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殺失控殺手的兇單畢竟非常有限,漸漸的,鄒哥能給的單子已不夠用。
每次手機鈴響,鄒哥就感到心煩意亂。
所幸,這個世界很大。
“鄒先生,聽説你養了一頭讓大家都很煩惱的怪獸啊。”
手機那頭,對方操着濃厚日本口音的中文。
“好説,荒木先生。”鄒哥走在擁擠的人羣裏,等着紅綠燈。
“我現在身邊有幾個人,想跟你聊一聊,你懂義大利話嗎?”
“……”
龐大的國際市場,終於透過其它中介者找上了鄒哥。
起先是義大利黑手黨,再來是俄羅斯黑手黨。
死神餐廳。
“老鄒,聽説你底下有一個不介意去死的高手?”國際殺手中介似笑非笑。
“不是不介意去死,是覺得自己不會死。”鄒哥切着硬到不行的全熟牛排,直接進入話題:“能給他一點教訓的話,儘管出價。”
緊接着,荷蘭大圈仔也下了單,香港洪興也聞風而來。
“聽好了老鄒,你的人我一口氣包三個禮拜啊,到時候那瘋子沒命回去,可不能怪我。”洪興大飛哥在電話裏粗着嗓子。
“絕不怪你。”
鄒哥看着鐵塊信箱裏,靜靜躺着的三十萬鈔票,還有一封新信。
不管什麼事,只要做絕了,就有口碑。
日本山口組要了兩次人,法國角幫遇到了棘手的事端,也打電話過來詢問。
“錢不是問題,不過他真的敢殺進警察局做事?我説的可是巴黎第七分局啊!”
角幫的中介代理人在電話裏不斷確認。
“成不成功我怎麼曉得,但敢是一定敢的。怎麼?他敢衝,你不敢下單嗎?”
鄒哥看着鐵塊信箱裏,用蘋果日報仔細包起來的一大疊鈔票,老經驗摸起來,至少有五十萬元。還有一封舊的信,加上一封新的信。
也許鐵塊消失的秘密,就藏在這些那兩封信裏吧……
國家的邊境,就是律法的邊境。
以色列對納粹餘黨的追緝從未停止,可在政治考慮下,也常有鞭長莫及之憾。
“鄒哥,這是正義。”電話裏,對方操着字正腔圓的中文,聽起來反而古怪。
“正義就是錢,給錢。”鄒哥淡淡地説。
手機貼耳,鄒哥看着鐵塊信箱裏,那一疊又悄悄增厚的鈔票,第四封信。
以及,出乎意料的……
一個裝滿蟬堡的鞋盒。
怎麼可能缺了美國?
有太多的職業殺手,實際上都是被美國政府機構親自訓練出來。
偶而連美國CIA要秘密境外殺人,都試着委託這個哪裏都敢一闖的亞洲狂人。
那一段時間,Mr.NeverDie都隨身攜帶鬼子的聲音,在世界各個國家內,殺人。
“剛剛你也在飛機上嗎?”Mr.NeverDie看着洛杉磯國際機場的入境大廳。
人來人往,Mr.NeverDie的眼睛不停地掃射每一個正在講手機的亞洲女人。
“吃吃吃,你説呢?”鬼子的聲音還是像搞笑藝人。
不管在世界的哪個角落暴走,每次做完事,Mr.NeverDie一定回台灣,用刺青在身上進行補釘,紀錄別人痛苦的歷史。
“我總覺得,這些字有魔力,讓我越來越強。”Mr.NeverDie慵懶大字型躺着。
“隨便。”女刺青師坐在椅子上,翻着冰島方言的字典。
“平常不刺青的時候,你都在幹嘛?”他只是想交談,對答案實則也沒興趣。
“吃東西睡覺。”女刺青則根本不想交談。
“下次挑難一點的地方,讓我有點挑戰性嘛!”他用手指敲打致命的太陽穴。
“不用你管。”女刺青師聚精會神地翻着字典。
Mr.NeverDie毫無章法的行蹤,只有一個人能大抵掌握。
他每次回台灣都去刺青,早就被鬼子看在眼底。
“談戀愛了喔,吃吃吃!”鬼子特地打電話來虧。
“聽好,沒叫你做事的時候,你少偷看我。”他瞪着電線杆上的監視器。
“不然怎樣,殺了我嗎,吃吃吃吃……”鬼子亂笑:“那得先找到我才行。”
“我幹你孃。”Mr.NeverDie奮力一跳,直接將監視器踢了下來。
不知不覺,Mr.NeverDie成為所有倒黴的人的惡夢。
他的身上,也已佈滿了八十一種世界各地語言的“自由”。
身上荊棘遍佈着自由,可他自由嗎?
Mr.NeverDie不再思考這個愚蠢的問題。
一點時間也不浪費在追索過去上,對自己日漸模糊的臉孔也毫不在意。
他越來越粗暴,越來越喜歡別人怕他。
如同華爾街裏的數學之不可靠,在殺手的世界裏,對決上的“人數優勢”始終是一件很可疑的事。
用不可思議的方式突然出現在目標面前時,對方無法置信、大吃一驚、隨急轉為驚恐倉皇的表情。
江湖上,有一個句子,越來越多人想知道問號後的答案。
“即使是G,也殺不了號稱絕對不死的Mr.NeverDie嗎?”
沒有人知道答案。
但很快,就會有人因為想終結這個問句,花大錢去買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