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濁的臭氣從流浪漢的口鼻中傳出來,童子琳無法控制地覺得噁心,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跟這類人接觸過,對於站在上流社會的她而言,那種人就好比野草,她不會過多地關注。
“聽到沒有!”身後的流浪漢似乎抓狂了,掐她的力道越來越重,童子琳口鼻大張,企圖吸取一些氧氣。
一手緊緊地抓着手機,一手伸長抓住一邊的包包,往後透過半個玻璃塞出去。流浪漢這時覺得得逞了,手勁輕了不少。
就是這個時候,童子琳狠狠地包包砸向流浪漢的臉,迫使他自衞性地往後,然後她一腳踩上油門,同一時間,拉回包包。
車速不是很快,但足以把流浪漢給甩了出去,童子琳驚恐萬分地剎住車,下一動作就是回頭看,發現那個流浪漢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她拿起電話,發現黑箬橫沒有掛斷電話。
“阿橫,怎麼辦……我好像撞死人了……”她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無助,還有哭腔。
己經丟下工作走向停車場的黑箬橫一愣,冷漠的面具早就己經褪下了,語氣焦急地問:“琳琳,你在哪裏?”
童子琳報了一個地址,黑箬橫又交代道:“你坐在車裏不要動,保護好自己,我馬上過去……”
“阿橫,快、快一點!”童子琳按他説的做,整個人蜷曲在座位上,恐俱的眼神不斷地望着前後。
“乖,沒事的,我己經在車上了。”迅速地上了車,黑箬橫不斷地安撫着她。
一路上,他沒有掛掉電話,透過手機,不斷地將自己的安撫傳達給她。
黑箬橫在最短的時間內替童子琳擺平了所有的事情,當他疲憊的趕回童子琳的小套房的時候,童子琳正坐在沙發上喝着熱飲。
表面上是這樣,黑箬橫一邊脱掉鞋子,換上拖鞋,一邊注意到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顫動,他輕輕地出聲,“琳琳,我回來了。”
童子琳兩眼急切地在他的身上轉來轉去,“那個……”
“沒事,他沒有事情,只是暈過去,我己經把他送進醫院了,還做了全身檢查,目前沒有大礙。”
“是嗎?”聞言,童子琳放心地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我也讓律師跟他談妥了一切,不會有後患的。”黑箬橫坐在她的身邊,就着她的杯子喝了一口,這一晚也折騰她夠累的了,“快去睡覺吧,好好休息。”
“我……”她張了張嘴,説不出話,她好害怕,她也不敢一個人待在這裏。
似是看透了她所有的思緒,他伸長手臂,攬住她的肩頭,“我會留在這裏陪着你,不要擔心了。”
“嗯。”
話多的童子琳突然變得少言,黑箬橫以為她是因為太害怕了才會這樣,於是便不再多説話,緊緊地抱住她。
當他們洗漱過後,躺在牀上的時候,童子琳還是安安靜靜,黑箬橫只能抱着她,以行動説話。
強壯的懷抱讓她心中油然而生了安全感,可是卻抹不去她的慌亂,黑箬橫不知道,她怕的不僅僅是那個流浪漢受傷,她也擔心自己,她好怕自己會因為惹上官司,到時候要坐牢什麼的。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沒有跟他説,聰明如他,他肯定能察覺到她這些擔心之下的另一番優鬱。
她最怕最怕的就是再也見不到家人,見不到他了……
這種擔心下的原因,她己經多少猜到了,也明白自己真的如大姊所説,己經身中一種沒有黑箬橫不行的毒了,她被他給牽制住了,她無法擺脱了。
不管以前她是怎麼想的,現在以及以後,她只想待在這個男人身邊。
“睡不着嗎?”男人清朗的嗓音在她的頭頂上響了起來。
“嗯,阿橫……”
“嗯?”
“除了炮友,我們還可以當什麼?”
黑箬橫只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可他仍裝腔作勢,“你想跟我當什麼?”
“我想的,都可以?”
“如果你想的話,我儘量配合。”他清高地説,好似是賞賜她一般。
惡魔的微笑在童子琳嘴邊揚起,只是天太黑,燈光太暗,黑箬橫沒有瞧見。“既然這樣,那我要你永遠都是我的……”
嗯,這話頗有深度,黑箬橫想了想,“具體是指……”
女人妖嬈的指頭在他的胸膛上一晃,繞着他胸膛上的凸起捏了捏,“你的身體……”
他吞了吞口水,頓時成了一隻笨頭笨腦的呆鵝,“還有呢?”
“還有你的心。”
“嗯嗯。”跟他的意思差不多近了,黑箬橫有一種茅塞頓開的驚喜,原來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以這種方式讓他抱得美人歸。
“那麼,你真的要當我永遠的情人?”
“好……呃……你剛剛説什麼?”他錯愕指數堪比今天中午吃的飯那麼多。
“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説話不算數,以後你就是我的專屬情人哦!”女人嬌滴滴地説。
果然對童子琳這個女人,永遠不能心軟,永遠不能妥協,黑箬橫很想揍她一頓小屁屁,可是當他感覺到環住自己的那雙手隱隱抖動時,他安靜了。
她還在害怕,剛才那番話不僅僅是對他的另類“告白”,更是她在安慰自己,她在努力地釋放自己不安的情緒,使氣氛不至於緊張兮兮。他摟緊了她,將她納在自己的懷中,低聲道:“是專屬情人哦。”
不是隻有性關係的炮友,不是臨時起意要一起出去玩的朋友,也不是隨時可以拋棄的男女關係。
“哼,你給我小心一些,否則小心我閹你了!”她唱作俱佳地在他的下身狐假虎威地裝腔作勢。
呵呵,她還在記恨他上次説的那個小謊言。上天作證,他可是比清水還要純潔,就是姓氏不純潔罷了,要怨也只能怨黑家老祖宗了。
“那你以後也不要説走就走了。”這一年孤枕難眠的滋味,他是一點也不想嘗試了。
童子琳眼角頓時有了點點淚痕,她同樣也不想走,可那時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走,肯定會發瘋的,被自己的不斷浮動的心給攪成瘋子。
“還不是你要逼我!”她回嘴。
“是你先説分手的!”男人的心眼也不見得有多大,一年前的事情還是記得分外清楚。
“胡説,還不是你跟黃子月……”她聰明地住嘴,點到為止。
“可我跟她什麼都沒有發生,是你不給我解釋機會。”還寄給他分手禮物。
“哦,你是在惋惜沒有發生什麼嗎?”童子琳瞪了他一眼。
“我是慶幸!”否則真的得做一輩子的和尚了,包括下面那一根一起清心寡慾了。
“算你聰明!”童子琳輕咬了幾下他堅硬如石的肩膀。
他笑出了聲,可一想到剛剛找到她時,她被嚇得沒有了血色的白色臉龐,他不由地冷下了臉,嚴肅地説:“以後不要再一個人去公園了。”
“人家還不是心太亂了。”心亂只能找安靜的地方。
望着在懷裏盡顯女子嬌羞的她,黑箬橫沒有花多少時間就弄懂了她的心亂,沒有白目地問她為什麼會心亂。
這就是一個很明顯的問題,不是嗎?
“以後我不會讓你心亂了。”他在她耳畔承諾着。
“誰説是為你了!”臉皮厚得打不穿的臭男人!“還有,跟我玩冷戰遊戲,嗯?”
不這樣,她怎麼會珍惜他?“我是被你傷透了心。”他甜言蜜語道。
原本戳着他胸膛的手指停了下來,童子琳心生愧疚,他説的也沒錯,好似從他們認識開始,就是她一直在欺負他。
“阿橫,我這麼壞,你為什麼就是喜歡我?”還一直堅持到現在,反過來想,如果是她的話,嗯,後果大概會很暴力、很血腥。
“不知道,看對了眼以後就看不上別的女人了。”黑箬橫親了親她額頭,她的身子不再發抖,情緒也不再緊繃了。
童子琳聽了這話,心裏有股甜蜜冒了出來,若是以往,她大概會不屑,誰會相信他的鬼話連篇,“哼,如果不是你以前小時候戲弄我,我也就不會把你説的話當成是開玩笑。”
“琳琳,那是很久的事情了。”
“你想説我很小氣,是嗎?”儘管事實是,但她一點也不想從黑箬橫的嘴裏聽到這話。
“不!這是佔有慾。”黑箬橫換了一個詞,“而且我也有。”還很強烈。
強烈到這一年,他雖然沒有碰到她沒有見到她,他透過偵探社得到了所有有關她的消息,包括一些對她蠢蠢欲動的男人。
遠在另一方的他看紅了眼,卻做不了什麼,幸好她沒有真的對哪個男人動心,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哦?”聽到他這麼説,女人來興致了,“舉個事例聽聽?”
她像是要聽牀邊故事的小女孩似的,期待不己地等着他講故事。黑箬橫頭開始有些疼,是不是和好得太快了。
剛爬下他的頭,轉眼又快速地爬上頭來了,他無奈地笑了笑,“下次講,好不好?明天還要開會呢!”
大大的水眸深處有着大大的失望,她轉而妥協了,“好吧,以後一定要講。”
黑箬橫有瞬間的驚訝,他以為她會纏着他講清楚,可是……黑箬橫突然感覺到自己己經找到馴服野馬的招數了。
“好了,快點睡吧。”她主動地鑽進他的懷裏,耳邊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嘴邊不由地揚起了笑容。
“晚安。”
那件意外沒有人知道,黑箬橫以強勢的力量壓下了所有消息,而他們兩個的複合也沒有人知道,一切都在悄悄的進行中。
不過這一次黑箬橫沒有計較偷偷摸摸的交往方式,他己經得到了他最想要的東西……她的心。
幸福,近在咫尺,像是朵朵盛開的花兒,迎着陽光張揚地笑着,就如此刻黑箬橫的笑一樣。
“拜託,你別笑成這樣,好不好?”她都快受不了了,活像是初嘗愛情的小男孩一樣。
“我怎麼了?”他摸摸自己的臉,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對勁。
“我們看的是驚恐片,你沒事在那裏笑,搞得我毛骨諫然!”難得的週末,兩個小情人縮在她小小的套房裏和DVD看電影。
“不好意思哦。”他真誠地道歉。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看搞笑電影呢!”童子琳自然是感覺到這個男人心花怒放的好心情了,她也很高興,可他不用笑得這麼的呆、這麼的白痴吧!
“呢……”
“還有剛剛的場景是女主角差點被怪人給拿電鋸給鋸開了,你笑得很不是時候欺!”
搞得她以為自己身邊坐了一個神經病。
“呱……”心情好,他也難控制呀。
“雖然是我提議要看恐怖片,你不喜歡也不能這樣給我抗議呀!”
黑箬橫無助地説:“那我想看的你又不要看。”他又一向以她為主,她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完全附和,除了分手。
童子琳想一掌拍死他,忍不住地揚聲道,“你要看色情片,還要找我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看這類片子的愛好,童子琳不置可否。他要看就自己偷偷摸摸地看嘛,幹嘛要拉她下水,污染她純潔的思想。
“人家是怕你嫌棄我。”黑箬橫假裝柔弱地説。
一聽他的口吻,童子琳下意識地搖搖頭,“跟你在一起,我哪一次不是被你……”弄得死去活來,最後都是她舉白旗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