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恩將關於自己的新聞都剪了下來,在鐵塊那本剪貼簿後面接着貼。
媒體給了她很多聳動的標題,也幫她找了很多動機。合理的,不合理的。
“瘋狂女子行隻影單,決戰鬼道盟二十萬人眾”這是蘋果下的標。
最扯,卻意外最貼近事實。
殷殷盼盼的蟬堡始終沒有送達,她有點失望。但也還好。
自己畢竟沒有鐵塊那麼特別。
話説,像她這麼一個爛爛的平凡女孩怎麼會暴起殺人?
動手的時候她沒有時間困惑,事後卻感到害怕。
如果尖刀刺出的時候正巧被發現了,那男人應該會抓住她的手吧?
要不是碰巧男人正達射精的酥麻瞬間,就算中了第一刀,也會立刻抽身而起、將刀奪下反過來把她刺死吧?
如果那男人前呼後擁的,一羣人擠在廁所裏嘻嘻哈哈輪暴她而不是單一個人上,那又該怎麼辦?自己真的有勇氣在那種不預期的狀況下,依舊抄起預先藏好的刀子刺進去嗎?
將時間往回倒,假如那色膽包天的男人昨晚臨時接到重要的電話離開夜店,自己不就白白被一堆壞男人給欺負了?想一想,這好像才是最不值得的事。
對,什麼也沒做,等於忘了鐵塊,這才是最可怕的部份。
渾身都是冷汗。
“鐵塊,我一點也沒有忘記,你別怕。”小恩看着反覆洗乾淨的手。
昨晚真的是不可思議。
不像平常那樣拖拖拉拉,昨晚刺進那一刀的瞬間,那股真實、柔軟的殺人觸覺,身上每一寸毛細孔都感覺得到。
應該説,所有的意識都在那一剎那達到最敏鋭,敏鋭到,連那男人內臟被刺破的痛苦都從刀尖同步傳送到她的身體裏,過了十四個小時,還殘留在她的發抖裏。
只是殺了人後,她睡得很好,這讓她很失望。
如果那三個慘死的惡棍能化作厲鬼來找她,要復仇什麼的,該有多好……
如此,也意味着失去身體的鐵塊,也會踩着剛強的腳步從地獄回到人世吧?
“鬼打鬼,他們一定打不過你的!”
一邊寫着第四封信,一邊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