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言沁歡而言——一個受到嚴厲教導的人,她是不會躲在暗處偷聽人家説話,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舉動,可是,這個陽台是她先發現,她也只是佔用小小的角落,待在這裏享受片刻的寧靜應該礙不着別人吧!
是他的錯,他幹麼挑在這種地方躲女人?他直接走人不是更省事……這麼説好象也不公平,像她,原本也無意參加這個耶誕舞會,可是今晚的主人是藍伯伯的好朋友,遠在台灣的藍伯伯請她代替出席,她不得已來了,説不定他的情形跟她相同,留在這裏也是身不由己。
這種鬧劇要等到何時才能結束?一個接着一個,前仆後繼,這些女人究竟在想什麼?他都已經説得那麼明白了,她們又何必作賤自己找難堪?
無聲一嘆,還是怪她自己好了,如果她不要精通法文,這會兒就可以把他們的爭論聲當成夜裏的蛙鳴,雖然有點吵,倒是無關緊要。
「謝謝-的厚愛,我今天晚上已經有女伴了。」亞德曼粗魯的扯開黏在身上的女子,不過,女子毫不氣餒,再接再厲的又纏上身。
「在她還沒來之前,讓人家陪你嘛!」女子賣命的用她壯觀的雙峯摩擦他的胸膛,正常的男人是無法抵抗這致命的誘惑。
「我不希望引起她的誤會,還是請-離開。」因為擁有一半優雅的英國血統,他對女人非常的有耐性,可是,一旦觸怒他,他另一半傲慢的法國血統就會冒出頭,屆時他是不懂得給人留情面的。
激不起火花令人生氣,女子垂下勾住他脖子的雙手,「亞德曼,你要什麼女人有什麼女人,你何必受一個女人擺佈?」
「這是尊重,我對女伴一向如此。」
「那個女人竟然讓你等那麼久,根本不給你面子嘛!」
「我想她有事耽擱了。」
「如果是我,沒有什麼事比跟你的約會來得重要。」
「可惜-不是她。不知道-話説完了嗎?」
「我……」
「亞德曼,對不起,我遲到了!」言沁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跳出來為他解圍,更沒顧慮到這麼莽撞的舉動是否會教人發現她先前竊聽的行為,可她實在已經受不了他們沒完沒了的對話。
「親愛的,-總算來了。」
眼神突然變得好温柔,亞德曼熟練的伸手將她拉進懷裏,親暱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她驚嚇的微微一僵,他卻好象沒察覺似的將她摟得更緊。
「納莉,我的女伴來了,可以請-讓我們兩個獨處嗎?」
「亞德曼,我哪一點比不上這個瘦巴巴的小女孩?她根本還乳臭未乾嘛!」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她怎麼看都比這女孩還有本錢,這女孩憑什麼跟她爭?
「玫瑰花太多刺,我怕會扎到了,我還是比較適合純潔優雅的百合花。」目光深情繾綣的落向言沁歡,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深陷愛河的男人。
氣呼呼的腳一跺,納莉高傲的一扭一扭走進屋內。
「先生,你可以放開我了吧!」言沁歡無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太沖了,可是他真的太過分,她好意幫他,他卻趁機吃她豆腐。
「對不起。」他忙不迭的退到十公分的距離外。
「我想,剛剛那位小姐應該不會再來打擾你,我進去了。」
「等等,既然-已經伸出援手,何不好人做到底,暫時充當我的女伴,可以嗎?」他恭恭敬敬的一鞠躬,深深表達他的請求。
「你今晚不是有女伴了嗎?」
似乎很難為情,他尷尬的一笑,「我承認撒了謊,剛剛的情況-也瞧見了,她根本不接受拒絕。」
「我恐怕沒辦法幫你。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雙手合十,亞德曼一副可憐兮兮的説:「如果-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待會兒還會有其它的女人出現,-可以再陪我多待半個小時嗎?」
「……」
「我還沒有請教尊姓大名。」
遲疑了一下,她還是説出自己的名字,「我叫言沁歡。」
好認真的吐了一口氣,他試着用中文重述一遍,「言——沁——歡。」
「你的發音還滿標準的。」
「我在語文方面特別有天分,而且我學過三年的中文,不過,還是別用中文跟我交談,其它的語文也不要,我最偏愛的還是法文。」
「因為法國人的驕傲嗎?」
「這麼説也可以,我是代替父親前來參加今晚的聖誕舞會,-呢?」其實早在他踏進陽台,他就發現她了,心想,一定又是個對舞會不感興趣的人。不過既然人家不來打擾他,他當然不介意一起共享這片寧靜的角落,沒想到她會以救星的姿態現身,一出現就擄獲他的心。
「我是代替老闆出席。」
「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還沒有享用主人準備的餐點吧?」他跟主人打過招呼就躲到這裏,所以沒機會吃到東西,相信她的情形也差不多。
「我還不餓。」
「不餓也不能不用晚餐,我請-,謝謝-剛剛為我解圍。」
「你用不着這麼客氣,我只是順手幫了你。」
「我一定要謝謝-,否則我會過意不去。」
「如果我接受你的回報,我才會過意不去,這並不是我的原意。」
眉一挑,他狀似傷腦筋的説:「-總是這麼固執嗎?」
「對不起,我還有事,我得走了。」原本她就無意在這裏耗上一夜,今晚她還得整理資料擬妥企畫書,再過一個禮拜就要驗收她受訓的成果了。
「我送-……別急,先聽我把話説完,這一次-不可以拒絕我,既然-是我的女伴,我們兩個當然要一起離開,否則豈不證明我們剛剛在演戲?」
「這……有勞你了。」人家只是好意送她回去,又不是找她麻煩,她彆彆扭扭的拒人於千里似乎不太妥當。
「不客氣。」向前一個跨步,他伸手勾住她的腰,她像是被電到似的一僵,他彎身看着她,戲謔的笑着説:「放輕鬆一點,否則人家還以為-是遭我綁架。」
「我……不太習慣。」
一抹異樣的光芒閃過深邃的藍眸,他的口氣中有着一種宣示的含意,「-很快就會習慣了,我們走吧!」
習慣?多麼令人不安的兩個字,不過,這一切很快就會變成聖誕夜的插曲,她毋需過度的聯想解讀。
她錯了!如果昨天拒絕他的好意,今天她就不會有麻煩了。
低垂着頭,言沁歡試着避開對面那雙看似温柔卻深沉得令人害怕的目光,然而她還是感覺得到他的注視,她不想跟任何男人有所牽扯,更不想跟他糾纏不清,可是因為他的一束花和一張卡片,她不得不前來赴約。
真奇怪,這個男人明明温文有禮,為什麼她會覺得有壓迫感?第一次相遇,她就有這種感覺,很荒謬,她沒有放在心上,可是這感覺竟然越來越強烈,不知道怎
了,她在他身上看見一股很強悍的力量。
「我還以為女孩子都喜歡花,可是-看起來好象不太高興。」亞德曼説得可憐兮兮,存心挑起她的愧疚感。
「我……沒有不高興,我只是有點訝異,你為什麼要送我花?」
「早上路過花店時,瞧見它們很美,忍不住就把它們買下來,然後-的身影就鑽進我的腦海,我想沒有人比-更有資格擁有它們。」
一股異樣的戰慄在體內泛散開來,她有一個非常不安的念頭,不過,她寧可做不同的解讀,「如果你是為了表達謝意,我接受。」
「如果不是呢?」
「這……我想除了這個理由,你實在沒必要這麼做。」
微微一笑,他顯然有意吊她胃口,不讓她得到解答。「現在是用餐時間,我們不應該浪費眼前的美食,有事等我們享用過晚餐後再慢慢聊。」
「我不餓。」
「我餓了。」拿起刀叉,他優雅的享用面前的晚餐。
「謝謝你的花,不過希望以後你別再破費。」他不説,她偏要説。
「-嚐嚐看,好吃嗎?」他突然叉了一塊雞肉塞進她嘴裏。
吞下去不是,吐出來更不是,言沁歡就這麼僵硬的瞪着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他的目的是要她閉上嘴巴,他辦到了。
「噎着了是不是?我來幫。」起身走到她身後,他狀似好意的拍着她的背。
嚇了一跳,猛然一吞,她忙不迭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太好了,沒事了。」他不慌不忙的回座,好象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事。
順了順呼吸,她面紅耳赤的怒視着他,「這樣子很危險,你知道嗎?」
好象發現什麼新鮮事,他饒富興味的傾身向前,「原來-也會生氣。」
「我……每個人都有脾氣,誰不會生氣?」她只是習慣壓抑自己,或許是出身背景使然,或許是父親嚴厲教導造成,她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她不願意看見自己變得軟弱,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輕易的在他面前失控。
「沒關係,-可以對我發脾氣。」
他的包容不會令她感動,只會令她沮喪。她不發一語的低頭用餐。
終於捱過晚餐時間,她以為自己可以鬆口氣了,雖然亞德曼很堅持送她,可是幸好他選的餐廳正是她住宿的飯店,這一段接送不到五分鐘就結束了,不過理想與現實總會有所出入。
站在房門口,亞德曼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想休息了,你還有什麼事?」
「我要追。」他的宣示簡單輕快,卻深具震撼。
雖然他的態度早就透露了訊息,她還是受到驚嚇,「你……別開玩笑。」
抬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他輕柔的一吻,「像-這麼令人心動的女孩子,如果我不追,豈不是太笨了?」
微微一顫,她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試着冷靜下來,「如果你是説真的,請你打消這個主意,我不會接受。」
「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我是來法國受訓,不是來這裏玩愛情遊戲,請你找別人吧!」
「我忘了告訴-,我這個人也很執着,我想要的就不會放棄。」他不會輕易對女人動心,可是一旦心動了,他就非要佔為已有,這是費蒙里歐家族男人的特色。
「你……」
伸手遮住她的嘴巴,他從西裝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這上頭有我的手機號碼,想我的時候,就打電話給我。」
推開他的手,她很堅決的道:「我不會再跟你見面。」
挑釁的揚起眉,他徑自將名片塞進她大衣的口袋,「相信我,-一定用得到,而且過不了多久。我走了,祝-今晚有個好夢。」
瞪着亞德曼瀟灑離去的身影,她有一種使不上勁的無力感,突然蹦出的這個男人讓她的生活不復平靜。
她會陷入這種困境,這都要怪藍君紗,如果她不要臨上飛機的前一天染上流行性感冒,歷史就會政寫,她不會一個人來法國受訓,不會一個人去參加耶誕舞會,不會躲到陽台,不會多管閒事,當然也不會惹上麻煩。
現在,她只能祈禱這個麻煩不會太棘手了。
誰來告訴她,她究竟惹上什麼樣的煞星?
看着圍繞在四周的花卉,言沁歡沒有幸福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快發瘋了,她叫他不要送花,他卻把整個花店的花都送來了,他的用意很明顯,這是在向她「宣戰」,不過他還真狠,一出手就讓她招架不住,如果她是那家花店的老闆,她一定笑得闔不攏嘴,今天可以不用開門做生意了。
長聲一嘆,她取出塞在行李箱內袋的名片,撕毀人家的名片不太禮貌,所以她乾脆鎖進行李箱,她相信自己用不着它,沒想到,結果卻被他給道中了。
拿起話筒,她沉吟了片刻,緩緩按下亞德曼的手機號碼,她行事不喜歡拖拖拉拉,還是速戰速決的把麻煩解決掉。
「費蒙里歐。」冷漠不帶感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遲疑了一下,她不確定的問:「亞德曼?」
聲音馬上變了一個人,亞德曼熱情的説:「我好開心,-這麼快就想到我了。」
「你應該知道我打電話的目的,你想怎麼樣?」這一次她會冷靜面對,不會再容許自己失控。
「晚上陪我吃飯。」
「對不起,我沒空。」
「這麼確定?-要不要查一下行事曆,也許-晚上有空。」
「我很確定,我今天晚上沒空。」
「那就太可惜了,我發現一家很棒的中式餐館,我還以為-會懷念家鄉菜。」
這個誘餌實在吸引人,她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她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嚐到白米飯的滋味,一來是圍繞在身邊的人都是法國人,二來是她沒時間找中式餐館,當然沒有機會回味一下家鄉味。
好似看見她垂涎三尺的模樣,他語帶調侃的問:「怎麼樣?-是不是已經聞到那股幸福的飯菜香,要不要改變主意?」
硬生生的把那股渴望壓制住,她試着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太過虛弱,「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截至目前為止,我對西餐還算滿意。」
「沒關係,我可以等-回心轉意,再打電話給我,再見……」
「等等,我們話還沒説完。」
「我剛剛聽錯了嗎?-不是堅持不改變主意嗎?」他的口氣似乎很困惑。
「我沒有改變主意,我是要告訴你,請你不要再送我花了,它們已經造成我的困擾。」她還是直截了當的把話説清楚。
「-沒空陪我吃晚餐,我現在沒空跟-談這件事。」這可是禮尚往來,他這個人是不是很有風度?
「你……」
「等-改變主意,我們再慢慢聊。對了,別忘了好好欣賞那些美麗的花朵,明天它們就得進垃圾場了,再見!」他非常爽快的切斷電話。
那一刻,言沁歡只能瞪着電話,進垃圾場?這就表示……眼前這種盛況將繼續下去,換言之,他是在威脅她嘛!
沒有多想,她很自然的按下他的手機號碼。
「沒想到-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亞德曼開口就如此道,聽得出來他非常得意,當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我來算算看,還不到三分鐘嘛!」
聞言,她的脾氣忍不住冒出頭,「你很卑鄙。」
「這個指控太嚴重了吧!」他覺得自己好無辜哦!
「威脅逼迫,這難道還不夠卑鄙嗎?」
「不公道,我只是用我的方法追-,-要不要買我的帳,哪是我能作主?」
張着嘴,她半晌擠不出話來,説得真好,她也可以不買他的帳啊!
她認了,她自己沒本事招架,當然由他牽着鼻子走,「如果我陪你吃晚餐,你就不會再有這種無聊的舉動是嗎?」
「別急,晚上-不就知道答案了?」
「我怎麼知道會不會白忙一場?」
「-不來,-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自己看着辦,我可不勉強。」
不勉強?哼!説得還真好聽,雖然他沒有拿着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可是意義上差別不大,她都是被迫就範。
「我去。時間?地點?」
「六點,我會去接。」不容許她反駁,他又直接切斷電話終止對話。
咬着牙,言沁歡忍住那股潑婦罵街的衝動,這個男人真是惡劣到了極致!可恨的是,她必須受他擺佈,真教人生氣……她怎麼又生氣了?這個男人害她越來越焦躁,繼續下去,她會變得面目可憎。
現在開始,她務必穩住陣腳,順利的話,不到一個月她就能跟這裏説再見,忍一忍就過去了。
不過是一頓晚餐,這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且終於有機會回味家鄉菜的味道,言沁歡心情自然愉快,可是她想得太簡單了,亞德曼根本是一個花樣百出、難纏至極的麻煩人物。
首先,用餐時間他拒談嚴肅的話題,沒關係,她就等到晚餐結束,這又太天真了,晚餐過後還有音樂會,她可以不去嗎?不行,如果她想達到目的,她就得繼續陪他耗下去。
她認了,只是多了一場六十分鐘的音樂會,這段時間快得讓她沒機會多看一眼手錶,音樂會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棒,可是她沒有因此忘了自己要做的事,不過,另外一個人似乎不這麼想,他大概以為她會在那種浪漫的氣氛下撤掉心防,這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停下腳步,言沁歡出聲喚住他,他正伸手從口袋取出車鑰匙,「等等,我們現在可以做個了斷了嗎?」
雖然車鑰匙落回口袋,亞德曼卻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什麼了斷?」
「請你認真一點,別再跟我拖拖拉拉。」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事需要了斷的。」他無辜的眨着眼睛。
「你……我陪你吃了飯,也陪你聽了音樂會,你可以停止送花了嗎?」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會耍賴的男人!
「這點小事沒必要用到『了斷』……好好好,-要了斷就了斷。」在她不悦的皺眉下,他很識相的順着她的話,不過,不忘調皮的送上一個鬼臉。
「你還沒答應我。」
撫着下巴,他考慮似的沉吟了半響,「-就那麼討厭花嗎?」
「我……對。」如果這個答案可以制止他的行為,她扯點小謊也不為過。其實她跟大部分的女孩子一樣,也喜歡欣賞美麗的花花草草,不過要她花心思在這上頭,她又缺少那股熱勁。
聳聳肩,他看起來似乎很乾脆,「我可以不再送花。」
「謝謝。現在可以請你送我回去了嗎?」
「我話還沒説完。」
心中警鈴大響,言沁歡充滿防備的看着他,「你又有什麼問題?」
手指往唇上一比,亞德曼笑得好象有糖吃的小孩,「-吻我一下,我們就成交。」
「什麼?」杏眼圓瞪,這下子她想冷靜也辦不到。
「原本,我還想叫-陪我坐船遊塞納河,可是我怕-太累了,就直接跳到最後一項,一個吻花不了多少時間,-應該還有體力應付吧?」
「得寸進尺!」他根本是吃定她了嘛!
手一攤,他説得可瀟灑,「這是交易的一部分,辦不到就等於半途而廢,-今晚所做的一切將毫無意義,-自己看着辦吧!」
咬着牙,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向現實低頭,「吻你一下就成交了嗎?你確定不會再耍其它花招?」
「我説話算話。」他還拍胸口保證。
「請你閉上眼睛。」
「沒問題。」他馬上眼睛一閉,不過,他不忘保障自己的權益,「可是有件事我們先説清楚,-不可以偷工減料,否則我要-加倍補償。」
皺了一下眉頭,她雙手抓着他的肩膀,腳尖微微踮起,柔軟的豐唇輕輕印上他性感的薄唇,時間靜止不前,他説不能偷工減料,可是接下來該如何進展?
她還沒想清楚,他就接下主導權,火熱的舌竄入朱唇中糾纏,他激情恣意的吸吮她甜美的馨香。
天昏地暗,意識漸漸沉淪,她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她知道自己正步進某種無法自拔的情境中,那是一種驚心動魄又甜蜜無比的感覺,她覺得害怕,卻不想回頭。
彷佛過了一世紀那麼久,緊密相貼的身體終於分了開來,亞德曼笑得好滿足,「我就知道-是我的絕配。」
羞紅了臉,她意圖為自己一時的意亂情迷提出解釋,可是越想説清楚越顯得她心虛,「你別自作多情,剛剛只是交易,對我來説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不介意再來一次。」他一臉色迷迷的躍躍欲試。
連忙往後一跳,言沁歡不會讓他有機會伸出魔掌,「你別太過分了。」
「-沒必要這麼緊張,不要就算了嘛!」他委屈的像個小媳婦似的,他的吻無比珍貴,可不會隨隨便便送人哦!
「防人之心不可無。」
孩子氣的撇了撇嘴,他的表情馬上變得很嚴肅,「我不會放棄。」
全身一僵,她瞪大眼睛,「你想黃牛?」
對他來説,「變臉」似乎是一件很輕鬆的事,他馬上又笑嘻嘻了起來,「-別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我當然會信守剛剛的承諾,不過,這不代表一切到此為止,我可沒打算打退堂鼓哦!」
「你……你還想幹什麼?」
吹了一聲口哨,亞德曼顯然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