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灑滿了大地,寒意更加凜冽,斜倚在坐榻上,唐吉寧想的全是昨兒個夜裏的點點滴滴,若不是他及時收手,她已經成了他的點心,當時,她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就連他幫她換上他的衣裳,揹着她一路走回雅筑,她都沒有勇氣看他一眼,還好她很幸運,沒有人瞧見她狼狽的模樣——她就好像沒長大的小孩硬是要穿着大人的衣裳,那真是可笑極了!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發出一陣呻吟,往後她在他面前如何抬得起頭來?
不不不,她要把昨兒個夜裏發生的事忘得一乾二淨,若是再來一次,她要抗爭到底……纖纖玉手不自覺的撫上胸口,她身上還殘留他霸道的印記,屬於他的氣息彷彿還在她身旁圍繞……
“小姐,我覺得大少爺真的很好。”
珠兒突如其來的聲響可把唐吉寧嚇壞了。
難道珠兒瞧出她的心事?不自在的坐直身子,她以異常焦躁的口吻問:“他哪兒好?我怎麼瞧不出來?”
“太少爺雖然出生富貴,卻不沾染公子哥兒的習性,還待人謙沖有禮?小姐和大少爺相處也有好-段日子了,難道不覺得嗎?”她知道小姐事事滿不在乎,可不至於毫無所覺。
“我應該覺得嗎?”原來珠兒只是心血來潮的閒話家常,唐吉寧鬆了口氣,恢復一貫的慵懶。
“這……”雖然曾經目睹唐吉寧和曲昌隆抱在一起,可是兩人一直沒有進一步的發展,再加上唐吉寧對曲昌隆的態度總是那麼無所謂,珠兒也就相信自個兒誤解當時的情況,沒把這事擱在心上。
“你這丫頭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扯到他,他好不好關我什麼事?”
嘆了聲氣,珠兒實在受不了她的粗枝大葉,“小姐,你就不能為自個兒的終身大事多着想嗎?”
“姻緣天在定,何必自尋煩惱。”
“小姐,你若是不好好珍惜,大少爺就成了別家小姐的如意郎君。”
“你別胡説八道,他想娶誰是他的事,我可管不着。”
“小姐真的對大少爺一點點心動也沒有?”
“他值得嗎?”
“我看得出來大少爺對小姐情有獨鍾。”
剎那間彷彿沒了心跳,唐吉寧怔了半晌,倉皇的反駁,“你、你別瞎説,我怎麼一點也瞧不出來?”
翻了翻白眼,珠兒理所當然的道:“除了版畫,小姐都是胡里胡塗,自然瞧不出自個兒的膳食有何特別之處,更想不到大少爺在這上頭費了多少心思。”
唐吉寧疑惑的皺了皺眉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姐的膳食是大少爺特別囑咐膳房料理。”
“你怎麼知道?”
“我瞧這兒的膳食與我們唐府一樣,我就好奇的跑去問膳房的丫頭,她説這是太少爺的意思,大少爺還特別交代她們小姐喜歡酸辣的口味。”
“我……我是貴客,他會特地安排也是天經地義。”唐吉寧嘴巴上這麼説,心房卻滑過絲絲甜蜜的暖流。
“小姐真是不識好人心。”
“他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幫着他説話?”
珠兒好委屈的扁嘴,“我不是在為大少爺説話,我是為小姐着想,女兒家總是要嫁人,太少爺氣宇軒昂,堪稱人中之龍,小姐怎能錯過如此良緣?”
“我的事自個兒有主張,你別瞎操心。”
這時,曲昌燁帶着一身的風雪,興匆匆的跑了進來,“寧兒妹妹!”
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令人訝異,兩人互看了一眼,同時起身迎接。
“我聽説你喜歡吃蓮花鴨、炒蛤蜊、排蒸荔枝腰子,這都是我親自為你料理,你快過來嚐嚐。”曲昌燁熱情的招呼。
“二少爺……燁哥哥,我剛剛用過午膳,這會兒還不餓。”她突然想起,轉口道。
“那……就先擱着,待會兒餓了再吃。”
“燁哥哥何必如此費心?我愛吃什麼,請珠兒去説一聲,膳房就會料理。”
“我想讓你嚐嚐我的手藝,你一定不相信我這個公子哥兒也可以做些事吧!”
“我爹對膳房的活兒也挺有興趣。”
“是嗎?”曲昌燁有些不知所措的摸着頭。
“二少爺有事找我家小姐?”珠兒忍不住出聲一問,她家小姐通常很遲鈍,不把話説得直接一點,她是不會搞清楚狀況。
靦腆的點點頭,曲昌燁怯怯的道:“我……我想拜師學藝。”
“你想拜我為師?”
“打小我就喜歡繪畫、雕刻,可是娘不喜歡,總説那些是沒用的玩意兒,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遵循孃的意思讀書、習字、學做生意,然而我一點也不快樂,直到瞧見你的版畫,我終於明白自個兒要的是什麼,我又找回失去的生命力,這一次,我再也不要放棄自個兒的夢想!”
“我沒那麼大的本事可以當你的師傅。”
“不不不,你一定可以。”
“如今我惟一記掛的是儘快完成曲爺爺的藥材書,不敢再有其他的念頭,還是請你另尋良師。”
“你先別急着拒絕我,你再想想看,我會是個上進的好徒兒。”
“燁哥哥……”
“我還有事,我們改明兒再談。”曲昌燁匆匆的轉身離去。
“小姐,這可怎麼辦?”
“不理他就是了。”
“可是……”
“難道你要我收他為徒?”
“不是。”
“那就別再説了。”她不是捨不得傳授,而是不想多管閒事。
不過,唐吉寧萬萬沒想到曲昌燁雖然孩子氣,卻非常執着,接下來的幾天,他不斷演出這一段拜師學藝的戲碼——
***——
坐在“月霞山莊”的廳堂上,曲昌隆終於見到莫霄,他萬萬沒想到此人會是傳聞中的“煞星”,一出生就剋死母親,後來接連剋死為他父親生下子嗣的妻妾,原本莫老爺子有意將他送走,可是那一夜風雨雷電交加不肯停歇,萬般無奈之下,莫老爺子只好打消念頭留下他。
從此煞星之名更是沸沸揚揚的傳遍濟南大街小巷,長久下來,大家兒乎忘了他的名字叫莫霄。
“大公子,我們不請自來實在莽撞,還望你見諒。”邵閔恭敬的拱手一拜。
“邵公子千萬別這麼説,其實我早就想過府拜見邵公子,可是這些日子多事項身,就此延拖至今。”雖然莫邵兩家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可是莫霄直到近日才正式接掌莫家的生意。
“我還沒恭喜大公子坐上當家的位子。”邵閔可是由衷的佩服他,一個爭議不斷的煞星卻能夠讓大家打心底尊敬他,這是多麼不易。
“我是莫家的大公子,坐上當家的位子實屬僥倖。”莫霄説得輕鬆,眉宇之間卻掩不住屬於他的狂妄。
“大公子太容氣了。”
“對了,這位是——”莫霄的目光落向曲昌隆。
“這位是曲家藥鋪的大少爺曲昌隆。”
“大公子!”曲昌隆誠懇的拱手直接道來,“實不相瞞,在下今日冒昧前來實乃有事相求,因為放眼濟南,也惟有山西幫可以相助。”
“你説來聽聽。”
“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流落濟南,至今下落不明,所以想借山西幫在濟南的勢力幫在下尋到未婚妻。”
“敢問兄弟的未婚妻是何許人?”
“天津柳口鎮頗富盛名的版畫師——唐吉寧。”
頓了一下,莫霄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説:“這是小事,可不知道她今年多大?生得是什麼模樣?”
“她今年十八,生得是嬌小纖柔、清靈脱俗,宛如下凡的仙子。”
“你能確定她在濟南,我想找到人並不難,不過若是能得到她的畫像,這事就更容易了。”
沉默了半晌,曲昌隆面有難色的道:“其實除了孩提時代有過一面之緣:我們已經有十五年未曾謀面,如今她的容貌也是聽岳父大人説的。”
“這麼一來,就更麻煩了。”
“我明白大公子的難處,不如,我派人前去柳口鎮向岳父大人索取畫像。”
“好,取得畫像之後,我會立刻動員山西幫的人找尋你未婚妻的下落。”
“多謝大公子鼎力相助,你的大恩大德我會銘記在心。”——
***——
“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你有個指腹為婚的妻子?”離開月霞山莊,坐上馬車,邵閔忍不住發了一下牢騷,他們相識至今少説也有十載了,他竟然未透露隻字片語,這口風也未免太緊了吧!
望着車窗外的街景——白雪皚皚覆蓋大地,曲昌隆的神情顯得輕鬆愉悦。
“沒有這回事,我如何告訴你?”
“你那個未婚妻真的長得像仙子下凡……等等,你説什麼?”
“我若有個指腹為婚的妻子,我會二十五歲了還不成親嗎?”冠禮之後,他的終身大事一直是曲家上上下下一致關注的焦點,孃親甚至請媒婆弄來一大堆黃花閨女的畫像,希望他能夠從中挑選一個當妻子,然而他總是提不起勁,再美的姑娘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只想着藥材的生意,直到爺爺派他前去柳口鎮,直到唐吉寧顛覆了他對女子的認知。
“這倒是,可是你剛剛……”
“你以為我不會撒謊嗎?”
“這倒未必,不過,我可真當你是個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也得知道變通,否則豈不流於愚昧?”
邵閔深表同意的點點頭,可是他想不明白,“為何撒謊?”
“我不過想確定自個兒要找的人是否在他手上。”
另外,他也是藉機告訴他手上的“唐吉寧”是個冒牌貨,他想知道他會如何選擇。
“你瞧出來了?”
“當然,他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了。”
皺起眉頭,邵閔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出任何異樣,“我怎麼瞧不出來?”
“事不關己,你當然瞧不出來。”
“説得也是,不過這麼一來,你豈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我就是想打草驚蛇。”
“此話何解?”
“我已經在這兒下眼線,就等着他自亂陣腳。”
“萬一他不上你的當?”
“若他真心愛着她,他一定會上當。”
揉着太陽穴,邵閔有些胡塗了,“你是真要找人,還是想證明什麼?”
“都有。”
“你這是在玩什麼把戲?”
“等魚兒上勾,我再慢慢告訴你。”
甩了甩手,邵閔也懶得把那團疑惑弄清楚,他只能説:“我真佩服你,不管遇到什麼人,什麼事,你都是勝券在握,而事實也如願的在你的掌控下,你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還是太幸運了?”
頓了一下,曲昌隆笑得有些無奈,“我還真希望自個兒有這麼大的本事。”
“你也有算不準的事?”
“世事難料,誰能算得準?”
“我來猜猜看什麼事讓你算不準……女人?”邵閔饒富興味的挑了挑眉。
“你哪來這個念頭?”
“而且此人必定是柳口鎮那個難纏的女人。”邵閔繼續發表高見。
一笑,曲昌隆卻不表示意見。
“我對這位姑娘愈來愈好奇了。”
“你會見到她的。”
“我等你的好消息。”——
***——
曲府膳房今日熱鬧非凡,平時她們可不敢如此囂張,這當然是因為曲老爺子的關係,不過此刻天寒地凍,主子們個個忙在炕上取暖,誰會有閒工夫上這兒查看,而且幾個三姑六婆再怎麼吱吱喳喳,也敵不過呼嘯張狂的風兒。
“我説,二少爺一定喜歡上唐姑娘。”
“不對不對,二少爺和杏紅正打得火熱,怎麼可能喜歡上唐姑娘?”
“哎唷!哪個男人不是三心二意,你們瞧瞧老爺不就娶了三個夫人嗎?”
“老爺會娶三個夫人還不是老爺子的意思。”因為大夫人生大少爺時差一點難產而死,大夫人從此不適合生孕,曲老爺子便要求兒子再娶二房,可是二夫人遲遲沒有好消息,曲老爺子等不及的又逼兒子娶了三房,誰知道娶進門沒多久,卻發現二夫人懷孕了,一個月後,三夫人也跟着懷孕,兩個夫人相繼生下二少爺和三少爺,曲老爺子終於滿意了。
“説好聽是老爺子的意思,可是老爺自個兒不也樂得很,男人啊,誰不想三妻四妾?”
“若是杏紅知道二少爺和唐姑娘的事,不吵翻天了才怪!”
“她有什麼好吵?她雖然是大總管的女兒,可終究是個奴才,她還以為自個兒真能當上二少奶奶嗎?”
“二少爺若肯向老爺子開口,老爺子一定會答應。”
“可是二夫人會點頭嗎?”
“這還用得着問嗎?二少爺處處不如大少爺,二夫人心裏頭已經不好受了,怎麼還會要一個奴婢當她的媳婦兒?”
“這杏紅豈不是太可憐了。”
“她是自找苦吃,真當自個兒跟我們不一樣,丫頭就是丫頭,命賤啊!”
“這下子可好了,還輪不到二夫人插手管事,二少爺就已經移情別戀喜歡上唐姑娘。”
“二少爺為了討唐姑娘歡心,不惜委屈自己進膳房向我們討教的事,這會兒肯定傳進她的耳朵了。”
“難怪她最近臉色不太好看……大……大……”
“你怎麼了……大少爺!”
幾個丫頭驚慌的跪了下來,低着頭不敢看曲昌隆,大少爺怎麼會跑到膳房?
“誰來告訴我這會兒發生什麼事?”曲昌隆沉穩的問。
眾人動也不敢動一下,誰敢説話,雖然太少爺待下人客氣有禮,可是他一直很重視規矩,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你來説。”曲昌隆走到年紀最小的那位丫頭前面。
“我……我……”
“我不會責備你,只是要你把話説清楚,聽明白嗎?”
“是,大少爺。”廚娘乖乖的把事情道來——
***——
一路直衝雅筑,曲昌隆不知道自個兒想幹什麼,他只是想看到唐吉寧,想確定她不屬於任何……不,他希望她屬於他,他再也無法控制那股想擁有她的慾望,這些日子,他總是刻意避免兩人獨處,因為對她的渴望已經愈來愈強烈,尤其那一夜之後,他很清楚自個兒只要有機會,將是一發不可收拾,他不會再在意識到她退縮的那一刻抽身,純潔的她不懂男歡女愛,緊要關頭會害怕想逃是常情,再來一次,他會不顧一切。
來到敞開的房門前,曲昌隆反而停下腳步,他默默的看着房裏的唐吉寧,她忙碌的坐在案台後雕刻,神情是那麼專注,這一刻的她美得如此神聖。
“大少爺!”珠兒首先發現他。
怔了一下,唐吉寧緩緩的抬起頭來望着他,同時擱下手邊的活兒。
無聲凝視了半晌,曲昌隆沉穩的不見任何喜怒哀樂,“珠兒,可否請你暫時迴避?我想與你家小姐單獨説幾句話。”
“不要!”唐吉寧不經意的搶先脱口而出,她的心好亂,她還沒準備好如何面對他。
“你不會希望有人知道那件事吧!”
“你……什麼意思?”唐吉寧慌慌張張的離開案台衝到他面前,生怕他下一刻就把事情抖了出來。
“你要我直接説出來嗎?”他問得客氣有禮,她卻聽得膽戰心驚。
“不,不必了!”
“這會兒你敢與我獨處了?”
“我……我哪有不敢?”唐吉寧懊惱的嘟着嘴,她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君子,他還是個小人!
“珠兒,你聽明白你家小姐的意思嗎?”
點了點頭,珠兒看着唐吉寧道:“我出去了。”
即使有意見,也不敢吭一聲,唐吉寧悶悶不樂的抿着嘴。
當房門掩上,兩人終於單獨相處,曲昌隆一句話也沒説,他粗魯的將她扯進懷裏,低頭掠奪她紅嫩的小嘴,這是一個不同於過去的吻,有着懲罰的意味,更帶着佔有的宣誓。
四片唇瓣一纏上,她軟綿綿的直想化成一灘春水,可是這一刻的他陌生得令人害怕,她不由自主的想逃,雖然他的激情總是狂野霸道,卻不曾失去該有的温柔。
他拉扯她的衣裳,他是那麼急切的想撫摸她的每一寸,他想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記號,再也沒有人可以親近她。
“不要!”抓住他的肩膀,她試圖推開他,他蠻橫的吸吮啃咬弄疼她。
“為何不要?那天你還非常樂意我這麼親你,你還記得嗎?你這兒已經在顫抖了,你為我準備好了,我差一點就佔有你的處子之身……”
“你,你閉嘴!”隨着他長指的侵入,她再次回到那一夜的無助,一波波的歡愉在他的撩撥下竄至四肢百骸。
“除了我,還有誰這麼對你?”
“我……不懂你在胡説什麼?”隨着愈來愈急促的呼吸,她感覺自個兒的身體已經快要為他爆炸了,一陣痙攣很快的攫住她,他放縱的長指稍稍撤退。
“昌燁每天都上這兒對不對?”
“燁哥哥怎麼了?”唐吉寧一臉茫然的眨着眼睛。
“你叫他燁哥哥?”
“這是……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你怎麼可以容許他如此對你?你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走!”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她轉身背對他,用雙手緊緊抱住自個兒的身軀,他怎麼可以如此誤解她?
“我不會放開你!”從身後摟住她,他的頭埋進她的頸窩。
“我不會原諒你的污辱,你可以罵我率性無禮,你可以説我不懂規矩,但是你怎麼可以當我是個毫無羞恥之心的人?你太可惡了!”
終於意識到自個兒剛剛説了多傷人的話,曲昌隆找回迷失的神智,慌張的道,“寧兒……”
“我不要再聽你説任何一句話,你走!你快走!”
“我……”
“別逼我更恨你!”
放開她,他卻撿起地上的衣服幫她穿上,輕聲的道:“對不起!”
一會兒之後,房門開了又關上,唐吉寧虛弱的癱在坐榻上。
這時,珠兒匆匆的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看到唐吉寧狼狽的模樣,她緊張的衝了過去,“小姐,你怎麼了?”
“我累了,我想休息。”
此刻顯然不宜多問,珠兒體貼的道:“我扶小姐上牀。”
柔弱無力的點點頭,唐吉寧回到牀上躺下,把這一切暫時拋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