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晴三天沒去上班了,裘韋林坐在辦公桌前凝望着她的位子,綠色植物漸漸憔悴了,擺在地上的玫瑰也褪了顏色,這代表什麼?他們之間情已經逝嗎?
他恨,真的恨,為什麼她非要聽江崴的不可?難道她對他説謊,其實她與江崴之間根本就是曖昧不明?
該死!可為何他還是會想她、念她,莫非他真的動了真感情?這輩子從不知愛為何物的他已經對那個小女人失了心?
可當初的約定呢?
罷了,管他什麼爛約定,如果她自動改變價錢真是為了替他省錢而中計,那他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穿上外套,他直接開車到可晴的住處找她,可遠遠地,他居然見到最不想看見的人早他一步到了這裏,而後拿出鑰匙打開公寓大門走了進去。
沒想到江崴居然有這裏的鑰匙,那他們的關係不早已經非比尋常了?他-起眸冷冷地注視着這一切,心底的痛與悶瞬間加重了許多。
「可晴,-果真徹頭徹尾的騙了我!」握着方向盤的手心猛地抽緊,下一秒他立刻掉轉車頭,離開了這裏。
這時可晴的住屋門鈴響起,佩蓮趕緊去開了門,「嘿嘿~~配把鑰匙給你方便多下,省得我每次都要去樓下開門。」
「是-懶得爬樓梯。」江崴笑説,跟着將手上的東西拿上桌,「-要的東西幫-買來了。順便告訴-一個好消息,有家不錯的公司看上我的才華,想找我談談,我已經和人家約在晚上了,不能多留。」
「好,謝謝你,江崴,祝你今晚有個不錯的結果。」佩蓮大膽地抱住他,在他頰上印了一吻,兩人感情走得平穩且順利。
「謝謝。」他在她的唇角回以一吻,「對了,可晴呢?」
「在房裏呢!這陣子很少出來。」
「那-得多陪陪她。」由於內疚仍然在,他始終不放心她。
「我會的,那你快去吧!」在佩蓮的催促下,江崴這才離開了。
拿着江崴送來的東西,佩蓮走進可晴的房間,「可晴,我託江崴到他住處的轉角帶來好吃的點心,他拿來了,我們一起用吧?」可當她推開門看見裏頭的情景時,卻立即愣住了。
「-在做什麼?」她放下點心,走向正在整理行李的可晴。
「我想我該離開了。」可晴冷靜地説:「等了三天,他是不會來了。」
「什麼三天?」佩蓮不懂。
「我給了自己三天期限,如果他原諒我,三天內一定會來找我,只要三天一過,就表示我跟他……依舊無緣。」整理行李的手一頓,可晴背對着她,趕緊拭了下自己的眼睛。
「三天怎麼夠呀?!」佩蓮拿走她的行李,「他或許氣還沒消呢!等消了之後就會來了。」
「依他的個性就三天,多了就不會來了。」當他的秘書這些日子,唯一的好處是瞭解他的想法、行為,但也因為如此,往往回憶起過去,心底更難受。
「-為什麼會這麼想?如果三天後他來了呢?」佩蓮緊握着她的手,眼眶都紅了,「不要就這麼離開我,-讓我一個人住這兒,我不要!」
「佩蓮,別這樣,讓我離開這裏,這裏有太多他的影子,再這樣下去只怕我會瘋掉。」可晴揉了揉眉心。
佩蓮不説話了,看着她那雙愁眸,忍不住才道:「好吧!那-一定要跟我聯絡喔!」
「我會的。」可晴不想把兩人的情緒都搞差,於是想轉移話題,突然問,她看見桌上的點心,摸着肚子説:「我突然好餓喔!不是有點心嗎?」
「我去拿。」佩蓮趕緊拿來點心盒,打開後給了她一塊,「這個很好吃,-一定要多吃點……」説着,她居然哭了出來。
「傻瓜,哭什麼?」可晴也跟着落淚,但還是塞一塊糕餅入口,「真的不錯,好吃……」
「所以-不要走,我天天叫江崴帶過來。」佩蓮只想留住她。
「-喲~~」可晴抹抹淚,「-放心,我不會虐待自己,一定會好好過日子。」
「-……」佩蓮放下點心盒,抱住了她,「-可不能就此消失,否則我一定會找到-,狠狠給-一拳。」
「沒想到-還真暴力呢!」可晴含笑又帶淚地望着她,「我一定不會消失,得親眼看見-當新娘的模樣。」
「新娘!」佩蓮羞赧地垂下腦袋,「跟那個木頭還早呢!」
「就算是木頭也是真心的木頭,好好把握。」可晴握住她的手,抿着唇説:「不要學我,-一定要幸福。」
「可晴……」分離在即,她怎能再強顏歡笑,於是哭得更兇了,「-也一樣,一定要堅強,説不定下個男人會更好。」
「我會的。」可晴點點頭,但唯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已經死,這輩子是不可能再為哪個男人復活了。
等不到想愛的人,可晴當晚便離開了。
當江崴知道這件事之後,立刻跑去找裘韋林。可是每當裘韋林知道訪客是他就立刻拒絕見面,所以江崴找了幾次全都落空,這讓他更加憤懣了。既然如此,那就乾脆待在他的住處等待吧!
當天下班後,裘韋林開車回到住的地方,才下車就見江崴站在大樓的入口處。
「你還真是不死心呢!」裘韋林雙臂抱胸冷睇着他,「到底要做什麼?但我拒絕聽你説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可晴離開了,這也無關緊要嗎?」江崴激動地説。
裘韋林-起眸,心窩狠狠一抽,但仍然故作冷漠,「離開引你們吵架了嗎?幹我何事?」
「你真差勁!」江崴出其不意地對他的腹部擊出一拳。
裘韋林未料他會這麼做,毫無防範的受了一拳,撫着腹部迭退數步,一對利目直瞪着對方,「你以為你是誰?你不差勁嗎?如果要爭奪她就公平競爭,何必耍小手段。」
「我耍了什麼小手段?」江崴一臉無辜。
「還説沒有,那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這次的標購案不僅對我,對可晴也有着重大意義?」裘韋林臉色轉為陰鷙。
「她提過,但沒説得很詳盡。」
裘韋林半閉着眼説:「我告訴她,如果這次標購案成功,我就接受她的愛情。」
江崴聽得一陣怔然,「難怪她會這麼難過,難怪她會離開,都怪我……我居然那麼容易就被人利用。」
「可是我已經不懂她的心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想極力爭取我,還是想跟你在一塊兒。」裘韋林連嗓音都一徑冰冷了起來。
「她當然是極力想爭取你,我聽佩蓮説,她事後給了自己三天期限等着你去找她。」江崴很用力的説。
「我去找她做什麼?看你們親熱嗎?看着你拿着鑰匙進入她的窩嗎?」裘韋林被他這一逼,禁不住衝口而出。
「什麼?」江崴一震。
裘韋林嗤笑,「無話好説了?」
「你看見了!」江崴指着他,「你早去看過她了?老天,這下又是我壞了事,我幹嘛那時候過去找佩蓮。」
「你説什麼?」裘韋林這才聽出其中蹊蹺。
「我現在正和可晴的好友佩蓮交往,鑰匙是佩蓮給我的,她們住一起,我當然是去那裏了。」江崴簡直想殺了自己。
「是這樣嗎?」裘韋林也愣住了。
「我懂了!」江崴突然張大眼望着他,「其實你對可晴早有好感,才會事事吃味計較。」
「我……」
「別否認,我是男人,我能感受到你的做法,也難怪你會開出這麼高的標購價,其實你根本不是以標購案為重,而是以『她』為重,對不對?」像是發現新大陸般,江崴亮着一雙難以置信卻也恍然大悟的眼。
「呵~~偏偏那小女人沒你聰明。」裘韋林苦笑。
「人家説戀愛中的男女都是傻男傻女,看來一點都沒錯。可晴在那時只想到你,她愛你,雖然知道那案子關係到自己的未來,但她仍然不願意讓你損失這麼多,所以才試着壓低價碼,只可惜……一切都錯了……」江崴垮下雙肩,「我沒資格説什麼,只想請你原諒我。」
説完,江崴便落寞的轉身步進車中,絕塵而去。
裘韋林無力地靠在外頭的褐磚上,眼底出現了許多複雜的畫面,久久才想起江崴來此所説的第一句話--可晴離開了!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嗎?」他驀地清醒,衝進自己停放在路邊的車中,直往可晴的住處急駛而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底突然有着一股濃濃的不安,好像她這一去將會很久……很久都不會再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三年後的情人節
「小姐,買巧克力嗎?」可晴在一間小餅鋪工作,這兒就只有老闆娘跟她兩人,裏頭的一些手工餅乾與巧克力都是出於她們之手。
「嗯!給我一盒。」一個女孩指着白色巧克力。
「這個口味不錯喔!」可晴笑了笑,跟着將它打包好,「是要送給男朋友的?」
現在情人節已經不是一味要男人花錢-!女孩買巧克力甚至親手做巧克力送心儀的對象也是很多呢!
「對,他人在外面。」女孩笑着指指玻璃窗外。
可晴往外頭瞄了眼,看見一個男人的側面……似乎有點面熟,但是任她怎麼想都想不出來……
「怎麼樣?我男友挺帥吧!」女孩小小聲的問,表情中帶了絲靦靦。
「嗯。」可晴點點頭,「怎麼不請他進來讓他挑呢?」
「才不,是我要送他的,當然是我依他的喜好送,就算送錯,他也得收。」她很可愛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嗯,説得也是,情人就是要相互瞭解,相互體諒。」可晴將一盒手工制的「白色情焰交到對方手上,「祝你們情人節快樂。」
「謝謝。」女孩接過手,開心的走出店外。
在門外枯等的劉黔一見她來了,這才説:「買個東西還真久呢!」
「厚~~送你你還嫌呀!」女孩噘起唇。
「我不是嫌,只是已經訂了餐廳,再不去就遲到了。」劉黔笑着親親她的頰,算是男人的一種安撫吧!
「還不是裏面的小姐好親切又好漂亮,人家跟她多説了幾句話嘛!真是。」她仍然不滿地説。
「哦!」劉黔這才將注意力放到玻璃窗內,就見一個女孩正將一盒盒已訂貨的餅乾、巧克力仔細地包裝着,瞬時,他眸子一亮,「是她!」
「你認識?!」女孩跟着張大眼。
「我……我認識,可她大概忘了我。我們走。」説着,他便拉着她往另一頭跑去。
「我們不是要去餐廳吃飯嗎?」她被他拉得到處跑,神色變得慌亂,「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到車裏再説。」當兩人跑進剛剛停車的地方後,他立刻開車往A.RIS直奔而去。
到了那兒,他先將小女友安排在樓下的COFFEE館享受咖啡香,由他一人前往樓上找人。
劉黔一推開門,看見的正是三年來幾乎變了個人,而且已將所有心思完全投注在事業上的男人--裘韋林。
當初未標購到那塊精華地段的他,事後雖然在非精華區買了地,蓋個公司,原本不看好的子公司在他極力衝刺下,業績蒸蒸而上,短短兩年時間非但擊潰了費特力,還將他們在精華地段剛蓋好,根本還沒來得及成立的公司買了回來。
這三年來,只要提到商業奇才,大家想到的必定是他。
也因此,他像變了個人,在商場上冷血,在情場上更加無心、無愛。
未經通報或傳來請示聲,辦公室大門便被推開,裘韋林想都不想的便問:「劉黔,是你。」也唯有他這麼大膽也這麼無禮。
「別這麼認真,今天可是情人節,休息一會兒吧!」他兩手撐在桌邊兩側,低頭望着裘韋林,明顯看見他的黑髮中已摻上些許白髮,兩鬢也有白色點綴,當然,這樣一點都不會影響他的外貌,還給人一股成熟的魅力。
「隋人節!呵~~那是小夥子過的節日,我老了。」裘韋林冷哼。
「天!你不過才三十三歲,老什麼呀!不過別再動太多腦了。」劉黔還是提醒他一下。
「你是指這個嗎?」他指指自己的頭髮,「我正打算把它全染白呢!變成伍子胥也不錯呀!」
「是喔!就不知道若有個姑娘見了你,會不會不認得你?」劉黔抿唇一笑。
「什麼姑娘?」他又將視線調回桌上文件。
「這個巧克力不錯,要不要試試?」劉黔笑了笑,從手上拎出一個非常雅緻的紙盒。
「巧克力!」裘韋林一聽見這三個字,眉頭不禁緊緊一蹙,但依舊連頭都不抬一下。
「算我求求你,你吃吃看嘛!」劉黔索性倒出兩顆,把一顆剝了外紙包裝遞給他。
他瞪着一臉嘻皮笑臉的劉黔,「你到底要做什麼?」
「吃啦吃啦!」
這男人撒起嬌來還真噁心,裘韋林突然有了「誤交損友」的覺悟。皺着眉,他寧可接過手自己吃,可定睛一看,「白色的!」
「對,我曾聽你提過,有位姑娘也做了一手好巧克力,還是白色的,叫什麼你忘了,那我可以告訴你,它叫『白色情焰』,」
「白色情焰!」裘韋林拿筆的手一鬆,鋼筆就這麼滑落桌面。
「對,就叫白色情焰,啊!小珍還在樓下等我,我得下去了。」劉黔説完就衝出辦公室,留下一臉怔忡的裘韋林。
「劉黔,你給我站住,我還有話沒問清楚……」裘韋林站起身,跟着看向那紙盒,然後慢慢將視線調到上頭的地址。
情人節,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可晴一直都是以這樣的心情在服務客户,一直到午後,人潮才少一些,讓她有時間坐下來喝口水。
「可晴,-的白色巧克力真的很受歡迎,連我都愛不釋『口』。」老闆娘玫姊對她的巧手總是讚美有加。
「哪的話,玫姊的手工餅乾賣得也很好呢!只因為今天是情人節,大家比較時興買巧克力。」可晴一邊吃着飯盒一邊説。
「-呀!就是會安慰我。」玫姊先將飯盒吃光了,她看看錶,「不行,我得趕緊去軋票,快三點半了。」
「-去吧!店裏交給我就行。」可晴一忙,發覺自己已經沒啥食慾,跟着將飯盒用橡皮筋圈起,和玫姊的一塊兒送到後面廚房。
玫姊稍微補了下妝,「那我走了。」
「快去吧!但記得可別開快車喔!」可晴提醒一向開車就忘了時速的玫姊,回到櫃枱繼續包裝的工作。
「放心,上回被『親吻』了一下以後,我再也不敢亂踩油門。」玫姊笑了笑,隨即走出店外。
約莫十來分鐘後,店門開啓了,可晴聽見聲音趕緊抬頭笑説:「歡迎光……」那笑凝在嘴角慢慢化為一絲煙霧,跟着,她拿着包裝繩的手也發起抖,渾身都充滿一股無法抑制的顫動。
「給我一盒白色情焰。」裘韋林笑着走近她,望着她臉上的那抹失措。
「哦……請等一下。」她慌得轉身拿着巧克力,但怎麼都無法將它拿好放在櫃枱上。
「我幫-好了。」他走到裏面,拿起大盒裝的巧克力,「幫我包漂亮點,我要送給女朋友。」
女朋友!可晴一怔。
「小姐,-怎麼了?聽見我説的話了嗎?」他俯身近距離欺近她那張倉皇小臉。
「我聽見了。」可晴開始包裝,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否則她的手無法止顫,如何包得精美。
他有女朋友了!他有女朋友了!遊戲人間的他從不承認自己有女友,三年後終於想定下來了嗎?
黎可晴,-想這麼多做什麼?他和-已經不再有任何關係,會進這家店可能只是巧合,看他這樣的反應……更可能已經忘了她。
在包裝的時候,她餘光發現他的眸心直瞅着她瞧,讓她的心跳控制不住地狂躍起來,天……手更不聽使喚了。
「你不要再看了好不好?」她受不了的朝他喊出聲,跟着也抬頭正式望向他。驀地,她眼神變得迷離了,眼前的男人兩鬢白髮,神色雖然俊朗,可不難瞧出他有過一段極憔悴的時光。
「我看了什麼?」他好笑地望着她。
她被他這一望,緊張的垂下腦袋,恨自己為何要表現出這樣過分的反應,不知他看在眼中會怎麼取笑她?
可晴搖搖頭不再答話,開始專心包起巧克力。半晌,好下容易包好下,她將它推向他,「三百六十。」
他從皮夾裏拿出一千元給她,她立刻找還他,「謝謝你。」
「我現在才發覺-數學挺好的。」他接過錢,「看樣子-挺怡然自得,比過去還要快樂。」
裘韋林的話讓她心口一提,原以為他忘了她,怎料他非但記得,還記得這麼清楚,那他今天是故意來的嗎?
拿起那盒巧克力,他眸光突轉深邃,「送-,情人節快樂。」
「嗄?」她忽然抬起臉,一副詫異又不解的模樣,「誰是你女友?」
「當年是誰跟我説要等我三年的?」他看向她光潔的手指,「如果我猜得沒錯,-也還沒結婚,更沒有男友吧?」
「誰説的!我……我結婚了。」可晴緊張地説。
「哦!那-的婚戒呢?」裘韋林反問。
「我……我……我只是不想戴。」慌亂中,她找着藉口。
「那-應該不愛他,通常深愛另一方的人必定會戴着婚戒。」他雙手撐在桌面上,近距離瞅着她,「不要對我説謊,-每次説謊眼神就會閃動,我太瞭解了。」
「我……」她往後一退,仍然逃不過他炯迫的這視,「我不認識你,你這是做什麼?巧克力如果不喜歡,我退錢給你。」
她慌忙拉開抽屜正想還錢,卻被他用力抓住手腕,「別鬧了,黎可晴!-不認識我?-忘了我?不可能,如果-忘了,絕不會在我踏進這裏開始就手忙腳亂、錯誤百出。」
可晴被他逼哭了,她眼神四處輕瞟,最後落在他的臉上,「就算我們認識,可三年期限已過,早已不算了。」
「雖然已超過一些時候,但我回頭了,不知道她還肯不肯收留我?」三年來他成熟不少,經歷過喪失所愛的痛楚後,他臉上已經少了調笑與不經心,剩下的只是專注。
她愕然地望着他,「你不是認真的。」
他怎麼可能認真呢?就算天荒地老,她也等不到他真正用心的那一刻。對他而言,凡事都講求約定、交易,可對她,這一切都太難……太難……三年前她深陷過兩次,這次不能再把持不住心了。
「對-,什麼是認真?」他半-着眸問。
「我不知道。」
幸好這時前後走進兩對情侶,他們似乎都對這兒的巧克力與手工餅乾很感興趣。女孩問:「我同學説,吃了-這裏的巧克力會有幸福的感覺耶!我要兩盒,怎麼賣?」
「一盒三百六。」可晴故作冷靜地微笑着。
「真的,吃了會幸福?」另一對情侶的女生聽見,趕緊跑過來悶。
可晴被問得一傻,只能説:「因為我用了愛心在做這巧克力,希望全天下有情人都能得到幸福。」
「-好好喔!我也要。」她轉向男友,「我們買幾盒?」
「隨-高興。」男友體貼地説。
「那我要五盒。」女孩説着,男孩便掏出錢,付帳後取走巧克力就開心的離開了。
待他們一對對陸續地走出店門外,裘韋林便一臉不捨地望着她,「-是不是把幸福都分送給別人了?」
「我聽不懂你在説什麼。」可晴別開臉。
「-希望大家都能找到感情的依歸,那-自己呢?怎麼一點都不為自己着想?」裘韋林的眉頭揪緊,臉色不悦的下沉。
「我已經沒有幸福可言了。」她揚首望了他一眼,「東西你要不要?如果不要我退錢,如果要就拿着請離開。」
「為什麼沒幸福可言,是因為我?」他就是不走,一雙幽邃深眸裏映照着她落寞的眼神。
「你沒這麼偉大,請你離開。」她無心的開口。
裘韋林點點頭,深吸了口氣,「好,難得見面,不想嚇到-,晚點兒我會再過來看。」
「不用過來了,你是大忙人,何苦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在無法避免地見到他之後,舊時的心悸又一點一點滲進她的血液中。如今,只好驅避他、遠離他,才能挽救心情的失落。
「看來,-對我的偏見依舊,我得好好想想怎麼讓-改觀了,待會兒見。」説完後,他便走出這裏。
直到他走遠,可晴這才鬆了口氣,但內心卻有着無限空茫。她到底怎麼了?他的出現就像彩虹,短暫又美麗,就像曇花,香而不久,但都不屬於她,也不為她所有。
為什麼她還會難受、心痛和不捨……
突然,一滴淚落在玻璃櫃台上,在光線的照耀下渲成一絲七彩顏色,可她的心就是無法如此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