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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啊!全身痠痛,簡直像是做過一場劇烈運動……要命啊!她形容得還真有夠貼切,做那種事不就像是做了一場運動嗎?

    該死!現在到底幾點了?眼睛緩緩的四處逡巡著時鐘的影子,最後,當目光落在牀頭,雲霏原本還睡眼惺忪的眼睛頓時睜了全開,然後不可抑制的笑了開來。太好了,這實在是太好了,這傢伙竟然在牀頭擺了一座大型的Mickeymouse的鬧鐘,Mickeymouse耶!

    愈看就愈覺得這真是一個大笑話,抱著肚子,雲霏笑得在牀上打滾,突然,像是驚鴻一瞥,她瞪著鬧鐘上的短針和長針——十……一點!

    像是火燒屁股,砰!雲霏連滾帶爬,慌慌張張地從牀上跌了下來,拿起已經被摺好放在一旁的衣服,動作迅速地穿戴了起來。她還在慶幸,還好起牀的時候沒看到樊莫,要不然,她一定尷尬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沒想到,原來是這麼晚了,人家少爺老早就去上班了。

    整裝完畢,雲霏立刻衝回自己的客房梳洗一番,然後換上另一套上班的衣服,朝一樓奔去。

    “雲霏,起牀了?”笑眯眯地看著跑下樓的雲霏,彭文君招呼道。

    “媽,對不起,大概是太累了,所以睡晚了。”自從確定婚事以後,她就被迫改口喊媽,不過,喊了一陣子,她還是不太習慣。

    “沒關係,樊莫已經跟我説了,昨晚你累壞了,今天會多睡一會兒。”彷彿很瞭解雲霏為什麼那麼晚才起牀,彭文君笑得闔不攏嘴。

    可惡!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傢伙是不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昨晚跟他做了什麼好事?

    “媽,我得去上班,我先走了。”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雲霏打算溜之大吉。

    “雲霏,別急著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彭文君熱絡地拉起雲霏的手往餐廳走去,“一個早上都沒吃東西,現在你肚子一定餓壞了。”

    是啊!她肚子是餓壞了,可是……“媽,不用麻煩了,我到了徵信社再吃。”

    説來可笑,她婆婆是否知道今天凌晨發生的事情,她都還沒證實,幹麼那麼害怕跟她婆婆單獨相處?不過,她現在的心情真的好像做了虧心事一樣,急著逃之夭夭。

    “一點也不麻煩,十五分鐘前,我才讓阿鳳幫你準備吃的,這會兒她應該已經弄好了。”

    “媽,謝謝您。”她這個婆婆還真是厲害,竟然算準了她什麼時候會起牀!不過,説也奇怪,連她自個兒都不知道的事,她婆婆怎麼會那麼清楚?難道……她婆婆之前一直坐在客廳往樓上看,當看到她從三樓跑回二樓,就馬上讓鳳媽準備東西給她吃?

    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雲霏偷偷瞄了一眼眉開眼笑的彭文君。天啊!飯還沒吃,她已經感到全身不自在,待會兒在餐桌上,她婆婆想必會用特別關愛的眼神看著她,看樣子,這頓飯一定會吃得很辛苦。

    彭文君突然捏了捏雲霏的手腕,“你這樣子太瘦了,以後要生小孩的時候會不好生,等一下記得要多吃點。”

    生小孩?輕咳了一聲,雲霏委婉地説道:“媽,您放心,我身體很健康。”她就説嘛,這頓飯一定吃得很辛苦,瞧,她連屁股都還沒坐到椅子上,她婆婆已經開始關心這種令人消化不良的問題。

    “這樣最好。”

    她怎麼一點也不覺得好?連婚都還沒訂,就成了生孩子的機器,真是可怕。

    ☆☆☆

    “小姐,塞車也不是這樣子塞的,現在都過了午餐時間耶!”看著姍姍來遲的雲霏,立瑜不禁搖搖頭。

    “我……鬧鐘沒響,所以睡晚了嘛!”心虛地順了一下衣服,雲霏拉著座位上的椅子坐了下來。今天八成不是什麼好日子,好不容易捱過一頓漫長的飯局,這會兒又碰到難題了。

    “樊家難道沒人叫你起牀嗎?”敏鋭地感覺到雲霏的不自在,立瑜質疑道。

    “他們以為我已經來徵信社了。”雲霏垂下眼,逃避著立瑜精明的眼睛。

    説謊不打草稿,誰不知道她小姐現在是樊莫親親自接送上下班。不過,她不喜歡勉強人家,如果雲霏不想明説,她也不想追究下去。

    “雲霏,白語寒來過好幾通電話,想知道情況如何。”聽到立瑜這麼問,她鬆了口氣,還好立瑜沒有繼續追問,可是,説起今早凌晨發生的事情,雲霏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説真的,從睡醒到現在,她始終不敢靜下心來辨明她的心情是恨?是怨?

    是後悔?還是……甩去惱人的思緒,雲霏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問題,“我今天凌晨三點潛入樊行的書房,不過,並沒有發現戒指的蹤跡。”

    “這就奇怪了,難道白語寒給的訊息出了差錯?”支著下巴,立瑜仔細思考這個可能性,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問道:“你整間書房都找遍了?沒有遺漏?”

    “為了避免碰到書房的東西,我只是大概查看了一下,所以,有沒有遺漏什麼細節,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那麼也就是説,像抽屜、置物箱這種地方,你都沒有翻過嘍!”

    “我怕碰到其他的人,所以身上沒帶手電筒,在摸黑搜查的情況下,我根本不敢亂動抽屜。不過,上次看到樊莫的‘樊氏之戒’,它是用一個很獨特的木盒子裝起來,那木盒子滿大的,單用眼睛看它,會以為它只是個裝飾品。既然樊莫的‘樊氏之戒’是裝在那樣的盒子裏,樊行的想必也不例外,那樣的東西,應該不至於放在抽屜,因為,那麼而會讓人家感到奇怪。”

    “照這麼説來,除非是你漏了地方沒注意到,要不然,這戒指應該不是擺在書房裏?”

    “我是這麼認為。”

    冷靜地將整件事情從頭推敲一遍,立瑜説道:“雲霏,你可不可以再潛入樊行的書房一次,仔仔細細的搜它一遍,確定一下戒指是不是真的不在書房?”

    “這……”頭痛了,這下真的是考倒她了,早知道就説她搜得很詳細,可是,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説謊,那是會説出問題。

    “怎麼啦?有問題嗎?”瞧著雲霏那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立瑜好奇道。

    就算她不想説,這下子也由不得她了,抿了抿嘴,雲霏緩緩地招來,“探訪樊行書房的時候,被樊莫逮到了。”

    細密的心思馬上明白所發生的事情,立瑜技巧的探詢道:“你有沒有供出白語寒?”

    “沒有。”

    天啊!碰到這種狀況,立瑜還真的不知道該對雲霏説什麼好。這時候,立瑜特別想念浣□,浣□對任何事的反應也許天真、毫無心機,但是,她的感情是細膩的,她總是可以説出體貼的話温暖人家的心。不過,想也沒用,這會兒她在風哥的陪伴下出任務去了,沒到下午五、六點是不會進徵信社。

    瀟灑地聳聳肩,雲霏轉而問道:“立瑜,你認為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雲霏既然主動把事情撇開,立瑜自然也輕鬆了起來,“就目前的情勢看來,我想這事你還是暫時不出面比較妥當。”

    “可是,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自由進出樊家,而且,就我所知,樊家的安全防備相當嚴密,如果不小心,很可能驚動所有的人。”

    想了想,立瑜靈光一閃,“倒是有一個很好的時間方便潛進樊家,就是你訂婚那一天晚上。”

    “這倒是一個很好的時間,不過,你們都是我的好夥伴,你們有人不參加我的訂婚宴,我媽咪會問,到時候會不會引來樊莫的懷疑?”

    “所以,這次的行動讓風哥出面,而我、浣□、思圻都會出席你的訂婚宴,這麼一來,就不會太過明顯。”

    “還有,叫你老公沈廷揚,思圻她老公翟禹凡也一起來,那就更不明顯了。”

    “沒問題,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查看一下樊家有哪些安全措施,這樣風哥才可以想辦法避開這些危險的防線,進到宅子裏。”

    雲霏有把握地説:“這事包在我身上。”

    ☆☆☆

    “我不喜歡你們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一隻吃掉小綿羊的大野狼。”他知道他們三個在想什麼,他們還在為他早上丟下的驚人之語好奇到現在,不明白他為什麼等不及地欺負一個弱女子。

    搖搖頭,樊行不同地糾正道:“老大,這你就不對了,你本來就是一隻大野狼,而你昨晚不是吃了你的小綿羊嗎?”

    輕輕一笑,樊莫不表示反駁,但也不表示贊同。

    “大哥,當你突然説:嫂子在你房裏,她昨晚累壞了,所以讓她好好睡一覺。你想,我們怎麼可能不關心到底發生什麼事?”還是樊硯説話比較賞心悦目。大嫂住在樊家也有好一陣子,而他大哥也從來沒有越雷池一步,怎麼今個兒,突然風雲變色?這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你們不是已經很清楚了,怎麼,你又問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好笑的搖搖頭,樊莫一副搞不懂他的説話邏輯。

    “大哥,你知道我的意思。”認真的看著樊莫,樊硯沉著氣道。

    像是不再玩捉迷藏了,樊莫説道:“你們別急,我找你們三個來書房,就是有事情要跟你們討論。”跟著,他提起在樊行書房發生的事情。

    所有的好奇都被滿足了,此刻,他們關心的焦點已經轉到雲霏的舉動。

    “大哥,嫂子要找的東西該不會是阿行的‘樊氏之戒’吧?”也難怪維良會做這樣的推測,上一次偷的是樊莫的“樊氏之戒”,這次想必也跟“樊氏之戒”扯上關係。

    “一定是!”非常肯定,樊行坦承道,“因為我的‘樊氏之戒’沒放在書房,所以嫂子才會找不到。”

    “你的‘樊氏之戒’不是一直都放在書房嗎?”奇怪地看著樊行,樊硯不解地問道。當初他們拿到自己的“樊氏之戒”,媽希望他們把戒指收放在書房,説什麼書房的氣息才配得上戒指的氣質,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戒指就待在那個地方。

    説起這事,樊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本來是放在書房,可是,自從發生嫂子的事情以後,我擔心有人會偷走我的戒指,所以我就把它移到卧室。”

    “阿行,你也太會未雨綢繆了吧!”挑了挑眉,樊莫取笑道。

    “這也沒辦法,我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我當然得防著點,要不然,萬一要娶兩個老婆,我才頭痛呢!”

    撞了一下樊行,樊硯笑道:“果然是管財務的,連這種事都那麼會算計。”

    “什麼算計,我這是防患未然。”他這個二哥真是偏心,對任何人説話都極盡好聽之能事,只除了對他這個弟弟例外。

    “算計也好,防患未然也行,反正,這次你是做對了。”樊莫誇道。

    “大哥,如果嫂子真的是要偷阿行的‘樊氏之戒’,那又是為什麼?”維良將話題又轉了回來。

    沉吟了半晌,樊莫提出他的看法,“我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我懷疑我們從一開始就搞錯對象,其實霏真正要偷的是阿行的‘樊氏之戒’,而不是我的。”

    “怎麼可能?這也太遜了吧!可以進得了樊家,卻偷錯對象,這不是説不通嗎?”

    樊行並不贊同樊莫的觀點。

    “你可別忘了,霏是個偵探,今天如果她的委託人給了錯誤的訊息,或者她弄錯訊息,是有可能搞錯對象。而且,我們兩個的房間正好佔據三樓,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左右如果沒聽清楚,更容易鬧出這樣的差錯。”

    “説得一點也沒錯。”點點頭,樊硯深表同意。

    “好吧!就當嫂子是左右弄錯了,那麼,我們又回到老問題,為什麼要偷我的‘樊氏之戒’?”真是奇怪,他們怎麼老是擺脱不了這個問題?

    你看我,我看你,對於這個惹人厭的問題,大夥兒似乎一個頭兩個大,突然,樊莫沉靜地提出他的想法,“我認為這件事跟白家有關。”

    無法理解樊莫的論點,樊硯質疑道:“大哥,這怎麼可能?白語寒遲早要嫁給阿行,到時候阿行的‘樊氏之戒’就是她的,白家為什麼還要請徵信社來偷?”

    “你們還記不記得,除了阿行不能悔婚,爺爺還在遺囑中列了一條珍特別的規定,他要阿行跟白語寒結婚以後,才能把‘樊氏之戒’交給白語寒。”

    不提這事,大夥兒差一點就忘了,這麼一説,樊硯終於把樊莫的話給弄明白,大哥,你的意思是説,爺爺之所以訂下這個與‘樊氏之戒’本身意義相沖突的規定,是有他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就是白家想提早拿到‘樊氏之戒’的原因?”

    “沒錯,思前思後,這是最合理的解釋,而且,霏第一次潛入家裏的那個晚上,白阿姨和白語寒不是也來送媽生日禮物嗎?”

    “所以,嫂子是她們偷渡進來的。”這下子樊行笑得可得意了,果然不是從他發現的圍牆漏洞爬進樊家。

    斜睨了樊行一眼,樊硯諷刺道:“三少爺,你搞清楚,她們一個是你未來的岳母,一個是你未來的妻子,你還好意思笑?”

    對著樊硯做了個鬼臉,樊行自行認倒黴的收起笑容。

    “大哥,這件事我們要不要繼續追究下去?”維良問道。

    樊莫還來不及説話,樊行已經搶著道:“當然要追究,否則,萬一戒指裏頭暗藏了什麼藏寶圖,我們不就虧大了。”

    “三少爺,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吧,小小一個戒指可以暗藏藏寶圖?”樊硯受不了地嘆了口氣,這小子果然是管財務的人,什麼都不想,就會想到那種玩意兒。

    笑了笑,樊莫説道:“阿行,這的確有一點困難,而且,如果真有藏寶圖,爺爺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反而告訴白家的人?”

    點點頭,維良附和道:“就是啊!爺爺一生追求財富,對金錢,他看得比生命來得重要,他不可能不讓我們知道。”

    “好吧!的確不太可能有藏寶圖,不過,我們也不能不追究啊!”其實,他也不過是説著玩,又不是當真,誰會不知道藏寶圖這種東西只存於故事書裏面。

    “這件事當然要查。”思索了片刻,樊莫接著又道:“阿良,你先去查看看,白家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也許,由這裏頭我們可以窺探到一些蛛絲馬跡。”

    “大哥,我會盡快查清楚。”

    “還有,霏沒把東西拿到手,我想,他們有可能再度採取行動,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得采取一些措施來保護阿行的‘樊氏之戒’。”

    露出一抹賊兮兮的笑容,樊行興致勃勃地説道:“老大,這件事交給我,我保證戒指就算被他們給偷到,他們也會大驚失色。”

    “事情就這麼辦,你們兩邊分頭進行。”伸了伸懶腰,樊莫説道:“好了,累了一天,早一點休息。”

    正當大夥兒起身準備離開樊莫的書房,樊硯清了清喉嚨,猶豫道:“大哥,我們要不要跟媽説一聲,説不定,媽知道什麼。”

    “這樣子不好吧!媽跟白阿姨感情一向不錯,而且,她一直都很信任白阿姨,如果讓她知道這件事,她會很難過。”皺著眉,維良深覺不妥。

    “可是,不讓她知道行嗎?也許,白阿姨就是從媽那裏得知‘樊氏之戒’放在書房,要不然,嫂子為什麼那麼清楚的直接找上書房?”在樊硯的認知裏,與其傻傻的被人家利用,倒不如誠心面對真實的醜陋,就好像他的愛情觀,男女雙方必須事先説好他們對彼此的定義,以免日後失去熱度,提及分道揚鑣的時候,才責怪對方負了自己,欺騙自己的感情。

    “我會找個時間跟媽提這件事情。”樊莫做出結論,接著揮了揮手,跟大夥兒互道了聲晚安,直接走回自己的卧室。

    ☆☆☆

    前一刻還無精打采,下一刻,雲霏低沉的思緒已經醒了過來。看著站在車門邊的樊莫,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一直都是樊莫送她上下班,可是,自從昨天早上她在樊莫的牀上醒過來,他卻連續放了她兩次鴿子,昨天晚上跟今天早上,接送她的人突然改由樊家的司機。

    她應該很高興才對,因為她可以不用傷腦筋該怎麼面對他,可是,她卻無法自我的感到失落。這種心情實在很可笑,照道理,就算不恨,她也該怨他,然而,她竟然連後悔都説不出口。其實,她連説後悔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她心裏清楚得很,她跟他一樣無法自拔的投入那場激情的火焰裏。對他,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她也説不上來,不過,不管激盪在她心底的感覺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感,這一刻看著他,所有煩惱、失落全都不見了。

    沉默地拉開車門,樊莫紳士的讓雲霏坐進車子,然後才轉回自己的駕駛座。

    “想去哪裏吃飯?”偏過頭,樊莫輕輕地詢問道。

    “都可以。”説著,雲霏突然眨了眨眼睛,調皮的説道:“我媽咪説,淑女不能有太多的意見。”

    心情瞬間飛揚了起來,樊莫笑道:“算了吧!你也不是什麼淑女。”這兩天,他心裏一直掛著那句話——她會恨他一輩子。説真的,這句話讓他覺得好害怕,他害怕她真的會恨他一輩子。現在,看她如此自然的面對他,沒有恨意,他心裏的感覺真的好輕鬆。也許她心裏對他存有埋怨,但至少那不是恨。

    這個傢伙就知道氣她,就算她不是淑女,他也不能明説啊!

    “那我要吃路邊攤的切仔面。”嘟著嘴,沒好氣的説道。

    天啊!説颳風就颳風,這女人的情緒變得還真快。

    “不好吧,吃那個不如回家吃鳳媽煮的海鮮麪,不是更好吃嗎?”因為家庭的關係,從出生到現在,路邊攤他一次也沒坐過。其實,他並不是排斥,只是不太習慣,想想看,一個西裝筆挺的大男人坐在路邊攤的椅子撈著面吃,那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

    聳聳肩,雲霏笑裏藏刀地説道:“那好,我們就回家吃啊!”平時都是他在欺負她,這會兒終於角色對換,她當然不能輕易的放過這種機會。

    “回家吃晚餐,或者是吃路邊攤的切仔面,兩個你選一個。”雲霏一副很瀟灑地説道。

    “好吧!就吃路邊攤的切仔面。”他還能説什麼?誰教他自覺對不起她,期望她心裏對他一點點埋怨也沒有,這會兒當然也只能由著她了。

    瞧他皺著眉頭的樣子,這傢伙想必沒吃過路邊攤。這也難怪,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處處講究格調、品味,甚至連舉手投足都有著慢條斯理的優雅,他哪裏懂得欣賞那些雜亂嘈雜的藝術?等一下,她要好好的教教他,台灣還有這麼一種人間美味——路邊攤。

    “這就對了,男人要乾脆一點,還有,等一下不可以擺張臭臉給我看,你要搞清楚,是你自己選的,可不是我拿刀子……”

    雲霏的嘮叨還來不及説完,樊莫的嘴已經堵住了她的話。熱情的火深深地燃燒著,輕吟、呢喃,急促的流瀉在黑暗的車子裏。

    ☆☆☆

    “媽,您還好吧?”看著聽完他一連串的敍述後,而變得有些沉重的彭文君,樊莫關心道。

    “我沒事。”

    説起樊家和白家的交情,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不過,往來最密切的時候,是她公公那一代,也因此,當白家的長媳秦心蕾生下白語寒,兩家的一家之主才會興起指腹為婚的念頭。因為兩家兒女的關係,身為兩家的媳婦,很自然的就成了好朋友。

    雖然隨著事業的忙碌,兩家往來的頻率也降低了,但是她們兩個依然像無話不談的知心朋友,不時用電話彼此問安,偶爾還一起相約去品茶。後來,她們兩個的丈夫相繼過世,她們更成了同病相憐的好朋友,經常安慰彼此,沒想到……“媽,我知道您心裏不太舒服,不過您也別太在意了,這事是否跟白家有關,還沒有得到證實,也許是我們弄錯了也説不定。”

    拍拍兒子的手,彭文君慈祥地微微一笑,“我明白,你不用擔心。”

    “媽,您有沒有聽過爺爺或爸爸特別提過阿行的‘樊氏之戒’?”

    “沒有,你爺爺和你爸爸從來沒有跟我提過這些事情。”

    手指輕敲著大腿,樊莫若有所思的念著,“這就奇怪了,如果爺爺沒説什麼,那白家應該也不會聽到什麼……”像是想到什麼,彭文君突然説道:“阿莫,你爺爺臨死之前,好像有告訴我,阿行和語寒結婚之後,他的一位律師朋友會來找我們,是跟‘樊氏之戒’有關。因為當時你爺爺病得很重,所以説話含含糊糊,我聽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沒特別放在心上。”

    “媽,那您知道爺爺有什麼律師朋友?”

    “你爸爸生意做得那麼大,律師朋友當然很多,我也不記得有哪些人。”

    沉靜的思索了半晌,樊莫表示道:“媽,爺爺連你都不願明説,我相信他所謂的律師朋友,一定是跟他很親近、很深交的朋友,否則,他怎麼可能安心的把這麼一件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託付給人家?”

    “嗯……你爺爺是有幾個很要好的朋友,不過,當律師的只有你葛爺爺和林爺爺,可是,你林爺爺早就移民到美國了。”

    “也就是説,爺爺託付的人應該是葛爺爺嘍?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想不到這事竟然有這麼大的收穫,“媽,有沒有葛爺爺的電話和地址?”

    “自從你爺爺過世以後,我就沒再聽到你葛爺爺的消息,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住哪裏。”

    “沒關係,我讓阿良去調查好了。”

    忽然有感而發地嘆了口氣,彭文君沉重的説道:“我們跟白家的交情這麼深厚,有什麼事,大家可以坐下來商量,為什麼非得用偷的不可?”

    攬著彭文君的肩膀,樊莫安慰道:“媽,在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之前,不要把它往壞處鑽研,也許,白阿姨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而她又不能向您坦白,所以才會出此下下之策啊!”

    “希望如此。”抓著樊莫的手,彭文君叮嚀道:“阿莫,如果真的是白家碰到了什麼問題,所以才非要阿行的‘樊氏之戒’不可,你得想辦法幫她們解決,怎麼説,語寒也是我未來的兒媳婦。”

    “媽,我知道,您不用操心,這事我會妥當地處理,若是遇到什麼不能解決的狀況,我也會告訴您。

    彭文君滿意地點點頭,“這樣子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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