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二更將半時分。
西門浩住處石洞左邊的空地上,冷月清輝下,白玉龍正在演練着西門浩傳授給他的“天龍八手”。
時間雖然才只三天,但白玉龍一代天縱奇才,巳將一套“天龍八手”招式練得差強人意。
這情形,這種進度之神速,只看得站立一旁的西門浩雙目奇採飛閃,內心不禁驚奇歎服無比,暗道:“照此進境,不出三年,此子定必成為天下第一的武林蓋世奇豪……”
突然,一條人影劃空,電射瀉落。
落地現身,意是一位滿頭白髮如霜,年約八旬開外,手持一根兒臂粗細,鳩首錢杖的老太太。
西門浩一見,連忙拱手道:“古姥姥今晚怎地如此好興致,跑到這裏來了。”
古姥姥為人性情似乎很壞,雙目倏地一翻,冷冷地道:“怎麼?老身來不得麼?”
西門浩碰了個釘子,灰眉不由微微一皺,但卻忍耐地仍然陪笑説道:“姥姥誤會了,老朽並不是這個意思。”
古姥姥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西門浩笑道:“老朽什麼意思也沒有,只不過是有點奇怪而已。”
古姥姥一聲冷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老身今晚心情不大好,所以出來隨便走走,你明白了麼?”
西門浩點點頭道:“老朽明白了。”
這時,白玉龍已停止演練招式,嶽立丈外之處。
古姥姥哼了一聲,目光電射地掃視了白玉龍一眼,問道:“他是你的徒弟麼?”
西門浩笑道:“姥姥説笑了,老朽怎敢違規收徒!”
古姥姥道:“那麼他練的可是你傳的‘天龍八手’?”
西門浩點頭道:“不錯,老朽雖然傳他的‘天龍八手’,但關係並非師徒!”
古姥姥道:“並非師徒,是什麼關係?”
西門浩道:“忘年之交。”
古姥姥翻了翻精目,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西門浩道:“黑小龍。”
古姥姥似是極感意外地一怔,道:“他叫黑小龍。”
西門浩點點頭道:“是的,姥姥認識他?”
古姥姥沒有答理西門浩,卻向黑小龍招招手道:“孩子,你過來。”
白玉龍應聲舉步走了過來,朝老姥姥拱手一揖,道:“晚輩拜見姥姥。”
古姥姥雙目灼灼地打量了白玉龍一陣,點點頭道:“嗯,果然和他父親長得很像。”
語聲一頓即起,問道:“孩子,你爹孃都好麼?”
白玉龍神色一黯,語音悲澀地答道:“家嚴家慈都已遭了慘禍,被惡徒暗算殺害了。”
古姥姥雙目倏睜,雙眉挑煞地道:“兇手是什麼人?”
白玉龍道:“可是能是武林‘八大凶人’。”
古姥姥道:“你也不十分清楚麼?”
白玉龍搖頭道:“真相事實還須要查證!”
語聲微微一頓,問道:“姥姥和先嚴先慈認識?”
古姥姥點頭一笑,道:“孩子,你爹名字叫黑千里,對麼?”
白玉龍明白古姥姥認錯了人,微一搖頭道:“姥姥,你弄錯人了,先父不是黑千里。”
古姥姥愕然一怔,問道:“你爹叫什麼名字?”
白玉龍心念電閃,眨了眨了星目道:“先父諱夢石。”
古姥姥目中閃過一抹異采,又問道:“孩子,你家住在什麼地方?”
白玉龍道:“山西石樓。”
古姥姥道:“是石樓縣還是石樓山?”
白玉龍道:“石樓縣城內。”
古姥姥微微一笑,道:“孩子,老身問你,石樓縣東有座‘石樓山莊’,你知道麼?”
白玉龍心頭不禁一震,點頭道;“晚輩聽説過。”
古姥姥道:“你知道那‘石樓山莊’莊主姓什麼麼?”
白玉龍略一猶疑道:“聽説是姓白。”
古姥姥目光倏然一倏,深注地道:“孩子,你真的是姓黑麼?”
白玉龍心頭不禁又是一震,道;“姥姥可是不信?”
古姥姥笑道:“如果老身猜料的不錯,你便是‘石樓山莊’的少莊主白玉龍,對不對?”
白玉龍臉色倏然一變,道:“姥姥,你……”
古姥姥倏地沉聲接口道:“白玉龍,你不敢承認麼?”
白玉龍劍眉一軒,道:“姥姥,晚輩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古姥姥目中奇採一閃,道:“如此,你是承認了?”
白玉龍一點頭道:“是的,我承認了,我確實是白玉龍,山西‘石樓山莊’的少莊主!”
古姥姥突然哈哈一聲大笑道:“好,孩子,這才是鬚眉男子漢……”
語音未落,倏然長身電射劃空而去!
這古姥姥實在是個怪人,來得既突然,去得更十分突然,並且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就這麼的走了。
白玉龍神情不禁呆了呆,轉向西門浩道:“西門老哥哥,這是怎麼回事?”
西門浩搖搖頭道:“老朽也不明白,不過,這位古姥姥的性情向來就十分古怪得很!”
白玉龍劍眉微皺地道:“她這麼一走,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西門浩笑道:“大概不會出什麼問題。”
“彩虹宮”內宮的小樓上,少宮主司碧寒憑窗而坐,“雙衞”玉青玉霜垂手侍立一邊。
突然,樓梯一陣腳步聲,上來了那位滿頭白髮如銀的古姥姥。
司碧寒一見,連忙問道:“姥姥,情形怎樣?”
古姥姥笑道:“他承認了。”
司碧寒美目異采一閃,問道:“他是怎樣承認的?”
古姥姥道:“一切如少宮主所料,在一激之下,他直承是‘石樓山莊’少莊主白玉龍。”
司碧寒高興地笑了,美目閃了閃,問道:“姥姥去的時候,他在做什麼?”
古姥姥道:“正在演練西門老兒傳授他的‘天龍八手’。”
司碧寒道:“練得情形如何。”
古姥姥道;“情形很好,看樣子似乎已有了三成火候了。”
司碧寒美目奇採倏閃地道:“進境那麼快?”
古姥姥笑道:“以老身看,從明天開始!你該命侯總管去傳授他‘奪天三掌’,‘飛雲飄絮’輕功身法了!”
司碧寒螓首微點了點,道:“那麼姥姥你那‘混元拐’肯傳他麼?”
古姥姥笑道:“姥姥答應了。”
兩個月後。
在司碧寒的安排下,白玉龍已經練成了西門浩,侯建原,武先生,陸巡島,常護島,古姥姥,尉遲執法和司奇等八位老人的九項獨門絕學。
雖然為時甚短,但因他領悟力極高,內功又深具根基,是以練來事半功倍,都已具有三四分火候。
時當初更剛過不久,白玉龍正在洞外練功之時,突然,燈光搖曳中,石洞背後的山彎處轉出一羣人,步履輕捷飛馳而來。
這羣人腳下好快,眨眼工夫,便已停步凝立在白玉龍對面八公尺之處,其中一名面色淡金,身着黃袍的少年人突然越從跨前一步,目光如電射視着白玉龍,語冷如冰的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這口氣好不客氣,白玉龍劍眉不禁微微一軒,口中冷哼了一聲,沒有答話。黃袍少年雙眉倏地,道:“你是啞巴麼?”
白玉龍冷冷地道:“你才是啞巴呢?”
黃袍少年嗔目怒道:“小子,你説話放客氣點。”
白玉龍一聲冷笑,道:“不客氣便怎樣?”
黃袍少年道:“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白玉龍道:“彩虹島。”
黃袍少年道:“既知是‘彩虹島’,為何不答本少島主的問話?”
白玉龍心中不由微微一震,但旋即鎮定地道:“哦,閣下原來是少島主,在下倒失敬了。”
黃袍少年截口道:“廢話少説,答我問話。”
白玉龍道:“閣下要我答你什麼?”
黃袍少年道:“你是什麼人?”
白玉龍道:“姓黑,名小龍。”
黃袍少年道:“你來本島做什麼?”
白玉龍道:“看朋友。”
黃袍少年道:“你朋友是誰?”
白玉龍道:“西門浩。”
黃袍少年道:“你們真是朋友麼?”
白玉龍道:“閣下敢是不信?”
黃袍少年道:“西門浩現在何處?我要問問他。”
白玉龍道:“閣下來得很不巧,他恰恰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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