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了。鐘聲是打破玻璃的聲音。
我在一顆三人的簇擁下回到了寢室,但是我一點也不想待在裏面,室友們的交談聲就像用指甲拼命去刮黑板所發出的聲音一樣刺耳,我腦袋裏很亂,有很多細節需要釐清,隨便應付幾句(我是説,隨便怪叫幾聲)就騎摩托車出去逛了。
我邊騎邊思考。
是好運?還是厄運?
到目前為止,一切看起來是對我相當有利的;如果我隨意的亂寫一通就可以回答出教授困難的問題,要考上研究所應該也只是塗塗抹抹就可以上榜的吧?以後工作也只要隨隨便便大筆一揮,就可以輕鬆交差,那真是太讚了!
嗯,説不定我不要回去會比較好……我會來這裏搞不好不是因為我不小心做了什麼穿越時空的事,而是上天有意的安排。
我發現我在微笑,我真是樂觀。
我騎到一個十字路口,一個沒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
是有一座紅綠燈在哪裏,但是我不承認它是所謂的紅綠燈,畢竟它的燈光閃爍得太隨性了,有時一秒換一個顏色,有時十幾秒換一次,而且顏色也不一定,黑的,藍的,紫色的,咖啡色的……簡直在跳舞!
我看了手錶一眼,恭喜你,你找到同伴了。
我當然不知道,在這個邪惡的號誌下怎麼騎過這詭異的馬路,只好跟在大家的屁股後面走,一路上,又發現許多店家的招牌都是神經質的符號,大家的車牌也一樣,還有一點,好吵。
有點塞車,大家的喇叭聲此起彼落,説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幾乎每一台車子的喇叭聲都不一樣,有的是大鼓聲,有的是女人的尖叫聲,有的像電鑽聲,有的很難分辨,像是地獄裏的神秘噪音。
“幹你孃老機八……”還夾雜着我的三字經,但一定是目前為止最好聽的了。
算了,我還是停下來好了,繼續這樣下去我的耳朵一定會爛掉,然後繼續潰爛到我的大腦,侵蝕我的神經系統,接着我的細胞會一個接一個爆炸,從我的皮膚滲了出來……我的語氣跟內山田簡直沒有兩樣。
我停在一家在正常世界裏賣珍珠奶茶的小店外,心裏猶豫着;我想喝薄荷奶茶,但我飆對的機率應該是零吧……OK,sowhat?!
我拿了那張中午學校餐廳收銀小姐找給我的那張五百元給店員,隨意咕噥了一句廢屁,想説點到什麼就喝什麼好了,反正這家原本應該叫做休閒小站的店沒有賣大便汁。
幹!那個店員接過我的五百元鈔票後,居然傻呼呼地不動,且一臉的疑惑,操你媽的!你不要跟我説不夠喔!別跟我説五百元在這裏不是錢!我中午還拿標準的一百元買過一個便當!
等等……既然中午時我拿一百元買一個便當,被找了這張五百元跟兩張名片,還有一張塗鴉的紙片,表示……這裏的幣制也亂掉了!!
對呀!既然語言不同,一百元跟五百元的符號當然也不同……
我只好拿出那張塗鴉的紙片跟那兩張名片放在掌心,遞給店員自己選;最後她又拿走了一張名片,交給我一杯飲料。
我喝了一口。
幹你媽的!是熱酸梅湯!我最痛恨酸梅湯了!大熱天喝什麼熱酸梅湯!
我要回去。
我決定要盡一切力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