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完顏熾果真前來帶走了可蘭。
當他抱着她進府邸,引來不少目擊者的竊竊私語時,可蘭頓覺不知所措。
“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她捶着他的胸膛。
“事到如今,你還想逞強?”完顏熾嘴角邪肆地向上勾起。
“我……”
“就是因為你拂逆我的話,才會得到這種後果。”睨着懷中嬌俏的佳人,完顏熾輕叱着。
“你又將過錯都推給我!為何不想想你們府邸怎會跑出那種毒蛇,而且還是出現在我房裏,你這個上京大人是不是該好好檢討一下?”衝着他救了她的情分,她是不該這麼頂他,可誰叫這男人老要她兇他。
完顏熾頓下腳步,心情一黯。沒錯,這件事他可是想了一整夜,可就是想不遂有誰會這麼做?
這也不禁讓他想起白雪被人下藥的事,更懷疑這該不會是同一人所為。完顏府邸有這樣的危險人物在,他又怎能安心?
可他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頻頻惹禍的小女人。
“怎麼不説話了,無話可説了是不是?”她對他吐吐舌,一見他處於“弱勢”,便忍不住想激怒他。“你這個女人,見不得別人對你好是不是?只要對你好一些,你就開起染坊來了?”完顏熾凜着怒容,忍無可忍地説。
“我才沒有,是你自己沒肚量,人家不過才説一句,你就這樣咆哮。”可蘭不甘示弱地頂回。
她總認為他對她應該擁有一份心,否則也不會為了她的傷如此擔心,就因為這個緣故,她對他的態度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我不但咆哮,我還很火大,你別吵行嗎?”走到半路上,他當真氣得將她放了下來,“你説你會走是不是?那你就走啊。”
“我……我就走給你看。”
言可蘭噘起小嘴兒,個性執拗的加哭既是不願低頭,可受傷的那隻腳才剛跨出一步,傷口的痛立刻讓她忍不住哼出聲——
“啊!”因重心不穩,她差點兒撲跌在地上,幸好完顏熾及早摟住她的腰,才免去她承受這種狼狽的後果。
“別逞強了吧?”不但是雙手,他連目光都囚鎖着她。
這麼近的距離,不禁讓她心跳狂熾、臉紅耳熱,“我……我……”
“別説了,趕緊進屋吧。”見她嬌脆輕喘的模樣,他體內怒火無由地稀釋了不少。
“嗯。”
或許是自己理虧,她輕窩在他懷裏,任由他將她抱進屋。
進屋後,完顏熾將她輕輕放置在牀上,眼底泛過一絲懾人心魂的柔光,“昨晚你一定沒睡好,早早歇着吧。”
“別……”她突然囈出一聲懇求。
“嗯?”他回頭望着她。
“我好怕。”無由地,可蘭心底竟出現一絲駭意。經過這幾次意外,她敏感的察覺到有人慾加害她。
“別怕,我會加強府內安全,對於你被蛇攻擊一事,我身為主人是該向你道歉。”他脾氣雖差,可一向秉公做事。
看他臉上那難得正經的表情,可蘭突覺好玩的低頭竊笑,“你別跟我道歉,我只希望我能活着回家就行了。”
“你又耍嘴皮子了!”
他搖搖頭,漆黑如墨的瞳心直直勾視着她,“好好休息,後天晚上便是元宵盛會,到時候可別拿着枴杖參加呀。”
“後天就是元宵了!”真快,原來自己來這兒已近十天了。
想想元宵一過,她就必須離開,心底竟有千萬不捨……難道她對他已動了真情?
昨夜開他玩笑,説他喜歡上她了,莫非弄到最後,竟是自己愛上他這個霸道男?
“所以你得早點好起來。”發現她笑變落寞,完顏熾不禁眯起一雙眼,撇嘴問道:“怎麼了?你來這兒不就是為了後天的事?”
“對,後天一過,你就開心了。”她無神地笑了笑。
“開心?”
“過了元宵我就要回去了,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她轉過身面對牆,“算了,我想睡了,你走吧。”“你……”完顏熾闃沉的眼惺惺黯下,忽地板過她的肩,“對,後天一過你就走,別再留下影響我!”
禁不住渾身發起抖,他倏地轉過身,快步離開了她。
望着他毫不留戀的背影,可蘭只能揪着心,覺得好難過……好難過……
而隱身在外面的完顏蘋,則眯起憤怒的雙目,雙肩止不住的抖顫,她沒想到言可蘭的命還真大,接二連三逃過她所設下的陷阱!
不過她不會罷手,立誓要消滅她。
◎◎◎◎
“大人,密探來報,原來塗渝早和蒙古人勾結,此次他來到咱們大金國定有目的。”
完顏熾正在密室內,聽着陸拓稟報着最新消息。
他目光一緊,“此事當真?”
“完全正確,而且採子手裏已握有證據。”
“哼,好個塗渝!竟敢耍我?”凝起嘴角,完顏熾笑得極為犀冷。
“大人,您説我們是不是現在就拿下他?”
“等等。”完顏熾舉手阻止,“我想他之所以來咱們上京,又蓄意住進我府中,最根本的意思,就是要打探駱雄的消息,想借機拿回那隻兵圖。”
“這麼説,東西還沒到蒙古人手裏?”陸拓振奮地説。
“應該是,否則他就沒必要走這一趟。”完顏熾沉吟了會兒又道:“不過當時找到駱雄屍首時,並沒看見東西,所以東西到底落在誰手上,還無法查出,這對咱們女真而言,是很危險的。”
“那麼大人的意思是……”
“靜觀其變。這交給你去處理,多派些輕功不錯的部下跟蹤他,並將他的一舉一動,隨時稟明我知道。”
仔細思量了會兒,完顏熾違下令,他的眼神充滿精神,像是誓必將塗渝這個小人擒之於手。
更甚之,是那些與他聯繫的女真叛賊。
◎◎◎◎
“可蘭,你的傷沒事吧?我們忙就好了,你去歇着吧!”完顏老夫人只知可蘭的腳是不慎扭傷,並不知是被毒蛇所咬。
可蘭之所以瞞她,是怕老夫人年紀大了,得搞防毒蛇而提心吊膽,説不定還會擾得府中每個人人心惶惶,這些並不是她所樂見的。
“沒關係,我已經好多了。再説,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幫您忙的。”可蘭踮着腳,幫着吊起花燈。
“你真是的,找你來幫忙只是藉口,難道你看不出姨娘的、生息?”完顏夫人走向她,輕聲問道。“心意!什麼意思?”可蘭不明白地偏着腦袋問。
“唉,就是濫了熾兒嘛。”
“為了他?”可蘭不解地蹙起額,“我還是不懂您的意思。”
“這……姨娘是有意思撮合你們呀。”老夫人得意一笑,那笑容還真是曖昧,“就不知你們可有進展?不過你腳受傷那天,我聽下人説,是熾兒抱你去看大夫,也是他抱你進府的?”
“姨娘!”可蘭張大眼,臉兒轉紅,“您怎麼這麼想,他……他只是好心照顧我這個表妹而已。”
“是嗎?我怎麼從不知道,我兒子也有‘好心’的時候?”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我是真的期待,你做我們完顏家的媳婦。”
“您別想太多,這是不可能的,再説今晚一過,我明兒個就得回去了。”
想着那天他決絕的話語,可蘭眼睛不禁泛紅。
“你説什麼?”
“姨娘您別這樣,我是真的得走。”見完顏夫人一副錯愕樣,可蘭覺得好心痛又不捨。
她知道姨娘疼她,待她有如親生女兒般,可是……有人不願留下她,甚至連一句應酬話也不肯説。
“可蘭你——”
“姨娘,這事以後再説了,時間差不多,得趕緊將這兒弄好,方便大夥來參觀呀。”不想再沉溺在這種討厭的氣氛中,可蘭趕緊陪笑道。
就這麼,她們又開始忙碌了起來,直到酉時過戌時至,才將整個元宵盛會的明亮與繁華,給烘托起來。
不久,來賞燈的民眾愈來愈多,不一會兒整條街都聚滿了人,攤販林立,將元宵的整個氣氛全帶了上來。
當嘈雜人聲愈來愈多,到處都聚滿了人影,可蘭這才疲累的打了個呵欠。
本想向姨娘打聲招呼先回府,可瞧姨娘被一些官眷所圍攏,根本沒她插身的餘地,只好先向鈺嬸説了聲,便自行走回完顏府邸。
才進府邸後門,她竟又遇上塗渝。
就見他漾着笑走近她,“可蘭姑娘,聽説你前兩天受了傷,早想去看你,可又怕影響你養傷,只好延巖至今。”
“那你是……哦,對了,我還有東西要給你。天,我最近一忙,竟把這事給忘了!”可蘭笑了笑,“一定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現在我不是就來索債的嗎?”塗渝刻意對她擺出個迷人笑容,“如果有可能,我還想帶你走。”
“啊!”她嚇得臉兒有點變色。
“別意外,我是説真的。”塗渝居然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手。
“不——”她連忙抽回手,對他尷尬一笑,“你真是愛説笑,你跟我來,我拿東西給你。”
坦白説,從一開始,可蘭就覺得此人行為詭異,卻不知他居然這麼大膽!
雖然完顏熾也是個大膽無理、霸道脱軌的男人,可給她的感覺卻不如塗渝這般邪氣得讓人心驚。
一到她房門外,她轉頭道:“你等等,我去拿東西給你。”
“麻煩姑娘了。”他眸光閃過一絲佞色。
對他點點頭,可蘭立刻轉回自己房裏。當她打開五斗櫃,從裏頭掏出一封紙袋,才轉首,竟發現他就站在她身後。
“啊——”她嚇得退了步,“你……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在下是跟着姑娘的腳步來的。”塗渝絲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可是我沒請你進來,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好嗎?”可蘭忍不下去,突然對他大喊。
“我跟着姑娘來取我的東西,這又有錯嗎?”塗渝故作一副豪放不羈的模樣。
“我叫你在外頭等,你怎麼可以擅自闖入?”她緊張地看看外頭,就擔心這一幕會讓外人看見,到時候她不但名譽有損,即便是自己再怎麼解釋也説不清啊。
“姑娘你何必那麼緊張呢?跟着在下難道不好嗎?”塗渝緩緩走近她,一手抽走她手中的紙袋,另一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你要做什麼?”可蘭震驚地張大眸。
“在下説了,希望帶你走,也只有委屈言姑娘跟着我了。”他奸猾地咧開嘴,説着自以為是的話。“我才不要,你放開我!”
兩人就在拉扯之下,突然完顏熾在門口現身,眼底所見的便是他們這副拉拉扯扯,狀似打情罵俏的模樣。
剛剛他接獲消息,塗渝那傢伙居然不識好歹地闖入言可蘭的房間。沒想到他快步趕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塗渝大人,沒想到你三更半夜,居然潛入我表妹房裏,有什麼事嗎?”
完顏熾的嗓音突然出現在門際,隨即緩緩朝裏走了進去,臉上已出現僵冷的表情。
“我……我來這兒是專門向言姑娘告別,因為我已決定明天天一亮,就離開這兒。”塗渝隨意捏造個理由。
“你要走了?”完顏熾目光一瞟,突然瞧見塗渝手裏捏着的紙袋,“不知塗渝兄手裏拿着的,是什麼東西?”他眯起眸子,表情倏地變得冷酷。
“這……這沒什麼,那麼在下還是先告辭好了。”
為免完顏熾將注意力轉移至他手中的紙袋,繼續追根究底下去,塗渝只好先溜為上。
“等等,我要看看你手裏那東西。”説話同時,完顏熾的目光已狠狠瞟向在一旁靜默無語的可蘭。
可蘭心底已有了預感,完顏熾定是誤解了她,經過上次的經驗,他已經對她和塗渝間的關係非常存疑,這下又被他抓個正着,還真讓她有口難辯。
“這東西……是言姑娘送給在下的,我想完顏兄你沒必要過目吧。”他恣意一笑,找機會想脱身。
“你給我站住。”完顏熾沉聲一吼,條然抓住塗渝的一隻胳臂。
“是你先無理的,休怪我無情。”他立即對完顏熾出招,可完顏熾並非簡單的人物,他瞬間閃過,同時予以還擊。
塗渝沒料到他動作竟會這麼敏捷,不注意下已中了他兩掌,頓時口噴鮮血,手上的東西也順勢被完顏熾奪去。
“東西還我,你是這麼對待友國使節的嗎?”塗渝按着胸口,硬咬着牙——問。
“友國?你算是嗎?早已投靠蒙古人,卻還與我大金國虛假示好,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的目的?”完顏熾迅速從紙袋中掏出東西。
果然就和他所料想的一樣,這裏頭真是駱雄所奪走的軍事部署圖!
“你怎麼會有這東西?”他忽而轉借看向可蘭。
可蘭只是對他猛搖頭,心頭不斷狂跳着。
“快説——”完顏熾逼近她。
“我不知道,那東西不是我的……我甚至不知道那就是……”
軍事部署圖?!這是什麼東西?不過乍聽之下,就能感覺到它仿似代表着他們大金國的機密,難道那個老伯伯,就是他處心積慮想抓的人?!
塗渝趁着他們兩個正在答問之際,又想溜了。
完顏熾厲眼一張,“你別想逃,外面已圍上我的眾多士兵,你是插翅難飛了。”拔聲一吼,完顏熾便將手下喚進來,“把塗渝給我押進大牢,沒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去見他。”
“是的。”來人立刻將受傷的塗渝逮住,拉出了房外。
“好了,你現在可以説了吧?”
完顏熾再度逼視着可蘭,這次若得不到答案,他肯定不會罷手了。
“這東西……是一個老伯……老伯交給我的。”可蘭實話實説了。
“他叫什麼名字。”
如火炬般的眼直直注視着她的靈魂深處,這種熱與壓力直讓可蘭覺得受不了!
“我不知道……他沒説……”
“那他人呢?”
“他死了,遇到他的時候,他已身受重傷,快要斷氣了。”可蘭怯柔地説,想到那個場面她又忍不住心酸了起來。
“你不知道對方是誰就幫他做事,可收到了什麼好處啊?”他不屑地眯起眼,狠狠地數落着她。
“好處!我哪有得到什麼好處,我只知道我不能見死不救,既然救不成,對方有要求,只要能力所及,我向口然會答應,難道這麼做也有錯?”她不滿地頂回,壓根不覺得自己哪兒做錯了。
錯就錯在那樣東西的重要性,不是她一條命換的回來的。
受不了他這樣鄙夷的視線,可蘭更是熱淚盈眶,“我真的不知道就一個簡簡單單的忙,居然會惹來那麼大的禍。”
“你惹禍精一個還會什麼?”
完顏熾狠狠攀住她的肩,氣得衝口而出,“知道嗎?這東西若遺失了,對咱們國家的威脅有多大,為什麼你不會拆開來看看?”他那陰柔的黑眸改變了他原本看似無害的臉龐。
“我怎麼知道……你不要怪我……”她嚇哭了。
“還有,那個塗渝是怎麼找到你的?他又怎麼知道東西是被你拿走的?我看你們兩個之間早已有鬼,對不對?”
他恨得緊抓住她的手腕,灼灼地凝住她,臉上的戾氣更是讓可蘭心痛。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因為我險些成了賣國賊,可是從頭到尾,我全然不知情,請你原諒我……”
可蘭反手抱住他,淚灑彼此的衣襟,哽凝的聲調、抽搐的雙肩,塗塗軟化了完顏熾身上的冷硬,可他仍不語地望着她。
“是那位老伯交代將東西交給塗渝,所以當他來到府邸時……我才會很驚訝的跑去找他……就是想要求證他的身份,把東西還給人家。”
可蘭含淚帶霧的眸子輕輕揚起,凝在他那雙幽邃的眼瞳,“求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嗎?”
完顏熾吁嘆了一口氣,突地將她緊緊地鎖在懷裏,低頭吻去她的淚!“更糟糕,不知為什麼一遇上你,我什麼都不對了,是你欠了我,還是我欠了你?”
他怎麼也料不着,自己向來冰封的感情,會因為她而失了狂,這回更從他那百密不漏的心牆內給溢了出來。
可蘭猛然睜亮眸子,“這麼説……你不怪我了?”
“是暫時不怪。”如果讓他得知她是騙他的,他將會更恨她。
“謝謝你、謝謝你……”她因為興奮又哭了。
“真沒辦法,哪有人高興也哭、傷心也哭?”完顏熾抬起她的小臉,“我不要你的謝,換樣東西給我。”
“什麼……”她臉兒微微轉紅地別開。
“你知道的。”他雙眸炯炯發亮。
“我……”她抬起小臉,怯柔地看着他,“可是我怕-”
“今天不用怕,不再疼了。”完顏熾邪魅的勾起笑孤,隨即將她抱上了牀,並在她怔茫無從之際,吻上了她的獲口,雙手流連在她柔軟的身子,塗塗燃起狂焰。
“熾……”她輕嘆了聲。
“別怕,我會輕一點兒。”輕褪她身上羅衫,他的手在她身上輕拂。
“呃……”哽着口氣,她渾身緊緊一繃。
“怎麼了?”他低聲問道。
“好麻。”垂下螓首,她幽幽開口。
“放心,這就是高潮的前兆。”
那陣陣嬌吟、低啞的嘶喊、甜濕的香液,都讓他難以抑制地亢奮起來。
“不行,我……我明天就得走了,你不能——”
“住口,我沒説要讓你走。”手勁一個加重,他用力抓住她,強行制止她再説下去。
“可……你説……”
“就當它是耳邊風。”嘆息地低首吻住她,“別再説了,我只要你記得一句話,你不能走。”
“熾……”她淌下欣喜的淚。
“別想其他,現在你只要專心的接受我——”
完顏熾倏地疊在她身上,一次温柔中帶着騖猛的動作,引來那吟呻浪吟。
“不痛吧?”他喑啞地問。
“嗯。”可蘭羞赧地點點頭。
“那我要來了!”緊抓住她的纖腰,將她的玉腿勾住他的熊腰,完顏熾再也不留情地拼命衝刺,直到彼此都衝上頂峯——
◎◎◎◎
聽聞塗渝被逮,這次又是與那個言可蘭的賤女人有關,可大哥非但不懲處她,還將她養在府邸,難道大哥真被她的美色給迷亂了神志嗎?
尤其是娘,一聽到這結果,可是開心的不得了,暗地裏已準備請人去黃龍府提親了。
這一切一切,看在完顏蘋眼中,仿若針扎,痛得她受不了!
不,她不會讓言可蘭撿到這樣的便宜,一定要讓她得到她此刻所受百倍千倍的痛苦——
想着,她又來到言可蘭的房間外,輕叩了下門。
當可蘭將門打開,見着來人是她時,臉色瞬變,心底陡升一股駭意,“表姐……你……”
她怎能不怕,心底已有覺悟,幾次出事,定是表姐下的手,卻苦無證據,偏偏此時麓兒隨姨娘去街上買繡線不在身邊,若她又要下毒手,那她該怎麼辦?
“怎麼了,好像不歡迎我?”
完顏蘋笑着直闖內室,當目光轉往牀炕時,不由得心頭一凜,恨意也遂上心間。
這幾個晚上,完顏熾都是在那上頭度過的,這讓她不得不想象一到夜晚,那上面所出現的情景……
天,心底醋意勃發,就快淹死自己了。
“怎麼會,表姐您請坐。”雖對她已起疑心,可蘭仍不動聲色地以禮對待。
刻意壓下反覆怒潮,完顏蘋勉強笑着對她説:“我們姐妹倆好久沒談談心了,這陣子我也挺忙的,真對不起,沒好好盡到地主之誼。”
“哪兒的話,可蘭一個人也挺好,再説還有簏兒陪着我。”無措之際她突道:“我去幫表姐泡杯熱茶吧。”
“那麼謝謝了。”完顏蘋虛偽笑道。
當可蘭轉出房間,她便開始在屋裏四處搜尋了起來。
突然,讓她瞧見擱在枕邊的一隻繡帕,看着上頭繡着的詩詞,她腦中迅速產生了個主意。
“對,就這麼辦!”她奸猾地將繡帕藏在衣內。
不一會兒工夫,可蘭進了屋,“表姐,茶水來了。”
“謝謝。”完顏蘋端到嘴邊淺嘗了口,“嗯……好喝,看來我大哥真是好福氣了。”
“我不懂表姐的意思。”她斂下眼。
“近來我娘已忙着幫你們籌備婚事,還打算派人去黃龍府向你爹孃提親,這難道不是樁喜事?”完顏蘋雖笑着説,可那神情卻蓄滿了讓可蘭無法忽略的殺意!
“這……我不知道……”控制不住從心底竄起的緊張,可蘭説起話來已不住顫抖着。
“你怎麼了?額上都冒出冷汗了?”完顏蘋裝模作樣地拿起自己的手絹,為她拭着汗。“有句話我想告訴你。”
“你……你説。”
“能嫁給我哥是幸福的,他的脾氣雖不是頂好,甚至可説是滿可怕,但是他真是個帥挺又英俊的男人。”她露出一臉仰慕。
可蘭只是緘默不語,住她一個人説着。
“你或許不知道,我愛他……我喜歡他,是不容許任何女人搶走他的。”
完顏蘋這句話可是震住了可蘭。
她突地站起,以一副震驚的表情看着完顏蘋。
“哈……你是不是想説我不正常?”一雙厲目瞟向她。
“他是你大哥呀……親大哥,你怎麼可以……”可蘭眼底漾出淚,臉色已逐漸蒼白。
“是我大哥又如何?只要他也愛我那就成了。”完顏蘋抿唇一笑,那笑容好似在恥笑言可蘭的不懂事。
可蘭當然不懂了,她只知道這是亂倫,而且無由地在心底產生一股巨大的悶疼。忍不住她問道:“那完顏熾呢?他對你……”
“他當然愛我了,只不過怕外人認閒話,才會跟你逢場作戲,晚上陪陪你、騙騙你。但你不知道的是,他在來你這兒之前、可是先去我那兒享樂的。”
她掩嘴竊笑,“不能怪你不明白,他是個精力充沛的男人,應付你我是綽綽有餘的。”
聽着她那曖昧噁心的話語,可蘭痛苦的大喊,“不可能……你不要再説了,我不相信!”
這陣子他改了性子,對她好温柔,怎可能……
莫非這真是場騙局,他只是拿她做掩護,好私下與自己的妹妹苟合?
淚水——點滴落,仿似斷了線的珍珠,蹂躪着她的心坎,鏟更陡地一沉,再也提不起精神……
“你不相信?”她冷冷一笑,“那你今天可來我房裏偷瞧,看看你是該信我還是信他。”
丟下這句引人遐思的話後,她便咧開嘴離開,只見可蘭無力的坐回椅上,淚已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