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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暗彈奇功

    嚴大勇倚老賣者地又道:“天下之大,英雄何患無棲身之處,遷出山西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們以為如何?”

    簡耀光張嘴想説什麼,但話到口中,搖了搖頭,此老雖不像嚴大勇怕死,但有個毛病,不愛管事。就拿簡大虎與塗公亮鬥氣一事來説,到最後關頭才説一句話,不然他早説一句話,也不致演成一場無謂的鬧劇。

    他犯了毛病,雖然並不贊成遷出山酉,竟是一點也不表示意見。

    此時他不表示意見,等於默許嚴大勇的意思,眾人見兩位長老皆有意思遷出山西,心想:“這麼看來,金菊門舉門遷出山西遷定了。”

    塗公亮懦弱無能,心想:“也罷,遷就遷吧,我塗公亮何必再有名無實地住在天下第一家府第內?”

    他本有雄心與區百練一爭,所以招集眾人共商對策,但見當年支持自己為掌門的兩位長老有意思遷,頓生因循苟且之心,打算就此罷了,原有的鬥志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正要起來宣佈依嚴大勇的意思,遷出山西,忽見那最後首的討厭老頭,站起來叫道:

    “嚴大勇啊,你年輕時,我叫你嚴大怯,到老來我仍要叫你嚴大怯!”

    嚴大勇老臉不紅的斥罵道:“解無志,這裏豈有你説話的地方?”

    那皤首老頭,原叫解有志,與嚴大勇,簡耀光同一輩份,年輕時素與嚴大勇不合,他叫嚴大勇,嚴大怯,嚴大勇回叫他解無志,彼此譏諷對方沒出息。

    解有志走上前來道:“我本就無志,當年我解有志真有志學藝的話,適才也不會悲哭本門不幸了。”

    説着,扯過旁邊一張椅子,“吧”地放在上首,一屁股坐下。

    塗公亮板着面孔道:“解前輩,這上首不是你能坐的地方。”

    解有志瞪眼道:“怎麼不能,我今天坐定這裏了,你有本領就攆我下去!”

    徐公亮當然不敢攆比他長一輩的解有志,冷笑道:“你有臉就坐下去吧!”

    解有志自卑道:“往常我是沒臉坐上首,識相的坐在後首角落裏,你不給我孫女座位,每次回去孫女都委屈的哭了出來,我就勸她別哭,可是隻要金菊門有聚會,我還是要來。”

    解有志激爆地微微一頓,接道:“本門創門以來,皆由四姓組成,天下誰不知金菊門的解,塗,嚴,簡四姓,武林人氏只要一提這四姓,就等於提金菊門三字。

    “四姓中只要缺了一姓,便不足以代表整個金菊門。可是金菊門姓解的,被你塗家羞光了,這怨不得誰,但我解有志卻老着臉皮不走,你也別想羞走我,如今我爺孫女兩人永不會離開金菊門,有我爺孫女在,便代表金菊門仍由四姓組成,你徐公亮雖是掌門卻不能排斥咱們!”

    塗公亮怒道:“我何嘗排斥過姓解的了,別説你爺孫女兩人,姓解的只要有臉呆在金菊門,儘管呆吧!”

    解有志苦笑道:“姓解的,唯我解有志臉皮厚,他們沒臉呆下,我卻不管,並且在今天要以長老的身份説話。”

    轉向嚴大勇道:“別人念你長老不敢頂撞,我倒能頂頂你,在輩份上説,我年紀大是你兄長,更能數説你的不對!”

    嚴大勇很是不悦道:“我有什麼不對了?”

    解有志不理他,又向簡耀光道:“老弟,你不管事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但在重要關頭,你就不能緘默了,我問你,你願不願意咱們金菊門無條件地遷出山西?”

    簡耀光懶洋洋道:“就算不願意,老哥,你可以歇歇嘴啦!”

    解有志滿意地點了點頭,接向眾人道:“金菊門僅存的三位長老,我與你們簡長兄,不願意將祖宗牌位遷走山西,你們嚴長老的意思不算,全系全心全力地共思對敵之策吧!”

    眾人大半不願遷走,只因嚴大勇的意思打成僵局,現在僵局打破,轟然叫好。

    塗公亮見風轉舵道:“本掌門的意思當然也是共思對敵之策,現在且聽大家有什麼好的對策。”

    一位嚴家弟子站起來,説道:“咱們拼是拼不過白鶴門,那就不拼吧!”

    簡大虎站起,冷笑道:“不拼,行麼?”

    那嚴家弟子道:“來武的自然不行,可是,咱們來文的如何?

    天下公理自在人心,咱們把公理指出來,他區百練雖是盟主敢違抗公理兩字嗎?“眾人聽的紛紛點頭。

    解有志哈哈笑道:“嚴大勇啊,你真不如你家後輩啊!”

    説着,離坐而起,自嘲道:“我解有志厚着臉皮上來,現在該下去,回到老座去。”

    走沒多遠,鬥聞嚴大勇叫道:“站住!”

    解有志回身笑道:“嚴大怯有何見教,話説前頭,我武功遠不如你,咱們君子動口不動手。”

    嚴大勇面上無光,老羞成怒,走下座,衝上前來,責問:“解無志,我體念本門弟子的性命,有什麼不對了?”

    解有志正色道:“你要咱們從故鄉搬走祖宗牌位,這是決不可能的事,你在根本上犯了錯誤,試問,你的性命重要,還是祖宗牌位重要?”

    嚴大勇怒聲叫道:“我嚴大勇的性命當然不重要,可是本門數百弟子的性命重要!”

    解有志冷笑道:“不見得吧?老弟素把自己的性命看得重要,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嚴大勇存心打解有志一頓,找回臉面,他知解有志武功不如自己,如時更被諷刺,再難忍受,一記高招,左拳右掌,交錯襲向解有志胸前要害。

    解有志大叫:“咱們君子………”

    他萬想不到嚴大勇真動手,一句話説不完,閃開了右掌,閃不開左拳,眼看那左拳疾如閃電的擊到解有志肩膀上。

    嚴家注重內功修養,當今金菊門數他嚴大勇功力最高,但若教他那左拳打實,解有志肩骨非粉碎不可。

    簡耀光驚叫:“不可!”

    他明知嚴大勇此時行為,等於犯上,也有能力解救,卻只是叫一聲“不可”,不管鬧事的脾氣教他望有禍事發生不思搶救。

    眾人只當解有志一條肩膀要廢了,因不齒解家之故,連驚叫都不發一聲,眼睜睜地看着。

    哪知,奇蹟似的,嚴大勇左拳擊到解有志肩膀上時,徒地停住去勢,只見他望着前面,驚怖地問道:“誰?”

    解有志臉色蒼白地退開時,他那左拳仍伸在半空。

    眾人見狀,頓知嚴大勇中了暗算。

    只是誰也猜不着,嚴大勇怎會突然被人點了穴道?

    窗外,一人大笑道:“想不到金菊門還有能人!”

    話聲一畢,窗外掠進一條人影。

    嚴大勇臉色慘變,暗忖,“吾命休矣!”

    他只當來人凌空彈住自己的穴道,這種指法聞所未聞,焉不教他心膽俱裂,何況自己現在是動彈不得,對方只要再彈一指,立即畢命。

    來人是位矮胖的老者,站穩廳中,抱拳道:“嚴兄,好耳力,競聽出老朽隱身窗外。”

    “咦”了一聲,笑道:“老朽深佩嚴兄拳力收發自如,可以收回了吧?”

    他見嚴大勇仍伸着左拳,只當在向自己顯示他的功力淳厚。

    這點,要那矮胖老者,自忖不易辦到,心想:“拳勁能夠斗然收得無影無蹤,致教那白髮老頭毫無損傷,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玩意。”

    他竟沒看出,是躲在另一旁的解英岡,在解有志危急時以“鬼王指法”用“鵲橋飛渡”

    的功力彈出一道指勁,消解嚴大勇的拳勁,同時間制住嚴大勇的麻穴,使他動彈不得。

    這並非就説矮胖老者差勁,實在很難看出,就連圍在嚴大勇四周的金菊門弟子僅知嚴大勇中了暗算,如何中的,毫無所覺。

    “鵲橋飛渡”天下奇功,雖然遠遜罡氣,卻是一門奇怪的功夫,功力運出時,身受者絕難發覺敵人身在何方,更別説旁觀者了。

    矮胖老者話聲一畢,隨即把抱着的拳頭放下,他見嚴大勇左拳仍不收回,那樣子毫不將自己的抱拳之體看在眼內,顯然藐視自己。

    卻於此時,嚴大勇咳了一聲,左拳鬥地放下,身體一動。

    解英岡又彈一指解了他穴道。嚴大勇卻以為在矮胖老者拳頭放下,“鵲橋飛渡”解了自己穴道。

    不驚大奇道:“此人怎會我嚴家的獨門功夫?”

    嚴大勇沒學過經譜上的武功,卻聽長輩敍説過,所以知道“鵲橋飛渡”的奇特處。

    他第一次被彈毫無知道,又不覺矮胖老者發出勁道,只覺穴道上一震,便鬥地想起“鵲橋飛渡”來。

    矮胖老者見嚴大勇左拳放下後,並不回禮,更且無禮的瞪視自己,好生不悦。

    他當不知因嚴大勇在奇怪自己怎會他嚴家獨門功夫,所以吃驚地望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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