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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節

    那是她跟峯的一段故事。自從高考後的那個暑假親眼看見峯有了女朋友後,她就以為兩個人的故事已經徹底結束了。在B大讀了幾年本科,雖然年年寒暑假她都回家過,也拜訪一些同學,但好像從來沒有跟峯遭遇過。

    沒想到讀研究生的時候,有一年夏天,她在B市一家公司做夏季工,卻遇到了峯。那是在公司一個小頭目的生日晚宴上,她也被邀請了,生平第一次去了一家很豪華的酒店,小頭目請了十來個人,點了一個包間,CAROL還被安置坐在那個小頭目的身邊。席間,她出去上趟洗手間,正準備回到包間去,卻聽得有人在叫她:“李竟成,竟成!”

    她回過頭,看見一個瘦高的男生,很時髦的那種,拿着手機,似乎正在跟人通話,她認出他是峯,不由得驚喜地叫道:“是你?你怎麼在這裏?”

    那個晚上,他們兩個人雙雙逃離了自己的晚宴,他開着車,把她帶到一個她説不上名字的湖邊。他們坐在湖邊的柳樹下,兩個人坐得很近,她能嗅到他身上的煙味,某種香水味,可能還有酒味。她有點迷醉,小聲問:“那個靜呢?”

    “哪個靜?”峯彷彿一個心不在焉看連載已經看到第五十集的人,突然被人問起第一集的情節一樣,不知道她在説什麼。

    “就是你的那個女朋友靜,高考那年的暑假——”

    “噢,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你們女生記憶力真好。”

    “為什麼跟她分手了?”

    峯冥思苦想了很久,説:“真的不記得了。誰還記得那麼久以前的事?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但不記得是什麼原因了。”

    她覺得峯變了很多,但她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事還是壞事。兩人談了一會,她知道峯大學還沒畢業就開始辦公司,因為那個“破學校”,讀不讀都無所謂。他父親在省裏市裏還有些關係,所以公司辦得還算紅火。最近在B市打點業務,呆了一個月左右,明天就回去了。今天跟幾個生意上有來往的人出來吃飯,碰巧遇見了她,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看到你就想起了我青澀的初戀,”峯有點懷舊地説,“那時候真是純潔啊!喜歡你,但不敢説,看見你就像看見了女王一樣,恭恭敬敬,目不斜視。”

    “那現在呢?”她好奇地問。

    “現在?還是很喜歡你,不過不僅把你當女王,也把你當女人看待了,女王也是女人,對不對。你成熟了很多。”他瞟了她一眼,她覺得他那眼神很難定義,似乎是盯着她的胸脯,又似乎是盯着別的什麼地方,有點象挑逗,但又象是買賣人在看貨估價一樣。

    她還沒想明白,他已經抱住了她。她沒有試圖掙脱,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就是喜歡他的,而且他剛才也説了他一直是喜歡她的。好像有點青梅竹馬的感覺,至少兩個人還有過一個共同的“那時候”,比那些後來偶爾碰到的人多一點親切感。

    他抱了一會,就很霸道地把一隻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裏面,輕輕地揉捏她的乳房。她覺得這好像太放肆了,才第一次,讓他抱了就已經太快了,現在還這樣。她掙扎着要把他的手從衣服里拉出來,但他不讓,一隻手緊緊地摟着她,另一隻手就賴在她衣服裏揉她摸她,最後還把力量都集中到乳頭上去了。

    他嘻嘻笑着説:“你們女孩子最喜歡這個了,不是嗎?雖然嘴裏説不要不要,心裏是很想要的,對不對?我這樣摸,你應該是很舒服的吧?”

    她被他這種腔調驚呆了,他怎麼變成這樣?完全是一付調戲良家婦女的小流氓腔調。她又掙扎了一陣,仍然掙脱不了他,而自己在他的摟抱撫摸下,倒是真的有點軟綿綿的感覺了,也就隨他去了。

    他摸了一會,就得寸進尺地把手伸向她的裙底,她用兩隻手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得逞。兩個人就像扳手腕一樣僵持不下。

    他一邊跟她扳手腕,一邊仍然笑嘻嘻地説:“讀高中的時候,看過一本曾經被認為黃得不得了的小説,叫,在我們父母那個年代是手抄本,但我看的時候,已經是打印的版本了。也是在一個湖邊,故事裏的那個少女,被她男朋友摸得春水氾濫,濕得稀里嘩啦。我高中時代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那樣摸你,一直摸到那個驕傲矜持的你求我跟你做愛為止。我在心裏想像了很多遍,每次都把自己想得情慾高漲,打手槍了結。你沒想到那時的我,竟然會有那麼骯髒的想法吧?其實高中男生普遍都有遺精手淫史了,只是你們女孩不知道罷了。”

    “你今天喝多了,”她厲聲説,“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別這樣,”他繼續着他的未竟事業,不羞不惱地説,“我是想為你服務,也想實現我少男時代的夢想。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把你當女王的,現在你既是我的女王,又是一個女人,我用為女人服務的方式為女王服務,女王還不肯賞臉嗎?”

    她奮力推開他:“如果你真是喜歡我的,那就請你尊重我,我説不要就是不要。你不要再打什麼主意了。”

    他悻悻地鬆開手,彷彿不解地問:“我打什麼主意?我真的只是想讓你爽一下,你以為我自己有什麼企圖嗎?我什麼企圖都沒有,不信你可以檢查一下。”他硬性地拉過她的手,放在他那個部位,她驚異地發現他沒撒謊,那個地方的確是軟綿綿的,水波一般,波瀾不驚。

    “你——?”她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説什麼好。

    “沒什麼,我沒什麼不正常的,不是GAY,也不是你沒魅力,只是我玩太多了,沒有超強的刺激不會有反應了。”他似乎有點垂頭喪氣地説,“在生意場上混,自己又沒什麼約束,什麼都幹。不過你放心,我沒有染上過病,在這方面我還是很注意的。只是A片看得太多了,上過的女人太多了,被那些雞們調教得太出色了,稍稍一點刺激已經不能激發我了。這也算人生一大悲哀吧。”

    她象聽天方夜譚一樣,驚訝得嘴都合不上。

    “我好喜歡你這樣清純天真的女孩,真的,”他有幾分誠懇地説,“看到你,我就想到我也曾經是個清純的男孩,不知道怎麼幾年之間,我就成了這個樣子。可能再玩幾年,我對女人就徹底失去興趣了,那時我就去死了吧。”

    “你不能這樣下去,你應該——”她試圖勸説他,但她也不知道他應該怎樣。

    “如果我那時考上B大就好了,”他有幾分憧憬地説,“那我就會跟你在一個學校,我就會好好讀書,現在可能也跟你一樣,念研究生了。那樣的話,我會是一個很好的人,追你,做你的男朋友,一生愛你,一生只有你一個女人。可惜我那時成績一下子就垮了——”

    她想起他成績垮下去的原因,很抱歉地説:“是我那時太偏激了,聽班主任説怕我走我父親的老路,同時玩弄幾個男生的感情,我就一刀切了。”

    “不,還是我自己沒有毅力和勇氣,人人都有可能失戀,但不是人人都自暴自棄的。”

    她看他那樣遺憾又自責,不禁湧起一股憐愛,伸出手,抱住他:“也許現在還不晚?也許——”

    他象個孩子一樣把頭埋在她懷裏,很久才説:“現在是來不及了,我怎麼樣努力,也趕不上你了,我們走了兩條完全不同的道路,我已經沒法離開我現在的生活去過你那種生活了。我也不希望你離開你那種生活來過我這種生活——”

    她不知道對他説什麼,只是在心裏痛恨“那個男人”,覺得是因為他才毀了峯,也毀了他們之間可能有的一段動人心絃的愛情的。

    他看着她説:“剛才在酒店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發現自己居然又有了很久以前才有過的那種衝動,那種只憑視覺和意念就能激起的衝動,這是很久很久沒有過的了。可能每個男人都一樣,剛開始的時候,光憑視覺聽覺意念就能激起衝動,然後就得靠觸覺才行,再然後就要靠很強的刺激,或者——偉哥,濫交濫玩的壞處就是未老先衰,未老心衰,心衰了,就沒興趣了。”他拉過她的手,放到他那個部位,她感到一種不太堅硬的勃起。“你看,它對你還是有反應的,心還沒有完全衰掉……”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沒有把手抽走,而是仍然放在那裏,他一直望着她,她感到那個地方變得越來越硬。她不禁想,他是不是在用這段演説來勾引我?

    “到我車裏來。”他説,拉着她的手往他停車的地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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