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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翻了一個身,風似陽睜開眼睛,頭痛欲裂的坐起身,他是怎麼了?

    揉着太陽穴,他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回到家之後,家裏頭冷冷清清的,那種孤獨寂寞的感覺狠狠的啃蝕他的心,他想念亮亮,他想找她回來,可是,不擅言詞的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向她開口,難道又是那一句--「我需要-」嗎?

    他一直想着這個問題,越想越覺得心煩,於是跑去泡熱水澡,洗過澡,才想到他沒有吃晚餐,他便進了廚房……

    門上傳來輕輕的敲打聲,良叔隔着門板喊道:「大少爺,你醒了嗎?」

    暫時擱下腦中的思緒,他清了清喉嚨,發出聲音響應,不過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感冒似的,「我起來了。」

    「大少爺,你還好嗎?」打開房門,良叔頭探了進來,其實看到散落在客廳大茶几上面的啤酒罐,他就知道大少爺昨晚過得多麼「慘烈」,大少爺不愛喝酒,他總是説喝酒容易壞事。

    敲了敲腦袋瓜,風似陽試着打起精神,「良叔,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假日嗎?」他終於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看見冰箱有一些亮亮之前買的啤酒,心情不知不覺就變得好低落,想到亮亮曾經借酒澆愁,他也想試試那種滋味,沒想到幾瓶下肚,他就吃不消了,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房睡覺。

    「我想嚴小姐不在,還是過來看看好了。」往常到了假日,大少爺總是跟嚴小姐温存到九點才會起牀,因為不用趕着去公司,起牀之後,大少爺可以慢慢等嚴小姐準備早餐,而他自然不必過來這裏報到,這麼一來,也免得當人家的電燈泡。

    「良叔,你幫我弄一杯熱牛奶好嗎?」

    「是。」

    下了牀,風似陽走進浴室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換上輕鬆的休閒服,不過,這並不能降低他頭疼的程度。

    「大少爺,我順便幫你準備了三明治。」良叔把早餐端進來。

    就在這時,擱在梳妝枱上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顯示的號碼,這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可是這個手機號碼除了親近的人,他不會留給其它的人。

    接起手機,他努力集中精神,「我是風似陽。」

    「你好,我是亮亮的好朋友趙瑩彬。」

    聞言一驚,他慌張的問:「亮亮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聽你的口氣,你真的很擔心亮亮是嗎?我很高興,這表示我打這通電話並不是錯誤的決定。」

    他現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沒有時間聽她廢話,「她發生什麼事?」

    「亮亮今天要跟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訂婚。」

    「-説什麼?」

    「現在,唯有你可以讓悲劇不要發生,我們在你公司旁邊那家婚紗店,如果你真的在乎她,你就趕過來阻止她。」

    「我馬上過去。」切斷電話,他一把抓起丟在牀頭上的鑰匙。

    「大少爺,出了什麼事?」良叔在一旁聽得胡里胡塗的。

    「我得趕去婚紗店阻止她。」

    「什麼婚紗店?」

    「我先去把亮亮帶回來,我們回來再説。」

    太好了,原來大少爺要去接嚴小姐回來,不過--「大少爺,你真的可以開車嗎?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你確定酒醒了?要不要我開車載你去?」

    「不用了,我很清醒。」一溜煙,風似陽已經跑得不見人影。

    不管如何,他這個在一旁幹著急的人總算可以鬆口氣,這種會悶死人的日子就快結束了,嚴小姐一回來,大少爺的精神也來了,可是接下來,他得想想法子讓他們儘早結婚,否則嚴小姐每鬧一次脾氣,他就得受一次折騰,搞不好弄得他過個幾年就提前去見閻羅王!

    看着手錶,趙瑩彬偷偷的溜出化妝間跑到大門口觀望,奇怪,他不是説馬上過來嗎?可是一個多小時了,怎麼還沒出現呢?他在搞什麼鬼?難道臨時改變主意不來了嗎?

    不可能,他的反應騙不了人,除非出了什麼事,否則他一定會來……等等,莫非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呸呸呸!她少烏鴉嘴……

    「瑩彬,-在幹麼?」嚴星亮像抹幽魂似的飄到她面前。

    「我……-好了啊!」趙瑩彬怔怔的回過神,精心上過妝之後的亮亮美得像個洋娃娃,可是,臉上卻見不到新嫁娘應有的喜悦之情。

    「我們可以回去了。」説完,她已經推開婚紗店的玻璃門,可是正準備跨出去的時候,腳踝突然拐到了一下,她痛得蹲了下來。

    「亮亮,-還好嗎?」趙瑩彬連忙走過去把她扶起來。

    「沒事。」不過,她的眉頭卻皺在一塊。

    「-別逞強……」

    「我真的沒事,我們得趕緊回去,我爸媽和阿姨要來,還有東西……」

    「亮亮,算了吧!」趙瑩彬忍不住打斷她的話,「別再折磨自己好不好?看到-越來越不快樂,-知道我有多後悔嗎?早知道,我就不要鼓勵-去找傳説之泉,留在風似陽的身邊才是-的幸福。」

    沉吟了片刻,嚴星亮痛苦的説:「我已經努力到這裏了,-真的希望我回頭嗎?」

    「如果他來求-回頭呢?」

    「我承認我還在等,可是他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他一定會出現,-再等等。」

    倏然轉過身,她鋭利的瞪着好友,「-怎麼知道他會出現?」

    抿了抿嘴,趙瑩彬終於豁出去的道:「我老實向-招了,當-坐下來開始做新娘造型的時候,我就打電話通知風似陽了。」

    「什麼?」

    「我知道我不應該多管閒事,可是看到-這麼痛苦,我可以坐視不管嗎?」

    「我不想勉強他。」

    「他一聽到-要訂婚的消息,馬上説要趕過來,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對-的在乎遠遠超乎-所想象。」

    「是嗎?」

    「我不是在安慰-,你們在一起也有四年了,他對-有沒有心,-自己難道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也許,他只是下習慣表達,他是愛-的。」

    「可是,他為什麼還沒到?」

    「我也正在擔心,就算路上塞車,他也應該到了,怎麼還沒有見到人?」

    「-確定他説要趕過來?」

    「我沒有幻想症。」

    心頭猛然抽動了一下,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會不會路上出了什麼事?」

    「-要不要打電話問問看?」

    就在這時,皮包裏面的手機響起,她慌張的取出手機接聽,「喂……良叔……車禍……」她整個人虛弱的晃了一下,還好趙瑩彬手腳夠靈活,及時伸手扶住她,吐了口氣,她試着穩住自己,先把狀況弄清楚,「良叔,他現在在哪家醫院……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慌亂的把手機塞回皮包,她忍着腳痛一拐一拐的衝出去招出租車。

    「亮亮,-等一下,-忘了還有一個訂婚儀式嗎?-是不是應該先打電話通知人家別來下聘?」

    「-幫我處理。」

    兩眼圓瞪,趙瑩彬激動的鬼叫道:「-有沒有搞錯?我怎麼處理?」

    「對方待會兒會打電話到-那兒詢問地址,-就告訴他不用來了。」一輛出租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她飛快的打開車門跳上去。

    「等等,」趙瑩彬及時拉住車門,「這樣子妥當嗎?會不會太亂來了?」

    「事到如今還管得了那麼多嗎?反正全部交給-處理,-想怎麼做都可以,有事再聯絡。」拉開她,嚴星亮車門一關,出租車即刻揚長而去。

    重重拍了額頭一下,趙瑩彬突然有一種天要塌下來的感覺,她肯定被罵得狗血淋頭,可是,她能撒手不管嗎?不能,她只能硬着頭皮幹嘍!還好亮亮從頭到尾沒有動用人家一毛錢,這事應該不難善了。

    守在病牀邊,嚴星亮自責的看着依然沉睡不醒的男人,握住他的手放到唇邊,她無助的不停呢喃,「我知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我求求你,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好後悔,只要你醒過來,我答應你,我再也不會鬧脾氣了,你就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嚴小姐,-已經在這兒守了一天一夜了,-回去休息吧!」看到她這樣子,良叔真的很難過。

    搖着頭,她將風似陽的手放在臉頰邊輕輕摩擦,「我再也不要丟下他了,我要在這裏等他醒過來。」

    「如果大少爺知道-因為照顧他而病倒,他會很難過,而且醫生也説了,大少爺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

    「我很好,我要等他醒過來,我要告訴他,我愛他,我好愛他。」説着,淚水又開始兜着眼眶打轉,她已經哭得一雙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

    叩叩叩!趙瑩彬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

    「趙小姐,-來得正好,請-幫我勸嚴小姐回家休息好嗎?」良叔看到救星似的衝上前去。

    點了點頭,趙瑩彬走到好友的身邊,輕聲細語的説:「亮亮,我知道-想守在這兒照顧他,等他醒過來,可是,-總要回家洗個澡,難道-想要風似陽醒過來看到-這副蓬頭垢面的樣子嗎?」

    這一説,嚴星亮總算轉移注意力,「我看起來很糟糕嗎?」

    「-的妝都糊了,頭髮也亂七八糟,人家看見了説不定以為-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女,-想嚇壞風似陽嗎?」

    「可是,萬一他醒過來……」

    「嚴小姐,-不用擔心,我會馬上通知。」

    咬了咬下唇,她還是放心不下,「良叔,我回去了,你一個人照顧得來嗎?」

    「-放心,待會兒夫人和家裏的傭人會過來,再晚一點二少爺也會來。」

    「好吧,那我回去了,你也別太累了。」

    「-不用替我操心,待會兒他們來了,我也會先回去休息。」

    終於妥協了,嚴星亮站起身,因為坐了太久,她暈眩的身子搖晃了一下。

    「亮亮,-還好嗎?」趙瑩彬驚慌的扶住她。

    「我沒事,我們走吧!」

    「嚴小姐,我請警衞送-們回去。」為了擋掉不必要的閒雜人等,老爺特地把家裏的警衞調過來。

    「不用麻煩了,我們坐出租車就可以了,這裏就麻煩你。」

    不過,沒想到送走嚴星亮不到十分鐘,風似陽就清醒過來,而他這一醒過來,病房開始陷入一場混亂。

    回到趙瑩彬的住處,嚴星亮洗個澡,吃過東西后,就開始陷入昏睡,這些日子她在痛苦的煎熬中度過,夜裏經常是睜着眼睛到天亮,現在好不容易盼到風似陽,他卻昏迷不醒,她的情緒更是有如緊繃的弦,不過對她來説,她雖歷經折磨可總算回到他身邊了,她又找到熟悉的歸屬,她的心不再飄泊不定,所以當她閉上眼睛,她終於能夠入睡。

    直到天亮,良叔把她從電話中叫醒,風似陽清醒過來了,可是,他不認識每一個人,這是怎麼回事?

    一路衝撞的趕到醫院,確定他連她都記不起來,她的心情激動得久久無法平靜,「為什麼會這樣子?」

    「嚴小姐,-冷靜一點,大少爺不會有事。」良叔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到底怎麼了?」

    「還不清楚,醫生説大少爺很有可能是因為腦震盪的關係,造成暫時的記憶模糊,過一陣子就會慢慢恢復正常。」

    「過一陣子?那是多久?」

    「這個不能確定。」

    「公司那邊怎麼辦?」

    「老爺已經把消息壓下來,可是拖不了多久,所以未來一個月,老爺會安排總經理特助到家裏幫大少爺熟悉公司的業務,不過恐怕有點小麻煩……」

    「什麼麻煩?」

    「大少爺不讓任何人親近他。」事實上,大少爺原本就是一個相當孤僻的人,他不會輕易對別人撤下心防,而這個問題現在更嚴重了,因為現在對他來説,所有的人都是陌生人,不過有一個人的情況比較特殊。

    「這怎麼辦?」

    「嚴小姐,現在只有靠-了。」

    「我?!什麼意思?」

    「其實,我們從昨天下午就跟大少爺一直耗到剛剛天明,大夥稍微一靠近,他就鬼叫個不停,我們好話説盡了,他怎麼也聽不進去,只好跟他保持距離,不過還是沒有用,我們只要待在病房,他就不願意躺下來,防賊似的直瞪着我們,還好老爺靈機一動想到-,也許-對大少爺有辦法,於是趕緊讓我打電話請-過來,大少爺看到-之後果然平靜下來,而且乖乖躺下來睡覺。」

    「那又怎樣?」

    「老爺希望-能夠守在大少爺身邊,幫助他快一點熟悉工作。」

    「呃……可是,我比較希望他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如果今天他只是受到重傷,他肯定直接把工作抱到病牀上,偏偏他失去的是記憶,這説不定是老天爺給他休息喘氣的機會。

    「嚴小姐,這是很嚴肅的問題。」

    「我也不是在開玩笑,你不覺得他很需要休息嗎?他真的太辛苦了。」

    「是,可是如果讓外面人的知道大少爺出了什麼事,這對公司造成的衝擊和影響不堪設想,所以大少爺一定要儘快瞭解公司的狀況。」

    這倒是,他可是風氏集團的總經理,「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我們還希望嚴小姐想辦法幫大少爺恢復記憶。」

    「我幫他恢復記憶?」

    「大少爺很早就搬到外頭住,除了重要的假日,他很少回家,而這四年來,-一直陪在大少爺身邊,你們一定有很多共同的記憶。」

    「這……好吧,我再找機會試試看。」

    「喂!」也許是他們兩個太吵了,風似陽受不了的跳了起來。

    同時回過身,兩個人有些呆滯的看着他,他不是睡着了嗎?

    「-説-叫嚴星亮是不是?」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她。

    「是,大家都叫我亮亮。」

    「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我是你的情婦。」

    眼睛一亮,他像個討到糖果吃的小孩,「真的嗎?那就是説,我可以抱-睡覺是不是?」

    「呃……是啊!」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害羞,不是因為良叔在場,良叔對他們的事還不清楚嗎?而是他坦然無諱的態度,過去,他絕不會在其它的人面前如此明白的表達自己的需要。

    屁股往旁邊稍微挪一下,他笑咪咪的拍拍身旁的空位,「-過來陪我睡覺。」

    「嗄?」別怪她反應不過來,這種情況的確會令人不知所措。

    打了-個哈欠,他不耐煩的説:「-不是我的情婦嗎?快點過來陪我睡覺。」

    「現在嗎?」

    「當然是現在,我就是睡不着,所以要-過來陪我啊!」

    「這、這不太好吧!」她是不介意讓大家知道他們的關係,可是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她真的會難為情。

    「再不趕快過來陪我睡覺,我要生氣哦!」他等不及的板起面孔。

    怔了半晌,嚴星亮只好乖乖的爬上牀,真是不敢相信,一個人在失去記憶之後,竟然變得像另外一個人。

    笑了,他斜睨着良叔,「喂,老傢伙,不準其它的人進來吵我們,知道嗎?」

    良叔一臉僵住的瞪着風似陽,老傢伙?大少爺在十歲以前,每次惡作劇的時候總是喚他老傢伙,當時的他時而像個小紳士,時而像個小惡魔,簡直是雙重人格,讓人氣得牙癢癢的,卻又沒辦法不喜歡他。

    當前任夫人離開以後,他完完全全封閉自己,對周遭的一切冷冰冰的像個死人,直到長大後,嚴小姐成為他的情婦,他才稍稍變得人性化。

    「風似陽,你太沒禮貌了,你怎麼可以叫良叔老傢伙?」他可以失去記憶,但是不應該失去基本的教養。

    「沒關係,大少爺喜歡叫我老傢伙,就由着他叫吧!」良叔激動得全身發抖,沒想到失去記憶竟然讓原本深鎖在大少爺內心深處的性格得到釋放。

    「良叔,你還好嗎?」嚴星亮不放心的看着良叔,他好像要哭出來的樣子,可是,看起來又不像氣昏了頭。

    「我沒事,我出去了。」良叔笑中帶淚的走出病房。

    微蹙着眉,她實在搞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

    趁着她失神的時候,風似陽已經將她拖進被子裏,整個人黏了過去,鼻子還湊到她胸前,「我喜歡-身上的味道,香香甜甜的……」

    原本是想推開他,萬一有人闖進來怎麼辦?可是聽到他充滿幸福的聲音,她的手轉而落在他的頭上,輕柔的撥着他的頭髮,不到一分鐘,她耳邊傳來他沉穩的呼吸聲,他睡着了,原來,她對他真的有助眠的作用。

    不知不覺,她也跟着閉上眼睛,太好了,他總算回到她的身邊,而她也回到他的懷裏了,她又再次感覺到曾經有過的幸福。

    風似陽搬回家裏休養,嚴星亮也回到他身邊,情況似乎又回到原點,可是,這卻是一個全新的局面,他失去記憶,她有機會參與他的生活,兩個人互動的機會變多了。

    每天早上,江維民會送來公文並報告公司狀況,下午,風似陽會獨立辦公,而嚴星亮則充當他的秘書,幾天下來,他們很快的就發現,雖然風似陽失去記憶,不過他敏鋭的判斷力和處事的利落並沒有減退,嚴星亮也終於認識到,投入工作的他是一個多有魅力的男人。

    「好了,我們休息了。」闔上卷宗,風似陽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

    「休息了?」她還不太習慣他脱離「工作狂」的行列,雖然她不知道以前他在公司工作的情形,不過,她可以肯定不會是像現在這個樣子,工作一個小時之後,就得休息半個鐘頭。

    「-不累嗎?」

    「我?!還好。」其實,她已經到了極限,她不曾坐過辦公室,原本應徵當總機也因為訂婚的事暫緩,突然要她把屁股黏在椅子上面超過一個小時,那實在強人所難。可説起來很不可思議,現在她多少可以體會他過去的工作態度,當一個人認真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腦子裏面是沒有任何雜念,時間當然很容易被忽略掉。

    「我累了,-來幫我捶背。」他馬上轉身趴在沙發上。

    「我又不是你的奴才。」不過,她還是乖乖的遵從指示,失去記憶的他非常任性,她是爭不過他的。

    「-是不是很愛嘮叨?」

    「我哪有!」

    「愛嘮叨的女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愛嘮叨。」

    「我不幫你捶背了!」她轉身背對着他坐在地毯上。

    靠過來,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肩上,「-真的不幫我捶背?」

    「沒有用,我不接受威脅。」她已經摸清楚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是嗎?」他坐起身,兩隻手悄悄的滑到她的腋下搔癢。

    「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小人?不要了……哈……」她受不了的倒在地毯上打滾,但他可沒有因此善罷罷休。

    「-現在知道怕了吧!」他洋洋得意的發出小人的笑聲。

    「你住手,我投降!」

    「這一次饒了-,以後乖一點知道嗎?」

    坐直身子,嚴星亮沒好氣的對他做了一個鬼臉,可是下一刻,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身子一僵,然後激動的抓住他,「你怎麼知道我怕癢?」

    皺了皺眉,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什麼奇怪的生物,「女人不是都怕癢嗎?」

    希望轉眼落空,她忍不住賞他一個白眼,「誰規定女人就得怕癢?」

    「反正-怕癢,這一招威脅-一定有用。」

    攬眉蹙額,她實在想不通的喃喃自語,「失去記憶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轉變?」

    「-又在嘮叨什麼?」

    「我在想,有什麼方法可以幫助你恢復記憶?」她並不是不喜歡他的轉變,而是更渴望找回那個屬於她的財神爺,當然,她免不了會偷偷幻想,如果恢復記憶的他也能保有現在的孩子氣,那就太好了。

    「我們來商量一件事好不好?我今天晚上跟-睡。」

    「不行。」眉毛微微往上一挑,她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每次提到如何幫他恢復記憶,他就會找其它的話題轉移注意力。

    「-不是我的情婦嗎?」

    「我是你沒有失去記憶之前的情婦,現在的你對我來説是個『陌生人』,我不認為跟一個陌生人抱在一起睡覺恰當。」

    嘟着嘴瞪着她半晌,風似陽像是想到什麼的咧嘴一笑,「-喜歡我嗎?」

    「我?!喜歡啊!」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是那個伸出強壯的手臂保護她、照顧她的男人,她愛他的心永遠不會改變。

    嘻!他笑得賊兮兮的,「-喜歡我,我也很喜歡-,我們兩個是不是可以抱在一起睡覺了?」

    雖説眼前的他不是原來的財神爺,然而聽見他説喜歡她,她的心跳還是雀躍得不住加速,一直以來,他總是吝於言詞,也吝於用情緒表達感情,不過……她忍不住揉着太陽穴,失去記憶的他變得太鬼靈精了吧!

    「我説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要妄想找漏洞鑽。」

    板起面孔,他的口氣顯得咄咄逼人,「在醫院的時候,我就可以抱着-睡覺。」

    「那個時候你還是個病人。」當時他終於清醒過來,她開心都來不及了,哪會考慮那麼多。

    「我還沒有恢復記憶,我現在也是個病人啊!」

    「如果你想跟我睡在同一張牀上,你就趕快恢復記憶。」

    生氣了,他指責的瞪着她,「小氣鬼!」

    「沒有用,不管你説什麼我都不會改變主意。」像在安撫小孩子似的輕拍他的臉頰,嚴星亮笑盈盈的站起身,「好啦,時間不早了,我去弄晚餐,今天想吃什麼?」

    不理她,他的腦子開始悄悄的醖釀某個詭計。等着瞧,他不會輕易罷休。

    還以為風似陽在生悶氣,她也懶得等他回答,直接進廚房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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