聊到打越洋電話開玩笑嗎?
「-別擔心,我會處理。」
「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還不會回去,接下來要去上海、日本,回去差不多是四、五個月後的事。」
「你不回來怎麼處理?」於倩柔幾乎是用吼的,這傢伙在耍她嗎?
白眼一翻,克維斯開始懷疑她是個沒大腦的草包,「沒有新郎,-就沒辦法結婚,-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話是這麼説沒錯,可是,我還是覺得很不妥。」
「這件事改天再説,紐約現在應該是凌晨一點多,-幹麼不去睡覺?」
「你還好意思説,我打了很多通電話給你,你都不接,害我沒辦法睡覺。」她這個人有心事就會睡不着。
「我又不可能馬上飛回去,-明天再打也可以啊!」
「你……算了,我不跟你説了。」
「很好,拜拜!」他迫不及待的切斷手機。
重新坐回餐桌,他沒忘記先前的話題,「明天我也要跟-去市場。」
「隨便你。」柳淨藍不明白,她是怎麼了,因為一通電話,她就憂心不安,這是不是很可笑?
滿意了,克維斯笑得好開心,他又安靜下來的享用飯後甜點。
坐在咖啡廳,柳淨藍忐忑不安的等着章美琪,她找她幹什麼?她當然不會相信章美琪找她是為了增進感情,章美琪對她的憎恨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來,可是在電話中,她的口氣很好,這一點真的教她想不透。
那天,章美琪邀請克維斯共度夜晚,後來證明,克維斯拒絕她了,這件事想必讓她覺得受到屈辱,如果沒有找機會扳回一城,她怎麼會甘心?所以,她--柳淨藍--理所當然成為克維斯的代罪羔羊。
過了大約十分鐘,章美琪終於姍姍來遲。
「我要一杯冰奶茶。」她不耐煩的揮動手帕,「真是熱死人了!」
怔了一下,柳淨藍無奈的一笑,招來服務生點了一杯冰奶茶給她。
一會兒之後,章美琪終於解了渴,她又嘰哩呱啦的抱怨起來,「我最討厭這種悶死人的天氣,害我全身黏答答的,真不舒服!」
「-找我有什麼事?」她是趁着克維斯出去巡視工地偷溜出來,她沒有太多時間陪她談論天氣。
這才正眼看人,章美琪笑得好虛偽,「-用得着把我當成敵人嗎?我們好歹同一個父親,算得上是姊妹。」
真好笑,究竟是誰把誰當成敵人?「-不是很想跟我劃清界線嗎?我這個人還有點自尊心,我不想勉強別人。」
「-媽不但毀了我們原本幸福的家庭,還生下-這個臭丫頭搶走我在爸爸心目中的地位,我排斥-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現在想想,這也不是-的錯,我是不應該遷怒於。」
「如果-的心裏不再有怨恨,這對-來説是一件好事。」雖然章美琪非常討人厭,但是她真心希望她活得快樂,人生短暫,太多怨恨會讓自己的心無法靜下來,那又如何享受生命?
唇角僵硬的抽動了一下,章美琪冷冷的一笑,她隨隨説説她也當真。
「-可以説了吧!」關係搞定了,她大小姐也應該進入主題了。
「看在我們是姊妹的份上,我就告訴-一件事情,克維斯再過不久就要跟另外一個女人結婚了。」
柳淨藍震驚得説不出話來,她萬萬沒想到章美琪會送來這顆大炸彈。
「那個女人的父親是美國知名華裔導演,她最近也在美國電影圈嶄露頭角,她的名字叫什麼--對了,珍妮佛-於。」
「珍妮佛?」那天從紐約打電話給克維斯的女人嗎?
「他們即將結婚的消息已經上報了,不相信的話,-可以上網查,-的英文不是很厲害嗎?我想上網看國外的新聞應該難不倒-吧!」她會得到這個消息當然是從媽那兒聽來的,至於媽會知道這件事則是無意間聽到的,這該説連老天爺都站在她這一邊,她終於可以出那口鳥氣了!
緩了口氣,柳淨藍試着裝作不在乎的樣子,「雷蒙先生準備跟誰結婚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他的傭人。」
「-是他的傭人,他為什麼要買下-的賣身契?」
「他是同情我。」
「他對記者可不是這麼説哦!」
「他是個有教養的人,有教養的人是不會拿別人的身份四處作文章。」
厚!瞪着雙眼,章美琪氣呼呼的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説得很清楚,-應該聽得懂,貶低別人的身份並不會讓-變得更高貴,如果-想成為真正的幹金小姐,-就好好修養自己。」
「-……-這個下賤的野種……」
「請注意-的修辭,難道-希望別人説-狗嘴吐不出象牙嗎?我想,一個真正有教養的名門千金是不會説出這麼低俗的話。」
張大嘴巴,章美琪氣得全身發抖,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反擊,她絕對有本事罵出更難聽的話,但那不就等於認定自己是「狗嘴」嗎?
「我媽是破壞-家的第三者,可是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並非我們可以理解,-不是-母親,何必把自己困在其中?打擊我、欺壓我,-就會快樂嗎?」
「我……這是我的事,用不着-管!」
「-太抬舉我了,我沒有本事也沒有權利管-,-決定讓自己的人生變成什麼樣子,沒有人可以代-作主。好了,我話説完了,非常謝謝-為我費的心思,我必須走了,再見。」放下自己的飲料費,柳淨藍起身離開。
第一次,章美琪覺得好泄氣,她是不是鬧了一場笑話?
這是什麼情況?坐在餐桌上,姜閻一會兒往左邊看,一會兒往右邊瞧,這兩個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前幾天還打情罵俏的手牽手上菜市場買豬腳,怎麼今天已經反目變成了仇人?
想到老闆上菜市場的事,他就好想放聲大笑,雖然他只是負責開車送他們到目的地,可是單單想着那個畫面,他就笑得肚子好痛,傲慢尊貴的雷蒙集團少東像個小跟班似的,跟在一個東方小女子的屁股後面打轉,沿途,他很大男人主義的堅持幫她提菜,那模樣看起來……哈哈哈!
一記冷箭從旁邊射來,姜閻連忙-住嘴巴,他無辜的對着克維斯眨眼睛,他實在是憋不住嘛!
清了清喉嚨,他不是不怕死,而是忍不住好奇心,「老闆,你心情不好?」
「對,我心情壞透了!」克維斯恨恨的瞪着柳淨藍,想起他們昨晚的對話,他就一肚子火--
「可以告訴我,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台灣嗎?」
「幹麼?-急着趕我走?」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你離開的時候,會把我留下來嗎?」
「-想留下來嗎?」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好僵硬。
遲疑了半晌,她像是下定決心的説:「對,我想留下來。」
這會兒,他不但臉臭得要死,連聲音也很不悦耳,「-好象忘了自己的身份,-必須待在我身邊一年。」
「我也記得你説過,你可能離開台灣的時候就不要我了。」
「-好象希望我快一點-棄-?」
深吸了一口氣,柳淨藍笑着説:「當然,你越早放我自由越好,免得你懷疑我想纏着你不放。」
「-別作白日夢了,我不會放了-!死都不會放了-!」
可惡!他真想掐死她算了,他怎麼會如此迷戀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老闆,誰惹你生氣?」姜閻小心翼翼的追着問,不過這好象明知故問。
「柳淨藍!」
咳!老闆幹麼講得這麼直接?看這樣子,老闆真的氣炸了。
「柳淨藍,-給我聽清楚,-是我的女人,如果-膽敢有一丁點想逃跑的念頭,我就把-一輩子綁在牀上!」
「用餐的時候不要大吼大叫,這樣子很沒規矩。」她的聲音很柔卻也很冷。
驚愕的張大嘴巴,姜閻緊張兮兮的左右來回觀看,這個女人不要命了嗎?她怎麼敢這樣子對老闆説話?
「-不要轉移話題,我説的話-有沒有聽清楚?」
「你叫那麼大聲,誰會聽不清楚?」她頭好痛,昨晚他整整在她耳邊嘮叨了一夜,他怎麼一點都不累?她真的不應該提到離開台灣的事情,因為他即將結婚的事情一直在她腦海徘徊不去,她想,他絕不可能帶她回美國,而他在這裏的工作也進行得差不多了,所以她必須做好他將離開的準備,就這樣,她問了他,結果把事情搞得很糟糕。
「-是我的女人,-最好給我乖一點!」
「我知道,你真的很像小孩子。」她好想嘆氣。
克維斯卻笑了,因為她願意承認她是他的女人,他悶燒了一晚的火氣稍微降温。
誰來告訴他,這是什麼情形?姜閻看得心驚肉跳,也看得胡里胡塗,這兩個人到底在演哪一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