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這人好快的身法!笑聲方落,便覺勁風颯然,一條龐大的人影已自竹林外橫掠過竹林,在二人六尺開外,飄身落地原來來人乃是名震當今武林的怪傑丐幫長老神乞路衡!
神乞路衡身形剛落,追鳳客羅方幫忙搶步上前行禮道:“原來是你老人家到了,我還以為又是什麼冤魂不散的惡賊找上門來了呢,倒把我嚇了一跳!”
神乞路衡一聽羅方這話,一雙怪眼陡地一翻,問道:“怎麼?你這裏也有什麼魔崽子,來鬧過了麼?”羅方點點頭道:“你老人家要是早到一步,就遇上了。”
説着,用手一指祝玉琪道:“這便是祝老哥哥的孫兒祝玉琪!琪兒,這位是名震武林的怪傑,神乞路老前輩,快過來見過。”
“哦!”神乞路衡聞言,口中發出了一聲輕“哦”,便把一雙精光灼灼的怪眼,凝神注目着祝玉琪。
祝玉琪連忙急步向前走上兩步,朝神乞微一拱手道:“久仰路大俠威震當今武林,祝玉琪今天得識俠儀,實感榮幸之至!”
神乞路衡見祝玉琪只朝他微一拱手,並不以晚輩之禮拜見,心中便不禁有點不悦,暗道:“此子外表倒是相貌堂堂,氣宇不凡,令人喜愛,怎的這樣不懂禮節的呢?”
須知祝玉琪身為武當第十二代弟子,其輩份之高,在當世武林之中,可以説已無人可堪與匹此的了。
神乞路衡雖為丐幫長老,但以輩份而言,也只較武當掌門玄一道長,高出一輩,祝玉琪若以本身年齡,見人就以晚輩之禮拜見,則武當掌門人,其地位又將置於何地呢!這就是祝玉琪只朝神乞微一拱手,而不以晚輩之禮相見的苦衷。
神乞路衡怎知道這其中原委,心裏當然免不了要產生不悦!不但神乞不知道祝玉琪為武當派當今輩份最高的長老,即連追風客羅方也只知道祝玉琪已列身武當門下,並不知道祝玉琪在武當派中的輩份!
這當然是因為祝玉琪剛才告訴羅方被岷江雙惡打落百丈懸崖,年餘來的經過時,只説他已列身武當門下,並沒有説出他在武當的輩份。
因此,羅方目睹祝玉琪只朝神乞大刺刺的微一拱手,心中也頗有點不高興,嘴唇一動,正要斥説祝玉琪幾句時,忽聞神乞路衡一聲哈哈大笑道:“祝家已經有了後嗣,祝老頭兒在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
説到這裏略頓,忽地怪眼一翻,寒芒激射地瞪着祝玉琪道:“傳説你已被岷江雙惡,打落百丈懸崖,這事是真的麼?”祝玉琪點點頭道:“託天之佑,玉琪只是受了一場虛驚而已!”
“唔!”
神乞路衡微微一頓,又道:“你身負血海深仇,仇家眾多,更且都是些武功極高的江湖高手,他們如果發覺你仍舊活着沒死,必不肯放鬆,是以你在江湖上,凡事還須多加小心謹慎,最好暫時……”
神乞路衡話還未説完,祝玉琪已是雙目噴火,目欲裂地仰天發出一陣哈哈朗笑道:“多謝路大俠關心,玉琪此番出道江湖,除了除魔衞道外,就是要遍訪當年殺家仇人蹤跡,了斷血債,以慰父母在天之靈,玉琪如果找不着他們,算他們的運氣,一旦找着,必叫這批惡賊一個個斃命掌下,決不稍稍寬容!”
神乞聞聽祝玉琪這番話後,對祝玉琪的這種幹雲豪氣,心中雖然極為讚許,但卻又頗不以為然,暗道:“好小子!你有多大功力,,口氣竟然恁大,你那些仇家,連我老花子也不敢十分輕規,何況是你……”
老化子正在這麼暗想之際,忽又聞聽祝玉琪朗聲説道:“玉琪頃已探悉出當年的血仇主謀惡賊,乃現任青衣幫金旗壇主黑飛狐江兆坤,並約定老魔會齊當年殺玉琪全家滿門的賊黨,於八月中秋月圓之夜,在隔湖蘆山野馬谷作一了斷,屆時路大俠如果有暇,不妨與羅爺叔一同前往!”
祝玉琪説到這裏略微一頓又道:“在這裏可得要事先聲明,血海親仇,理應由玉琪親手了斷,路大俠如果得便前往,希望只作壁上觀,無論如何,千萬請別出手,即連羅爺叔也不例外!”説罷,一雙朗目注視着二人。
神乞聽了,心中不由大吃一驚,望着祝玉琪問道:“怎麼?黑飛狐老魔頭,便是當年殺你全家滿門的主謀者麼?”祝玉琪點了點頭。
神乞暗忖道:“黑飛狐江兆坤乃當今武林中,有數的幾個老魔頭之一,據傳聞其一身武功,已臻神化之境,只略遜青衣幫主耳,這小子好大膽量,真有點初生之犢不畏虎,一個黑飛狐已經難惹,何況還約齊其他惡賊高手,果真如此,除非邀請當今武林幾位名門大派的高手前往助拳,或許有望雪得親仇外,別無他法可想!
可是聽這小子口氣,竟要親手了斷血仇,決不容許他人插手,其意志堅決,固極可嘉許,但豈不是徒逞匹夫之勇,何異白白送死!”
神乞路衡心中這樣一想,對祝玉琪也就越發的感覺得很是不滿,認為祝玉琪只不過是個狂傲無禮,自命不凡,不知輕重的少年!
須知神乞路衡,天生的一付俠肝義膽,武林正道人人敬仰的一代俠丐,他雖然對祝玉琪的態度口氣極為不滿,但對祝玉琪這種報仇的心志,幹雲豪氣,暗中頗為讚賞!
當下忍不住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道:“好!小夥子!算你有種,你既有這份膽量,我老化子定必成全你,不過,我老化子還得問你一句,假如我們眼看着你臨危不敵,命喪在即,那時,也要我們仍作壁上觀,見死不救麼?”“這個……”
祝玉琪微一沉吟道:“路大俠儘管放心,玉琪自信尚能勉強應付,縱是不敵,要想全身而退,大概還沒有人能攔阻得住!”
好狂的口氣!聽他這麼説,他的這些仇家,好像沒有一個人在他的眼下似的,實在有點狂得太過份了!神乞冷哼了一聲頗為輕率道:“你是準定單人赴約了!”
“祝玉琪並沒有打算邀約外人助拳的意思。”
祝玉琪説到這裏略微一頓,續道:“不過,本派弟子如果得到訊息,必定齊集高手前往!”“你是何派門下?”
“武當!”
“哦!你是武當掌門玄一道長門下?”
祝玉琪微微一笑,搖搖頭道:“玉琪乃武當俗家弟子門下。”
“師承何人?”
“恩師姓姜,諱克荏。”
“姜克荏?”
祝玉琪點了點頭。
“武林中好像沒聽到説過這個名字,他是武當第幾代?“十一代。”
神乞霍然一驚!問道:“武當第十一代?那麼你呢?”
“當然是十二代啦!”
“啊………”
“啊!”
神乞與羅方都不禁同時的發出了一聲驚“啊!,齊瞪着雙目,凝視着眼前這個輩份比武當當代掌門高了三倍的少年人,心底有説不出的驚輿奇!
只見神乞把一雙怪眼,瞪得像兩隻銅鈴似的望着祝玉琪問道:“這泣姜老前輩,現在怕不有兩百多歲了吧!”
祝玉琪點點頭道:“他老人家已經仙逝兩百多年了。”
“哦!那麼你是……”
祝玉琪肅容朗聲説道:“奉恩師遺命收列武當門牆,為十二代弟子。”
“你去過了武當山沒有?”
“已經見過掌門人,並交給他兩百年前遺失的寶庫金鑰!”
神乞路衡又是一驚,繼而面露喜色的道:“貴派的寶庫金鑰已經由你尋獲?”
祝玉琪點點頭道:“早在兩百年前,恩師逝世之前就已尋獲,玉琪只不過是奉遺命撿現成攜返本派交給掌門人而已!”
路衡忽地仰天縱聲哈哈大笑道:“好了,貴派金鑰復得,不出三五年,又可重振昔年聲威,領袖武林,何患青衣幫為惡江湖!”
“青衣幫為惡江湖,當今武林難道就無人制得了他們麼?”
“以青衣幫的實力,當今武林七大門派,實無一派能與其抗衡!”
“幫主是何許人物呢?”
“武林中從無一人知道,據傳説,一身武畢功力,已入神化之境,簡直深不可測,較黑飛狐江兆坤還要高出數倍!”
“哦!”祝玉琪的一雙朗目中,忽然射出兩道寒電似地神光,一閃即逝,倏地發出一陣哈哈朗笑。
笑聲雖然並不太高,但卻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響,顯見真力充沛,內家氣功已臻絕頂化境!
神乞路衡心中不禁一震!暗道:“他這點年紀,內家功力難道已經練到神光內藴,超凡人聖的化境了麼?但這是怎麼練法的呢?……”
祝玉琪笑聲甫落,立即傲然朗聲説道:“中秋之約完後,只要玉琪仍舊活着,必然前往青衣幫總壇一行,鬥一鬥這位武功深不可測的青衣幫主,究竟高到如何程度?竟敢恁般為惡江湖,不把武林七大門派放在眼內!”
這時,神乞路街因為已經知道當前這個氣宇不凡,俊逸出塵,看似文弱的少年書生,不但是武當派當今輩份最高的長老,而且是一個身壞奇技絕學,功力高深莫測的內家高手!
是以,他心裏先前對祝玉琪所產生的,託大,狂傲,不滿的意識,立即完全一掃而空!
聞言,不禁哈哈一聲大笑道:“好!小長老既有這番心意,我老化子豈能膽小怕事,屆時我老化子必定隨附翼尾,陪同小長老前往一行,闖一闖江湖傳説的,不亞龍潭虎穴的青衣幫總壇,會會這個青衣幫主,究竟是何許人物?”
祝玉琪一聽神乞稱呼他為小長老,連忙朝神乞拱手一揖道:“路大俠對玉琪怎可作如此稱呼,豈不要折煞玉琪麼,況大俠又非武當門下,尚望大俠改卻稱呼,直呼玉琪之名好了。”
路衡哈哈一笑道:“小長老何必太謙,路衡雖非武當門下,但輿貴派現存的十四代弟子明悟道長,乃生死兄弟,小長老乃明悟之師叔祖,這輩份稱呼,路衡豈敢亂來。”
祝玉琪正色説道:“路大俠所説固是至理,-玉琪租父輿大俠為道義之交,輿羅爺叔又系……所以路大俠這個稱呼,玉琪實在不敢當。”
路衡聽後,不由一怔。正在遲疑難作決定時。
羅方忽然在旁哈哈一聲大笑道:“你們兩位也別在稱呼上客氣了,這樣吧,琪兒是武當派的長老,並不是我們的長老,我們不妨來個各交各如何?”
路衡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各交各,好!好!我們就各交各吧!”
説着,便望着祝玉琪道:“我老化子比你痴長了幾十年,我就託個大,喊你一聲小兄弟,你呢,就喊我做老哥哥,小兄弟,你以為這樣使得麼?”
祝玉琪還未開口,羅方已經在旁贊成道:“好極了!琪兒還不趕快向老哥行禮拜見則甚!”祝玉琪於是便朝青衣神乞躬身長揖道:“既承老哥哥這樣看得起小弟,小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路衡連忙雙手一伸,挽着祝玉琪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快別如此,我這老哥哥可當不起!”嘴裏這麼説着,暗中已運起了內家真力,他是存心想試試祝玉琪的功力究竟如何之高?他甫一伸手挽着祝玉琪的手臂,內家真力剛發出少許。
只見祝玉琪朝他微微一笑道:“老哥哥,何必如此客氣呢!”
也未見祝玉琪如何運勁提氣,立覺有一股絕強無比的勁力,自祝玉琪身上緩緩壓了過來,並且還似乎暗含一股反震之力,心中不禁暗吃一驚,連忙潛運功力,加強抵禦!
誰知不加強功力抵禦還好,越加強功力抵禦,傳自祝玉琪身上的壓力愈大,反震之力也愈來愈強,只震得他挽着祝玉琪兩隻腕臂的手,漸漸有點把持不住,一個身子也震得似乎要離地飛起!
須知祝玉琪所修習的“兩儀真氣”,乃是罕世奇學,內家至高無上的罡氣,不但能意隨念動,發之由心,而且一遇外襲,立生反應,外襲勁力愈強,反應震力也就愈大!
是以路衡內家真力才一發出,祝玉琪意隨念動,內家罡氣也就立生反應,發出一股無形的反震之力!路衡功力雖高,但如何能是這種內家至高無上的罡氣之敵?
這時,路衡這才知道,這位小兄弟年紀雖輕,其功力之高,確實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於是便連忙鬆手,哈哈一笑道:“小兄弟!我這老化子哥哥一生可説是從來沒有服過一個人,今天可是服了你了!”
説罷又是一陣縱聲哈哈大笑。
祝玉琪微微一笑道:“老哥哥一身內功精純,修為已達絕頂,小弟若不是修習的兩儀真氣神功,縱令再修為上三十年,也未必能是老哥哥之敵呢!”
老化子一聽,陡地睜起一雙怪目,滿瞼盡是驚喜之色的望着祝玉琪道:“什麼?小兄弟!你修習的是武林失傳數百年的兩儀真氣?”
祝玉琪點了點頭。
老化子道:“怪不得呢!你年紀恁青,就已經練成如是高得不可思議的功力,原來你竟獲得了失傅武林數百年的絕學,真是福緣不淺!”
老化子説到這裏,略頓艾道:“小兄弟!你是怎樣獲得這種福緣的呢,説給我這老哥哥聽聽看。羅方忽然在旁説道:“站在這盡説個沒完,也不怕腿子酸麼,我看還是到屋裏去坐下來慢慢的談吧!”
老化子聞言,哈哈一聲大笑道:“對!我這老化子真是樂糊塗了!”
説着,便挽起祝玉琪的一隻手道:“走!小兄弟,我們到屋裏去再説吧!”
三人走進屋裏坐下,祝玉琪便把自被岷江雙惡打落下百丈懸崖,死裏逃生的經過詳情,重又説了一遍!
路衡這才明白一切,點頭説道:“人生福緣遇合,本是各有前訂,決非人力所能強求得的,岷江雙惡將你打下懸崖,認為你定必葬身壑底,那會料得到,卻因此反而造成了你許多遇合,練成一身曠古奇學,成為當今武林的罕世高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羅方笑道:“這件事情,要是傳到岷江雙惡耳朵裏,可真要後悔死了!”
説罷,三人均忍不住放聲哈哈大笑起來!三人笑聲甫落,驀聞屋外一聲嘹亮的鶴鳴,接着便聽得一嬌喊道:“爹!”嬌喊聲中,香鳳颯然,羅依華姑娘纖娜的嬌軀,已自屋外捷若巧燕般地,直投入追風客羅方的懷中!
羅方一面摟着愛女的嬌軀,一面笑説道:“這麼大了,還是一點兒規矩也不懂,這樣子,還想闖江湖嗎?真叫人替你擔心。”
説着,便一推姑娘嬌軀道:“你路伯伯來了,還不趕快上前去拜見!”
羅依華姑娘一雙妙目朝神乞瞟了一眼,發出格格一聲嬌笑,隨又把小嘴兒一噘,;撒嬌地説道:“路伯伯壞死了,華兒真懶得理他呢。”
老化子哈哈大笑道:“好!小妮子,你不理我這老化子伯伯也不要緊,但是壞在什麼地方了?你倒是出來聽聽看!”
羅依華姑娘明眸一轉,噘着嘴兒道:“您曾答應過我,將五行掌法教給我的,直到今天,連一招也沒有教給我,光是騙我,這不是壞麼!”
羅方聞聽,連忙喝叱道:“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五行掌乃丐門秘學,非丐門弟子,並且非內功深厚者,沒有獲得掌門人的許可,均不得傳授,你又不是丐門弟子,你路伯伯豈能違背門規,將五行掌法擅自傳你,你若是真要你路伯伯成全你,只要求你路伯伯將他一身精絕的武學,隨便教給你一點點,也就足夠你揚威武林,稱雄江湖,一輩子享受不盡了……”
羅方話還未完,神乞路衡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羅老兒,你且別責怪華丫頭,五行掌法雖是丐門不傳之秘,我老化子説話向來説一不二,既然答應過華丫頭,拚着違犯本門規戒,亦必傳授,不但是五行掌法,並且連凌空七式,二十四手掣龍手法,一身所學,頃囊傳授,正如你所説,讓華丫頭,稱雄江湖,揚威武林。”
追風客羅方一聽,心中不禁大喜過望,忙朝愛女説道:“華見!你真是幸運不淺,才能得路伯伯這樣成全你,還不趕快上前跪下磕頭,行拜師之禮!”
羅依華姑娘生性本就聰明絕頂,她父親的話才説了一半,地早已嬌軀一閃,搶步跪在老化子面前,叩頭嬌喊道:“謝謝恩師成全,華兒給您老人家叩頭啦!”
老化子一見,忙伸手扶起姑娘説道:“華丫頭!你且別忙磕頭!”
説着,便朝迫風客羅方正容説道:“老兄弟!你當知道丐門雖非當今武林名門大派,但門中規戒卻極嚴格,自祖師創業數百年來,從未收過一個女弟子,故老化子雖破格傳授華兒丐門秘學,卻絕不能破格收華兒為徒!”
神乞路衡説到這裏,忽地一頓,轉臉望着祝玉琪道:“小兄弟!為了要使華姑娘在短期間內,能夠有飛速的成就,還得要仰仗你的大力幫忙呢!”
“哦!”
祝玉琪聞言不禁一怔,口中發出了一聲輕“哦”,暗道:“你傳授她的武功,我又能幫什麼忙使她速成呢?……”
心中在這樣的想,一雙朗目裏便滿是茫然不解的神色,望着這位老化子哥哥,懷疑的問道:“我能幫什麼忙呢?”
老化子點頭笑道:“當然能!只不知道你肯不肯?”
“肯!只要小弟能,無不盡力!”
“你兩儀真氣有幾成火候了。”
“老哥哥問這個幹嘛?”
“你先照實回答我,然後我再告訴你。”
祝玉琪微一沉吟道:“小弟自己也不很清楚,大概有個六成的樣子!”
老花聞言,低頭沉思了片刻,忽地面現喜色的自言自語地點頭説道:“六成!夠了,夠了!”
祝玉琪與羅方父女三人,都不知道老化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一時都瞠目望着老化子,靜待老化子説出“六成,夠了。”的意思。
原來羅依華姑娘,不但是麗質天生,貌似嬌花,而且慧質蘭心,聰明絕頂,根骨資質俱佳,乃是一個練武的上乘之材。
武林中一向有着一種偏見,就是認為女孩子天賦再高,根骨再佳,因為限於體質的關係,強煞!總是個女孩子,調教出來,絕抵不上男孩子般強!
老化子天性好強,對武林中的這種偏見,很不服氣。
因此,他一見羅依華姑娘時根骨資質之後,就有心要把姑娘調教成一個武林中傑出的女傑,打破武林中這種習慣的偏見!
可是,羅依華姑娘資質根骨雖是練武的上乘佳選,但若要將姑娘調教成一個理想的,武林傑出的奇材,非十數載工夫不成!
如果使她速成,則必須身懷蓋代奇學絕世神功的人,為她打通周身奇經八脈,並須服食千年靈藥,以增補其內力之不足,如果沒有千年靈藥,最起碼也得服上三顆,峨嵋派秘製的靈丹“大神丸”,方能收到事半功倍,一日千里之神效!
但,千年靈藥,稀世難尋,全憑各人福緣,可遇而不可求,豈是容易得到的?
他最幾次的想開口將自己的這番意思向羅方説明,由他陪同羅依華姑娘,前往大雪山中去覓取千年雪蓮實,試試姑娘的福緣?總因為這是一種希望渺茫,毫無把握的事,始終沒有開口。
他也曾想到峨嵋金頂去走一趟,找找峨嵋掌門修凡大師,套老交情,要兩顆“大神丸”來。
峨嵋的“大神九”,乃當今武林稀世靈丹,常人服貧一粒,不但能除百病,且能益壽延年,更有起死回生之功,練武之人服食一粒,可增加十年功力修為,武林中人,視若珍寶!
千年靈藥難尋,峨嵋的“大神丸”何嘗不是極難要到!
老化子心想:跑上峨嵋金頂,修凡大師要是答應了還好,如果不答應呢?這個-了就難得下了!何況,還有那替姑娘打通周身奇經八脈的事,憑他深厚的內家功力,或者勉強可為,但實在沒有把握,有心想試上一試,而又不敢!
是以,他雖有這種心意,卻始終沒有向羅方父女透露過,答應將五行掌法傳給羅依華姑娘,而未傳授一招半式的原因也就在此!
老化子不上峨帽金頂去找修凡大師要“大神丸”,本是怕老和尚不給面子,碰個釘子難看,所以才沒有前往。
誰知事情也真湊巧,也許是姑娘的福緣吧?
本月初間,老化子偶因事經過黃山,恰值修凡大師自天都峯訪友下山,無意中竟遇上了。既然遇上,這種機會,老化子當然不肯放過,連忙上前招呼。
好在二人原本相熟,只是交往不深而已。
一個是當代高僧,一個是武林怪傑,兩人在山中談了一會兒,均覺得甚是投機,老化子立即把握機會,將想向老和尚要兩顆“大神丸”的意思説出。
老和尚不但一口答應,並且立即從懷中取出一隻盛放“大神丸”的小白瓶,瓶中街剩下六粒,竟連瓶悉數相贈!
峨嵋“大神丸”,乃武林中人視若珍寶的靈丹,想要一粒均不容易得到,老化子想不到老和尚竟然慷慨如斯,六粒竟一齊相贈,真是完全出乎意外,禁不住大喜若狂,謝了又謝。於是和修凡大師分手後,便一直撲奔鄱陽湖畔而來。
老化子本意在給羅依華姑娘,服食峨嵋靈丹“大神丸”之後,便以本身數十年苦修的內家功力,勉力一試,替姑娘打通體內奇經八脈。
及至知道祝玉琪身負絕世神功,“兩儀真氣”後,心中便即一動,要把這個替姑娘打通體內奇經八脈的責任,交給祝玉琪。
祝玉琪和羅方父女怎知道老化子心裏的意思呢,所以都不由得詫異不解地,瞠目望着老化子,靜待下文。
只見老化子忽地翻起一雙怪眼,精芒電射地掃視了三人一眼,最後落在祝玉琪的面上,肅容説道:“小兄弟,你六成火候的兩儀真氣神功,足可幫助你華姊姊內功真力突飛猛進,在短期內速成,只是………”
説到這裏,驀地頓口不説,只把兩隻精光灼灼的怪眼凝注着祝玉琪。
祝玉琪有點不耐地,朗聲説道:“老哥哥何必如此吞吞吐吐,請儘管直説吧,只要確能幫助華姊姊速成,小弟無不竭盡所能而為!”
老化子聞言,便縱聲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並不是我這老化子哥哥説話故意吞吞吐吐的,吊你的胃口,實際上是因為這事非同兒戲,一個不好,可能會使華姑娘抱恨終生!”
祝玉琪輿羅方父女三人聞言,心中均不由得驀地一驚,幾乎是齊口同聲地望着老化子急問道:“這樣嚴重麼。”老化子點了點頭。
祝玉琪問道:“老哥哥!小弟已經説過了,決定盡力而為,你快説出來我們商量商量吧!”
老化子道:“我老化子為華姑娘從峨嵋修凡大師那裏,要來了六粒大神丸,華姑娘在服食這六粒大神丸之後,必須有一個內功深厚的人,以本身精湛的內功輸入她體內,助她運氣行功,導引靈丹藥力,遍行全身大小一百零八穴,通三十六關,上達天宮,下達湧泉,週而復始三次,然後再替她敲遍周身骨節,打通奮經八脈,如是,七日之後,華姑娘不但體力大增,功力突飛猛進,並且足可抵一甲子的內功修為!”
老化子説到這裏,略微一頓,筆了祝玉琪一眼,又道:“不過這件事情,説來似乎很是簡單,做來卻極不易,在施為本身內功助她導引靈丹藥力時,不但不能施為過猛,而且不能過緩,要不徐不急,並且還絲毫大意不得,否則,其後果非只無益,且還有害。”
祝玉琪乃是個天資聰穎絕倫的天縱奇才,聞言,那還有不明白老化子哥哥的心意的。
不過,他雖然身負奇學神功,一身功力已臻高深莫測的化境,但對於這種以本身真氣幫助別人導氣行功,遍走全身大小穴道,打通奇經八脈的手法,卻從沒有施為過,心裏便不禁有點擔心地,望着老化子説道:“老哥哥!小弟恐怕不能………”
他話尚未説完,老化子似乎已懂得他的心意,朝他搖搖手,阻止他説下去的説道:“到時只要你能沉神靜慮,放心大膽的施為,保險沒有問題!”
説着,忽地翻了翻怪眼,朝着羅依華姑娘哈哈笑道:“姑娘!這下子你總不能再説路伯伯壞了吧!”
羅依華姑娘的芳心裏,這時不但有難以言喻的高興與喜悦,並且感激萬分,聞言,連忙嬌聲説道:“華兒以後再不敢啦,路伯伯,華兒這裏向您老賠禮啦!”
説着,便盈盈的拜了下去。
老化子哈哈一聲大笑,正容説道:“丫頭!你也不要賠禮,只要你學成以後,行道江湖時節,以俠義為本,不要恃技驕狂就行了。”
羅依華姑娘點頭肅容答道:“華兒當必謹遵訓諭,終生不忘!”
“好!只要你能記着今天的話,也就不枉我老化子伯伯的這番苦心了!”
説罷,便朝追風客羅方,翻起兩隻怪眼説道:“老兒,現在什麼時刻了,還不把酒菜趕快搬出來,讓我老化子喝個痛快麼!”
羅方連忙點頭哈哈大笑道:“當然,當然,一罈上好陳酒,還有可口的下酒菜,早就吩咐準備好了,只等你老哥哥一聲令下,馬上搬出!”
“有一罈上好陳酒?”
老化子説着,喉嚨裏骨嚕一聲,嚥了一口唾沫道:“那麼快搬出來吧,我老化子酒癮可發了呢!羅方哈哈一笑,朝愛女説道:“華兒趕快到廚下去,教他們把酒菜搬上來吧。”
羅依華姑娘答應了一聲,嬌軀一轉,有若翩燕般地,輕盈地向後面廚下去了。不一會,酒菜亦已搬上擺好。
老化子飛快地打開酒罈,一股濃烈地酒香,立時自壇口衝出,瀰漫滿室。“好香!”
口中説着,右手已經抓起碗來,舀滿一碗,送到口邊,脖子一仰,骨嘟,一聲,一吸而幹!那神情,那種迫不及待的樣子,好像三百年沒喝過酒一樣!一口氣連飲了三大碗,這才放下碗,用手一抹嘴唇,長吁了口氣,口中不住連聲的讚道:“好酒!好酒!”
這一頓酒飯,直吃到初更過後,方始完畢。
在談談説説中,老化子對祝玉琪的武學功力,又更加深了一層瞭解,心中暗暗思忖道:“照此情形看來,舉目當今武林之世,除了那位江湖傳言,武功深不可測,從沒有人見過廬山真面目的青衣幫主外,堪能輿這位祝小兄弟匹敵的人,真可説是鳳毛麟角了!”
老化子心中這樣一想,忽又翻起一雙怪眼,精芒激射地凝望着祝玉麒的俊面,滿面肅容,誠懇的説道:“小兄弟!老哥哥有幾句話,也許不應當説,只是卻完全出自真誠,尚望小兄弟能夠聽取!”
祝玉琪聞聽,連忙站起身來朝老化子拱手一揖道:“老哥哥有所教誨,儘管直説,小弟當恭聆訓示?”
老化子道:“以小兄弟這一身奇學武功,當今武林中堪稱已罕敵手,不久將來,定必震驚武林,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來,鋤強恤弱,繼絕扶傾,為人間伸正義,立不世之功。
而且武當二百年來漸衰的聲威,也必將因小兄弟的關係而重振,恢復往年的盛況!
老化子説到這裏,略微一頓,續道:“俗語説,船大遭風,名大遭忌,此為歷古迄今不變,物極必反的至理,江湖上陰險重重,詭詐多端,明暗軟硬層出不窮,稍一不慎,便可失足成錯,鑄成終身憾恨!
小兄弟乃聰明絕頂,智慧過人的天縱奇才,也無須我這老哥哥曉舌多説,當能理會得一切,萬望小兄弟在江湖上多加謹慎小心,非只是武林之幸,亦是天下生靈之福也。”
祝玉琪何等聰明,老化子這番語重心長的話,那會得不明白,聞言連忙恭身肅容答道:“老哥哥金石玉言,小弟當永銘衷心,不忘今日訓誨。”
老化子哈哈一笑道:“什麼訓誨不訓誨的,小兄弟,只要你記着就行了。”
説着,忽伸手入懷,取出一隻小白玉瓶子,交給羅依華姑娘道:“姑娘,這裏面有六粒大神丸,你可立即回房服下五粒,按照平日運氣行功心法調息運氣導引藥力,我與你琪弟弟馬上就來!”
羅依華姑娘接過玉瓶,朝老化子盈盈的福了福,又朝琪弟弟含情脈脈地望了一眼,這才轉身逕往房中去了。
姑娘才一轉身走去,老化子立即望着羅方説道:“華丫頭服藥之後,在祝兄弟助她行功施為時,必須有人在旁為他二人守護,不讓他二人受到絲毫意外驚擾才行!”
説着,略微沉吟了一下,又道:二人身側,由我老化子負責守護,這外面的責任就只有交給你了。”
祝玉琪問道:“大概需要多久時間?老哥哥!”
“最快也得兩晝夜!”
祝玉琪道:“這樣吧,羅爺叔就在外屋中守護好了!”
老化子問道:“屋外呢?”
“交給雪見好了”
“雪兒是誰?”
弓乃是恩師座前的靈鶴。”
“它成嗎?”
“老哥哥請放心吧,它足抵三個江湖高手呢!”
“哦!”
“我現在去招呼它去。”
話落,老化子與羅方也沒看清楚祝玉琪是怎麼走的,只覺得眼前驀地湧起一股淡煙,一閃而逝,祝玉琪的身肜已經不見。
老化子不禁感慨地嘆了口氣道:“我老化子闖蕩江湖六十多年,今天可説是開了眼界了,第一次見到這種奇妙快速的輕功身法,看將起來,這武學一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羅方也點頭感慨地説道:“誰説不是呢,就拿小弟輿老哥哥比吧,還不是……”
話尚未完,忽見眼前幻影一閃,祝玉琪已飄身進屋,神定氣閒地立在二人面前,朝二人笑説道:“玉琪已吩咐過雪兒,在屋外上空守護,不管何人只要一進入這竹林附近,絕難逃過雪兒的一雙火眼金睛。”
老化子點點頭道:“好!那麼我們現在就到華姑娘房裏去吧!”
祝玉琪微一點頭,便與老化子同往羅依華姑娘房中走去。
走進房中,只見華姑娘閉目垂簾的盤膝跌坐牀上,粉面火紅,額角透汗,正咬牙強忍着痛苦,在運氣行功。
老化子見狀,忙説道:“小兄弟,你趕快上牀行功幫助她導引真氣吧,不然,再過一會見,她就支持不住了。”
祝玉琪聞言,如何還敢怠慢,立即毫不猶豫地一躍上牀,盤膝坐在姑娘身後,閉目垂簾,潛運,“兩儀真氣”凝聚雙掌掌心,一手按在姑娘的“命門”穴上,一手按在姑娘的頭頂“百會”穴上。
姑娘正在強忍着渾身火燒般地奇熱痛苦,咬牙運氣行功,導引藥力之際,陡覺頭頂“百會”輿後腰下“命門”二穴上,各有一股強大無比的熱流緩緩透人,知道是琪弟弟已在身後運功相助,不禁星眸微睜,正待掉頭向後面望去,陡聞老化子在旁沉聲低喝道:“華姑娘,趕緊垂簾內視,凝神靜慮,調氣行功,輿你琪弟弟的真力匯合,遍行全身,不可絲毫大意!”
須知這種以本身內家真力,協助別人導氣行功,不但本身功力要深厚雄渾,而且也最耗真力,最為危險不過。
施為的人與被施為的人,雙方不管是誰,只要有一個失慎大意,立即會引起不幸的後果!被施為的人輕則終身殘廢,無可救治,重則當場斃命,施為的人因為功力深厚,雖然較好,-也必落個走火入魔。血脈硬化,不能行動!
羅依華姑娘內功修為雖差,卻也深知其中利害,知道此際實在不容有絲毫大意不慎,否則,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琪弟弟。
是以在聞聽老化子的話後,那裏還敢大意怠慢,連忙閉起星眸,摒去雜念,垂簾內視,按照調氣行功心法,調運真氣,與琪弟弟的真氣匯合,藉琪弟弟深厚無比的真氣之助,導引“大神丸”藥力,穿行全身大小一百零八穴道,週而復始,俾使藥力化為本身真氣。
功行一周天過後,漸漸,“大神丸”,的藥力已經完全散開,並且已化成她體內的真氣!先前那所感到的奇熱與痛苦,這時不但已經完全滑失,並且還感覺渾身輕鬆,舒暢無比!
週而復始,直到功行三週天之後,祝玉琪估量着大功已經告成,雙掌這才緩緩地撤離姑娘的“百會”“命門”兩穴。
前段已經交待過,這種以本身內功真力,協助別人導氣行功,最耗真力不過,祝玉琪雖然身負曠世奇學,功力深厚絕倫,這時也不禁因真力清耗過甚,俊面蒼白,疲乏不堪。
故雙掌緩暖收回之後,立即不移不動的閉目凝神,垂簾內視,運功調息,以恢復真力的虛耗!羅依華姑娘星眸微睜,回過螓首,一見琪弟弟俊面蒼白得怕人,芳心不禁大吃一驚,脱口發出了“啊!”的一聲驚呼!
姑娘這一聲驚呼雖不要緊,可把個神乞路衡嚇了一跳,連忙飄身走到牀側,低聲喝道:“這時千萬驚擾他不得!”
姑娘望着老化子悄聲的嬌問道:“路伯伯,他不要緊麼?”
老化子望了祝玉琪一眼,低聲道:“他只不過是真力消耗過甚,並不要緊,只要運功調息一周天,便可無事!你現在覺得怎樣?”
姑娘點了點螓首道:“藥力似已完全與我體內的真力化為一體,充沛異常,較原來功力似乎增加了數倍還多!”
老化子滿意的點點頭道:“等會兒待他調息完畢後,再替你敲遍周身關節,打通奇經八脈,便可開始傳授你昕想學的奇學絕技,只要你能用心勤練,三個月內的成就,足可抵上普通的七年苦學,與當今江湖高手一爭長短!”
姑娘聽後,芳心裏有説不出的高興與歡喜,一雙妙目裏滿含感激地望着老化子,嬌聲説道:“路伯伯,你這樣成全華兒,華兒不知道該怎樣報答你老人家才好!”
老化子微微一笑道:“報答我老化子大可不必,倒是他,你應當要好好的謝謝才是!”説着,還用手指了指運功調息的祝玉琪。
姑娘妙目含情地朝祝玉琪望去,只見祝玉琪的一張俊面,這時已不似先前那種蒼白怕人之色,漸轉紅潤,頭頂熱氣蒸蒸,往上直冒。
忽然,姑娘像想起什麼似的,望着老化子説道:“路伯伯,華兒想那敲關節,打通奇經八脈的事,可以不必了。”
老化子不禁一怔!問道:“為什麼?”
“他太累了!”
“哦!”老化子微微一笑道:“你倒是很心疼他!”
姑娘羞澀地道:“你看他剛才的臉色有多駭人,實在太使人擔心了………”老化子微一沉吟道:“奇經八脈如果不及時打通,不但你將來的成就難臻理想,而且在進度上也就慢得太多了。”
羅依華姑娘點頭着螓首道:“華兒知道,華兒情願慢慢的苦練,也不願他太過損耗真力,何況,只要華兒多下苦功勤練,一樣的能夠打通奇經八脈,只不過是時間上的早遲而巳。”“你這話固然不錯。……”
老化子説着,略微一頓又道:“他內功深厚,已入化境,雖然損耗一點真力,實在並無多大妨害,只要能及時調息一次,立可復原十之七八,何況我早有計劃,要你留下一粒大神丸,也就是要在他真力損耗過度後作為後盾用的,你又何必”
老化子剛説到這裏,忽聞屋外傳來一聲鶴唳,老化子心中不禁一驚!靈鶴職司屋外監視,無端決不出聲,如今定必有所發現!老化子暗想:在這深夜,有誰到來?是友抑敵?………
這時,正巧祝玉琪行功調息完畢,睜開朗自,神光似電的掃視了二人一眼,身形微長,已經飄身落地。
忽聞屋外又是一聲鶴鳴,接着便聽得羅方的聲音-道:“何方高人,深夜駕蒞,既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難道還怕我羅方不懂得待客之道,未免太小家氣了!”
羅方話落,並不見有人答話,祝玉琪劍眉不禁微微一縐,望了老化子輿羅依華姑娘一眼,説道:“老哥哥輿華姊姊請在房中稍待,小弟出去看看即回。”
話落,身形微幌,宛似平地湧現一般淡煙,快捷無倫地一閃而逝!
祝玉琪身形才一來到屋外,飄落羅方身側,忽聞對面竹林內有人發出一陣桀桀怪笑道:“老夫還以為你這老鬼已經死了呢,原來躲在這裏,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説罷,又是一陣桀桀怪笑。
笑聲刺耳至極,直若鬼哭狼嚎,令人悚慄!祝玉琪興羅方心中都不禁微微一凜,暗忖道:“此人笑聲震人心魄,內家修為顯然已臻上乘化境!”
怪笑聲甫落,人影微閃,已自竹林內飄身躍出一人,硬闆闆的站立在距二人丈外左右的對面。
月光下,只見這人是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老者,生得尖嘴猴腮,顎下疏落的長着幾根灰白的短鬚,面孔青滲滲的,高額翹鼻,雙睛內陷,開合之間,射出兩道陰森碧綠的精光,身上穿着更是不倫不類,那副形狀,活像一具殭屍鬼魅,令人毛髮悚然,不寒而-!
原來這形似殭屍鬼魅的老者,乃是當今武林數一數二的老魔頭一-蠻疆一怪,名叫邱長吉,外號陰鳳使君。
這陰鳳使君看來雖只五十多歲的樣子,實際上已超過百歲,不但武學怪異,內功精深,已臻絕頂,尤其所練陰鳳掌功,乃吸取天地陰寒之氣,與體內真氣匯合練成,端的陰毒無比!
羅方一見現身之人,竟是號稱蠻疆一怪的陰風老魔,心中不禁陡地一顫,臉色微變,暗道:“怎麼這個老怪物竟跑到中原來了。”
祝玉琪雖不認識老怪,但見老怪這副鬼魅的樣子,心中也不禁暗暗為之一驚,忖道:“這是誰?怎麼生得這副鬼樣子的啥?”
念尤未已,忽聽羅方哈哈一聲大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老怪,老怪!你找我羅方有何賜教?”
陰鳳使君冷冷地道:“找你算賬!”
“算賬?”羅方不禁一怔,詫異地問道:“什麼賬?………”
陰鳳使君嘿嘿一聲冷笑道:“你還記得十年前的九尾仙狐沈巧娘嗎?”
羅方心中又是微微一驚,點點頭道:“記得!你是要替那淫婦報仇?”
“老夫的寵姬死在你手上,難道老夫不該報仇?”
“她是你的寵姬?J“你不知道?”
羅方搖搖頭道:“不知道!”
陰鳳使君冷冷地道:“好!衝着你這句不知道,老夫就網開一面,利息不算,只要本錢就是。”説着,碧眼倏張,絲光暴射地望了祝玉琪一眼,瞪着羅方喝道:“老兒,一命償一命,你已經佔了很大的便宜,還不爽快點認命自戕,難道要勞動老夫動手麼!”
祝玉琪一聽這形似鬼魅的老怪口氣這麼驕狂,心中不禁有氣,劍眉微微一挑,才待説話;,忽見羅方仰天哈哈一聲大笑道:“想不到那個無惡不作,淫兇陰毒至極,人盡可夫的萬惡淫婦,竟是你這老怪的寵姬,要不是我羅方替你除了她,還不知道有多少綠頭巾要你戴呢,不謝謝我羅方尚還罷了,反而要來找我羅方替她報仇,也真虧你有這個臉!”
陰鳳老魔本來就很難看的一張青滲滲的面孔,居然被羅方的這幾句話,説得泛起了一片紅色。青裏透紅,這顏色有多麼難看,不言可知,簡直就像是一塊壞敗了的豬肝顏色,令人發嘔!
羅方話聲才落,立聞陰鳳老怪桀桀一聲怪笑,道:“老兒!任你怎麼説,今天依舊難逃一死!”
祝玉琪實在忍不住了,劍眉倏地一挑?朗聲-道:“你的話就能算數麼!”陰風老怪望着祝玉琪嘿嘿一聲冷笑道:“小娃兒何人?也敢頂撞老夫!”
祝玉琪傲然的説道:“小爺名叫祝玉琪!”
“羅方是你何人?”
“我爺爺的朋友!”
“你爺爺何人?”
“不告訴你。”
陰風老怪陰惻側地一整冷笑道:“老夫的話何以不能算數?”
“你説死,就一定死麼?”
“當然!”
祝玉琪微微一笑道:“不見得吧!”
“為什麼?”
“因為有我祝玉琪在。”
“小鬼,你好大的口氣!”
“老怪,你的口氣並也不小啊!”
老怪碧眼一瞪道:“小鬼!你是何人門下?”
“你不配問!”
“你要架樑麼?”
“豈敢!有我祝玉琪在,就決不能容你張狂!”
“你憑什麼?”
“武林正義!”
老怪忽地縱聲桀桀怪笑道:“小鬼,你太也不知天高地厚了,憑你這點年紀,也配談武林正義,在老夫面前,管老夫的閒事麼!”
祝玉琪劍眉又是一挑,朗聲説道:“為什麼不配!武學一道,以達者為先,誰和你談年紀了!”“奸!好!”老怪嘿嘿冷笑道:“那麼,你的武功一定不凡了!”
“對付你這老怪大概總還可以吧!”
陰風老怪一生縱橫江湖七八十年,生性雖然淫兇惡毒,殺人無數,卻從未遇見過像祝玉琪這樣一個人品俊逸,氣宇不凡,生性高傲的少年,心中不禁大為折服,愛惜之念油然而生!愛惜之念既生,語調也就隨着轉變得温和的望着祝玉琪説道:“小娃兒,你這樣藐視老夫,依照老夫往昔的規矩,定然將你斃於掌下,不過………”
老怪説到這裏,略微一頓,忽地轉頭朝竹林內喊道:“琳兒!”
隨着老怪的喊聲,立見一條白影自竹林內飄身閃出,香鳳颯然,老怪身側已秀立着一個身着白衣,年約十七八歲的絕色少女。
羅方輿祝玉琪只覺眼前一亮,四隻眼睛齊向那少女望去。
喝!好美!
一身白衣,月光下,宛似瑤池仙女臨凡,不但美絕,而且脱俗,令人另有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清高氣質!亭亭玉立老怪身側,相形之下,更顯得老怪的醜怪無比!少女飄落老怪身側,立即嬌喊了一聲:“爹!”
原來這絕色少女,名叫邱慧琳,乃老怪收養的義女。
別看老怪是個兇名素着,殘毒絕倫的魔頭,但對這位義女,不但寵愛尤如親生,而且愛逾性命!是以,邱慧琳飄身閃出後,老怪那張青滲滲的面孔上,立時現出滿臉慈愛之色,兩隻碧綠的眼神,光彩也變得異常的柔和!
世間的事,就是那麼的維妙,令人難以想像!
誰也想不到,這個美豔脱俗,氣質高華的少女,竟是淫兇惡毒的老怪陰風使君的義女!
老怪碧眼柔和,慈愛揚溢的望了愛女一眼,隨即轉望着祝玉琪説道:“小娃兒,老夫念你年青無知,又因你資質極佳,今天特地格外破例,讓琳兒與你印證一番,只要你能勝得她一招半式,羅老兒的這筆賬,不但從此一筆鈎消,並且還有你的好處!”
祝玉琪聞言,俊目快似閃電般的掠了邱慧琳一眼,點頭朗聲説道:“好!我們就一言為定!”老怪忽地碧眼一瞪,綠芒灼灼地望着祝玉琪問道:“假如你輸了呢?”
祝玉琪朗聲一笑道:“我會輸嗎?我輸了,當然悉聽尊便。”
老怪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小娃兒,不管你輸嬴,老夫不但不會難為你,並且仍舊有你的好處!”
這時,神乞路衡與羅依華姑娘也都已出屋,輿羅方三人並肩站在祝玉琪的背後,六道眼神均注視着老怪輿其義女邱慧琳。
老怪口中這種弦外之音的“好處”,祝玉琪輿羅方父女等,雖然並沒有介意,但神乞路衡卻聽出了瞄頭:暗道:“不好!看樣子,老怪分明是看中了小兄弟的人品資質,這場此鬥,不管勝負,都將是個不了之局!”
老化子所料果然不錯。
原來老怪這次與愛女慧琳同來中原,一方面是受青衣幫主之邀,出任青衣幫最高執法,一方面是因愛女年紀漸長,意欲為愛女物色一個人品武功俱佳的乘龍快婿!
因此,在乍見祝玉琪時,以為祝玉琪是羅方的子弟,乃才有只取本錢,不算利息之説。
及至後來見祝玉琪挺身阻止他向羅方尋仇,不但口氣甚大,沒把他放在眼內,並且氣度高傲,那神情,大有泰山崩於前,神色不變之概!
心中不禁大為折服,而生愛惜,覺得這種人品氣質,實在為武林少見,也正是最理想的東牀之選是以才將隱身竹林中的愛女喚出,意欲讓愛女與祝玉琪在武學上先行印證一番,然後再作打算。
在他的心目中,以為祝玉琪縱然身懷不弱武功,亦決不是愛女的敵手!再説,愛女倘或不能取勝,只要他親自出手,還怕不立將祝玉琪制住。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倒是確實蠻好,但又怎會料想得到,祝玉琪乃是個身負曠世奇學的蓋代奇才呢,不但邱慧琳不是其敵手,即令他親自動手,勝負誰屬?也還難以逆料呢!
祝玉琪既未聽出老怪的這番弦外之音,當然也不會將老怪口中所説的“好處”這兩個字放在心上。
老怪話聲才落,祝玉琪立即朗聲-道:“老怪!你盡嚕唆個什麼勁,快叫你那寶貝女兒動手吧。”
邱慧琳姑娘聞言,也不待老怪説話,立即嬌軀一幌,飄身秀立在祝玉琪對面六尺左右,望着祝玉琪一聲嬌喝道:“你膽子倒真不小,竟敢對我爹這般無禮,姑娘今天非教訓教訓你不可!”
姑娘話聲方落,忽見眼前人影一幌,站在祝玉琪背後的那個蓬頭垢面的老化子,已閃身攔在祝玉琪身前,怪眼一眨,望着姑娘笑嘻嘻的説道:“姑娘!我這位小兄弟,向來臉嫩最怕見女人,一見女,人臉孔就會發紅,別説是動手了,請你原諒他一點兒,行麼?”
邱慧琳自幼隨在老怪身邊長大,老怪的那副形同鬼魅的樣子,雖然難看駭人,因為看慣了,也就習以為常,不覺得什麼了。可是一見老化子的這副髒勁兒,就不禁縐起了秀眉,心中只想發嘔!
老怪一見老化子忽地現身攔在二人中間,立即腳下微挪,已硬闆闆地飄身到了慧琳姑娘身側,青臉一沉,綠眼倏張,望着老化子喝道:“路老化子,她們小兒女印證武學,礙你的事麼,要你出來干涉,你的幾根老骨頭是不是在發癢了!”
老化子哈哈一聲大笑道:“老怪!小兒女們印證武學,這句話説得實在頗為動聽,照理我老化子本不該干涉,不過………”
老化子説着,面色倏地一沉,説道:“老怪!你那點鬼心思,瞞得了別人,豈能瞞得了我老化子,只要你能改邪歸正,這件事我老化子可以拍胸擔保,包在我老化子的身上………”
老怪聞言,忽地縱聲桀桀大笑道:“路老化子,你難道不知道老夫的規矩麼,只要是老夫想要的東西,武林中誰敢説個不字,你算得那頭葱,要你來拍胸擔保!
識相的,就站在旁邊乖乖的看着,讓他們動手互相印證一下,待會見老夫一高興,説不定還會請你喝上一杯,否則,嘿!嘿!”老化子微微一笑道:“老怪!你那規矩對別人而言,或者可以有效,但對我這位小兄弟來説,恐怕就要打上個七折八扣了!”
老怪嘿地一笑道:“他敢!”
“除非他不想活!”
“你知道他是誰的門下麼?”
“管他是誰的門下!”
“他是武林七大門派之首的武當門下呢!”
老怪笑道:“那更好辦了,他要是不答應,老夫就跑上嵩山找玄一牛鼻子去。”“玄一道長要是也不答應呢?”
“諒他也不敢,何況………”
“何況什麼?”
“武當派有師傅至寶落在老夫手裏,只要老夫以它作為交換條件,玄一牛鼻子必然俯首應命!”老化子閒言不禁一怔,暗道:“武當有什麼師門至寶落在這老怪的手裏呢,怎麼從來沒有聽説過?………”
老化子心中在想,便轉過頭朝祝玉琪走去。
祝玉琪忽地走前一步,朝老怪拱手一揖,朗聲説道:“既然本門至寶落在老前輩手裏,即請老前轉交給玉琪送返師門,不但玉琪感激終生,即本門全體,亦皆感激前輩恩德!”
説着略微一頓,滿臉誠懇之色的望着老怪道:“至於老前輩要玉琪答應之事,尚望老前輩明示,只要玉琪力所能及,不違背正義,玉琪定必唯命是從!”
老怪滿臉得意地望着老化子嘿嘿一笑道:“怎麼樣?路老化子,你聽見了沒有?”
説着,便即轉向祝玉琪問道:“你知你師門落在老夫手中的重寶是什麼嗎?”祝玉琪點點頭答道:“知道。”
“你且説説看。”
“本門掌劍真解。”
此言一出,老化子與羅方心中均不禁一驚,感覺詫果萬分,暗道:“武當掌劍真解又是什麼時候遺失的?江湖上怎麼從來沒有聽説過呢?……………”
只見老怪點了點頭道:“你是武當何人門下?”
祝玉琪肅容答道:“玉琪恩師已仙逝兩百多年,徒忌師諱,請恕玉琪不能隨便奉告。”
老怪聞言,陡地一驚,不禁睜起一雙碧眼,綠光灼灼,滿是詫異的望着祝玉琪間道:“什麼?令師已仙逝兩百多年了?”
祝玉琪點點頭。
“你是武當第幾代弟子?”
“第十二代。”
“第十二代?”
老怪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他做夢也想不到,眼前站着的這個年紀不滿二十歲的少年,竟是武當派的第十二代弟子,論起武林輩份來,直此他還高,這真是武林奇譚!
老怪心中不禁涼了半截,暗忖道:“這小娃兒的輩份恁高,琳兒這段婚事,恐怕難以成功了,尤其是他們這種自命不凡的名門大派,對武林輩份長幼,看得更是嚴格,以琳兒的輩份,如何能輿他相配呢?看來只好………”
老怪想到這裏,忽地另一股意念從心底掠過,不禁又升起了一線希望,暗想:他師門至實在我手裏,只要我以此為要挾,他還能不答應麼?………
老怪想猶未已,便聽得祝玉琪朗聲説道:“本門掌劍真解現在何處,即請老前輩交給玉琪為感!”
老怪微一沉吟道:“掌劍真解交給你並不難,但你必須接受老夫一個條件!”
祝玉琪道:“玉琪剛才已經説過,只要力所能及,不違反道義無不遵命。”老怪面容一正道:“以你看,老夫的這位義女如何?”
祝玉琪微感意外的一怔,問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她的人品資質?”
祝玉琪朝邱慧琳姑娘略微端詳了一眼,朗聲説道:“温文嫺靜,容華絕代,清高脱俗,骨秀神清,可説得上是人間仙子,足堪輿九天玉女媲美!”
祝玉琪這寥寥數語,雖説是已極盡讚美之詞,但並無絲毫誇張之意,以姑娘的絕色容華,確也當之無愧!雖然確實當之無愧,但女孩子天性害羞,在聆聽這幾句形容至極的讚美後,不禁羞得紅飛雙煩,蠑首低垂。
不過,芳心裏卻是甜甜的!不但甜甜的,而且還有着另一種説不出的異樣的感覺!呵!她的一顆芳心兒,“卜卜”直跳呢!為什麼要跳?她自己也不知道!
須知邱慧琳姑娘不但生得姿容絕世,而且一身武學,除了陰風掌功,姑娘因為它太過歹毒,沒有習練外,其他的已盡得老怪真傳,並且深得神髓!尤其是在輕功方面,更有獨特的造詣,高入化境,幾與祝玉琪所習的“兩儀複合輕功”身法媲美並論。
是以姑娘平素自視極高,不要説普通一般的少年子弟地瞧不起,即連差不多的年青江湖高手,也不在她眼下。
可是,當她隱身在竹林內第一眼窺見祝玉琪時,她不但已完全為祝玉琪那秀逸挺拔不羣的人品所傾倒,更為祝玉琪那高超不凡的氣度心折不己。
地在暗想,若得這樣的郎君,為伴終身,縱然少活十年,也是所願!
換句話説,在她這時的芳心中,已經暗暗地發下了誓願:“此心已屬個郎所有,非君不嫁!”姑娘芳心中有了這種情愫,又親耳聽得個郎如此的讚美,請想,她那顆芳心兒怎得不跳,怎得不甜甜的,更怎得不產生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呢………”
邱慧琳姑娘心裏甜甜的,可是另一旁,羅依華姑娘的芳心裏卻是酸酸的,好像倒翻了一隻醋瓶般地,又酸,又難受!兩位姑娘的心裏一酸一甜,但老怪的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只見他縱聲哈哈一陣次笑,笑落,忽地正容説道:“小娃兒!你這可是由衷之言?”祝玉琪面色一正,朗聲答道:“玉琪何敢戲語!”
老怪點點頭道:“既然這麼説,你總不該推辭吧!”
“什麼事?”
“把她許給你!”
“啊!”祝玉琪想不到鬧了這半天,竟是這麼回事,不禁“啊!”的一聲,惶急地道:“這……怎麼可以呢!”
“為什麼不可似?”
“因為………因為………”
祝玉琪的一張俊面,不禁窘得通紅。
“你不願意是不是?”
邱慧琳姑娘在旁目睹個郎這副窘狀,芳心不禁頗為不忍,急忙從旁插口嬌聲説道:“爹!你別逼他,讓他慢慢地説好麼!”
老怪望了愛女一眼,點了點頭,朝祝玉琪冷嘿一聲道:“小娃兒,老夫的話,向無更改,你不妨考慮考慮吧,只要你答應婚事,老夫便將你師門重寶交你,否則,哼!老夫就將它毀去!”老怪這一着還真厲害,祝玉琪心中頓時大急,連額角也急出了冷汗。
這種情形,神乞路衡與羅方二人看在眼裏,心中雖然也是着急得不得了,但卻也是無法可施!
祝玉琪因為掌劍真解,乃師門歷代相傳的至寶,關係實在太過重大,他不能為了不答願這件婚事的問題,而使師門重寶被毀!
心中微一輾轉,正想咬牙答應婚事,換回師門重寶時,忽然另一個意念,快如電光火石般在他的腦子裏一閃而過,暗道:“我怎麼那麼傻的啥!”
心念一動,立即鎮靜的望着老怪説道:“你要我答應婚事,也並不是什麼難事,但你必須要拿出一點真才實畢給我看看,與我見個高下才行!”
老怪聞言,不禁縱聲嘿嘿一笑道:“這有何難,你就看着吧!”
説着,倏地轉身,單掌向竹林那邊一揮,陰風掌功已經發出。
掌鳳過處,只聽得一陣輕微的“哧哧”聲響,立見竹葉竹枝紛飛,直上半天。好好的一片竹林,頓時現出五尺來寬的一條甬道,所有竹幹,完全齊腰中斷,有如刀削的一般。
老化子與羅方看得心中均不禁暗暗乍舌,暗忖道:“這老怪果然名不虛傳,功力確實已臻超凡化境,就憑這一手掌功,非一甲子修為,決難辦到!”
老怪轉臉望着祝玉琪道:“小娃兒!你看見了麼?”
祝玉琪微微一點頭道:“看見了。”
“你覺得怎樣?”
“這不是絕學!”
“你能麼?”
“決不會此你差!”
老怪桀桀一聲怪笑道:“你太狂了”
“怎見得?”
“你才多大年紀!”
祝玉琪微微一笑道:“不信,我們較量較量!”
老怪道:“你真要較量麼?”
“不較量如何能分高下!”
“怎麼個較量法?”
“我們先對對掌力,然後再較量其他。”
老怪搖搖頭笑道:“那不行!”
“為什麼?”“在掌力上,老夫有九十年的功力,你如何能是對手。”
就玉琪哈哈一聲朗笑道:“你太也自大了!”
“還沒有你膽子大呢!”
祝玉琪沉聲喝道:“你要是再不勁手,我可先動手了。”
“請便!”
祝玉琪忽地轉身望着老化子輿羅家父女道:“老哥哥,你們且退開一邊去。”
老化子與羅方等一聽,知道祝玉琪要施展曠世奇學“兩儀真氣”,與老怪一較高低!
聞言立即探手入懷,取出僅剩下的一顆“大神丸”,遞給祝玉琪道:“小兄弟,你把這個服下去吧!”
祝玉琪心知老化子哥哥的心意,惟恐他真力尚未復原,所以要他服下,以補助真力之不足!
其實,經過先前的一陣調息,他的真力不但已完全恢復,且還感覺得較前又增進了一分。他本想回説不要,但不忍違拂老化子對他這番關切的心意!故雖接過來,並沒有服下,只往懷中一揣,感激地望了老化子一眼,低聲道:“多謝老哥哥!”
老化子見祝玉琪沒有照他的意思服下“大神丸”,心中雖頗不悦,但又不好説什麼只得叮囑道:“小兄弟!你小心點!”
話落,身形一幌,立即與羅方父女縱退兩丈餘外佇立。
老化子等才一退開,祝玉琪身形也立即倒退五尺,暗中運起“兩儀真氣”,望着老怪一聲朗喝道:“老怪!接掌!”
朗喝聲中,右掌已經平胸推出。
掌心外吐,一股無形的內家罡氣,直往老怪當胸撞去!老怪做夢也想不到,祝玉琪竟是個身負曠世奇學,並且已經練成這種內家至高無上罡氣的絕世高手。
待至柔鳳襲到,隱含絕強無倫的勁力壓來時,這才發覺對方所發掌力乃是無形罡氣,心中不禁大吃一驚,匆忙中運聚陰風掌功揮掌相迎!兩股掌力相接,立即發出“轟”的一聲大震!
老怪當場被震退一步,祝玉琪身形只略微幌了一幌,便已穩住!
表面上看來,祝玉琪功力似乎要較老怪略高一籌,實際上二人卻在伯仲之間,不分軒輊!因為這一掌祝玉琪乃是採的主動,而且運集了全身功力攻出,老怪不但是被動,而且是在匆忙中提運掌功!
是以雙方掌力交接,老怪才被震退一步。
否則,老怪將近百年苦修,功力怎會如此不濟!雖是如此,老怪臉色也不禁勃然大變,這才知道,祝玉琪年紀雖小,但功力實已到了輿他相若的地步!
只見老怪臉色大變之後,立即發出嘿嘿一聲冷笑道:“小娃兒!功力果然不差,你也接老夫一掌試試!”
話落,右掌倏推,陰鳳掌力已自發出,直朝祝玉琪當胸撞去!經過剛才的一掌,祝玉琪心中已經有數,知道老怪功力確實已臻化境,剛才的一掌,看似稍勝,實是僥倖!
是以一見老怪掌力推出,如何敢稍存怠慢,連忙潛運兩儀真氣,功行雙臂。立掌當胸,迎着陰風掌力推出兩儀真氣神功,以雙掌硬接了老怪一掌。
這一次兩掌相接,威力較前更為駭人,只震得當地沙土飛揚,瀰漫半空,周圍四五丈內,盡皆是掌鳳勁氣!
這時,老化子羅方父女等,與邱慧琳姑娘均因在第一掌威勢後,飄身退立在五丈以外。就這樣,幾人的衣角裙袂,也被震得飄飄翻舞!
這一掌相接,雙方立即都被震得身形搖幌,踉蹌退出兩步,方始穩住身形,依舊是個半個八兩!不過,祝玉琪心裏甚是有數,以雙接一掌,實際上他輸了半籌!換句話説,憑功力,他較老怪是差了那麼半點兒。
老怪一見這一掌已經運集了八成功力,也只略勝祝玉琪那麼一點兒,依舊不能奈何祝玉琪,心中下禁難過到了極頂,怒氣往上直衝!
怒氣往上一衝,先前的那股愛惜之念,立即全消,暗道:“這娃兒,年紀恁青,功力就已如是之高,若不趁此除去,再過個三年一載,那還得了,武林中豈不唯他第一了麼!”
心中這樣一想、惡念頓生,立即暗中猛吸一口真氣,提聚畢身功力,準備再來一掌,將祝玉琪置於死-!
須知老怪內家功力,修為已近百年,這畢身功力聚集的一掌,若果真發出,祝玉琪雖然勢力深厚,稟賦特佳也必禁受不起,若然硬接,縱不致於擊斃當場,起碼也得被震成重傷!
就在老怪暗運畢身功力,雙睛綠光有若寒電暴射,滿頭灰白頭髮根根豎立之際,忽聞一聲驚急的嬌呼道:“爹!”
嬌呼聲中,白影飄忽,香風颯然,邱慧琳姑娘的嬌軀已快若電掣般地撲進老怪懷中,兩隻玉臂一圈,摟着老怪的身子,仰起一張嬌美,純潔無比的面孔,妙目裏含着驚急之色的望着老怪道:“爹!你………”
老怪一見愛女忽然飛身撲進懷中,不禁微微一怔!旋即悟出愛女的心意,但卻故作不解地喝道:“琳兒!你這是幹什麼?”
慧琳姑娘道:“爹!你不愛女兒了麼!”
老怪故意怒喝道:“丫頭!你給我退開!”
姑娘道:“爹!你就先打死女兒吧!”
老怪忽地舉起右掌,喝道:“好!老夫就先斃了你吧,反正沒人要!”
祝玉琪見狀,心中不禁大驚,連忙喊道:“使不得!………”
話未落,身形已疾逾電至般直向老怪撲去!
祝玉琪身形雖快,但老怪比他並不稍慢,祝玉琪形身撲到,老怪已抱着愛女挪開兩丈以外。只聽老怪嘿嘿一笑道:“小娃兒!原來你也喜歡她啊!
這樣吧,你考慮好了,可逕往青衣幫總壇找老夫,老夫定必還你師門至寶!”
話未完,老怪已抱着愛女掠身躍起,有若天馬行空般直向竹林外掠去,幌眼已到了數十丈外。祝玉琪不禁一呆!自語道:“又是青衣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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