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凱欣剛下樓走進烘焙室,就看見正在忙碌的凌羚,她踟躕半晌才走過去,「我昨天遇到他了。」
「誰?」凌羚疑惑地問。
「前天晚上來我們店裏買了全麥吐司的男人。」方凱欣走過去洗了手,幫忙揉起麪糰。
「哦!他呀!」她抿唇一笑,「怎麼了?-不是忘了跟他要地址嗎?這次沒忘了要吧?」
「我要了。」方凱欣從口袋裏掏出紙張,「厲害吧?」
「耶!是挺行的呢!」凌羚點點頭,一邊在做好的蛋糕上擠上鮮奶油,再放了幾顆核桃。
「不過他看上的是。」方凱欣眉一挑,「而我也不喜歡這種軟趴趴的男人,所以想問-願不願意接收?」
「軟趴趴?」凌羚開着玩笑,「-是指他的哪裏?」
「凌羚,我是跟-説真的。」方凱欣-起一雙大眼。
「好,那我也跟-説真的。」凌羚嘆口氣,「-真以為我的糕點沒人買嗎?需要我去接收那種自以為帥的男人?」
「不,我沒有那樣的意思,只是問問而已,-若對他沒興趣,我當然也不會勉強。」方凱欣撇撇嘴,「看來是他命不好,我必須好好改造他了。」
「呵!只要想到-跟他湊一對就很有意思。」凌羚咧開嘴,「-想,人海茫茫的,通常要找個人都很不容易,-竟在第二天又和他巧遇,不是挺有緣的?」
「拜託,-這是在挖苦我嗎?」方凱欣哀嘆了聲。
就在這時候,外頭響起門鈴聲,凌羚疑惑地説:「開店的時間還沒到,誰這麼急呀?」
「我去看看。」洗了手,方凱欣走出烘焙室,可這一瞧她卻震住了!
「你怎麼來了?」她瞪着眼前帶笑的男人,不知怎的,他看起來不再這麼礙眼,「是不是想問我結果如何?」
「結果?」
方凱欣回頭看看烘焙室,「凌羚在裏面,我剛剛問過她了,她……」
「她怎麼了?」他裝傻地問。
「她不同意,我也沒辦法。」方凱欣聳聳肩,帶點悲哀的神情看着他,「我很替你難過。」
「是嗎?」他也跟着虛情假意地嘆口氣,「她真不肯接受我呀?」
「所以-!你只好把皮繃緊點。」對他眨眨眼,「我現在很忙,你可以回去了。」
「等等。」翟士易上前攔住她,「我還沒拿到我該拿的東西呢!」
「你該拿的東西?」方凱欣皺起眉,「什麼?」
「-不是説了,要給我一張優待卡,本來我今天得下南部出差,可是為了它,我特地取消這次的行程,大老遠跑來找-要呢!」他趴在櫃枱上,可憐兮兮地説:
「-該不會後悔,不給我了吧?」
「我……我怎麼可能後悔,不是説好我拿過去給你?」這男人好怪,居然為了一張優待卡特地跑來?
「我那兒太亂了,讓-看見不太好意思。」他俊魅地回答。
方凱欣沒辦法,只好寫了張卡交給他,「優待卡給你,你應該沒有其它事了吧?」
「當然有了。」他詭魅一笑。
「你要見凌羚?!」方凱欣搖搖頭,「你死心吧!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她喜歡他而不幫他,實在是凌羚眼高於頂,連她都覺得他不適合自己了,凌羚又怎麼可能看上他?
「不,-錯了。我的目的是……」翟士易看她站得遠遠的,於是對她招招手,「-過來,這可是秘密,我要小聲的告訴。」
方凱欣搖搖頭,沒轍地走向他,「你有話快説,我真的很忙,得趁開門之前把蛋糕全--啊!」她捂着臉怒瞪他,這……這男人居然偷吻她,太可惡了!
「你找死。」她朝他揮出拳。
他立刻退到門邊,對她露出抹可惡的笑臉,「別這樣,-不是要追我嗎?我只是順-的意讓-追,這不是挺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方凱欣晶亮的眼張得大大的。
「我問-,男友吻女友的臉頰算不算過分?」像是怕被她的拳頭伺候,他一直站在門邊。
「是不過分,可是我們還不算男女朋友吧?」她都還沒展開行動呢!怎麼可以被他吃豆腐。
「我既然吻了-,就算是了。」他一手撐在玻璃門上,朝她綻放一抹無懈可擊的笑臉。
「真是油嘴滑舌!」方凱欣深吸口氣。
「不,-誤會了,在美女面前我一向口拙。」他的嘴依舊咧得開開的。
「你--」欺近他一步,她正想朝他那張可惡的笑臉再揮出一拳,哪知道拳頭卻停在半空中。
方凱欣望着他……竟恍了神,因為她發現在他那張欠扁的俊臉上居然有雙看似聰明的雙眸,這是多麼矛盾的組合呀!
翟士易張大眸,原以為自己難逃被扁的命運,沒想到這恰查某竟良心發現中途收了手?
「怎麼?捨不得打我了?」他還嘻皮笑臉的。
「好可惜,真的好可惜。」方凱欣一邊看着他一邊搖頭,「你明明應該很聰明的,為何要這樣糟蹋呢?」
「-光看我的臉就知道我聰明?」他輕笑。
「我爺爺會算命、看面相,我從小跟着他學了一點,覺得你有種特質。」她端起他的臉仔細研究了會兒,「不用説,那張嘴也是很臭的。」
「嘴臭沒關係,我會一天刷三次牙,再噴芳香劑,保證香噴噴。」他還耍嘴皮子,「-快説,我有什麼樣的特質?」
翟士易微揚起臉孔,做出一種自以為酷帥的表情。
「欠扁的特質。」方凱欣放開手,雙手-腰望着他,「雖然我很討厭你,卻又不能不追你,所以你最好表現好一點,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是。」他蜷起嘴角,狹長的眼裏閃過一絲玩味,「我一定會表現得很好,做個好情人是我最拿手的,」
「請你不要貧嘴行嗎?給你三分顏色,你可別開起染房來。」説完,她走進櫃枱,「我很忙的,你請便吧!」
「那-哪時候才想見我呢?」他像是跟她聊上癮了。
「想見你的時候自然會去見你了。」方凱欣快受不了了,「我還要去做麪包、揉麪團呢!」
「好吧!我走就是,我會想-的。」他那雙眼瞳閃出多情神采,惹得方凱欣心口一窒,一時忘了呼吸。
她趕緊別開臉,「少來了,你還不快走,我晚上去找你就是。」
「這可是-説的喔!那我等-,別讓我失望了。」他隱隱勾起嘴角,那笑又深入她的心坎。
「好好,我從不食言的,你還不快走。」怕自己會泄漏太多心事,她迫不及待的趕他離開。
直到他走遠,方凱欣才吐了口氣,折返烘焙室,就見凌羚抿在唇邊的笑意。
「-笑什麼?有這麼好笑嗎?」
「對,就是很好笑,我第一次看見-臉紅心跳的樣子。」她掩嘴説道。
「-夠了沒?我哪時候臉紅心跳了?」她皺起眉。
「還説沒有,少來了。」凌羚搖搖頭,將烤盤放入烤箱中。
「説真的,我感到很意外,沒想到他會接受我的追求。」她以為翟士易應是對凌羚情有獨鍾才是。而她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連要求見凌羚一面都沒有。
「算他長眼,知道-的好。」
「説真的,第一次有男人要跟我交往,我還真的是很緊張。」方凱欣深吸了口氣。
「這-就要問我了,女人偶爾得扮演弱者,讓男人疼愛、保護,像-這樣還真吸引不了男人。」
瞧凌羚審視的眼光,讓方凱欣不自在極了,她這樣有什麼不對嗎?
「我覺得自己這樣很好。」她抬頭挺胸地説。
「別挺胸了,又沒看頭。」凌羚揮揮手説。
方凱欣錯愕地看着自己的胸,難道真的這麼慘不忍睹嗎?
「凌羚,-好狠,幹嘛這麼老實呢?」方凱欣挺悲哀地説:「這種事不用別人説,我也知道。」
「所以-!-就必須穿着女性化一些,不要老是穿褲裝了。」這是她給方凱欣的忠告。
「-乾脆殺了我吧!」方凱欣甩了下馬尾,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的意思是要我穿裙子?算了,我根本不喜歡那個痞子,就算喜歡,我也不會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她鼓着腮繼續揉麪團,讓凌羚看得忍不住笑出聲,「別再ㄍㄧㄥ了,我知道-心裏可興奮的呢!」
「凌羚,-再胡説我真的不理-了。」她面紅耳赤的。
「行,我不説就是,不要老羞成怒嘛!」
烤箱發出噹的一聲,她立刻將麪包拿出來,故作忙碌了起來。
雖然她不再説話了,可方凱欣心裏卻沒有因此平靜下來。
晚上八點一過,身兼家教的小菲從學生家裏回來,見方凱欣仍在店裏待着。
她立刻上前問:「-怎麼還不出去,他不是約了-嗎?」
可想而知這消息一定是凌羚那個大嘴巴放出去的。
「不去就是不去。」因為她對自己這身打扮一點信心都沒有,總不能一見面就要和人家打架吧?
「怎麼了?」小菲抱着課本走向她,「不喜歡他?」
「沒錯。」這點她不隱瞞。
「但也得交個朋友試試呀!説不定他有着-所不知道的內涵呢!」她望着方凱欣那支頤發呆的模樣。
「內涵?算了吧!他唯一的本事就是耍嘴皮子而已。」這是見三次面後她所下的定論,而且自認完全正確。
「好吧!不過我還是希望-試一試,不試就放棄,太對不起想出這個方法的我-!」她抿唇一笑後便步上樓。
方凱欣喊住她,「小菲。」
「嗯?」她頓住腳步。
「幫我看店,我……我想出去。」好不容易她擠出這句話。
小菲咧嘴笑了,「-終於想通了,沒問題,-快去吧!」
「謝了。」方凱欣走出店外,坐上她的寶貝機車後便往翟士易的住處而去。
依循着地址找去,就在他住處的附近,她看見了他!他正摟着一個美女,往他住的地方走去。
瞧他們邊走還邊親密地咬着耳朵説話,一股怒氣頓時從她的胸口揚了起來,她立刻騎過去堵住他們。
「嗨!你還記得我嗎?」她停下車,一步步走近他。
翟士易瞪大眼望着她那張帶笑的怒顏,久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她-起眸,回他一笑,「這句話該我問你吧?早上是誰説約我晚上見面的?」
「呃--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他居然把身邊的女人推到前面去。
「你!」好想揮他一拳,可是他竟然拿女人當擋箭脾?!虧她……虧她還被他的花言巧語惹得一時動了心。
「我做錯什麼嗎?-為什麼要這麼生氣?」事到如今,裝傻是他唯一能做的。
「又是誰説我如果晚上不出現,他會想我?甚至還説我們是男女朋友?」她很閒,可以慢慢喚回他的記憶。
「我……」他摳摳眉毛想了想,「我有這麼説過嗎?」
「翟士易--」方凱欣火了,哪管女不女性化,連示警都沒有就朝他的俊臉踢出一腿。
「天……救命。」翟士易閃得快,還抓來一旁的女伴擋在身前當人肉盾牌!
眼看自己就要踢錯人,方凱欣趕緊收回腳,卻一個不乎衡往後迭退好幾步,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撞到身後的貨車時,翟士易不知哪時候來到她身邊,將她扶住。
「急着做我的女人也不用這樣嘛!如果摔傷可就不好了。」他咧着嘴,亮爍的眼瞳裏閃着讓她為之氣結的笑影。
「你……你不要躲在女人身後,像個沒用的男人好不好?有本事我們單挑。」她向他下戰帖。
「單挑!」他往後一彈,「還是不要吧!我承認我沒本事。」
「你……」她深吸了口氣,又吐出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沒用?算了,我還是先教你幾招跆拳吧!」
「教我?」他錯愕地開始往後退。
「士易,這粗魯的女人是誰呀?怎麼那麼喜歡找人打架?」他身邊的女伴終於按捺不住,走了過來。
「對,這就是她的本性。」他握着女伴的手,「雅雅,我們還是先走吧!電影就要開場了。」
「你們要去看電影是吧?」方凱欣走到他們面前,「我也去。」
沒錯,她是對他沒好感,但説好要追他,她就不會半途而廢,又怎能輸給他身邊那個妖豔的女人呢?
「什麼?」叫雅雅的女人受不了地走上前,「-嫌打人不夠,還要當電燈泡嗎?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剛剛還説什麼……士易會想-……天,我聽了就想吐。」
「-……」方凱欣想殺人了,可是她從不打女人。
「怎麼樣?想打我?來呀!」雅雅抬起化了濃妝的臉,像是篤定她下不了手。
方凱欣握緊拳,幾度想出拳都剋制住了。她何苦為了這麼爛的男人對女人動手?
閉上眼,她重重地説:「算了,不過我勸-,跟這種花心男人可要注意點,如果哪天他負了-,-可以來找我,我無條件幫-出氣。」
回到車邊,她無力地跨上機車,而雅雅則勾緊翟士易的手臂,「誰要去找她呀!真是個怪女人。快啦!我們去電影院吧!」
翟士易眼看方凱欣將車騎遠,想起剛剛她眼中出現的一抹酸楚,於是拍拍雅雅的手説:「對不起,-自己去看吧!我突然想到還有其它重要的事。」
説着,他便鑽進停放在路旁的車,朝方凱欣離去的方向開去--
「天,這女人騎車的速度還真快。」他已經猛踩油門了,竟然還是沒看見她的影子!
再試着轉個彎,「啊!在那兒。」
好不容易看見她,他立即加速朝她駛去,直到與她並行時,才降下車窗,「怎麼了?氣呼呼的走了?」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用力轉動把手,迅速往前狂飆……
翟士易見狀,忍不住撇嘴一笑,跟着快速追上她,「喂,我説小凱欣,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
「你走。」她連看他一眼都嫌多餘。
「-好狠,我可是追了-好久才追上的。」他皺眉哀怨地説。
「誰要你追呀!」
「我就知道-吃味了,別這樣,-看我不是為了-甩掉剛剛那個女人了?」翟士易舌粲蓮花的想再次打動她。
「我們不再有關係了,你走吧!」她將安全帽蓋放下來,不想再聽他説話。
「-也太絕情了吧?」他猛踩油門跟着她。
方凱欣這時不得不佩服他開車的技術,她都儘可能騎進小路了,他還可以緊跟着她。
就在她要鑽進巷子前,他突地將車頭一轉,猛地擋下她,害她一個煞車不及輕撞了下他的車頭。
「你還真是不要命了。」方凱欣拿下安全帽,下車檢查他的車,發現有個小凹痕!該死,這種高級車她怎麼賠得起?就算要修價錢也不低吧?
「啊!」他也趕緊下車,這一看立即指着車頭,「-撞壞它了,要賠我。」
「賠你?!」她將馬尾一甩,「憑什麼要我賠你?是你自己擋住我的去路。」
「是嗎?不是-故意『吻』我一下?」他雙手-腰,眼神流露色迷迷的光影。
「你實在是……」她正要説他,突然瞄見有一名穿黑衣的怪人從巷口閃過。
她當機立斷地立即追過去,可一奔出巷口,卻已不見那人影,只見翟士易摸摸鼻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説,你到底得罪了誰?」她走回他面前蹙眉問道。
「有嗎?」他聳聳肩,狀似不解。
「你不要再裝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有危險呀!」她趕緊將他抓到自己身後,左右望了下才説:「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將自己的機車停妥,她回頭道:「把車門打開。」
「是。」他得意一笑,打開車門,「請進。」
「你先進去。」
她一副保護他的模樣,認真得讓他直想發笑。「是。」
待他坐進車內,方凱欣也趕緊坐進去,壓低嗓説:「快離開,出了巷口後往左。」
「往左?可那裏是單行道。」他看着她,還給建議,「我們往右好了,往右可以直達電影院,我們還可以去看場電影。」
「你不要廢話好不好?我説往左。」剛剛她明明看見那人閃到右邊,她確定他肯定埋伏在那裏。
「是。」他眉一挑,依她所言的往左行駛,「糟……一定會被警察攔下的。」瞧整條路就只有他反方向開,還真夠刺激。
「到那裏再往右。」她指着前方的一條小路。
「-好像對台北市的路挺熟的。」有關這點,他還真不得不佩服。
「我常騎機車幫客人送蛋糕,當然熟了。」她一邊回答還不忘注意照後鏡,看看後面有沒有跟着什麼可疑人類。
瞧着她那副謹慎的模樣,翟士易終於噴笑出來,「-這樣子真的很像偵探,沒丟調查局上班真是浪費人才喔!」
「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她指着前面,「那條路右轉。」
「要不-來開好了。」他還可以樂得輕鬆,順便欣賞她那多變的可愛表情。
「我……我不會開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覷他一眼。
「唉!早説嘛!」他只好認命聽她的指揮了。
就這樣,兩人就像外國影集裏的亡命之徒,在大街小巷裏穿梭,直到到達翟士易住的大樓外,已是半個鐘頭之後了。
「本來我只要十分鐘就可以回來,沒想到---」
「噓!快進屋去。」方凱欣衝下車,利落地繞到另一邊,將還杵在車裏的翟士易抓了出來,「你動作快點行不行?」
「是。」他沒轍地跟在她後頭。
方凱欣的身高將近一六八,並不算矮,但是站在一八二公分高的他身邊,仍是顯得這般嬌小可人。可以想見一個嬌小的女人保護一個大男人的樣子,説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一層樓,你走前面呀!」走着走着,方凱欣又將他往前推。
「-真確定到我家後我就安全了?」他走進電梯,笑睇着她。
「説得也是,如果你能告訴我對方是誰,或許我可以先去找對方談判。」她雙臂抱胸,蹙眉細想。
「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得罪誰了。」他又一臉無辜。
「那上回跟在你後頭的黑衣人呢?他們已經這麼接近你了,你不會不知道吧?」她很疑惑地看着他。
他聳聳肩。「我還以為我跟他們只是湊巧同路。」
「你!」方凱欣還想説什麼,電梯門適時打開。
「我家到了。」這回換成他握住她的手,往前面那問有着一扇怪異的紅銅大門的住家走去。
方凱欣像劉姥姥逛大觀園般四處張望,看着他屋子裏清新的格調,「這裏就你一個人住嗎?」
「對,就我一個人住。」他帥氣地坐進沙發內。
她趕緊走到窗邊看看外面,「一個人住連個照應都沒有,我勸你最好裝上防彈玻璃。」
翟士易搖搖頭,就近地輕攬住她的腰,「別忙、別慌,現在有-在,我可是一點也不擔心。」
「你!」她倏然回頭抓住他的手,「你別亂來。」
「我只是想貼近我的女朋友,並沒有亂來。」他扯唇一笑,大手更不規矩地往上摸索。
「你--」方凱欣拽住他,靈燦大眼直瞪着他逼近自己的嘴角,「你給我聽清楚,我可不當你的眾多女友之一。」
他扯唇一笑,「這是當然。」
「你説得倒容易,但我不會信你的。」用力推開他,她調整好身上的背袋,「我要走了。」
「喂喂,-不管我的死活了嗎?」翟士易擋住她的去路。
「你們這棟大樓的守衞還滿森嚴的,你只要再加裝防彈玻璃應該就沒問題了。」她又不是警察,沒辦法一天二十四小時的保護他。
「-就這麼篤定?」他的魅眼直勾着她的眸。
「看你住的地方……你應該是有錢人吧?去請個保鑣吧!我走了。」她兩手往他自以為無懈可擊的俊臉一捏,便往門口走了去。
「等等!」他不服氣地追上來。「-不是説要倒追我嗎?怎麼我從頭到尾都沒見-採取行動或積極表現過?」
他一手撐在牆上,高大的體格完完全全擋住她的去路,一雙帶笑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你小心我折了你的手臂。」她細眉一揚。
「我……很怕,但我就算怕也不能讓-走。」他耍賴着。
她-起眸,對他挑起嘴角,「那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説。」
「你留我是錯誤的選擇。」砰!一記硬拳硬生生往他肚子一擊,待翟士易痛得彎腰,她就乘機從他身邊鑽過去,出了大門。
直到她走遠,翟士易才挺起身,笑望着她的背影,「這女孩的確非常非常特別,或許可以在這次行動中幫我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