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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半夢半醒之間,顏琪彬聽到手機在響,她把被子拉高當作沒聽見,可是一通又一通,對方非常有耐性,她只好迷迷糊糊的伸手將手機從牀頭櫃摸了過來--

    「喂!」

    「-這個死沒良心的女人,總算出現了吧!」

    「吟昕?」清醒過來了,她翻身坐了起來。

    「沒錯,我是-最要好的朋友江吟昕,-幹麼把手機關掉?我已經打了一天的電話,-家沒人接,-的手機也不通,我還以為-被綁架了。」

    「對不起,小哥建議我暫時停止對外的通訊。」因為她習慣拿手機當鬧鐘用,所以睡覺前很自然的就開機了。

    「幹麼?這是天大的喜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苦澀的一笑,局外人是不會明白她這個當事者所承受的痛苦,「如果-看到一堆記者等着攻擊-,大概不會説得這麼輕鬆。」

    「-想跟Wind在一起,-就要習慣媒體的包圍,放輕鬆,記者沒這麼可舊,反正-這個人沒什麼神經,人家批評-也不會有什麼感覺,-很容易適應。」

    「我不想跟Wind在一起。」

    「對了,我還沒有恭喜-……等等,-剛剛説什麼?」因為顏琪彬的聲音還帶着濃濃的睡意,江吟昕根本沒辦法聽得很清楚。

    略微一頓,她還是把真心話吐了出來,「我喜歡上單亦濤了。」

    砰!江吟昕似乎很喜歡跌下牀,不過這個消息太勁爆了,她會如此激動也是人之常情,「-説什麼?-喜歡上單亦濤?!-是不是發燒了?」

    我沒有生病,也沒有失去理智,不要問我事情怎麼發生的,老實説,我自己也一團亂,反正不知不覺當中,他就漸漸取代Wind把我的心思全部佔領了。

    「那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Wind剛剛對外宣佈-是他的心上人,-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呃……我也不知道,我沒有想那麼多。」她不知所措的抓了抓頭髮,她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單亦濤身上,哪有多餘的力氣管其它的事情?

    「我的天啊!-真的是頭腦簡單,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詭異的三角關係中嗎?如果-想全身而退跟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可沒有那麼容易。」

    「我已經很煩了,-不要再火上加油。」

    「我早就説過了,你們一起工作的時候,-就會發現他迷人的一部份,也許-早就對他心動了,要不然-為什麼對他的反應特別激烈?只是Wind一直是-的如意郎君,-就忽略了內心真正的感覺。」

    是嗎?她仔細回想過去到現在,事情好象是這麼一回事。

    「單亦濤有什麼反應?」

    「他什麼都沒説,唯一的反應就是保護我避免受到記者的騷擾。」

    「單亦濤會不會喜歡-?」

    「這怎麼可能?」乾笑了幾聲,她故意粗聲粗氣的掩飾心裏的波動,「他只會欺負我,還嫌我笨得要死,我懷疑我在他眼中根本是低等動物。」

    「有一些人的表達方式就是特別奇怪,單亦濤説不定就是其中的一個,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喜歡-,否則他怎麼會讓-在他身邊工作?」

    「當初-可不是這麼説的哦!」

    「我當初沒想那麼多嘛。」

    「那現在會不會想太多了?」

    聞言,江吟昕不由得皺起眉頭,她覺得自己好象在跟怪物説話,「顏琪彬,難道-不希望他跟-心意相投嗎?」

    半晌,顏琪彬緩緩的將內心裏面的掙扎脱口而出,「我很害怕,期待越高,失望就越大,萬一我對他來説什麼都不是,我會很痛苦。」

    原來如此,江吟昕嘆了一口氣,「慘了,我看-已經完全淪陷了。」

    「喂,-幹麼強調?」她已經夠煩了,還來擾亂她,這個女人真的很惡劣。

    「-必須認清楚事實嘛!」

    「那還真是謝謝-的好意哦!」

    「不客氣。」江吟昕打了一個大哈欠,「我困了,不跟-聊了,晚安。」

    她小姐困了,她卻醒了,這個女人真是可惡透了,三更半夜丟了一顆威力足以媲美原子彈的炸彈,這下子她怎麼睡得着呢?

    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她微皺着眉。怎麼才兩點半而已?她記得自己十二點半上牀的,怎麼才過了兩個鐘頭?感覺上,她已經睡了好久好久,大概是很累的關係吧!

    拉開被子起身下牀,她去廚房找水喝,那個女人害她嘴巴又幹又渴。

    摸黑下樓走進廚房,她連續喝了兩杯開水,感覺喉嚨不再那麼幹渴了,她又摸黑上樓,可是正當她準備打開房間的門,倏地聽見有人大叫的聲音,豎耳傾聽,那聲音好象是從單亦濤的房間傳來的。

    遲疑了一下,她還是決定過去瞧瞧,他的聲音聽起來好象受到什麼可怕的夢魘糾纏似的,不去看看怎麼一回事,她會很不安。

    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走進去,她在牀邊蹲了下來,睡夢中的單亦濤已經不再害怕不安,可是他流了滿頭大汗,臉上的表情還殘留着惡夢的陰霾。

    她知道自己最好不要驚動他,可是,她還是情不自禁的伸手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汗珠,沒想到,他竟然睜開眼睛,而且抓住她的手。

    嚇了一跳,她動也不敢動一下。

    看了她半晌,他一把將她拉上牀,這下子她不反應也不行,「你要幹麼?」

    「睡覺。」簡潔有力的回答,不過,隱隱約約感覺得出來他還處在睡眠狀態。

    「單亦濤,你知道我是誰嗎?」

    「噓!我的琪琪乖乖睡覺。」他面露微笑的緊抱着她。

    很好,他至少沒有弄錯對象,可是--「單亦濤,你醒醒……」

    「不要吵,乖乖的睡覺哦!」他的手安撫的拍着她的背。

    我的天啊!她現在應該怎麼辦?

    其實,眼前的情況哪能由得了她作主,他的手臂可以媲美銅牆鐵壁,她根本掙脱不了,換言之,她不得不在這裏借睡一宿了。

    温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滿了一室,她從來沒有這麼甜蜜幸福的感覺,可是下一刻,全身雞皮疙瘩豎了起來,她突然有一種不安的預感……慢慢的睜開眼睛,顏琪彬看到單亦濤正在對她微笑。

    禮貌上,她應該回以一笑,可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現在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一定很奇怪。

    「我沒想到-有這麼特殊的癖好,趁着半夜偷偷爬上我的牀。」單亦濤笑得眼睛都-起來了。

    「你不要胡説八道,你最好搞清楚狀況哦,是你自己強行拉着我上牀睡覺,你的力氣那麼大,我根本定不了。」

    咦?他虛心請教,「我半夜夢遊把-拉到這裏陪我睡覺?」

    「不是,我聽到你説夢話,所以就過來瞧瞧,然後你就硬把我留下來。」

    明白的點了點頭,可是,他卻一臉難為情的微微撇開頭,「-怎麼可以躲在外面偷聽人家説夢話?-偷聽到我説了什麼?」

    這下子她可饅眼了,這個傢伙斷章取義的本領還真高!

    「其實,-用不着偷聽我説夢話,-想知道什麼,我都會老實告訴。」羞窘的瞄了她一眼,他又趕緊撇開頭,「問吧,-對我有什麼好奇的地方。」

    翻白眼,她發現這個男人真的很適合演戲,「拜託,我才不會這麼無聊,我是因為起牀喝水不小心聽見。」

    「喔。」他的眼神轉為哀怨,好象她説了什麼對不起他的話。

    「你幹麼這種表情?」她覺得很內疚,雖然她沒有錯。

    「我還以為-對我有興趣。」

    嬌顏瞬間染上嫣紅,她的心跳不安份的失去了規律,可是,這種時候嘴巴絕不能輸人家,「我幹麼對你有興趣?你這個傢伙壞得要命!」

    「不是有一句話説: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你的大頭,那是笨女人!」

    「-就是笨女人啊。」

    呃……完全無言以對,她的確可以歸類於「笨女人」。

    「雖然-很笨,不過笨得很可愛,我喜歡。」

    這是什麼意思?他喜歡--她?還是她的笨?

    「我看-長得很嬌小,沒想到-抱起來挺有肉的。」

    「你……你……」她又氣又羞的説不出話來。

    「笨女人,謝謝-,因為-,我昨晚睡得特別安穩。」他蜻蜓點水的在她唇上掠取一吻,然後翻身下牀走進浴室。

    她被他反覆無常的言行舉止弄胡塗了,這個男人一會兒説那種令人心慌意亂的話,一會兒又説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話,真是搞不懂他!

    甩了甩頭,她不想傷腦筋了!起身走下牀,她不自覺的觸摸着微温的唇瓣,傻笑的走出單亦濤的房間。

    因為Wind的新聞還在發燒,單亦濤今天特別提早進公司,免得在外頭遇到記者,他和Wind還沒有取得共識,他現在不宜對外界做任何發言,所以,這也表示他必須快一點跟Wind溝通好,不過從他們昨天對話的內容來看,Wind恐怕不會那麼輕易改變態度。

    進了辦公室,他看到Wind已經坐在那裏等他了。

    「你來得可真早,你吃過早餐了嗎?」單亦濤一副好象什麼事也沒發生。

    「我吃過了,你應該知道我一大早來這裏的原因吧?」

    「不知道,不過,我倒是想找你討論如何結束你的鬧劇。」

    「鬧劇?」

    「你不承認那是一場鬧劇嗎?」

    沉默了半晌,Wind的口氣好象對小孩子説教似的,「阿濤,你會不會太自私了?為什麼我喜歡琪琪是一場鬧劇?」

    「你當然可以喜歡琪琪,可是,我們都知道這不是事實,我希望你直接把話説清楚,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見琪琪。」

    「我不會讓她見你。」

    苦笑的搖了搖頭,Wind一副很傷腦筋的説:「阿濤,琪琪要不要見我,這應該由她來決定,你不能擅自替她作主。」

    「琪琪不懂得拒絕別人,她會跟你見面,可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困擾,我認為你們暫時不要見面比較好。」

    「什麼不必要的困擾?」眉一挑,Wind不慌不忙的接着問:「你是怕她接受我的追求嗎?」

    神情變得有些陰沉,他冷冷的道:「我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你認為我會傷害她,那你自己呢?你就不會傷害她嗎?」

    「我會守護她。」

    「我看不出來你在守護她。」

    眼神微微一-,他捕捉到Wind話中的疑點,「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下滿,所以故意眺進來攪局?」

    「我是這麼無聊的人嗎?」

    手指輕輕敲着椅子的手把,單亦濤沉吟了一會兒道:「你不是,可是,人有時候就是那麼任性,你會想做一些自己的理智不可能做的事。」

    「這個論點倒是不錯。」他有時候的確想放縱自己當個任性的人,不過Wind的形象實在是太好了,偶爾想衝動一下都要三思。

    「Wind,我們兩個沒什麼話不能説,你不能對我説真心話嗎?」

    「現在我只想見琪琪一面,其它的事情等我們見過面之後再説。」

    「不可以。」

    聳聳肩,Wind老神在在的説:「你不讓我見她,我還是有辦法見到她。」

    沒錯,他不可能一直把琪琪關在他家,別人不抗議,她也會受不了,她那個人不可能靜得下來,不過對他來説,拖延一天,他就多出一天的時間。

    嘆了聲氣,單亦濤很無奈,「看樣子,我們今天是不可能達成任何共識。」

    「我很遺憾。」

    「這是私事,我不希望影響到公事。」

    「我不會公私不分。」

    「很好。」單亦濤馬上公式化的打開公文包取出合約遞過去,「我幫你接了一個金飾的廣告,你把合約帶回去研究一下,明天決定。」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當辦公室回到獨處時候的寧靜,單亦濤苦惱的陷入沉思。Wind確實是有目的的,不過,到底是什麼?

    想來想去,他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不過,他倒是有個主意,如果請皓彬出面的話,事情也許會有所進展。

    拿着電視遙控器,顏琪彬不停的切換電視頻道,可是,她還是覺得煩死了,於是她乾脆把電視關掉,可是沒有聲音好悶哦,她又把電視打開了。

    來來回回,她不斷的重複這些無聊的動作,一直到手痠了,她看了時鐘一眼,怎麼才過一個鐘頭?天啊!時間為什麼過得這麼慢呢?

    她好想去上班,可是單亦濤認為還是過一陣子再説,因為她的工作必須跟着他東奔西跑,她遇到記者的機會很多。

    這時,門鈴聲響起,她驚嚇的跳了起來。奇怪,這個時候怎麼會有客人?有沒有可能是記者找上門?。

    咬着下唇,她不知道應該前去開門,還是置之不理?

    顯然知道她的猶豫不決,門外的人乾脆放棄電鈴直接喊道:「顏琪彬,-還不趕快幫我開門,我快累死了!」

    怔了一下,她連忙衝過去開門,「吟昕,-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喘了一口氣,江吟昕有氣無力的説:「-先幫我把東西拿進去。」

    這才發現門外堆放了一地的袋子,她趕緊幫好友把東西搬進來,「好重哦,-是怎麼搬上來的?」

    「當然是請警衞幫忙嘍!」

    「-買了什麼東西?」

    全身快虛脱了,江吟昕直接用噤聲的手勢表示待會兒再説。

    終於大功告成了,兩個人蹺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喝着冷飲,江吟昕總算有力氣了,「我幫-買了好多漫畫和雜誌,這些足夠-消磨一個禮拜。」

    咦?顏琪彬覺得很不可思議,「-幹麼對我這麼好?」

    「-少臭美了,這是單亦濤花錢請我幫忙的。」那個傢伙很大方,直接給了她一筆錢,包括她的跑路費和今天請假所損失的工資。

    真不敢相信,那個傢伙竟然也有這麼體貼的時候!

    「我就説嘛,那個傢伙喜歡。」

    「……他讓我關在這裏哪裏也不能去,當然得幫我做點什麼。」

    「如果他對-無所謂,大可以請公司的員工隨便幫-挑一些漫畫和雜誌,幹麼還特地透過-小哥打聽-最要好的朋友?因為我這個好朋友比較清楚-的喜好,我知道應該幫-挑選什麼類型的漫畫和雜誌。

    她何嘗不希望好友的猜測是真的,可是,或許愛得越深越害怕受傷害,腦子裏面一直有個聲音拉住她,況且她對自己真的沒什麼信心,她沒有驚為天人的臉蛋,沒有魔鬼般的身材,更沒有聰明的腦袋,單亦濤怎麼會看上她這樣的野丫頭?

    「真奇怪,-平時腦子很簡單,怎麼這個時候變得這麼機靈?」

    「不好嗎?」

    江吟昕無所謂的手一攤,「這是-的事,好或不好也是-的事。」

    「-這個女人真的很沒良心。」

    「我生下來就是這個樣子,這要怪我爸媽遺傳給我的基因不好,我也沒辦法。」

    顏琪彬忍不住邊搖頭邊嘆氣,「這種話-也説得出口。」

    「為什麼説不出口?我説的是事實啊!」江吟昕真的很理直氣壯。

    舉起雙手,她投降了,「我真是敗給-了。」

    看了一眼時鐘,江吟昕急急忙忙的拿着皮包準備走人,「我沒空陪-了,改天再來看。」

    「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就要走了,真太不夠意思了。」

    「沒辦法,約會比較重要咩,拜了。」送上一個飛吻,江吟昕不到三十秒就走得無影無蹤。

    這個女人不但沒良心,而且重色輕友!算了,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真是討厭,她又變成孤零零一個人了,她最好找點事情讓自己忙碌。

    眼睛轉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江吟昕帶來的東西,她突然想到一個一舉兩得的好主意--她既可以打發時間,又可以好好答謝單亦濤的體貼。

    回到家,見到豐盛的晚餐等着他,單亦濤當然是驚喜交加,他心愛的女人為他下廚,這種幸福的滋味就是夢中也不曾經歷過。

    「沒想到-真的會下廚。」他很不可思議的捏了一下顏琪彬的粉頰。

    瞪着他,她覺得受到污辱,「你以為我隨便説説的嗎?」

    「那次在廚房看見-拿刀子的樣子,好象隨時會砍傷自己,我很難想象-在廚房可以安然無恙的弄出一桌菜。」

    「……」她提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今天她確實又在手指上劃了一道傷口。

    撫着下巴,他語帶惶恐的説:「不知道這些食物會不會中看不中吃?」

    「單亦濤,你真的很可惡,如果不是因為你請吟昕買漫畫和雜誌給我,我才不想為你下廚。」

    「-很小氣,我不能提出合理的質疑嗎?」他伸手捏了一塊雞丁放入嘴裏。

    打了一下他不安份的手,她像在對小孩子訓話的媽媽,「你還沒有洗手。」

    「我的手很乾淨,剛剛在車上用濕紙巾擦過,-可以檢查啊。」為了證明自己所言屬實,他很乖巧的像個小學生伸出雙手。

    「我不管,吃飯前一定要洗手。」

    「是,管家婆。」他撒嬌的朝她擠眉弄眼一番,然後乖乖的進浴室洗手。

    管家婆?真是難聽,不過,她卻有一種甜蜜蜜的感覺。

    終於正式入座了,單亦濤陶醉的吸着散發在空氣中的菜香,可是當他拿起碗筷準備開動的時候,他不知道看見什麼,臉色突然變了。

    「怎麼了?」顏琪彬剛剛捧起的碗筷又放下。

    他不發一語的低頭吃飯。

    見他開始用餐了,她也沒心思追問他為何不開心,「呃……味道怎麼樣?我做的菜合你的胃口嗎?」

    沒有言語上的響應,也沒有表情上的表示,他繼續專注的品嚐食物。

    不好吃嗎?她惴惴不安的拿起筷子品嚐每一道菜的味道,她不敢説是頂級的料理,但是,應該算得上美味吧!

    咬着下唇,她覺得很委屈,「如果你不習慣我做的菜,你用不着勉強自己。」

    「我有説不習慣嗎?」她沒看見他很認真在吃嗎?

    她不反駁,可是卻張着一雙委屈的瞳眸對他發出控訴。

    驀地,Wind的話擊中他的大腦,他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是一個自私的人,生氣不開心的時候,他就完完全全鑽進自己的情緒當中,像剛剛不經意瞥見她手指纏着繃帶,血漬從繃帶裏面透了出來,他突然有一股怒氣直衝腦門,氣自己為什麼進門的時候沒有發現呢?

    轉眼間,單亦濤又回到平時那副公子哥兒的樣子,「雖然我的吃相很迷人,可是-也不要一直盯着我,-快吃啊!」

    「我、我準備開動了。」她低下頭悶悶的扒着飯。

    拿起餐巾紙擦拭了一下嘴巴,他的魔爪又一次襲擊她的嬌顏,「-生氣了?」

    「我幹麼生氣?」顏琪彬也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巴,她根本沒心情吃飯。

    「嘴巴噘這麼高,誰都看得出來-在生氣。」

    「我高興生氣不行嗎?」

    「別生氣了,我是故意逗-的,-煮的晚餐很棒,可是,以後-還是不要下廚好了,我會幫-把早餐和午餐準備好,晚餐我親自帶回來。」一想到她進廚房會遇到的危險,他就害怕。

    他一邊誇她,卻又一邊叫她不要再下廚了,這是什麼意思?

    忽地,他傾身靠過去,兩人隔着不到三公分的距離,四目緊緊纏住,她驚慌得腦袋一片空白,半晌,他輕輕柔柔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謝謝-,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幸福的晚餐。」

    現在,什麼都變得不重要了,因為他的幸福,她也覺得自己好幸福。

    坐在陽台上的藤椅,品嚐頂級的藍山咖啡,欣賞滿天亮晶晶的小星星,這原本是一件很愜意的事,可是,此時坐在這裏的兩個男人卻是各懷心事。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Wind的聲音帶着一點點落寞。

    「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顏皓彬還是平日慣有的嘻皮笑臉。

    「我和阿濤僵持不下,這個時候也只有你可以當中問人。」其實,他們會變成好朋友是因為阿濤,阿濤是一個有辦法把大家凝聚在一起的人。

    「是啊,真的很傷腦筋,我不想來都不行。」顏皓彬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他確實不想介入其中,不是害怕沾了一身腥,而是站在一旁看人家廝殺比較刺激,可是,他拒絕不了阿濤。

    「看樣子,你不準備站在任何一邊,是嗎?」

    「我站在我妹子那一邊。」他總算像個哥哥了。

    「如果我想追琪琪,你同意嗎?」

    「你又不是要追我,我同意有什麼屁用。」如果讓他的學生聽見他説話如此粗魯,他的形象一定會大打折扣。

    「我明白了,你一切尊重琪琪的意思。」

    雖然説了這麼多,顏皓彬還是不相信Wind來真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也認為我的動機不單純嗎?」

    「我有我的理由。」

    「可是,我覺得琪琪真的很可愛,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厚!顏皓彬一副受到驚嚇的往後一縮,「怎麼連你的眼睛也脱窗了?」

    「琪琪是個好女孩,她天真善良、率直沒心眼。」

    「我知道我家的妹子是個好女孩,不過,她有好到如此搶手嗎?」總而言之,他就是不相信琪琪是Wind的心上人。

    「我想阿濤大概事先提醒過你,不可以讓我知道琪琪的下落,可是我有一些話必須告訴琪琪,你有辦法安排嗎?」

    「我想安排你們見面並不難,不過,我可不想扯進去哦!」他越來越覺得這場兩虎相爭的戲碼很有意思。

    「這是當然,拜託你了。」

    事情的演變好象有點奇怪,他是來這裏探口風,結果搞到後來,他竟然扯阿濤的後腿……不管了,他又不是做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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