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南宮逸奇沒有置答,話入正題地冷聲説道:“小生來此時已很久,想告辭了,蘭陽郡主如在姑娘這裏,請姑娘即刻將她放出來,否則,便請姑娘實告,她現在何處?”
“長春宮主”道:“妾身如果説辦不到呢?”
南宮逸奇劍眉一軒,道:“小生已經盡了最大的容忍了,希望姑娘別逼小生傷害姑娘!”“長春宮主”道:“相公自信有把握能傷害得了妾身?”
南宮逸奇道:“姑娘可是要試試?”
“長春宮主”道:“妾身不但要試試相公的所學,而且也不相信相公真能對妾身下得了手,狠得下心!”
顯然,她不但自負一身所學功力甚高,而且也很自負她那美豔傾城的容貌,惹火撩人的胴體,認為天下的男人見了她莫不為她的美色所迷,不相信會漠然無動於衷,不相信會狠得起心,對她下得了辣手!
她這種自負,思想,雖然有點過份了些,但是,事實上也是一般男人的通病,一種愛美的自然的弱點!
因為,任何一個粗暴野蠻,心腸鐵硬的男人,面對一個容華絕代的美女時,心底都不禁油然而生好“憐香惜玉”之感,軟下了心腸來的!可是……南宮逸奇便就不同了。蓋世奇男畢竟是蓋世奇男,他雖然生就一副俠骨柔腸,劍膽琴心。但是,那也得要看是對付什麼樣的人。
對於一般女人,南宮逸奇他心腸固然很軟,很難狠得下心,但是,對於“長春宮主”這類淫娃蕩婦,如不激怒他則已,一旦被激怒了,狠下了心,那可比鋼鐵還硬!若非如此,他也就不配稱奇稱最武林,不配是當代蓋世奇男了!
因此,“長春宮主”語音一落,南宮逸奇星目不由立即寒芒一閃,沉聲道:“姑娘,小生可是個心比鋼鐵之人,奉勸姑娘最好別……”
“長春宮主”她自然不信南宮逸奇是個心比“鋼鐵”之人,不待南宮逸奇話落,倏然截口道:“相公不必徒説狠話了,想要蘭陽郡主不難,只要相公能答應妾身一個條件,妾身當負責交還一個活生生的蘭陽郡主便是。”
南宮逸奇道:“姑娘要小生答應什麼條件?”
“長春宮主”道:“答應妾身在‘長春宮’中盤桓三日。”
南宮逸奇道:“姑娘這‘盤桓三日’的意思是……”
“長春宮主”忽然嬌聲一笑,道:“妾身的意思相公不明白麼?”
南宮逸奇搖頭道:“小生不明白。”
“長春宮主”眨眨美眸,嬌靨含春地道:“相公看過‘金玉緣’那本小説麼?”
此時此刻,她突然提起“金玉緣”那一小説,南宮逸奇雖然奇才蓋代,也不禁被問得微微一怔!點頭問道:“看過,怎樣?”
“長春宮主”嬌媚入骨地嫣然一笑,道:“相公既然看過‘金玉緣’,當必知道那賈寶玉和秦可卿的故事,相公不就明白了麼?”
賈寶玉夢遊太虛境,與秦可卿雲雨巫山,倒鳳顛鸞,使那位寶哥兒初嘗人間異味,從此領略了人間的樂趣,也才有後來與花襲人同試“風雨情”的故事,這是“金玉緣”書中最旖旎纏綿的一段,“長春宮主”提以這段故事,南宮逸奇心中那還有不明白的。
於是,他星目寒芒一閃,但是,語音卻平靜而淡然地道:“姑娘是打算自比那秦可卿,還是自比那花襲人?”
“長春宮主”風情萬千地媚笑道:“秦可卿雖然教會了寶哥兒翻雲覆雨的本領,但是,在功力火候上,她比妾身差多了,怎能和妾身相比,至於花襲人那就更不用談了!”
“哦……”南宮逸奇眨動着星目問道:“那麼姑娘是要比……”
“長春宮主”嫣然嬌笑地道:“相會知道那‘金瓶梅’故事中的潘金蓮麼?”
南宮逸奇道:“姑娘是要自比那潘金蓮?”
“長春宮主”美眸中閃漾着蝕骨銷魂的色彩地道:“妾身比那潘金蓮更為出色。”
南宮逸奇微笑地道:“姑娘容華絕代,美豔無雙,的確是比那潘金蓮更為出色的甚多,只是可惜……”
“長春宮主”美眸媚波流轉地道:“只是可惜什麼?”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可惜姑娘晚生了數百年,否則,那西門慶必定會舍潘金蓮而寵姑娘!”“長春宮主”突然格格一聲浪笑道:“相公願意扮演那西門慶麼?”
南宮逸奇便又搖頭説道:“可惜小生沒有西門慶那種豔福,也缺少西門慶那樣的風流氣,奈何奈何!”“長春宮主”媚筆迷人地道:“只要相公願意扮做那西門慶。妾身保證使相分享盡人間豔福,比那西門慶享受到更高的人生樂趣,相公既然是讀過不少詩書,想當必懂得那‘人生最樂的消魂’之句吧!”南宮逸奇倏然地哈哈朗聲大笑道:“我謝姑娘的美意,可惜,小生福薄命薄,無福受那人間豔福,再説小生也不是那‘消魂’的料,只懂得‘拘魂’之意!”他外號“魅影拘魂玉書生”,此際説出這“拘魂”二字,顯然是暗含警告之。
可惜,“長春宮主”這個美豔絕代的淫娃,面對着丰神如玉的蓋世奇男,她早已色迷神迷,芳心裏只在想着如何才能説服對方,令對方心甘情願的扮演西門慶這一角色,與她纏綿魂真個……
在色迷神迷的情形之下,南宮逸奇這“拘魂”二字的名義暗示,説了等於白説,她自然不會留心介意。她做夢也料想不到,眼前已是“煞星照命”,這個名叫宮大哥的美少年,竟是那武林稱奇稱最的“魅影拘魂玉書生”南宮逸奇。
因此,南宮逸奇話聲一落,“長春宮主”她立又格格一聲浪笑,道:“相公你太客氣了,象相公你這樣俊逸瀟灑的人品,怎會是那福薄命薄之人,怎會不解風流,不是那‘消魂’的……”
南宮逸奇突然冷聲地截口道:“姑娘別盡説那些‘消魂’語了,還是言歸正傳,談談‘拘魂’話吧!”他雖然再次提起“拘魂”二字,“長春宮主”卻仍然並不介意的格格嬌笑地道:“相公很喜歡‘拘魂’麼?”
南宮途奇淡淡地道:“小生雖説不上喜歡‘拘魂’,但因小生的外號中有着‘拘魂’二字。”
“長春宮主”不一怔!問道:“相公的外號中有着‘拘魂’二字那麼相公的外號是?……”
南宮逸奇道:“姑娘何妨猜猜看呢?”
“長春宮主”美眸眨了眨,搖着玉首道:“江湖中有着什麼‘拘魂、追魂、奪魂、攝魂’的外號太多了,妾身一時那裏能夠猜得着,還是相公你自己説出來吧。”
南宮逸奇淡笑子知,道:“小生上號是武林人稱‘魅影拘魂玉書生’,姑娘聽説過麼?”
“魅影拘魂玉書生”武林稱奇稱名震天下無人不知。“長春宮主”她既是武林中人,怎會沒有聽説過這名號。入耳“魅影拘魂玉書生”七字,她嬌靨神色倏然一變,美眸中掠魂驚色地道:“相公真是南宮逸奇?……”
神景引得不禁心旌搖盪,但是,神智仍是十分清醒,是以,小腹丹田中那股亢奮的熱甫才升起,他立刻警覺,心中不由驀地一驚,連忙深吸了口真氣,壓制下丹田中上升的那股熱流,星目紫光暴射如電沉聲大喝道:“站住!”他喝聲如雷,雙眉挑煞,威態凜人!“長春宮主”被他喝得神情不禁一呆,嬌靨變色,旋又格格浪笑地道:“呵呀!你怎麼現在就發威了呀,這多怕人呀……”
南宮逸奇目射煞芒地一聲冷笑,道:“淫婦我雖有體念上天好生之心,奈何你太無恥了,實在容不得!”話聲中,倏然抬手一掌拍出!他身懷佛門上乘禪功絕學,一掌拍出,力道足以撼山震嶽!“長春宮主”做夢也料想不到他於此時此際,竟然還能狠得下心,下得了辣手,對她那豐滿迷人的胴體然無動於衷!南宮逸奇一掌拍出,她立發出了一聲慘叫,嬌軀被掌力震得空起,撞在那玉石屏風上,“砰!嘩啦啦!”連乖暴聲中,一顆烏雲玉首撞得開了花,芳魂斷,命喪當場!垂手靜立在一邊的四名綠衣女婢,眼見這等情形,全都不禁嚇得嬌靨變色發了呆!
但是,南宮逸奇卻也皺起了兩道劍眉!“長春宮主”雖然是個無恥的蕩婦淫娃,南宮逸奇對她心中雖然已起殺機,按理,因為蘭陽郡主的下落何處,是在這“長春宮”中,還是在雖的地方,他還未問出來,所以,目前他根本無心傷她的性命,所以,他那一掌雖然是在心情激怒之拍出,但是,只用了五成功力,旨在給她一個警告,將她震傷,免得她再放浪形穢作出那無恥不堪入目的淫態!那知“長春宮主”竟被他這一掌震得撞在玉石屏風上,撞得腦漿開花,香消玉殞魂斷當場……
這實在是南宮逸奇萬萬意想不到的結果,因此,他不由立刻皺起了兩道劍眉,心中很是後悔!小梅小蘭等四名綠衣婢女嚇得嬌靨色變,微微一呆之後,施忽齊地一聲嬌叱,嬌軀閃動,八隻玉掌疾揮,齊朝南宮逸奇猛撲攻出!
南宮逸奇自然不會把小梅小半等上婢女放在眼內,只是,他有點不敢隨便出手了,他怕出手傷四婢女的性命,因此,他如鬼影般飄閃間,已奇快地避開了四婢的撲攻,口中同時郎聲雖道:“四位姑娘請住手,我有話説。”
小梅小蘭等四婢聞聲雖然立時停攻住手,但卻分立四面將南宮逸奇圍住。小梅粉臉凝霜秀目怒視着南宮逸奇冷冷地説道:“你心腸狠辣如狼,你還有什麼話好説!”
南宮逸奇星目緩緩地掃四婢一眼,見這四婢全都生得眉清目秀。雖甚嬌美,但不嬌豔,眉梢眼角也無那治蕩之態,因此,他語音平靜地搖搖頭道:“小梅姑娘,這並不是我心腸狠辣的確不能怪我!”小梅乃是四婢之首,只聽她口一聲冷哼,道:“不是你心腸狠辣不能怪你,難道該怪我們宮主。是我們宮主她自己要死的不成!”南宮逸奇道:“這實在是個意外,那一掌我本無傷他性命之心,所以只用了五成功力,卻想不到她竟會撞上那座玉石屏風,竟會那麼巧!”小梅冷冷地道:“這麼説來,倒真我們宮主她該死,絲毫不能怪你了!”南宮逸奇道:“事實乃是如此。”
小梅又是一聲冷哼,道:“你還有什麼話説沒有了?”
南宮逸奇道:“小梅姑娘,我此來是隻為蘭陽郡主,根本無意出手傷害任何人。你們宮主如不是那麼無恥,妄想以色身迷惑我,激怒我,我也決不會出手,但她已經死了,我也不想枉傷無幸,希望四位姑娘最好別逼我出手,以四位姑娘的功力所學,雖然都甚不差,但是,你們很本不是我手下三招之敵!”語聲微微一頓接着説道:“再説,你們宮主已經死你們又何必……”
小梅冷聲截口道:“你又徒説無用的廢話,俗語有云‘殺人償命’任你怎麼説也是枉然,你今天非為我們宮主償命不可!”南宮逸奇劍眉微微一挑,道:“姑娘定替你們宮主報仇麼?”
“不錯。”
小梅語冷如冰發地道:“師仇如同父母之仇一樣不共戴天。我們豈能不報!”南宮逸奇星目微凝,道:“她是你們的師父?”
小梅道:“宮主不但是我們的師父,而且對我們姊妹都十分疼愛,恩深似海!”
南宮逸奇眉鋒做皺了皺,道:“小梅姑娘,你們與她既然是師徒兼主婢的名份,則你們要替她報仇自是應該的,我自也不能説你們有什麼不對,不過……”語聲一頓又起,接道:
“我請問姑娘,令上為人如何?”小梅道:“俗話説得好,‘徒不言師過’,宮主的為人如何,我們做徒弟的豈可妄加置評,你此問實在多餘不該!”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姑娘所言因是尊師敬上之禮,也是人倫情理,但是,這只是個人之間淺薄狹隘的‘私理’,姑娘是聰明人,應該懂昨天下廣闊淵博的‘公理’,理應該懂得‘萬惡淫為首’的成語格言,令師行為蕩窬,荒淫無恥,實在……”
“住口!”小梅突然沉聲截口道:“不管宮主行為怎樣,她總是我們姊妹的師父,對我們姊妹有恩,為報身之恩,我們姊妹理該替她報仇!”南宮逸奇劍眉微挑倏垂,正容説道:
“這是姑娘對令上忠義,我南宮逸奇衷心極為敬佩,不過,我仍要奉勸姑娘考慮三思,並非我狂言虛聲侗赫姑娘,憑姑娘等四位的所學身手,絕對無力替今師報得了仇,徒自逞強,只是自找傷殘,再説以令師那品德行為之人,也實在不該讓姑娘如此!”
這番話,聽得小梅心中不由暗暗一動,付想道:“這話似乎不錯,對方適才隨手揮之間便宮主震得身軀離地飛起,撞上玉石屏風,因而喪命,那一掌如果真是隻用了五成功力,則其功力之高,不言可知,憑必小蘭等四人可能確非對方之知真的報不了仇……”
她心念電轉忖想問,忽然閃過一道靈光,秀目倏地一凝,問道:“閣下真是那武林稱奇稱最的‘魅影拘魂玉書生’南宮逸奇麼?”南逸奇點頭道“:“姑娘是聰明之人,當知‘魅影拘魂玉書生’武林中人共指為‘魔’,我如不是,怎會那麼不智,冒充其名號,替自己招惹麻煩呢!”小梅秀眸眨地道:“這麼説,江湖上傳説你已被烽十名高手圍攻殺害之事,完全不實!”南宮逸奇道:“江湖上傳説並無不實,只是我在被害之後,立刻又有人救了我,所以乃得復活未死!”小梅目間懷疑不信之色地道:“一個人重傷身死被埋入地下,還能復活麼?”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解釋地道:“當時我雖然身負重傷,但是並未真正身死,是我使用‘龜息大法’,閉住全身脈息,騙過那批假名‘衞道除魔’的兇手,如此,姑娘明白了麼?”
小梅明白了,也有些相信了,於是她點了點頭,秀目眨動地又問道:“南宮大俠既然一再勸説,要我們姊妹不替宮主報仇,意將如何處我們呢?”
南宮逸奇搖頭道:“我並無打算如何處置四位姑娘之意,只想請姑娘幫幫我一個忙。”
小梅道:“放出那位蘭陽郡主,是不是?”
南宮逸奇點頭道:“是的,我正是請姑娘幫我這個忙。”
小梅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南宮逸奇劍眉微微一場,道:“姑娘,那我就只好……”
“只好”怎樣?語音倏地一沒有按説下去。當然接説下去那決不是什麼好的,否則,他又何必只説半句,留那麼讓人忐忑的“尾巴”。然而,小梅明知道是什麼意思,卻仍然緊接着問道:“南宮大俠是要出手用強麼?”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姑娘智高人,我希望姑娘別逼我!”小梅秀目輕眨了眨,忽然含笑説道:“我想請教南宮大俠一個問題,南宮大俠肯實答麼?”
南宮逸奇道:“姑娘有什麼問題,請説好了。”
小梅微作沉思地道:“武林中人大都不願沾惹官家的事,南宮大俠未投身官家,又未吃糧拿俸,為何竟替官家出力?”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因為蘭陽郡主和我認識,和我是朋友。”
“哦!原來如此。”
小梅眨眨秀目,眸光倏地一凝,問道:“南宮大俠和她只是認識,只是朋友麼?”
南宮逸奇道:“姑娘難道不信?”
小梅搖搖頭道:“不是不信,而是認為這話有點不夠明朗。”
南宮逸奇道:“如何才算夠明朗?”
小梅眨眨秀目道:“我認為南宮大俠和她的關係可能不止是朋友……”
南宮逸奇道:“不只是朋友,難道還是主人與屬下的關係不成!”小梅玉首微搖地道:
“那顯然更不是了,你南宮大俠稱奇稱最武林,傲誇當代第一,豈是屈居人之下流!”南宮逸奇淡淡地道:“那麼姑娘認為呢?”
小梅輕聲一笑道:“我想那蘭陽郡主必是你肯中大俠的紅粉知己!”南宮逸奇道:“姑娘,這認為可能嗎?”
小梅道:“為什麼不可能?”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姑娘應該明白,她貴為郡主,乃當今郡主,身份極是尊貴,而我,在官家的眼中,只不過是一介江湖草莽,刀頭舔血,為非作歹的亡命徒,江湖人!”
小梅道:“南宮大俠當代奇才,昂藏軀,怎地竟也如此自甘菲薄……”
南宮逸奇接口道:“小梅姑娘,我説的乃是事實,並非是我自甘菲薄!”小梅搖首笑説道:“南宮大俠所説雖是事實,她雖然貴為郡主,身份極是尊貴,但是你南宮大俠乃當世奇男第一的人物,論武,身懷奇技,功力罕絕,論胸藴璣珠,博古通今,論人品,丰神如玉,瀟灑俊逸脱俗,無論是才武功人品,莫不比那些公卿大臣,貴族王孫強了幾多倍。”
語鋒一頓,秀眸眨了眨,接着又道:“再説郡主也是人,除了出身,身份尊貴之外,和一般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情愛問題,更應該沒什麼身份貴賤的分別。”
她雖然只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但是,這番話娓娓説來卻頭頭是道,是理。於此可見,此女不但聰慧絕倫,伶牙利齒,而且必然讀過不少書,對人生事理頗有獨到的見解。因此,南宮逸奇對她不禁刮目相看了。於是,南宮逸奇目閃異采微微一笑,道:“姑娘這番話雖然頗具道理,但是倒並非一般世俗道理,而事實上……”
小梅含笑接口道:“事實上你南宮大俠也非一般世俗之人。”
南宮逸奇目鋒微蹙了蹙,道:“姑娘定要這樣認為,我就無可奈何,只好隨便姑娘怎樣想了。”
語聲一落又起,星目凝注地説道:“郡主在何處,請姑娘立刻放她出來,如何?”
小梅臉現猶豫之色地道:“我實在很願意依從南宮大俠的話,放了郡主,只是可惜……”
南宮逸奇心中不由一緊,急問道:“可惜怎樣?姑娘。”
小梅道:“我力所難及。”
南宮逸心頭略寬地問道:“為什麼?”
小梅道:“我做不了主。”
南宮逸奇微感異地愕然一怔,道:“令師已經死了,你們還?……”
小梅道:“此間掌理實權之人,除宮主以外還有總管和二位護法。”
南宮逸奇問道:“總管是誰?二位護法何許人?”
小梅道:“總管蔡力真,外號‘迷香浪客”。二位護法是‘大頭惡梟’金旺春,‘長臂鐵枴’邱萬山。”
南宮逸奇道:“他們現在何處?”
小梅道:“後宮中。”
南宮逸問道:“蘭陽都主呢?”
小梅道:“被禁在後宮中的一間秘室內。”
南宮逸奇微一沉思,道:“請姑娘先帶我前往密室去放出郡主,如何?”
小梅搖頭道:“我帶你去也沒有用,那地方根本進不去。”
南宮奇劍眉微一揚,道:“那地方防衞很森嚴麼?”
小梅道:“那密室四周都有禁制機關消息,步步陷阱,危險重重,不諸機關消息之人根本無法進得去,只要一觸發機關消息,輕則重傷,重則喪命!”南宮逸奇眉鋒深蹙地道:
“姑娘也不知道如何避免觸發那些機關消息之法麼?”
小梅道:“所有機關消息都是連環系統設置,牽一而動全盤,避免觸發之辦法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將總樞機鈕關閉或是毀去!”南宮奇問道:“總樞鈕在什麼地方?”
小梅道:“要想關閉或是毀去總樞鈕,則必須先制住蔡總管成二位護法。”
南宮逸奇道:“總樞是他三個守着的麼?”
小梅道:“總樞鈕設在蔡總管的卧室內,二位護法的卧室則在蔡總管卧室的隔壁,而且均有暗門相通,只要一有事情,三人必有一人守在卧室中。”
南宮逸奇想了想道:“宮中共有男女多少?”
小梅道:“男十五,女二十七人。”
小蘭突然接口道:“小梅姊姊。那個‘花太歲’和‘黑豹子’今早天一亮就已經走了,男的只有十三,女的也只有二十六人了。”
小梅點頭笑説道:“不錯,蘭妹細心。”
南宮逸奇又問道:“除了那蔡總管和二位護法之外,其餘的人也都是武林人物麼?”
小梅道:“每個人都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也都是因為貪戀美色成了宮主的屬下!”
“哦……”南宮逸奇星目閃過一絲寒,道:“我進來了這麼久,怎地未過來一人?”
小梅道:“這‘荷香閣’乃宮主接待貴客之處,宮中屬下除了我們姊妹四人以外,無論男女,未得宮主召喚,絕對禁止來此。”
南宮逸奇話題一轉,問道:“那室中被禁閉的只有郡主一人麼?”
小梅道:“另外還有一個名叫石雁的少年相公。”
南宮逸奇星目倏然微睜地道:“石雁?是一個藍衣書生,身邊帶有一柄‘青霜劍’,對麼?”
“他不是藍衣書生,也沒有任何兵刃。”
南宮逸奇心中暗想道:“這也許是個同名同姓之人……”
他心中這樣一想,立即又變話題地説道:“那麼總管他們三位的居處所在,就麻煩姑娘帶我前往如何?”
“這個……”小梅那清秀的俏臉兒上泛現着一股遲疑不決的神色。南宮逸奇一見她臉上的神色。立即明白了她心裏的意思,連忙接口説道:“姑娘只管放心,憑蔡力真他們三個還不是我手下五招之敵!”小蘭接口説道:“南宮大俠……”南宮逸奇突然抬手朝小蘭一搖,低聲説道:“有人來了。”
小梅和小蘭全禁微微一怔!但是,剎那她們她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音,快疾地走了過來。小梅凝眸望去,只一眼已看清了來人是,立即朝南宮逸奇低聲説道:“是‘宮門雙衞’左衞玉芝。”
南宮逸奇低聲道:“就是大門口應門的那位姑娘麼?梅點頭道:“正是她。”
南宮逸奇微一沉思道:“別讓她到閣下來,令她就站在荷池邊上回話好了。”
説話間,“左衞”玉芝已走近軟索吊橋邊,小梅連忙揚聲道:“左衞停步,宮主正在招待貴客,有什麼事,就站在那裏報上來好了。”
“左衞”玉芝立時依言停身説道:“小梅妹妹,宮外來了位老人家要見宮主。”
小梅道:“就是一個人麼?”
“左衞”玉芝道:“和他一起同來的還有九個人。”
小梅道:“江湖朋友麼?”
“左衞”玉芝道:“個個眼神充足兩太陽穴高鼓,看樣子都是好手。”
小梅輕“哦”了一聲,問道:“問過他們的姓名來歷沒有?”
“左衞”玉芝道:“那位老人家説他姓雲,其餘九人都是他的手下。”
南宮逸奇一聽,已知是雲福和沈景器等九名侍衞找來了,於是,立即向小梅低聲説道:
“要她讓來人進來好了。”
小梅微一點頭首,揚聲説道:“宮主有諭,讓他們進來。”
“左衞”玉芝問道:“是請來先到客廳待茶,還是帶往何處?”
小梅目光轉望向南逸奇,南宮逸奇目光轉朝小蘭説道:“那就小蘭姑娘去帶來了人到這兒來好了。”
小蘭點了點頭,快步走出閣外,朝“左衞”玉芝一揮手,道:“走吧,我去接他們去。”
“左衞”玉芝立即一擰嬌軀,和小蘭快步而去。小梅美眸輕眨了眨,望着南宮逸奇問道:“這些人是相公的朋友麼?”
南宮逸奇微一點頭道:“雲老人家是跟隨我的人,其餘九人都是‘金陵王’府的一級侍衞。”
小梅點了點玉首,美目倏然凝注地問道:“相公對於此間所有人家,將作如何處理善後?”
南宮逸奇微一沉思道:“按眾人往昔在江湖上的素行好惡,分別處置,惡行重大者,廢棄其仗以為惡的功力,無大惡者,則略予告誡,任憑自去,姑娘以為如何?”
小梅美眸閃眨地道:“對於一些不諳武功的女子呢!”
南宮逸奇道:“有家的派人送其返家與家人團聚,無家的則交由地方官府處理安排。”
小梅道:“小婢姊妹也都是無家可歸之人,相公又怎樣處理呢?”
南宮逸奇怔了怔,道:“姑娘等難道都沒有一個親人麼?”
小梅搖頭道:“小婢等都是宮主收養的孤兒,根本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親人?”
南宮逸奇眉鋒微微一皺,道:“姑娘也不知道自己的出身麼?”
小梅又搖搖頭道:“小婢連自己的姓氏都是毫無所知。”
南宮逸奇眉鋒深皺地想了想。道:“姑娘等雖然無家可歸,但是,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學功力,並非一般弱質村女,天地廣闊,何處不可去得,何處不可安身,所以……”
小梅接口道:“相公之意是要小婢等自己去尋一安身之處?”
南宮逸奇點點頭道:“姑娘等均皆聰明美慧,應當不難找到一個適當美好的安身之處。”
小梅微微一笑,道:“相公難道不能為小婢安個去處?”
南宮逸奇搖頭道:“我自己都是孑然一身,浪跡江湖,到處為家之人,如何能夠……”
小梅道:“如果小婢等自願追隨相公浪跡江湖,侍候相公呢?”
怪不得她會突然改變稱呼。由“我們”而自稱“小婢”,由“南宮大俠”而改稱“相公”,敢情她心裏早已打好主意,存了追隨南宮逸奇念頭,俗話説得好:“良禽擇本而棲,良臣擇主而仕。”
小梅這主意這念頭,實在是個非常聰明的決定。南宮逸奇意想不到小梅會突然作此要求,神情不由微呆!道:“這個……”
小海秀目凝注地道:“相公不肯答應麼?”
南宮逸奇搖頭道:“姑娘美意,南宮逸奇實不敢當,也當受不起!”小梅秀眸一眨道:
“相公應該明白,這並不是當受得起和當受不起的問題,而是……小婢等雖然都有一身算來不大低弱的武功,但是,畢竟是個姑娘家,實在有些不便和男人同樣的闖蕩江湖,稱雄稱最武林,況且江湖上波譎雲詭,處處險作,稍一不慎,便會落人餡餅,或受辱喪身,或被迫而走入歧途,小婢等若遇不幸,公子何忍?”
這番話,又是一篇大道理,實情,南宮逸奇聽得心頭意念不由電閃飛轉,暗暗沉思忖想不語。
小梅接着又説道:“小婢等自幼隨侍宮主,宮主為人雖然不正,但是對小婢等卻極是寵愛維護,從不允許人碰觸小婢等一毛一發,是以,小婢等迄今也才能猶是清白處子之身!”
這話的用意,分明在明白的告訴南宮逸奇,她們雖然生長污穢的環境中,耳儒目染雖然都是猥褻的綱言淫行,但是,她們卻是“出污泥而不染”,至今仍然保全着清白女兒身。
南宮逸奇才華蓋代,對於小梅這話的用意,他當然明白,當然懂!他心中意念電閃飛轉暗暗間,忽然微微一動,星目凝注着小梅問道:“姑娘當真願意聽從我的安排?”
小梅點着玉首道:“小婢等已決心追隨相公。”
南宮逸奇星目瞥視了那另兩名一直默立在一邊,未曾開口插過一話的婢女一眼,問道:
“小蘭和她們兩位也願意麼?”
小梅含笑説道:“她們願意與否,相公儘可當面問問她們便知道了。”
南宮逸奇雖然明知道這兩位婢女既未開口反對小梅的意思,不問可知,她們必以小梅的決定為決定。但是,他仍然目視她們問道:“你兩位姑娘的心意如何?”
兩女聞問,立時開口應聲説道:“小婢等自幼一起長大,小梅姊姊是小婢等的大姊,凡事向來都以小梅姊姊的意思為意思!”小梅笑説道:“謝謝兩位妹妹的看重愚姊。”
語鋒一頓,秀眸轉呈望着南宮逸奇説道:“兩位妹妹的名字是小菊,小雪,現在相公總該可以點頭答應收留小婢們了吧!”南宮逸奇星目微微一轉,道:“姑娘,南宮逸奇孑然一身,無家無室,怎敢輕諾收留上位姑娘的追隨侍候,所以,我只好辜負姑娘們的一番盛情美意了!”小梅俏麗的臉兒上現出一股幽怨之色地道:“這麼説,相公是要狠心任由小婢們流浪江湖……”
南宮逸奇搖頭道:“那倒不是,我雖然福薄命薄,無福消受得起四位姑娘的追隨侍候,不敢收留四位姑娘,但是,我願意為四位姑娘略盡綿力,略作安排,不知姑娘的意下如何?”
小梅那俏麗的臉兒上頓然一掃幽怨之色,掠現一抹希望之色地問道:“相公意欲要如何安排小婢們?”
南宮逸奇沉思地道:“目下我所能盡力的只有兩處地方安置四位姑娘,一是‘金陵王’府,只要姑娘們願意,可以侍候蘭陽郡主,一生享受榮華福貴。”
小梅秀眸一眨,道:“俗語有云:“天上神上府,人間帝王家’。想‘金陵王’為當今貴族,府中婢僕成羣,多得不可計教,相公認為那蘭陽郡主她會肯收留小婢們麼?”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這一問題,姑娘大可放心,我若無把握,決不會將‘金陵王’府列為安置姑娘們之處,同時我敢保證蘭陽郡主,她不但會毫不遲疑考慮地收留四位姑娘,且會將姑娘們收為貼身侍婢,待如姊妹一樣的好。”
小梅秀眸中倏閃異采地道:“如此説來,相公和郡主的關係果然……”
南宮逸奇不待她話完,立即抬手一搖,阻斷她説下去的笑説道:“姑娘,我不否認,郡主她待我確是情深義重,不過,適才我已經對姑娘説過了,她身份貴為郡主,當今貴族,金枝玉葉,對一個刀口舔血的江湖人根本不適合,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這的確是實情,任憑他南宮逸奇人品如何俊逸,武林如何的奇稱最,文才武功如何的傲誇當代第一,但畢竟是個江湖草莽,一位貴族郡主,金枝玉葉之軀,她雖然深愛着南宮逸奇,但卻無法下嫁一個江湖人,縱然自己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也仍然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官家一定不允許,一定會想盡方法全力予以阻止!
南宮逸奇這麼坦白的一説,小梅自不能再説什麼了,於是,她話鋒立馬一轉,接着問道:“如此,小婢請問相公那另一處可以安置小婢們的地方?”
南宮逸奇星目一眨,問道:“姑娘聽説過‘天雄堡’之名麼?”
小梅點頭道:“小婢聽説過,相公是要小婢們投奔‘天雄堡’去?”
南宮逸奇道:“姑娘願意去麼?”
小梅沒有立刻答説願意與否,秀目輕眨地説道:“小婢聽説‘天雄堡’如今已是一座空堡,尉遲堡主和全堡百餘屬眾都已不知去了何處,失了蹤!”南宮逸奇含笑説道:“目前‘天雄堡’雖然是一座空堡,但是,姑娘們去了之後,便不會是空堡了!”小梅秀目微睜地道:“相公之意難道是要小婢們去佔堡為主不成?”
南宮逸奇搖頭道:“那當然不是,我只是請姑娘去暫時住堡中,代為看守該堡。”
小梅秀目眨地地道:“尉堡主和全堡屬眾仍會回堡麼?”南宮逸奇道:“慰遲堡主如果不會回堡,我也就不會有請姑娘們暫住堡中,代為看守之語了。”
小梅道:“尉遲堡主何時可返?”南宮逸奇道:“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
小梅道:“尉遲堡主到什麼地方去了?”
南宮逸奇道:“出遠門辦事去了。”
小梅心中疑惑地道:“出門辦事為何要全堡都去,連一個看堡之人都不留下?”
南宮逸奇笑笑道:“這問題,姑娘只有留待慰遲堡主返堡之後,當面問慰遲堡主了。”
小梅心慧伶俐,一聽這話,立知南宮逸奇是不願説膽此中原因,逐也就不再多差別地話題一,道:“尉心堡主返堡這後,小婢們又將去何處呢?”
南宮逸奇道:“自是仍然留在堡中了。”
小梅道:“侍候尉遲堡主麼?”
南宮逸奇道:“姑娘如果願意侍候尉遲堡主當然也再不可,不過,姑娘們如果不願意的話,可以另外換一位?”
“另外換一位?”
小梅秀眸倏地一凝問道:“另外一位是誰?”
南宮逸奇道:“尉遲堡主的長女,人稱‘江北才女’的尉遲如蘭姑娘。”
“哦!是她……”
南宮逸奇含笑問道:“姑娘願意麼?”
小梅乃然沒有立刻回答願意與否,秀目眨動着沉思地問道:“尉遲姑娘會收留小婢們麼?”
南宮逸奇點頭道:“尉遲姑娘為人性情温婉嫺淑,她一定十分高興與歡迎四位姑娘。”
小梅秀眸忽然凝光地含笑説道:“相公這話大概有點言過其詞了吧!”南宮逸奇正容説道:“我決未言過其詞。姑娘日後見着尉遲如蘭姑娘時就明白了。”
小梅眨眨秀眸,倏地輕聲一笑,道:“何須日後,其實,小婢現在就已經明白了。”
南宮逸奇小由微微一怔!道:“姑娘現在就已經明白了?”
小梅含笑道:“相公不明白小婢的意思麼?”
南宮逸奇搖頭道:“我不明白。”
小梅嬌甜地一笑道:“以小婢猜想,如果不説明白這是相公的意思,尉遲姑娘可能就不會高興,不會歡迎收留小婢們了對不對?”
這猜想,對極了!南宮逸奇心中不由十分佩服小梅的靈慧,聰明。小梅既然猜想對了,南宮逸奇當然不好搖頭否認説“不對”,因此,他只好向小梅笑了笑,沒有開口接話。
既然沒有搖頭否認,又沒有開口接話,只是笑了笑,這意味着什麼?不是“默認”而何?小梅美眸中異采地問道:“相公將於何時前往‘天雄堡’?”
南宮逸奇微思,道:“尉遲堡主返堡之後,我瑣事完畢,當即前往‘天雄堡’看望姑娘們。”
小梅又輕聲一笑道:“這話,相公只怕又是有點言不由衷吧?”
南宮逸奇星目微凝,問道:“何以見得?”
小梅嬌笑地道:“相公所言去看望小婢們,實際上乃是去看望尉遲姑娘的,是不是?”
南宮逸奇俊臉不由微微一紅,淡然一笑道:“姑娘要是認為這樣,我就不便多作辯解了。”
語聲一落又起,道:“姑娘是願意前往‘天雄堡’暫住了麼?”
小梅玉首輕點地説道:“小婢們既然無福追隨侍候相公身邊,但是,得能侍候相公的紅粉知己也是一樣!”小梅她好精靈,好聰慧,簡單數語,她竟然明白的猜料到了尉遲如蘭姑娘是南宮逸的“紅粉知已”了。
説話間,小蘭已帶着雲福和沈景器九名紫衣侍衞到達“荷香閣”外。南宮逸奇忙向小梅説道:“姑娘,請隨我到閣外去吧。”
話落,身形電飄而起,小菊和小雪三女只覺得眼前青影一閃,閣中便已失去了南宮逸奇的蹤跡!抬眼望向閣外,南宮逸奇已停身站立在閣外軟索吊橋邊,儒袂飄飄,恍如臨風玉樹,神態瀟灑已極!小梅小菊小雪三女芳心中不禁同時暗忖:
“好快的身法,怪不得他號稱‘魅影……’”
暗忖中,連忙各擰嬌軀,跟蹤的掠身閣外。南宮逸奇身形一掠落閣外,雲福首先躬身行禮道:“老奴向少主覆命。”
南宮逸奇微一擺手,問道:“丐幫已傳發出通知了麼?”
雲福點頭道:“通知已經發出去,傳分舵主並要老奴轉稟少主,他已集中分舵弟子,聽候少主諭示效力!”
南宮逸奇含笑地點了點間,目光轉沈影器説道:“沈侍衞,郡主果然陷身此間,正被禁閉在一間機關消息重重的密室中,此地主人‘長春宮主’命在我掌下,現在我請沈老和諸位侍衞大人聽我諭令行事。”
沈景器和八名侍衞連忙一齊躬身説道:“在下等悉憑南宮大俠吩咐諭示。”
南宮逸奇道:“前往密室救出郡主之事,有我與雲老和四位姑娘同去已經足夠有餘,沈老和諸位可分登屋頂據守,不準放走一人,逃者,最好能予生擒,實在無法生擒時,不妨予以格殺,但是,不得一出手就施殺着取人性命!否則可別怪我……”聲調一落即起,目射威凌地道:“諸位大人都聽清楚在下的話了麼?”
垂手肅立在沈景器身旁的那八名紫衣侍衞聽得心頭全都不禁暗暗一凜!連忙一齊躬身答道:“在下等敬遵諭令。”
南宮逸奇點了點頭,轉對小梅説道:“請帶路前往後宮去吧。”
小梅沒有再作猶豫遲疑,點首嬌應了一聲,擰嬌軀,帶路前往後宮走去。
後宮,宮深地廣,屋宇多。進入後宮院門,沈景器了待南宮逸奇開口吩咐,立即指示八名侍衞紛紛騰身躍登屋頂,各據守四面。
小梅抬手指着正面一排燈光外透的三間屋子説道:“那中間的一間是蔡總管的卧房,左邊是金護法,右邊邵護法。”
南宮逸奇微一點頭,中間的屋門突地霍然打開,人影一閃,總管“迷香浪客”蔡力真已現身門外,兩手叉腰而立,雙目精光電閃地掃視了南宮逸奇和雲福兩人一眼,沉聲喝問道:
“小梅,這兩個人是什麼人?”
不待小梅開口接話,南宮逸奇已冷聲一笑道:“閣下何必明知故問。”
“迷香浪客”蔡力真微微,忽目問寒電地嘿嘿一聲冷笑,道:“這麼説,朋友是來找蔡某人的麼?”
南宮逸奇點頭道:“閣下説對了,我正是來拜訪閣下和金、邵二位護法的。”
説話間,南宮逸奇已經走近“迷香浪客”的對面丈外之處停身站立,雲福和小梅等四婢則站立他身後相隔半步之間。
“迷香浪客”蔡力真目光一凝,問道:“朋友來拜訪我蔡某人和金邵二位護法何事?”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拘魂。”
“迷香浪客”蔡力雙目突然一瞪,道:“朋友要拘魂?”
南宮逸奇道:“閣下和金旺春邵萬山三個。”
驀地,右邊“長臂鐵枴”邵萬山的那屋門“砰”的一聲打開了,邵萬山手住鐵枴當門而立,怒聲喝道:“什麼人要拘老子們的魂?”
南宮逸奇語冷如冰地道:“我。”
“長臂鐵枴”邵萬山雙目兇光電閃地瞪視着南宮逸奇喝問道:“小子,你是誰?”
南宮逸奇的聲調冷的令人打寒顫地説道:“拘魂閻羅!”“長臂鐵枴”邵萬山倏然如破鑼地一聲狂笑道:“小子,你有多大的能為,竟敢前來‘長春宮’中撤野,自稱‘拘魂閻羅’,你大概是嫌命長,不想活了!”南宮逸奇冷哼一聲道:“我有多大能為,你出手一拭就知道了!”“長臂鐵枴”邵萬山嘿嘿一聲獰笑道:“好,老子就先試試你!”話落,“咚!”的一聲,鐵枴猛的一頓地面,便要騰身撲出!”話落,“咚!”的一聲,鐵枴猛的一頓地面,便要騰身撲出!“迷香浪客”蔡力真忽地抬手一攔,阻擋地道:“老邵,慢着!”“長臂鐵枴”邵萬山口輕呼了一聲,硬生生地剎住身形未動。
“迷香浪客”蔡力真雙目倏然電射,有如霜刃般掃視站立在南宮逸奇身後的四位丫頭問道:“小梅,這是怎麼一咽事?”
小梅道:“我也不知道。”
“迷香浪客”蔡力真一聲冷笑道:“你不知道,怎麼會帶他們進來了?”
小梅神色從容地道:“是這位相公見總管,要我帶他進來的。”
“迷香浪客”蔡力真眼珠一轉,道:“宮主知道麼?”
小梅道:“宮主知道。”
蔡力真道:“宮主沒有阻止?”
小梅道:“宮主已經無力阻止了。”
蔡力真道:“宮主現在何處?”
小梅道:“荷香閣上。”
蔡力真道:“宮主怎樣了?”
南宮逸奇突然接口冷冷地道:“她已經被我拘了魂。”
蔡力真心頭倏地一震!雙目暴睜,沉聲厲喝道:“小梅,你四個已經忘恩背叛宮主了?”
小梅語音倏然冷冷地道:“蔡總管,宮主在,我們姊妹自然仍是宮主的侍婢,但是,宮主死了,我們只好另找容身之處。”
蔡力真冷笑道:“宮主雖死,還有老夫和二位護法在,這‘長春宮’中難道容不下你們四個!”小梅道:“這‘長春宮’中雖然仍舊可以容身,但是,安全卻有問題。”
蔡力真道:“你們怕什麼,有老夫在,難道還怕誰敢吃了你們不成!”小梅道:“我們怕什麼,你蔡總管自己心裏明白!”蔡力真話音倏然一轉温和的道:“小梅,你們乖乖的走過來,老夫一定比宮主待你們還好,還決不準人碰你們一根……”
小梅突然冷笑截口道:“蔡力真,你別做夢了,你就是説得再好聽些,我姊妹也不會上你們的當受你們的騙的!”蔡力真一聽小梅語氣堅決,不肯走過來,立時瞪目怒罵道:“丫頭,你們竟敢忘恩負義,少時老夫……”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閣下可以少廢話了。你是願意聽我的,還是要我拘你的魂?”
蔡力真話聲被南宮逸奇截斷,嘿嘿一聲陰笑道:“小子,你辦得到麼?”
南宮逸奇劍眉微剔,冷哼一聲道:“對你蔡力真,只要三招就已經很夠了!”蔡力真心神不禁猛然一震!臉色倏變地道:“小子,你好狂妄的口氣!”“狂妄?”
南宮逸奇笑道:“三招之教,已經將你估得很高了!”蔡力真神色恢復平靜地道:“這麼説,朋友一定身負罕世神功了?”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是與不是,動上手你就知道了。”
蔡力真點頭陰聲一笑道:“朋友説的是,上手就知道了。”
語鋒一頓,鳳目倏凝,問道:“朋友高性大名?”
南宮逸奇道:“不必問我的姓名了!閣下還是先答我所問為上。”
“長臂鐵枴”邵萬山突然嘿嘿地一聲冷笑道:“小子你既然有膽敢來此地,難道就無膽報説姓名麼?”
南宮逸奇雙眉一挑,冷冷地道:“你們真要知道?”
“長臂鐵枴”邵萬山陰笑道:“小子,你要自認是個無膽鼠輩,那就不必報出姓名了。”
南宮逸奇星目寒電一閃,倏然抬手入懷取出了一江湖上人人風而色變膽落的“魅影拘魂令”,抖手擲在蔡力真萬山二人中間前方三尺處地上,冷喝道:“兩位識得此物麼?”
蔡力真邵萬山二人目光瞥處,心頭不禁凜然同生巨震,臉色大變,腳下猛地後退了一大步。“迷香浪客”蔡力真目現駭色的驚聲道:“你是那‘魅影拘魂玉書生’南宮逸奇!”南宮逸奇冷然一點頭道:“我正是江湖傳説已濺血江湖的南宮逸奇。”
蔡力真略定驚悸的心神,突然揚聲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也真會冒充,真會嚇人!”南宮逸奇道:“你認為我是冒充的!”蔡力真道:“你不是冒充那便是殭屍!”南宮逸奇冷冷地道:“那麼你還變貌還色的怕個什麼?”
蔡力真雙目一瞪,道:“笑話,老夫豈會怕你一個冒牌貨!”他口裏雖説不怕,其實只是在嘴硬充漢子,心裏早就在暗自打鼓,落了膽,怕了!南宮逸奇冷聲一笑道:“閣下既然不怕,既然又不願聽我的,那麼你動手吧!”蔡力真心時雖是確實有點怕了,表面上仍在做作強硬的氣態,嘿嘿一笑,道:“你忙什麼,小子,老夫還有話要問你呢!”南宮逸奇道:
“你有什麼話要問就快問吧!”蔡力真目光轉動地問道:“小子,你與老夫和金邵二位護法有仇麼?”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有仇,也可以説無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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