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霞滿天。
每當這時刻,站立在南海之濱,眺望遠海空際,必可發現海中某處上空,會升起一道有如驚電般繚繞的“彩虹”。
可是今天,不知是怎麼回事,這些彩虹竟然未見升起。
海濱上,有許多人心底泛起了詫異,奇怪?……
倩兒兀立在海邊上,目光疾凝的眺望着海空久久!
終於,她忍不住側過她那張黑而俏美的臉兒,秀目閃漾着迷惑的光彩,望着默立在她身旁的時過海問道:“時大哥,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天都快黑了,怎還不見彩虹升起?”
時過海也迷惑地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呢!”
倩兒眨眨大眼睛,道:“會不會是發生什麼意外變故了?”
時過海眉鋒皺了皺,道:“我想不可能會的。”
倩兒微一忖思道:“時大哥,我們去看看好麼?”
時過海搖頭道:“倩姑娘,這並不是我不肯,而是……。”
語聲倏然一頓,雙目突射奇光地道:“你看,島上有船來了。”
倩兒凝目望去,果然,那是一條梭型快船,乘風破浪的直往海邊駛來。
船距離海岸尚在十丈開外,白玉龍竟突然飛掠而起,倩兒不禁嚇得芳心駭然大驚地急喊道:“呵!龍哥哥你……”
她驚喊之聲未落,白玉龍身形已如流星劃空般地瀉落她的面前地上,而且身輕如葉,落地點塵不驚!
倩兒不禁由驚而呆,由呆而喜的突然一躍嬌軀,投撲進白玉龍的懷內,雙手緊摟着白玉龍的熊腰,驚喜地道:“龍哥哥,你可嚇壞我了。”
白玉龍朗然一笑,輕拍倩兒玉肩道:“倩妹,謝謝你的關心,我要是沒有這份能力,我會那麼糊塗麼?”
倩兒仰起俏臉兒,秀目凝光地問道:“龍哥哥,你已經學成‘彩虹島’的蓋世奇學神功了麼?”
白玉龍微笑地道:“以你看呢。”
倩兒眨了眨大眼睛道:“我想你一定已經學成了,不然,就不會得有這麼一掠十丈開外的輕功了!”
白玉龍點了點頭,星目凝視着倩兒的臉兒,道:“倩妹,你瘦了許多了,可是有什麼不舒服麼?”
倩兒搖搖螓首道:“沒有,龍哥哥,我很好。”
白玉龍道:“你每天都到這裏來等我麼?”
倩兒螓首微點地道:“嗯,時大哥也每天都來這裏陪我。”
白玉龍輕輕地推開倩兒嬌軀,朝時過海抱拳一拱遣:“時大哥,這些日子,多謝你照顧她。”
時過海抱拳道:“公子請勿客氣,此乃在下應該之事,只是照顧未周之處,尚望公子和倩姑娘多原諒!”
白玉龍道:“時大哥,你也太客氣了,一切照顧盛情,兄弟日後當有重謝,現在暫此別過。”
説罷,抱拳一拱。
時過海大笑道:“公子這重謝二字,在下實在不敢當。”
語聲一頓又起,道:“在下此刻恰值閒着無事,正好送公子和倩姑娘進城,公子如不嫌棄,在下還擬做個小宴,為公子慶賀,如何?”
“謝謝時大哥盛情。”白玉龍含笑地搖了搖頭,突然抬手一指海上説道:“時大哥請看那是什麼?”
海上,數里之外,現出一艘燈火輝煌的巨型樓船,向岸邊緩緩駛來。
時過海凝目一望之下,心中不由一震,道:“是少宮主過海來了麼?”
白玉龍點頭道:“這回過海的人很多呢!”
説話間,白玉龍乘來的那條梭形快船已經擾岸,兩條人影飛掠下船,是司碧寒身邊的“雙衞”玉青玉霜。
時過海連忙搶步上前躬身行禮道:“時過海見過兩位姑娘。”
玉青微一擺手,道:“時使者請少禮。”
語聲一頓,轉向白玉龍恭敬地説道:“弟子恭請掌旗和倩姑娘先到別館休息。”
玉青玉霜這種神情舉動,看得時過海心中不禁楞然一怔!
暗忖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是什麼掌旗,‘雙衞’怎麼自稱弟子?……”
他暗忖中,白玉龍已在問道:“別館設在何處?也在城裏麼?”
玉青答道:“是的,在城裏北大街上。”
白玉龍轉向倩兒問道:“倩妹,你的東西都還在客棧裏麼?”
倩兒點點螓首,大眼睛眨了眨,問道:“龍哥哥,這兩位姊姊是誰呀?”
白玉龍道:“她們是少宮主身邊的‘雙衞’。”
玉青玉霜兩人已知倩兒的出身來歷,遂即齊朝倩兒萬福行禮,説道:“婢子玉青主霜拜見姑娘。”
倩兒連忙還禮不迭地道:“兩位姊姊,你們快不要這樣多禮,小妹名叫倩兒,你兩位姊姊以後就叫我倩兒好了。”
語聲一頓,轉向白玉龍道:“龍哥哥,我們先來客棧裏拿了東西,再去別館好嗎?”
白玉龍方待點頭答“好”,玉青已接着説道:“倩姑娘,你只管隨同掌旗前往別館去好了,客棧裏的東西,待會兒他們會派人送到別館去的。”
大雪寒天。
一騎通體烏黑油亮的健馬,馱着一位身着重裘的黑衣少年,由伏牛山而臨汝,由臨汝而北馳撲奔登封。
終於,在登封西城外起家起員外家的門前停了下來,馬背上的黑衣少年,他正是白玉龍。
趙府的黑漆大門緊閉着,門旁,兩座高大的石獅子雄峙如昔。
白玉龍心中不禁暗想道:“一年了,門外景物依舊,門內的人事不知是不是仍然如前?”
暗想中,他飄身下了馬背,彈子彈身上的雪花,牽着馬邁步上了台階,舉手接在銅環上敲了門。
剎那工夫,門內傳出一個粗魯的聲音,喝問道:“誰敲門?”
白玉龍劍眉不由微微一皺,朗聲説道:“是我,請開開門。”
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滿臉絡腮鬍子的青衣大漢,雙目精光灼灼的打量了白玉龍一陣,喝問道:“你是幹什麼的?”白玉龍道:“找人的。”
青衣大漢問道:“你找誰?”
白玉龍道:“一位跛腿老人家。”
青衣大漢冷冷的道,“他已經死了。”
白玉龍心頭不禁倏然一震!道:“他已經死了。”
青衣大漢不耐煩的一點頭道:“大爺難道還會説謊騙你不成,他已經死了三個多月了。”
説罷,伸手就待關門。
白玉龍飛快的跨進一隻腳,抵住了門。
青衣大漢雙目一瞪,喝道:“小子,你想幹什麼?”
白玉龍微微一笑道:“我不想幹什麼,只想問清楚些。”
青衣大漢道:“你想問清楚些什麼?”
白玉龍道:“閣下,我請問跛腿老人家他是怎麼死的?”
青衣大漢目光轉了轉,問道:“小子,你是查問他的死因來的麼?”
白玉龍道:“我本是看他來的,他既然已經死的,以朋友之義,我豈能不順便問問,閣下,這意思際明白麼?”
“哦,原來如此。”青衣大漢想了想,道:“這麼説,你小子不是存心查問他死因來的了?”
白玉龍搖頭道:“當然不是。”
青衣大漢嘿嘿一笑道:“如此,大爺就告訴你小子,他是暴病死的!”
白玉龍星目眨了眨,話鋒一轉,問道:“閣下,以前我似乎沒有見過你,你來趙府上有多久了?”
青衣大漢道:“已經快半年了,怎樣?”
白玉龍笑笑道:“沒有怎樣。”
語聲一頓又起,問道:“閣下,跛腿老人家他真是暴病死的麼?”
青衣大漢嘿嘿一笑道:“你可是不相信,小子,那麼一個老弱無用的跛腿老頭子,難道還有誰會謀害他不成?”
這話不錯,有道理,那麼一個老弱無用的跛腿老頭子,有誰會那麼殘忍,那麼狠毒,謀害他呢!
白玉龍微微一笑,道:“閣下,我再請問,他遺體埋在什麼地方了?”
青衣大漢道:“由此往西五里外有一片荒墳,你去墳場中找好了。”
語聲一頓,揮手道:“小子,你可以走了,天氣很冷,大爺要關門了。”
白玉龍一隻腳仍然抵着門,搖頭道:“閣下且別忙關門,我還有事呢!”
青衣大漢目光一凝,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白玉龍道:“閣下,麻煩你替我通稟一聲,我要見見莊主。”
青衣大漢神色微微一變,道:“你認識莊主?”
白玉龍點頭笑説道:“如果不識,我見他做什麼?”
青衣大漢搖頭道:“你認識也沒有用,我們莊主不見客。”
白玉龍微微一笑道:“我這客人與別的客人不一樣,你們莊主一定會見的,閣下,你何不進去通稟一聲試試呢!”
青衣大漢冷冷地道:“不用試了,不管是什麼客人,莊主都不會見的!”
白玉龍星目轉了轉,道:“那麼,我請見見你們小姐,這總該可以吧?”
青衣大漢臉色不由又是一變,道:“你也認識小姐?”
白玉龍點頭一笑道:“豈只小姐,這趙府上下凡是一年以前的人,我沒有一個不認識的。”
青衣大漢凝目問道:“你尊姓大名?”
白玉龍道:“黑小龍。”
青衣大漢濃眉微皺了皺,搖頭道:“我似乎沒有聽説過你的名字?”
白玉龍笑説道:“閣下,你來了才只半年,而我是一年前離開趙府的,你當然沒有聽説過我的名字。”
語聲一頓又起,道:“請去通報你們小姐吧,就説黑小龍要見她。”
青衣大漢神色倏然一怔,道:“這我可無法替你通報!”
白玉龍詫異地問道:“為什麼!”
青衣大漢道:“小姐她正在病中,不能見客。”
“哦!”白玉龍眨眨星日道:“她病得重麼?”
青衣大漢搖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你還是改天再來吧!”
白玉龍默然沉思了剎那,星目突射電芒,倏出驚人之語地問道:“銀帝他在麼?”
青衣大漢神色不禁愕然一怔!詫異地問道:“銀弟,誰叫銀弟?”
他竟然把“銀帝”聽成了“銀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還是故裝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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