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可成目光一瞥默立在十三郎身後的司徒真,道:“就憑你們兩個?”
十三郎冷哼一聲道:“就憑我們兩個中的一個,就足能令你‘擎天宮’自五大家中除名!”
巴可成臉色倏然一變,道:“小子,你好狂妄的口氣!”
十三郎神色冷漠地道:“狂妄不狂妄,你試試就知道了。”
巴可成嘿嘿一聲冷笑,説道:“公孫丫頭現在本宮地牢中,你有本事,就只管闖進地牢救她出來好了。”
十三郎濃眉一軒,旋忽淡笑道:“如此甚好。”
巴可成陡地沉喝道:“站住!”
十三郎腳步一停道:“宮主還有什麼話説?”
巴可成目射寒芒地道:“你可是真要硬闖入地牢去救公孫丫頭?”
十三郎神情冷漠地一搖頭道:“我認為根本不用那麼費事!”
巴可成道:“那麼你想……”
十三郎冷冷地道:“事情很簡單,你就在我面前,只要出手制住你……”話鋒微頓,笑道:“宮主閣下,你明白了麼?”
巴可成心神暗暗一震,道:“閣下這辦法很高明,事實上
也只要出手制住了我,就不怕我不下令放人,可是……”語聲一頓,目射寒電地道:“你自信所學功力能比我強,有把握製得住我麼?”
十三郎道:“我可以試試。”
巴可成冷笑道:“我勸你最好別試。”
十三郎搖頭道:“宮主不肯給我面子,不放人,我不得不試。”
巴可成道:“閣下,我可是一番好意。”
十三郎道:“我謝謝宮主好意,奈何……”
巴可成道:“閣下,本宮不會歡迎你這種客人,你明白麼?”
十三郎淡淡地道:“宮主放人後,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也決不可能在貴宮作客的!”
巴可成陰聲一笑道:“閣下竟然不聽良言相勸,一定要……”語音一頓,倏然喝聲道:“四衞聽令!”
排立在身後的四名中年黑衣漢子大步而出,躬身道:“屬下敬候諭令。”
巴可成道:“擒下他!”
四名黑衣中年漢子應了一聲,一齊邁步直向十三郎身前逼近。
十三郎神色冷漠地,冷聲道:“你們四個小心了!”
話落,抬掌朝迎面的一名中年漢子輕飄飄地拍出一掌。
那中年漢子嘿嘿一笑,道:“閣下,你這一掌太輕看人了。”
他因見十三郎掌勢輕飄飄的毫無勁道,是以才有此話。
話聲中,他突然跨前一大步,挺掌迎上。
另三名中年漢子見狀,立時同時停步以觀。
雙掌接實,中年漢子突然悶哼一聲踉蹌後退,臉色也隨之變了色。
十三郎語音冷凝地道:“閣下,我這一掌如何,並未輕視你吧!”
另三名中年漢子一見同伴吃了虧,立時齊聲叱喝,同朝十三郎撲出!
十三郎揚眉一笑道:“你三個齊上也一樣不行!”
話聲中,雙掌伸縮電閃間,三名中年漢子立時全都抱腕踉蹌而逃。
三人乃是“活殃神”巴可成身邊的“四衞”,功力身手均都不俗,為江湖一流。
十三郎於舉手之間擊退他們三個,而且用的是什麼招式手法,連站立在一旁的“絕手喪門”尤長榮和“活殃神”巴可成都未看清楚。
這等高絕的功力,身手,實在太令人心驚震駭了!
“活殃神”巴可成眼見這等情形,臉色不禁勃然一變,道:
“閣下好高明的身手!”
十三郎淡淡地道:“多謝宮主誇獎。”語聲一頓又起,接道:“宮主閣下,以我看,還是由你和我動手一搏高下勝負,如何?”
巴可成嘿嘿一笑道:“好,我就鬥鬥你!”
話剛落,身形倏然前欺,一掌拍向十三郎的胸窩!
十三郎道:“你閣下這一掌比他們四個強得多了。”
話聲中挺掌迎上,“砰”的一聲震響中,巴可成身軀一晃,後退了三步。
十三郎冷聲一笑,道:“宮主閣下,如今你明白了麼,你非我手下十招之敵!”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我希望你識相點放出公孫姑娘,否則……”
巴可成沉聲截口説道:“你休想,我還得試試你!”
話未落,倏又抬手一掌拍出,這一掌,他已凝聚了十成功力!
十三郎濃眉一揚,道:“巴可成,我手下已經留了情,你再逞強,那可是你自找苦吃!”
身形微閃,避過於掌勢,倏然出手扣向巴可成的右腕脈門。
他出手快逾閃電,巴可成想避竟是未能避開,脈門一麻,已被十三郎緊緊扣住,頓時猶如上了一道鐵箍!
巴可成心頭不禁一凜,身軀倏地暴顫!
十三郎神色冷凝地道:“巴宮主,現在你該無話可説了吧!”
巴可成道:“辦不到。”
十三郎目中寒煞一閃,道:“姓巴的,你還敢説這種話。”
五指一緊,力加二成,巴可成臉色立刻煞白額上也見了汗。
“絕手喪門”尤長榮和“四衞”見狀欲動,十三郎適時沉聲道:“誰敢動,我就先廢了他!”
尤長榮和“四衞”聞言心神全都凜然一震,誰也沒有敢動。
十三郎接着冷聲説道:“姓巴的,你怎麼説,放不放人?”
巴可成神色冷漠地説道:“你殺了我,也沒有用。”
十三郎濃眉一挑,道:“巴可成,你可是認為我不敢殺你?”
巴可成冷哼一聲,沒有説話。
十三郎道:“姓巴的,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我只不過是目前還不想殺你!”聲調一落即起,道:“我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話落,手上力道又加了一成,巴可成立覺腕骨劇疼如折,臉上肌肉,扭曲得變了形,身軀索索地打顫!
十三郎目射煞威,冷冷的道:“巴可成,你怎麼樣?”
突地,一聲沉喝倏起,冷冷道:“閣下,放開他!”
十三郎抬眼望去,一個和巴可成相貌身材,年齡穿着打扮完全一樣的中年漢子,氣勢沉雄威猛迫人的嶽立在宮門之處,身後站立着兩名青袍老者和八名黑衫佩劍的精壯大漢。
十三郎神色不禁愕然一呆,冷聲問道:“閣下是誰?”
那人道:“我要你放開他,你聽見了沒有?”
十三郎道:“我耳朵不聾,聽得很清楚。”
那人道:“那你為何不放開他?”
十三郎道:“請先説閣下是什麼人?”
那人嘿嘿一冷笑,道;“你沒有看見我和他完全一樣麼?”
十三郎眨眨眼睛道:“那麼閣下是?”
那人沉聲道:“巴可成。”
十三郎眉鋒微微一皺道:“如此,他是……”
那人道:“巴可成。”
十三郎星目倏地一凝,問道:“閣下,我請問,巴可成有幾個?”
那人道:“一個。”
十三郎道:“那麼你兩個誰是正牌?”
那人道:“我。”
十三郎道:“他又是誰?”
正牌巴可成道:“我的替身。”
十三郎倏地一聲冷笑,道:“如此,我就找你要人也是一樣。”
話落,抖手將“替身”的巴可成扔出了三丈以外。
正牌“活殃神”巴可成凝目問道:“閣下尊姓大名?”
十三郎神色冷漠地道:“江湖小卒,名不見經傳,説出來你也不會知道。”
説着舉步瀟灑地,直朝巴可成身前逼了過去。
巴可成沉聲喝道:“你站住!”
十三郎腳步未停,冷冷地道:“要我站住可以,請下令放出公孫姑娘來。”
巴可成忽然陰聲一笑道:“閣下,你先看看我身旁屬下手裏拿着的是什麼東西,然後再説。”
十三郎腳步微停,星目一掃之下,不禁心神震動,但是旋即鎮靜地説道:“我看見了。”
巴可成道:“你知道是什麼東西麼?”
十三郎語音淡淡地道:“是昔年威震武林的火器‘奪命閻王雷’,可對?”
巴可成點頭嘿嘿一笑,道:“不錯,閣下好眼力。”語聲一頓又起,問道:“閣下,知道它的威力麼?”
十三郎目光凝注地説道:“你可是想用它威脅我?”
巴可成道:“閣下身手出我意外,我不得不如此。”
十三郎濃眉一挑,道:“你以為憑它就能威脅得住我?”
巴可成道:“我認為應該沒有問題。”
十三郎淡淡地道:“以此看來,今天我是非得聽你的不可了。”
巴可成嘿嘿一笑道:“你如果不想死,最好是聽我的。”
十三郎淡笑了笑,似乎有點無可奈何地道:“好吧,我就聽你的吧。”語聲一頓,問道:“你閣下想要我怎樣?”
巴可成道:“閣下所學不俗,我甚為愛惜,希望閣下投效本宮。”
十三郎道:“如果我不呢?”
巴可成冷冷地道:“你別無選擇,否則,‘奪命閻王雷’下你絕無生理。”
十三郎淡然一笑,道:“我十分相信你此語確實不虛,不過,我有句話,你閣下相信不?”
巴可成道:“什麼話?”
十三郎道:“那‘奪命閻王雷’雖然威力霸道無倫,但是並不見得一定能奪得了我這條命,你信不信?”
巴可成嘿嘿笑道:“這話你認為我會相信?”
十三郎道:“不信,何妨讓你的屬下試試。”
巴可成沉聲道:“你想找死?”
十三郎神色冷漠地冷聲一哼,道:“我想活一百歲呢,怎會想找死,我是有點不信你屬下手裏的真是那霸道威力絕倫地‘奪命’玩意兒,所以我……”
巴可成接口道:“你想試試它的真假?”
十三郎點點頭道:“你説對了,我確實是這個意思。”
巴可成道:“閣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十三郎道:“我知道。”
巴可成目光一凝,冷冷地道:“是真的便怎麼?”
十三郎道:“是真的,我會考慮你的條件。”
巴可成道:“那就只怕你沒有機會考慮了。”
十三郎淡淡地道:“你放心,我死了是自找,只怪我自己學藝不精,決不怪你!”
巴可成冷笑道:“好吧,你既然這麼説,我就讓你試試就是。”
活落,倏地轉朝身旁一名黑衣佩劍大漢沉聲説道:“給他一枚試試!”
那名黑衣大漢應聲跨前一大步,望着十三郎一聲冷喝道:
“朋友小心,來了!”
右手一揚,一枚“奪命閻王雷”化作一道烏光,疾如箭射地直朝十三郎打到。
“奪命閻王雷”乃是昔年武林巨擘“血影怪魔”威震武林的火器,着物爆炸,威力無匹,霸道絕倫!
十三郎他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有心一試它的威力,然而,他如不是胸有成竹,他又怎敢?難道他真是不想活了不成!
“奪命閻王雷”疾如箭射地打到,十三郎他早已凝聚玄功神罡以待,倏然伸手將那“奪命閻王雷”接在手中。
這情形,只看得“活殃神”巴可成和一眾屬下等人全都不禁心神暗暗一怔,臉色大變!
巴可成暗暗深吸了口氣,冷笑道:“閣下實在高明出入意外。”
十三郎淡淡地道:“謝謝誇獎。”語聲一頓即起,説道:“巴閣下,你上了我的當了!”
巴可成愕然一怔,道:“閣下這話?”
十三郎冷聲一笑,道:“現在我手裏也有了這一個奪命的玩意兒,也可以用來威脅人了,這意思你明白了麼?”
巴可成臉色一變,道:“你想怎樣?”
十三郎目射威凌地道:“我要你立刻放出公孫姑娘,否則……”
巴可成心神暗暗一震,道:“你想用這枚‘閻王雷’威脅我?”
十三郎淡淡笑道:“你説對了,你屬下用這玩藝兒對着我,我自然也用這玩藝兒對着你!”
巴可成身軀不由倏地一顫,道:“你實在卑鄙無恥!”
十三郎濃眉微微一揚,道:“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語鋒一頓,冷道:“巴可成,只要你捨得一死,你可以不放公孫姑娘,也可以下令你的屬下打出‘閻王雷’奪我的命!”
“活殃神”巴可成心念電閃飛轉,他暗暗皺了皺眉,也大感棘手的沒了法子。
眼前的情勢極為明顯,只要他一聲令下,對方固然難逃粉身碎骨於“奪命閻王雷”下的厄運,但是對方勢必也將手裏的那枚“奪命閻王雷”朝他擲出,那實在太危險了,他豈肯拿自己的性命去換敵人的性命,冒那個險!
他心念電閃飛轉間,十三郎卻接着冷聲道:“放不放人,閣下請速做決定!”
巴可成目中忽然閃過一絲詭異之色地輕嘆一聲,道:“閣下實在高明厲害,不過,閣下可願實答我一問?”
十三郎道:“你想問什麼?”
巴可成道:“閣下究竟是武林哪位高人?”
十三郎道:“我不是什麼高人也不是什麼矮人,只是個浪跡江湖的江湖人,流浪漢。”
巴可成道:“閣下總不會沒有個姓名吧?”
十三郎道:“姓名自然有,只是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巴可成道:“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十三郎冷冷地道:“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
巴可成目光轉動地沉思了剎那,倏地轉朝站立在一旁的“絕手喪門”尤長榮説道:“尤總管,去地牢把公孫丫頭放出來。”
尤長榮躬身應了一聲,疾步往裏走了進去。
片刻工夫之後,尤長榮帶着一個形容憔悴,嬌面蒼白,精神萎頓,一身白衣已經變成了灰黃色的少女緩步走了出來。
十三郎一見立即揚聲説道:“公孫姑娘,請過來我這邊。”
公孫婉兒失神的美目一眨,望着十三郎問道:“你是什麼人?”
十三郎道:“我是來帶姑娘你離開這裏的。”
公孫婉兒道:“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十三郎道:“開封城內和令尊團聚。”
公孫婉兒美目一亮,道:“你見過我爹爹?”
十三郎道:“還有駝老商四。”
公孫婉兒目光凝注地道:“是我爹請你來救我的麼?”
十三郎道:“是令尊説了經過,我為令尊和姑娘不平,所以我特來帶姑娘去和令尊團聚,姑娘請走過來吧。”
公孫婉兒神色有點猶豫,站着沒有動。
十三郎星目一凝,問道:“姑娘為何還不走過來?可是不相信我?”
公孫婉兒點首坦然承認地道:“我怕出了虎口,又入狼口。”
十三郎雙眉微微一揚,旋忽淡然一笑道:“那麼我告訴姑娘,令尊曾經給我看了一幅畫。”
公孫婉兒美目凝注地,説道:“我爹把它送給你了?”
十三郎微一點頭道:“是的,姑娘現在相信我了麼?”
公孫婉兒沒有再説什麼,點了點玉首,移步朝十三郎走了過來。
然而公孫婉兒這裏剛一移步,“活殃神”巴可成那裏卻突然一抬手,攔住了公孫婉兒的嬌軀,道:“慢着!”
十三郎雙目陡射威凌地沉聲道:“巴可成,放她過來!”
巴可成嘿嘿一笑道:“沒有那麼容易!”
十三郎雙眉上挑,道:“你想怎樣?”
巴可成冷冷地道:“我想知道公孫老鬼送給你的畫是什麼?”
十三郎道:“你放公孫姑娘過來,我就告訴你。”
巴可成眨眨眼睛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話,上你的當?”
十三郎濃眉一軒,震聲道:“巴可成,我頂天立地,向來言出如山!”
巴可成道:“但是我仍希望你先告訴我那畫的意思,是什麼?”
十三郎心念電轉了轉,道:“我説明那畫的意思,你便讓公孫姑娘過來麼?”
巴可成道:“那是當然。”
十三郎默然了剎那,突然注目問道:“巴可成,你擄劫公孫姑娘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巴可成心中不由一動,道:“那畫難道和此事有關?”
十三郎冷然一點頭道:“不錯,那‘金佛武學秘笈’就藏在畫中某處地方。”
巴可成目中異采一閃,問道:“那畫現在你身上麼?”
十三郎道:“是的。”
巴可成眼珠兒轉了轉,道:“如此,我們談談條件,如何?”
十三郎神情淡淡地道:“用那畫交換公孫姑娘,是不是?”
巴可成嘿嘿一笑道:“你説對了,我的意思正是如此!”語聲一頓又起,凝目問道:“怎麼樣?你答應麼?”
十三郎道:“在你看呢?”
巴可成道:“在我看你最好答應。”
十三郎冷冷地道:“如果我不答應,你就要留住公孫姑娘,不放她過來,對不對?”
巴可成陰聲一笑道:“你明白就好。”
十三郎濃眉倏地一軒,臉凝煞威地道:“巴可成,你是個人物,是個男子漢麼?”
巴可成眉一挑,道:“我怎麼不是個人物,不是個男子漢?”
十三郎道:“如此我請問,你答應過的話,算不算數?”
巴可成道:“大丈夫千金一諾,如山似鼎,自然算數!”
“那很好。”十三郎點頭道:“如此我再請問,你為何還不放公孫姑娘過來?”
巴可成眼珠一轉,道:“我問你,我答應你過説放她過去的話麼?”
十三郎冷聲一笑道:“我請教,‘那是當然’那句如何解釋?”
巴可成心中不由一窒,頓時啞了口。
十三郎接着又道:“巴閣下,‘金佛武學秘笈’藏畫就在我身上,你想要,儘管憑你‘擎天宮’的武力衝着我來,找我好了,拿一個姑娘家作為人質,你算的是什麼男子漢,又算的是什麼英雄,也太失‘擎天宮’的身份了!”
巴可成臉色陰晴不定,目光閃灼地默然了剎那,終於怒哼一聲,道:“好,算你厲害,算你有理,算我怕激,我放公孫丫頭過去就是!”
語聲一頓,抬手朝公孫婉兒一擺,道:“丫頭,你過去吧!”
公孫婉兒沒有開口説話,迅速朝十三郎身邊走了過去。
十三郎關懷地目視公孫婉兒道:“公孫姑娘,你還好吧?”
公孫婉兒點點頭道:“謝謝你。我很好。”
十三郎道:“體力覺得怎樣?”
公孫婉兒道:“已經恢復大半了。”
十三郎道:“離此往南十多里地方,有一座古廟,姑娘請先行一步,到那裏等我好麼?”
公孫婉兒微一搖頭道:“不,我就在這裏等你和你一起走好了。”
十三郎眉鋒微蹙,道:“姑娘,請不要令我為難,聽我的話,到那裏等我吧!”
“為難”這話的意思是什麼,公孫婉兒聽得懂,她美目眨了眨,深深地望了十三郎一眼,點頭道:“好吧,我聽你的就是。”
十三郎目光倏然一瞥等在一邊的“千毒書生”司徒真説道:“真老,公孫姑娘交給你了,你陪着她去吧!”
司徒真眉頭一皺,道:“這個……”
十三郎截口説道:“不要多説了,快去吧!”
司徒真跟隨十三郎的時日雖然只不過短短的數天,但已深深的瞭解十三郎的性格,只得身軀一躬,道:“弟子遵諭!”
公孫婉兒和司徒真走後,十三郎立即目射寒電地瞪着“活殃神”巴可成冷聲道:“巴閣下,現在我有話請問,希望你能實答。”
巴可成搖頭道:“我可不願答你什麼,你也最好別問。”
十三郎臉籠肅殺之色地道:“我這一問,你非答不可!”
巴可成一眨眼,道:“有道理麼?”
十三郎道:“事關重大。”
巴可成心念轉動地微一沉思,道:“如此,你説來聽聽看。”
十三郎揚了揚右手的“奪命閻王雷”,道:“這東西你從何而來?”
巴可成道:“它的主人所賜。”
十三郎道:“他還在人世?”
巴可成道:“他老人家活得好好的。”
十三郎道:“他現在何處?”
巴可成道:“無可奉告。”
十三郎星目寒電一閃,道:“你不敢説麼?”
巴可成冷聲嘿嘿一笑,道:“你不必激我,那沒有用。”
十三郎雙目揚了揚,倏又冷聲問道:“你和他是什麼淵源?”
巴可成道:“他老人家是我義父。”
十三郎話鋒倏地一轉,道:“花半邪他現在你宮中麼?”
巴可成搖頭道:“不在。”
十三郎道:“他不是來了你宮中麼?”
巴可成道:“來了又走了。”
十三郎道:“什麼時候走的?”
巴可成道:“今天中午。”
十三郎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巴可成道:“幽冥鬼府。”
十三郎道:“他去幽冥鬼府做什麼?”
巴可成道:“那就不知道了。”語聲一頓,凝目問道:“你找他做什麼?”
十三郎淡淡地道:“那你就不必問了。”
巴可成嘿嘿陰笑了笑,又道:“閣下,話你已經問了很多了,該已問完了吧。”
十三郎默然沉思了剎那,道:“問完了。”
巴可成眨了眨眼睛,倏又凝目問道:“如此,現在你打算怎麼説?”
十三郎神色淡漠地冷聲道:“什麼打算怎麼説?”
巴可成道:“關於那‘金佛武學秘笈’的藏畫,你是自動交出來,還是連命一起留下!”
十三郎冷聲一笑道:“我有意連命一起留下,不過,只怕你巴可成沒有那份能耐!”
巴可成雙眉一軒,陰笑地道:“如此,我們就動手試試,我是不是有那份能耐,如何?”
十三郎道:“就是你和我,一對一?”
巴可成道:“不錯,就是我和你,一對一!”
“好。”十三郎一點頭道:“我們就以十招為限,怎樣?”
巴可成道:“可以,你輸了怎麼説?”
十三郎道:“把‘金佛武學秘笈’的藏畫交給你,附送我這條命!”
巴可成嘿嘿一笑,道:“你贏了,我就任你離去,從此決不找你奪取‘金佛武學秘笈’!”
十三郎道:“好,我們一言為定!”語聲一落又起,冷冷地道:“巴閣下,你先出手吧!”
巴可成目中忽然閃過一絲詭異之色,道:“閣下,你應該丟掉手裏的那顆‘閻王雷’。”
十三郎倏然一笑道:“不是閣下提醒,我倒忘了!”
話落,一揚手,“奪命閻王雷”直射十丈以外,“轟”然一聲巨響,濃煙飛騰迷漫中,地上被炸出個三丈方圓的大坑!
驀地,寒光電閃,劍氣森森……
十三郎甫才揚手擲出了“閻王雷”,巴可成已出劍攻到,一柄長劍,快疾如電地刺到了十三郎的胸前。
十三郎雙眉一揚,身形一側,左手蛟皮長袋一抬,點向巴可成小腹“丹田”穴,右手一撩衣襟,探手掣出了一柄寒芒奪目的短刀,翻腕直截巴可成刺出的長劍劍身。
他側身,以左手蛟皮長袋攻敵“丹田”穴,右手撩衣襟掣出短刀,動作快捷迅速如電,直似一口氣呵成。
巴可成一身所學雖然高絕,允稱當今一流中的一流,可是,他連十三郎短刀如何掣出的都沒有看清楚,只覺得眼前寒芒一閃,“嗆”的一聲輕響中,手上一輕,長劍已被削斷了尺許,緊接着短刀已奇快無倫地抵在他的胸口,胸衣洞破,刀尖已經觸着他的肌膚,寒森森的,只要再稍前半分,刀尖就刺破了他的皮膚,見了血!
巴可成自掌“擎天宮”十年多以來,縱橫武林,可説從未遇到過敵手,今天不但落了敗,而且是敗在一招之下,敗得非常之慘!
雖然十三郎手裏的短刀是柄寶刃,佔了寶刃的便宜,削斷他的劍,短刀因而得以輕易地抵到他的胸口上。但是,巴可成他自己心裏可十分明白有數,對方所學身手兩樣皆高了他一籌,所用短刀縱然不是柄寶刃,沒有削斷他的長劍,十招之內,他仍必落敗!
他雖然是個生性兇狠桀傲之人,但是短刀抵在他胸口上,他怎還敢逞兇逞狠!因此,他臉色煞白地站立在當地,心顫!膽顫!不動了。
總管“絕手喪門”尤長榮和一眾黑衣大漢等人見狀,心中全都不禁駭然大驚,紛紛閃身欲動!
十三郎劍眉微軒,適時威凌地沉喝道:“你們敢動一動,我就先要了他的命!”
尤長榮和一眾黑衣大漢心神一震,立時全被這話鎮懾住,站着沒有一個敢動。
十三郎話聲一落又起,目視巴可成冷聲道:“巴可成,現在你怎麼説?”
巴可成廢然地輕嘆了口氣,道:“閣下身手高明,我既已落敗,自是無話可説,守諾任你離去,你請走你的吧。”
十三郎冷笑了笑,道:“巴閣下,希望你今後能夠收斂些你的惡行,放安份點,別讓我再來打擾你‘擎天宮’。”
話落,回手收起短刀,騰身飛空電射而去。
那靜立在一邊的巴可成的“替身”,此刻突然沉聲説道:“雙傑聽令。”
兩名年約五十的黑衣老者應聲跨步走出,躬身道:“屬下聽候諭示。”
“替身”道:“跟蹤下去,聽聽他和公孫丫頭的談話,摸清楚他是什麼人速來回報。”
兩名黑衣老者點頭應了一聲,飛身朝十三郎的去向追了下去。
☆☆☆☆☆☆
破廟門前,十三郎和“千毒書生”司徒真、公孫婉兒見了面。
公孫婉兒朝十三郎萬福一禮,説道:“謝謝大俠援救之恩。”
十三郎微一擺手,説道:“姑娘請不必客氣多禮。”
公孫婉兒美目一眨,説道:“請問大俠尊姓大名?”
十三郎道:“我姓十名三郎。”
公孫婉兒道:“我的名字叫婉兒。”語聲一頓,又問道:“十大俠,你把那巴可成怎樣了,可曾殺了他?”
“沒有。”十三郎微一搖頭道:“我沒有把他怎樣。”
公孫婉兒道:“你饒過了他?”
“是的。”十三郎點頭道:“姑娘不會怪我沒有替你出氣吧?”
公孫婉兒甜美地一笑,道:“那當然不會,不過……”語鋒微頓,嬌面神色突現堅毅地説道:“他殘害我爹和我的這段仇恨,將來我會自己找他討還的!”
十三郎目光深望了公孫婉兒一眼,道:“但願姑娘將來得能如願以償!”語聲一頓,話題一變,轉向“千毒書生”司徒真道:“真老,此去開封路途不近,為了公孫姑娘的安全起見,麻煩你辛苦一趟,護送她回開封去,同時順便轉告公孫前輩,要他最好立刻收歇藥鋪,換個地方居住為宜。”
司徒真點頭躬身道:“弟子遵命。”
公孫婉兒美目一凝,説道:“十大俠不去開封麼?”
十三郎搖頭道:“我還有其他的事情,目前不去開封。”
司徒真道:“弟子護送公孫姑娘回到開封以後,該往什麼地方去找您?”
十三郎微一沉吟,道:“你就到梁鐵漢那裏暫住等我的消息好了。”
説着抬手朝司徒真做了個手勢,道:“你們先走吧。”
司徒真會意地點了點頭,轉向公孫婉兒道:“姑娘,我們走吧。”
公孫婉兒聰明絕頂,一見十三郎的手勢,心中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於是,美目深望了十三郎一眼,低聲説了句“您珍重”,一擰嬌軀,和司徒真掠空電射而去。
司徒真和公孫婉兒這裏剛走,十三郎已倏然轉身向廟內揚聲説道:“兩位,沒有什麼事聽的了,也別再躲着了,請出來談談吧。”
廟內立刻響起了一絲極其輕微,若非十三郎這等內功精純絕頂的人絕無法聽得出來的聲音,但是並未有人現身出來。
十三郎雙眉微揚,接着又道:“兩位,我既已發覺你兩個,你兩個就最好自己出來別想跑,我敢説你倆在我面前決難跑出百丈以外去!”
話聲中,他邁步向廟門內跨了進去。
敵暗我明,他竟然不怕暗襲,他真是藝高人膽大,膽大至極。
突然,兩條黑衣人影衝空而起,電射般向北飛奔而去!
十三郎一聲冷笑道:“你們兩個敢情是不相信我的話。”
話未落,他身形已起,未出二十丈,已追成了前後腳,只見他一探手,已搭上一個黑衣人的肩胛。
那黑衣人心頭駭然一驚,身形猛地一矮,拋肩,想甩開十三郎的一隻手。
十三郎又是一聲冷笑道:“閣下,你最好放老實點,乖乖地站着別動!”
話聲中,左手蛟皮長袋疾抬連點,那黑衣人立感身上三處穴道陡地一麻,站在當地不動了。
這兩個黑衣人,他們正是奉那替身巴可成令諭,追蹤下來的“雙傑”呂無畏呂無忌兄弟,被十三郎一隻手搭住肩胛的乃是弟弟呂無忌。
十三郎收回了搭在呂無忌肩上的右手,冷聲説道:“閣下,你們如果不想落個殘廢,就老老實實地答我問話。”
呂無忌心中暗暗一轉,道:“我實答你的問話,你便不難為我兄弟!”
十三郎點頭道:“不錯,只要你所答是真,我決不難為你兩個!”
呂無忌道:“也放了我們?”
十三郎道:“閣下放心,我決不會要你兩個跟隨着我。”
呂無忌雙目一凝,道:“你這話算數?”
十三郎雙眉一揚,道:“大丈夫言出如山,我向來説一不二!”
呂無忌眨眨眼睛道:“如此,你問吧,在下自是知無不答,答無不實!”
十三郎道:“閣下尊姓大名?”
呂無忌道:“我名呂無忌。”
十三郎道:“他呢?”
呂無忌道:“是我兄長呂無畏。”
十三郎道:“你兄弟是‘擎天宮’屬下?”
呂無忌點頭道:“是的。”
十三郎道:“是巴可成派你們跟蹤下來的?”
呂無忌又點點頭道:“是的。”
十三郎道:“命令你兄弟找機會下手暗算我和公孫姑娘,是不是?”
呂無忌搖頭道:“不是,命我兄弟來聽聽你和公孫婉兒談些什麼,弄清楚你的姓名來歷。”
十三郎道:“你現在知我是誰了嗎?”
呂無忌道:“不知道。”
十三郎目光突如寒芒般逼視着呂無忌的臉,道:“你這話實在?”
呂無忌正容説道:“我決未説謊,我們只聽到了你最後的兩句話。”
十三郎心念電轉,問道:“你們回去之後,準備如何向巴可成覆命。”
呂無忌道:“只好實話實説。”
十三郎道:“包括你們被我發現的情形?”
呂無忌搖頭道:“這情形當然不能説。”
十三郎點頭一笑,道:“你很合作,也很識時務。”
倏然抬手一拂,隔空解了呂無忌的穴道,注目問道:“呂無畏,你怎麼説?”
呂無畏目光瞥視了呂無忌一眼,道:“舍弟已經都實説了,我還有什麼可説的。”
十三郎淡然一笑,旋忽正容説道:“有點事情,我想請賢昆仲幫我個忙,賢昆仲答應不?”
呂無畏道:“閣下不必客氣,承蒙手下留情不難為我兄弟,我兄弟衷心至為感激,有什麼事情閣下儘管直説,只要是我兄弟力量所及,我兄弟一定照辦!”
十三郎目中異采一閃,道:“如此,我就先謝謝了。”語鋒一頓即起,道:“賢昆仲回去覆命時,請隱起公孫姑娘迴轉開封一節,就説和我一起走了,如何?”
呂無畏立刻點頭答應,道:“我兄弟遵命,不過……”語聲微微一頓,問道:“如果問起三位往何處去了,我兄弟怎樣回答呢?”
十三郎略一沉思道:“就説往九江去了。”
呂無畏點點頭,道:“閣下可否賜示尊姓大名,我兄弟一定守秘……”
十三郎搖頭截口道:“你不必多問了,不久你們就會知道了,再見了!”
“見”字聲落,人已騰身電射破空掠去,轉眼消逝在夜色裏。
呂無畏不禁籲聲輕嘆了口氣,道:“此人功力所學實在高絕駭人!”
呂無忌接口道:“大哥,我突然想起了個人,此人十有八九是他!”
呂無畏問道:“二弟,你想起了誰?”
呂無忌道:“去年冬天獨闖武當,劍敗武當三子,有如神龍一現即隱的那位……”
呂無畏雙目倏然地一睜,道:“不錯,確實十有八九是他,如果真是他,那就……”語鋒一頓,忽然搖了搖頭,改口道:“二弟,我們回去覆命吧。”
聲落,雙雙騰身飛掠,返回“擎天宮”而去。
☆☆☆☆☆☆
洛陽縣城內北大街上,有一座建築巍峨、氣派雄偉的鏢局,局名“四海”。
“四海”鏢局開設雖然還不到五年的時間,但因所保鏢貨財物,從未發生過意外,是以分局已遍設大江南北各大城市,而且生意興隆,信譽卓著,為任何一家鏢局所不及,頗令同行為之側目生妒。
同行本來就是冤家,不過,一些同行妒雖妒,可是卻莫可奈何。
自然,“四海”鏢局所保的鏢貨財物,在江湖上之能從未發生意外,並非偶然。
其原因也就是總鏢頭羅德威,乃是位功力卓絕的當代武林高手,而其手下所有的鏢頭副鏢頭,幾乎無一不是當今江湖上字號響亮的一流好手,即連那些跑腿的鏢局夥計、趟子手等,也大都是些身手不差的人物!
試想,擁有如此雄厚實力的“四海”鏢局,江湖上怎會有那種不開眼的人,大膽敢動他們所保的鏢貨,那豈不是自找禍端麼?
何況“四海”鏢局又從未因為他們自己的實力雄厚,便不把各地的江湖朋友放在眼中,依然按時派人送上一份厚禮和一份拜帖,而且,比其他任何一家鏢局所致送的均為豐厚!
因此,各地的江湖朋友綠林好漢,不但從來無人去動“四海”鏢局的鏢貨,有的且在鏢車經過其地盤內時,還派人暗中加以護送。
☆☆☆☆☆☆
是子夜,二更正半時分。
“四海”鏢局後院中那座被劃為禁地,一向不準任何人接近,獨立式的小樓上,和往常一樣黑漆漆的,四面的門窗也都仍緊緊地關閉着。
不過,今夜所不同的是,往常這座樓上沒有人,而此刻,樓內卻有了人,是兩個人相對而坐。
兩人相對而坐,一個身材頎長,穿着白衣,一個身材高大魁梧,身穿黑衣,兩人都以黑巾蒙臉,遮蓋着他們的本來面目。
一陣窒人的沉默之後,白衣人首先開了口,一聲輕咳,目光灼灼地望着黑衣人問道:“你派人查過了麼?”
黑衣人道:“已經派人查過了。”
白衣人道:“完全查出來了嗎?”
黑衣人搖頭答道:“並不完全,只查出了一部份。”
白衣人道:“如此,你先説查出來的部分聽聽看。”
黑衣人點頭道:“是丐幫傳發了武林帖。”
白衣人微一沉思道:“這麼説,事情倒是很為蹊蹺了!”
黑衣人聞道:“怎麼很為蹊蹺了?”
白衣人道:“丐幫為了一個易華隆,竟然傳發出武林帖,勞師動眾,邀請武林各大門派派人協助尋找,難道你不認為有點太過小題大做,顯得太不尋常嗎?”
黑衣人想了想道:“這的確是太不尋常了!”
白衣人輕聲一笑又道:“這也就是蹊蹺的關鍵,而且這裏面還有一個很令人費解的問題。”
黑衣人微微一怔,道:“是個什麼費解的問題?”
白衣人目光一凝,反問道:“你知道傳發‘武林帖’的規矩麼?”
黑衣人點頭道:“這個下座自然知道。”
自稱“下座”,這就很明顯,白衣人的身份較黑衣人的身份為高,是黑衣人的“上座”無疑。
白衣人輕“哦”了一聲,道:“那麼我問你,尋找一個易華隆,是不是武林重大緊急之事?”
黑衣人恍然一“哦”,道:“我明白了,這費解的問題,應解為易華隆其人,對麼?”
白衣人點頭道:“不錯,易華隆雖然自稱是當年‘銀龍幫’的少主,但是,我卻認為他可能另有身份,是個大有來歷之人,不然,僅憑‘銀龍幫’少主的身份,丐幫決不會如此小題大做,而各大門派接獲這種等於玩笑的‘武林帖’之後,不但不會派人協助尋訪,説不定還要羣集去向丐幫問個濫發‘武林帖’的罪名呢!”
黑衣人沉默了剎那,道:“那麼上座以為易華隆究竟是個……?”
白衣人沒有回答黑衣人的這個問題,卻反問道:“有關易華隆的來歷問題,你沒有命令他們去詳查嗎?”
黑衣人點頭道:“查了,但是卻毫無所得,據説連各大門派的人似乎也都在懷疑揣測不定呢!”
白衣人有點詫異地道:“這就奇怪了!”沉思了稍頃,話題倏然一變,又問道:“那個十三郎呢,可曾查出他是什麼來歷出身沒有?”
黑衣人道:“據説他身懷‘毒聖’劍令,可能是‘毒聖門’當代令主。”
白衣人點了點頭,道:“關於易華隆的真實身世來歷,希望你多派人查查,如有所得,我們必可榮獲大功一件。”
這話大有問頭,實在值得研究!
顯然,他兩個也是聽人命令指揮之人,在他兩個之上,必有身份更高之人,否則,白衣人又怎會有“我們必可榮獲大功一件”之語?
黑衣人點頭道:“上座放心,下座一回去就立刻多派精明幹練之人嚴密詳查。”
白衣人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語聲一頓,倏又改變了話題,問道:“其他方面有什麼消息報告沒有?”
黑衣人道:“有兩處地方雖曾一度獲得消息,但是旋即發現弄錯了。”
白衣人道:“結果如何處理的,放過了?”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下座處理的決策是‘寧可錯殺一百,決不錯放一個’,上座認為這決策如何,可對?”
白衣人道:“事情應該如此處理,這樣也才配稱得起無毒不丈夫,不負大帝對你的一翻苦心栽培!”
黑衣人接道:“還有您的栽培與教導。”
白衣人輕聲一笑道:“看來你倒是果然不負教導,愈來愈伶俐會説話,會拍馬屁了。”
黑衣人道:“多謝上座誇獎……”
驀地,一個沉冷的語音自樓頂傳入樓內,説道:“黑白雙帝火速恭迎大帝玉旨。”
事情發展至此,樓內兩人的身份已經不難明白,他兩個是“黑白雙帝”,黑衣人是“黑帝”,白衣人則是“白帝”,大帝又是什麼人呢……
這也不難明白,從那句“恭迎”之語上可以想知,“大帝”的身份顯然高過“黑白雙帝”,而且是主審一切的領袖人物!
“黑白雙帝”聞言,連忙雙雙長身站起,“白帝”併發話道:“恭請御史入樓。”
説着伸手一按身旁樓柱上的暗鈕,立聞樓頂一陣“軋軋”輕響,現出一個三尺大小的方洞,一條黑影隨之電瀉而入。
黑影是一個身材矮小之人,面蒙黑巾,身穿金邊黑衣,胸前繡着一隻五寸大小,神態威猛,栩栩如生的金虎。
“黑白雙帝”一見已知蒙面黑衣人的身份,是“大帝”駕前的“龍虎”四侍中的“金虎”侍者。
“金虎”侍者身形瀉落樓內,立即自懷內取出一個密封的錦囊,雙手平捧,語音低沉而含威地説道:“兩位請恭接玉旨。”
“黑白雙帝”同時朝“錦囊”躬身三揖,道:“屬下恭接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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