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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芯芯一夜未眠,整晚她都在忙着收拾行李。

    一切就緒,她來到浴室沖澡,當衣服褪下,看着身上的斑斑紅痕時,忍不住地她心又酸了,尤其是胸上那被齧的痕跡、齒印,可見他當時有多粗蠻。

    問題是他不像是這樣的男人哪!為何會變得這麼激烈?

    搖搖頭,她笑自己人都要走了,幹嘛還替他説話?而他,又怎能明白她愛他的心呢?

    梳洗過後,她換上一套便裝,便提着行李走出房間。

    經過那間放置樂器的房間時,她突然有股衝動,衝動的想彈奏一首曲子。不知為什麼,他昨晚激烈的反應居然讓她想起另一個男人。

    雖然那男人太冷、太消沉,而且兩人的反應不同,卻給她一種相同的感觸,那就是悲憤到最高點。

    推開房門,她走了進去,將行李放在地上,慢慢坐在鋼琴前,當掀開琴蓋的-那,芯芯突然覺得心好酸。心酸自己的一事無成,甚至連聯絡姊妹的勇氣都沒有。

    閉上眼,她的指尖緩緩在琴鍵上移動,每一個敲擊都發出鏗鏘的柔美音律,它隨着空氣慢慢流動着,滑出門縫,一直傳進躺在客廳沙發上的嘉煜風的耳中。

    他驀然張開眼,天,他是在作夢嗎?

    不可能,以往夢境都是那女孩哼出的聲音,可這次卻是鋼琴的彈奏聲,而且聲音是很近很近!

    嘉煜風趕緊坐起身,揉揉還抽疼的太陽穴,然後迫不及待地朝傳出聲音的樂器室走去。只見芯芯就坐在鋼琴前,閉上眼兀自陶醉地彈奏出這首曲子……直到彈到副調的地方,他便拿起薩克斯風,接上音律,悠揚地吹奏了起來。

    芯芯震了下,她立刻回頭錯愕地望着他,直到他完完整整地將曲子結束後,她早已忍不住問出口:「你怎麼會吹這首曲子?」

    「這句話正是我要問-的。」他拿下樂器,-眼看着她。

    「這首曲子是我自己寫的,我當然會了。」

    「是-!是-作的?」他意外地瞠大眸子,直凝注着她那雙清純無垢的眼,確定她並沒有説謊。

    「你不相信?!」她苦笑地一哼,「算了,反正我做什麼在你眼裏都不對,都是礙眼的。」提起行李,芯芯便要走出這間房間。

    「-要去哪兒?」嘉煜風立刻喊住她。

    「搬出去,回飯店住下。」她淡淡的説。

    「我不許-離開,-知不知道-一個人會有多危險?」如果她再次被騙,一個人跑去救人,那可怎麼辦?

    「我有危險?」她勾起一抹飄忽的笑容,「你會在乎嗎?」

    「-是什麼意思?」

    「反正我只是個會隨便攬男人陪的女人,你還會在乎我的死活?放心,就算真有危險,我也會攬其他男人陪,不會再找你。」撂下這句話,芯芯便用力提着旅行袋往門口走去。

    「三年前,-曾去莫克亞海灘的木屋住過嗎?」他的話震住了芯芯的腳步。

    她倏然轉身,露出一副怔愕的神情,「你……你説什麼?」

    「-是不是那個重感冒到啞了聲音,還挺多話又-唆的女孩?」他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近她,從她眼底訝然的神情看來,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從她手中搶過旅行袋,嘉煜風半-着眸望着她,「我沒想到一個人重感冒後的聲音會和正常時差這麼多!」

    「你就是那個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足不出户,又不吃不喝的男人?!」她完全沒料到繞了這麼一大圈,她會再度和他重逢?更何況他們在這中間又因為問路的關係,又碰過一次面,這能説只是巧合嗎?還是老天的惡作劇?

    「沒錯。」他露出抹微笑,「別走好嗎?」

    芯芯斂下眼,無法形容內心激動的情緒,這樣的巧合竟讓她起了雞皮疙瘩!「我不想留下,保持一點距離,我想會好一點。」

    「雖然我醉了,但我依稀記得昨晚對-説了些不該説的話,還對-做了……我知道-一定恨死我了。」他用力爬了下頭髮,猛嘆口氣。

    「我以為你已經不記得了。」芯芯忍不住紅了眼,「你不愛我,就不用假意對我好,更不必留我,我的事我可以自己解決,就當作我不曾來找過你,把行李還我。」

    看着她伸過來的手,嘉煜風搖搖頭,還將她的旅行袋挪到身後,「不給,我不準-走。」

    「我偏要走,還我。」她又跨前一步。

    「當初-可以耗在我門外三天,説三天的話給我聽,為什麼-現在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他瞠着一對仍微微醺醉的眼,泛紅地激盪出心碎的濃濁。

    「你要我給你什麼機會,昨天……昨天我看到賀小姐吻了你,而你連閃都不閃,既然愛她,又何必裝模作樣,我再也不想聽你説這些了。」

    她難受的濕了眼眶,雙手緊緊握住,可他就是不肯把她的行李還她,還惡劣的往沙發上一扔。

    「你好過分,就算你不給,我還是要走——」行李她不要了,立刻轉身打開大門。

    「芯芯……」嘉煜風衝過去將她拉了回來,關上門後將她緊抵在門板上,近距離地盯着她,「如果-説的話還算數,那就更不能走了。」

    「我説過什麼話?」芯芯定定的望着他。

    「忘了嗎?-説-要用『愛』為我解咒,-説-要做我的救贖天使?」他半-着眸,熾熱的眸光與她晶瑩的眼神交會着。

    「你……你真需要我的愛?」她不敢相信地問。

    「我非常渴望。」他的目光漾出一道讓人無所適從的魅力。

    「煜風——」芯芯赫然衝向他,緊緊摟住他的身軀,將小臉埋在他胸前,聞着他身上那股酒味混雜着煙味的迷幻味道。

    嘉煜風捧住她的臉,一雙肆無忌憚的眼緊緊盯着她不放,「對不起,昨晚我太粗暴,現在我會盡量温柔的。」

    他壓上她的小嘴,舌尖先淺探着她的小舌,跟着滑進裏頭。

    意亂情迷之際他已將她抱起直往他的房間走去。

    一進裏頭,嘉煜風立刻將芯芯放下,讓她貼緊着牆,從她的嘴、喉嚨,一直吻下去……今天她穿的是件套頭毛衣,他立刻將礙手礙腳的它往上一拉,脱離她的身子。

    頓時,肆火狂焰立即漫天蓋地而來,芯芯在他的調情下不停顫抖,一股難以言喻的慾望更在他的撩撥下,從沉睡的體內漸漸甦醒過來。

    「煜風!」雙腿的一陣涼意,讓芯芯的情緒驀然緊繃了起來。

    「別緊張,喜歡這樣嗎?」他粗糙的掌心輕輕觸及她,帶給芯芯一股無法抵制的快感。

    「呃……」她無力地靠向牆壁,渾身籠罩在一絲暈紅之中。嘉煜風的挑逗讓她忘了矜持,那輕顫的可憐模樣,仿似正在祈求他的憐愛。

    老天,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怎麼會讓她這般酥麻、難抑,覺得自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偷嚐禁果的她,又怎受得了他的折磨,只覺得渾身像火灼,期待他出手拯救她。

    嘉煜風半-着眼,笑望着她着迷的神情。

    下一秒,他已將她整個抱起,放在靠窗的擺飾小桌上,由於桌子很小,又微微晃動,嚇得她緊抓着桌緣,「你要幹嘛?」

    「-説呢?」嘉煜風勾起唇角,同時俯下上身與她身子隔開數公分的距離,眼對着眼、口對着口、胸對着胸,饒富笑意地問。

    雖然他從頭到腳都沒有碰到她,可是這樣的目光、這樣的距離、這樣的笑容,無不讓芯芯心亂如麻,身子早已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嘉煜風眼看着她這份嬌媚與怯柔,竟無由地緊揪住他的下腹。

    芯芯的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才想找機會逃開,哪知道才一挺起身,她正好觸上他的……

    「啊!」她緊張地又坐了回去,這回卻動也不敢動……

    這時他的手已放在她的腰際,眼底閃過磷磷火光,芯芯只覺得自己全身血液像忘了流動般,身子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狂野的慾火立刻燒焚她全身。

    芯芯以一種驚疑不定的眼神瞅着他。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似笑非笑的揶揄,跟着摸上她發燙的腿間……

    她的小臉難耐的往後仰,心跳不停撞擊着自己的胸口。她已經完全沉溺在這份既火辣又渴望的感官遊戲中,再也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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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馬路上的喇叭聲赫然一陣狂響,驚醒了牀上的兩個人。

    躺在嘉煜風肩窩的芯芯張開了眼,「怎麼那麼吵?」

    「通常下班時間都是這樣。」他伸了個懶腰,直覺的説。

    「下班?」她霍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空無一物,而且還和他裸睡在同一張牀上,「老天!」

    「幹嘛這麼激動?我要上班的人都不喊了。」他一手撐着腦側,斜倚笑望她那嬌羞性感的媚態。

    「不是,因為我得送傑生去搭飛機呢!」她裹着被單爬了起來。

    「搭飛機?」

    「嗯,他今天要飛回高雄了。」她旋身望着他,「他真的是我高中同學你不相信嗎?」

    「我沒説我不相信。」

    「既然相信,昨天晚上我回來時,又為何要對我説那些話。」想起那些傷人的話,讓她又難受了起來。

    「芯芯!」嘉煜風坐了起來,從她背後鎖住她的纖腰,「我知道我錯了,之所以會亂了理智,全然是因為……吃醋。」

    「嗯?」芯芯挑起眉,渾身驀然一麻,當然,還有那絲絲暖流在心口盪漾着,「你也愛我?」

    「笨蛋!」將她轉過來,他輕啄了下她的嘴角,「早去早回。」

    「我會的。」她也回吻他一下,接着笑咪咪裹着被單走出他的房間。

    可沒想到江嫂剛好從廚房走了出來,見到她這副樣子,一張赫然大開的嘴已經合不攏了!

    「江……江嫂,我……我沒有做什麼……我只是……」天,她在説什麼,「我回房去了。」

    一抹臊紅從她的小臉燒到她的頸子,此時此刻,她只想逃。因此她話一説完,便垂着腦袋踩着羞怯地步子直往自己的房間奔去。

    當她換好衣服再度出來一,就見嘉煜風已坐在位子上等着她了,而江嫂這時又從廚房出來,「先生,芯芯,你們早餐、午餐都忙着沒空吃,我剛剛準備了下午點心,是不是要端出來?」

    瞧江嫂一邊説,一邊還曖昧笑着,可讓芯芯又羞又窘,簡直無地自容了。

    「不了,我趕時間呢!」她不好意思地説。

    「可我已經烤好蛋糕了,吃一塊吧!」江嫂走向她,拉她到嘉煜風身畔坐下,然後就笑着走到廚房端點心了。

    「江嫂難得這麼勤快烤蛋糕給我們吃,再趕也得吃一點,才不會傷了她的心。」嘉煜風漾起魅惑的笑意。

    「好,我知道。」不久江嫂將蛋糕端了過來,還附上了咖啡,讓「累」了一上午的他們吃得津津有味。

    「江嫂,-烤的蛋糕好好吃喔!」芯芯舔着沾了奶油的手指,這動作對嘉煜風而言又是另一種誘惑。

    「真的嗎?以後-嫁給先生,我可以天天烤給-吃。」江嫂笑得開心,因為她很喜歡芯芯,卻很討厭賀玉盈。

    「江嫂!」她看看嘉煜風,見他沒説話,反而讓她不知所措了,「我該走了,真的來不及了。」

    「等等,我開車送-過去。」嘉煜風拿了鑰匙,跟着她一塊兒走了出去。

    直到車上,見她沉默下語,他才説:「剛剛江嫂説得對,但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去找玉盈説清楚。」

    「煜風!」她感動地望着他,「你是説真的?」

    「當然了,-已經解除我的魔咒,現在是我該重生的時候。」他抿緊唇,得意一笑。

    「嗯。」她也跟着笑了,「對了,我送傑生去機場,你怎麼不阻止也不吃醋了?」

    「因為-是要去送他,並非去接他。」他回頭對她擠眉弄眼了番。

    芯芯這才明白的掩唇一笑。

    直到他依芯芯所説的地址停下了車,「到了,他就在那裏等-呢!可不要忘了,我也在等-回來。」

    「我一定快去快回。」她立刻將他抓到面前,狠狠的吻住他。接着她便推開車門,朝傑生揮揮手,往他那兒奔去。

    嘉煜風從後照鏡朝他們看了會兒,這才發動車子離開了這裏。

    「他是-的男朋友?」傑生笑問。

    「嗯……還不算啦!不過我愛他。」她很誠實地説道。

    「他長得很帥,上回我就看得出來他見了我很有敵意,説不定吃我的醋呢!」傑生是個喜愛開玩笑的男人。

    「是喔!你還是一樣臭屁呢!」睨了他一眼,她看看錶,「時間差不多了,快攔車吧!」

    芯芯立刻叫了車,並幫着他把行李扛上計程車,直接搭車前往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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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毅,我發現煜風愈來愈不在乎我了。」當晚白毅前往賀玉盈家中,就見她一副不快樂的模樣。

    「我已經跟-説了好幾次,-沒有他還有我。」白毅笑着搖搖頭,「又何必單戀一枝草呢?」

    「可我就是喜歡他,我管不了這麼多。」她很任性的叫囂着。

    「我勸-,不要逼他逼得太緊了,愈逼他,他只會愈想逃。」他摟住她的肩,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是這樣嗎?」她嘟着嘴,很倔氣地問。

    「聽我的就沒錯。」

    「那我該怎麼做?」由於她的脾氣不好,身旁的朋友已漸漸少了,如今只有白毅願意關心她,所以對他的依賴也就變得更重了。

    「他可以隨意交女友,-為何不能?」他笑着反問。

    「你的意思是?」賀玉盈不解地皺起眉。

    「跟我交往吧!即使我知道-愛的不是我,與我也沒有結果,但為何我們不能及時行樂呢?」他伸手撫觸着她的小臉,眼神轉為曖昧。

    「及時行樂!」她隨即搖搖頭,「才不,我只愛煜風,不會和其他男人!」

    「-騙誰呀?」白毅發出一聲嗤笑。

    白毅的這句話震住了她,她雙眼立即閃過一絲戒備,「你是什麼意思?我又騙了你什麼?」

    「嘉煜風不知道,但我卻很清楚,這兩年多來,-私下交了不少男友,而且還不僅止於純友誼的關係。」白毅一字一字慢慢的説,給了玉盈一股怪異的戰慄。

    「你胡説什麼?」她當然死都不能承認。

    「好,就當我胡説吧!那麼-可不可以將我列入考慮?」説完,他便強勢地吻上了玉盈的嘴。

    「你喜歡我?」賀玉盈不是不清楚白毅對她有超過友情的關心,本來她是擔心他與煜風認識,不敢有所反應,可既然他已知道她不少秘密,她也不在乎與他來一場歡愛了。

    「我想-若不是後知後覺,就是對我沒有感覺。」白毅綻放出冷笑,單手勾起她的下巴,眼神暗暗放着電。

    「那你希望我是哪一種?」她伸手圈住他的頸子。

    「不管是哪一種,我只要-屬於我。」他忽地蠻橫的將她推在沙發上,粗魯的摸盡她的身子。

    「嗯……」賀玉盈仰首低呼,再也迫不及待地褪除自己身上的衣服,兩具裸體就這麼緊纏在一塊兒。

    也就在這時候,利用芯芯送傑生去機場的空檔,嘉煜風來到了賀玉盈的家門外,打算跟她面對面談個清楚。

    可就在他正欲按下門鈴之際,卻聽見裏面發出陣陣曖昧弔詭的聲響。

    「啊……白毅,你真棒!」賀玉盈煽情的呻吟嘶喊着。

    「-也是,身子好美。」白毅沙啞地説着。

    站在門外的嘉煜風聽到這裏已經明白裏面發生什麼事了,照理説他是該離開,可他已經不想再等了,這時間正好可以讓他把話説得清楚些。

    因此,他拿出玉盈曾經塞給他,而他卻完全沒用過的鑰匙打開門,看見正在沙發上纏綿到難分難捨、未着寸縷的兩個人。

    嘉煜風立即回開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只是我有話想對玉盈説。」

    呆若木雞的二人頓時找回説話的能力。白毅先行開口道:「那……那我離開。」

    「不用,你好好待在原位,別讓我壞了興致,我只説兩句話而已。」嘉煜風揉揉眉心,「玉盈,很高興-找到了喜歡的男人,我曾答應立安照顧-直到-有了依靠為止,如今我終於可以卸下重任,而且有句話我得説明白些,我並不愛-,永遠都不可能愛-,一對無法交心的男女硬要撮合在一起,實在太牽強,我要説的就這樣了。」

    他將鑰匙放在玄關旁的桌上,退一步,就要合上大門……

    「煜風!」賀玉盈急急喊住他,哭啞了嗓説:「我愛你呀!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一點都不愛白毅,是他逼迫我的。」

    嘉煜風嘆了口氣,搖搖頭之後便將大門關上,不再聽她説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她拚命捶打着白毅的胸。

    「賀玉盈!」他也氣得抓住她的手腕,「-老實説,剛剛可得到滿足了?我看得出來-早就被我整得欲死欲仙,又何必裝模作樣?」

    「白毅,你怎麼這麼説?」她驚疑地看着他那憤懣的表情。

    「本來就是這樣,-忘了嗎?那麼我就喚起-的記憶。」他憤怒得用力一撞,再次捉弄得她嬌喘連連,早忘了她剛才所有的抱怨。

    白毅彎起嘴角,笑看她一副發浪的銷魂樣,漸漸加速、加深,他發誓他一定要得到她的全部——

    包括賀立安當初留給她的上千萬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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