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黑洞中的翩翩沉吟了幾聲,最後徐徐睜開眼,也才赫然瞧見被她壓在身下的項楚雲,老天!
經過這一摔,她骨頭都快散了,可是看來他似乎比她更糟。
他們是死對頭,他幹嘛要救她呢?慢慢從他身上爬下,她翻身至一旁。
翩翩想喊他,卻久久發不出聲,半晌,才氣若遊絲般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喂,姓項的……你醒醒呀!”
老天,他似乎沒動靜,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這看似平常的山頭怎麼會暗藏這麼一處怪異的洞穴,記得在洞口處有股強大的吸力自洞內發出,可是現在置身其中卻什麼也感覺不出呀!
她仰望天上,遠處有一道白光,似乎就是出口,以前這點兒距離壓根難不倒她,但如今對身軀受創嚴重的她而言,卻宛如登天的難度。
撫着胸口,她乾咳了兩聲,這姓項的真該死,下手居然那麼重,要不是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掌,她也不會衰到掉到這種鬼地方!
“你醒醒好不好?”翩翩想,就算要死,也得找個人先聊上幾句吧!否則多無聊。
果真,他似乎聽見了她的祈求聲,漸漸睜開了雙眼,但焦距依舊模糊。“天哪!這裏是哪兒?”
“喂,你醒啦!”翩翩興奮的喊着,但那粗啞的聲音依舊是難聽不已。
項楚雲眨眨眼,翩翩的臉慢慢對上了他的焦距,於是他又問:“我們到底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還不是掉進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我是不行了,如果你還可以,趕緊運氣逃離這兒吧!”翩翩望了眼那個洞口,對於將死在這兒有點不甘心。
“洞裏!”項楚雲閉上眼,回憶着一開始的情景。
“謝謝你救了我,你沒事吧?”
翩翩不會忘記他是為了拉住她,才遭此橫禍的,而且他還為她承受重擊,這份情她欠他欠定了。
“除了不能運氣外,其他還好。”他徐徐坐起身,背靠牆面。
看着他動作依然算矯健,可見他骨子挺硬朗的,哪像她全身動彈不得。唉,她現在更是討厭自己是女兒身了,骨架細緻得一點兒用處都沒!
胸中一股氣悶,她倒仰下來。
“你呢?”他以一抹關切的眼神看向她。
“一時還死不掉吧!”被你那一掌擊中,不死都去了半條命,還會好到哪兒去呢?你這個趁人之危的傢伙!翩翩在心底咒罵着。
“對不起,我那時不知道……”項楚雲真不知該怎麼解釋,但他記得在落地前她中了他不算輕的一掌。
“別提了,算我運氣不好……咳……”
她又幹咳了兩聲,聲音比剛才還要沙啞。
“我還是幫你看看吧!”
項楚雲單手伸向她胸前,卻被她急忙拍掉,“你想幹嘛?”
“我只是要看看你的傷。”他蹙眉解釋。對他過於激動的反應感到訝異。
“省省吧!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要補上一拳。”翩翩隨口説着,反正她是絕不可能讓他為她療傷。
這豈不暴露了她的身份,多丟人呀!以後在諾安面前她又怎麼抬得起頭來?可是以目前的情況來説,她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諾安。
“我不會趁人之危。”他俊美的容顏微凝,狂傲的兩潭深泓射出寒芒。
“反正我就算會死也不會讓你碰我的。”她別開眼,不敢看他。
“我碰你——省省吧!”他微蹙眉峯,為他不尋常的動作感到奇怪。
翩翩睨了他一眼,頓覺下腹莫名抽痛了起來,再加上頭腦混沌,睡意漸漸襲來,“我想睡了,你不能突襲我呀!”她喃喃念着。
“我還不至於當小人。”
他話還沒説完,櫻木翩翩已沉沉睡去,那抹完全放鬆的容顏居然會挑動他的心;項楚雲斂眉緊蹙,硬逼着自己不能沉溺在他那張美得過火的臉蛋下。
他不斷提醒自己,他是個正常男人,不能有這種不正常的錯覺!
只是櫻木翩翩些微的囈語聲老是將他的眼神奪去!
最後他豁出去了,深邃的眼幾乎帖近櫻木翩翩輪廓精緻的五官;他想探究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居然會有一身比女人還細膩的肌膚。
久久,他非但理不出一個道理,反而被翩翩那抹沉睡中的美給迷惑了。
該死!重新調整了心緒,他索性也閉上眼,在這緊要關頭上體力的支撐是相當重要的,他也該睡一會兒了,醒來後,便是他為逃生而傷腦筋的時候了。
※※※
約打了一個時辰的小盹後,項楚雲漸漸轉醒,周遭一片的昏暗讓他瞧不出現在到底是幾時了?諾安若沒見他兩回去鐵定會驚惶失措,這該如何是好?
“櫻木翩翩、櫻木翩翩……”
怪了,他居然叫不醒她!
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手,居然有種微湯的感覺,楚雲立即將手掌擱至她額上,天!她發燒了。藉着頭上的些微光束,他給她挪個可以讓光芒照上她臉的位置。
的確,她臉頰酡紅,唇色泛白,是生病了。
“櫻木翩翩,你醒醒呀!”無計可施之下,他只好輕拍她的面頰,只是她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這該如何是好?
他泄氣地垮下雙肩,坐於她身側,卻又發覺手部壓到的地方一片濡濕,他跳起身看向可疑之處,映在她白衫下襬居然有一攤血漬,這是怎麼回事?
見她眉頭擰成團,可見極不舒服,項楚雲只能輕輕為她按摩着太陽穴,希望能減輕她的痛楚,“你快點兒醒醒好不好?”
只見翩翩眉頭皺了皺,幽幽睜開眼。但嘴裏只是囈語着:“好痛!”
“你哪兒痛?”他語出關切。
“肚……子。”
“肚子?我看看——”
“不要——”翩翩驚愕地推開他靠近過來的身軀。
“你到底是怎麼了?像個女人似的忸忸怩怩!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受傷了,流了不少血。”
項楚雲説來急促,然翩翩的臉色卻隨着他的話語更加-白。
流血!完了,它要死不死的挑這個時候來了!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看看才能放心。”項楚雲已受不了他這種矯揉造作的模樣,不僅人娘娘腔,就連名字也可見一斑。
“你別過來!”她整個人縮成一團,都快哭了!她肚子快疼翻了過去,卻還要面對他的威脅,什麼跟什麼嘛!
“你以為我要幹嘛?我是關心你。”楚雲沒轍,只好軟語安慰。
“你省省吧!我是死是活也不用你假好心。”在抬槓方面她一向是當仁不讓的。
“是,我是可以不管你,但我不要待會兒身邊多一具死屍,那是很噁心的你知道嗎?”項楚雲故意激她。
“你沒良心!”翩翩氣極攻心,胸傷復發,疼得她冷汗直冒。
楚雲看着她緊揪着胸口,意會出了情況。“來,讓我看看。”
這回他不再求她同意,趨向前一使勁,便扯開了她的前襟。驀地,他瞠大眼,半天吟不出一個字……她胸前居然用一條長約數尺的白布綁着,而且是系得又緊又牢!這是什麼意思?
“我説過……你不要碰我。”
翩翩拉緊衣衫,無助的臉上佈滿了羞愧與恨意。
終於,他了解了!“你是個女人?”
“我恨死了這個事實。”她忍着悲憤説。
“為什麼?”項楚雲難以相信,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居然喜歡當男人。
“如果讓你去……去當女人,你要不要?”她撫着肚子,小小的五官全皺在一塊兒了。
“這根本不一樣。你怎麼了?是不是“那個”來了?”所有的事實都顯示項楚雲猜得沒錯!
“不是,你走開……”她幾乎是用咆哮的,這當然也是她討厭當女人的原因之一,每個月一次的折騰。她受夠了!
最後原本就喉頭乾澀的她已發不出聲音,整個人蜷曲在角落,痛苦難言!
“來,靠着我你會舒服些。”
項楚雲已顧不得許多,緊緊抱着她壓進他堅毅的懷中;翩翩就算一百個不願意,也沒力氣反駁。
但他懷裏真的好温暖,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茴香氣息,翩翩本是起伏不定的心卻在不知不覺中平靜了下來,肚子的絞疼也好了許多。
“聽我説,當女人沒什麼不好的,可以讓人疼、讓人愛。”項楚雲撫着她的肩頭,開始規勸説教。早知她是個女人,他還跟她比什麼武嘛!
天,他居然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
“我也可以愛女人、疼女人呀!”過去這麼些年她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你那些哥哥是怎麼教你的?”老天,他快被她逼瘋了;瞧她那副柔若無骨的身軀就足已撼動他的心。
“你不要批評我哥哥,愛女人是我的決定。”
她硬是掙扎起身,卻被他強制鉗在懷中,無法動彈!
“你沒辦法給她們幸福的。”
“幸福,怎麼樣才是幸福?”她睜着懵懂的大眼看向他。
“就像這樣。”
項楚雲深深凝視着她,隨着眼光的專注,他的頭也越俯越低,最後攫住她的紅唇,-綿細膩地吻着她因震愕而微張的小嘴,瑰麗的唇瓣……翩翩半晌吟不出聲,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想甩他巴掌,卻全身酥軟地提不起勁片刻,他抽離她,輕聲問着:“你吻過女人嗎?”
“怎麼可以?我不可能去……”
“那就對了,潛意識裏你還是把自己當成女人。”項楚雲笑了,至少他知道她的“病情”尚未嚴重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我?不可能的!”她吃了一驚!
“你覺得我怎麼樣?”他曖昧地笑問。
“兇得要命。”她想都沒想就衝口而出。
“我是擔心你會對諾安不利,再説,你不也是像只母老虎嗎?”他原本冷硬的面孔,此刻竟然軟化得令翩翩免得不可思議。
“我是隻雄獅,才不是母老虎。”她依然嘴硬。
“我看你只是只傻氣的小綿羊,能不能試着把自己當成女人,把我當女人需要依靠的男人來看?”
“我……”
“別急着否決掉我。還疼嗎?會不會很多?”他充滿柔情的黑眸閃閃有神,關切的問句讓翩翩臉上驀然染上一片紅雲。
她立刻搖搖頭,“你還是離我還一點兒,聽説那玩意兒對男人來説是很晦氣的。”
“別在意這些傳説,現在最重要的是該怎麼找路出去,再這麼下去對你的身體不好,讓我先看看你的傷吧!”
“別——”
他依然不給她有任何拒絕的機會,箍緊她亂揮的雙手,慢慢解開她胸前的布條,瞧見她左胸上的那塊黑色掌印,令他心疼不已,“對不起,我以為你躲得過去的。”
隨即他拿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為她擦上,白細柔綿的乳房搓揉在他的手心,項楚云為之神蕩心馳,卻只能壓抑住自己企圖吻上那紅潤玫瑰的衝動。
久久,他才為她合上衣服,看着她嬌羞中交迭着微愠的容顏,“你有沒有聽説過。女人的身子被誰瞧見過,她就屬於誰的了?”
“你胡説什麼?”翩翩臉色猝變。
“我説的是真的,你已是屬於我的了,記住!從今而後,你是我項楚雲的女人!”他不着痕跡的笑了笑,漂亮冷峻的黑眸中是有他對這句話的認真神采。
“你別傻了!少作白日夢吧!”翩翩只能扯開嗓門怒吼着。
“別那麼激動,好好休息吧!我也得養精蓄鋭一番,找出出路才行。”
他非常霸氣的將她的小腦袋枕向他的肩,輕拍她的背部,本想反抗的翩翩卻因為這滿舒服的姿勢,任由他擺佈了,不知不覺中兩人同時入睡,卻也不約而同地夢見了彼此。
※※※
“秋雨,我哥和翩翩怎麼去了這麼久?都快傍晚了還不回來!我真不該讓他們去比什麼試的。”
諾安焦急地倚門而望,一抹自責深深揪住她的心。
“郡主,你先別急,天還未暗。或許他們馬上就回來了。”秋雨亦是心急如焚,只是在諾安面前她不敢表現出來,免得更加深了諾安的心慌。
“如果他們再不出現,你説我該不該派人去找呢?”
層層的擔憂在她眼瞳中浮現,那頓失所靠的滋味狠狠侵襲着她無助的心。
“那不太好吧!要是讓旁人知道王爺失蹤了,不知王府會不會發生變亂。”秋雨較諾安年長三歲,思慮範圍也較廣些。
“會那麼嚴重嗎?”諾安倒抽了口氣。
“羣龍無首下,這是常發生的。”在秋雨極其認真的表情裏,諾安看不到有任何一絲開玩笑的味道。
“天哪!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諾安的身子明顯地一僵,顰眉蹙額的模樣真是讓人疼惜在心。
“郡主。你就別煩了,或許他們兩打得高興,盡釋前嫌,跑去鎮上喝酒玩樂了。”秋雨只好賣弄她那舌粲蓮花的本事,只願博得郡主一笑。
況且在她想來,王爺和翩翩公子的武功都是那麼不尋常,絕不會碰上什麼危險的,一切或許只是她們兩個女人過份杞人憂天的結果。
“會嗎!”
諾安倒是沒那麼異想天開,思及哥哥的獨斷霸道,及翩翩的得理不饒人,兩個人就像水火不容的敵手,怎麼看都是想將對方扒層皮的狠樣。
如此南轅北轍的兩個人,會合解嗎?天方夜譚吧!
“不管了,已起風了,咱們進屋吧!”
“可是……”
“還是進屋等吧!否則着涼了可不好。”王爺不在。秋雨自知得擔起照顧郡主的責任,否則憑她的孩子氣,杵在門外等上一夜都有可能的。
※※※
翩翩此時正在睡夢中,項楚雲體帖的為她在身體底下鋪上草絮,好讓她睡得安穩,並脱下自己的外衫為她披上。
之後,他便開始搜尋着這個狹隘的洞內是否另藏玄機。
這洞內平靜無風,為何在洞口時會產生如此大的吸力呢?看來,這似乎是許久以前世外高人練功之地。一定有出路,他有預感。
經過一番休養生息後,他已感到體能恢復得差不多了,再次運氣試試吧!
楚雲提足氣,以蒼鷹飛掠之姿往上直衝,卻就在快達洞口之際又被一道強烈的吸力拉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摸索着洞壁,他居然發現洞壁上有着深刻的腳印,類似以強烈內力攀附其上所致,這麼説,這洞口是要用攀爬的才能出去羅!
楚雲心中大喜,既已有蛛絲馬跡可循,他鐵定要試試了。
再次運氣提揚,他手附牆面,銜着腳印處慢慢往上爬升,到達洞口時,他居然絲毫沒察覺出有任何吸力,這種奇異處不禁讓他吃驚也感嘆這洞口的神秘!
原來,它排拒輕功凌空飛越。
出了洞口,他立即找了根繩索扔下,另一頭綁上粗壯樹幹,而他再度攀爬而下,輕輕叫醒翩翩,“翩翩,我找到出路了。”
“什麼?”她睜開蒙-睡意的雙眸。
“我們可以出去了。”他為之興奮的説,“來,把這條繩子綁在身上,我拉你上去。”
“我……我自己來。”一向都是她保護女孩兒,她可不曾讓一個男人這樣關懷過,好不習慣!
“你還逞強!”他極不苟同她的任性,只好威脅道:“再不聽話,我就揹你上去!”
“你敢動我?”
“你全身上下我都看遍了,怎會不敢動,你要不要試試?”他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莫測高深地笑説。
“你……”翩翩波光瀲灩的大眼燃燒着比熔漿還要熾熱的怒焰。
“彆拗了,趕快走吧!”
項楚雲二話不説的將繩子捆綁在她身上,而後先附於牆面徐徐攀爬而上;翩翩目瞪口呆的望着他那身形矯捷的身手,最後他終於消失在洞口。
緊接着翩翩發覺自己的身體慢慢往上提,也聽見楚雲在洞口的呼喚聲,“抵着壁面,免得被撞疼了,然後慢慢跟上來。”
就這樣,翩翩依言慢慢攀出了洞口。
楚雲緊緊將她摟進懷中,“你還好吧?”
“奇怪了,為什麼沒有吸力呢?”翩翩倚在他胸前低語。
“我猜它排拒輕功。”
“你一定研究很久了吧?”翩翩頭一次對他心存感激。
“還好,應該説是我運氣好吧!”望着她那一潭似水柔情的雙眸,正在無辜誘惑着楚雲一顆早已蠢蠢欲動的心。
“無論如何我還是得謝謝你。否則我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我那三個討人厭的哥哥了!”説着,她居然忍不住掉下既是傷心也是感性的淚來。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對,諾安可能擔心死了!”瞧滿天的黑幕,他們已出來一整天了,諾安至今未見他們回來,鐵定是急出一身冷汗。
“來,我抱你。”
“我可以自己來。”她依然視他如魔鬼一般。
“你受了內傷,又瞧你全身……想鬧笑話嗎?”他愠怒了。
翩翩低頭瞧了自己那已滿布血跡的下襬,登時紅透了臉,“我……”
“來,衣裳披好,咱們走吧!”
他將剛剛披在她身上的外衣拉緊,然後打橫一抱,邁開步伐走回府內,雖然折騰了一天,然他心中卻漾滿了喜悦。
“對了,能不能別向他們揭穿我是女人的事。”她垂眼略帶羞澀道,傾城容顏更是撩撥人心。
“為什麼?難道你還想再回去當男人?”他皺眉深表不贊同。
“我已經拜託你了,你還要怎麼樣?”她又羞又惱地瞪視着他。
“如果我不答應呢?”他試問。
“那我會恨你一輩子!”翩翩咬着牙根説。
“也罷,以後再説了。”
項楚雲不給她正面的回答,只是恣意觀賞着翩翩因惱怒而漲紅的嬌顏,那眼神宛若可透人心的罌毒,深深蠱惑着他的心。
翩翩別過頭,刻意逃避他,卻仍擺脱不掉被他炙熱目光燒灼的滾湯感受,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王爺——”
“哥,翩翩……你們終於回來了!”
諾安與秋雨雙雙疾呼,顯現出興奮的反應。
諾安本已決定不計後果地將王爺與翩翩失蹤之事告知大夥,好派手下全去尋找,也正在這重要時刻,她看見項楚雲與翩翩邁進了家門。
只是……為何翩翩是讓哥哥抱在懷中的呢?這情景在這節骨眼看來,倒有點兒曖昧!
“翩翩公子怎麼了?”倒是秋雨按捺不住關心,開口先行問道。
“她受傷了。”
項楚雲能感受得出翩翩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襟,顯得緊張異常。算了,他就暫時不為難她,也不揭穿她,讓她再當一陣子男人吧!
“翩翩受傷了!”諾安與秋雨兩人聞言都焦急地隨着楚雲進入翩翩的房內。
“他是男……男人,你們不方便在這兒,先出去一下。還有,秋雨你去燒桶熱水,好了命人端在門外即可。”
他下了驅逐令,諾安與秋雨也只能聽話離開,但在出房門之際,諾安問他,“傷得重不重,需不需要請大夫?”
“一點兒小傷,我來即可。”
“哦!”諾安雖有點兒遲疑,但她還是出了門讓他兩獨處,只是她心生疑慮,哥曾幾何時那麼關心翩翩了,始終是水火不容的兩人,怎麼變得如此友善了!
而翩翩是怎麼受傷的呢?兩個人一早去比試,到天黑了才回來,該不會哥對人家下了毒手吧?
諾安便在這自問自答、百般不解中走了出去。
待她消失後,翩翩才從被裏鑽出頭來,“你也可以出去了。”
“利用完了,就想一腳踢開。”他扯着淡笑説。
“我不是這個意思,孤男寡女怎麼共處一室,你杵在這兒做什麼?”翩翩瞪了他一眼,嫌他輕浮不正經。
“你終於肯承認自己是個女人了?”
他弔詭淡笑,優雅地對她揚揚眉,好似卯上她似的。
“你簡直不可理喻!”
他為何老是要以這種壓倒性的魅力壓迫着她,讓她無法喘息呢?“我寧願你像昨天以前一樣對我,別老是以這種曖昧的表情看着我,夠噁心的!”
“我以曖味的表情看着你?”項楚雲彎彎的笑臉閃過一絲戲謔。
他疑惑,這丫頭還不是普通的固執,難道打從出孃胎,她就一副男兒身打扮至今?瞧她舉手投足間一點兒也看不出破綻,若非那張美得脱軌的臉蛋,他可能永遠都不會懷疑她。
“難道不是?你堂堂一個王爺得日理萬機、忙碌國事,哪有閒工夫留在這兒與我乾瞪眼的。難道你是對我有意思?”
翩翩故意拿言語激他,希望嚇得他知難而退。
“你怎麼知道?我項楚雲從不吻我不喜歡的女孩。”他眼帶邪魅她説。
“什麼?”
翩翩沒想到,她居然會栽進自己所挖的陷阱裏頭!
“既然不想當女人,就別像女人一樣彆彆扭扭的,來!我替你清洗換衣。”他自知早上的那掌對她來説是吃不消的,要她自己梳洗絕對沒法子弄到完全清爽。
“你少趁人之危!”她依然是抵死不從。
他眯起雙眸,面無表情的冷睇着她,在其雲淡風輕的表相下露出一絲危險的影子,“雖然很想,但我並沒這麼做,而且……如果我真想趁人之危,你也早已不是……不是完璧之身了。”
“項楚雲——”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他已被翩翩射出了好幾個致命的大窟窿。
“別尖叫好嗎?外頭奴才們聽見了可是會誤會的。剛才我抱你進府,那畫面已經夠引人遐思了。”他悠悠笑着。抬起她的臉為她擦拭掉臉上的塵土。清麗絕色的容顏立即呈現在眼前。
此刻的她,發上並未梳起屬於男人的髻,長髮傾瀉而下,流露出另一番慵懶的魅力與韻味。
“你既然怕壞了你項王爺的名聲,為什麼不離我遠一點兒?”她想躲過他的温柔對待,卻怎麼也不得其法。
“我剛才不是説了嗎?我喜歡你,而且我要你。”他坦承不諱的露骨詞彙,聽得翩翩燒紅了小臉,不知是羞窘還是憤怒。
“你給我出去,你這個下流痞子!”她指着門口破口大罵。
“我下流?趁你現在動彈不得,我要將你變成我項楚雲的女人可以説是易如反掌,別激怒了我。”他猛地撕裂了她的衣衫,露出她雪白柔嫩的身軀,並以濕布開始擦洗她完全裸露的胸部。
翩翩當真不敢再做出會激怒他的言詞反應,緊閉着眼承受着這抹被凌遲般的痛苦。是痛苦嗎?她不曉得,只知自己彷彿是個快爆開的東西,全身緊張難忍。
驀地,她睜大眼,他居然得寸進尺到脱下她的帖身褲!不——
“別動,全是血漬,你得換件衣裳,省得穿幫。”
他拖下她的臀於牀沿外,底下放盆温水,仍不改其色地為她清洗着女人最私密之處,翩翩可以一腳把他踢開的,但她卻覺得自己早已是酥軟無力;提不起半點兒力氣,甚至有點兒……有點兒着迷於他這樣對她。
此刻她未着寸縷的身段就好似奶油般光滑可人,它不斷侵噬着楚雲的理智,更迷惑他的感官,天,他根本就是在找死!
尤物在前,他卻不能品嚐,一方面是她生理期的緣故吧!
為她穿戴好下半身時,他額上已沁出多少冷汗呀!自制的滋味還真不好受。他再也不要嘗試了。
霍地,翩翩一陣驚呼!他……他居然——項楚雲經輕吮齧着她的粉色蓓蕾,激起她體內一陣前所未有的波濤,想抗議,但逸出之聲卻像在呻吟,喟嘆!
他雙掌各自掌握住她一邊乳房,揉壓緊帖,一股電殛般的感受貫穿她全身!他的唇像火苗,一寸寸燃燒着她的心智與堅持。
項楚雲忘我的愛撫着她如絲緞般嬌柔的身子,他的唇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逗着她、撩撥着她,他要讓她知道身為女人是幸福的,可以享受着如此極端的快感。
直至她節節高揚的輕喊飛出她喉間,雖未結合,但他知道她已經得到該有的喜悦,只是他虐待了自己。
“喜歡這種感覺嗎?”他吊兒郎當的説。
“你滾——”她縮進牆角,恨自己為什麼要受他那一掌,弄得連一點兒反抗的力道都沒。
項楚雲站起身,丟了件睡衫給她,“套上吧!免得待會兒丫鬟來收拾東西時。暴露了身份。”隨即他捧起那已沾上血的水盆,走到後窗往外一倒,更是將她身上原來那套破衣衫包裹好夾帶出屋……一切動作都是在幫她湮滅她身為女兒身的證據。
翩翩傻愣地望着他合上的門扉,以及臨走前那臉毫無偽裝的冷漠,心情為何沒有因他的離去而鬆懈,反倒有着一絲絲隱隱的失落……櫻木翩翩,這裏不屬於你,你該回櫻花鄔的,那兒才是你要的生活。
她不斷地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