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新?,警方慎重其事?了一??者?,???胎人?日的犯案做出?明。
川哥?丞?站在?者人羣?,看著??秀的?行。
「今天下午警方?同美?fbi?的犯罪?家研究?胎人一案,非常肯定?胎人的行?,不??是模仿大量好??犯罪?影後的?物,更可能的是?胎人的精神方面有??,所以往後的?案必?加入精神疾病的方向,?其?是追捕罪犯,?是追捕有暴力?向的精神病人更??切。」一位大腹便便的女?察官笑容可掬,站在??前?明案情。
?光?此起彼落。
「精神方面有?????是什?疾病?」?者提?。
「很抱歉,精?的病名我?必?保密,因???涉到?查的方向。不?目前已知?胎人在性??知上有?重的焦?,才??生?法分辨被害人的性?、男女皆?的窘境。???生指出,???法辨?性?的症?,有可能是肇因於?胎人小?候?期被暴力性侵害,而且很可能是同?遭到??性?的性侵害所致。」
「?什??胎人??持?取?胎??的行?方式,警方有最新的推???」
是啊,?什??女?察官的?法?川哥也很好奇。
「?胎人可能在嗑?後?生?重的幻?,因此?有特定行?的?迫症?生。不?精神科?生在?考fbi提供的?外?似犯罪?案後,??更可能的事?是,?胎人?小就希望自己是一??,自由的?,想藉此逃避不?遭受性侵害的童年。所以?胎人才?在象徵孕育生命的子???胎?取出、???,象徵自己希望透?手??式,成?一??真??的?……??在?外也有非常多的精神疾病案例。」
川哥在?者羣中?了女?察官的??,忍不住笑了出?。
丞?找???察官??操刀的作家,真不愧是胡?八道的高手。
「那?逮捕?胎人後?因?他的精神失常,?予?刑??」?者也笑了。
「?在?言之?早。」女?察官摸著肚子,和??色?。
「?有什?可以透露的??民?可以?上什?忙?」?克??上。
「有的,我?已???出?胎人的性格?特徵?廓,?民?密切注意周遭?小教育程度、口吃,以及??人扮?的古怪陌生人,例如穿著高跟鞋?窄裙走路的男子。如果???些特徵,?民?不要?慌,?急?打110?警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能不能?明一下?小的教育程度是怎?回事?」
「是的,?胎人在犯罪??留下的???息?示,?胎人的表?能力?重不足,所以才?抄??多犯罪?影的?言?作?警方?通的方式,表?能力的不足也可能?致?胎人在口?表?上的不清晰。」
「??警方??今天callin?大?新?的?胎人,是真的?胎人??」
「我??不??,因????的?胎人?然?有口吃。??,我?的?者?就到此?束,希望警民合作下能早日??手?之以法,回?社?安?。」女?察官一鞠躬。
?克?很有默契地一?收回,?有?者??追上??,乾?俐落地?束。
眼看著?者????都?自己?以默契的一笑,川哥都回以?人信?的微笑。
??些媒???,川哥可是他???最上道的警官了。
「?忘了我?的交易啊。」一??者拍拍川哥的肩膀。
「到?候我被迫??,你?可要挺我啊。」川哥笑笑。
「那有什???,一定挺川哥。」??者哈哈一笑,?他的稿去。
?在,女?察官的家??定已??置好了由媒??置的?孔?影?,以及躲在?房?、三?二十四小??流待命的特勤小?。就等幼稚不堪、兼又被激怒到失去理智的?胎人踏?陷阱,然後一?成擒。
?就是交易的?容——媒?可以用?孔全程偷拍警方擒?的?面,川哥?允?各家合作的媒?各一?小?的?????嫌,以?足「大?知的?利」。
「如果?胎人?有那?幼稚,老大,你的??就不可能??。」丞??在是很??,不管成?不成,川哥的位子都坐不?。
「那?也不?啊。」川哥?了根煙,淡淡笑道:「?差的,?其一生能???弄媒?一次,提早退休也是很有前途,到?候你打???就可以看?我上遍各家??性?目混?吃了。」
雨很大。
下一陣,歇一陣。
這兩天似乎都沒有真正停過大雨,隨着天氣預報裏的颱風圖像逼近台灣,雨的勢頭也越來越兇悍。如果這麼連續來上一百天,台灣就會直接沉進海里吧。
大雨將民眾困在家裏跟電視四目相接。而電視上,懷孕的女檢察官針對貓胎人召開的記者會內容,不斷又不斷地重複播放,造成一股奇異的氛圍。
許多談話性節目都邀請女檢察官擔任特別來賓,女檢察官也不避嫌,大大方方在節目裏。某個有線台的綜藝節目別出心裁,邀請將虐待小貓咪的過程拍下來、放在網路上流傳引起公憤的方姓人渣,與參與辦案的女檢察官來場針鋒相對的對談,最後方姓人渣受不了女檢察官近乎訕笑的“精神病攻擊”,在眾目睽睽下大哭失禁,承認了自己的潛意識根本就是性別混亂的陰陽人。
該節目瞬間收視率竟然衝破了八,回放時更一舉攻到了十四。
“由此可見,貓胎人的心理其實是非常脆弱的,在犯案時極可能是一邊失禁一邊動手,在羞恥的邊緣進行犯罪手術的。”女檢察官笑笑看着鏡頭,下了這樣的結論。
殺人如麻的貓胎人鑽進了媒體的高頂帽,蹦地跳出來後,卻成了一個人人捧腹的大笑話。這樣對嗎?這樣一點都不奇怪嗎?許多對女檢察官這樣的作風懷有疑慮、或是對貓胎人根本就非常恐懼的民眾不斷投書給媒體,希望媒體自律,卻通通沒有得到像樣的回應。
表面上,這個社會正在激烈地消費貓胎人精神病徵似的血腥犯罪。
事實上,這個表面也正在成真。
電視台對民眾的反應置之不理,報紙直接燒掉讀者的來信,所謂的民意被徹底的掩埋。倒是在網路上塞爆了關於貓胎人的討論,儼然成為地下文化的黑暗指標。然而只要主流媒體統一口徑不搭貓胎人的腔,貓胎人就只能是一個鬼鬼祟祟的犯罪者,而不是一個令人髮指的殺人魔。
今天,雨卻出奇地變小了。
取而代之的,是呼嘯不止的十七級狂風。
桌上收音機傳來了最新的颱風消息:“泰利颱風行徑詭譎多變,因為地形阻撓,結構遭破壞,颱風分裂為兩個中心,低層中心早上7點半已經從宜蘭花蓮之間登陸,不過,結構遭到破壞成了熱帶低氣壓,高層中心在台中外海,形成副低氣壓中心持續朝西北前進,預計要到傍晚過後,台灣才會逐漸脱離暴風圈。”
泰利狂掃台灣一整夜,上午的台北雨勢減弱,不過,陣陣強風還沒有減緩的趨勢零零碎碎的雨珠,在狂風的吹襲下變成一顆顆高速飛行的子彈,一發發命中在刑事局重案組的窗户玻璃上,乒乓着可怕的聲響。
川哥、丞閔與兩個刑事組的老鳥圍桌打大老二,隨興消磨時間。
“好怪的颱風,就這麼被中央山脈切對半,結果風還這麼大。”胖胖的長官刁着煙,牢騷道:“如果一開始就直着來,台北的屋頂哪有不給掀開的。j一對。”
“這兩天貓胎人都沒有動靜,有點不尋常喔,説不定是颱風制住了他。”老督察瞪着牌,他已兩手都pass了:“再極端地説,靠,説不定貓胎人已經改過自新了。”
“説不定貓胎人沒有這麼幼稚,多半料到我們會在大肚婆家裏對付他,所以就暫時靜觀其變吧?”丞閔笑笑出牌:“老k一對。”
“老二一對。”川哥吐着煙,渾不在意地説:“不管他是不是看穿了我們的激將法,反正,如果貓胎人一直不敢對我們的大肚婆下手,那就表示他輸了。我可不認為他咽得下這口氣。”
其餘三人同時敲桌pass。
“七八九十j,順子,拉。”
其餘三人無奈將牌蓋在桌上。
“有你的,你最好運氣真的這麼好!”
“跟長官打牌竟敢贏這麼多,不想升了啊?臭小子。”
“老大太邪門了,晚上讓你請吃飯消災啊!”
這已經是川哥第十七次把桌上的錢收走了。他們一共也不過玩了二十一把。
川哥只是笑笑,收牌,整牌,洗牌。
然後又重啓牌局。
沒有人注意到川哥背脊上浸透的冷汗。
上一次這麼狂贏,可不是什麼吉利的徵兆。一起值勤的夥伴,在牌局後跟川哥到汽車旅館與調查毒品的線人密談,原本只是簡單的行動,川哥的夥伴竟被線人神智不清的女友開槍命中,當場就翹毛。
不知不覺,川哥又收走了桌上的鈔票。
連着十把。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然後看着川哥,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當差當久了,對這種事情的忌諱可多着。
“丞閔,出去喝個咖啡吧。”川哥把牌放在桌上,若無其事地看着窗外。
“這種天氣?”丞閔皺眉。
“這種天氣。”川哥伸了個懶腰。
風一小,忠孝東路上的雨又大了起來。
這種該死的天氣,正常人無論如何是不會想出門的。
台北市最有名的私人精神科診所,卻來了一位不辭風雨的不速之客。
連續多日沒睡覺的貓胎人,此時正坐在舒服的等候房裏,勉強翻着櫃子裏的雜誌,但視線始終無法精準地對焦,所有的字一下子漂浮在反光的紙頁上,一下子被變成一堆單調的黑色形狀。
柔軟的沙發正一點一滴削弱貓胎人的精神,好像隨時會將他埋在裏頭似的。
但他還不能睡。
沒有時間睡。
濕掉的褲管跟鞋子早幹了,貓胎人漸漸失去耐心。
“小姐,我已經等了快兩個小時了。”貓胎人走到櫃枱前,壓抑心中的不滿。
“先生不好意思,上一個先生預約了三個小時,現在還有半小時的治療時間,還請您等一等,請先喝點茶,稍坐一下。”櫃枱小姐露出和煦的笑容,衝了一杯熱茶遞給貓胎人。
“……”貓胎人默默接過熱茶,回到沙發上。
貓胎人心中幻想着等一下該怎麼把這個櫃枱小姐剖開肚子,然後把登山揹包裏的大肥貓縫進她的身體裏——剛剛確認了不少次,為了保護病患的隱私,這間診所並沒有裝設攝影機。這樣很好,省得自己還得去把錄像帶找出來銷燬。
捧着熱茶,百般聊賴的貓胎人嘗試用茶水上的熱氣,蒸着過度疲倦的雙眼。
此時,唯一的看診間終於打開了門。
一位穿着風衣的中年男子精神抖擻地從裏頭走出來,腳步非常輕鬆。
“嗨。”那男子笑笑地看了他一眼,走到櫃枱旁拿傘。
“……”貓胎人刻意低下頭,不讓男子看清楚他的臉。
男子與櫃枱小姐寒暄,似乎頗有話聊。
不等櫃枱小姐招呼,貓胎人果斷起身,拉起揹包快步走進了看診間。
看診間很大,但不是讓人無所適從的空曠。
陽台外是個生氣盎然的花圃,那些細莖植物在風雨的吹打下更為鮮綠。
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這間以治療憂鬱症為主打的診所能夠在最精華地區擁有這麼傲人的坪數,意味着台北人在精神失常上擁有極傲人的“成就”。
中規中矩的辦公桌前,放了一張讓人一眼瞧見就會愛上的褐色沙發。辦公桌與沙發之間的距離恰到好處,沒有步步進逼的壓力,也沒有冷然的疏離。
牆上掛着一幅達利的仿畫,從沙發的角度抬頭看上去正好恰恰貼合,超現實的魔幻筆法可以用最潛移默化的方式將病患心裏的話掏將出來,不知不覺。
從小細節就可以看出,這位醫生的成功並非偶然。
“吃點東西?”醫生笑笑,打開辦公桌後面的櫃子,拿出一疊土司。
“好。”貓胎人隨口應道。
極其自然的,貓胎人走到褐色沙發上一坐,完美地融入診間。
“以前沒有看過你,不過看起來你有長期失眠的症狀。”醫生將土司放進烤麪包機裏,按下開關:“你想從這裏説起嗎?”
“最近是睡不好。”貓胎人此時卻打了個呵欠。
診間有種淡淡的精香,鬆弛着貓胎人肺裏的空氣。
“醫生,你常看電視嗎?”貓胎人看着烤麪包機。
“偶而會看一點,畢竟有時要跟病患討論劇情。”醫生雙手靠在烤麪包機旁,藉着機器的温度暖手。
這個小動作,出奇的博得貓胎人的好感。
“你有沒有覺得最近的新聞怪怪的?”貓胎人忍不住將鞋子脱下。
“例如呢?”
“例如該報的新聞不報,不該報的新聞一直報一直報!”
“你説的沒錯。”醫生想了想,笑笑説:“不過新聞就是這樣,媒體想要加深民眾對特定事件的印象,就不斷重複某種話題,這種手法司空見慣。”
烤麪包機彈出四片土司。
“那麼——”烤土司的香氣讓貓胎人的鼻子抽動:“你覺得最近有個瘋婆子檢察官,一直在鏡頭前分析貓胎人的精神狀態,説什麼陰陽人、性別錯亂、或是什麼只有國小程度,依你的專業怎麼看?”
“當然是一派胡言。”醫生直接了當,拿起刀子在土司上塗抹巧克力醬。
貓胎人霍然挺起腰桿,呼吸極為通暢。
“那些偏激的用語很明顯是想誘導貓胎人去尋仇,我猜警方已經在女檢察官的家裏佈置好了陷阱,那個貓胎人如果真的去找女檢察官,那就太蠢太蠢了。”
醫生輕鬆回答,慢條斯理地塗着巧克力醬,每一刀的份量都很均勻。
“我想也是。”貓胎人一凜。
這個可能他的確有想過,但依照他的犯罪計劃,那個女檢察官絕對是必死無疑,否則不能平復他的憤怒。事實上,貓胎人這兩天簡直快氣瘋了。
“怎麼?你是貓胎人的支持者?”醫生失笑。
“也不盡然,我只是覺得……覺得那個女檢察官一直這樣毀謗貓胎人,誰都會感到不舒服。是吧?醫生?那個女檢察官亂用你們精神病的權威,你也覺得很惡劣吧?”貓胎人頗有期待地看着醫生。
醫生將塗好的土司拿給貓胎人。
“給你。”
“謝謝。”
醫生自己也吃了起來。
“我無所謂,反正精神病的教科書裏面,差不多也是一廂情願的胡説八道。”
“是嗎?”貓胎人笑了出來。
這個醫生給人的感覺蠻好的嘛——本來這一趟是專程來殺精神科醫生泄憤,現在計劃稍微變動一下也沒關係。先好好聊個天,再殺掉他也不遲。
“別隻是提貓胎人了,還是儘量説説你自己吧,別以為我會將吃土司的時間給扣掉。”醫生笑笑,吃着巧克力土司:“如果不曉得自己該説什麼,沒關係儘管天馬行空地聊,回到貓胎人身上也可以。畢竟很少人會察覺到讓自己不快樂的是什麼病,我們這些當精神科醫生的,就像家庭醫學科,自然會從你的講話裏慢慢幫你找出來。”
“是嗎?那樣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貓胎人着手中的半片土司,這還是他最近一週裏,唯一觸動味覺的食物。
“我常常頭痛。”
“嗯。”
“非常可怕的頭痛,相信我,那不是阿斯匹靈或普拿疼可以解決的痛苦。”
“我相信。”
“怎麼説呢?這種頭痛。後來我去照了台大醫院的核磁共振,醫院説我的腦袋裏面沒有腫瘤,沒有病變,沒有任何異狀。測了腦波圖也沒有發現什麼。”
“科學本來就不能解釋一切。”
“我也是這麼想。不過,我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貓胎人頓了頓,像是下定決心般説道:“醫生,你能夠保密嗎?”
“別的我不敢説,關於保護病人的隱私,是我絕對奉行的職業道德。”
算了,這也是多此一問——死人是最好的守密者。
“我的媽媽,是個賤人。”貓胎人眼睛眯成一條線:“不過算了。”
“喔?怎麼個賤法?”醫生的表情倒沒有特殊的變化。
“我媽以前是個到日本賣春的妓女,歌舞伎町裏的每個男人差不多都上過我媽,不過這也算了。真的,這也算了。”
“每個人都得討生活。”醫生聳聳肩:“我的職業告訴我要聽一堆廢話,然後想辦法講出更多的廢話,而且還要儘可能擺出非常優雅的樣子。某種程度來説,我也挺賤的。”
“醫生,你不一樣。我媽是真的很賤。”
“願聞其詳。”
“她在日本賣春的時候,不小心懷了我,理所當然父不詳。不過這還是算了,不要緊,我又不是非得知道自己的爸爸不可,是吧?算了,forgetit!只不過是精蟲一條。”
“嗯。”
“不過我媽賤就賤在,她竟然在懷胎第九個月的時候去拍a片!”
醫生愣了一下,完全接不上話。
“賤吧?就是色情網站上在賣的那種大肚子孕婦拍的a片,操,我媽那賤人為了錢竟然連我也出賣。這件事原本我是不知道,不過有一天我在逛色情網站時隨便下載了那類的老a片,看着看着,居然看見年輕時候的我媽,你知道我的打擊有多大嗎?喂!我媽竟然捧着大肚子跟那些臭男人嘻嘻笑笑,讓他們的***隨便插進***,完全不管還在肚子裏的我的立場!這樣是不是很賤?”
貓胎人開始激動起來。
“有沒有可能是認錯了?”醫生小心翼翼地問,吃完最後一口土司。
“認錯?我媽還在片子裏講中文咧!她這賤人到日本賣春那個多年,連日語都不肯好好學!竟然只會那幾句很痛、很爽、不要了、快進來——操,真的是賤到骨頭裏了!”
貓胎人一想到這件事就有氣,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地,像是有棒子類的東西猛烈敲在他臉上的胎記上,火燙的觸覺幾乎要將他的腦袋給砸裂。暈眩。一種極度羞恥、無處閃躲的恐懼感從胎記深處,重擊了貓胎人的中樞神經。
“你看過那種變態片嗎?那些男人擠着我媽的漲奶,像瘋子一樣舔着母乳,我媽只會傻笑,還裝出非常享受的表情,我看了就噁心。那些臭男人鬼上身,輪流猛操我媽,一下子我媽在上面,一下子我媽在下面,一下子我媽要一次服務兩個人,我真想吐!真想吐!你能想象那種醜陋的東西塞進子宮裏,猛敲嬰兒腦袋的畫面嗎?能嗎?趴搭趴搭趴搭!趴搭趴搭趴搭!”
貓胎人張牙舞爪地配音,青筋像蚯蚓一樣盤纏在額頭上。
“他們還射在***裏面!射在我的臉上!”他的臉上,全是憤怒的淚水。
“……”醫生遺憾地嘆氣。
好不容易靜下來,貓胎人用顫抖的手指指着臉上的青色胎記,瞪着醫生説:“醫生,實話告訴你,我這個爛胎記百分之一億,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他們的***揍到瘀青的,很丟臉吧?我的頭痛,一定跟那個時候留下來的衝擊有關,像腦震盪,一痛起來就快瘋掉,就像被灌了鉛的陰莖給掃到,操!你知道我有多不想承認嗎!”
真的是,非常難以啓齒的羞辱。
“有沒有考慮過動美容手術把胎記消掉?”
“我從來沒想過要去做雷射手術消掉,因為,這是魔鬼給我的記號。”
醫生點點頭,似乎很能接受這樣的思惟。
“你有問過你媽這件事嗎?説不定你媽那個時候非常缺錢,難免——”
“沒有,我直接把她給殺了。”
“原來如此,要是我説不定也會忍不住動手。”
這次換貓胎人愣了一下。
“我説我把她殺了。”他慎重其事。
“每個人都會這麼做的。”醫生兩手一攤。
貓胎人點點頭,他想醫生一定以為他只是神經不正常。
既然連這種事都説了,不如快點進入主題。
“話説回來,你是什麼時候開始頭痛的?”但醫生好像還有話説。
“大概是三年前吧。”
“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那支網路a片的?”
“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
“在那之前沒有像這樣頭痛過?”
“……”
貓胎人無語,醫生也保持沉默,兩人靜靜吃着冷掉的巧克力土司。
許久。
“醫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我的頭痛是心理作用。”
“我可沒這麼説,不過我可以開給你處方藥,對治療創傷型頭痛非常有效。”
“別騙我了,那只是普通的維他命吧?電影裏看多了。”貓胎人瞪眼。
“是嗎?想一直痛下去的話,我也無所謂。”醫生吃掉了最後一口土司。
——並不討厭。
貓胎人仔細打量眼前的醫生。
他的身上有股讓人信賴的特質,在短短十幾分鍾內就在貓胎人的心中建立起獨特的地位。不是朋友,也不是醫病關係,而是一種氣味上的認可。
“醫生,你在業界很有名吧。”
“小有名氣而已。”
“有名的感覺怎麼樣?”
“基本上我是一個低調的人,因為只有真正低調的人才可以安安靜靜享受一切。國税局不大查我的帳,也沒有狗仔隊偷拍我跟誰約會,我覺得這樣挺好。”醫生莞爾,轉身倒了兩杯水,反問:“你呢?想出名嗎?”
貓胎人接過水。
“我非常想要出名,想要的程度不是你們這些出了名的人可以想象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想法?”
“無從考證,反正從小我就想當一個非常非常有名的人。”
“普普藝術大師安迪沃荷曾經説過,在未來,每個人都會有十五分鐘的成名時間。預言裏的未來已經跟着媒體的進步提前到了,就是現在。不過你為什麼想要出名呢?想當明星?”
“這年頭,誰不想出名?如果我可以當明星我早當了,都是這個胎記限制了我的演藝發展。算了,反正我可以想點別的辦法。”貓胎人喝了一大口水,慢慢説道:“幾年前網路剛發達時,我看到一則國外的新聞,説是有人把額頭放在拍賣網站當商品,最後賣給廣告公司當宣傳廣告牌一個月,賣了新台幣二十萬!我簡直傻眼,那個人的額頭根本沒有什麼了不起,但因為他的鬼點子有噱頭,所以就讓他賺到了錢,更賺到了名氣。”
“嗯,後來還有女人把胸部賣給廣告公司寫標語,看來是一股跟風。”
“那些新奇新聞讓我很喪氣,為什麼他們可以想到,我卻想不到?不,如果我認真想,説不定會讓我也想到,但回頭看後悔有什麼用呢?沒有用。他們終究佔了先機。我如果學他們賣額頭、賣胸部、賣屁股,一定不會有人理我。”
“你有你的尊嚴。”
“正是尊嚴。”
“不過你可以慢慢想辦法啊,這種事常常是急不得的。”
“張曼娟説,成名要趁早。她都這麼説了,我當然也有成名的壓力!”
“是張愛玲。”醫生莞爾,喝了口水説:“是張愛玲説的。”
“都好,其實我也明白成名有各種辦法,例如去應徵許純美的新男朋友啊,也是一種爆紅的捷徑。但這種爆紅的方式可以長久嗎?不能,絕不可能長久。既然要成名,就要把成名當作長遠的事業來經營,一出名,就要長長久久。”
“很好,很踏實的想法。”醫生點點頭,咬了一口土司,説:“柯賜海老是在進出法院的名人後面舉牌抗議,大叫馬英九還我牛來。法院不會倒,名人也不會少,柯賜海舉牌抗議的機會永遠都在,你要不要參考一下。”
“那是小丑。”
“喔?”
“後來我殺了我那賤人媽媽以後,我就想到,既然我人都殺了,我就靠殺人成名吧。至少殺人是毫無爭議的出名手段,是吧醫生?”
“是啊。”
貓胎人血紅的眼睛籠罩住醫生所有的表情、舉動,只要一有異樣,全都逃不過他神經質的觀察。但醫生泰然自若,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他的身上,也嗅不出恐懼的味道。
這個醫生,肯定是以為他瘋了,畢竟聽瘋子説故事,正是精神科醫生的職責所在。這個想法讓貓胎人覺得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
“後來呢?我不記得在報紙上看過你啊。”
“後來我根據a片上的資料,查到當初拍攝那支a片的製作公司,跟那時操翻我媽的三個男優和導演的名字。”貓胎人眯起眼睛,醖釀着某種氣氛,陰側側説道:“我在日本待了兩個多月,確認其中一個男優因為吸毒過量死掉,另一個男優在黑道火併中被掛掉,所以我就鎖定還活着的男優跟導演,逮到機會跟蹤他們到家裏,活活用鐵棒把他們的頭打成稀巴爛。”
“頭爛了,自然也就死了。”
“——是的,都死了。”
這像是,醫生看診時説的話嗎?
“用殺人當作出名的手段,你也真是用心良苦。”
“不過,連我自己都知道,那樣的殺人方式非常的膚淺,如果我就這麼走進警局自首,一定不會大紅大紫,頂多只是兩天的社會新聞罷了。”貓胎人皺眉,無法置信地看着醫生,説:“所以我開始大量看電影,想要抓出靠殺人遺臭萬年的精髓。”
“那你研究出來了嗎?”醫生興致勃勃的表情,讓貓胎人的眉毛更皺了。
“答案就是——無因果,無動機,純粹邪惡的法則性殺人。所以最後我決定,一定要成為台灣第一個儀式性犯罪的殺人魔。”貓胎人果決地説。
“很有見地。”“醫生。”
“嗯?”
“我就是貓胎人。”
“所以揹包裏裝的是貓吧?活的?還是布偶?”
貓胎人不動聲色地看着醫生,像是看着絕種的奇妙生物。
——非常可怕的人。
難道他隨時將生死置於度外嗎?
還是,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死?
貓胎人微微曲起身子,醫生吞下最後一口巧克力土司。
很怪,醫生手中的土司怎麼好像永遠都吃不完似的。
“是貓,我用安眠藥讓它睡了一下。”
“原來如此。那麼,想討論你的犯罪嗎?”醫生坐在辦公桌上,隨興得很。
“好,那就討論我的犯罪。”
貓胎人猜不透醫生的心思,不過他並不覺得醫生能夠對他產生什麼威脅。截至目前為止,也只有這位醫生能夠在他揭露身分後還心平氣和跟他説話,説不定他能夠提供自己一些思考上的幫助。
“我猜,你是一個人犯罪的吧?”醫生眨眨眼。
“沒錯,醫生是從哪一點確認的呢?”
“如果是雙人組,成名了還要分給對方一半的光采,你應該辦不到吧。”
貓胎人用微笑承認,他感覺這次的談話相當的愉快。
“醫生,既然電視上都是引我上當的鬼扯,那麼從真正精神病學的角度,是怎麼看我的犯罪模式呢?”貓胎人頗有虛心。
“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