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愛蓮生怕解英岡回答胡獻琴,説:“可能因家父盜門劍生‘七返靈砂’之故。”
如此一來必然拆解吳愛蓮嫁禍之計,因這非事實,而是吳愛蓮捏造的,胡獻琴是解學先知心好友,必定知道解學先沒有偷盜門劍生“七返靈砂”這回事。
可惜解英岡為了父親的面子,並未如此回答,反説道:“不論門劍生為了什麼,我現在明白他一定是陷害父親兇手之一!”
胡獻琴道:“我兩個問題已然回答,可以寫劍譜了吧?”
解英岡拿起紙筆,疾書而就一本無敵天下的劍譜。
正要彈出洞口,吳愛蓮忙阻止道:“你叫他先放咱們出去!”
解英岡道:“岳父答應饒咱們性命,我相信他拿到劍譜一定會放咱們!”説完,用刀彈出劍譜。
胡獻琴接到劍譜,哈哈説道:“小賊啊,你相信我麼?”
解英岡道:“我相信岳父言而有信!”
胡獻琴道:“不錯,我自然守信,但是在你寫劍譜之先問了個問題,那麼在我放你之先也有兩個問題問你!”
解英岡道:“岳父請問,女婿知無不言!”
胡獻琴道:“練成拳劍經歌可是天下無敵?”
解英岡道:“據傳如此,事實呢,女婿不敢確定。”
胡獻琴道:“你不敢確定,我敢確定,否則我為何處心積慮的求得這四本秘笈?”
解英岡道:“就算練成後天下無敵,岳父業已集全可以放了小婿吧?”
胡獻琴道:“天下無敵,但若有兩個人練成拳劍經歌,還算什麼天下無敵。所以嘛,我這第一個問題要你自動廢去武功,只准我一人天下無敵。”
解英岡嘆道:“岳父要如何教我廢去武功?”
胡獻琴道:“很簡單,我要你自己斬去雙臂,即可放你。”
解英岡道:“女婿現在知道仇人是誰,可否等我報了仇後,再自動斬去雙臂?’”
胡獻琴斷然道。“不行!那時你不斷去雙臂,我能奈何得了你麼?”
吳愛蓮道:“他不斷去雙臂,我幫你斬斷,這可以吧?”
胡獻琴大笑道:“可以,可以,但姑娘請聽我第二個問題!”
吳愛蓮關心自己的性命,問道:“什麼問題?”
胡獻琴道:“當年令師差點要了我的性命,姑娘,你説這個仇我要如何報法?”
吳愛蓮顫聲道。“莫非你不放我?……”
胡獻琴笑:“非也,非也,我答應得到劍譜饒你兩人性命,人不可無信,我只要姑娘斬去兩腳也就算了!”
吳愛蓮頹然坐倒,斷了兩腳,還不如死去。
胡獻琴大笑道。“你們彼此互相動手吧!”
解英岡道:“岳父,你存心不放咱們,又何必出這刁難之題?”
胡獻琴冷笑道:“你知道就好,瑩兒死了,你還不去陪她!”
解英岡道:“岳父不能讓我活着去報仇麼!”
胡獻琴道:“算了,報什麼父仇,也不知你父親有沒有被人冤枉,你跟我好好等死吧。
你死了,我不會虧待你的兒子,保證將拳經劍歌傳他,使他長大成為無敵高手,並命他每年來祭拜奉行把他父母之靈。”
説完,猛將頂室洞門關上,哈哈大笑而去。
吳愛蓮埋怨解英岡道:“都怪你,你為什麼那麼快將劍譜給他?”
解英岡冷笑道:“姑娘什麼時候斬斷我兩臂啊!”
吳愛蓮羞慚道:“為了活命,我只有那麼説了。可是,不會白白斷你雙臂,你失去雙臂不能報仇,我自會助你!”
解英岡嗤鼻道:“那真多謝姑娘一番盛情了!”
吳愛連嘆道:“哪想到他言而無信,根本不存心放咱們,説來説去還是怪你,你不給他劍譜,先教他放咱們出去,我們不就安然無險麼?”
解英岡笑道:“安然無險?你想的容易,試問,我岳父不存心放咱們,縱然出了此地,再捉咱們回來,你能抵抗麼?”
吳愛蓮默然,心想:“他説的不錯,胡獻琴存心要咱們性命,雖然出了此地也不是他的敵手,必被他提回。”
須知他兩人俄了三、四天,功力十去其九,遠非胡獻琴之敵。
吳愛蓮本當解英岡粗心大意,現在才知解英岡先給劍譜都是一樣,完全要看胡獻琴有沒有心饒自己兩人。
好一陣,吳愛蓮道:“現在咱們還有一條活路,看不色有沒有膽量來救咱們了?”
解英岡心想:“不色必定會來相救!”
不錯,假使不色逃出拜月教區,飽餐一頓恢復體力後,必會設法返來救解英岡的。
但是,他們兩人忘了胡獻琴不但老奸巨滑,而且毫無信義,他豈會讓不色逃出拜月教區,好教她找人來救解英岡。
胡獻琴一手放人,那邊早命教徒埋伏,不色未逃出多遠,又被教徒圍攻,可憐她餓得渾身乏力,再加寡不敵眾,被關在另一處。
解英岡要等不色來救她,只怕餓成一把骨頭,也等不到她的影子。
且説不殺她們自從索去拜月教那逼良為娼的惡徒後,廢了他武功,將他送進官裏。
她們心知這非除惡務盡之法,懲誡那一人,並不能就叫拜月教其餘的惡徒不再為非作歹。
可是她們九人力量有限,何能根本剷除聲勢龐大的拜月教?
於是她們想等到不色後,會合十刀法之能,逼命胡獻琴立誓不教徒眾再行惡事。
結果她們發現不色已向拜月教走去。
原來不色追尋不殺她們到拜月教總壇來,一路上也留下蓮花之記,指示自己的行蹤。
這天,胡獻琴得到劍譜後,好不得意,正坐在練功室內揣摩,忽聞衞士進來稟告道:
“華山蓮花聖尼門下求見。”
胡獻琴道:“什麼人?”
衞士道:“即是上次來本教的九位小尼姑。”
胡獻琴暗驚道:“她們又來此地做什麼?”
轉念一想,吩咐了衞士幾句話,那衞士遵照胡獻琴所授的策略,即去辦事,這邊胡獻琴又吩咐另一名衞士,準備在大殿上迎接。
要知道蓮花聖尼名望之高更甚中原武林盟主,她門下弟子來到怠慢不得。
大殿上賓主相見,胡獻琴笑問:“不知九位師父再度蒞臨本教有何指教?”
不殺道:“貧尼們有位十妹可有來到此地?”
胡獻琴猜到她門一定互相有聯絡的暗記,所以不見不色,依循暗記找到此地,忙陪笑道:“有啊,還是今天早上來的,她向在下打探你們的行蹤。我説你們離去三天多了,她即匆匆而去。”
不殺道:“是她一人來的麼?”
胡獻琴迅。決想到不殺此問,定在途中打聽到有人與不色同門,思念一定,據實説道:
“不,還有一位陌生的鄉下少年,背上扛着一隻麻袋。”
不殺道:“這就不錯了,她果真在早上離去的麼?”
胡獻琴點了點頭道:“你們現在去追,尚可追上。”
不殺合什道:“多有打擾。”
領着八位師妹,告辭而去。
出了拜月教區,陪送的教徒煞有其事的説:“令師妹朝這個方向去的。”
那教徒早得批示,故意説出一條荒僻的道路。
不殺九人匆匆趕去,趕了數里,不愛道:“怎麼越走越荒僻,莫非咱們受騙了?
不殺性子最值,説道:“不會,那姓胡的教主説的很對,決不會欺騙咱們。”自胡瑩死後,胡獻琴已接任拜月教主。
不貪疑心道:“他説的故然不錯,然咱們探聽十妹早跟那陌生少年好幾日前來過,顯然在三、四天就到拜月教總壇去了,怎麼今天早上才離開?”
不殺道:“是哪,照十妹留的暗記,顏色已退。顯然也是在三、四天前留下的。”
不愛道:“咱們一定受了騙,十妹方不可能今天早上才到拜月教總壇而又匆匆離去,並且現在連個暗記也沒留下來。”
不殺越聽越對,正要再領師妹們回拜月教總壇去向胡獻琴詢問,只見道上走來一位樵夫。
不嗔道:“大師姐,咱們且向那位樵夫問問。”
不殺迎向那位樵夫,道:“請問樵兄,有曾見位尼姑走過此地?”
那樵夫笑道:“我在山坡上打了一上午柴,只見一人通過此條道路,正是一位年輕的尼姑。”
不殺合什道:“多謝樵兄。”
當下再無疑問,更領八位師妹,向前趕去。
那樵夫望着她們遠去,暗自笑道:“胡老算計得妙,她們一切行動全落在胡老算計之中!”
原來這樵夫就是遵照胡獻琴所授策略而去行事的衞士化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