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領着兩人進入一間格局舒適、擺設豪華的房間。
於鬱瑛環顧這金碧輝煌的房間,彷如置身夢境般,連什麼時候被他按坐在椅子上都毫無所覺。
侍者擺好餐巾後,微笑詢問:「可以開始了嗎?」
古摯崴點頭。「可以。」
於鬱瑛這會才回過神來,低聲問:「要開始什麼?」
古摯崴拿下圍巾,刻意撥亂額前頭髮,以免被侍者認出,笑答:「開始上菜呀。」
於鬱瑛的笑容裏有着期待,因為房間裏有暖氣設備,所以就脱下手套、外套及
圍巾。
正當她轉動頭頸,仔細地打量房間時,門被打開,一個高大英挺的混血帥哥,一手拿着薩克斯風,另一手拿着一把大花束,走到她身邊將花束送到她面前,露出迷人的笑容,操一口不太純正的中文:「美麗迷人的小姐,讓我謹代表這束花的主人,獻上最誠心的祝福。」
於鬱瑛機械般接過花束,呆呆地注視這束大而色妍的玫瑰花,以她對花材的涉獵來看,這全是進口的呢!是誰會這麼大手筆呢?下意識便將視線投向對面的古摯崴,雖然他只是微笑,但她明白除了他以外再也沒有別人了,不覺嘴角含笑,閉眼輕嗅那濃郁的花香。
此時,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旋律,那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曲子。由薩克斯風獨奏,猶如春風拂過草原,風中還有着百花淡淡的清香,混血帥哥一連吹奏三首曲子,都是她喜歡的歌曲。
於鬱瑛只是抱着花束,面露微笑看着對坐的古摯崴。
當曲子吹奏結束時,一雙男女侍者推着餐車進來,將一個加了高蓋的盤子放到她面前。
笑容甜美的女侍,笑問:「於小姐,準備好了嗎?」
於鬱瑛不知她是什麼意思,只是胡亂點頭。
接着男侍便將蓋子掀起,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已點上蠟燭的蛋糕。
「生日快樂。」
於鬱瑛都還來不及反應,耳畔便響起了薩克斯風吹奏生日快樂歌的樂音,兩名侍者也跟着唱起生日快樂歌。
於鬱瑛看着精緻的蛋糕,以及豔麗精巧的蠟燭,生平第一次過這麼特別、豪華的生日會,感動之餘淚水已蓄滿眼眶。
活潑大方的女侍者在唱完生日快樂歌后,開心地催促着:「壽星吹蠟燭、許願。」
於鬱瑛看着古摯崴,天真地問:「願望要説出來嗎?」
古摯崴微笑搖頭。「-默許在心裏就好,據説這樣比較容易實現。」
於鬱瑛嫣然巧笑、點頭,要在眾人面前説出心裏的願望,這對她來説不是件容易的事,默許願望後吹熄蠟燭。
女侍小心地取下蠟燭,並遞刀子給她。「請壽星切蛋糕。」
於鬱瑛接過刀子,思忖只有自己和他,如何吃完這個蛋糕呢?不覺抬眸看他。
古摯崴只是柔柔地一笑。「象徵一下就可以了。」
於鬱瑛依言象徵性地切開蛋糕。
男侍輕聲説了句:「主餐馬上來。」話落便偕同女侍離開,走在最後的薩克斯風演奏者,臨走還不忘誇了句:「美麗的小姐,-今晚很迷人哦。」語畢還熱情地在她粉頰印上一個吻。
「謝謝。」於鬱瑛羞紅了一張俏臉,一雙美眸卻凝視着古摯崴,早知道她就應該特別打扮一番。
古摯崴待他們離開後,才拿出一個藍絨盒子送到她面前,輕語:「祝-生日快樂。」
於鬱瑛放下花束,接過小藍絨盒,遲疑片刻才打開它,裏面是一條項鍊,白金的鏈子串上向日葵花形的墜子,花心是藍寶石,花瓣是黃水晶。
「喜歡嗎?」
「這~」於鬱瑛心裏當然喜歡,只是這東西太貴重了。「這個太貴重了。」
古摯崴起身來到她身邊拿起項鍊,柔聲説:「我幫-戴上。」話落,輕輕地幫她戴上,然後順手調整。
「謝謝。」於鬱瑛垂眸低視胸前的墜子,在燈光照射下,那黃藍光芒輝映是那麼的璀璨迷人。
當餐點送來後,於鬱瑛邊享受美食邊問:「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雅菁告訴我的。」古摯崴抬頭微笑。「她説這是我幫她賺了點錢之後的小小報酬。」
原來是被親妹妹給出賣了,就連那幾首曲子,八成也是小妹透露給他知道的。於鬱瑛雖然有點感慨,但今晚的一切就像是仙女棒一揮所變出的幻覺仙境,感覺像夢幻,但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兩人靜默地用餐,過了好一會,古摯崴突然開口:「過幾天我要進錄音室錄製新專輯,可能有一段時間無法和-見面。」
於鬱瑛聞言,突感一陣失落、悵然,思忖片刻才開口:「那……我祝你錄音順利,唱片大賣。」
古摯崴抬眸看見她眼中閃過一抹失落,心情也頓時低落了不少,輕問:「-會想我嗎?」
「會,會很想。」於鬱瑛毫不思索,勇敢地説出內心的感覺。「我大概會每一天都想你。」接着又開心地一笑。「不過,我還可以常常在電視上看見你,現在電視已經密集預告你會出席聖誕節的晚會,我等不及要看你精采的表演呢。」
古摯崴故作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到底是我的女朋友?還是歌迷?」
「兩者都是。」於鬱瑛拿過香檳倒滿一杯,高舉酒杯。「來,我們乾杯。」
她這突來的舉動,讓古摯崴嚇了一跳,疑心她到底怎麼了?雖然如此,他還是舉杯響應。
於鬱瑛仰頭將一杯香檳飲盡,接着又酌滿一杯。
古摯崴見狀忙勸道:「鬱瑛,-不要喝太多,香檳雖不是烈酒,但喝多了也會醉人的。」
「沒事啦,因為我今天很開心呀。」於鬱瑛語畢,又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
這情形看得古摯崴心頭一驚,再次出聲相勸:「鬱瑛,-喝太多了。」
「沒關係啦,我沒醉。」於鬱瑛撒嬌似地説:「人家再喝半杯就好了,可不可以嘛?」
古摯崴無奈,只能暗歎一口氣,由她了。
於鬱瑛倒了半杯香檳,朝古摯崴嫣然一笑。「可以陪我玩一個遊戲嗎?」
「什麼遊戲?」
於鬱瑛俏臉泛酡,向門口看了一眼,小聲地説:「我扮演酒家女,你來扮尋芳客。」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敢放心、大膽地做她想做的事。
古摯崴看着她,心裏隱然覺得不對勁,但也不想掃她的興,自詡神智還很清醒,就點頭答應。
於鬱瑛見他點頭,起身端起香檳坐上他的大腿,整個嬌軀偎進他懷裏,唇邊漾着嫵媚動人的笑容,媚眼如絲地睨着他,嬌聲嗲氣地説:「大爺,陪我喝一杯吧。」
她那嬌柔嫵媚的笑容和眼神,幾乎勾走了古摯崴的神魂。既然這只是個遊戲,那就好好地陪她玩吧。
思畢,也裝出一付好色男人的德性,伸手輕捏她已泛玫瑰色的粉頰。「小妞這麼漂亮,本大爺就是陪-喝十杯也行。」
於鬱瑛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淺啜一口香檳之後,將酒杯湊近他唇邊,嬌聲説:「你也喝一口。」
古摯崴見她神態微醺,明白她已有幾分醉意,便趁作勢要喝酒的時候,順手端開她手中的香檳,並趁她不注意時與桌上的另一杯果汁對調,喝了一大口後還給她。
於鬱瑛端回酒杯喝了一口,秀眉微皺問:「這香檳的味道怎麼變了?」
「因為倒出來太久,所以酒精蒸發掉了。」古摯崴對她胡扯一通,接着在她粉頰親了一口。
於鬱瑛睨了他一眼,不依地嘟起紅唇嚷着:「你怎麼可以偷親人家呢,我不管,我也要親回來。」
古摯崴愛極了她因微醺而不自覺流露出的天真嬌態,遂微笑點頭。「好啊,讓-親回來。」話落,將臉頰靠了上去。
於鬱瑛見狀,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嘟起紅唇飛快地在他唇上一啄,露出天真頑皮的笑容。「哈哈!我佔了你的便宜了。」接着將杯中的果汁飲盡,空杯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喝完了。」
古摯崴一手接着她的纖腰,一手將空杯放回桌上。
於鬱瑛雙手攀着他頸項,頭枕在他厚實的胸膛,如夢喃般地輕喃:「除了大學聯考放榜的那天,今天是我最快樂的一天。謝謝你,我真的感到好幸福、好快樂。」
古摯崴在她耳邊輕聲細語:「我就是希望-能快樂。」
「我真的很快樂。」於鬱瑛説完,垂下眼簾,不覺地進入夢鄉。
古摯崴見她睡着了,伸手取過大衣輕輕地幫她蓋上,憐惜的輕將她垂落臉龐的一綹髮絲撥理整齊。凝視懷中佳人恬靜甜美的睡容,拿起身旁的電話要侍者來撤走殘餚。
不知過了多久,於鬱瑛醒了過來,伸手揉了揉眼睛,鼻端聞到一股濃濃的咖啡香味。
古摯崴端着咖啡淺啜,見她醒來就問:「-醒了?睡得舒服嗎?」
於鬱瑛這才發現自己竟睡在他懷裏,霎時臉紅如蘋,卻捨不得離開,遂將他的胸膛當牀鋪,拉起大衣撒嬌地説:「很舒服呀,所以我還想再睡一會。」
古摯崴低頭在她額上香一個,放下手中的咖啡,倒了杯咖啡送到她面前。「喝杯咖啡提提神,我們該回去了。」
於鬱瑛甜蜜的看了他一眼,才接過咖啡,窩在他懷裏淺啜濃郁香醇的咖啡。
十數分鐘後兩人離開包廂準備回家,不意竟在廊上與高育傑不期而遇。
高育傑看見他身旁的男人,已不是那個土小子時,錯愕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接着唇邊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容。「上次那個土小子被-甩了嗎?-倒也厲害嘛,換男友就像換衣服一樣快。」話落,等着看她身邊男人的反應,也等着看她驚慌失措出醜的樣子。
但是隻見於鬱瑛美眸一瞪,反唇相稽:「怎樣?不可以嗎?我高興咧,你嫉妒嗎?」
高育傑被她的反應嚇了一大跳,怎麼她以前都不曾這樣過?怎麼突然間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這時,於鬱瑛想起那束美麗的大花束,忙轉頭覓尋。「花?我的花呢?」
「在這裏。」古摯崴忙將手中的花束遞給她。
於鬱瑛接過它,便將它舉到高育傑面前,神氣地説:「看到沒?這是我的新歡送我的,很漂亮對不對?你送不起吧?」
古摯崴驚訝地看着她,幾乎可確定她酒醉尚未完全清醒。
高育傑只是看着花束;這一大把的花朵全是進口的呢,沒想到她身邊那個看似呆板的男子,會出手這麼大方,還帶她來這麼豪華的飯店消費。
「鬱瑛,我們走了。」古摯崴輕摟她的纖腰,再不走説不定待會她會把花束砸在高育傑的臉上呢。
於鬱瑛緊勾着古摯崴的手臂,囂張地揮揮手中的花束,便和古摯崴揚長而去。
高育傑半側過身目送兩人的身影步下樓梯,心中不禁湧起一種異樣的感受。最近兩次見到她,她似乎越發美麗、嫵媚,當初也是因為她清靈、嬌柔的氣質吸引了自己才對地展開追求。
「你怎麼了?」他身邊的豔麗女子輕扯他一下。「你的前女友似乎找到了個金主,她手中那束又大又美的玫瑰花,必須特別訂貨才有,那束花少説也有數千元,她的男友倒也挺大方的。」
高育傑回頭看了她一眼,有點酸葡萄地説:「我早料到她會放逐自己的。」
在回程的車上,於鬱瑛又靠在古摯崴的身上睡着了。
古摯崴幫她將外套拉緊,更讓她緊靠在自己身上,緊擁着她藉以將自身的體温傳給她。
出租車司機由後視鏡看見他的舉動,遂問:「她是你的女朋友嗎?」
古摯崴點頭。「她不小心喝醉了,我要送她回家。您待會可以等我一會嗎?我要原車坐回去。」
司機點頭。
十數分鐘後,出租車停在於家門前,古摯崴叫醒於鬱瑛:「鬱瑛,起來,到家了。」
於鬱瑛揉揉惺忪睡眼下車,這才想起今晚離別後,必須好一段時間無法見面,心裏萬分不捨。
古摯崴將蛋糕和花束交到她手中,從大衣的口袋拿出一具大哥大放進她口袋,低下頭在她櫻唇輕輕一啄,柔聲説:「我會盡量找時間打電話給-,我會想-的。」
於鬱瑛抬眸看他,綻開一抹寬心的笑容。「我會等你的電話。」
「再見。」古摯崴走到車邊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揮手道再見。
於鬱瑛一直目送出租車遠去,直到看不見車影才轉身進屋;進到客廳才看見父母和小妹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回來了。」
於雅菁看見姊姊手中的花束,立刻驚叫起來。「哇,好漂亮的花,古大哥送-的嗎?」
於鬱瑛微笑點頭,將切開卻未吃的蛋糕放在桌上。「今天阿哲幫我慶生,所以我請你們吃蛋糕。」接着拿下圍巾拉出那條寶石項鍊。「你們看,這是他送我的生日禮物。」
「哇,好好哦。」於雅菁萬分歆羨。「古大哥對-實在太好了。」
「對呀。」於鬱瑛在母親的身邊坐下,打開盒子將蛋糕分給大家,然後開始講述慶生的過程,當然將賴在古摯崴懷裏睡覺的事略去不説。
林秀枝和於健名對視一眼,女兒第一次這麼炫耀約會的經過,看着她一臉幸福、滿足的光采,能找到一個心靈契合的戀人,是女兒莫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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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於鬱瑛和楊麗玲幾乎同一時間到達辦公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哇,好冷哦。」楊麗玲雖然戴着皮手套,仍冷得十指僵硬,轉眸看見於鬱瑛所脱下的手套,連忙問:「-的手套看起來很暖和,借我看看。」
「好啊。」於鬱瑛將手套遞給她,然後取下脖子上的圍巾。
「好柔好暖哦,這雙手套一定不便宜吧?」楊麗玲將一隻手套試戴在手上,接着又看見那條圍巾,驚問:「是同組的圍巾?借我看看。」她將圍巾緊貼在臉頰,觸感真好。「-可真寶貝自己。」
於鬱瑛唇邊輕綻一絲驕傲的笑容。「這是他送我的。」
「他?」楊麗玲初時不能意會,片刻才頓悟問:「『很善良』的他?」
於鬱瑛點點頭。
楊麗玲將手套和圍巾還她,不禁羨慕地説:「他對-很好嘛,真令人羨慕,我也想要一個男友來呵護我。」
正當於鬱瑛將風衣、圍巾和手套收進置物箱時,楊麗玲看見她發上那對貝殼髮夾,更是驚奇地問:「-可真捨得呀,那對貝殼髮夾不便宜吧?」
於鬱瑛只是微微一笑。
「也是?很善良」的他送的?」
於鬱瑛點頭。
楊麗玲嘖嘖有聲地説:「真看不出來,-的他對-這麼慷慨、有心。」
「還好啦。」於鬱瑛羞紅了俏臉,羞怯的神情中淨是含蓄的滿足。
楊麗玲暗暗感嘆,找錯人談戀愛固然痛苦,可是找對了人,甜蜜卻無時不在。
於鬱瑛因為昨晚過了個愉快的慶生會,所以今天工作時一整天都心情愉悦。
下班後,三個好友照例又聚在一起喝咖啡聊天。
楊麗玲將早上在停車場的事説給朱淑樺聽,朱淑樺邊喝茶邊專心聆聽,但眼尖的她此時卻發現於鬱瑛頸項上銀光乍閃的鏈子。
「哎!鬱瑛,-什麼時候戴起項鍊來了,拉出來給我們瞧瞧,漂不漂亮?」
楊麗玲這時也看見她頸項上的鏈子。
於鬱瑛看了兩人一眼,遲疑片刻才拉出墜子。
「哇~好漂亮哦!」兩好友齊聲驚叫。
「他送-的定情物?」楊麗玲問。
於鬱瑛俏臉染上一片紅霞,微搖頭説:「是生日禮物。」
「哎呀,-糟糕了-!」朱淑樺半開玩笑地説:「-收了人家這麼貴重的禮物,-非以身相許不可了。」
於鬱瑛睨了她一眼,輕罵:「-別胡説了,哪有這麼嚴重,他又沒這麼説。」
楊麗玲和朱淑樺相視一眼,光憑她願意將情人所贈的項鍊戴在身上,可見她是多麼珍視贈物者的情意。
於鬱瑛將項鍊放進衣服內,淺啜一口咖啡略帶感傷地説:「可是我們會有一段時間無法見面,這讓我不覺生出一種寂寞感。」
「真是的。」朱淑樺勸慰她。「沒聽過有句話不是説,兩情若是長久,又豈在朝朝暮暮。你們若對彼此有信心,哪怕相隔千里遠呢。」
於鬱瑛聞言,豁然開朗地説:「-説得有理。」
「他離開-去哪裏了?可有給-電話或地址?」楊麗玲關心地問。
「他離開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於鬱瑛照實説,接着又露出開心的笑容。「不過,他有給我一具大哥大,也説會找時間打電話給我。」
楊麗玲柳眉一皺,懷疑地問:「是電話號碼?還是電話?」
「是電話,就像電視廣告上,那種輕薄短小型的大哥大。」
朱淑樺也好奇地問:「那支電話是幾號?」
於鬱瑛不假思索的搖頭。「不知道,他沒告訴我,我也忘了問。」
楊麗玲伸指推推她額頭。「小胡塗蛋一個。」
於鬱瑛吐吐舌頤,笑了笑。
「他想得還真是周到呢,竟然會給-一具電話,好方便時時查詢-的行蹤。」朱淑樺看了她-眼。「他這樣不是暗中限制-的自由嗎?」
於鬱瑛不介意地笑笑。「沒關係,我巴不得他天天都打電話給我呢。」
朱淑樺搖頭笑笑。當一個女人陷入愛的漩渦時,她總是心甘情願地當個自由受限的愛情俘虜者。
「不過。」於鬱瑛雙手捧着杯子,想起他多次送她回家後,還必須進攝影棚拍戲,不覺為他的辛勞感到心疼。「我希望他不要常打電話給我,能好好地利用時間多休息。」
朱淑樺靠上來警告。「-現在就這麼寵他,小心以後他不把-放在心裏。」
「才不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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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聖誕節的前夕,一大早,事務所的同事們就熱烈地討論今晚的活動,所以下班時間一到,大家皆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辦公室。
於鬱瑛則慢條斯理的收拾桌上的東西,旁邊一個向來甚少交談的同事突然問:「鬱瑛,-今晚沒有安排活動嗎?」
於鬱瑛愣了一下,才微笑回説:「沒有。」
女同事神色黯然地説:「我最近失戀了,所以這種適合情人一起慶祝的日子,對我來説總感到特別寂寞。」
於鬱瑛柔聲安慰:「其實很多人也是自己一個人過聖誕節,也有很多人必須固守工作崗位,我則是要陪家人一起度過,我在外地工作的哥哥也會回來。」
女同事看了她好一會,才笑説:「説得也對,我已經好久不曾回家和家人一起共度假期了,謝謝。」
於鬱瑛只是微笑。
當她來到電梯前,才發現整棟辦公大樓似乎已成了一座空城,平日這個時候還有好多人等電梯,現在竟然只剩她一個人。
「-也剛下班?」一個低沉熟悉的嗓音在耳眸響起。
於鬱瑛轉頭一看,原來是帥哥老闆,他今天怎麼這麼晚才離開辦公室呢?不想多做回答,只是點頭。
電梯一到,曾彥城很紳士地讓女士優先。
在空蕩的電梯中,只有她和他,於鬱瑛本能地移步站到角落邊,但他身上的男性古龍水味卻在密閉的空間中擴散開來。
於鬱瑛不怎麼喜歡這種味道。在古摯崴的身上她不曾聞過任何的古龍水味,有的只是那男性特有的體味,淡淡的,令人迷醉。
曾彥城每每都被她不經意流露出的羞怯給迷醉了,趁此四下無人之際再次對佳人提出邀約,輕咳一聲開口:「於小姐,-今晚有空嗎?可否和我共進晚餐。」話落,露出自信迷人的笑容。
於鬱瑛毫不猶豫地搖頭。「謝謝。」
挫敗!曾彥城對這第N次的邀約失敗開始感到灰心,難道是因為不久前在飯店的巧遇,給她一個自己是花心郎的印象?當下便急欲替自己辯駁。
「那天在飯店的那個女子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而已,我和她……」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於鬱瑛投給他一個「你和那個女子有什麼關係都與我無關」的眼神。
「呃~」曾彥城因她的話而楞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這……這也沒什麼關係,-可以比較看看。」他現在只能以本身優越的條件來打動佳人的芳心了。
「可是~」於鬱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原來帥哥老闆是這樣子的人。「這又不是買束西,貨比三家的做法似乎不太好,會被人和花心畫上等號的。」
曾彥城迷人的笑容倏斂,取代而之是一種不知所措的表情。「我……那個……應該沒這麼嚴重吧?!」
「更何況,我覺得人不該被物化和商品化;我也不認為世間有一套衡量一個人有多少價值的制式標準。」於鬱瑛從此刻起對帥哥老闆有另一番的認識。
她的話聽得曾彥城面色遽變,隱然有種不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打動佳人芳心的覺悟;可是,他仍不放棄做最後的努力。「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
「叮!」電梯已經到達地下停車場,於鬱瑛睇了神情有點怪異的他,匆匆丟下一句:「朋友告訴我,兔子不吃窩邊草。」語落,快步離開電梯。
曾彥城的心已經跌落到谷底了,木然地步出電梯,遠望那嬌影騎上機車離開停車場——她永遠都逃得那麼快。
此時,他不禁在心裏咒罵:到底是哪個傢伙説出兔子不吃窩邊草的歪理?!簡直是可惡至極!難道就只能看着窩邊茂盛美味的草給別人吃了?這是什麼道理!
思及剛才自己所説的話,從佳人的回話中,好像自己是個把女人物化的混蛋男人。也許他的形象已經在她心中徹底的瓦解了,原來破壞男人聲譽的人就是「男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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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
於鬱瑛在家中幫母親組合塑料花。「媽,這個怎麼裝不進去?」
「那個是有問題的,放這邊。」林秀枝拿過一個小塑料袋給她,突然想起古摯崴也發生過相同的事,遂笑説:「阿哲上次幫我做花時,也發生同樣的事呢。」話落,看了女兒一眼,關心地詢問:「你們是不是怎麼了?最近怎麼都沒見面?」
「沒有啊。」於鬱瑛笑了笑。「他要錄製新專輯,所以比較忙,他有打電話給我啦。」
「電話?」林秀枝看了電話一眼,不解地問:「我怎麼都沒接到?」
「他打行動電話。」
林秀枝更是不解。「-有去申請行動電話?」
於鬱瑛雙頰輕泛酡紅,嬌羞無限地回説:「電話是他給我的。」
林秀枝睨了她一眼,搖頭感嘆:「你們這些年輕人呀,花樣真多。」
於鬱瑛只是微笑。
母女倆靜靜地工作了好一會,林秀枝突然開口問:「他曾和-談過他家裏的事嗎?」
於鬱瑛點頭。「談過一點。」
「他以前家境應該不是很好吧?」
於鬱瑛停手,驚訝地看着母親,驚問:「您怎麼知道的?」
「看出來的。」林秀枝邊組合塑料花邊説:「他沒有一點養尊處優的氣息,由他會幫我做塑料花,手腳靈活看來,看得出他小時候的家境可能並不好,也許常常要勞動。」
「的確是這樣。」
於是,於鬱瑛便將古摯崴對她説過的事,講述給母親聽,説完後對母親笑了笑。「聽了他的故事之後,我才知道-和爸爸有多麼偉大。爸爸雖然只是個大樓管理員,可是他也供我們唸到大學,更不曾在我們兄妹成長的路上缺席過。」
林秀枝看了女兒一眼,愛憐地罵道:「依我看,若非阿哲的家庭故事,我看-也不會有這種頓悟,你們平常就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於鬱瑛只是頑皮地吐吐舌頭。
林秀枝又自顧地説:「我們也曾希望能給你們最好的,但奈何能力有限,只是盡力地讓你們也能讀到大學,以後就看你們自己的能力,我們也不可能一直照顧你們一輩子。」
「以後就由我們來照顧你們啊。」
林秀枝睨了她-眼。「-和雅菁要是結了婚,就變成人家的媳婦了,哪能説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呢。」
「如果我和希哲結婚……」於鬱瑛看見母親投給她一個曖昧的眼神,立刻俏臉飛上兩朵紅雪。「我是説如果和他結婚的話,我可以和他商量,我想他會答應的。」
林秀枝搖頭笑笑。「-呀,可不要八字都還沒一撇就想着要欺負人家,可別忘了他也是人家的兒子,也是需要對他父母盡孝道的;況且,我們還有-大哥可依靠,還輪不到女兒。」
「可是……」於鬱瑛開玩笑地問:「要是大哥娶了個很勢利的大嫂,那時候該怎麼辦?」
林秀枝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我就把財產分給孝順的女兒,他們一毛也別想拿到。」
於鬱瑛朝母親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