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經心的攪拌著杯子裏面的咖啡,方影不時望著咖啡店的門口察看,十分鐘之後,她終於看到劉靜香走進來,她立刻朝她揮揮手。
“小姐,你這個人很不夠意思,結婚也沒請我參加婚禮,你這算什麼朋友!”屁股都還沒坐定,劉靜香劈頭就是興師問罪。
“不要冤枉我,我現在可還是單身貴族。”她的身價還是很高,只不過有一個前提,那個毛病又多又麻煩的嚴泗風必須離她遠一點。
“全台灣的人都知道你嫁給李氏企業的少東,你還睜眼説瞎話!”劉靜香誇張的大叫,“你真奇怪,又不是嫁了一個見不得人的老公,幹麼不承認?”
“我哪有不承認?”乾脆伸出雙手,方影的表情好無辜,“你自己看看,我哪一根手指頭上面戴著結婚戒指?”
這一看,劉靜香腦袋瓜子冒出一大堆問號,“這……難不成你有分身嗎?”
“嫁給李俊傑的人是方儀。”當初她因為心煩,又加上婚禮的一切全是李俊傑在張羅,也就沒想到邀請朋友參加她的婚禮,現在想來還真是個明智之舉。
“方儀?”
“記者弄錯對象,報導錯誤,李家也不好意思更正,反正娶對人就好了。”她寧願讓人家以為李俊傑要娶的人是方儀,也不要讓方儀成了別人口中的代替品。
瞪大眼睛,劉靜香半信半疑的道:“你説的是天方夜譚嗎?”
“我上次不是跟你説過,我不知道我要結婚嗎?”
“可是這也太離譜了吧!”雖然還是心存懷疑,但劉靜香相信她會這麼説一定有她的道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我還是自由之身,這肯定不會有錯。對了,你可別到處張揚,這麼糗的事情説出去會笑破人家的肚皮。”
“我是這麼大嘴巴的人嗎?”
“當然不是。”
想一想,劉靜香又覺得不太對,“這對方儀不是很不公平嗎?人家看著她,叫的卻是你的名字,她心裏一定很不是滋味。”
“方儀度量大,不會為這種小事計較。”
“這不是計不計較的問題,而是權利義務的問題,盡義務的人不是你,享受權利的人當然也不應該是你。”
“説得好,不過這種事跟有錢人家説,好比站在茅廁拉屎,‘不通’!”
“也對,只是太委屈方儀了。”
無奈地一嘆,方影喃喃自語的道:“方儀天生命苦。”
“你説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相信老天爺是公平的,方儀會得到幸福。”其實離開方家對方儀來説算得上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用繼續生活在奶奶的威權下,不必時時刻刻擔心自己説錯話,惹奶奶生氣。
“那是當然,李俊傑可是公認的好男人,沒嫁給他是你的損失。”
“我沒有福氣嘛!”
“對了,你打電話給我,説有事情要我幫忙,是什麼事?”
“我想要找工作,你可不可以幫我留意一下,看看有什麼好機會。”
“那有什麼問題,就不知道你喜歡哪一方面的工作?”
“都可以,反正是混飯吃,餓不死人的工作就行了。”
“哎唷!高材生也會説這種話。”
“我也是人啊,能夠填飽肚子就好了,還挑什麼挑?”搬出家裏,吃喝穿用的問題一項項會跟著來,她身上的錢短時間內還應付得來,但兩、三個月後可就有麻煩了。
“住在家裏餓不死人,你爸媽養得起你一輩子。”
“我搬出來了,我想靠自己。”
豎起大拇指,劉靜香點頭道:“有骨氣!”
什麼有骨氣?她是栽在嚴泗風的手上,不得不自認倒黴!
“靜香,這兩天我會去辦手機,到時候再告訴你手機號碼,一切麻煩你了。”
“我們是好朋友,不用這麼客氣,我會盡力而為。”
************
關上大門,方影打了一個哈欠,找工作真是一件累人的事。
“我以為你忘了回這裏的路。”臭著一張臉,嚴泗風憤怒的看著她。這個女人竟然讓他一整天都找不到人,害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開會的時候心不在焉,如果不是競磊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在一旁盯著,他早就衝回來了。
嚇了一跳,她茫然地看了他好半晌,方才展顏一笑,“你在啊!”差一點就忘了她現在寄人籬下。
“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候,早上十點嗎?”
“我沒想到你這麼早回來。”他看起來不像那種下了班就會回家的人……哎呀!認識他也有好一陣子了,她都還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記得在洛杉磯的時候,那些女人説他是……什麼接班人吧!
“你以為我應該幾點回來?”他想了她一天,她卻一副一點也不想看到他的樣子,這個女人似乎特別喜歡打擊他的男性尊嚴。
“那得看你的工作性質,如果只是個小職員,六、七點就可以回到家了,如果是老闆的話,總要為自己的公司賣命到十一、二點才像樣,不過,如果是午夜牛郎,天不亮是不會回家。”
微眯著眼,嚴泗風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你猜我是做什麼的?”
打量了一會兒,方影咧嘴一笑,不怕死的道:“我對看相沒有研究,不過,你若是改行當午夜牛郎,我保證你賺翻天。”
“如果我真改行當午夜牛郎,這會兒早就餓死了。”他幾乎是咬著牙道。
“為什麼?”
鋭利的眼神盡是指控,他咄咄逼人的重提他們之間的“舊帳”,“我的男性雄風已經被你打擊得一蹶不振,除了你,就是仙女下凡也讓我欲振乏力,你想我還能靠它吃飯嗎?”
嘿!方影笑得有些牽強。這個男人真愛計較,動不動就拿這件事作文章!
“過來!”嚴泗風高高在上地手指一勾。
方影卻是往後一退,一副可憐兮兮的説:“我今天真的累壞了,我現在只想洗澡睡覺,沒有力氣幫你治病。”
“我是叫你坐下來!”嚴泗風賞了她一個超級大白眼,“你不是很累嗎?幹麼一直站著?”她真是一個又好笑,又可愛的小女人,有時候很純真,有時候卻精明得有點過頭。
“我忘了我還站著。”她小心翼翼地挑了一張離他最遠的沙發坐下。
“在洛杉磯的時候,你沒這麼怕我。”
“我現在也沒怕你啊!”當初被“美色”迷惑了雙眼,哪裏懂得怕?
“那你為什麼不敢坐在我旁邊?你這會讓我認為自己很惹人厭,我的自尊心會更加受損。你要知道,想重拾我的男性尊嚴可不是隻有靠那檔子事,你必須在各方面幫助我找回自信心,譬如,對我體貼一點,對我温柔一點,讓我覺得自己很有魅力。”
順從的移到他身邊,她輕聲細語的道:“這樣子可以嗎?”
她真的搞不懂自己在幹麼!他明明比任何男人還正常,為什麼她還要在這裏跟他“作戲”?是因為他很煩,陪他演戲絕對比跟他作對來得好,還是因為……總算笑了,嚴泗風突然扯開話題,“你今天都在幹麼?”
“找工作啊!”
眉一皺,他冷冰冰的提醒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你已經把未來的三個月給我了,你現在可沒有工作的權利。”
“喂!做人要公道一點,我都答應幫你找回男性尊嚴,你總不能教我餓肚子吧?如果不工作,我可是要喝西北風了,你知不知道?”
“叫我阿泗,還有,我不會讓你餓肚子,這三個月我會付你薪水。”
“誰要你的錢!”她是倒黴讓他給纏上,可不是甘心獻上自己跟他攪和。
“看醫生要付錢,我總不能讓人家説我佔了你的便宜。”
“這是我欠你的嘛!”方影偷偷的吐了吐舌頭,他本來就佔她便宜。
“我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我佔了你的時間,害你不能出去工作,本來就應該付你薪水。”
“我寧願到外頭工作。”
“你為什麼老是跟我唱反調?”
“我……好吧!你要給錢就給錢。”她認了,誰教她的嘴巴比他笨,心地比他善良,只好任他欺負。
將方影從沙發上拉了起來,嚴泗風興致勃勃的帶著她往房間走去,“我幫你準備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看了就知道。”
跟著他走進房間,她一看到躺在牀上的晚禮服,情不自禁的伸手觸摸,“這是幹什麼?”
“這個小週末有個宴會,我要你陪我一起出席。”
他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恨不得對所有的人宣佈她是他的。往常,女人跟他之間只是一夜激情,過了一個晚上,他們就會説再見,他根本不在乎跟他上牀的女人屬於誰。
可是方影喚起了他的佔有慾,只要想到她在外人的眼中是李俊傑的妻子,他心裏就不是滋味,他要拆了這個謊言。
“什麼樣的宴會?”
“有得吃有得喝。”
翻了翻白眼,方影不客氣的道:“哪個宴會不是有得吃有得喝?”
調皮的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嚴泗風笑著説:“去試穿一下,看合不合身。”
揉著被打疼的屁股,她瞪了他一眼,隨即拿起禮服走進更衣間。
************
看著衣著華麗的賓客,方影皺了皺眉頭,她喜歡參加舞會,喜歡認識新的朋友,在加大的時候,只要有時間,她不會錯過任何一場舞會,可是她討厭虛與委蛇的交際應酬,就像今天晚上這種宴會。
宴會雖然不討她歡心,但是有美酒佳餚,她相信時間不難度過,但問題是,如果有一大堆嫉妒、猜疑的目光盯著你的一舉一動,又有一大堆的竊竊私語在你附近打轉,那可是會令人抓狂。
“阿泗,你是不是很紅?”阿泗對女人的吸引力,她早在洛杉磯就領教過了,可是今天的氣氛有點不一樣,至於哪兒不一樣,她也説不上來,就是怪怪的。
“還好。”嚴泗風答得一點也不心虛,台灣有兩千三百萬的人口,認識他的人恐怕連百份之一都不到,這應該稱不上“紅人”。
“這裏是不是有很多女人跟你有過一夜情?”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心裏有一點酸酸的感覺。
隨便瞄了一眼,嚴泗風盯著方影臉上的表情道:“可能有吧!”
“你不會連那些跟你有過一夜情的女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吧!”
“太多了,誰記得了那麼多。”
“沒心沒肝的男人!”知道沒有一個女人在他心裏停留過,她其實很開心,可是一想到將來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分子,她又覺得好難過。怎麼辦?她好像越來越不能失去他。
“你愛上我了?”他笑得好像有魚兒可吃的貓咪。
“你認為我是這麼愚蠢的女人嗎?”
怒眼一瞪,他咬著牙道:“愛上我很愚蠢嗎?”
“愛上一個不願意付出真心的男人,難道不愚蠢嗎?”她很慶幸自己不愚蠢,否則連她自己都會唾棄!
不怒反笑,嚴泗風傲慢地説:“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
“醫生不會愛上自己的病人。”他最好記清楚她是為了什麼事才待在他身邊。
“這可難説。”他一定要她愛上他,沒有他活不下去。
“你幹麼一直詛咒我愛上你?”
“等你愛上我,我就告訴你。”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是想佔據她的心,他不允許她心裏有其他男人的影子。懶得為這件事跟他浪費唇舌,方影只是送了他一個白眼。
“Joy,那裏有個女人跟你長得很像。”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她頓時一僵。方儀怎麼會在這裏……天啊,站在她斜前方,背對著她的男人不就是李俊傑嗎?
“怎麼樣?是不是很像?”
抓住嚴泗風的手,方影趕忙想抽身落跑,不過來不及了,方儀突然轉過頭,跟她的視線對個正著。她顯然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傻住了。
李俊傑似乎發現到她的失神,也跟著回頭一看,他先是意外的一怔,接著好像沒瞧見似的又轉回頭繼續跟朋友交談。
“怪不得她跟你長得那麼像,她就是方儀,我説得沒錯吧!”嚴泗風看起來幸災樂禍得很。
不發一語的瞪了他一眼,方影不知所措的望著方儀,而她像是在對自己發出抗議般淡然地撇開頭。
方影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她不應該參加這個宴會,今天根本是她的黑色星期五!
算了,事情早晚要作個交代,這對她來説也許是個好機會。
************
趁著方儀落單的時候,方影悄悄地來到她跟前,“方儀,你還好嗎?”
抬起頭,方儀平靜的看著她,那雙一向柔情似水的眼眸此刻只有悲痛的指控,“你真的關心嗎?你既然選擇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在這裏出現?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殘忍?”
“我……我不知道你們會參加今晚的宴會。”一碰到嚴泗風,只有他作主的份,她哪會想那麼多。
“不知道你也不應該來,在外人眼中,你是李大哥的妻子,可是你卻跟其他的男人出現在社交場合,而且還是跟‘傑世集團’的總經理嚴泗風在一起,你這教李大哥怎麼做人?你忘了嗎?你上過報紙,有很多人認得你,原本大家看到我,就算認為哪兒不太對勁,也會因為照片和本人有所差別,不至於猜到我是個冒牌貨,現在你這麼一出現,就算真相沒曝光,也足夠讓人家知道發生什麼事。”
天啊!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她要求嚴泗風以“Joy”介紹她,如此一來,她就可以跟“方影”畫清界線……等一下!方儀説嚴泗風是“傑世”的總經理?!最近因為找工作的關係,她對國內一些大企業都略有研究,“傑世”還是她最喜歡的企業之一,怪不得剛開始看到“傑世”的名字,她會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因為在洛杉磯就已經耳聞過了……慢著!她懂了,其實今天晚上的一切根本是嚴泗風一手安排的!
“方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方影愧疚的拉了拉她的手。
“姐,你用不著跟我對不起,你應該道歉的人是李大哥,你不只是讓他顏面掃地,更傷了他的心。”
頓了頓,方影難過的道:“俊傑是不是很恨我?”
苦澀的一笑,方儀鬱鬱寡歡的道:“我不知道,也許他連恨你都捨不得。”
她以為能夠愛他是一種幸福,嫁了之後才明白一個道理,原來愛一個人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她愛他,他卻恨她,他以為姐姐的逃婚是她一手導的戲,他娶她只是為了報復她、折磨她,他是想讓她自食惡果,所以每天帶她四處亮相,要她面對被當成“方影”,卻不能反駁的難堪。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方影遲疑地問:“方儀,你是不是愛上俊傑?”
嘆了口氣,方儀幽幽地道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好喜歡李大哥,我未來的志向就是當他的新娘子,可是,他永遠看不到我,他喜歡的人是姐姐,我知道我贏不了姐姐,姐姐是嬌豔動人的紅玫瑰,而我只是路邊的一株小野花,我不敢奢望什麼,只要能夠偷偷的愛著他,我就很滿足了。”
“你實在是太傻了!”方影心疼的抱住她,“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麼美好?温柔、高貴、美麗,就像純潔的百合,我才羨慕你!”她實在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姐姐,如果她能早一點察覺到方儀的心事,今天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不愉快的事情。“姐!”在她温暖的臂彎裏,方儀覺得這幾天所承受的苦全化為烏有了。
“對不起,姐姐讓你受苦了,不過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相信只有你可以帶給俊傑幸福。”
“可是他愛的人是你。”
“不對,他一點也不瞭解我,根本談不上什麼愛不愛。”李俊傑對她或許有感情,畢竟他們是青梅竹馬,不過她知道這不是愛,就不曉得他自己有沒有搞清楚。
瀟灑的一笑,方儀無所謂的道:“反正都過去了,愛或不愛都不重要了。”
“沒錯,我們必須往前看,未來才是我們要過的人生。”握住她的肩膀,方影打氣道:“你一直是個很勇敢的女孩子,不要讓一時的困境打倒你,知道嗎?”
是嗎?她真的夠勇敢嗎?説真的,她對自己一點也沒信心。
“姐,我會為我的婚姻盡最大的努力。”不管她能不能走出眼前的困境,既然這個婚姻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就會為它堅持下去。
打開皮包取出筆記本和筆,方影熟稔的寫下一串阿拉伯數字,撕下紙張塞進她手中,“我現在不住家裏,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有空的時候記得打電話給我。”
點了點頭,方儀小心翼翼地將紙張收進皮包裏面。
“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我知道。”
多看了她幾眼,方影這才依依不捨的走回嚴泗風身邊。
************
離開宴會時,方影像是吃了幾萬噸炸藥似的,一路上臭著一張臉,不過嚴泗風彷佛什麼也沒瞧見,嘴裏不停的哼哼唱唱,心情顯得愉快極了。
終於回到嚴泗風的公寓,方影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提出指控,“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你在説什麼?”方影不把話挑明,嚴泗風也不願意正面回應。
“你知道李俊傑和方儀今天晚上會去,你要大家當場看到我們兩個,認清楚李俊傑娶的人不是我方影,而是我妹妹方儀,對嗎?”怪不得她覺得今天晚上的氣氛不太一樣,因為嚴泗風的女伴竟然比李俊傑的新婚妻子還要像刊登在報紙上的“方影”,這怎麼不教人議論紛紛?
嚴泗風吊兒郎當的一笑,“我又不是未卜先知,怎麼可能事先知道李俊傑會帶方儀出席宴會?”
“你是‘傑世’的總經理,你想知道的事情難得倒你嗎?”
“誰告訴你我是‘傑世’的總經理?”
瞪了他一眼,方影忿忿的道:“不要轉移話題!”
舉起雙手錶示投降,他義正辭嚴的道:“好吧!就算我是故意的,我做錯了嗎?李俊傑既然娶了方儀,就不應該霸著你的名字不放。”
“這件事他和方儀一樣都是無辜的第三者,難道我不應該多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找到適合的機會對外公開嗎?”
“我可不認為他有心將這件事情公諸於世,我甚至認為他對你還心存妄想,他在等你回到他的身邊。”
“方儀已經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沒錯,但他心裏並不是這麼想。”
“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心裏怎麼想?”
“你也不知道啊!”
“我……不管他心裏怎麼想,反正都是我欠他,你憑什麼插手管這件事?”
目光一沉,嚴泗風咄咄逼人的問:“你為什麼這麼護著他,你愛他?”
“你在胡説什麼?我如果愛他,我會把他讓給方儀嗎?我只想對得起我自己的良心,讓我心裏舒坦一點。”
得知方影不愛李俊傑,他的口氣稍微轉緩,“你真以為這樣做便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嗎?”
“什麼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是在傷害方儀,她明明是李俊傑的妻子,卻要冒用你方影的名字,她的心裏又作何感想?”
這一次,方影真的是啞口無言,她只想到李俊傑的立場,卻忽略了方儀的處境,方儀愛李俊傑,卻是代替她嫁進李家,她心裏的痛恐怕比任河人都來得深。
“如果你肯理智一點,你會贊成我今天的作法,這不僅可以讓李俊傑早一點面對現實,也可以還給方儀一個名分,他們不可能一輩子生活在謊言裏,越早清醒對他們越好。”
半晌,方影嬌嗔的噘起了嘴巴,“説來説去都是你的錯,你不要偷走新娘子,今天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其實她很高興阿泗阻止她和李俊傑的婚事,尤其得知方儀對李俊傑的感情後,她更是慶幸沒有鑄成大錯。
“我是因為……”
“我知道,為了重振男性雄風。”他的臉皮肯定比她厚上幾十倍,這種騙人的謊話他也好意思説上癮!
“知道就好。”嚴泗風突然笑得很色,“你住在這裏也有好些天了,你是不是應該盡點義務了?”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客氣,跟她同牀將近一個禮拜了,卻連碰她一下都沒有,只因為不想讓她認為他是一個滿腦子只有激情的男人,雖然這曾經是事實。
“我今天很累。”
頓了一下,嚴泗風非常紳士地道:“好,你早一點休息。”
他敢肯定他的頭殼一定壞掉了,當君子也會當上癮,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可以讓他如此“委屈”自己遷就她?
見他答應得那麼爽快,方影還真的怔住了。
“還傻在這裏幹麼?洗澡睡覺了。”嚴泗風調皮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喔!”方影心不在焉的走進房裏。
好奇怪的感覺,她竟然有那麼一點點……失望?!天啊!她竟然想跟他……她完了!她已經被他的“美色”給套牢,她會不會真的像他説的一樣,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