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旬的心性本極沉穩,這一想到上官瓊和歐陽鏗,心中漸見浮燥,向前走了兩步,只見林木忿忿,四周光線暗淡,竟是沒有出路。
他黯然一嘆,只好退了回來。
驀地,右側一股勁風悄沒聲息襲了過來。
出手偷龔之人想是全力施為,發出的勁道甚是強大驚人,文玉旬正想還手,忽然心中一動,暗想我何不將計就計,假裝受龔的樣子,然後好將此人擒住?
他念隨心轉,功力遍佈全身,人都假裝向前穿出兩步。
果然,偷襲那人見文玉旬身子一栽,只道他已被自己掌勁擊中,嘿然冷笑道:“快還我兩個拜弟的命來!”
敢情他正是銀牌令主,説過之後,人已晃身而出,雙手連揚,-時拍出七八掌。
文玉旬曬然一笑,突然一個翻身,單掌直擊而出!
銀牌令主微微一徵,這時才知上當,欲待閃避,為時已經不及,只得全力施為,兩股氣勁相觸,銀牌令主只覺胸口一熱,“哇”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文玉旬得理不讓,身子前欺,斗然一把將銀牌令主抓到手中,銀牌令主在震天宮也可説是一號人物,但此刻在文玉旬手中,就像一個小孩和大人相鬥,絲毫也沒有反抗之力。
文玉旬手指一曲,已點了銀牌令主的穴道,然後往地下一摔,冷哼道:“你叫什麼名字?”
銀牌令主喘息了一會,始道:“老夫畢端便是!”
文玉旬道:“區區問你,你們宮主是不是吳一峯?”
畢端兩眼驟然一翻,道:“不知道!”
文玉旬冷冷的道:“畢朋友,在這情形之下,區區希望你放明白些!”
畢端搖搖頭道:“老夫真是不知,你叫老夫如何回答你?”
文玉旬道:“難道你沒有見過他?”
畢端道:“見是見過,但從未看見他本來面目?”
文玉旬道:“這樣説來,他終年都是蒙着臉孔了?”
畢端點點頭道:“不錯!”
文玉旬想了一想,再度問道:“我問你,有一個叫方功長的你可認識?”
畢端搖搖頭道:“老夫從未聽説這麼一個人!”
文玉旬道:“畢朋友,你説的都是真話?”
畢端道:“你認為老夫有騙你的必要麼?”
文玉旬哼了一聲,道:“你對震天宮之事既然這麼陌生,那麼區區告訴你一兩件十分重要之事如何?”
畢端徵然道:“你告訴老夫什麼?”
文王句道:“吳一峯和方功長乃是同門師兄弟,你知道麼?”
畢端驚聲道:“真的麼?”
文玉旬點點頭道:“當然真的,區區也希望你把這話帶給他們,你只要對他們一説,他們就知道了!”
畢端搖搖頭道:“你為什麼要老夫把這句話傳到?”
文玉旬道:“區區自然有用意,另外,區區還希望你告訴他們一句,叫他倆趕緊將震天宮解散,如其不然……”
畢端道:“那又怎樣?”
文玉旬道:“到時他倆就知道!”
手腕一翻,拍開畢端穴道,又道:“快帶文某人出陣!”
畢端穴道解開,從地下站了起來,冷笑道:“閣下剛才用大話對老夫威脅了一陣子,目的便是想老夫帶閣下走出此陣可是?”
文玉旬冷冷的道:“你認為區區適才之言是威脅你之詞麼?”
畢端道:“當然如此!”
文玉旬微怒道:“區區叫你傳的話你是傳也不傳?”
畢端冷哼道:“老夫明知你在吹大氣,但是話仍然會替你傳到!不過你若是想老夫帶你出陣,那可是妄想!”
文玉旬哼道:“你放明白麼,你是區區刀上之肉,區區要對你怎麼樣便怎樣,你敢反抗?”
畢端身子一挺,道:“你便殺了老夫,老夫也不會帶你出陣!”
文玉旬臉色一變道:“你是不是想嘗“分筋錯骨”的味道?”
畢端兩眼一翻,道:“老夫兩位拜弟都死在你手下,老夫何惜這條命,你使用重刑,老夫便自斷舌根而死!”
文玉旬哼道:“假若區區事先點了你舌根穴“,只怕你想死也辦不到!”
畢端神色一緊道:“如此你便先殺了老夫!”
文玉旬手臂一抬,忽然之間又垂了下來,道:“士不可奪志,區區念你是一號人物,閣下請畢端哼了一聲,轉身一幌,-時走的不知去向?
文玉旬呆呆站在那裏,他轉了兩轉,卻是轉不出通路,正在發愁,忽見畢端又在面前出現。
文玉旬奇道:“你不是走了麼?為什麼又轉回來?”
畢端冷冷的道:“畢某一生不願欠人恩情,你既不忍殺我,便請隨我出去,咱們恩情便兩相了了!”
説着,在前緩步而行。
文玉旬呆了一呆,跟在後面走去。
畢端在前帶路,只見他每走三步便向右轉,如是一沒有走多久?兩人已出了樹陣。
文玉旬暗想象這樣簡單的出陣之法,我先前都沒想的出來,足見學無止境,若非畢端帶路,只怕我永遠都出不了此陣!
轉念之際,只見畢端拱拱手道:“再見!”
説着,轉身大步而去!
文玉旬愕然出了一會神,心想瓊妹和鏗弟呢?怎不見他兩人?
他四處二望,仍末見兩人蹤影,不由心中大感奇怪,當下沿着大路向前行去,走了一會,忽聽一陣喝叱之聲從右面林間傳出。
文玉旬一聽,不但有上官瓊聲音,甚至連歐陽鏗的聲音也在那邊響起,他不再猶豫,飛身奔去!
到了近處,只見上官瓊和歐陽鏗聯手合鬥一名白衣書生,文玉旬一望,大喝道:
“住手!”
三人聽得文玉旬聲音,紛紛向後一退!
歐陽鏗大聲道:“好啦,文大哥來了,看這壞小子還敢欺侮人麼?”
文玉旬喝道:“鏗弟不可亂説,都是自己人!”
歐陽鏗吃驚的指着那書生道:“文大哥,你説這壞小子是自己人?”
文玉旬連忙走了過去,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官瓊見文玉旬出現,原本心中大定,及聽他説那書生是自己人,頓時有種受了極大委曲的感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女人的眼淚真個不值錢,但上官瓊這一哭,卻把文玉旬哭傻了,他呆了一呆,同視那書生道:“南燕,你究竟搗什麼鬼?”
原來這書生正是魯南燕喬裝,魯南燕心中原本對文玉旬有着特別感情,此刻見文玉旬一出便幫上官瓊,心中一氣,掉頭就走!
文玉旬一呆,趕緊攔了過去,道:“南燕,你怎麼啦?”
魯南燕氣道:“是你的瓊妹欺侮我,你去問她吧!”
文玉旬轉出語氣有點不對,但他不會料到別的事情上去,轉過臉來,問道:“瓊妹,可是你欺侮了她?”
上官瓊大怒道:“我何時欺侮了她?”
魯南燕道:“要不是你欺侮我,我怎會和你動手?”
她把責任往上官瓊身上推,只把上官瓊氣的要命,臉孔鐵青的指着魯南燕道:“你這小子難道還氣我不夠麼?咱們要不要再打一架?”
魯南燕冷冷的道:“奉陪!”
文玉旬連忙搖手道:“南燕,別胡鬧啦,這位是上官瓊姑娘!”
魯南燕道:“不需介紹,我早已知道她的芳名了!”
文玉旬皺皺眉頭道:“既然早已知道,為何還要尋上官瓊晦氣呢?”
魯南燕生氣道:“你為什麼事事都幫着她!”
歐陽鏗插嘴道:“雖説文大哥幫瓊姊,事情本來由你而起!”
説着一頓,轉臉對文玉旬道:“文大哥,這人好不可惡,他説他知道那樹陣進出之法,瓊姊求他幫忙把你帶出陣來,他卻提出一個無理要求!”
文玉旬道:“什麼無理要求?”
在這當口,魯南燕心中不由打了一轉,暗忖就讓這小子把事情真象説出來,也好叫他了解我的心意。
歐陽鏗道:“他問瓊姊和你是什麼關係?”
文玉旬臉孔一紅道:“太胡鬧啦!”
歐陽鏗哼了一聲,學着大人語氣道:“瓊姊對他説了,他還要問瓊姊,你們親蜜不親蜜?”
文玉旬目光一抬,正貝魯南燕把頭低了下去,她究竟有些感到不好意思了。
文玉旬暗暗吸了一口氣,心想這怎麼可以,他乃大師哥之女,我輩屬叔侄,千萬不可,千萬不可!
他心念一閃,便道:“南燕,你原不是和令尊大人他們在一起嗎!”
魯南燕道:“和他們在一起我感到很不自由,所以獨個兒出來走走,難道不可以?”
魯南燕見歐陽鏗説出事實之後,文玉旬毫無反應,妒恨之下,出語大是不願。
文玉旬也不見怪,又説:“你這樣頑皮,令尊大人會耽心的!”
魯南燕哼道:“我的年齡和你差不多,又不是小孩子,他們有什麼心好耽的?”
魯南燕這話大有用意,文玉旬如何聽不出來,他從未料到魯南燕會對自己鍾情如斯,有心相勸幾句,一時卻説不出口上官瓊心細如髮,仔細觀察之下,這時已看出魯南燕乃女扮男裝,不由冷笑道:“文大哥,你是什麼時候認識她的?”
文玉旬尚來不及答話,魯南燕已接口道:“起碼比你早!”
上官瓊恨聲道:“你這丫頭真會使刁,幾乎把我都瞞過了,現在我倒要問問你,你和文大哥可是什麼關係?”
魯南燕哼道:“你不配問!”
上官瓊哼道:“我偏要問!”
魯南燕冷冷的道:“那你就太以不自量力!”
上官瓊睜目道:“你説是不説?”
魯南燕道:“不説又怎樣?”
上官瓊大怒,呼地一掌攻了過去!
文玉旬趕緊橫身一插,手臂一伸,便架上官瓊一掌。
上官瓊咬牙道:“文大哥,原來你到底還坦護她?”
文玉旬急道:“瓊妹千萬不可亂説,我絕無此意!”
上官瓊恨道:“還説絕無此意,事實就擺在眼前,你何必狡辯?”
這話真使文玉旬跳到黃河都洗不清,遲疑之間,上官瓊又是一掌攻了過去。
這一次文玉旬若是再出手招架,只怕上官瓊的氣就要生的更大,遲疑之間,魯南燕早已手掌一翻,狠狠還擊面上。
兩人剛才狠鬥了些時候,上官瓊的功力較之魯南燕稍遜,魯南燕一輪快攻,上官瓊登時只有守的份兒。
歐陽鏗大叫道:“文大哥快幫瓊姊!”
文玉旬實在兩下為難,饒是他武功再高,但對這種場合還是初次碰到,一時被弄的手足失措歐陽鏗大叫一聲,飛身撲了過去!
眼下又是二對一的局面,而且三人一上手就打的十分劇烈。
文玉旬心想他們三人之中任是誰傷了,我都吃罪不起,念頭一閃,就在三人斗的非常激烈之時,他突然飛身擋在中間。
文玉旬並不出手,是故兩邊招式都向他身上擊去。
魯南燕反應較快,酣鬥中立刻抖手一撤,上官瓊雖慢得一慢,但在中途仍把招式撤了回來。
歐陽鏗功力較差,撤拍不及,呼地一掌擊在文玉旬胸上。
歐陽鏗大驚道:“文大哥……”
文玉旬笑笑道:“不打緊,我不曾受傷!”
上官瓊氣道:“文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存心幫他?”
文玉旬苦笑道:“這是那裹話來,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們何必如此夾纏不清?”
頓了一頓,又道:“我希望你們雙方冷靜,南燕,你爺現在何處?”
魯南燕小嘴一蹶,道:“不知道!”
文玉旬拂然道:“南燕,別使小孩子個性,這件事關係我整個計劃,趕快告訴我!”
他擺出長輩身份,自以為魯南燕意態會稍減,那知魯南燕竟是別有用心的道:“要找他老人家還不簡單,隨我去得啦!”
文玉旬徵道:“你不能把他地址告訴我麼?”
魯南燕道:“在這裏不行!”
説着,一雙眼睛向上官瓊望去。
上官瓊冷冷的道:“不要臉,你想用這種下流手段要脅文大哥?”
魯南燕立刻反唇相譏道:“你才不要臉呢?什麼大哥小哥的,叫的好不肉麻?”
一言不合,兩人轉眼又要鬧僵,文玉旬大感為難,咬了咬牙,叫道:“南燕,不許你胡説八道!”
魯南燕説道:“你……説我胡説八道!”
文玉旬狠起心腸道“你既知道,最起碼我也是你的師叔,你敢不聽話?”
魯南燕臉色一變,哼了一聲,飛身而去!
文玉旬一呆,飛身攔在前面,柔聲道:“你到那裹去?”
要知魯南燕究竟是他大師兄女兒,此次生氣而去,萬一有什麼差錯,在道義上來説,他這個罪名可負擔不起!
魯南燕冷冷的道:“你管的着麼?”
文玉旬苦笑道:“南燕,至少你該把你的行蹤告訴我吧!”
魯南燕猛然搖着頭道:“不知道!”
身子一閃,電閃般向前掠去!
文玉旬果然站在那裏,想追,可是他知道此次就是追上魯南燕,魯南燕也不會理睬自己了上官瓊和歐陽鏗先後走了過去,上官瓊道:“文大哥,這女人好野啊!”
文玉旬搖頭道:“她是我大師兄千金,可能平時嬌縱慣了,才會養成這種性格!”
歐陽鏗哼道:“一個女人這麼野,簡直就像無賴!”
文玉旬嘆道:“她野倒不打緊,但願她此去不要出事才好,若出了事可叫我不好向大師兄夫婦交代!”
上官瓊冷笑道:“有什麼打緊,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出了事也怪罪不到你!”
文玉旬道:“話雖這樣説,但在道義上我還是有責任的,唉!不談她也罷,咱們走吧!”
上官瓊道:“咱們上那兒去?”
文玉旬道:“白雲莊!”
上官瓊道:“那麼走吧!”
文玉旬點了點頭,三人便直奔白雲莊而去!
白雲莊一片淒涼,自從少莊主死後,全莊上下都籠罩着一層悲慘氣氛!
原來白雲莊上上下下共有兩百多人口,因為文玉旬那次要來報仇,經過雲中五子獻計,首先把莊主裝成詐死,然後將一干莊家都隱藏起來,最後想不到雲中五子五去其四,同時還陪了少莊主一命,這種犧牲不可謂不大了。
直到兩天之後,莊主鄭達趕了回來,同行還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此人骨瘦如柴,但身材異乎尋常的高大,步履沉穩,一望便知是一位內家高手。
鄭達已知道莊裹變故,真是悲憤不已,但在此時此地,他不能不忍住悲痛,把那枯瘦老頭迎入大廳坐下,備了上好酒席招待。
席間,鄭達問道:龐兄,他什麼時候再來?”
龐德道:“我和他約定五天之後,看來第五天頭上他準會到!”
鄭達朝那枯瘦老者一拱手道:“高老,這次全仗你老大力了!”
那枯瘦老者神色凝重的道:“江湖傳言他的武功高不可測,老夫到時只有盡力而為,不過咱們在事前也不能不有所佈置!”
鄭達道:“敢問如何佈置?”
那枯瘦老者道:“好在距離他來還有兩三天時間,但不知此地什麼地方比較隱蔽?”
鄭達道:“莊後有一山凹,地方十分隱蔽,不知高老問此則甚?”
那枯瘦老者道:“説起來,這是件極不名譽之事,但為了對付這江湖上第一惡魔,咱們也不得不耍些宵小手段了!”
龐德插嘴道:“不知高老準備用什麼手段對付他?”
那枯瘦老者道:“老夫的設想完全是末雨綢繆之計,到時老夫若能勝他,自然一切都談不到,萬一不幸老夫敗了,這些手段便用得着!”
説到這裏,喝了一口酒.,又道:“莊後既是凹地,那真是再好也不過,咱們事先可在四周各地堆置炸藥,然後把通路用火封住,萬一老夫不敵,老夫自有辦法脱出他的圍困,到時四面炸藥齊發,把他炸死在凹地內!”
鄭達一拍大腿道:“這個辦法的確不錯,在下倒耽心到時高老萬一脱不開他的糾纏又怎麼辦?”
那枯瘦老者道:“老夫既然能夠説出這種方法,自然早有辦法脱困,老弟不必為我耽心!”
鄭達點點頭道:“如是甚好,少時我便吩咐人去採購炸藥,只要此人一除,江湖便不會有事了!
龐德點點頭道:“是的,不過在下曾隱約聽到一事,不知消息確否?”
那枯瘦老者道:“是關於什麼消息?”
龐德道:“關於高老的消息!”
那枯瘦老者神色微動道:“我的消息?”
龐德點點頭道:“不錯,聽説高老已應震天宮主之邀,做了他們的金牌令主,不知對也不對?”
那枯瘦老者臉上突然閃過一道異采,道:“龐兄認為有這種可能嗎?”
龐德搖搖頭道:“在下只是懷疑而已!”
那枯瘦老者冷然瞥了兩人一眼,道:“不瞞兩位説,此乃事實!”
此話一出,鄭達和龐德都不由大吃一驚!
要知震天宮惡名昭著,大凡正派武林都不恥他們所為,如今枯瘦老者做了震天宮金牌令主,鄭達現今邀他前來助拳,震天宮的人情又豈是好還的?”
那枯瘦老者朝兩人掃了一眼,道:“兩位很感意外是不?”
兩人幾乎不約而同的道:“太意外了!”
那枯瘦老者冷冷的道:“鄭兄,有一件事或許你不知道?”
鄭達徵然道:“什麼事?”
那枯瘦老者冷然道:“咱們以前交情雖屬不惡,但你該知道老夫如今既屬震天宮的人,在行動上多少會受些限制!”
鄭達暗暗吸了一口氣,道:“高老的意思……”
那枯瘦老者道:“我的意思很明顯,這次老夫出動相助鄭兄,一半是過去感情,另外一半也是為了本宮自己之事,因為我們震天宮也極希望將此人除去!”
龐德鄭達一齊驚道:“真有這樣的事?”
那枯瘦老者點點頭道:“老夫沒有騙兩位的必要,所以咱們這次正是合作而為,事如能成,少不了在震天宮中今後也會有兩位一份!”
兩人一聽這話,這一下真是引鬼上門了,只是事已至此,更加之人都是讓現實,若鄭達能夠逃過文玉旬這場劫難,叫他加入震天宮,他也並非就不肯答應?天下事難説就難説在這裏了。
時間很快幌過了五天。
那是第五天的夜晚,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微風輕拂,四周顯的一片漆黑!
就在這時,一條人影有如電射般投落到白雲莊的廣揚上,他,自然就是文玉旬了。
文玉旬的目光朝四周掃了一眼,只見白雲莊上下一片漆黑,他嘴上露出冷笑,大步向前底走去!
就在這時,忽聽一人喝道:“站住!”
聲音蒼老,中氣充沛,其實可達很遠,文玉旬聞言把步子一停,頭也不回的道:
“閣下是對區區説話麼?”
那人冷冷的道:“此地四周無人,除閣下外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老夫當然是對閣下説了!”
文玉旬冷聲道:“你可是鄭達?”
那人道:“不是!”
文玉旬道:“這樣説來,閣下就是他邀請來的高老頭了?”
那人哈哈大笑道……“好説,好説!”
人影一閃,那枯瘦老者已到文玉旬面前。
文玉旬掃了那枯瘦老者一眼,道:“鄭達呢?”
那枯瘦老者道,“自然在莊子裏面!”
文玉旬道:“何不請出來一見?”
那枯瘦老者道:“請隨我來!”
説着,舉步向前走去。
文玉旬跟在後面,兩人走了一段路,文玉旬見那枯瘦老者不住莊子裏面走卻住莊子外面走,不由大是起疑,説道:“且慢!”
那枯瘦老者道:“怎麼?怕了嗎?”
文玉旬冷冷的道:“區區既然來此,就是天坍下來也不怕,我問你,你不住莊子聲走,卻往莊子後面幹什麼?”
枯瘦老者陰聲道:“鄭達便在後面等你!”
文玉旬見那枯瘦老者臉色陰晴不定,心中更疑,冷哼一聲,道:“他為什麼要選擇在後面等我?”
那枯瘦老者道:“你若怕去!這段仇恨就此一筆勾消!”
文玉旬曬然道:“閣下這是代表他説話麼?”
那枯瘦老者道:“不錯!”
文玉旬劍眉一挑,道:“請恕區區眼拙的很,閣下真名是否就叫高老頭?”
那枯瘦老者道:“不錯!”
文玉旬道:“好奇怪的名字!”
高老頭笑道:“姓名受自父母,奇不奇也不甚打緊,只是閣下既前來尋仇,便該有膽與高某一行!”
文玉旬道:“閣下既來助拳,咱們何不就在此一搏,為何偏要在聲面去?”
高老頭道:“因為鄭達就在裏面等你,莫非你膽怯了麼?”
文玉旬想了一想,道:“既然如此,閣下先行便是!”
高老頭陰側測的道:“這還象話!”
説罷,轉身大步行去。
兩人終於一前一後來到那片凹地,文玉旬目光一掃,但見四周無人,哼了一聲,道:
“高閣下,鄭達的人呢?”
高老頭冷冷的道:“莫怪,莫怪,老夫有幾句話先問你,問過之後再叫鄭達出來也不遲!”
文玉旬甚怒,可是在此時此地,他不得不忍一忍,道:“高閣下有何見教?”
高老頭道:“聽説閣下是天龍弟子,不知此話當真?”
文玉旬冷然道:“閣下問這個幹什麼?”
高老頭道:“老夫自然有用意!”
文玉旬道:“假若區區不願説呢?”
高老頭嘿嘿的道:“那便是你膽怯了!”
文玉旬搖搖頭道:“老實説,這並非區區膽怯,只是像閣下這種人,根本不配知道區區的身份?”
高老頭冷哼道:“那麼誰才配知道閣下的身份?”
文玉旬懶於作答,揮揮手道:“多問無益,快叫鄭達出來!”
高老頭嘿然冷笑道:“老夫説過了,在老夫還末把話説完之前,他是不會出來的!”
文玉旬怒道……“這樣看來,閣下有意從中作梗了?”
高老頭道:“話也不是這麼説!”
文玉旬道:“那又怎麼説?”
高老頭道:“你剛才已知道老夫姓名,何不打聽打聽老夫現屬何方人物?”
文玉旬星目一閃,道:“區區原來懶的和你多嚼舌頭,現在看來,倒不得不和你多説幾句話了,敢問你究是那方人物?”
高老頭道:“這一問就問對了,老夫乃震天宮的人!”
文玉旬劍眉一挑,道:“怪不得你敢在區區面前這麼放肆,原來你還有震天宮在後面作後台,但不知你在震天宮身居何職?”
高老頭坦然道:“老夫金牌令主是也!”
文玉旬冷漠的道:“原來你是接替宮武揚的遺職,看來你也是震天宮的大紅人了!”
高老頭道:“這個你管不着,聽説宮武揚被人殺死,你也在一旁?”
文玉旬道:“是又怎樣?”
高老頭哼道:“是便甚好,所以本宮之人早將列入黑名單之中!”
文玉旬曬然道:“區區並不在乎!”
高老頭道:“你現在已知道老夫身份,當該知道老夫問你可是天龍弟子的用意?”
文玉旬道:“是誰叫你問的?”
高老頭道:-“當然有人!”
文玉旬道:“是不是吳一峯和方功長兩人?”
高老頭一驚道:“原來你已知道本宮秘密?那便證明你確是天龍弟子,而那個宇文-反而是假的了?”
文玉旬冷冷的道:“是真是假,你都管不着,不過區區已叫你們銀牌令主去傳話給吳方二位若他倆知機使該趕快把震天宮解散,同時快來見我,他倆還有一線生機,如其不然……”
高老頭冷然道:“那又怎地?”
文玉旬道:“我會叫他倆死無葬身之地!”
高老頭哈哈大笑道:“好大的口氣,就算你是天龍門的人,口氣也未免説的大了些,小子,你今天便走不出這裏!”
文玉旬冷然道:“除非你在這裏使詐,要不就把鄭達龐德都叫來,也擋不了區區五招!”
高老頭怒道:“好小子,你吹牛真吹上天啦!”
文玉旬冷冷的道:“姓高的,你別盡在區區面前胡纏,鄭達現在何處?為何還不現身出來!
高老頭道:“要鄭達現身不難,你先勝了老夫再説!”
文玉旬劍眉一挑,道:“你當真不知死活麼?”
高老頭肅然道:“那要看你有多大本領再説!”
説話聲中,一臂驟然揚起!
文玉旬淡然道:“別裝模作樣,要出手便快!”
高老頭目射兇光,大喝道:“小子,你先接老夫一掌試試!”
左手在胸前一劃,右掌平胸推出。
他掌式不疾不緩,看來連一點力道都沒有,但文玉旬知道,對方這一掌實含有許多變化!
他淵嶽峙停止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直到高老頭掌風迫近,才見他舉手一切!
高老頭哼道:“好掌法!”
原招不變,但式子已變了一個大方向,只見他掌勢一帶,如山掌風攻從右側猛襲而去!
文玉旬嗤聲道:“這就是你看家本領麼?”
他切出的掌式也不變,手腕一翻,一股狂台自掌底旋出,兩股氣勁一觸,驀然大響過處,高老頭被震退兩步。
文玉旬冷冷道:“你雖是震天宮的人,但區區不願多傷無辜,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快叫鄭達出來!”
高老頭一掌便被震退,心中也自駭然,眼前的問題是他得趕快想辦法脱身!
他念頭一閃,大喝道:“少廢話,再接老夫兩掌試試!”
雙手連揚,豈止拍出兩掌,敢情已攻出七八掌之多!
文玉旬怒道:“你真要找死,那也怪區區不得!”
手掌一揚,轟然直擊而出!
文玉旬掌風剛出,便覺出情形有些不對,原來高老頭那七八掌根本就是虛式,文玉旬掌勁一出,他借方使力,身子一躬,人已彈出五六丈去。
高老頭乃有備而發,身形剛起,只見他五指一張,漫天銀雨飛酒而下!
文玉旬兩眼殺機鬥起,大喝道:“好小子,你敢算計於我!”
左手一拂,那漫天銀雨紛紛墜地,右手一抓,舌綻春雷似的一聲大叫道:“回來!”
高老頭身子尚未降下,他正待施出第二把銀針,誰料在半空中突然被一股大力一吸,只覺真氣一窒,整個身子忽然不聽自已指揮,便生生的飛了回來!
高老頭這一駭真是非同小可,當他身子降地之時,滿臉都是死灰,文玉旬手掌一揚,道:“你不想活,區區就成全你!”
他正雙掌拍下,高老頭知道自己萬不是對手,危機一發,雙掌反而搶先推出!
文玉旬哼了一聲,手掌一揮,一聲大響過處,高老頭退了六七步才拿穩身子,嘴裏猶自喘息不止。
文玉旬一步走了過去,高老頭臉孔蒼白,連挪動身子的勇氣都沒有了!
文玉旬冷冷的道“告訴我,鄭達究竟在那兒!”
高老頭顫聲道:“他……”
話未説完,一聲“轟隆”似的震天大響已經響起,高老頭臉色又是一變,罵道:
“他媽的,他們敢用這種手段對付我?”
那一聲大響的確震人心魄,凹地中間登時階下一個大坑,文玉旬也驚呆了。
原來鄭達和龐德見高老頭突圍不成,兩人一打商量,心想高老頭乃震天宮的人,若讓他突圍出來,他也會逼迫自户參加震天宮陣營去,與其如此,不如干脆把他和文玉旬都炸死在裏面!
第一響大響過後,第二聲大響也跟着響起,-那之間,只見四面八方火光沖天,隆隆之聲不絕於耳,聲威煞是驚人。
文玉旬朝後面一望,但見來處尚可衝出,正待飛身奔去,高老頭嘆了口氣道:“沒有用了!
文玉旬道……“為什麼沒有用?”
高老頭道:“來路表面看似平靜,其實四周都被大火罩住,你只是一動,他們便引發大火,到時你非被活活燒死在裏面不可!”
文玉旬恨聲道:“這究竟是誰打的主意?”
高老頭默然無語,他為鄭達賣力,誰想到鄭達最後還用這種手段對付他呢?
高老頭道:“這是某家自訂的主意,想不到最後老夫落得搬起石頭打腳,真是,這何是何苦來哉!”
文玉旬曬然道:“説的是啊!”
高老頭恨聲道:“可是這鄭達和龐德也真夠陰損,老夫曾對他們説過,假若老夫不能突圍而出,便叫他們不要放上,誰知他們竟連老夫也坑了!”
文玉旬嗤聲道:“你現在還相信他們是好人麼?”
高老頭搖搖頭道:“老夫此行並不計較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老夫只想拖他們加入震天宮去!”
文玉旬冷聲道:“這回你要失望啦!”
高老頭重重嘆了一白氣,道:“假若老夫今生還能出去,不把他們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説話聲中,但聽“轟隆”之響連響,從四面山頭又-下無數炸藥下來,把兩人一步一步往前面逼。
文玉旬道:“咱們現在已無路可走,不走正面這條路是不行了!”
高老頭搖搖頭道:“老夫以真心相告,正面這條路絕對走不得!”
文玉旬冷笑道:“閣下雖以真心相告,只是區區卻信不過你!”
説着,飛身向正面這條大路奔去!
高老頭嘿嘿的道:“你這小子不聽老夫勸告,死了活該!”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轉眼之間也會死去,不由長長的發出一聲長嘆。
再説文玉旬起身半空之中,人還沒有落下,忽聽“隆”的一聲,四面八方突然一片火海,放眼所及,竟有數十丈方圓的距離。
文玉旬大感驚駭,暗想我這下該往何處才是?
心念轉動之間,一口真氣已然用盡,身子正冉冉下落,就在這時,他聽到高老頭髮出了一聲慘呼。
他心頭跟着一沉,暗想高老頭完了。
一股大火向上湧來,文玉旬倫掌一劈,火勢被壓了下去,他左手一掃,地下火星四散飛出。
他乘機會雙足釘立,四面火勢雖猛,但雙足釘立之處卻了無熱氣,他心中一動,是了,大火初起,便一發不可收拾,敢情這地下尚可藏身?
他這種想法原是-那間事,這時大火又由四面燒來,文玉旬力貫雙掌,奮起全力朝地面擊去只聽“轟”地一聲,地面陷下一個大坑!
文玉旬更不怠慢,雙r掌連劈,地下登時陷入一條很深的洞穴,文玉旬用土封住出口,盤坐地下養息。
這場大火一直燒了三四個更次,當大火熄滅之際,已是第二天的正午。
鄭達和龐德都大為得意,兩人在廳中把酒言歡,只聽鄭達説道:“龐兄,這次多虧高老頭定下妙計,只是他也陪葬火窟,未免有些遺憾!”
龐德呵呵笑道:“鄭兄説那理話來,想那高老頭對我們也不安好心,他今一死,不是已合你我心願嗎?”
鄭達喝了一口酒,道:“話雖如此説,但他究竟是震天宮的人,他會猝然而死,假若以後震天宮來向我們要人又怎麼辦?”
龐德搖搖頭道:“鄭兄就為此事煩惱麼?”
鄭達道:“未雨之計,自是先行提防為妙!”
龐德笑道:“此事極易對付,就説高老頭死在文玉旬手上得啦!”
鄭達正色道:“正事兄弟曾想過,高老頭乃助拳之人,他既然先我死去,我又何能獨生?”
龐德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道:“兄台思路怎地越來越窄,試問咱們這把火可是怎麼放的?
鄭達猛然醒悟道:“龐兄之意可是説高老頭死後,咱們才用火攻燒死文玉旬?”
龐德點點頭道:“不錯!”
鄭達想了一想,這個理由無論從那方面都可以説的過去,心中頓覺釋然,立刻滿了一杯,道:“此計大妙,來,咱們互幹十杯!”
龐德正欲舉杯,忽見一名莊丁勿勿而入,道:“敢稟莊主,外面有一女子和一小孩求見!”
鄭達徵道:“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你有沒有問過他們姓氏?”
那莊丁道:“小的問過了,他們不肯説!”
龐德道:“這就怪了,待老夫出去瞧瞧!”
鄭達道:“咱們一起走走!”
兩人來到莊門之外,果見門口站着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子,這兩人非別人,乃是上官瓊與歐陽鏗。
原來文玉旬這次前來報仇,三人言定在前面一片樹林相會,時間以三個時辰為限,豈知上官瓊和歐陽鏗等了兩三個更次,非但沒有看見文玉旬前來,反而在昨夜看到火光沖天,兩人放心不下,所以才主動找上門來。
鄭達和龐德來到外面,根本就不認識上官瓊和歐陽鏗,不由徵了一徵,道:“姑娘,你只是找老夫麼?”
上官瓊冷冷的道:“不錯!”
歐陽鏗道:“小爺向你打聽一個人!”
龐德眉頭一皺,道:“小哥兒,你的口氣倒是大的緊啊!”
歐陽鏗臉孔一板,道:“大的緊又怎麼樣?我的文大哥呢?”
龐德和鄭達心中一動,鄭達忙道:“你是文玉旬的兄弟?”
歐陽鏗道:“不錯!”
鄭達暗暗呼了一口氣,道:“你又叫文什麼名字?”
歐陽鏗冷呼道:小爺不姓文,小爺名叫歐陽鏗!”
“歐陽鏗?”龐德驚叫了一聲。
歐陽鏗瞪了龐德一眼,道:“怎麼?你聽小爺大名可就吃驚了嗎?”
龐德冷冷的道:“那倒不至於,老夫問你,歐陽大勤是你什麼人?”
歐陽鏗徵了一徵,道:“歐陽大勤?我不認識他這麼一個人呀!”
龐德嘿嘿的道:“你不認識他,他可能認識你,你們兩個長的太像了!”
鄭達心中微動的道:“歐陽大勤外號又稱玉面寒儒“,小子,你真不知道?”
歐陽鏗氣道:“小爺不知就是不知,你們為什麼是以這種態度對付我?”
龐德冷冷的道:“你的師父卻沒有告訴你?”
歐陽鏗搖搖頭道:“沒有呀!”
事賓上野和尚只把他的身世對文玉旬説知,因為野和尚顧慮歐陽鏗年紀還小,所以一直沒有把身世告訴他。
鄭達皺眉道:“那就奇怪了!”
龐德來回鍍了兩轉,説道:“鄭兄,當年之事想必你還記的清清楚楚?”
鄭達道:“當然還記得!”
龐德道:“當咱們事畢之後,獨獨不見歐陽大勤的孩子,這小子和他長的那麼相像,定是他的後人無疑了!”
鄭達點頭道:“有道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今天正是一個好機會?”
龐德呵呵笑道:“有理,有理!”
兩人一説一答,但是旁邊的上官瓊已看出些端倪,心想莫非鏗弟也有血海恨事,這兩人就是他的仇家麼?
她目視歐陽鏗,只見歐陽鏗臉上現出茫然神色。
上官瓊心念一閃,問道:“你們和歐陽大勤其人有仇?”
龐德點點頭道:“不錯!”
上官瓊道:“我也曾聽家師言及,玉面寒儒“與翠綵女俠“夫婦素有俠名,不知怎的,兩人出道不及十年竟雙雙歸隱了麼,又怎能和你們結上怨仇?”
龐德冷冷的道:“你可知他們夫婦為何出道不足十年就歸隱了麼?”
上官瓊搖搖頭道:“不知道!”
龐德冷聲道:“歐陽大勤夫婦具俠名,但其行事卻非俠義道人,老夫與鄭大俠均系其至交好友,不料咱們有一次合得一異珍,彼夫婦見寶起意,竟私自劫掠而去!”
上官瓊道:“就這樣你們便把他們夫婦殺了是麼?”
龐德嘿嘿的道:“不錯!”
上官瓊道:“那麼後來那個什麼異珍?”
龐德冷盤道:“不知他們藏在何處?咱們至今欲來尋獲!”
上官瓊冷笑道:“假若鏗弟真是歐陽大勤的後人,你們準備把他怎地?”
龐德毫不考慮的道、.“自然殺之以絕後患!”
上官瓊道:“假若他不是歐陽大勤的後人呢?”
龐德道:“面貌十分酷肖,不是幾乎不可能!”
上官瓊怒道:“為了一件異珍,你們殺死了人家夫婦,現在見了人家兒子也不放過,足見你們也夠心狠的了,何況……”
鄭達冷聲道:“何況什麼?”
上官瓊道:“鏗弟還不一定就是歐陽大勤的後人!”
鄭達狠心道:“咱們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走一人!”
上官瓊臉色一變,道:“好狠的心啊!”
鄭達冷笑道:“老夫之狠並不見得就超過文玉旬!”
上官瓊辯道:“你們此他要狠過千倍!”
鄭達道:“老夫問你,你是他的什麼人?為何要替他説話?”
上官瓊道:“朋友而已!”
鄭達道:“那就是了,你既是他的朋友,自然是替他説話了!”
上官瓊冷冷的道:“本姑娘説的都是事實!”
鄭達追問道:“什麼事實?”
上官瓊道:“你們血洗靈飛堡,他慘受滅門打擊,不找你們報仇為何?”
鄭達驚道:“你説文玉旬就是宇文-?”
上官瓊一呆,敢情她剛才只顧開口説話,無意間道出文玉旬的真實身份,此刻是想改口,已是為時不及。
她咬了咬牙,道:“是又怎樣!”
鄭達嘿嘿的道:“那麼另外一個宇文-又是何人?”
上官瓊道:“你不配知道!”
鄭達冷冷的道:“小姑娘,你們今天真是的巧的緊!”
上官瓊道:“是麼?”
鄭達道:“怎麼不是?你們既是文玉旬的朋友,這小子又是歐陽大勤的後人,老夫正好兩件事一-解決!”
上官瓊道:“我文大哥現在怎麼樣?”
鄭達嘿然冷笑道:“你們看見昨夜的火光了麼?”
上官瓊道:“看見了又怎樣?”
鄭達縱聲大笑道:“看見了還問老夫則甚?他自然已葬身火窟了啦!
上官瓊心頭一震,道:“真的麼?”
鄭達道:“老夫為什麼騙你?”
上官瓊悲聲道:“那我非替他報仇不可!”
歐陽鏗痴痴的道:“瓊姊,我真是那個什麼歐陽大勤的後人麼?”
上官瓊苦笑道:“我怎麼會知道呢T”歐陽鏗又道:“文大哥真的死了麼?”
上官瓊道:“我也不知道!”
鄭達得意的道:“放心,放心,老夫不會騙你們!”
上官瓊搖頭道:“文大哥並非夭折之相,我實在不敢相信他已死去!”
鄭達道:“老夫告訴你也不打緊,老夫用計把他引到後面山谷,然後在四面伏下炸藥火炮,他就是神人再世,也不會有命了!”
歐陽鏗大喝道:“小爺非找你算賬不可!”
説話聲中,“呼”地一掌攻了過去!
鄭達啞然道:“小娃兒,你還差的很!”
五指一伸,便來扣歐陽鏗的手腕。
那知歐陽鏗年紀雖小,武功卻十分刁鑽,身子一滑,很快繞到鄭達身後鄭達憶了一聲,道:“好小子,你還有兩下子!”
身子一旋,勁風疾射而起,一股強大的勁力當頭直罩而下。
上官瓊大驚,飛身搶出!
她本想替歐陽鏗擋一招,誰知龐德幌身而出,道:“慢來,待老夫陪你!”,倫臂直劈而出。
龐德的功力和上官瓊不相上下,兩人接上手便狠鬥不已,但歐陽鏗比起鄭達來可要差上一截,剛才鄭達那一掌,歐陽鏗在萬般驚險中避了開去,鄭達一連幾記殺手,歐陽鏗登時危險萬狀。
上官瓊睹狀大急,可是她自已被龐德纏住脱身不得,更遑論救人了。
鄭達手掌一揚,大喝道:“小鬼,快納命來!”
歐陽鏗已在他四面勁風包圍之下,這雙掌若然拍下,歐陽鏗就是再多一條命也沒有了。
就在這危機一發之際,忽見一人勿勿奔來,同時大叫道:莊主,不好啦,大火!大火!”
鄭達心頭一震,道:“什麼大火?”
抬頭望去,果見莊子裏烈火騰空,人影四散逃奔,呼天叫地之聲此起彼落。
鄭達寒聲道:“莊子裏面為什麼會起火?”
那莊丁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有一個黑衣少年手執引火之物四處點火,他們去救火,他見人舉掌就劈,他武功高的驚人,我們已死了十多個人啦!”
龐德一呆道:“他是文王旬?”
鄭達搖搖頭道:“這怎麼可能呢?他……他不是被火燒死了嗎?”
忽聽一人冷冷接口道:“人謀不如天算,只怕你們做夢也想不到吧?”
龐德臉色慘然一變,道:“果然是文玉旬!”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冷氣森森閃了出來,他,不是文玉旬還有誰?
歐陽鏗大叫道:“文大哥,這兩個老傢伙壞死啦,你快把他們殺掉!”
説着,就像見到親人似的飛撲過去!
文玉旬柔和的道:“鏗弟,你和瓊姊都受驚啦!”
歐陽鏗擦了擦頭上汗珠,道:“文大哥,我倒沒有什麼?這兩個老傢伙拿火燒你,你應該好好給他們吃點苦頭才對!”
他究竟年紀還不,剛才受了欺侮,心中便想報復。
文玉旬笑了一笑,和歐陽鏗一起走了過來。
龐德頹然道:“真是見鬼了!”
鄭達臉孔鐵青的道:“他能在那種情形之下逃生出來,實是神而非人了!”
文玉旬沒理會兩人的話,關切的對上官瓊道:“瓊妹,你沒受傷吧?”
上官瓊心頭一甜,道:“我倒沒有什麼?只是鏗弟受了些虛驚,文大哥,我問你,你知道歐陽大勤其人嗎?”
文玉旬心中一動,道:“瓊妹,你怎麼忽然問起歐陽大勤來?”
上官瓊朝龐德兩人一指,道:“我對歐陽大勤只有耳聞,倒是這兩個傢伙硬指鏗弟是歐陽大俠的後人,非欲斬草除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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