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不懷善意的怒音擾醒一場好夢,躺在陽傘下的愜意女郎不快極了,她是很不懂尊重為何物的人,尤其是中斷她的享受。
拿下覆面的雜誌,吸一口手中的香濱,溶化的冰塊在陽光下反射虹光,墨般黑髮看起來像染上金色,只是五官是純東方,纖柔細緻。
微抬卷睫,眼皮往上一鍁,她必須説一句讚語:好個人間天使。
標準的金髮藍眸白皮膚,鑲着蕾絲花邊的米色洋裝,波浪捲髮直撥背後,風一揚像極了陽光下的天使,白色的羽翅在隱約中張開。
沙越雋不屑的一嗤,天使她是見得不多,僅有的幾個絕不像眼前一臉驕貴嘴臉的淑(俗)女。
“我在問你話還不快回答,你知道我的身分嗎?”八成是新來的女傭不認識她。
沙越雋聞言只是嬌塘的伸伸腰,放肆的眼光輕蔑一瞄。“來收屍請走後門,最近棺材不太好訂吧?”
一提到棺材她就想到江記棺材店,她實在無法想像在一堆棺材中舉行婚禮是什麼滋味,真同情小刀兒的無奈,好男色終於好色到棺材裏。
江邪的確是長得頗具“姿色”,可是本名卻俗得叫人好笑,那麼聳的名字怎麼也和螢幕上的形象不合,每每一想就覺莞爾。
唯一的好處是有免費的棺材躺,沙家七人包含未來的另一半都擁有特權,七副鴛鴦棺備着等人。
望八爺爺挺有誠意,“聘禮”別出心裁得叫人不敢恭維。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你實在太無禮了!”昂貴的絲帕一指唇角,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她有着貴族子女的嬌氣。
“狗。”
“你説什麼?”普若西亞當是聽錯了微劍月眉。
“狗眼看狗伴不就是狗,你幾時學會穿人的衣服?還有模有樣呢!”
她臉色一變略顯氣惱,“你好大的膽子敢嘲諷我,我非開除你不可。”
“請便,我等着你丟下臉皮。”哈——好想睡喔!大白天的太陽真不適合女巫曝曬。
“臉皮?!”丟?
沙越雋從頭到尾看了她一次,“小姐看起來一臉聰明相,原來是草包呀!丟臉都不懂嗎?”實力相差太多的人不該來丟人現眼。
英國紳士淑女多,可惜包裹在衣服下的端莊、正直全是臘塑的,禁不起五十度的低火一燃,全部現出污穢不堪的原相。
點頭之交無妨,深交便覺無味,誰喜歡嚼舌呢?滿口澀。
“你當真不在乎這份工作是吧?”像這樣無禮的女傭留不得。
前金後計都拿了,還怕什麼。“你要來搶飯碗呀?”
“你……”普若西亞氣得直探帕子。“我是你家主人的未婚妻。”
沙越雋揚高音調,“主人?!”她不會是指魔王撒旦吧!
普若西亞當她怕了的接道:“現在向我道歉還來得及,遣散費絕不會少給你。”
“附近好像沒有精神病院,你一定走很遠的。”三寸的高跟鞋容易扭腳。
“你説我是瘋子?!”普若西亞氣得不輕,握住絲帕一指,藍眼都冒出火了。
“英國還有沒受教育的人呀!精神病不代表瘋子,只是思考邏輯異於常人。”有時瘋子比正常人更正常。
“你在胡説些什麼,我是劍橋大學文史系畢業的高材生。”
哪來的低下人種,居然羞辱她沒知識。
“喔!再別康轎嘛!那首詩我讀過。輕輕的我來了,正如我悄悄的走,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
再也忍不住的普若西亞朝她丟擲帕子。“你給我閉嘴!一個下人賣弄什麼文采。”
“一個秘書。”別怪我,誰叫我瞧你刺眼呢!
手指動了動,黑狐趴下身的匍匐前行一公尺,小心的咬住主人所厭惡的女子的裙緣,爪子一勾又倒着爬回去,長長的線頭拉了幾十公尺遠。
等一會就有清涼的寫真畫面可瞧了。
“你就是停掉藍依代理人身分的秘書,他口中精明的人?”她沒料到是個女人。
“精明不敢當,愛管閒事而已。”而閒事是讓人痛苦不已。她是邪惡的女人。
“你的老闆在哪裏?”普若西亞改口不用主人,但是神情仍不改商做。
“復健吧!我想。”他最近很認真。
不只是認真,而是過了分的認真,一大早她還在牀上夢撒旦數人骨,同一樓層改裝的復健室就傳來“嘿——咻——嘿——咻”的急瑞聲,然後是練習走路的扶槓發出“職歪呷”的聲音,吵得人都睡不安寧。
好不容易忍到中午起牀吃早餐,眼角一瞄人還在,心想他還真努力,這種毅力值得嘉獎。
到了下午想找個人聊天,東逛西逛逛到復健室,赫然發現扶槓上吊了個人,一身汗流浹背地猛吐氣,臉部充血像紅龜。
他還在做。
這時候她的臉開始有些變有了,他不會一整天都沒休息地和扶槓相依相偎吧?
於是她抱着一堆從台灣寄來的零食坐在地板上,兩眼大睜地看“超人”顯神通,她就不相信吃了菠菜便會不累,h派也有輸的一天。
看着看着眼皮有點澀,小珠一會就讓兩聲好大的“砰砰’聲驚醒,原來天黑了,但……好像有怪東西在地上爬。
打了個手哨,燈一亮,躺在地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大力士龍御海先生終於體力不支的跌下來,第一聲是臀部着地,第二聲是自由落地,上身撐不住地往後倒。
經她“好心”的勸説之後,他每天的復健時間訂為六小時,分三個階段進行,每兩個小時休息一小時按摩腿,飯後一小時內不準運動。
不過,男人真的很任性,他常常趁她沒注意的時候偷練習,因此她也懶得管他。
反正廢過一次了,再廢一次湊成雙才叫“好”事連連,腿是他的。
“阿爾朗斯的物療師是誰?”她要好好獎勵他。
“我。”
普若西亞疑問的看向她,“你剛説什麼我沒聽清楚。”她好像説了一個我吧!但不太可能。
“我是他的秘書,同時兼任物療師,諸多指教。”有些人是不禁嚇的。
普若西亞驚訝的一呼。“還是你!你到底是誰?”
“我沒説嗎?”她納悶地想了一下。
“你從頭到尾只會耍弄人,幾時説了自己的名宇。”有了靠山難怪不睬人。
沙越雋呵呵地遮着光説:“不好意思,我是物療師越雋-沙,英文名字是絲丹亞。”
“越雋-沙……沙越雋……”淡淡的印象逐漸成形。“是你!”
怎麼又來了?瓊斯老師的人面真廣,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認識。“沒錯,是我。”
不明就裏的沙越雋當是師言燎原,一表正經地點點頭。
“為什麼會是你?”普若西亞憤怒的一喊。
“奇了,為什麼不是我?”她招誰惹誰了?
“誰都可以是物療師,唯獨你不行。”不能留下她,不能!普若西亞惶恐地揪着心。
以為她愛當嗎?“想看執照嗎?還是大英政府頒的。”啊!她撕了i真糟糕。
“給我滾,我們不需要你,立刻給我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回來。”她真的害怕。
短短幾分鐘的廣告宣傳就讓她在禮堂上失去新郎,她不敢想像兩人在這些時日是否有情愫產生,她絕不允許同一個女人再次介入,破壞她此生執着的愛戀。
痛了四年,她不想再痛了。
“歇斯底里要記得看診,那是一種病。”向前走一步呀!沙越雋的嘴角有一絲詭笑。
“我不准你留下,你走、你走呀!”普若西亞恐慌地握着拳,眼底聚着晶瑩的水氣。
想哭了嗎?我幫幫你。“好像你還沒資格命令我,萊根小姐,而且他剛向我求婚那!怎麼辦,有兩個未婚妻。”沙越雋故作苦惱地託着下顎。
“你……你胡説,他是愛我的……我們就要結婚了。”她的眼神實然變得凌厲。
提嗅!狠角色。“你確定他愛你嗎?御海説我才是他一生的伴侶。”
“你、可、惡——”怒火衝散普若西亞的理智,腳一跨出,刷地洋裝由兩側裂開。
“不好吧!雖然我是男女不拘,不過要勾引我也得找對地點,光天化日之下我會害羞的。”沙越雋笑得相當邪惡。
羞憤交加的普若西亞兩手忙着抓住衣服,一張美麗的臉孔染上恨意,直盯着沙越雋。
“普着西亞,你的衣服……”一件寬大的男性西裝披上她的肩。
她回頭一看,哭着投入來者的懷抱。“藍依——”
很詭異的畫面,兩男兩女外加一對不請自來的老人。
不過那對老人倒是很識相的迴避,把戰場留給年輕人去火併,手挽着手到玫瑰花園你依我依、玫瑰話請。
“她説她是我的未婚妻?”眉飛色舞的龍御海勾起嘴角微笑。
天大的喜事由外太空掉落地球,燃燒的隕石不偏不倚地往他懷裏栽,雖然温度高得燙手,他可不會等到冷卻才伸手去接。
這種機會百年難得,動作不快就錯失了。
即使有三度燒傷的可能性。
要她點頭同意嫁給他是多麼困難的事,海枯石爛也許簡單些,有科學儀器一一驗證。
但是她的頑固和狡詭比天上的流星還難預測,一下子東來一下子西,忽上忽下地吊人胃口,時而冷淡時而挑逗,一個貓似的謎樣女子。
往往在他疏於注意時人就攸地不見,等他一回頭又發現她離奇地在他身後和黑狐“對談”。
説實在話,那隻小狐詭異得很,和它的主人一般聰明絕頂,而且刻意掩藏某項天賦,他曾無意間一睹狐足切牛排的驚悚畫面,因為它是握着刀叉。
不過只在一瞬間,似乎它察覺有人的體味靠近,馬上恢復正常地趴在地上撕咬牛排肉,快到他以為自己看走眼了。
“她一定在説謊,你不可能向她求婚的是不是?”瀕臨崩潰的普若西亞無助的凝視着龍御海。
“婚姻是人生大事,我想她是認真的,這次我會結成婚。”絕不會半途開溜。
反倒她比較有可能“遺棄”新郎。
“不,你不能娶她,我不同意。”她絕對不應允他們結婚。
“我不需要爭詢你的意見,只是告知。”龍御海説得很冷淡,近乎無情。
大概和這個冷血魔女相處久了的緣故,潛藏的黑暗面全被逼出表面,人也不太在意所謂的道德和良知,率性的恣意而為。
大體來説,他是死過一回的還魂者,他有權利為重生的生命任性一次,不願再活在別人期望的眼光下。
中規中矩的上下班已不是他的生活理念,這些天他研究過維利特家族的財務狀況,他發現桃莉姑媽的確不太會防內賊,至少有十分之一的資產已遭變賣。
幾經考慮之後,他決定接下維利特集團,並把自己名下的公司併入集團體系,因此過些天會有不少主管級人物進出宅坪,磋商日後集團的營運走向。
還有那一批貪婪的表親也得處理處理,這陣子他會忙得無暇去管束雋兒這個“未婚妻”,先訂下來是最好不過,免得她去危害世人。
普若西亞哀怨的看着他,“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你要我怎麼辦?”要叫她的情寄何處?
“藍依會照顧你。”由兩人不避嫌的相依動作,不難看出其中的關係。他們在一起應該很久了。
普若西亞低聲地維持自尊。“你明知道我心裏只有你,要我變心何其難。”
“不是你變了,是我領悟到人生不該一絲不苟順着潮流走,你在四年前就曉得我變了。”他説得婉轉。
可是別人不領清。
“你可以不要變,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好,有我陪着你共同奮鬥呀!”她不相信自己會輸給那個矮種東方人。
在她的觀念裏白人才是優越人種,其他有色人種都是低踐污穢,生活停留在貧窮與落後,認為東方人只是金錢文化下的寄生蟲。
時代雖然在變遷,對傳統保守的英國貴族而言,他們仍活在封建時期,自以為領主就是一切法律的象徵,誰都不可違抗。
而普若西亞從小受的教育便是如此,權利大過於民意。
“我不知足,我想要更多。”想溜?眼光一閃的龍御海抓住正悄悄挪腳的“逃犯”共患難呀!
“你還有什麼不知足?房子、車子和事業都有了,包含我這個妻子。”他們之間只差個繼承的兒子。
“咳!我們並沒有完成婚禮,於法而言你只是前任未婚妻。”要命她真作指甲掐他的手背。
看來雋兒倒是很在意普若西亞的存在,這是好現象,至少不是他一頭熱。
在英國出生、長大,擁有英國人血統和國籍。但是由中國人撫養成人的他,本質上可以説就是個中國人。
“我們補行婚禮還不遲,我可以原諒你四年前的錯誤。”普若西亞表現出寬大為懷,態度始終端得高高在上。她不願在第三者面前低頭認輸。
錯誤?龍御海表情一冷地挑高左眉,“我認為是正確的判斷。”
“她有我出色嗎?一頭黑髮像烏鴉的尾毛,鼻樑又扁又塌,枯黃的膚色和野草有何不同,全該燒了。”普若西亞憤恨的一比,嫉妒的心顯露無遺。
白種人的心態容不下比她更美的東方女子,事實雖明白地擺在她眼前,但驕縱有尊嚴仍讓她説出低毀之辱語。
“你在胡……”一根小指尖狠狠地插入他掌心,龍御海眉頭一皺地望着身側女子。
不看他的沙越雋表情很詭異。“萊根小姐的見解真特別,你那鳥屎頭的金髮還真像剝光毛的母雞,塔一般高的鼻頭和廚房裏的洋葱有親戚關係吧!”
“你……”
“別急着搶話,我還沒説完呢!”沙越雋失笑地點自己的下巴。
“瞧瞧那一身吸血鬼般的蒼白肌膚,血管都粗得和大腿閉差不多,你出門沒嚇着路人吧?”
想找我麻煩就是自找黴頭觸,八成沒遇過壞女巫吧!
“你……沒教養的東方矮豬!”一氣之下,普若西亞脱口而出盡是歧視言語。
“很久沒有人惹我發火了,我必須佩服你的勇氣。”沙越雋笑中帶着極冷的邪喃。
徽懼的普若西亞直往藍依-哈吉森身邊擠去。“你想幹什麼,我是萊根伯爵的女兒。”
“敢請你還住在城堡不成?”下回有空也該去尼古拉斯伯爵的古堡住一陣,感受陰森氣氛。
“沒錯,我父親是英國權貴之一,動了我你就別想活着離開英國。”好邪的眼神,像魔鬼。
“是哦!我好怕。”驀地,沙越雋的冷臉降了十度。“敢威脅我,你找死。”
突然一陣怪風在屋子裏呼呼作響着,空氣中充滿令人作嘔的腐屍味,天花板上的燈光忽明忽滅,電器用品一致地發出奇異聲響。
要不是顧及生活在美國的同伴,此刻的普若西亞只怕已被沙越雋抽離了靈魂,剩下一具毫無知覺的軀殼。
“發……發生什麼事?”藍依-哈吉森情緒緊張的已到最高點,整個身體都發抖。
“電線短路而已,瞧你們一個個嚇白了臉像世界末日來臨。”沒用的英國佬。
黑狐發出嗤笑聲地跳上主人的大腿一窩!給主權宣示的男子一陣惡瞪。
“可是窗户沒開怎麼會有風?”冷得雞皮疙瘩部冒出手臂,在六月天。
“空調壞了嘛!裏頭的老鼠都在吱吱叫呢!”
似在配合沙越雋的唱作俱佳,天花板項上小口傳來細碎的鼠足奔竄聲。
她的話並未説服藍依-哈吉森。“那台音響並未插電……”他驚駭的發現一旁的音響正詭異地發出雜音,液晶面板上也不定地閃爍着,然而電線卻收折妥當的擺放在旁邊……
太詭異了,他由腳底寒到頭頂。
“你看錯了,那是一條紅斑蛇。”她手一場,電線果真化成蛇,爬下桌子。
“你……你是怎麼辦到的?”藍依-哈吉森開始結巴,對於鬼滋之説他一向敬畏。
“魔術。”
相反地,普若西亞倒鎮定地直視着她。“在英國女巫將處火刑。”
“是嗎?我殺人放火還是作法收魂?大英政府可是講法治的國家。”上帝都沒説一句不是。
“教會肯定會否決你這句話。”在天主教國家,教會的權力大過於法律。
“你直接喚耶穌來和我溝通好了,相信他非常希望吸收我當接班人。”沙越雋諷刺的説道。
這並非虛言,以她在巫界的傑出表現,神、魔兩界暗自較勁,已有不少天使和惡魔來遊説她投向光明或黑暗。
而她偏向於當人。天堂大神聖,地獄太孤單,也許幾百年後她生命不再時會稍加考慮,目前她安於現狀,不願作太大的變更。
“我警告你最好儘快離開英國,不然就走不了。”她得不到就摧毀,誰也休想佔上風。
“普若西亞,不要在我面前恫嚇我的情人。”眼神冷冽的龍御海做泛怒意。
普吉西亞笑得很悲哀,“你的情人?那我又算什麼,一個自作多情的棄婦嗎?”
“別逼我説出傷人的話,我下的決定沒人可以更改。”四年前就給了她答案——他不愛她。
“好,你真的狠心絕情……”表情一變,普若西亞充滿恨意的道:“要下地獄大家一起!我絕對會要你後悔。”
一旁的藍依-哈吉森有着深深的哀痛,難道不管他怎麼付出都得不到她的愛嗎?
為了討她歡心,他費盡心恩掏空財產買華宅和車子,供應她奢靡無度的日常花費,甚至沒有錢還去賭場試手氣,結果越賭越摻,終至不可收拾。
挪用公款是多麼方便的事,既然他已背叛了好友一次佔了他的妻,何妨再錯下去,反正已是罪無可赦,多添一條好算帳。
可是,值得嗎?
她的碧藍眸裏永遠不會有他的存在,深情的凝望仍是拋棄她的男人。
“親愛的御海未婚夫,你以前的眼光還真不是普通的爛。”笑得十分可惡的沙越雋將頭枕在龍御海的肩頭。
他有些無奈的緩緩聲調。“別批評,她本質不錯,是我誤了她。”
“你知道嗎?我很討厭你維護其他女人。”她在吃醋,而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情緒。
“是我有錯在先,才造成她今日的偏激,你就原諒她的恐嚇。”他很不安,好似有事要發生。
“原諒不在我的行事曆上。”黑色的瞳眸中隱含漩禍似的風暴。
龍御海見狀一喊。“藍依,快帶普若西亞離開!”
“我不走……”
“來、不、及、了,我、代、你、送、客——”
沙越雋手輕輕一揮,兩具男女的軀體像破布娃娃般,由屋內向外呈拋物線一劃,被拋擲於草皮上。
一雙白色涼鞋的主人驚訝一呼。‘哎呀!阿爾朗斯這孩子真壞,怎麼又把客人丟出門。”
“是呀!桃莉甜心,令侄子的修養有待改進。”這麼遠起碼有十多尺,他不認為是人力所及。
是誰招惹了他聰明學生?瓊斯心想着。
“不成,我得去説説他,又不是小孩子……”嘟嘟嚷嚷的桃莉總覺得有一絲對不起人家。
“不用了,孩子有孩子的想法,咱們再散散步吧!”他技巧性地折下一朵玫瑰去刺送給她。
她羞覦的一笑。“嗯!我們去公園餵鴨子。”
“好,我的漂亮寶貝。”年紀雖大不代表不能有春天,瓊斯紳士的挽住她的手臂。
黃昏戀曲一樣瑰麗,他們比一般人更懂得珍惜。
但,跌得七葷八素的兩個年輕人可不好受,驚魂未定的搖着胸口喘氣,眼神有着慌張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