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這個名詞,在東京大核爆前,對凱因斯來説真是陌生又難解。
他從來沒有在夢想的追逐裏迷失過,沒有被世俗的高尚虛名誘惑過,凱因斯很清楚,他的樂趣並非成為一個救世主——隱隱約約的前世意識裏,凱因斯體驗過成為救世主的寂寞、孤高,以及無聊,那些悔恨都殘留在他的現世靈魂裏……絕對不想再來一次!
是的,“重新計時”的凱因斯千方百計地,就想成為將這個世界踢入混亂的大魔王。他做到了,做得很好。歷史上沒有人比他把大魔王這個角色幹得更出色。
凱因斯先是隱藏自己的勃勃野心加入Z組織,以超快的速度在Z組織里崛起,在年輕時期就取得了操縱權力的密術,一一清算了太有正義感與使命感的夥伴,最後控制了Z組織的領袖莫道夫,讓莫道夫成為他的傀儡,他躲在幕後專心將這場毀滅世界的遊戲做得更好更精緻。
他利用Z組織為了維繫世紀和平累世努力的科技成果,與逼近無窮盡的資源,打造了屬於他邪惡夢想的藍圖。他甚至發明出天馬行空的“第三種人類”,在吸血鬼的威脅陰影下推動人類的集體突變——這真是邪惡的最高藝術!
不過意外中還有意外。
意外地,第三種人類實在是出乎意料的太完美,除了灰色在審美觀上見仁見智外,第三種人類的體質堪稱完美,在各種嚴苛環境中都有極強的適應力,免疫系統也無可挑剔……
“我的天!沒有笑點,這一切算什麼呢!”凱因斯一度崩潰。
他死求活求第三種人類之父杜克博士接手後續研究,務必將一些可笑的缺陷置入第三種人類的基因裏,讓第三種人類的基因裏充滿一些小小的“趣點”,並讓這些趣點淹沒了第一世代人類的模樣。
凱因斯策劃着一場又一場的陰謀詭計,製造矛盾,強化對立,尖鋭衝突,最後引爆地球史上最駭人的核子戰爭。
他必須承認,就在一千枚核彈飛向東京的那一刻,他還真意料不到人類文明沒有因此毀滅。奇異的微黑洞不僅打破空間的法則,也讓不同地區的時間現象出現大異常。慈悲的地球,終究允許了可悲的人類在她的地盤上苟延殘喘。
身為一個大魔王,凱因斯有責任把這個世界弄得更慘,對此他不遺餘力,讓原本以為“再悲慘也不過如此”的人們一次又一次承認自己對“慘”的想象力實在太貧瘠了。
但身為一個大魔王,凱因斯也有責任接受英雄的挑戰。他很努力地在時間毀滅的新世界裏尋找正義的種子,他渴望被挑戰,渴望心中出現真正的危機感,但不管是人類還是吸血鬼,殘餘勢力都好薄弱,通常只需要出動福音軍稍微打一下下,無城不破,無國不滅。
幸好有烏霆殲。
他是真正的硬漢。
在東京大核爆後烏霆殲與白線兒離奇地活了下去,他們兩搭檔成為各大時間區殘餘勢力的傳説,次次侵入福音軍的地盤奪取珍貴的時間資源,成為令福音軍聞風喪膽的狠角色。
凱因斯期待英雄很久了。
於是他放任幾大時間區的時間塔被烏霆殲攻下,讓烏霆殲拿走他最想得到的東西——足以扭轉世界命運的終極“時間量”。
這僅僅是一個出自杜克博士的奇想理論。
時間恆定假説。
杜克博士認為,雖然當年地球遭受瞬間爆發的高能量衝擊,迫使時間在不同的空間上呈現混亂的不穩定狀態,但時間作為一個恆定的等值,是不可能遭到本質上的破壞,時間只是被過度扭曲與錯置了。只要給予重新導正的能量衝擊,重新分配時間,時間將結束複雜的分裂與跳躍狀態,繼續穩定流動。
因此假説為起點,杜克博士以Z組織的命格研究為基礎創造了時間塔。
時間塔的作用,在於以特殊頻率的核脈衝捕捉微弱的時間信號,再將時間信號命格化,當不穩定的時間信號變成穩定命格的形式後,就更方便將時間囚禁起來了。囚禁足夠能量的時間後,給予強大的能量刺激,比如等同於當年東京核爆的威力,就可以將時間重新配置到各地,將一切的混亂歸零。
為了捕捉虛無縹緲的時間信號,每一個時間區裏都有上萬座微型時間塔,每一座微型時間塔定期都會將捕捉到的時間信號傳送到巨型主時間塔裏,命格化的“科技咒工程”便在巨型主時間塔裏進行。
烏霆殲認為,不管杜克博士的奇想是真是假,只要杜克博士真有辦法……不管是他搞不懂的核脈衝還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科技辦法都好!只要他真能囚禁時間,那麼,這些時間就不該拿去平衡現在的混亂世界,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