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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確定這裏是冥界?怎麼黑漆漆的一片?”白迪爾摟着諾威兒,藉着她身上的微光摸索前進。

    “姊。這裏好冷哦!”藍天蝶靠近姊姊,藉以温熱自己的身體。

    “你不會故意耍我們吧?”程昱手中的打火機快沒油了,一閃一閃的隨時準備壽終正寢。

    “你們説的是哪話,冥界就是所謂的地府,當然會陰冷黑暗沒有半絲光線。”

    諾威兒故意帶他們走幽冥之路,這條路是往生之後通往冥府的道路,到處都是沒有温度的靈魂,當然會顯得詭異冰冷,這是你們愛跟的下場。

    “那……這裏……有沒有……那個。”抖着聲音,藍天蝶覺得某處有陰森的青光在注視她。

    “除了四個活體之外,這裏都是‘那個’。”諾威兒若無其事地説着,也不想想這裏是冥府耶!當然都是……

    “啊……”藍天蝶硬生生地吞口口水。

    “前面好像有亮光。”白迪爾的眼睛已經適應冥府的黑暗,清楚地看見前方的微光。

    “真的耶!”藍天蝶有些喜見光亮。

    “有什麼好玩,還不是巡邏的。”諾威兒道。不知道是誰當差。

    “是誰擅入冥府?”猙獰的面孔在火光照射下更顯恐怖。

    “鬼呀!”藍天蝶一跳,跳到程昱的懷中,他高興地順手一抱,這趟冥府跟得真對。

    “無禮的人類。”

    “別跟小女孩一般見識,她不懂事。”諾威兒擺擺手,輕鬆無懼他可怖面容。

    “你來幹什麼?快走。”鬼叉拿起長矛橫擋在前。

    “鬼叉,我來找西達聊天。”諾威兒表明她的來意,心想鬼才跟他聊天。

    鬼叉面不改色地傳達西達的旨意,“冥王有令,天界二級天使諾威兒,不得擅入冥府界地。”

    什麼?西達這個混蛋居然不讓我來。哼!小氣的男人,記恨到現在。“鬼叉,咱們是好朋友對吧!你就當沒看見好嗎?”

    諾威兒不畏長矛的鋒利,拍拍鬼叉的胸口,和他攀起關係來,眾人倒吸了口氣,她怎麼敢和那麼醜陋的“鬼”勾肩搭背?

    “冥王命令,不敢違抗。”鬼叉無法循私,畢竟他只是冥府一名小將而已。

    “該死,你這算什麼朋友嘛!跟你家那塊臭糞石一樣。”她氣得捶他岩石般的胸口,痛得是她的手。

    “請原諒,天使,職責所在。”朋友歸朋友,冥王的命令不能不從。

    “下去就下去,誰怕誰。”諾威兒哼着。哼!西達,我跟你樑子結大了,跟我玩陰的。

    “請各位離開。”鬼叉心想,她絕不會罷休。

    “我們走。”諾威兒氣得扭頭就走。

    大家不信地被她拖着走。

    “姊,你不會真的算了吧!”

    “一點也不像你的個性。”

    “我相信你心中自有打算對吧!”

    白迪爾猜得沒錯,諾威兒眼中閃着算計的眼光,明白的表示有人要遭殃了。

    眼前景物一變,是明媚的風光山水映如幻影,兩旁高聳的琉璃燈取代了炙紅的陽光,西式宮廷的迴廊上掛滿了楓葉形的古典風鈴。

    滿園撲鼻的奇花異香,令人精神一振,微風中帶着暖意,找不到半絲寒意。

    “好美喔!這裏是什麼地方?”藍天蝶讚歎着,伸手摘取一朵香花。

    “冥後的寢宮。”諾威兒簡潔地回答着,並揮手招來待女。

    兩名年少貌美的侍女,踩着輕盈的步伐,款款地飄來面前,向諾威兒欠身行禮。“天使,歡迎到楓鈴閣。”

    “綠綠,黃黃,你們還是一樣的漂亮。”

    “多謝天使稱讚,王后正惦念着你呢!“她們倆不安地看向諾威兒身旁三位生人。

    “我也很想念她,冥王現在不在吧?”諾威兒詢問着,她要先打聽好狀況再伺機行動。

    “前些日子東邊國界出現一批亡靈,他們私自扣押無主遊魂,冥王正在審判廳處理他們。”

    太好了,貓兒不在家,小老鼠可以大大方方地挑撥離間。“知道了,你們去忙吧!我自己進去找媚兒。”諾威兒説着。

    黃黃緊張地説:“不行啦!冥王不準男人進入王后的寢宮。”

    綠綠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她知道憑她們兩個小小的侍女,根本擋不住這位天使的一根小指頭。

    “放心,沒事的,多學學綠綠吧!”諾威兒安撫着黃黃並交代着,心中還嘀咕着,她們兩人明明同時成媚兒的侍女,個性怎麼差那麼多?

    “可是……”黃黃還是不安地説着,她怕冥王怪罪。

    “別可是了,以我和你們王后的交情,冥王是不會發火的。”諾威兒向黃黃打着包票,這媚兒可是她的護身符。

    “好吧!可是你若碰見冥王,千萬別説見過我們。”黃黃交代着。不知者無罪。

    諾威兒暗笑在心中,你們冥王掐指一算,誰也跑不掉,真是單純的小侍女。

    “我不會説的。”

    侍女離開後,他們徑自進入寢室,一位窈窕美豔的高挑身影正俯身聞花香,畫面美得像幅畫。

    “媚兒——”

    美豔女子一見到諾威兒,立刻歡喜的迎上去,只是……

    “哎喲!好痛哦!”媚兒慘叫一聲,踩到自己身上的長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諾威兒翻翻白眼不去扶她。這女人遠看是一幅稀世古畫,近看才知是智障兼白痴,枉費她空有一張絕世容顏,卻忘了長腦袋。“媚兒,知道自己少根筋,就別老是穿長紗,礙手礙腳的。笨女人。”

    “姊,你怎麼罵人?”藍天蝶替媚兒抱不平道,併為媚兒的纖弱驚心,她真是女人中的女人。

    “是呀!沒有同情心。”程昱在旁搭腔道,眼前這位可是個美人耶!不懂得憐香惜玉。

    媚兒迷糊地看着眼前扶起她的人。她有脆弱到需要人去扶持她嗎?只不過是慣性的跌倒,他們也太緊張了,還有兩個很好看的男人。

    男人?!糟糕了,要是被西達發現的話,他們的下場會很慘,真的可惜這兩個好看的男人。

    諾威兒在媚兒面前晃動,“回魂了!媚兒,小心你家的醋桶打翻醋缸。”

    “他們是誰呀?”媚兒眨着無邪的綠潭,毫無心機單純的偏着頭問。

    不過這表情看在諾威兒眼裏,是一種近乎蠢得白痴模樣,連半絲慧黠也沒有的智障,居然是西達的最愛。“一個是舍妹,一個是我的俘虜,另一個你就當沒看見。”諾威兒無聊地挑挑指尖。

    “太過分了,我這個超級大帥哥在此,你居然教她視而不見。”程昱擺了個很帥的姿勢。

    “你們好好玩哦,不如留下來住幾天。”媚兒天真地拍拍手説道。

    “留下?人家差點連大門都跨不進來。”諾威兒一臉委屈地説着。

    “啥!為什麼?”媚兒問道,可是她心想,冥府沒有大門呀!

    “問你家的那個超級大醋缸,為什麼下令不准我進來。”諾威兒開始進行分化的工作。

    “真的?我都不知道耶!待會我替你罵罵他。”媚兒一副替好朋友抱不平的表情。

    “你怎麼沒穿我送你的衣服?”諾威兒在問這句話時,答案她早就知道了,一定是西達那個醋桶沒收了,他居然連她這個純潔的小天使都嫉妒耶!

    諾威兒之前故意在西達面前和媚兒摟抱外加親親臉頰,臨走時還順便送媚兒幾件小可愛,小短褲,迷你裙之類的養眼布料,想氣氣西達。

    “西達拿走了。”媚兒不捨的説着。

    “他拿女人的衣物做什麼?哎呀!他不會在外面養小老婆吧?”諾威兒故意裝成一副驚訝的樣子説道,她知道要煽動像媚兒這種單細胞動物她最內行。

    “燒了。”媚兒一邊回答一邊想着,那些衣服好好看哦,穿起來既舒服又涼爽,而且又不會像穿着長紗時老是踩到裙襬而絆倒。

    “那個大變態。”諾威兒不屑地撇嘴。

    “你、説、誰、是、大、變、態!”西達因為心裏老是犯嘀咕,總覺得有事發生,於是來到他愛妻的寢室想找媚兒聊聊天,果然……

    “舍你其誰。”諾威兒把西達的咆哮聲當成蚊鳴聲。

    “諾威兒。”西達氣惱自己的無奈,居然拿一名小天使沒轍,這要傳出去,他冥王西達的名聲就……

    “有什麼吩咐呀!冥王大哥。”諾威兒一副誰甩你的表情。

    西達看到諾威兒一副不理他的表情,於是把怒氣轉嫁在擅入寢宮的“男人”身上,“來人呀!把他們給我殺了!”

    “等一下,你不可以殺他們。”單純的媚兒第一個挺身出來護衞他們。

    “為什麼?”西達眼中瞬間凝聚出一股戾氣。

    “他們是諾威兒的朋友。”媚兒的意思是諾威兒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西達氣得想殺了那個假裝打盹的諾威兒,他就知道她故意找他麻煩,明知道自己愛妻成痴不準男人進入媚兒的寢宮,她偏挑釁他的權威,一定有何目的。

    “你又想幹什麼?”

    諾威兒假裝被驚醒,低頭數着看不見的螞蟻,口中唸唸有詞:“西達一號,西達二號,西達……”

    “我們是來借回魂草的。”白迪爾好意地説明來意,他怕西達會氣爆了筋脈。

    “借?真好聽,這個近乎女巫的天使幾時也學會禮貌?”西達諷刺着,他十分清楚諾威兒通常是拿了就走,從不知會主人——他。

    “哼!”諾威兒聽到這番話,忍不住出了聲。

    “你還敢哼,我説錯了嗎?”西達聽到諾威兒冷哼一聲,又更氣了。

    諾威兒選擇漠視他,粗魯地扯撕媚兒心愛的玫瑰花瓣,漫不經心地往西達身上丟。

    “別……別玩了。”白迪爾忍住笑意,把諾威兒的手拉開,免得她逼瘋了西達。

    現在他知道諾威兒對“朋友”的定義,那就是任她作威作福而不敢反抗的受虐者,即使是位高權重的王她都不放在眼裏,難怪她當初會説魔、冥兩界不可怕,因她才是最可怕的。

    “是啊!花兒好可憐哦!”媚兒心疼地看着滿地碎落的玫瑰花瓣。

    花兒可憐?那她的這個丈夫不可憐嗎?西達此時已氣得比諾威兒更想砸爛那堆花花草草。

    “媚兒,想不想看外面世界的熱鬧?”諾威兒開始勾引天真無邪的媚兒。

    “想。”媚兒興高采烈地點頭。

    “我不准你想!”西達抱着嬌妻,凌厲的眼光掃向諾威兒。

    “侯門深似海,深閨多怨婦哦,嫁個獨裁老公真不幸,還是早早看破的好,女人的青春有限呀!”諾威兒在一旁挑撥離間。

    “諾威兒,我哪裏得罪了你。”西達開始責怪自己識人不清引狼入室,才會被她欺壓。

    “呀哈哈!別告訴我,你的智商和媚兒一樣。”諾威兒轉個彎罵他笨。

    現場三個“人”差點笑了出來,只有媚兒還一副茫茫的表情。

    “只因為我下了個‘小’指令嗎?”西達瞪大眼,瞟向這個他認定為小心眼的天使——諾威兒。

    “你説呢!”諾威兒淡淡地説着。有仇不報非天使。

    媚兒拉拉西達的衣袖,用很哀怨的眼神懇求,“西達,你就讓我去看一下嘛!”她真的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又不是養金絲雀,老關在籠子裏。”諾威兒為媚兒抱不平。

    “西達……”媚兒眼中泛起霧氣。

    西達看看囂張的天使,再看看楚楚可憐的妻子,內心的無力感擴張,他這輩子就栽在諾威兒的身上。

    “好吧!”

    “耶!西達,你最好了。”媚兒開心地喊着。

    “早點頭不就好了,浪費我的時間。”諾威兒手一揮,地上的玫瑰花瓣回覆到原來模樣。

    她的舉動看傻了三個人,他們三人已經知道她是有法力的天使,但不知道她這麼厲害。

    “得寸進尺的天使。”西達聽到諾威兒那句話,忍不住要罵她一句。

    “那是我的權利。”諾威兒俏皮地回答他。

    一羣人坐在樹下飲茶,狀似優閒自在,其實他們的心臟早已緊張得快要停擺了。

    月亮才剛從東方升起來一點,一具美麗的軀殼正躺在花牀上——這是諾威兒施法術將藍天舞的身軀變來這裏,旁邊還有一個空的花牀,小孩子在附近捉螢火蟲,一對情侶在遠處相擁交談。

    “他們真的會來嗎?”白迪爾憂心地看着正在爬升的滿月。

    “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諾威兒有點不耐地回答他,手中還抱着一隻貓,正在對它進行催眠。

    “萬一他們趕不及呢?”白迪爾怕那些人出爾反爾,故意報復諾威兒而不來了。

    “拜託,他們的法力是一流的耶,不然我也不會設計他們。”諾威兒感到有些好笑的説着,要不然自己也不用費那麼多力氣,要設計別人也是很傷神的一件事呢。

    其實一開始,諾威兒就鎖定西達和漠色,誰教他們都愛耍酷,明明心腸軟得像泥巴,外表還要裝得像金鋼石,幸好她慧眼看透了他們的弱點,才有機會玩玩他們。

    “你和他們是怎麼認識的?”白迪爾很好奇地問着,天使居然和魔王、冥王成為莫逆之交。

    “我曾經無意中救過漠色,他一時被我純真的外表所騙,就告訴我進魔界的方法。”

    其實漠色一見她就傾心,只是礙於她天使的身份,只好把感情昇華,成為助紂為虐的禍害,擾得魔界不得安寧,不知他是否後悔被天使救。

    “你救他?他的法力不是很高嗎?”白迪爾至今還不清楚諾威兒的實力。

    “所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吃燒餅也會掉芝麻嘛!”諾威兒輕描淡寫地帶過。

    當初漠色被魔界叛徒圍攻,正巧被“散步”的諾威兒和大天使艾爾斐看見,諾威兒和艾爾斐打賭看哪一方會勝,結果是她支持的那方慘敗。

    諾威兒當然不甘賭輸艾爾斐,所以她就耍賴下去幫漠色,答案是她多了個甘受驅使的朋友和贏了賭注。

    “歪理。那西達和媚兒呢?”白迪爾一點也聽不懂諾威兒的那番話,決定不再和她討論那個問題,他換了個話題問道,他一直認為媚兒嫁給西達是她撿到的福氣,不過感情的事很難説。

    “那是因誤會而認識,我走錯路了嘛!”

    諾威兒當初討魂魄討到冥王府,打爛了人家的油鍋,毀了劍山和冥火,差點被火烤天使。

    然而西達一時不察也落入她純真的陷阱裏,等到發現她的真面目時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已經“攻陷”冥界每個魂魄的心,包括他的愛後媚兒。

    “走錯路走到冥界?”白迪爾可不相信她這一番説辭,他可看到西達對她無奈的表情。

    “你有沒有聽過巧合呀?天底下湊巧的事太多了嘛。”諾威兒懶得解釋,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不然她也不會為兩個自己勞心。

    “是,巧合。”他不想和她爭辯,故抬頭看看月色。“時候差不多到了吧!”人影卻還不見一個。

    “等一下啦!幫我一個忙。”諾威兒拉着他的手走向一堆幹木柴。

    “你想幹什麼?烤火。”白迪爾心中雖有疑慮,但還是照她的意思點起了火。

    “錯,是烤肉。”

    為了烤好這一片特殊的肉片,她特地跑到幻夢森林去向花長老要了這瓶酒。

    外表看起來不起眼的小瓶子,裝的可是上百年的純釀,最重要的一點是它完全聞不出酒昧,只有一絲淡淡的肉桂香,而這才是她的目的。

    “烤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烤肉?”白迪爾的手不小心被火燙了一下,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她。

    “慶祝重生嘍!”她在一旁幫忙用大枯葉煽風。

    “重生?重生和烤肉扯不上關係吧?”他低頭猛瞄手腕上的表。

    “是扯不上關係呀!可是可以整人呀!”諾威兒把肉片淋上酒釀,放在火架上烤。

    “整……整人……烤肉也可以整人?”白迪爾瞠目,翻看肉片有什麼異常之處。

    諾威兒拍打他的手,“查不出來的,這是為某人特製的,你待會就可以目睹一場好戲。”她得意地詭笑着。

    “時辰快到了,怎麼還沒人來呀?”藍天蝶在一旁等得有些心焦。

    白迪爾看着手錶,已經十一點五十分了,只剩十分鐘,今天的月圓日將成為明日黃花,他們還得等下一次的圓月。“你不是説他們不敢遲到?”

    “咯,西達和媚兒不是來了嗎?”諾威兒努努下巴。

    眾人四下逡巡,疑惑地問:“在哪裏,怎麼看不到?”

    “那棵樹梢上啦!”諾威兒不耐地回答着,真是一羣-嗦鬼,想害我把肉烤焦嗎?

    “嘎?”

    眾人抬頭仰望松木的最高點,月光中有一對相擁的黑影,可以清晰地看見一高大、一嬌小的輪廓,若不仔細瞧,還真會當他們是樹影的一部分。

    西達和媚兒來了好一會了,他們知道自己不用出聲,諾威兒也會感應到他們的氣息,所以遠遠的離地面上的“工蟻”一段距離。

    最主要的原因是西達怕媚兒被“災難之星”帶壞,但是他看到大家熱切的招呼聲,感覺自己似乎不下來就變得矯情。

    “來來來,西達和媚兒來嘗一口天使特製的烤肉,保證你們吃了以後快樂似神仙。”

    諾威兒真誠的態度讓西達“心寒”,西達只敢遠觀而不肯伸手去接受她的“好意”。

    “堂堂冥界的王,居然不敢吃小天使的烤肉,你膽子愈來愈小了,我吃一口給你看。”諾威兒大方地拿起一片烤肉咬一口。

    西達不確定地瞥了她一眼,見她眼中挑釁的目光,他接過來聞聞,除了肉桂香之外沒有加其他佐料,他才放心地咬上幾口。

    諾威兒笑了,很甜很甜的笑容。

    “時間快過去了,漠色怎麼還沒有來?”白迪爾着急地看見手錶上時間只剩下三分鐘。

    “開始吧!他會到的。”諾威兒説着,並躺上花牀。

    西達從懷中取出回魂草,放在諾威兒的額頭上,他知道她絕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所以開始進行他的工作。

    “冥界的眾神啊!請聽我的心語,快開啓生命的源頭吧!我以冥界之王的身份命令你們。”

    紅色的火焰從西達的指尖竄出,回魂草由淺綠色轉為焰紅色,火中的回魂草在空中飛舞旋轉,突然西達住左邊一站,他的身邊多個黑影。

    “是漠色耶!他來了。”眾人喧譁。

    一道銀色的光芒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在魔嬰石上,它立刻光走兩方,落在花牀上的兩具身軀上。

    諾威兒的身體在月光下浮起,回魂草變成一朵美麗的回魂花綻放,而諾威兒的身軀也漸漸透明而化成一縷輕煙,慢慢地被回魂花吸入。

    “好美喲!”程昱被眼前的畫面迷惑住。

    “噓!小聲點。”一旁有人警告他少多話,免得讓施法者分心。

    回魂花像有生命似的落在另一具軀體唇上,西達和漠色的力量在空中交會,火舌中纏繞着銀光,銀光裏火舌四竄,最後化成一道白光投向回魂花。

    回魂花慢慢地粉化,一絲一末沁入藍天舞的身體裏,大家屏息以待。

    花牀上的手指頭輕顫了一下,時鐘正敲響十二下,藍天舞如扇般的長睫毛抖動着,慢慢睜開合上七年的眼睫,她嚶嚶的蠕動着唇瓣,“各位!久等了。”

    大家哭成一團,興奮地互相擁抱。

    白迪爾緊緊地抱着她,感動得説不出任何言語,眼中有淚光閃動。

    漠色見她已睜開眼睛,把魔嬰石收回懷中,打算回魔界時,一陣令他寒毛直立的聲音響起,他僵直着身子面露惶恐的懼意。

    他不敢相信那個可惡的天使,居然在這個重要的時刻還玩整人的遊戲,內心哀號聲不斷。

    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藍天舞身上,沒人注意到他的異樣,而西達納悶着漠色臉上的表情為什麼扭曲不堪,好像正在忍受什麼折磨。

    不過西達也自顧不暇了,他突然覺得身上有一把火,莫非……那是不可能,他絕沒有沾酒,他想起諾威兒天真純美的笑容。糟了,着了她的道了!

    “諾……諾威……威兒……”兩種顫抖的聲音同時響起,引得眾人回頭一看。

    漠色緊閉着眼,渾身結實的肌肉微微顫抖着,動也不動的一腳離地,一腳在地,腳旁有隻可愛的小白貓,就趴在他腳上休憩打盹。

    另一邊可憐聲音的主人——西達,則雙手握拳,汗水不停地由他額頭滑落,臉漲紅得像猴子的屁股,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念頭,要活活掐死那個“前任天使”。

    “怎麼了?他們發生什麼事?”

    “他臉好紅哦!”

    “漠色在表演功夫嗎?”有人不解地問。很像黃飛鴻的招牌姿勢。

    媚兒一見丈夫的狀況,立刻問:“西達,你是不是喝酒了?”他不能沾酒,一沾酒就會做出令人難堪的事。

    “我……我……沒……沒……”西達很努力地想去控制,可是身體對酒的反應太老實了。

    “哈……我就不信整不到你們這兩個大渾蛋!”清脆的笑聲在夜晚中顯得唐突,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清醒的藍天舞,興奮地在白迪爾懷中,痛快地笑得很猖狂。

    “你完全清醒了?沒有後遺症吧?”

    “當然沒有,我是天使耶!”藍天舞回答着。

    “譁!”全場一陣噓聲。

    眾人暫時把藍天舞圍在中央,你一句我一句的問着,完全把那兩個可憐無辜的受害者給忘了,連媚兒都把丈夫拋在腦後,直到……

    “天啊!他在跳脱衣舞耶!”藍天蝶不好意思地用手掌捂住眼睛,從指縫偷看。“嘖嘖嘖,你們看他的身材真不是蓋的,難怪能當上冥王。”她捧場的丟了幾朵花到西達身邊。

    藍天舞翻白眼,冥王和身材好壞扯得上關係嗎?

    這點……再想想……

    “諾威兒,你真是的。”媚兒好笑地拍拍好友的手。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亨。”

    此時藍天舞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台照相機,快速地取景攝影着。

    媚兒怕丈夫清醒後會怪她,連忙扶着他準備離開。“諾威兒,有空到冥府玩。”接着就消失了蹤影。

    大家把注意力轉到漠色身上。“原來他怕貓呀!”

    漠色耳旁聽到大家的話,知道自己冷酷無情的形象被毀了,鼓起一絲殘存的意志,想將腳下那團毛絨絨的笨球擊斃時,該死的藍天舞又壞了他的勇氣。

    “喵喵它才剛榮獲冥後的寵物寶座。”

    意思是它若昇天了,媚兒會難過,而媚兒一難過,冥王就會心疼得找人出氣,那倒黴的魔自然首當其衝,所以漠色只有繼續忍耐。

    “小舞,人家費心地幫你,你就不要為難地。”白迪爾為漠色求情着。

    “不行啦!人家還沒玩夠本。”藍天舞不依地説,難得看到漠色那張臉有點情緒起伏,她可捨不得錯過。

    “小舞,不要調皮。”白迪爾作勢要把貓抱走。

    “好嘛!好嘛!便宜你了。”藍天舞蹲了下來朝貓咪招手。“喵喵,過來。”

    貓咪聽到藍天舞的呼喚,慵懶地打了哈欠,伸伸懶腰,優雅地從漠色的腳上走下來。

    漠色鬆了一口氣,朝白迪爾頷首致謝後,消失在夜色之中,引來鬨堂大笑。

    這日風光明媚,當一切事情都塵埃落定後,白迪爾和藍天舞相偕步入禮堂,當天有七位外貌俊美異常的賓客,吸引了眾多目光,紛紛被投以注目的眼光。

    黑撒斯和漠色站在遠遠的地方觀禮,不敢太靠近教堂,他們怕的不是教堂的聖光,也不是門旁七大天使,而是新娘子本人。

    “你們怎麼不進去觀禮?”

    他們回頭一看,是冥王夫婦。“你們呢?怎麼也不進去?”

    “答案跟你們一樣,怕被整。”

    “好快,她都要結婚了。”漠色感慨地説,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捨和難受。

    “希望她結婚之後可以安分些。”冥王拍拍漠色的肩膀,期望她能收斂點。

    “你想可能嗎?”黑撒斯眼一斜。

    三個大男人搖頭大笑,只有媚兒一頭霧水,不瞭解他們在笑什麼?西達很慶幸他的妻子是媚兒——永遠單純善良沒有心機。

    至於藍天舞婚後是否安分些,答案如眾人所料。

    在天界有一個曼妙的身影,悄悄地在電腦上敲打,輕笑的聲音驚醒了艾爾斐。

    “諾威兒,你……你竟然改掉我電腦裏的檔案,不准你再上天堂來。”大天使艾爾斐生氣的朝她遠去的背影大喊。

    在魔界一個詭異的身影躲在天花板上看熱鬧。

    “小魔女,你居然用這一招對付我,我發誓一定要把你撕成碎片。”

    漠色辛苦地在眾美女兵團中掙扎,企圖要脱離貓科動物的包圍,完全漠視“某人”體諒他寂寞的芳心,從各界找來的美女。

    在冥界看她躡手躡腳鬼祟的動作,就知道……

    “壞天使,誰準你擅改我的生命簿?哦!連輪迴簿也改得亂七八糟,這次我絕不再寬待,一定要將你永遠驅逐在冥界之外。”

    藍天舞可愛的笑聲完全不在乎西達的咆哮聲,她現在正在楓鈴閣教導西達三歲的小王子,發出“整人秘笈一千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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