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路上跌了幾個狗吃屎,又連續無法捕捉到任何好運,摔到低迷的谷底。
這個時候忽然衝來了一億的好運,一定有它的意義。
“阿樂,聽着,今天晚上的局勢不僅危險,還非常複雜。”
老雷諾在電話另頭叮囑。
“總之,想辦法把老茶救出來就對了吧?”
阿樂將備用彈匣插在特製的口袋。
每一個彈匣都填滿了子彈,金屬的厚重感與火藥的刺鼻味滲透進他的身體裏。
“沒錯。”
“我話説在前頭,我是個殺手,殺手不會救人。”
阿樂直言不諱,將可以消除指紋的硅膠液慢慢塗在十支手指上:“如果要救人,方法也只有一種……我會盡可能用掉所有的子彈。”
“殺幾個警察是在所難免,你不必像平常一樣有所顧慮。”
沒錯。
以製造屍體的數量來説,救一個人遠比殺一個人還要困難許多。
為了救一個人,勢必得殺掉很多很多想要他死的人。
有時候,還得順手殺掉一些意外擋路的旁觀者。
殺人容易逃走難。
但不管殺了多少人,逃走的人只有自己一個,愛怎麼逃就怎麼逃。
可是救一個人,要一起逃走的難度就遠遠高過自己一股勁的瞎跑。
——在警政總署要救一個人,要比殺了他,還要困難一百倍。
“避免打草驚蛇,執行任務時鬼子不會切斷警政總署裏的監視器。”
“合理。”
“你一出去,鬼子會馬上清除掉警署內部的監視器畫面。”
“我自己有進去的辦法,但我需要周詳的逃生計劃。”
“你要的圖已經傳過去了。”
阿樂看着從手機傳送過來的警署平面與結構圖,加上鄰近的街道分佈。
這種層層相疊的嚴密防衞,單靠偽裝的話不曉得可以滲透到什麼程度,只能祈求開第一槍的時間越晚越好。
畢竟開第一槍之後,就是連續開一百多槍的烽火相搏了。
衝突越早,離開方式的選項就越少。
“有五輛一模一樣的黑色防彈轎車,會在警政總署外面接應你,你闖出來後將老茶隨便扔上其中一輛,五輛轎車會立刻分頭逃走,分散警方的注意力。”
“我不懂,那五輛車怎麼有辦法靠近警政總署?”
“那是幫會的事。如果最後敗在五輛車根本沒出現,我們尾款照收。”
“清楚。”
這點倒是合情合理。
把還有心跳的老茶扔進接應的黑幫轎車的那一瞬間起,任務便算成功。
之後警匪電影裏常見的飛車追逐,自己就不用蹚渾水了。
“記住,期限是十二點以前。”老雷諾加強了語氣。
“無法十日的最後底線是吧?”阿樂看着牆上的時鐘。
“十二點一過,老茶還沒救出來,就算任務失敗。”
“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十二點一到就撤,撤的時候一槍也別開。這點比任務本身還重要。”
“收到。”
結束通話後,老茶的照片出現在下一封簡訊裏,以及短短的一個附註:
“老茶在五樓。”
阿樂記熟照片與地圖,然後將相關簡訊一律刪除。
閉上眼睛,無思無想,進入深邃的沉靜。
再次睜開眼,宛若脱胎換骨的猛虎。
阿樂曉得,如果這次可以成功收單,江湖將誕生新的傳奇。
一個關於,價值一億的幸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