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離開台灣之前,她沒辦法明明白白告訴紀閻凱真相,但是他至少應該知道她的「真面目」,她想在他心裏留下真正屬於趙虹宇的記憶,所以一等到紀閻凱出門上班,她也跟着出門來到「變身遊戲顧問公司」。
「朵兒,可以請-把我變回原來的樣子嗎?」她留在台灣的最後這幾天,她不想再當「趙虹豔」了。
「什麼?」
「我要做回原來的自己。」挺起胸膛,她像是做了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
輕蹙着眉,藍朵兒覺得很迷惑,「可是,原來的-並不是真正的-啊。」
頓了一下,她不好意思的問:「這是什麼意思?」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做過心理測驗嗎?」
「我記得。」
「雖然當初我是應虹豔的要求把-變身改造成現在的樣子,可是事實上,我只是把-從心理測驗反應出來的真正渴望真實的呈現出來,也就是説,現在的趙虹宇才是-真正想要的趙虹宇。」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一點來不及消化,藍朵兒的意思是説──「我的內心深處一直渴望自己像豔豔一樣?」
搖了搖頭,藍朵兒一板一眼的糾正道:「更正確的説法是,-為了讓自己變得跟趙虹豔不一樣,-一直把自己扭曲成一個截然不同的人。」
沉默了下來,她必須承認,藍朵兒説的一點也沒錯,差別在於,她並不是自願把自己扭曲成書呆子。從小,母親就刻意幫她做那樣的打扮,母親説這樣才能分辨出她們兩個,偶爾,她也會因為好奇心作祟而把自己變成豔豔,她也想跟豔豔一樣當個燦爛的發光體,可是當人家真的誤以為她是豔豔,她又會不自覺的產生抗拒,她想大聲的告訴別人,她不是趙虹豔,她是趙虹宇,然而她終究沒有勇氣説出口,最後,她也只能安於那個像書呆子的趙虹宇。
「我不贊成-變回原來的樣子,因為那並不是真正的。」
過了半晌,她充滿迷惑的問:「現在的樣子就是真正的我嗎?」
「-現在的樣子當然是真正的-,可是,如果-老是把自己看成趙虹豔,-就永遠不可能當真正的。」
「對不起,我不明白-的意思。」
「因為-已經先入為主將趙虹豔和趙虹宇做了壁壘分明的區分,-現在的樣子是屬於趙虹豔,而那個書呆子才是屬於趙虹宇,所以,-面對的即使是趙虹宇,-也會認為那是趙虹豔。」
靜默了許久,她像在自言自語的説:「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不對,-沒必要為了別人改變自己。」
「可是,我一直認為那個書呆子的趙虹宇才是真正的趙虹宇。」
藍朵兒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中毒太深了。」
「我本來就是一個屬於角落的人。」
揉了揉太陽穴,藍朵兒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最近,她好像常常碰到這種硬要掩蓋自己光芒的人,簡直是污辱女人的形象。
「錯了,每一個人身上都有屬於自己的光環,不管站在舞台中央,還是置身角落,-就是-,是獨一無二的個體。」秦雨晨掀開通往辦公室的布幕走了出來,她手中端着剛剛從冰箱取出來的玫瑰水。
看到秦雨晨,藍朵兒鬆了一口氣,她這個人最不適合跟人家溝通了。
「來,先喝杯水,安靜一下自己的心情,-再仔細想清楚做決定,不管如何,我們都會支持。」秦雨晨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她倒了一杯玫瑰水遞過去。
「晨晨,謝謝。」其實,她根本不用大費周章請藍朵兒幫她變身,她當然知道如何把自己弄成那副書呆子的樣子,她只是需要藍朵兒幫她打點衣服,因為她現在不方便回到豔豔的住處。
「等等,晨晨,-也贊成她把自己搞得像個書呆子嗎?」藍朵兒緊張的叫道。
「如果這是她的決定,我們必須尊重她。」
厚!這個女人根本是出來扯她後腿的嘛!
秦雨晨氣定神閒的一笑,「別急,終有一天Andrea會找到真正的自己。」
手一攤,藍朵兒不管了,「客人至上,我沒意見。」
「Andrea,不管做什麼事,我們一定要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否則,我們所做的事情就沒有意義了,-明白嗎?」
「我明白。」
秦雨晨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會打擾-,等-想清楚了,-再告訴我們答案。」
待會兒他們就要出門展開兩天一夜的旅行,所以她特別挑在今天扮回以前的趙虹宇,她要讓這段旅行成為趙虹宇的記憶。
當她以書呆子的樣子出現在紀閻凱的面前,她一直戰戰兢兢的等待他的回應,可是,他卻什麼也沒有表示,這太奇怪了,他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呢?難道,他是刻意壓抑自己,他不想讓她覺得難過?
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面專心的用着早餐的紀閻凱,她彆扭的道:「如果你覺得很好笑,你就大聲的笑出來啊。」
抬起頭來,他拿起餐巾紙擦了一下嘴巴,笑盈盈的説:「老實説,我並不覺得-這樣子很好笑,我反倒覺得很可愛。」
「可愛?可憐沒人愛嗎?」
賞了她一個白眼,他發出抗議,「-不要故意扭曲我的意思。」
「沒有人會覺得我這樣子很可愛。」
「這是我的真心話,可是我不懂,-幹麼故意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
「……也許,這樣比較適合我。」她試探的打量他的反應。
皺了皺眉頭,他不以為然的説:「我覺得-這樣子好像在壓抑自己。」
心震盪了一下,她像在呢喃的道:「壓抑自己?」
「-自己沒有這種感覺嗎?」他孩子氣的撇了撇嘴,「從剛剛坐下來到現在,-連一個笑容都沒有給我,還有,我對-眨眼睛,-也不理我,-一直低着頭,好像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嚇了一跳,他竟然明明白白點出她長期以來徘徊在潛意識的心態,她要把自己藏起來讓外人看不見她……
「-怎麼還低着頭呢?」
忙不迭的抬起頭,她慌張的辯解,「我,我沒有注意到自己一直低着頭。」
「-眼中根本沒有別人,-當然不會注意到。」
「……對不起。」
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他愛憐的道:「傻瓜,不管-做什麼打扮,我都無所謂,因為在我的眼中,-都是那個迷糊傻氣令人擔心的Andrea。」
唇角微微上揚,她綻放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眼神轉為深沉,他輕聲細語的問:「-知道自己笑起來有多美嗎?」
嬌羞的紅霞爬上雙頰,她整個心房盛滿了暖意,他總是輕輕鬆鬆的讓她覺得自己是美好珍貴的。
「如果-覺得這樣子的打扮是最適合自己的Style,-就應該自然開心的展現自己,可是相反的,如果-老覺得處處不自在,這就不是適合-的打扮,總而言之,一個人的外表如何打扮並不重要,最要緊的是自在的活出自己。」
「謝謝你。」她為了應該做何種打扮幾番掙扎,可是他三言兩語就打破了她一直為自己設下的界線,這個男人根本是她的天使嘛。
「我對-只有一個願望,我希望-每天都很快樂。」
「這個願望太奢侈了,哪有人每天都很快樂?」
「如果-永遠待在我身邊,我就會想辦法讓-每天都很快樂。」
他在向她求婚嗎?她的心跳得好快,可是即使如此,她也沒有資格接受。
「-幹麼不説話?」
「我,我要説什麼?」
「-覺得自己應該説什麼?」
「我,我……」她看起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不知道如何是好。
「真是的,-怎麼連一句謝謝都不會説嗎?」他懊惱的噘着嘴。
「……謝謝你。」她不自在的咧嘴一笑,她好像想太多了。
「我也要謝謝。」
「……為什麼?」她現在的腦子好像有點遲鈍。
「因為有-,我很快樂,所以,-也要每天都在我身邊哦!」
「……喔。」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在坐雲霄飛車,一會兒急速往上拉高,一會兒急速往下墜落,她真的被他搞得糊里糊塗,他到底是在做一輩子的約定,還是隨口説説而已?
「-的動作最好快一點,否則待會兒上班時間,我們可能會遇到塞車。」
「喔,我三分鐘就可以吃完了。」
「-也用不着這麼趕,萬一噎到了怎麼辦?好啦,-慢慢吃,我去檢查一下行李,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沒有帶。」
點了點頭,她看着他走出飯廳,半晌,她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摘下眼鏡,然後解開兩條辮子,她想通了,他説得對,一個人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在外表上面琢磨,而是自在的活出自己。
雖然一路走走停停,可是玩了一天下來,他們還是累壞了,不過,當兩個人躺在牀上,趙虹宇卻熱情的纏着紀閻凱翻雲覆雨,直到兩個人精疲力盡。
「-是不是有心事?」從她前天淋雨,他就一直想弄清楚她發生什麼事情,可是,他總覺得應該給她一點獨自思考的時間,所以才會拖到現在。
頓了一下,她避重就輕的説:「我只是跟我媽吵了一架,沒什麼大不了。」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心事重重,如果她什麼都不説,似乎也不太妥當。
微皺着眉,他的語氣有着明顯的不安,「發生什麼事?」
「她只是不喜歡我鬧緋聞而已。」
事情絕非這麼簡單,可是他又不能點破,只能説:「-怎麼沒有告訴她,這不是緋聞,我們兩個是來真的。」
她好喜歡「真的」這兩個字,可是……「我當時沒有想到這麼多,如果她再找我吵架,我會記得告訴她。」
沉吟了半晌,他搖頭道:「我看,我直接找她説清楚好了。」
「不可以……我是説,這種事還是我自己跟她溝通比較妥當。」
「也對。」他温柔的撥弄她微濕的髮絲,「不管如何,我們是出來遊玩,再煩惱的事情也要拋到腦後,這樣才能玩得盡興。」
「對不起。」她也不希望煩心的事影響這個難得的假期,這可能是他們最後可以在一起的時光。
「我説過了,我希望-每天都很快樂。」
抿了抿嘴,她試探性的問:「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見了,你會不會想念我?」
捏着她的鼻子,他一副凶神惡煞的瞪着她,「-別想消失不見,我可會牢牢的把-盯住,-根本跑不掉。」
「我,我又不是説真的,這只是個假設。」
「既然是不可能的事,哪來的假設?」
「你又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盯着我。」
「-相信嗎?」驕傲的揚起下巴,他像是在向她保證,又像是在警告她,「我用不着時時刻刻盯着-,我還是有辦法把-抓得牢牢的。」
她故作輕鬆的對他做了一個鬼臉,「你對自己很有信心嘛!」
神情轉為嚴肅,他現在可不是在開玩笑,「如果-不見了,我一定會急得發瘋了,我當然要把-抓牢啊。」
「那你要把我抓牢哦。」
輕輕釦了一下她的腦袋瓜,他佯裝不悦的説:「從今以後,-這顆小腦袋瓜不準再胡思亂想,-只能想一件事情,如果-不在我身邊,我就沒辦法得到幸福。」
「是。」
「好了啦,累了一天,-也該休息了。」
閉上眼睛,可是不到一分鐘,她又不安份的張開眼睛,然後像個小可憐的説:「怎麼辦?我捨不得睡覺。」如果可以,她想把這兩天一夜的假期塞滿了記憶。
失聲一笑,他瞪着她半晌,很無奈的做了一個決定,「這樣子好了,我們明天哪裏也不去,我們就待在這裏好了。」
她連忙搖頭道:「不要,難得出來一趟,我們應該多欣賞美景,如果把時間都耗在飯店,那實在太浪費了。」
「可是-不睡覺,明天怎麼有精神繼續玩?」
「好啦好啦,我睡覺就是了。」好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她再一次閉上雙眼。
見狀,他不由得嘆了聲氣,「算了,-也不要勉強自己了,出門遊玩本來就睡得不多,我們出去散步好了,今天天氣不錯,也許可以看到星星哦!」
兩眼馬上瞪得好大好大,她興奮的道:「真的嗎?」
「-不要繼續賴牀,那就會變成真的。」
「OK。」她馬上跳下牀穿衣服。
瞧她那麼興奮,他也不禁跟着興致勃勃了起來,兩個就像第一次要出去夜遊探索的小孩子,嘰哩呱啦説個不停,這個夜晚一下子變得好熱鬧。
美好的時光是不可能永無止境,她已經準備好面對終點了,可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她還是難過得無法承受。
「待會兒上樓泡個澡就趕緊上牀睡覺,知道嗎?」紀閻凱温柔的叮嚀。
摸着他的臉,看着他許久,趙虹宇終於按捺不住的撲上去抱住他,她怕今晚分開了以後,他們再也沒有相見的一天。
「怎麼了?-想要我留下來嗎?」他語帶戲謔的道。
「……不用了,我只是捨不得美好的時光這麼快就結束了。」
揉了揉她的頭,他大方的開出支票,「以後,我會常常利用週末假日帶-出去玩,偶爾,我們可以安排出國度假,-有空就可以開始計劃。」
咬着下唇半晌,她努力的擠出笑容,裝出一副很興奮的口氣,「真的可以嗎?我不希望影響你的工作。」
「我又不是機器人,適度的休假可以增加工作效率。」
「好,那我們下次再出去玩。」
「時間很晚了,-應該上樓休息了。」
「……可是,我想再多抱你一會兒。」她要把他的温暖、味道永遠記在腦海。
面對她的撒嬌,他也只能無奈的由着她,「好好好,-要抱多久都可以,就是抱到天亮了也沒有關係。」
這下子,她反而羞答答的放開他,「你在取笑我。」
「我哪敢取笑-?」這一次換他把她抱進懷裏,他轉為低沉沙啞的聲音透露着體內蠢蠢欲動的渴望,「我還想直接把-抱回家。」
「你明天要上班,今天晚上我不可以再打擾你了。」
「抱着-睡覺,我會睡得更香更甜。」
「胡説八道。」不過,她卻笑得甜蜜蜜的。
「這是真的,今天晚上沒有-陪我在身邊,我一定會睡得不安穩。」
「你記得睡前喝杯熱牛奶,這樣可以幫助睡眠。」
「熱牛奶哪比得上-?」
「我不跟你胡扯了,你放開我,我要上樓了。」
「等等,我再抱一會兒就好了。」這會兒換他跟她撒嬌了。
噗哧一笑,她嬌嗔的道:「好了啦,不要鬧了。」
狀似無奈的嘆了聲氣,他依依不捨的鬆開她,隨後蜻蜓點水的在她唇上偷得一吻,「晚安,祝-有個好夢。」
輕柔的整理一下他略微紊亂的頭髮,再仔仔細細把他打量一番,她才打開車門走下車,同時默默的在心裏説了一句──晚安,我祝你天天都有好夢。
進了門,看到母親不耐煩的端坐在沙發上翻閲雜誌,趙虹宇一點驚訝也沒有,這就是她的母親──一個很固執很堅持的人,母親一定會等到豔豔回來,也一定會盯着她收拾行李離開台灣。
「-這幾天跑去哪裏?」趙母今天的火氣更大了,她在這裏待了將近四天,因為趙虹宇不願意把這裏的鑰匙給她,她根本沒辦法出門,想吃什麼東西還得靠老公幫她買過來,她的心情當然壞透了。
「我想在離開台灣之前到處走走看看。」
聽到她有離開這裏的意思,趙母的口氣緩和了下來,「我已經打電話告訴-姑姑,-這幾天就會回美國,-去收拾一下行李。」
雖然她早知道回來就要面對這種況,可是母親這麼迫不及待的催促她,她還是覺得很難過,「沒有向豔豔道別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
「如果-非要等豔豔回來,那就先説清楚豔豔到底跑去哪裏?」
「我不知道。」
「豔豔不準-告訴我對不對?」
「不是。」
趙母根本不相信,她認定趙虹宇是故意不説。「-聽好,我們可從來沒有虧待過-,-這十年的生活費都是我們提供給-的,-根本沒有資格埋怨我們沒有盡到父母的責任。」
「我知道是我自己不討你們歡心,我從來沒有埋怨-和父親把我送到美國。」
「-真的一點怨恨也沒有嗎?」趙母的態度又變得咄咄逼人。
這個時候,大門突然打了開來,她們兩個同時嚇了一跳的轉過去,她們看到趙虹豔站在大門邊,她臉上的表情很難看,似乎已經聽到她們剛剛的對話。
趙母馬上回過神來,她火力全開的提出質問,「我總算等到-了,-到底跑去什麼地方鬼混?虹宇拿-的名字到處招搖撞騙,-知道嗎?」
彷佛沒聽見似的,趙虹豔拉着行李走了進來,砰一聲,她狠狠的把大門甩上,然後筆直的走到趙母面前,她一定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媽,Andrea根本不是自願去美國,對不對?」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她不是自願的又怎麼樣?」趙母頓時氣虛。
「-怎麼可以騙我?」
「我,我怕-吵着不讓虹宇去美國。」
「-真的很自私!」
「我,我這還不是為-好,算命的説,虹宇會阻礙-的前途,-看,她竟然趁着-不在的時候在外面亂來……」
「夠了!」趙虹豔不敢相信的-住耳朵,「-竟然為了算命的話把虹宇送到美國,-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對,我狠心,這有什麼辦法?嫁給-們父親之前的日子太窮苦太難熬了,我不想再經歷了。」頓了一下,趙母立刻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們兩個出生後,-們父親的事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得很不順利,我只好去找算命的弄清楚,他説虹宇的命跟我們家對沖,尤其是-,虹宇會嚴重威脅-名利雙收的未來,我不能不送走她。」
「爺爺留了不少財產給爸爸,如果-不要堅持爸爸非要自己開公司當老闆,我們家的生活還是可以過得很不錯。」
「-爸爸有那個做生意的本領,為什麼不要自己當老闆?」
搖了搖頭,趙虹豔不想跟她爭辯了,她們當了二十五年的母女,她還會不瞭解母親嗎?對母親來説,金錢的價值遠遠在任何事物之上,所以她可以為了算命的一句話就割捨自己懷胎十月的女兒。
「媽,我累了,-可以先回去嗎?」
「-還沒告訴我,-到底跑去哪裏?」
「我早就滿二十歲了,我去哪裏跟媽一點關係也沒有。」
「-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説話?」
「媽,我不想一回來就跟-吵架,等我休息夠了,我自然會向-説清楚。」
趙母很清楚自己根本拗不過她,只有妥協的份。「好吧,我先回去了。」
看着母親離去,趙虹豔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趙虹宇,許久,她才偷偷的瞥向趙虹宇──她緊咬着下唇,好像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的失聲尖叫。
嘆了聲氣,趙虹豔默默的走進廚房煮咖啡,她們兩個都需要獨處安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