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得知君翡翠平安無事,韋絲絲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可是這幾天雲褚昊不再往她這兒跑,她又莫名其妙的感到失落;其實她心裏很明白,這對她來説是好事,她不應該繼續跟他糾纏不清,因此在房裏悶了幾天,她又説服自個兒打起精神到處湊熱鬧。
可是莊裏每個人都很忙,她根本沒機會跟大夥兒吱吱喳喳,而她也發現一幅非常奇怪的景象。
「小桃兒,這兩天莊裏好熱鬧,到處張燈結綵,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她實在不想管人家的閒事,不過,人難免會有好奇心嘛!
笑咯咯的掩着嘴,小桃兒直勾勾的瞅着她,卻是什麼話也不説。
莫名的抖了一下,她突然有一種強烈的不安,「-笑什麼?」
搖着頭,小桃兒還是笑而不語。
「-不説是嗎?」她咧着嘴嘿嘿嘿的笑得好陰森森,然後張牙舞爪的伸出她的魔掌,「那就別怪我搔-的癢哦!」
「不要!」驚慌的往後一跳,小桃兒趕緊乖乖的舉白旗,「我是在笑少夫人真胡塗,竟然連自個兒快跟少莊主拜堂成親了都不知道。」
怔了一下,韋絲絲挖了挖耳朵,「-説什麼?」
「其實,若不是少夫人前些日子吵鬧不休,少莊主和少夫人早就應該拜堂成親了。」小桃兒不明白她為何如此驚訝。
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似的,她昏暈的搖晃了一下,有沒有搞錯?
「少夫人,-怎麼了?」小桃兒擔心的扶住她。
「這是誰決定的事?」
「這……當然是少莊主啊!」
跳了起來,她氣呼呼的鼓着腮幫子,「他怎麼可以這麼做呢?」
「嗄?」小桃兒真的是越看越迷惑,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我去找他問清楚!」丟下滿腦子問號的小桃兒,韋絲絲一路橫衝直撞的來到雲褚昊的書房。
「你瘋了是不是?」她像個潑婦似的-着腰。
抬起頭看着她,雲褚昊氣定神閒的説:「我想,我應該比-正常,至少,我不會沒頭沒腦的跑去問-是不是瘋了。」
「你還想跟我裝傻?若沒有你的指示,誰敢自作主張讓我們拜堂成親?」這會兒莊裏一片喜氣洋洋,她這個外人都感覺到了,他豈有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道理?
「原來是這件事啊!」他恍然大悟的道。
「二小姐還沒有來之前,你怎麼可以成親?」
「這是我娘決定的事。」他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好像他完全沒有參與,事實果真如此嗎?當然不是,雲門山莊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經過他同意,即使他爹也會事事徵詢他的意見,他在雲門山莊已經跟個皇帝沒什麼兩樣了。
「你娘?大夫人嗎?」但她聽説過大夫人從不管事的。
「她聽下人説我們很恩愛,於是迫不及待的選了黃道吉日準備讓我們拜堂。」
「你沒告訴她,我根本不是君翡翠嗎?」
搖了搖頭,他神情嚴肅的道:「我娘身子不好,真相還沒有確定之前,我絕不能驚擾她,免得她又要擔心了。」
「可是,難道你要跟我拜堂成親嗎?」
「老天爺若執意如此安排,我們就順從天意啊!」他説得很輕鬆,好像在談一件買賣似的。
瞪大眼睛,韋絲絲鬼叫道:「雲褚昊,這不是在開玩笑!」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而且,他像是在開玩笑嗎?撇了撇嘴,他還是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別急,我們又不是明兒個就要拜堂成親了。」
「若是明兒個就要拜堂成親,我就連夜逃跑。」
臉色倏然一沉,雲褚昊的口氣變得很凝重,「嫁給我有這麼可怕嗎?」
「嗄?」
「我還以為自個兒是姑娘眼中的如意郎君,-對我究竟哪兒不滿意?」他的態度越來越咄咄逼人,輕而易舉的轉劣勢為優勢。
「我、我沒有不滿意啊!」她一下子變成做錯事的小孩,嗓門不自覺的壓得又輕又低,這是什麼情況?她被他搞胡塗了。
「既然如此,若是天意要-當我的妻子,-就接受。」
呃……事情不該如此,可是,她該如何響應?她覺得自個兒的腦子一下子全空白了,此時此刻她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若是想留下來陪我,我很樂意,不過,-若是想待在這兒煩我,我可是不奉陪。」
這太好笑了,惹人心煩的是他唄!可是,韋絲絲還是一句話也説不出來,只能懊惱的扯着頭髮瞪着他。
不過,雲褚昊顯然很懂得視而不見,他自顧自的俯首處理事務,她就這麼冷冷的被晾在一旁,直到終於忍不下去的氣呼呼的走人,他才緩緩的抬起頭來。
他不想再兜圈子了,對她而言,她的二小姐永遠比他來得重要,他還是將錯就錯,直接把她娶進門比較省事。
越想,韋絲絲越覺得不妥,萬一二小姐沒來,她豈不是要冒名頂替嫁給雲褚昊?這可是一輩子的事,也就是説,她永遠回不了家了……
不行不行,當人家的替身還是小事,家裏的人還得靠她吃飯,她必須逃走,這也是她對他的抗議,什麼順從天意,他以為事情這麼簡單嗎?
既然要逃,當然得知道從哪兒逃,查遍雲門山莊,她終於找到一處不會引人注意的逃亡路線起點,再弄來一把梯子,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可是,事情真有這麼順利嗎?
韋絲絲還爬不到一半,她就體會到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恐懼,梯子搖搖晃晃,她恐怕還來不及翻過牆,就先摔死了。
這下要怎麼辦?前進行不通,那後退可以嗎?沒法子,硬着頭皮幹了,否則在這兒待上一夜,她也會冷死,秋夜的風兒可是一點也不留情。
屏氣凝神,她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後退,不過,夜裏視線不良,她一個踩空就摔了下來,忍不住驚天動地的尖叫出來──「啊……」
腳步聲紛至沓來,轉眼間,黑壓壓的一羣人將她困住,火把的光芒瞬間將暗夜變成了白晝。
糟了!她可以挖個地洞鑽進去嗎?還是省省哏,這個法子費時又費力,不如直接用雙手掩面比較容易。
「不要殺我,我不是壞人!」她説得可憐兮兮,盼望能博取同情。
「-是誰?」領頭侍衞試圖從指縫間窺出她的面貌。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不過這裏的人都叫我少夫人。」她越説越委屈,好像飽受虐待似的,可是對她來説,情況就是如此。
「少夫人?!」驚呼聲四起,每個人同時把眼睛睜到最大。
雙手慢慢的下滑,韋絲絲咧着嘴嘿嘿嘿的笑得好天真又好傻氣。
真的是少夫人!雲門山莊幾乎每個人都見過她,因為韋絲絲成天活蹦亂跳的到處轉來轉去,不過,少夫人幹啥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這兒製造驚慌?
「沒事了,我可以回房了嗎?」聰明的人總是懂得在緊要關頭溜之大吉,否則等他們追問下去,她的麻煩就大了。
不過,雲褚昊卻挑在這個節骨眼出現,硬是打壞了她的如意算盤,「這兒出了什麼亂子?」
這就是天崩地裂的滋味嗎?韋絲絲不知所措的垂下螓首,臉兒都快要貼到地面上了,雖然無濟於事,可是總比直接面對他比較好咩!
「少莊主,是少夫人,少夫人好像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膽小鬼?雲褚昊一眼就找到地上縮成一團的人兒,瞧她心虛的反應,他已經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這兒沒你們的事,你們退下。」
「是,少莊主。」
侍衞們一離開,他隨即步到她跟前,俯視着她,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是要在這兒坐一個晚上,還是説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半晌,韋絲絲才緩緩的抬起頭來,又搬出那種天真又無邪的笑臉,「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伸手將她拉起來,一副真的想不明白的説:「真是稀奇,夜這麼深了,-怎麼會跑到雲門山莊最偏僻的地方來摔跤?」
「呃……我不小心迷路了。」她忍不住揩了揩額上冒出來的冷汗,還好她把包袱斜綁在身後,這會兒有披風遮着,她只要硬着頭皮裝傻,他絕不會發現真相。
「-會迷路?那我可要小心一點,免得把-弄丟了。」
嘿……除了傻笑,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反應。
看着她,雲褚昊是又氣又好笑,她以為裝胡塗就可以沒事了嗎?他一定要她知道,這兒不是她可以輕舉妄動的地方。
「奇怪,這兒怎麼會有梯子?」
她很快很急的道:「我不知道!」呃……這個反應會不會太激烈了點?好像有那麼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明兒個我要總管把下人集合起來問清楚。」
這會兒她可笑不出來了,不會吧!「這麼點小事用得着如此勞師動眾嗎?」
「這怎麼會是小事呢?萬一給宵小可趁之機,那可怎麼辦?」
「我又不是宵小。」韋絲絲無辜的輕聲嘀咕。
「什麼?」
「呃……我是説,雲門山莊戒備森嚴,宵小哪有本事在這兒作亂?」
「這倒是,我還沒聽説過有哪個宵小敢在這兒作亂,因為這兒養了一隻老虎,侍衞夜裏會帶-出來散步,若是教-看見不熟識的人,-會咬人,所以,-深夜還是別到處亂跑。」
打了一個冷顫,她敏捷利落的往他身上一跳,「真的嗎?」
「我這會兒就帶-去看看-長什麼樣子。」
「不用這麼周到,我以後再也不會亂跑了,你揹我回房好不好?」她緊張的東張西望,就怕那隻老虎突然跑出來咬她,那種滋味肯定比摔死還可怕。
這個膽小鬼!隱忍着哈哈大笑的慾望,他很有禮貌的問:「我為何要背-?」
「因為……我腳痛,你就好心的揹我回房嘛!」
狀似無奈的一嘆,雲褚昊一副很認命的説:「好,誰教-是我未婚妻子,照顧-是我的責任,我背-就是了。」
韋絲絲怎麼也沒想到逃跑的戲碼會演變成眼前的情景,靠着他的背,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眷戀這個強壯的肩膀,她好像離不開他了,怎麼辦?
心煩的時候怎麼辦?上花園欣賞秋意漸濃的景色好了,淡淡的花香掠過每一道呼吸,啾啾的鳥鳴迴盪在樹影之間,撿起小石子在水面撩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逗弄着池塘裏的魚兒,韋絲絲想,暫時忘記現實的一切應該不是難事,可是,這份美好卻被兩個甩不掉的跟屁蟲給破壞了。
真的忍無可忍了!她惱怒的雙手-腰,轉身興師問罪,「-們陰魂不散的跟着我是什麼意思?」
「我們怕少夫人一個人太無聊了。」小桃兒機靈的道。
「是啊,少夫人想找人説話,我們兩個就在後頭。」小燕兒點頭附和。
「我走到哪兒都是人,還怕沒有人陪我説話嗎?」太好笑了,雲門山莊最不缺的就是人,除了房裏,每一個角落都聽得見説話的聲音,片刻不得安寧,偏偏她又不想待在房裏。
「我們是專門伺候少夫人的丫頭,少夫人有什麼事對我們兩個説就好了。」小桃兒已經有一種應付不來的無力感。
「有事對-們兩個説?」韋絲絲笑着點點頭,「好啊,我想要一個人獨處,請-們別在這兒打擾我。」
「呃……」
白眼一翻,她沒好氣的道:「-們在擔心什麼?難不成我會消失不見嗎?」
「不是。」
這兩個丫頭回答得也未免太有默契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們放心,我不會消失不見,若是我沒信守諾言,我就是烏龜,這總可以了唄!」
「少夫人別為難我們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小桃兒抵擋不住的老實招來。
「雲褚昊要-們盯着我?」
「不是,少莊主要我們好好照顧少夫人,免得少夫人又摔跤了。」
摔跤?好了,她懂了,他早就猜到她昨夜出現在那裏的原因……
「少夫人,-去哪兒?」
若不是小桃兒大呼小叫,韋絲絲還沒意識到兩隻腳已經自作主張往雲褚昊那兒走去,她實在太生氣了,她要找他理論。「我去找那個無所不管的少莊主!」
這會兒還是識相的閉緊嘴巴,她們最重要的責任就是別把少夫人弄丟了,其它的事就交給少莊主自個兒去操心。
「雲褚昊……你在哪兒……本姑娘有話跟你説,你給我出來……」她首先進了書房,見不到他的身影,她東翻西找好像他躲起來似的,可是他真的不在,接着,她當然是直闖他的寢房,她是見到人了,不過,他光着上身正接過貼身小廝遞來的毛巾擦臉,一旁還站着另一個貼身小廝準備為他更衣。
怔了半晌,她心慌意亂的掩着臉,真是丟死人了!
唇角微微上揚,雲褚昊輕快的聲音毫不掩飾愉悦的心情,「這兒有少夫人伺候我就可以了,你們都退下。」
「是,少莊主。」
房門一關,空氣中似乎多了一股親密的氛圍,温度急遽向上攀升,卜通卜通的心跳聲在彼此的耳邊迴盪,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失去理智。
為了壓抑那股浮動的慾望,他粗魯的道:「-還不過來伺候我更衣。」
哈!她忘了害羞的鬆開雙手,「我為什麼要伺候你更衣?」
「我的小廝是因為-的關係不得不離開。」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不過,韋絲絲還是乖乖的走過去幫他更衣,誰教她骨子裏就是有那股奴性,可是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手腳也有不靈活的時候,這都要怪他,他怎麼可以如此英挺迷人?她好想觸摸他的肌膚,她好想一口把他吃了……她好像快喘不過氣來。
「-的小腦袋瓜這會兒在想什麼?」雲褚昊含笑的俊容突然湊到她眼前。
嚇!心虛的往後一跳,她口乾舌燥的舔了一下嘴唇,「我什麼也沒想。」
「原來是我想太多了,-對我連一絲絲色念也沒有。」他好想大笑,這丫頭臉上的表情真的好好玩!
轟!羞紅瞬間淹沒了白皙的臉龐,她是不是不小心對他流口水?
「我們就快拜堂成親了,-想對我胡來也不打緊。」他對她可是非常慷慨。
説到拜堂成親,她總算恢復冷靜了,她找他是有更重要的事,「我不是三歲小娃兒,你用不着叫丫頭們寸步不離盯着我。」
「我怕-又迷路了。」
「我又飛不出去雲門山莊,迷路了又怎麼樣?」連個牆都翻不過去,她想離開這兒,除非二小姐出現。
「雲門山莊很大,迷路了也是很麻煩的事,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免得大喜那一日找不到新娘子。」經過昨夜的事,他怎麼可以再對她掉以輕心?這要怪她自己,誰教她花樣那麼多,他不防着點行嗎?
「你還沒確定畫上的姑娘是不是真正的君翡翠……」
「不管-是誰,我都要娶。」這是他的結論,很簡單,她卻陷入狂亂。
一會兒趴在案上,一會兒窩到炕上,一會兒爬上窗台,一會兒蒙進被子裏……韋絲絲腦子快要爆炸了,他是什麼意思?不管她是誰,他都要娶她,這是説,他已經知道她不是君翡翠了呢,還是説,其實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娶的是誰?
真是討厭的傢伙,幹啥説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他是不是存心擾亂她的心思?
「少夫人,少莊主派人送了好多東西,有胭脂、妝粉、唇脂,還有珍珠、翡翠、羊脂玉……哎呀!好多好多,-還是自個兒過來瞧喂!」小桃兒開心得好像這些東西是要送給她的。
彷佛沒聽見似的,韋絲絲繼續跟她腦子裏面的混亂戰鬥,難道説他娶的人不是君翡翠,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嗎?因為小時候訂了親,他沒見過二小姐,還是願意娶二小姐,他根本不在乎二小姐長什麼模樣,如今她頂替二小姐的身份,對他來説當然沒什麼差別,可是,沒有人願意當別人的替身,無論她對他的情意有多深,她想要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
遲遲不見韋絲絲的回應,小桃兒轉進內房,「少夫人,-怎麼了?」
神情轉為凝重,她嚴肅的口氣好像正在談論的是生死大事,「小桃兒,-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討人喜歡嗎?」
「這還用得着問嗎?每個人都很喜歡少夫人啊!」
「假如,我不再是君翡翠,大家還是會一樣喜歡我嗎?」
「少夫人,-怎麼又……」
「我是説假如,可以請-認真回答我嗎?」
「我還是很喜歡少夫人啊!」
皺着眉,韋絲絲覺得她的回答太過隨便了,「真的嗎?」
「真的!」小桃兒強行推着她往外廳走去,「少夫人快一點過去瞧瞧,少莊主送了好多東西給少夫人。」
「他為什麼送東西給我?」
噗哧一笑,小桃兒覺得她的反應真好玩,「少莊主當然是因為疼愛少夫人,才會想送這麼多東西給少夫人啊!」
「是嗎?」也許,他是擔心大喜之日她想不開的跑去躲起來,他就沒有新娘子了,所以,他想用這些東西來收買她。
「誰都瞧得出來少莊主很愛少夫人。」
有這回事嗎?也許,他曾經不顧一切捨身救她,不過,那是因為他當她是「妻子」;也許,他曾經握着她的手一起漫步在花前月下,不過,那可能是因為睡不着閒着沒事幹……她真的能期望他愛她嗎?
「少夫人,-在想什麼?」
「沒事,我只是想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收下這些東西。」
「少莊主不過是送東西給心愛的未婚妻子,這跟有沒有功勞有什麼關係?」小桃兒實在搞不懂她的邏輯。
「呃……是哦,沒關係哦!」小桃兒怎麼會明白她的心情?她又不是君翡翠。
「我幫少夫人好好打扮一下,少夫人待會兒過去給少莊主瞧瞧。」
「為什麼?」
「少夫人別問那麼多,聽我的話就是了。」
腦子已經很亂了,韋絲絲懶得跟她爭論,她高興幹什麼都由着她。
「你幹啥一直盯着我?」韋絲絲真的搞不懂自己為何會坐在這裏任雲褚昊品頭論足,小桃兒把她打扮完之後,就拉着她往這兒定,當時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反正就是心神不寧,等她回過神來,自個就已陷入眼前這種場面。
「-真的好美!」
「我……這個用不着你來告訴我,我自個兒又不是沒眼睛看。」不過她還是羞答答的暈紅了臉。
「沒想到我的膽小鬼一點也不懂得謙虛。」
「誰是你的膽小鬼?」其實聞言,她心裏頭是甜得像吃了糖似的。
「我真想快一點把-娶進門。」真希望明兒個就是他們成親的日子。
一語驚醒夢中人,她怎麼還有心情在這兒自我陶醉?她應該清醒,他更應該清醒!「等等,我們今兒個把話説清楚。」
雲褚昊一臉天真無邪的眨着眼睛,「我有哪兒不清楚嗎?」
「你從頭到尾都不清楚,這一次,你給我仔仔細細聽着,我不是君翡翠,我叫韋絲絲,我家住在杭州,上有高堂,下有七個弟弟妹妹,他們還得靠我吃飯,我不能在這兒當一輩子的君翡翠,你明白嗎?」
點着頭,他很輕快的説:「我知道-不是君翡翠。」
「嗄?」他剛剛説了什麼?她有沒有耳背?
「膽小鬼,對我而言,-一直都是。」剛開始的時候,他看她是任性的君家二小姐,可是漸漸的,他對她有了更多更深的認識,她一點一滴在他眼裏心裏造就了一道鮮活的影像,這個影像從來不是君翡翠,而是她──韋絲絲,她有着機靈有趣的小腦袋瓜,她有着喜歡跟着心思轉動的豐富表情,這個姑娘才是真正觸動他身心的可人兒。
「我當然是我,我從來沒變過啊!可是,這是什麼意思?」她變笨了嗎?她怎麼被他搞得糊裏胡塗的?
「-還不懂嗎?我想娶的人是。」
「我?韋絲絲?」她的腦子好像突然轉不過來。
「-叫韋絲絲,那就是韋絲絲。」
他剛剛説了些什麼?他知道她不是君翡翠,他要娶的人是韋絲絲……老天爺,她會不會因為太開心了昏倒?可是──「二小姐怎麼辦?」
「-用不着擔心她,她會過得很好。」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她?在這兒的人應該是她,不是我,而且,你如何向君老爺交代?你應該娶的人是他女兒。」
「過些日子,我會親自前去南京向君老爺説明白,至於君翡翠,她在杭州過得很快樂,我想,她不會來雲門山莊了。」根據陸風打聽到的消息指出,君翡翠在莫府可以説是受盡寵愛,當初,她若沒有意外的嫁入雲門山莊,恐怕無法像如今這般幸福,這一切都是天意。
「她在杭州?這麼巧!我可以見她嗎?」韋絲絲興奮得兩眼一亮,她想順道送一些銀子回家。
用不着她説清楚,他也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她寫在臉上的表情已經説得明明白白了,「-跟她見面有什麼意義?」
「對我來説,親眼確定她平安無事比什麼事都重要。」沒見到二小姐,再當面問清楚她過得好不好,她是不可能真正心安。
若是見了君翡翠,她從此不再有牽掛,這對他來説也是一件好事,可是為免節外生枝,説什麼也要等到他們成親以後再説。
「我會想法子安排,不過得過些日子,這會兒想見她一面並不容易。」
「這是為什麼?」
「我也不清楚發生什麼事,莫府的人不太願意讓她見人,也許是想保護她。」
「保護她?難道二小姐有危險嗎?」
「-別胡思亂想,也許當初她身受重傷,如今身子骨不好,莫府的人才會小心翼翼的想保護她。」伸手輕輕遮住她的嘴巴,他不想再繞着這個話題打轉了,「好了,-什麼都別擔心,這事交給我,我會處理得妥妥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