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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掛掉電話,韓紀優以跑百米的速度衝進房間,隨便從衣櫃抓了一件銀白色V領的荷葉袖洋裝,她一邊更衣一邊惱怒的嘀咕,「這個可惡的男人,他究竟在搞什鬼?他難道不知道女人化妝至少要半個小時嗎?」

    她真的很生氣,聽聽剛剛他在電話説了什麼?

    「下來,我的車於現在停在一樓的大門外,我等-,三分鐘。」

    他就這樣,命令得天經地義,然後把電話切斷,不給她説話的機會,這個男人不是霸道而已,他是無可救藥的唯我獨尊!

    一開始,明明是她選中他,可是現在她卻有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她當時真的太草率了,話説回來,這不能怪她衝動行事,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考慮嘛!

    走出大樓,韓紀優看到夏閻皓已經打開車門等着迎接她,定到距離他大約一公尺的地方,她停下腳步不發一語的瞪着他。

    「上車。」

    「我沒有時間化妝。」她是借題向他控訴。

    「我想沒必要,-已經很美了。」他目光愛撫的在她身上兜了一圈。

    羞紅了臉,她嬌嗔的嘟着嘴,「女人對美麗的追求永遠不嫌多。」

    「上了車,-有得是時間化妝。」

    算了,繼續僵持不下也沒什麼意義,她走過去坐上車。

    直到車子上路,她再度開口,「你要帶我去哪裏?」

    「現在不是晚餐時問嗎?-肚子一定餓了吧!」

    「我不餓。」她的表情很得意,她並沒期待跟他一起共享晚餐。

    「嘴硬。」他的口氣好象她是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這讓她更加惱火。

    「我一個小時之前吃過了。」不過,那是午餐——一碗泡麪,因為心煩,午餐時間過了都不知道,當她肚子餓得提出抗議,距離晚餐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想吃什麼?日本料理好嗎?」日本料理店的好處就是有私人包廂,他們可以在享用美食的同時又保有獨處的空間。

    她懊惱的轉頭瞪着他,可是他似乎毫無所覺,非常專心的注意前方的路況,她沮喪的嘆了聲氣,不再像個鬧脾氣的小孩,「我沒意見。」

    約莫十五分鐘之後,他們在一家日本料理店的包廂落坐。

    趁着夏閻皓點餐的時候,韓紀優靜靜的打量他,她不曾這麼仔細觀察他,他有一張非常陽剛的臉,眉宇之間盡是高高在上的狂妄,他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她經常陪父親出席宴會,不記得見過這麼一號人物,他到底是什麼來歷?

    「我很高興贏得-的關注,可是-真的不用餐嗎?」他顯然很高興看她出糗。

    困窘的收回視線,她看到桌上已經擺滿了料理,可想而知,她發呆很久了。

    清了清喉嚨,她試着靜下心來,「你幹麼帶我出來吃飯?」

    「不好嗎?」他第一次這麼想要一個女人,也是第一次這麼想珍視一個女人,他想多認識她,他想知道她的喜怒哀樂,而不是急就章的佔有她。

    「你用不着這麼麻煩。」

    「我不覺得陪情人吃飯是麻煩。」

    頓了頓,她忍不住要説:「你不像是個會説甜言蜜語的男人。」

    「我是不會説甜言蜜語。」他周遭的人總是爭相説好話討他歡心,他哪有機會説那種?心的話。

    「可是,你剛剛就説了。」

    「我有嗎?」在她面前,他會自然脱口説出他不認識的「語言」,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甜言蜜語,不過,他確實很想讓她開心,他會不自覺注意她説的每一句話,這是他不曾有過的心情。

    「算了,這不重要。」

    「-喜歡聽甜言蜜語嗎?」

    「我……我想每個人對好聽的話都會有偏愛吧!」其實,她不喜歡那些空虛的言詞,可是説也奇怪,當那些話是出自於他的嘴巴,她反倒有一種甜甜的感覺,也許是他不像那種油腔滑調的人,話由他説出來就會變得特別不一樣。

    「這下麻煩了。」他一副好傷腦筋的搔了搔頭。

    「我想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得倒你吧!」

    「-對我還真有信心。」

    「你對自己不也很有信心嗎?」像他這麼狂妄傲慢的男人,她敢説他的字典裏找不到「認輸」這兩個字。

    眼神轉為深沉,他輕柔的吐道:「其實,我也有擔心不確定的時候。」

    身子微微一顫,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辦,「有什麼事會讓你擔心?」

    伸出手,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柔軟的朱唇,「譬如説……」

    「怎麼不説了?」

    他好笑的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以為我有那麼笨嗎?我怎麼可能泄漏自己的弱點?」

    做了一個鬼臉,她不服輸的説:「沒關係,我一定會把你的弱點挖出來。」

    「是嗎?我等着瞧。」拿起筷子,他心情愉快的看着桌上的晚餐,「我肚子餓慘了,我們趕快開動吧!」

    「嗯。」胃口大開,她也拿起筷子加入飯局。

    這是一個浪漫的夜晚,用過晚餐,手牽着手漫步在昏黃的街燈下,兩個人輕鬆的聊着嗜好興趣,原來在這簡簡單單的生活當中就存在着幸福。

    「我今晚過得很快樂,謝謝你。」好象喝了酒,韓紀優兩頰渲染着一層粉嫩的彩霞,她的心情還興奮得難以平靜。

    搖了搖頭,夏閻皓不喜歡她的生疏,「情人之間用不着説那麼客套的話。」

    笑容僵在臉上,她又開始緊張了,「情人」這兩個字提醒她未盡的職責。

    「-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只是有點感慨,快樂的時光似乎過得特別快。」今天晚上他應該會跨越最後的防線吧?!

    「明天晚上我們去吃法國料理,然而飛車上陽明山呼吸新鮮的空氣。」

    「不用了……我是説,呼吸新鮮的空氣很好,可是用不着破費了。」別慌,他是個體貼的男人,她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給他。

    「女人不是都喜歡從男人身上多挖一點嗎?」

    怔了一下,笑容再度浮上她的臉龐,「謝謝你提醒我,從現在開始我會朝着拜金女努力前進。」

    狀似懊惱的發出呻吟,他搖了搖頭,「慘了,我的荷包要大失血了。」

    冷哼一聲,她笑得很幸災樂禍,擺明告訴他,他是自找罪受。

    「好了,時間很晚了,-去洗個澡,我在房裏等。」

    剛剛緩和的情緒這會兒又慌了,她會怕,她真的沒準備好。

    彷佛沒瞧見她的無助不安,他徑自定回自己的房間。

    吸氣、吐氣、吸氣……沒什麼好怕的,她先回房洗個澡,鬆懈自己緊繃的身體,然後準備面對她的責任。

    可是,不管她如何替自己打氣,她還是花上一個鐘頭才走進夏閻皓的房間。

    「我還以為-睡着了。」夏閻皓戲謔的瞅着她。

    「女孩子洗澡比較慢。」

    「我可以明白。過來。」他拍了拍身旁的牀位。

    心跳得又急又慌,韓紀優手足無措的低着頭走過去,僵硬的爬上牀。

    撥弄着她耳邊的髮絲,他像在聊天似的道:「從今天開始,-睡我房間。」

    「什麼?」她驚慌的抬頭瞪着他。

    「我希望每天晚上可以抱着-入睡。」這對他來説是一種折磨,擁抱着她卻必須當個正人君子,這種事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吃得消,可是,唯有讓她習慣他的親近,她內心的抗拒才會徹底消除。

    他不想追究自己為何願意為她付出那麼大的耐心,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對她,他真的很貪心,他要的不僅是她的軀體,他更想擁有她的心。

    他們的關係是情人,兩個人睡在一起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這會不會不方便?」

    「哪裏不方便?」他好笑的挑了挑眉。

    「我……我會説夢話,可能會吵到你。」

    「沒關係,晚上有點聲音也不錯。」

    「萬一我吵得你睡不着,你隔天還要上班,這樣不太好吧!」

    「我這個人一向很好入睡,醒了就再睡,這是小事。」

    「你會後悔的。」

    「好了,閉上眼睛睡覺了。」

    嗄?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他的意思是,他今天晚上不是要她……

    「-還不想睡覺是嗎?」他的臉威脅的湊上前去,瞳孔跳躍着熱情的光芒。

    「我想睡了。」她連忙側身背對着他。

    無聲一笑,他寬厚的大手滑向她的腰,手肘一彎,將她密密的貼向自己。

    彷佛被電到似的,她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睡覺的時候都這麼緊繃嗎?」他的聲音充滿了笑意。

    「我……這還不是你的錯。」如果他採取行動,她也就認了,偏偏他的態度模稜兩可,好象要,又好象不要,她怎麼可能輕鬆得起來?

    放肆的哈哈大笑,他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不要胡思亂想,我保證今天晚上不會拿-當點心吃了。」

    「你……」他的態度變了,前兩天他好象還迫不及待要她履行約定。

    「怎麼不説了?」

    「你這麼抱着我,難道不會睡得很不舒服嗎?」不知道怎麼了,韓紀優竟然失望多於安心,好象他應該蠻橫的將她佔為已有,她的心才會舒坦一點。

    「雖然-稍嫌瘦了點,抱起來不夠温暖,可是-身上很香,我一定可以睡得很舒服。」他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夠了!想那麼多幹什麼?這樣不是很好嗎?也許他就是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當天時地利人和全部齊備了,他就會採取行動。

    「晚安。」她終於放鬆自己閉上眼睛。

    「晚安,我美麗的情人。」他温柔的在她耳邊輕輕一吻,隨着她閉上眼睛。

    一天過了又一天,韓紀優的疑惑越來越深,夏閻皓遲遲沒有進一步行動,這是為什麼?如果説他對她沒「性趣」,她又老是捕捉到他火熱的目光,他顯然無意掩飾他的慾望,也因為如此,她覺得自己完全摸不透他。

    茶几上的手機響了,她看也沒看一眼就接起電話,「你好,我是韓紀優。」

    「小優。」

    手機差一點掉下地,她驚呼道:「爸!」

    「-出去都半個月了,怎麼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回家?」韓老爺威嚴的聲音中有着淡淡的温柔,可是她顯然察覺不出來。

    不自覺的坐直身子,她温馴的獻上自己的歉意,「爸,對不起。」

    「-媽很擔心-,-記得明天打通電話給她。」

    「我知道。」在父母面前,她是個順從、沒有意見的好孩子。

    「-在外面好嗎?」

    「很好。」

    「-媽如果問-在外面怎麼樣,-可別説比家裏好哦!」

    「我知道。」

    「我還以為-出門在外會比較放鬆,怎麼還是一樣拘謹?」

    「如果我太放鬆了,爸恐怕會擔心。」

    頓了一下,韓老爺第一次説出自己的看法,「其實,爸不希望你太拘謹了。」

    一驚,她小心翼翼的問:「爸為什麼這麼説?」

    「這對你來説太辛苦了。」

    「沒關係,我是韓家唯一的孩子嘛!」

    「就因為你是韓家唯一的孩子,我們一直對你很嚴格,仔細想想,我們好象太自私了,從來沒問過你的感受,這是不是你想要的人生。」

    「爸,你別想太多。」

    「你是韓家唯一的繼承人,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可是也用不着把自己繃得太緊,生活放輕鬆並不表示你就沒有能力承擔責任。」

    「爸,謝謝。」她真的很感動,有人關心疼愛的感覺真好。

    「小優,爸一直沒機會跟你聊聊,其實我最希望的還是你過得快樂。」

    「我會努力。」

    「爸不跟你説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照顧自己,你和媽也是。」

    「記得打電話給你媽,爸掛電話了。」

    「爸再見。」握着手機的手緩緩落下,她的心還激動得無法平靜,雖然這並不能改變什麼,可是對她卻意義非凡。

    「你跟誰講電話?」雙手撐着沙發,夏閻皓傾身向前看着她。

    嚇了一跳,韓紀優不自在的把手機擺回茶几上,起身道:「一個朋友。」

    「你哭了。」他微微皺起眉頭,不喜歡她傷心難過。

    「我……沒有,可能是沙子跑進眼睛。」她倉皇的拭去自己毫無所覺的淚水,故作輕鬆的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你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

    沒有追問,他順着她轉移話題,「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你的生日嗎?」

    搖了搖頭,他正經八百的道:「情人節。」

    「情人節?」這個節日對她來説太陌生了,她成天忙着學習當繼承人,一直沒有機會接受男孩子的追求,談一場戀愛。

    「辦公室今天特別熱鬧,到處都是玫瑰花,我才知道今天是中國情人節。」他從來沒注意這種事,如果情人節這天他身邊剛好有個女人,她自然會提醒他,目的當然是想討個禮物。

    「可是,你也用不着為了情人節提早下班啊!」

    彎下身,他拿出藏在地上的香檳和禮物,「我們是情人、當然要好好慶祝這個節日,你説是不是?」

    這是今天的第二個驚喜,她真的好喜歡好感動,「如果老闆知道你蹺班是為了慶祝情人節,他一定覺得你這個員工成不了大器。」

    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深情的獻上禮物,「情人節快樂!」

    顫抖的收下禮物,她幸福得想哭,「謝謝,可是我沒準備禮物。」

    「你就是我的禮物。」

    心跳加速,她慌亂的垂下眼瞼,他是不是決定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我去拿開瓶器和酒杯,你坐下來拆禮物。」他轉身定向酒櫃。

    偷偷瞄了他一眼,她再度坐回沙發,小心翼翼的拆開精美的包裝紙,其實從禮物的大小來看,她已經猜到是什麼了,可是當她的目光觸及到躺在盒子裏面的項鍊,她還是驚訝得張大嘴巴。

    「喜歡嗎?」走到她身旁坐下,打開香檳為兩人各斟上一杯。

    點了點頭,她摸着項鍊的墜子——一個鑲滿碎鑽的天使,用來詮釋墮落的天使再適當不過,她不禁好奇的問:「你怎麼會選這個禮物?」

    「直覺,我想你應該會喜歡。」伸手取出項鍊,他主動幫她戴上。

    「謝謝,這個禮物會不會太貴重了?」

    「不會,如果你真的想謝謝我,就親我一下。」他點了一下唇瓣。

    害羞的紅了臉,她彆扭的道:「你把眼睛閉上。」

    沒有異議,他非常配合的閉上眼睛,等着她獻吻。

    緩緩的向前靠近,她輕輕貼上他的唇,停子三秒鐘,便抽身撤退。

    「你太偷懶了,這怎麼可以算數?」

    伸手一勾,她落入他的懷抱,他猛然低頭攫取她的吻,她不再有矜持,朱唇為他開啓,兩人唇舌飢渴的糾纏,他們彷彿要把對方吞進肚子裏,直到快喘不過氣來。

    指腹滑過紅腫的唇瓣,他宣誓道:「這一次,我絕不會放手。」

    「我不怕。」她真的想成為他的女人,不是出於交易。

    「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準備好了。」

    脱去他們身上的衣物,他的手指眷戀的膜拜着她,她的嬌軀在他的觸摸下輕輕顫抖,慾望不安分的對他們發出吶喊。

    交織;吟哦與低吼交錯,最後那一刻高潮將他們淹沒。

    香檳自始至終被冷落在一旁,汗水淋漓的男人與女人根本用不着它,就已經迷醉在慾望的浪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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