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解決了陳百成,文東會的內亂總算告一段落,接下來的工作是重建和整頓幫會,更顯得忙碌。
最後,草草總結下來,這次陳百成挑起的動亂,給文東會造成的損失比眾人預想中要大得多,僅僅是人員方面,文東會就折損了四成,在東北黑道中的威望大受影響。值得慶幸的是,動亂之後,文東會也變得更加團結,通過在一起的並肩作戰,生死與共,與草原狼也結下了血盟。
謝文東很想留在東北,處理社團內一系列的問題,可是,政治部方面卻不給他時間。東方易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來,催促他回北京,謝文東拖了幾次,東方易倒是不再打電話,而換成了袁華。
對袁華這位鐵面部長,謝文東不能象對東方易那樣,應付了事,沒有辦法,只能動身去往北京。
與他一同前往的,還有任長風、格桑、袁天仲以及五行兄弟。任長風和袁天仲順道,東北事情已了結,二人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都要回南京,與東心雷匯合。
當然,他倆人嘴上是這麼説,但到了北京之後,卻沒有任何要回南京的意思,對此事也閉口不提。
謝文東到達北京的當天馬上被政治部的人請到總部,與袁華會面,任長風等人雖然一同前往,但他們的身份進不到內部,只能在一樓大廳內等候,不過眾人東瞧瞧,西看看,倒也不覺得寂寞。
看到袁華沒,謝文東滿臉是笑,老練地説道:“袁部長,實在不好意思,東北的事情纏身,現在才趕過來,你不會見怪吧!”
不見怪才怪呢!不過他上來就這麼講,袁華也不好多説什麼,打個哈哈,寒暄幾句,邊切入正題説道:“文東,我這邊需要你立刻去往安哥拉的首府羅安達,與那邊安人運(安哥拉人民運動組織的簡稱)組建的臨時政府商議成立銀行的事宜。”
謝文東疑問道:“近期就去?”
“恩!”袁華點點頭,説道:“最近安盟的進攻比較猛,安人運的損失比較大,政權岌岌可危,急需資金的援助,所以,中央那邊希望儘快解決此事,扭轉安哥拉的局勢,不然,現在政權一旦被安盟所掌握,對我國的損失就太大了,不僅失去了戰略性,就連我們國家在安哥拉投資興建的工廠、礦廠統統都會化為烏有。”
“哦!”謝文東苦笑道:“可是,我對那裏的環境一點都不熟悉,即使去了那邊,又能做什麼事呢?”
“這點你不用擔心。”袁華説道:“我們已和安人運的領導人打過招呼,他們會派人和你接頭的。你到那邊,在成立銀行的同時,秘密向安人運提供資金。”
謝文東眼珠轉了轉,雙手一攤,説道:“錢在哪?我先聲明一點,我的口袋裏是沒有錢的。”
袁華哈哈大笑,説道:“資金方面,是不用你掏自己的口袋,國家會出這筆錢,等你走的時候,會把錢存在你的東亞銀行裏,至於你怎麼弄到安哥拉,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謝文東身子向前探了探,小聲問道:“大概多少錢?”
袁華下意識的向左右看看,伸出倆根手指。謝文東猜測道:“兩億?”
“恩!兩億美圓。”袁華點頭道。
謝文東笑了,搖頭道:“把這些錢交給我,國家就不怕我卷錢跑了?”他這麼説當然只是在開玩笑,兩億美圓固然不少,但謝文東還不放在眼裏。
袁華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能跑,但你還能把你的銀行、文東會、北洪門統統撤跑嗎?”
謝文東聞言,仰面哈哈大笑,話鋒一轉,説道:“對了,中國在安哥拉應該有大使館吧?!你門直接把錢給大使館,讓他們轉交給安人運好了,何必讓我帶去那麼麻煩?”
袁華嘆了口起,説道:“看來你還沒有弄明白,處於國際環境考慮,國際無法公開對安人運提供資金援助,這也正式找你幫忙的原因。你這次去安哥拉,是以私人身份去的,與國家沒有任何關係,所以説,大使館那邊並不會給予你太多的援助,一切事情,都要*你自己去解決。”
謝文東沉吟道:“聽説那裏很混亂。”
既然要去安哥拉,謝文東也查過一些資料,安哥拉以前的政權是由安人運和安盟聯合建立,但後來雙方為了各自的利益而出現分歧,演變到大打出手,展開內戰,先是安盟在羅安達建立了政權,雙方你來我往,一直打到現在,另一方面,大國看中安哥拉的礦產和石油,勢力紛紛滲透進去,暗中扶植各自的勢力,整個國家的環境何止一個亂字能表達。
“亂是亂了一點,不過,你若是能做得好,國家會給你獎勵的。”袁華笑呵呵地説道。
他笑得*詐,讓謝文東感覺渾身發毛。他問道:“什麼獎勵?”
袁華笑道:“讓你的文東會和北洪門繼續生存下去,這個獎勵夠大了把?”
謝文東在心裏直罵娘,不過臉上卻依然掛笑,笑眯眯地連連點頭,連嘲帶諷地説道:“是啊!這麼獎勵確實是太大了!”
袁華站起身,繞過辦公桌,來到謝文東近前,拍拍他的肩膀,低聲説道:“文東,錢是好東西,你可以不用一次性都給他們嘛,如果你善於利用,和安人運搞好關係,其中還是大有賺頭的。”
本來一件風險極高的苦差事,被他這麼一説,反倒成了美差。
謝文東暗暗搖頭,正色道:“那裏處於戰亂,時刻都有生命危險,我不會帶着兄弟們去冒險,所以,我這邊需要國家提供人手。”
“嗯!”袁華點頭道:“這點我已經替你想到了!。”説着,他從辦公桌上拿起一沓厚厚的檔案,往謝文東面前一遞,説道:“這些人,任你挑選,到了安個拉,都會聽從你的調派。”
謝文東接過,低頭一看,檔案夾上寫着‘機密’二字。他隨後問道:“這些人是特工還是特種部隊?”
袁華道:“都不是。”
“是死刑犯。”
“啥?”謝文東挑起眉毛,難以置信地看着袁華,説道:“你讓我帶着死刑犯去安哥拉?”
“是啊!”袁華理所當然地説道:“這些人都是罪大惡極,死了就死了,沒有讓人惋惜的地方。何況,真派特工或特種部隊在你身邊,一旦身份暴露,那我們所準備的這一切不都白費了嘛!但用這些死刑犯就不一樣了………”
“對!”不等袁華説完,謝文東打斷道:“他們在中國已經是‘死人’了,即使落到外國人的手裏,也查不出他們的身份,而且他們就算死了,國家也不用出那筆高昂的撫卹金,可省下一大筆開支。”
“哈哈——”袁華大笑,連聲讚歎謝文東聰明,很適合參與政治。
在政治裏,人命顯得微不足道,和螻蟻一樣。
謝文東説道:“只是,讓這些人跟着我,國家是省心了,可我卻覺得不安全,也許,到了安哥拉,我沒讓安盟的人幹掉,卻會死在這些人的手裏。”
袁華聳聳肩,説道;“當然,這也很有可能,不過,如果你能把這些人馴服得服服帖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是絕對相信你有這個能力的。”
謝文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心中暗罵:這該死的袁華,真會給自己找麻煩啊!
和袁華談話結束之後,謝文東帶着這份所謂的機密檔案離開,到了一樓大廳。看到謝文東出來了,任長風等人紛紛圍上來。
謝文東心情不佳,沒有多説什麼,接過格桑遞過來的外套,穿在身上,向眾人一揮手,走了出去。
他邊往外走邊帶手套,出門時,正好遇到迎面走來的李曉芸。
“文東!”李曉芸又驚又喜,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北京?”
謝文東苦笑道:“剛剛。”
李曉芸問道:“和袁部長談完了?”
“嗯!”謝文東含笑地點點頭。
“結果不理想嗎?”
“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不高興嘛!”李曉芸笑呵呵地説道。
“哦?”謝文東問道:“我臉上有那麼明顯嗎?”
“呵呵!”李曉芸嬌聲説道:“你這人的心機太重,什麼事都不表現在臉上,不過,我卻能感覺得到。”
“了不起的感覺。”謝文東隨口應了一句,道:“有些瑣事我要去處理,先告辭了。”
“什麼事?”李曉芸好奇地問道。
“去見幾名死刑犯。”謝文東晃晃手中的檔案小?
“哦!”對於此事,李曉芸已聽袁華提過,她説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這個……”謝文東猶豫着沒有説話。
“怎麼?不信任我嗎?”李曉芸笑道:“這次去安哥拉,我會和你一同前往!”
“什麼?”謝文東皺起眉頭,疑道:“袁部長讓你也去?”
第二章
是啊!”李曉芸一本正經地説道:“成立銀行是很煩瑣的事,你不瞭解其中的流程,根本做不來,何況還是跨國分行,現在,你的東亞銀行要成為國際性質的銀行了,值得慶賀一下。”
“慶賀?”謝文東搖頭而笑,説道:“等我們平安回國的時候在慶賀吧!”
與李曉芸坐上汽車,謝文東告訴司機,去往監獄。
在車上,他打開擋案,仔細查看。按照袁華的意思,他這次去安哥拉帶的人不能太多,最多能挑選其中的十位。檔案裏的那些死囚犯什麼罪的都有,殺人犯、強*奸犯、搶劫犯甚至還有縱火、投毒犯。從頭到尾翻看一遍,謝文東嘆了口起,感覺袁華不象是讓自己挑選一支精幹的手下,而象在挑選一支敢死隊。
他拿起筆來,在幾個殺人犯的檔案上打個勾,然後又挑出幾個強*姦殺人犯和縱火犯。謝文東之所以看上他們,是因為他們都曾經犯罪過多起之後才被抓的,想必有一定的頭腦和殺人的技巧,再者心理素質比較好。
時間不長,汽車開到監獄。謝文東有政治部的身份,出入監獄本就不成問題,加上袁華事先打過招呼,沒遇到太多的盤查,獄警就直接放行了。
接待謝文東的監獄長,是一個四十多歲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看到謝文東之後,立刻伸出兩隻大胖手,主動上前握手,連連笑道:“謝上尉,久仰久仰,快請坐,快請坐!”
看他那一身的肥肉,還有那油得發亮的皮膚,就知道這位獄長平日的生活極好,謝文東心中討厭,不過表面上還是十分客套,不留痕跡的抽出手,笑眯眯地與監獄長分別落座。
監獄長名叫田吉濤,來之前,袁華已經告訴了謝文東。
“我這次過來的目的,想必田獄長都知道了吧?”謝文東抽出煙,叼在嘴上,身後的袁天仲機靈地陶出打火機,幫他點燃。袁天仲是修武之人,平時根本不抽煙,身上帶着打火機,完全是為謝文東準備的。
“知道,知道!東方先生已經交代過了。田吉濤連連點頭,面帶笑容的説道。”恩,很好。“謝文東把手中的檔案夾向前一遞,説道:“麻煩田獄長幫我安排一個房間,我要見檔案裏的這些人。”
“好!”對於政治部的人,田吉濤可是一點都不敢得罪。他接過檔案,咯微翻看一下,眉頭微微一皺,問道:“謝上尉要見全部嗎?”
“不需要!”謝文東搖頭,説道:“我要見的,在上面都已經打了勾,只安排這些人就可以。”
“好的。”田吉濤低頭數了數,一共有十五名死囚的檔案上有記號,他頓了一下,擾擾頭髮,説道:“哦謝上尉,東方上校交代,只選其中的十人。”
“呵呵”謝文東淡然一笑,説道:“我只是想見,至於最終挑選誰還不一定呢。”
“哦!我明白了。”田吉濤點頭應了一聲,又問道:“謝上尉是準備一起還是一個個的會見?”
“一起見吧!”謝文東不想在此事桑耽誤太長時間。
“那好,我這就去安排,謝上尉稍等一會。”説着,田吉淘站起身,帶着幾名副手就要往外走。
“對了,還有一件事。”謝文東叫住他,説道:“管好你下面人的嘴巴,不能讓犯人們知道我的身份,明白嗎?”
“是!”田吉淘點頭道:“這一點東方上校已經交代過了。”
聞言,謝文東滿意地點點頭。為政治部做事,唯一的一點好處就是自己很省心。
田吉濤為謝文東安排了一間會議室,面積不大,只有四十平米的樣子,中間擺放一張長條型的桌子,兩旁擺放坐椅。
時間不長,十五名死囚拖着重重的腳鐐,被數名獄警帶了進來。這些人,模樣各異,但腦袋卻一個比一個亮,身上穿着厚厚的麻制獄服,雖然土氣,可卻遮掩不住他們身上那股子桀驁的邪氣。
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田吉淘找到謝文東。
對他做事的效率,謝文東很滿意,讚賞一聲,向會議室走去。李曉芸、任長風等人跟在他的身後。
此時,眾死囚正在會議室裏議論紛紛,不明白把他們找到這裏要幹什麼,大多人猜測的結果是,自己被執行死刑的日子不遠了
當謝文東等人進來之後,他們皆是一楞,搞不清楚這個身穿中山裝年歲不大的青年是什麼人,接下來,看到李曉芸的時候,他們的眼睛又同是一亮,在監獄裏被關押的這段時間裏,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女人,尤其是象李曉芸這樣漂亮的女人,簡直讓他們雙眼噴火。
幾名距離房門近的死囚提着鼻子,一個勁的猛嗅,好象要把李曉芸身上散發出的麝香全部吸進肺子裏似的。
謝文東慢慢在桌子的前方坐下,環視眾人一眼,嘴角一挑,眯眼笑了起來。
並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曉芸身上。一名環眼的漢字看着謝文東,冷聲説道:“你是誰?”
“商人。”謝文東笑眯眯地對他説道。他在檔案上見過些人的照片,知道他叫關鋒,連環殺人犯,做為a級通緝犯逃亡三年之久。
“商人?”關鋒笑了,説道:“是你找我們來的?”
“沒錯。”謝文東含笑點頭。
“一個商人,憑什麼能指揮獄警?”關鋒冷笑道。
不錯,此人的頭腦還不算簡單。謝文東淡然説道:“難道閣下沒有聽説夠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嗎?”頓了一下,他又微笑地補充道:“我很有錢。”
關鋒眼中流露出一絲輕視,嗤笑出聲,問道:“那你找我們來想幹什麼?”
“我想給你們一條活路。”謝文東的話,立刻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
“你什麼意思?”一名身材幹瘦,尖嘴猴腮的青年興趣十足地看這謝文東。
謝文東目光慢慢在眾人的臉上掃過,説道:“我想辦法,把你們從這裏弄出去,作為對我的回報,你們要為我做事。”
“哈哈——”關鋒迎面大笑,説道:“你憑什麼把我們弄出去?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是謝文東,我説出去的話,我自然有辦法實現。”謝文東目露電光,直視關鋒。
啊?謝文東?這些人裏有是混黑道的,也有耍單幫的亡命之徒,大大多數人對謝文東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畢竟中國黑道里就那麼幾個出名的人。
“謝文東?文東會的謝文東?”尖嘴猴腮的青年瞪大眼睛,驚訝地問道。
“恩!”謝文東頷首。
“我不管你是謝文東還是謝文西,我只想問你,你真有辦法把我從這裏弄出去嗎?”一個國字臉的大漢粗聲粗氣地問道。
“當然。”謝文東説道:“前提是,你要聽我的話。”
“行!”那大漢騰的站起,説道:“只要你能把我弄出來,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關鋒的頭腦沒有象他那樣簡單。謝文東是黑道頂級的人物,即使如此,想把自己這些死囚都整出監獄,恐怕也要大費周折,他肯定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的,其中必定有原因。他冷靜地問道:“你要我們做什麼?”
謝文東低頭沉思。他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們,略微沉吟片刻,他直截了當地説道:“跟我去一躺安哥拉。”
“安哥拉?”死囚大多都沒聽説過這個地方,一各個面帶狐疑地相互看看,紛紛問道:“安哥拉是什麼?”
“一個非洲的國家。”謝文東道:“安哥拉正發生戰亂,到那裏會很危險,生命沒有保障,隨時都有被殺的危險,當然,你們留在監獄裏,肯定會死,不過如果願意跟我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至於怎麼選擇,你們自己來決定。”
國字臉的大漢想也沒想,大聲説道:“我願意!我願意跟你去!”
“很好!”謝文東呵呵地看向其他人,問道:“你們呢?”
“原來,你是要我們跟你去冒險啊!”一個目露邪光的青年揉着下巴,呵呵奸笑,他目光一偏,看向李曉芸,嬉皮笑臉地説道:“想讓我跟你去安哥拉也行,你先把這小妞借我玩一個晚上。”
李曉芸面微紅,臉帶怒色,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沒有發作。
謝文東敲敲額頭,站起身,走到青年身後,按住他的雙肩,笑道:“看起來你似乎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青年仰起頭,看着謝文東,笑嘻嘻道:“想讓我為你做事,你總是要有點表示嘛!一個女人而已,這個要求不算太高吧?謝先生!”
謝文東的臉上笑容加深,點了點頭,向後倒退兩步,隨口對格桑輕輕一笑,眯縫的雙眼射出兩道精光。
格桑跟隨謝文東時間已久,對他的暗示領會得十分清楚。他大嘴一咧,走到青年近前,猛的一伸手,按住他的腦袋,另隻手用足力量,對其後腦,惡狠狠的就是一拳。
這一拳,格桑下了死手。
第三章
嘭的一聲,青年的腦袋受到重擊,狠狠撞在桌面。格桑只一拳,就把青年打暈過去,但他並沒有就此收手,揮舞着鐵塊一樣的拳頭,繼續狠擊青年的腦袋。
嘭、嘭、嘭!隨着一聲聲的悶響,青年顱骨迸裂,鮮血四濺,當格桑最後一拳打在青年的太陽穴上時,他的腦袋再也承受不住,象是一隻破爛的西紅柿,五官都扭曲成一團。
“啊——”眾死囚皆嚇一一跳,即使是連殺數人的慣犯,也被嚇得臉色大變,直吸冷氣。
謝文東KAO牆而站,臉上依然帶着笑,看都沒看青年一眼,悠悠説道:“不要和我講條件,你們也沒有那個資格,想跟我走的,舉起手讓我看看,不想跟我走的,就滾回牢房裏,等你們的死期!”
對於這些死囚,和他們來軟的,他們就會有所依仗,踩到你的頭頂上,只有表現得足夠強硬,讓他們畏懼你,恐懼你,才會服服帖帖的聽你調遣,至少他們表面會是這樣。
青年的腦袋已碎,人肯定活不成了,眼珠向外鼓着,鮮血順着桌面,滴滴答答淌到地上。其他死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地打個冷站,然後皆舉起手來。
謝文東雖然可怕,但跟着他至少不一定會死掉,若是留在監獄裏,只能睜着眼睛等死。
見他們都舉手,謝文東滿意地點點頭,説道:“很好!”
正在這時,監獄長田吉濤走了進來,看見死狀悽慘無比的青年,他心中一驚,接着,臉上故意露出驚訝的模樣,問道:“謝……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他本想叫謝上尉,但馬上意識到不對,改口叫謝先生。
謝文東聳聳肩,説道:“這人剛才想偷襲吧,所以就……”説着,他環視眾人,目光如刀,在死囚們的臉上緩緩劃過,笑眯眯地問道:“我説的沒錯吧?”
眾死囚都是罪大惡極、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但即便如此,看到謝文東那如利電的目光掃向自己時,扔忍不住暗暗吸氣,他們殺的人加在一起,都沒有謝文東一句話所殺的人多。
“對!”一名大漢咽口吐沫,連連點頭,順水推舟地説道:“那小子剛才確實想偷襲謝先生,謝先生出於自衞,推了他一下,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哦!”田吉濤恍然大悟地應了一聲,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賠笑道:”真是對不起啊,讓謝先生你受驚了。”
“沒關係!”謝文東含笑地看了一眼剛才説話的大漢,點下頭,晃身走了出去。
他前腳剛走,會議室裏嘩的一聲,眾犯人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看田吉濤對謝文東尊敬的態度,似乎後者真能把自己這些人弄出監獄。
等謝文東出來之後,田吉濤一路小跑,急忙追上前來,低聲問道:“謝上尉,究竟怎麼回事?”
“想把他們馴服,總是得先嚇一嚇嘛,不用大驚小怪。”謝文東淡然説道。
“可……可是,那個人死了”田吉濤面露難色。
“一個死囚在監獄裏死了,你解釋起來還很為難嗎?”謝文東挑起眉毛。
“沒有,沒有!”田吉濤連連搖手賠笑,接着,他話鋒一轉,説道:“謝先生都挑選哪幾個人了?”
“剩下的十四個人,我都要了。”謝文東整了整衣服,帶上手套,準備往外走。
田吉濤聽完,揉偷下巴,怔怔地説道:“可是東方上校説最多隻帶走十個人啊!”
謝文東道:“我會向東方兄解釋的,你只管去安排好就好,還與什麼疑問嗎?”
“沒有了。”田吉濤木然地搖搖頭。
“那我就告辭了。”或許是因為出身的關係,謝文東並不喜歡監獄的環境。他帶着李曉芸和任長風幾人走出監獄。
看着謝文東的背影,田吉濤直撇嘴,暗道一聲:政治部的人是真牛啊!不過他這話只敢在心裏想想,卻不敢説出來。
事隔兩天,在政治部的參與下,謝文東順利‘買出’十四名死囚。
這兩天的時間裏,謝文東也很忙,不僅要去參與政治部的高層會議,還要對安哥拉的情況做進一步的瞭解。好不容易抽出空閒,他給東心雷打去電話,詢問幫會與青幫的戰鬥情況是否緊張,他的本意是如果形勢對己方不利,就讓任長風和袁天仲回南京,助東心雷一臂之力,如果形勢平淡,就沒有必要了,他這邊要去安哥拉,有任、袁二人在身邊,可以幫上不少忙。
東心雷的答覆是現在情況平穩,青幫又開始調轉槍口,將主要火力對準了南洪門。
謝文東聽完笑了,青幫似乎一直都是左右搖擺不定,一會主攻北洪門,一會又主攻南洪門,這樣的情況以前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這回謝文東也就沒太在意。他向東心雷講明自己要去安哥拉,並簡單接待了一番,然後掛斷電話。
把十四名死囚弄出監獄之後,謝文東將他們安置在自己下榻的酒店裏,分成五個房間,分別有五行兄弟看管。
當天下午,他把這些人召集到自己的房間,隨後,讓格桑拎進兩個大皮包,打開之後,裏面是一件件的西裝。
謝文東向眾人擺擺手,説道:“每人一件,挑選適合你們的尺碼。”
眾人紛紛圍上前來,七手八腳的拿起西裝,在身上比量着。關鋒問道:“謝先生去安哥拉要做什麼?”
謝文東也不隱瞞,説道:“開銀行。”
“開銀行?”眾人驚訝地張大嘴巴,楞了好一會,不少人都笑了,獻媚地説道:“混黑道的都應該向謝先生學習,把銀行都開到了國外。”
“呵呵!”謝文東淡然一笑,説道:“只要你們能活着跟我回來,我會在國內給你們弄一個合法的身份,當然,也會給一筆薪水。”
聞言,不少人眼睛都是一亮,問道:“謝先生會給我們多少錢?”
謝文東道:“每人十萬。”
“謝先生真大方,我跟定你了!”重賞之下,向來不缺勇夫,那名國字臉的大漢第一個帶頭表態。這人名叫李治全,別看他模樣老實,講話憨直,但若看過他的檔案,只能用窮兇極惡來形容此人,他曾經連續做過三起入室搶劫殺人的滅門慘案,身上背有十多條命案。
“只要你們肯盡心盡力的為我做事,就會得到令你們滿意的回報。”謝文東環視眾人,頓了片刻,問道:“你們誰會用槍?”
眾人相互看看,過半的人舉起手。謝文東一一記下,隨後説道:“我們明天出發,都回去準備一下。”
“是!謝先生!”對於謝文東,眾人表現得還是十分服帖的,畢竟自己未來的命運,全都掌握在他的手裏。
而且,從心理來槍,他們也不認為安哥拉有多危險,只當跟着謝文東去旅遊了,自己不僅能擺脱被判死刑的厄運,還可以賺到一大筆錢,天下再找不道象這樣的美差了。
由於安哥拉的內戰,其首都羅安達的機場已經全面關閉,北京直飛羅安達的航線自己也暫時取消,謝文東等人乘坐去剛果的飛機。
這一切都已由政治部安排妥當,甚至連機票都幫他準備好,無需謝文東費神。
第二天,下午,謝文東等人坐上飛往剛果首都布拉柴維爾的瑪雅國際機場的飛機。
中國雖然自稱是第三世界的發展中國家,但在其非洲的影響力還是非常大的,當然,這和對非洲各國的援助有直接關係。
這次,可以算是謝文東坐飛機時間最長的一次,飛機先在新加坡加油,然後在贊比亞又加一次油,經過十多個小時,總算到達了布拉柴維爾。
瑪雅國際機場比較破爛,面積也不大,有點類似於中國九十年代的火車站。
機場裏大多是外國人,白人黑人各半,其中黃種人也不少,但出了機場之後,放眼望去,外面街道上黑壓壓一片,基本都是黑色人種。
剛果氣温比中國要高得多,北京現在是零下,而剛果卻高大零上三十多度,雖然眾人早有準備,換上單衣,但仍受不了如此炎熱的天氣,那些死囚們乾脆把外套脱下,解開裏面的襯衫,一各個敞着懷,再加上那顆大光頭,即使是外國人也能看出來他們不象好人。
謝文東和李曉芸一商議,決定先找家旅店住下。
這時,謝文東終於體會到李曉芸隨自己一同前來的好處了。
剛果的官方語言是法語,而李曉芸精通多種語言,法語正是其中之一。
眾人招來數輛出租車,由李曉芸與司機溝通,很快,眾人坐到車上,直奔市內。一夜無語,第二天,清晨,謝文東等人又馬不停蹄的坐上去往羅安達的客車。
第四章
客車破爛不堪,車內又髒又亂,坐椅是木製,坐在上面,硬邦邦的,要命的是,所走的道路不少都是土道,異常顛簸,只一會工夫,屁股就麻了。
別看客車不大,但裏面的人可不少,坐一半,站一半,車內沒有空調,數十人擠在鐵罐子裏,空氣中散發着讓人噁心的汗臭味,車窗倒是能打開,可是許多都破損,根本關不上,在土道上行駛時,灰土一個勁的向裏灌。
見李曉芸臉色難看,謝文東無奈苦笑,象她這樣的千金小姐確實不適合來這樣的地方。他欠起身,對她説道:“曉芸,我們換個位置坐吧!”他的位置靠近窗户,雖然灰塵多了一鞋,但至少比嗅着那些臭汗要好得多。
李曉芸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説道:“我沒事……”
不等她説完,謝文東將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笑道:“和我客氣什麼,快坐吧!”
客車一路顛簸,穿過剛果,接近安哥拉境內。
快過兩國邊境時,車裏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剩下的,除了謝文東這些人之外,還有就是幾個上了年歲的中年婦女。
通過安哥拉的邊防事,外面上來數名士兵,沒有統一的軍裝,衣服各異,只是身上都揹着衝鋒槍,看起來不象是軍隊,更像的土匪。
這些人一各個冷着臉,檢查車上眾人的證件,到謝文東這時,後者將護照遞了過去。
一名身材高壯的黑人士兵接過,翻看兩眼,轉身交給另一名士兵。那人看後,臉色一正,走了過來,大量謝文東幾眼,然後將護照遞還,幾里咕嚕的説了一長串,並連連做着手勢。
謝文東是有聽沒有懂,他轉頭問李曉芸道:“他在説什麼?”
“他説的是葡萄牙語。”安哥拉以前是葡萄牙的殖民地,官方語言也是葡萄牙語。李曉芸笑道:“他説他接到上級的命令,護送我們去安哥拉,讓我們下車!”
“哦!”謝文東笑了,説道:“對他説謝謝。”説着,站起身,指了指車外,那黑人士兵連連點頭,同時將身子向旁一側讓出通道,做出‘請’的手勢。
黑人兄弟還是挺懂禮貌的嘛!謝文東笑呵呵地向眾人甩下頭,然後走下客車。
安哥拉的邊防站不大,建在路邊的房子也破舊,周遍停有數輛軍用汽車,來來往往的軍人大多都是半軍半民的樣子,有穿便轉的,有穿着背心軍褲的,也有光着膀子打赤膊的,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
由李曉芸做翻譯,謝文東和那名黑人士兵交談起來,這個黑人士兵是連長級別,名叫克馬巴,典型的黑種人模樣,黑得發亮的皮膚,扁平的鼻子,厚厚的下唇向前突起,咧嘴笑時,露出兩排大白牙。
他是按照上級的指示,趕到邊關,轉門等謝文東諸人,護送他們去往羅安達。
由於克馬巴比較客氣,雙方的交談也很暢快。這時候,謝文東終於有心情欣賞非洲的景色。
非洲多草原,山地相對較少,放眼望去,一馬平川,多是茫茫的大草地。天地之間毫無阻隔,彷彿連成一線。
交談一會,克馬巴轉頭對深厚的士兵命令幾句,時間不長,倆名士兵抬出一隻大箱子,裏面放的都是槍支。他是或道:“謝先生,最近戰亂連連,時常會遭遇到安盟的襲擊,你們最好都帶上武器!(葡)”
謝文東點點頭,有了武器,確實少了許多顧慮。他回頭讓手下的兄弟們多來挑選,他自己拿起一把手槍,揣在腰間。五行兄弟和他一樣,各選了一支手槍和數只彈夾。格桑與任長風沒有動,他倆人都不善於用槍,倒是袁天仲抽出一把槍,揣進口袋裏,以防不備。那十四名死囚都沒客氣,一擁而上,將箱子裏的長短槍支瘋搶一空,每人身上都別了不少。有槍在手,他們的腰桿子也挺直了不少,一各個雙手掐腰,好不威風。
略微休息了一會,克馬巴招呼謝文東等人上了軍車。
謝文東和李曉芸隨克馬巴坐進吉普車,而任長風等人則坐進一輛軍用貨車。一前一後又加了兩輛敞蓬的軍用吉普車護衞,一行四輛汽車,向羅安達開進。
他們走得是沿海路線,當進入小鎮恩澤託時,克馬巴變得緊張起來,不是地用對講機給手下人下命令,加強對周圍的警備。
他的緊張,讓李曉芸感到不安,她問道:“克馬巴上尉,這裏有什麼問題嗎?
克馬巴説道:”恩澤託是安盟匪軍經常出沒的地方,前幾天,我們的一支軍隊在路過這裏時遭遇了偷襲。”
“結果怎樣?”
“都犧牲了,沒有人活下來。”
李曉芸吸了口冷氣,扭頭向車外望去,恩澤託説是小鎮,可是連中國的農村都不如,地面是凹凸不平的土路,堆積着各種各樣的垃圾,兩旁是簡陋破敗的茅草屋,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影,只是在房屋的門前時而能見到上了年紀的老人木然地坐在那裏,褶皺的皮膚象是曬乾了的橘子皮,呆滯的目光隨着車輛的進行,慢慢的轉動。
這座小鎮,毫無生氣,安靜得甚至聽不到任何聲音,空氣中散發着潮濕得泥土味,給人一種及其壓抑的感覺。
謝文東鄒去眉頭,帶着疑問,看向李曉芸。後者將克巴馬的話解釋給他聽,謝文東臉上沒什麼變化,只是淡然地哦了一聲,不過暗中卻提高了警惕,一隻手放在車門上,只要有一時不對,他可隨時拉上李曉芸跳車。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偷襲,車隊暢通無阻地穿過小鎮。
就在眾人都長出一口氣,以為平安無事的時候,冷然間一聲槍響,打破了寧靜。
一名站在第一輛吉普車,端着重機槍的士兵腦袋中彈,子彈強大的穿擊力以及飛速的旋轉,將他的半個腦袋打掉,血肉飛濺,屍體仰面折下汽車。
“敵人,有敵人!”克馬巴首先反應過來,拿着對講機大聲呼喊。
“噠噠噠——”這時,道路兩旁半人多高的草地裏槍聲四起,密集的子彈由四面八方飛射而來。
謝文東反應極快,先是將李曉芸牙在身上,接着,他推開車門,與李曉芸雙雙跳了出去。幾乎是同一時間,一排子彈打在車身上,叮噹做響。
接着,就聽草叢中傳出急促的叫喊聲,草杆抖動,猛然從裏面鑽出兩名手持AK47的黑人大漢,看到謝文東,抬手就要開槍。
“嘭、嘭!”隨着不遠處傳出的兩聲悶響,那二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太陽穴被打穿,身體晃了晃,軟綿綿倒了下去。
謝文東轉頭一看,原來是五行兄弟從貨車上跳下來,及時的兩槍,結果了對方的性命。
他點點頭,趴伏在地上,回頭對吉普車裏的克馬巴大聲叫道:“不要留在車裏,快出來!”
他在黑道中參與的槍戰太多了,經驗豐富,知道在槍戰中,汽車都是敵人首先攻擊的目標,留在裏面,等於自找死路。
叫喊兩聲,見克馬巴毫無動靜,謝文東還想再叫,可定眼一看,克馬巴的臉上和胸前,各多出一個拇指大的血窟窿,瞪大的雙眼,毫無光彩,充滿死灰,人也已斷氣。
“該死的!”謝文東咒罵一聲,對五行兄弟喊道:“讓大家趕快下車,不要留在車上!”
即便他不説,任長風等人此時也跳了出來,卧倒在地,不時地看向左右。
四輛汽車停在土路上,成了被敵人怒射的把子,草叢中不時飛出的子彈將汽車打得千瘡百孔,快變成篩子,後面那輛吉普車的重機槍只響了兩聲,便沒了動靜,不用看也能猜到,開槍的士兵肯定凶多吉少。
被打得暈了頭的士兵大呼小叫,不時有人中槍倒地。
槍聲,呼喊聲,慘叫聲連成一片,其中還不時夾雜着手雷的爆炸聲。
“東哥,現在怎麼辦?”金眼大聲文道。
謝文東暗暗咬牙,向四周望了望。敵人在暗,己方在名,護送自己的士兵傷亡慘重,折損過半,存或下來的人也只是盲目地向草叢亂開槍,根本找不到目標。
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全軍覆沒。謝文東管不了他們,由於語言不通,也無法進行指揮,他向五行兄弟一揮手,然後指了指草叢,示意己方眾人都鑽進去。
雖然敵人也在草叢裏,進入會有危險,但總比留下來做活靶子要強得多,至少雙方誰都看不到誰,優勢各佔一半。
謝文東拉着李曉芸,快速的向路邊的草叢怕去,五行兄弟緊緊跟隨在他的左右,再後面,是任長風、各桑、袁天仲以及那十四名又驚慌又興奮的死囚。
對於這種戰爭場面。死囚們根本沒看過,更沒經理多,心中雖然害怕,擔又感覺十分刺激。
進入草叢之後,謝文東心情稍緩,停住身行,抬頭問道:“大家有沒有受傷?”
他話剛問完,一梭子子彈向他所在的方向打來,謝文東急忙一攬李曉芸的腦袋,將頭緊緊貼在地面。
“嗖嗖嗖!子彈在他們頭頂掛着風聲呼嘯而過。
第五章
等對方的射擊告一段落,五行、任長風等人爬到謝文東的身邊,低聲問道:“東哥,我們現在去哪?”
謝文東眯眼想了想,回頭瞥了一眼,説道:“回恩澤託!”
李曉芸身子一震,忙説道:“克馬巴不是説那裏是安盟活動最猖獗的地方嗎?去那裏肯定會有危險!”
“可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謝文東眉頭微皺的説道。他們在安哥拉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只有先回到恩澤託,等安人運派出軍隊來援救。他嘆了口氣,説道“現在,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
謝文東帶上眾人,低伏在草叢中,又向恩澤託的方向爬去。
他拉着李曉芸,速度很快,五行兄弟以及任長風等人都能輕鬆跟上,但眾死囚卻拉開了距離,加上草叢又密又高,趴在裏面根本看不到周圍的人。有一名落在最後的青年越趴越心慌,前後左右所能看到的都是荒草,漸漸的,他腦門見了汗,先是低聲的問道:“喂,大家都在哪裏?”
沒人答話,耳輪中聽到的都是槍聲。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所有的夥伴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恐懼感越來越深,心情亂成一麻。青年抹抹額頭的汗水,站起身形,大聲喊道:“謝先生,你們都在哪?謝先生?”
聽聞喊聲,謝文東急忙停住身形,略微抬起頭,看到草叢裏四處張望的青年,暗叫一聲糟糕,正想出言提醒他趕快爬下,可是,卻為時已晚。
只聽遠處噠噠噠三聲槍響,那青年還在左右張望,突然間胸口噴出三團血霧,接着,他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謝文東握拳,狠很一錘地面。他停在原地沒有動,等所有人都爬到自己近前之後,他低聲説道:“大家不要掉隊,剛才已經死了一個,我不希望你們其中的誰將成為下一個!”
青年中槍的時候,眾人都看到了,這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安危。謝文東環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在關鋒的臉上,説道:“關鋒,你來做隊長,指揮大家的行動,可以嗎?”
眾死囚如同一團散沙,毫無紀律,之間的關係也冷漠,不懂互相照顧,平時還沒什麼,但若遇到敵人,無法發揮作用,必須要有人來管理他們,組織他們,不然還沒到羅安達,就得統統死光,那謝文東帶他們來安哥拉就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了。關鋒作為通緝犯能逃竄三年之久,足見其頭腦精明,小心謹慎,而且他謀劃過搶劫銀行,有一定的領導才能,再者説從死囚中挑選隊長,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排斥所以謝文東讓關鋒做隊長,管理這些死囚,看似臨時應變的決定,其實,也是相當有道理的。
關鋒倒也不客氣,當仁不讓,説道:“好!”
謝文東看向眾人,又問道:“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眾人相互看看,皆沒有説話。謝文東點點頭,説道:“那好,就這麼定了,以後,關鋒就是你們的隊長,你們要聽從他的指揮。”説着,他對關鋒道:“如果有人敢不服從你的命令,那麼,你就用槍打碎他的腦袋!”
關鋒笑了,接着謝文動的話頭,他環視左右,説道:“謝先生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以後,你們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不然,我可以對你們講情面,我手中的槍可是不認人的!”説着動作異常嫺熟地拉了拉槍栓。
謝文東暗暗點了點頭,接着,又向李治全道:“你做副隊長,輔助關鋒。”
他説是輔佐,其實是讓李治全制約關鋒,由於接觸的時間太短,謝文東對這些人沒有信任感。包括關鋒在內,而他能看得出來,李治全和關鋒性格完全相左,讓他做副隊長,可分散關鋒的權利。
李治全是典型的面善心黑的那種人,一臉的忠厚老實,可為人異常狠毒兇殘,他受寵若驚地連連點頭,急忙説道:“多謝謝先生看重小弟,多謝謝先生!”
“呵呵”謝問東拍拍他的肩膀淡然一笑,隨後抬起頭,望望戰場那邊的情況,甩頭道:
“走!”有了兩個隊長的管理,死囚們果然有秩序了許多,李治全在前指引,關鋒在後照應,隨着謝文東,向恩澤託迅速趴去。
時間不長,槍聲漸弱,只是剩下零星槍響。任長風爬行在謝文東身邊,問道:“東哥,聽起來似乎已經打完了!”
“恩!”謝文東臉上看不到任何興奮的意思,反而更加陰沉。他説道:“想必那些士兵都完蛋了,現在敵人正在槍決受傷的士兵。很快,他們就會把矛頭對準我們。”
任長風臉色一變,驚訝道:“東哥,你怎麼知道?”
謝文東嘆了口氣,説道:“槍聲是手槍發出的,而且安盟有就地解決俘虜的習慣,在政治部的資料庫裏,我看過一些。”
任長風下意識的摸摸肋下的唐刀,精神緊張起來。摸到唐刀,他才恍然想起己放的行李都扔在車上,沒有來的及拿出。他急道:“東哥,我們的東西還在車上呢!”
謝文東擺擺手,説道:“沒有重要的東西!丟了也無所謂。”
眾人爬爬歇歇,足足行出一公里,接近恩澤託小鎮,向後觀望一陣,並未發現追兵,這才小心翼翼地從草叢中走出來。
經過一段的爬行,眾人身上的衣服粘滿泥污,一個個都顯得狼狽不堪。此時,天色漸暗,謝文東等人不知道小鎮是否還藏有敵人,藉着夜幕的掩護,毛腰跑進小鎮。
小鎮的街道要比白天還冷清,連坐在門前乘涼的老人也都不見了,安靜,無人,彷彿一座死城。
“謝先生,我們現在怎麼辦?”關鋒提槍走上前,説道:“兄弟門都是又累又餓的!”
謝文東看看眾人,任長風等人還沒什麼,但李曉芸和眾死囚都無精打采的,他抬起頭,向四周張望,小鎮淒涼,別説看不到旅館,即使飯店也找不到一家。他沉吟片刻,説道:“我們往前走走看一看!”
“好”眾人點頭答應。
一行人走到大街上,根本碰不到人。安哥拉戰亂,導致大批的百姓逃亡國外,而且戰亂越多的地方,人就越少,恩澤託鎮是經常受到安盟攻擊的小鎮,被血洗過數次,有錢人早跑光了,剩下的都是老幼病殘以及婦女。
眾人正走着,突然間一聲槍響。
幾乎條件反射,眾人象是水暈一樣,四散卧倒,各找掩體。
謝文東拉着李曉芸與五行兄弟躲藏到一間房屋牆側的衚衕裏,同時拔出手槍,他大聲問道:“有人受傷嗎?”
“我這沒有!”關鋒不知道領着犯人躲到了哪裏,扯嗓子回了一聲。
“東哥,我們也沒事!”任長風隨後答覆。
謝文東心中稍安,喊道:“大家小心一點!”
他一句話還沒説完,嘭的一聲,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打在他附近的牆角處,泥土紛飛,濺了他一頭。
看到遭受彈擊的牆角,五行兄弟立刻判斷出敵人就在自己斜側後方,金眼拉開謝文東,走到牆角處,迅速地探下頭,又馬上縮了回去。
“嘭——”
就在他縮頭的瞬間,子彈也飛了過來,幾乎是擦着他的面頰射過,多虧他動作夠快,不然這一槍要打在他的臉上。不過金眼看到了對方的方位。他靠着牆壁,喘了口粗氣,説道:“敵人在那座土樓的二樓!”説着,他伸手指指對面的土樓,又補充道:“右數第三間窗户。”
謝文動兩眼眯縫着,説道:“聽槍聲,敵人不多,用的是步槍,換子彈很慢,我們衝過去!”
“好!”五行兄弟對謝文東的判斷沒有任何異議,點頭答應一聲。
“曉芸,你留下,五行,你們掩護我!”説着,謝文東脱下中山裝,不等五行兄弟阻攔,揮手向外甩了甩。
對方果然以為他們又出來了,急忙又開了一槍,將謝文東的衣服打出了個圓窟窿,謝文東也藉着這個機會,嗖的一聲,身如閃電,急竄出去。
“東``````”金眼想拉住他,已然來不及,沒有辦法,半蹲在牆角,對着敵人所在的窗户,連連開槍還擊。
嘭、嘭、彭!
連續的射擊,將窗户連同窗稜打得粉碎,敵人藏在窗後,根本無法再露頭。
借者五行兄弟的掩護,謝文東穿過橫道,直接衝到土樓的門前,這時,躲在同一側的關鋒和任長風等人紛紛站出來,急聲:“東哥(謝先生),怎麼了?”
“敵人就在樓內,我們殺進去!”謝文東藉着身子的慣性,對着土樓的木門,猛踢一腳。
咔嚓!單薄的木門根本經不起謝文東的狠踢,應聲而開,接着,裏面傳出刺耳的尖叫聲。
見謝文東衝進去,任長風、關鋒等人精神一振,隨後趕上,也跟着跑進樓內。
第六章
進入土樓的大門,是條狹長的走廊,在其左側是一間不大的小屋,兩名黑人婦女哆哆嗦嗦地站在裏面,抱成一團,二人眼中都充滿着深深的恐懼。
謝文東的槍指在她二人的頭上,停頓了兩秒鐘,隨即移開,繼續向內部跑去。幾個箭步,他穿過走廊,進入一樓的大廳,環視一週,看到樓梯,直接跑了過去。
上到二樓,還沒等他露頭,隨着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橫飛過來,打在牆壁上。謝文東急忙蹲下身,靠在牆後,伸手攔住後面的任長風,向二樓走廊的裏端指了指,細聲説道:“敵人在裏面!”
任長風拎着刀,目光冰冷,説道:“東哥,我衝過去!”
謝文東搖頭,説道:“敵人有槍,走廊太狹窄,不容易躲閃。”
“讓我來吧!”關鋒跟上來,將AK47伸了出去,對着走廊盲目地橫掃十數槍,接着,竄如走廊之內。隱約中,他看到一條人影閃進走廊最裏側的一個房間。他冷笑一聲,嗤笑道:“我看你往哪跑!”説着,他快步如飛,衝了上去。
他剛剛受到謝文東的器重,做上隊長,需要拿出真本事來表現一下自己的實力,一是做給謝文東看,二也是為了在眾死囚面前立威。
關鋒如此勇猛,把謝文東也嚇了一跳,他急忙跟了出去。
只見關鋒KAO在一處房門的坐側,正探頭向裏張望。
“嘭!”槍聲響起,關鋒猛地縮回腦袋,不過,他額頭多出一條血痕,瞬間,一條血絲流了出來,他怒罵一聲:“MA的,滾蛋!”他抹了一下腦門的鮮血,又將衝鋒槍伸了出去,開始盲掃。
“噠噠噠!”密集的槍聲震響,迴音久久不散。房間裏面傳出一陣陣破碎聲,接着,也隨着傳出槍聲。
雙方隔着牆壁,展開對射。很快,關鋒將槍中子彈打光,他看向手下的一名死囚,説道:“把你的槍給我!”
那死囚被關鋒的兇狠震住,心聲佩服,二話沒説,將手中的AK47遞了過去。關鋒接過,繼續向房間掃射。半晌,裏面都沒有動靜,關鋒深吸口氣,再次探頭觀望,只見,一名黑人大漢坐在椅子上,正在四處尋找子彈。他嘴角一挑,笑了,突然,他吼叫出聲,縱身衝了出去。
到了那黑人漢字近前,他提腿一腳,踢在對方的胸口上,那人尖叫着,連人帶椅子仰面摔倒。黑人漢字躺在地上,雖然槍中已沒有子彈,但仍不放棄,掄起手中的步槍,狠狠向關鋒的腳腕砸去。
“你他MA找死!”關鋒退後一步,閃開對方的攻擊,抬起槍剛要還擊,謝文東走了進來,出聲喝道:“住手!”
“怎麼了,謝先生?”關鋒充滿疑問地看着他。
謝文東向躺在地上的黑人漢子弩弩嘴,説道:“他是個殘疾人!”
經他這麼一聲,關鋒這才看到,原來黑人漢子所坐的椅子是張殘破的輪椅,人仰面躺着,掙扎着要爬起,但雙腿卻象木頭似的,一動也不動,關鋒楞了片刻,搖頭而笑,嘟囔道:“MA的!一個殘廢竟然和我們打了這麼久!”着説話,他對着黑人的手腕狠狠踢了一腳,將他手中的步槍踢飛。
黑人大寒的衣裝邋遢、骯髒,好象幾個月沒有洗過似的,上面還有不少破損,此時雖然被制,但仍滿臉兇悍,衝着謝文東等人又是咬牙,又是咧嘴。
“這個傢伙,死到臨頭還這麼神氣!”李治全擠進房屋,用槍口頂了頂黑人的腦袋,回頭問道:“東哥,殺了他嗎?”李治全是是犯人中第一個改口叫東哥的,當然,他主要是為了拉進自己和謝文東的關係。
對於別人的稱呼,謝文東並不在意,他搖搖頭,説道:“審問他。我要知道,這個小鎮裏,有多少安盟的人。
關鋒點點頭,從襯衫上撕下一塊布條,纏在額頭,然後對手下眾犯人説道:“大家把這棟樓好好搜索一遍,看還有沒有敵人,小心一點!”
“是!”雖然只制服一名敵人,但眾犯人卻對關鋒多了幾分佩服,聽到他的命令,齊齊答應一聲,向外走去。
第七章
(7)聽到謝文東的話音,關鋒停住手,狠狠將二人推開,然後向旁側身,指着走廊旁邊的房間説道:“謝先生,你過來看看吧!”
謝文東看了關鋒片刻,走上前來,扭頭向房間裏一瞧,只見那對黑人母女赤身裸體地被綁在牀上,嘴裏塞着破布,下身一片狼藉。謝文東兩眼眯縫着,轉回頭,先是揉揉額頭,然後深吸口氣,柔聲問道:“誰幹的?”
眾囚犯低下頭,沒人敢去看謝文東的眼睛,也沒有人答言,一個個耷拉着腦袋,默默無語。
“怎麼,你們敢做不敢當嗎?”關鋒環視眾人,冷聲説道:“我來時他們都在場!”説着,指向剛才被他打的那兩人説道:“當時,他倆正在幹‘那事’呢,被我抓個正着!”
謝文東點點頭,目光在眾人身上慢慢劃過,最後,落在李治全身上,説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好解釋!”
“東``````東哥!”李治全此時也慌了手腳,嚥了口吐沫,略帶結巴地説道:“兄弟們在牢裏關了那麼久,都沒有粘過女人味,好不容易被東哥救出來,到了安哥拉,實在是``````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豬頭啊!”謝文東甩手給李治全一個耳光,低聲呵斥道:“做事情不先用腦袋嗎?想玩女人,可以去花錢去找啊!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嗎?”
李治全被打得一踉蹌,手捂着面頰,大氣都沒敢喘,小聲説道:“東哥,我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謝文動轉身,回手從任長風的肋下拔出唐刀。
李治全見狀,臉色瞬間白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跪趴上前,抱着謝文東的雙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道:“東哥,你饒了我吧,東哥,原諒我這一次吧!”
若是在國內,謝文東早一刀把他們全砍了,但是在安哥拉,正需要幫手的時候,殺掉這些囚犯,對自己會造成力量上的削弱,真遇到安盟的襲擊,會少了許多炮灰。他用力地握了握刀把,閉上眼睛,沉沒了三秒鐘,將頂到腦門的怒火又壓了下去。他噓了口氣,眼珠連轉,舔舔嘴唇,用刀一指房中的二女,把她們身上繩子解開,幫她們穿上衣服。”説着,他回手將唐刀又遞還給任長風。
“東哥,你原諒我了?你不殺我了?”李治全張大嘴巴,眼巴巴地看着他。
“快去!”謝文東喝道。
“啊,是``````是、是,東哥!”李治全連滾帶爬地跑進房間裏,將那對黑人母女二人身上的繩子解開。
剛解開繩子,兩母女頓時抱成一團,放聲大哭。
李治全從地上揀起二女的衣服,邊往她倆身上裹邊回頭對眾囚犯急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啊?快過來幫忙啊!”
“啊?啊!”囚犯們如夢方醒,一個個着急忙慌地跑進房間內,接過衣服,胡亂地往母女倆身上套。
“東哥,這下怎麼辦?出了這樣的事,我們無法向男主人交代啊!”任長風連連搖頭,打心眼裏看不起這些死囚,覺得他們簡直和畜生差不多,在他看來,混黑道的,強*奸是常有的事,並不算什麼,只是這些人竟然連黑人這麼醜的女人都要霸王硬上弓,實在是飢不擇食,讓人噁心。
謝文東抹下鼻子,無奈苦笑,隨口道:“還能怎麼辦,涼拌吧!”
很快,眾人見二女的衣服穿好,然後齊刷刷地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謝文東。
謝文東走進房間內,一直到了李治全的面前,方停住腳步,説道:“把你身上的刀給我。”
李治全嚇得一哆嗦,急忙道:“東哥,你``````你剛才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嗎?我``````我``````”
“給我!”謝文東兩眼眯成一條縫,但那並不能遮擋住其中的精光,李治全身子一震,差點沒趴在地上,他還想求饒,嘩啦一聲,五行兄弟拔出手槍,頂在他的腦袋上。
完了!李治全兩腿一軟,身子一栽歪,靠住牆壁,差點滑倒坐地,他絕望地喘着粗氣,顫巍巍地將腰間匕首拔出,雙手捧着,哆哆嗦嗦的遞給謝文東。謝文東接過,抬手就是一刀。
“咔!”
李治全腦袋嗡了一聲,兩眼發黑,以為自己死定了,不過,謝文東這一刀沒有刺在他身上,而是刺在他腦袋旁邊的牆壁上,目光幽深,冷冷瞥了李治全一眼,毫無預兆,他反手一刀,將坐在牀上的那名黑人母親的喉嚨劃開,接着並無停頓,順勢又是一刀,刺進黑人女兒的胸口。
“啊?”眾囚犯目瞪口呆,一個個難以置信地看着謝文東,差點忘記了呼吸。
謝文東抓着匕首,在李治全的衣服上蹭了蹭上面的鮮血,然後,環視眾人,冷聲説道:“你們給我記住,這是我第一次為你們‘擦屁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誰若是再給我惹麻煩,下場將和她們一樣!”
説完,他向眾人又點了點頭,一甩袖子,轉身走了出去。
眾囚犯驚駭地看着謝文東離去的背影,汗水象是斷了線的珠子,順着面頰滴滴答答的向下淌。李治全更是滿頭大汗,等謝文東離開之後,整個人都快虛脱了。謝文東的辣手讓他們無比震驚,而他散發出的壓迫感更是讓他們快要窒息。
謝文東的手段雖然狠毒,不過,卻讓他在眾犯人心中的地位變得更加根深蒂固。
這些犯人本就是亡命之徒,目中無人,現在見到一個比他們更狠的人,心中不僅是畏懼,反而還多了幾分敬佩,對謝文東更加死心塌地。
謝文東走回一樓大廳,嘆了口氣,沉吟片刻,走上樓去。這時,李曉芸推着安迪洛所坐的輪椅,也走出房間,在走廊裏看到緩緩而來的謝文東,二人皆滿面疑惑,李曉芸問道:“文東,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剛剛出了一點小麻煩。”謝文東笑眯眯地看着安迪洛,握刀的手背於身後。
安迪洛説道:“剛才,我好象聽到了哭喊聲!(葡)”
雖然不知道他在説什麼,謝文東從他的表情也能判斷一二,走上前來,笑道:“你聽錯了。”
不等安迪洛反應過來,謝文東背於身後的手猛的向前一遞,手中的匕首深深刺進安迪洛的小腹。
“文東,你在做什麼?”李曉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低頭看查安迪洛,後者睜着眼睛,絕氣身亡。她抬起頭,呆呆地問道:“這``````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他?”
“我沒有選擇。”謝文東幽幽説道:“有時候,我必須要做一些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發生了這樣的事,除了殺人滅口,謝文東也確實沒有其他辦法。不然此事一旦讓安人運政府知道,後果怎樣,沒人能猜到,在這個混亂的國家,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謝文東不想給自己以及自己身邊的兄弟製造難以預知的麻煩。
所以,他就來個將錯就錯。即使以後安人運政府追究起來,他也有解釋,畢竟是安迪洛先向己方開的槍,他懷疑對方是安盟的人,將其誤殺了。
李曉芸對他這個含糊其詞的解釋當然不能滿意,還想追問,但謝文東已向樓下走去。
她追上前,拉住他的袖子,眉頭緊皺,説道:“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不讓你走!”
謝文東一抖胳膊,將李曉芸的手震開,剛要説話,只聽外面馬達聲轟鳴,接着,響起連續的槍聲。
他臉色一變,將到嘴巴的話嚥了回去,快步向樓下跑去。
剛下樓,就見李治全慌慌張張迎面跑來,急聲道:“東哥,外面來了好多軍隊!”
謝文東疑聲問道:“是安人運的人還是安盟的人?”
李治全搖頭,説道:“看不出來!”
“把燈關掉!”謝文東果斷地下達命令,接着,跑到窗邊,等放燈熄滅之後,探頭向外望去。
只見街道上行來數輛汽車,有綠色的軍車,也有雜牌的家用車,許多皮膚黝黑、身穿便裝、頭上繫着紅色布巾的青年下身在車內,上身探出車外,坐在車窗上,手中拿着衝鋒槍,向天空鳴槍,不時還傳出一陣陣狂笑聲。
巡視一會,謝文東估計對方的人數至少在五十號開外,看模樣不象是正規軍隊,屬安盟匪軍的可能性比較大。他縮回頭,壓低聲音,提醒眾人道:“可能是安盟的人,都做好戰鬥準備!”
眾人身子一震,精神緊張,緩緩地拉動槍栓。經過白天的接觸,再也沒人敢小瞧他們。
很快,汽車停在路中,車裏的人紛紛跑出來,向道路旁邊的民宅衝去,隨着一陣陣破門而入的聲音,小鎮亂成一團,叫喊聲,呵斥聲,槍聲,連成一片。
第八章
(8)謝文東向眾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都躲到樓上。眾人會意,紛紛後撤,上到二樓。
他們二十多人剛進入二樓的走廊,就聽樓下咣噹一聲,房門被人在外面踢開,接着,傳來混亂的腳步聲。謝文東腦筋急轉,己方這麼多人,在樓內想躲藏起來不被發現基本上沒有可能,一旦和對方碰面只有一戰了,而且還得速戰速絕,不能被外面其他的敵人發現,不然,一起衝進來,己方難以抵擋。他對任長風、格桑、袁天仲説道:“一會敵人上來的時候,全力殺掉,不要給他們開槍的機會。”説着,他又對關鋒低聲説道:“你帶着你的手下人躲進房間裏,不要留在走廊內。”
“是!”眾人小聲答應。關鋒領着眾囚犯悄悄進入房間,五行兄弟則帶着李小芸進入另一間房。
時間不長,樓下傳出説話聲,聽其腳步,似乎在向樓梯的方向走來。謝文東向身旁的任長風三人點點頭,然後各分散到走廊的兩側。
謝文東將安迪洛的屍體扶起,讓其繼續坐在輪椅上,而他身子一低,躲藏在輪椅的後面。
腳步聲越來越大,皮靴踩在木製的樓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聲。
謝文東雙眼眯縫着,手裏緊緊握着那把粘滿鮮血的匕首.
安盟的匪軍訓練有速,槍法精準,手段殘忍,和他們交戰,謝文東要説不緊張那是騙人的。而且在大規模的槍戰中,再高明的身手也沒有用,哪怕只是隨意飛來的一顆流彈或彈片也能在頃刻之間取你性命。
幾秒鐘的時間,對於謝文東幾人彷彿有幾個世紀那麼長。
咔咔!順着樓梯,四名手持衝鋒槍的黑人青年登上走廊。
此時,土樓內的燈早一關閉,二樓的走廊黑漆漆的,隱約中,你們看到走廊深處有個人坐在椅子上。
“嘩啦!”四人條件反射性地齊唰唰將衝鋒槍端起,對準椅子上的人影,喝道:“把手舉起來!(葡)”
黑暗中的人影一動不動,好象沒聽到他們的話音.過了好半響,四名黑人青年相互看看,慢慢的,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到了近前,藉着外面滲透進來的少量月光,這才看清楚早已斷氣多時的安迪洛,同樣也看清了他小腹處仍在滴血的傷口。
“這個人也死了!是誰殺死的他們?(葡)”一名青年伸手按下安迪洛脖頸的靜脈,停頓片刻,急忙收回手,滿面疑惑地喃喃問道。當他們進入土樓的時間,已發現了那對母女的屍體,當時他就覺得怪異,現在又看到一具男人的屍體,突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間陰森的小土樓讓他感到恐懼。
“不知道!”另一人搖頭噘嘴,説道:“但這喝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只要找到食物喝值錢的東西就可以了。(葡)”説着,他擺着手,又道:“你們去查查二樓的房間裏有沒有其他人了。(葡)”
就在他們轉身的瞬間,輪椅後的謝文東看準時機,突然竄出,一手捂住説話那人的嘴巴,另隻手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後心。
那人兩眼突然大張,其中充滿了驚訝與駭然,身子劇烈地抽搐幾下,便軟了下去,只是身體被謝文東緊緊抓着,沒有摔倒。
未發出任何聲響,那人便已斷氣,他的三位同伴毫無察覺,正慢慢地向走廊另一側走去.突然間,一道銀光在散人的頭頂閃過,接着,中間那人的腦袋竟然活生生的斷落,軲轆到地上,再看他身旁,多出一人,手中握着百秒鋒利的軟劍.
走到最後那青年看得真切,怪叫一聲,舉槍要打,可是,就在這時,他身後的棚頂又跳落一人,手中狹長的唐刀如同閃電,刺進他的後脖根,刀尖在他的喉嚨前探出.
青年嗓子裏發出咯咯的聲音,抬起的槍也隨之脱手落地,直到此時,走在最前面的青年才發現異常,急忙轉回頭,他看到了兩名同伴的屍體軟綿綿地往下倒去,同時,也看到一道銀光射下自己面門。
撲哧!袁天促的軟劍電一般刺進他的左眼,接着,又以更快的速度抽出,鮮血,在青年的後腦汩汩流了出來。
袁天仲自加入北洪門以來,武功沒有增長,但殺人的手法可越來越熟練。
謝文東,任長風,袁天促連殺死四人,説來慢,實則極快,之間毫無停頓,配合得一氣呵成。當格桑從一間房門後走出的時候,四人都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撓撓頭髮,看了看他們三人,呵呵憨笑嘆道:“你們動作真快啊!”
“是天仲厲害!”謝文東讚賞地看了看袁天仲,含笑點頭。
袁天仲受寵若驚地施禮道:“東哥,過獎了。”
“若論當仁不讓,這點你要向長風好好學學。”謝文東拍拍他的肩膀,走進房間,靠在窗邊,向外觀望。
這些武裝人員將小鎮裏的百姓都集中在土樓不遠處的一塊大空地上,然後將搶來的物資一件件地搬進車內。
他們的人數比謝文東剛開始估計要多很多,環視街道,到處都有武裝人員活動的身影,恐怕人數已超過兩百。
竟然有這麼多人,謝文東吸了一口氣,這時,李曉芸,五行兄弟,關鋒等人也紛紛走進他所在的房間,站在他身旁,關鋒頗有顧慮地説道:“謝先生,敵人數量太多了。”
“恩!”謝文東雙目放光地點點頭。
任長風向外望望,問道:“東哥,他們在做什麼?”
謝文東苦笑道:“在搶奪他們認為有用的東西吧!”
“那為什麼要把這些居民集中起來叱?”
“也許……”謝文東嘆口氣,説道:“他們要進行屠殺吧!”
李曉芸臉色一變,説道:“把這個小鎮裏的居民統統殺光?”
謝文東説道:“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來他們還有其他的什麼目地。”
李曉芸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胳膊,説道:“文東,若真是這樣,你能阻止他們嗎:”
謝文東看了她一眼,搖頭道:“他們的人員太多,我們根本阻止不了,何況,這是安哥拉內部的問題,應該有安哥拉的人自己去解決,。我不想參與。”
“可是,那都是一條條人命啊!難道,就那麼眼睜睜看着他們被殺死嗎:”李曉芸瞪大本來就不小的眼睛,直勾勾瞅着謝文東。
“非我族類,生死與我何干?”
謝文東的思想相對來説是非常保守的.他對安哥拉,甚至對整個黑人種族,談不上有任何感情,由於有膚色的不同,外貌的差異,文化,背景,國籍的種種差別,在他眼中,黑皮膚的人種不管男女,差不多都是一個模樣,看着他們,就象看着動物似的,那麼的陌生,那麼的難以區分,在沒有利益關係驅使的情況下,要他為了他們去冒險,去拼命,在他想來那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
李曉芸卻不這麼想,她以前在歐美留學過多年,思想要比謝文東開放得多,種族的觀念也很淡,她嬌聲呵斥道:“但是他們也是人!”
説話間,外面的情況有了變化,大批的武裝份子開始搶奪人羣中的兒童,把那些躲藏在媽媽懷中的孩子硬生生扯出來,仍到車上.
頓時間,空地內哭喊聲連天.
一名年輕的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和上來的武裝份子撕扯起來,還咬了對方一口.那青年勃然大怒,狠狠地把她懷中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孩硬拽出來,隨後一腳將她踢倒,手中的槍口一低,對着她的腦袋連掃數槍.
近距離的射殺,衝鋒槍蛇出的子彈瞬間將那位年輕目前的腦袋打碎,變成血肉模糊一團,其他居民嚇得連連倒退,不少人癱軟地坐在地上,小聲抽泣着.
“混蛋!”李曉芸把外面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雙眼露出火光.
謝文東目視窗外,冷漠地説道:“搶奪兒童,強制性向他們灌輸思想,訓練他們成為殺人機器,將其培養成忠於領袖忠於組織的童軍,這是安盟一貫的手法,其童軍作戰時表現出的兇殘,也令全世界都為之震驚.”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不組織他們?”李曉芸的語氣不再平穩,變得激動,語調也提高了許多.
“我阻止不了。”謝文東淡淡地説道。
這種現象,在處於戰亂中的國家常有發生,不是靠一兩個人能阻止的,戰爭產生罪惡,只有國家恢復和平,才能杜絕這樣事情得發生。
李曉芸沒有理解他話中的含義,怒聲道:“你什麼都沒有做,怎麼知道阻止不了呢?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我以前看錯你了!你不去做,那好,我去!”説着,她突然回身,奪下一名死囚手中的AK47,透過窗户,對着外面街道上的武裝份子,毅然扣動扳機。
眾人手中的槍都是上膛的,她這一開槍,只聽得“噠噠噠”,連續的槍聲咋響,空彈殼飛濺,前面的玻璃被打個稀碎。
第九章
(9)眾人被李曉芸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一各個睜大眼睛,木然地看着她站在窗前的胡亂掃射。
謝文東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暗道一聲槽糕!一把將李曉芸摟住,接着,飛身撲到在地,同一時間,他大聲喝道:“快隱蔽!”
眾人如夢初醒,臉色頓變,紛紛向兩旁散開。
李曉芸沒開過槍,更談不上什麼槍法,一梭子打出去,沒有傷到一人,子彈大多都打天上去了,她也沒有指望自己打中多少敵人,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逼謝文東出手救人。不過,她的衝動引發的後果卻異常嚴重,街道上的武裝份子隨着槍聲匆忙地躲避起來,隨後,無數只槍口對準謝文東等人所在的房間的窗花,一齊射擊,瞬時間,槍聲連城一片,密集的子彈鋪天蓋地地飛射而來,灰塵四起,謝文東趴在地上,抬頭大喊到:“出去!快出去!敵人會在一樓衝進來!”
眾人根本不敢起身,只能一點點爬出去,進入走廊,方從地上竄起,瘋了似的向樓下跑去。
關鋒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剛到一樓大廳,就在兩名黑人青年推門而入,來不及細想,關鋒手中槍抬起,對着二人連掃數槍。撲通!那兩人慘叫着仰面道地,隨着叫喊聲,外面的槍聲更加猛烈,夾雜着嘶聲裂肺的叫喊,無數的子彈又從門外打起來。
關鋒叫道:“閃避!”説着,他斜身縱了出去。
他的速度夠快,可後面的人員反應不過來,兩名囚犯閃躲不急,被射穿目門的子彈打個正着,其中年歲較大的囚犯被子彈打穿前胸,當場死亡,另外那名年輕點的囚犯左肩受傷,卧倒在地直哼哼。
“M的!”關鋒回頭大聲叫道:“都讓開,避開玄關!”説着話,他拉着受傷的囚犯,將其拽進大廳內。
他邊指揮人向門外射擊,邊對身後的李治全説道:“快拿桌子,把窗户堵住!”
李治全愣在原地沒有動,他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去冒險這麼做。見他沒有反應,關鋒急道:“快他M去啊!不然敵人衝進來,我們誰都活不成!”
“我知道了!”李治全黑着老臉,答應一聲,帶着兩名犯人,將大廳內的桌子頂到窗户前。
他們剛搬過去,立刻引來對方的怒射,桌面幾乎被打成馬蜂窩,李治全三人也隨之扔掉桌子,雙手包頭,趴伏在地。他回頭喊道:“關鋒,敵人的活力太猛了,根本頂不上去!”
“該死的!”關鋒氣得錘擊地面,無法擋住窗户,那麼敵人可隨時衝殺進來,這對已方的威脅太大了。正當他琢磨該怎麼辦才好時,謝文東拉着李曉芸走下樓,蹲在地上,環視戰局,暗暗嘆氣,他們面對的敵人不是黑社會,也不是土匪,而是真真正正的軍隊,時間拖得越長對已方越不利,尤其是已方彈藥有限,若是耗光,只能認人宰割了。他眯縫着雙眼,眼珠連連轉動,沉默半晌,他回頭望了望,説道:“長風,你去看看後面有沒有後門。”
土樓的面積不小,這麼大的樓房,想必應該有後門,只要後門不被敵人發現,那麼已方還有逃脱的機會。
任長風領令而去,急匆匆向土樓後身跑去。土樓後身有倉庫、廚房、儲藏室等,那裏謝文東等人都沒去過。
等任長風走後,謝文東開始佈置人員,進行防守,過了片刻,他有顧慮起二樓的情況,如果敵人在外面爬上來,順着二樓的窗户進入,那情況就更加危機,無奈之下,謝文東只好分出五行兄弟前去二樓防守。
此時,二樓成了他心中的重中之重,只要那裏沒事,就等於為已方多爭取一條退路,當真到實在抵擋不住敵人的時候,至少自己還可以退到二樓,佔據有利地形,再與之對戰。
戰鬥依然在繼續,外面的瘋狂射擊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剛開始,囚犯們也在盲目的對外還擊,但很快被謝文東制止住,這樣的還擊對敵人根本不構成威脅,反而會極大的消耗已方的彈藥,得不償失。
他下令讓眾人全部停止射擊,只有看到敵人或肯定敵人所在的方位時,才可以開槍還擊。
似乎覺察到土樓內沒有了槍聲,外面的射擊隨之停止.
頃刻間,戰場安靜下來,這種近乎於鴉雀無聲的安靜,沉悶得嚇人,也讓人不自覺地感到心慌.場中,到處充斥着濃濃的硝煙味.
犯人們相互瞧瞧,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謝文東的目光反而變得異常凝重,壓低聲音,説道:“大家小心,敵人要開始大規模的衝鋒了!”
果然!謝文東話音未落,從門外,窗外,飛進來數顆手雷,引線外,冒着淡淡的青煙.
謝文東看得真切,腦袋嗡了一聲,急忙向前飛撲,將落到他近請的手雷抓住,抖下手臂,將其又順着窗户仍了回去.可是,這僅僅是其中的一顆而已,在大廳裏,還分散地落有三顆手雷,此時再想撤出大廳,已然來不及.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謝文東的身後射出一條黑影,如果旋風,在大廳內疾速掃過,等他停下身時,三顆馬上要爆炸的手雷全部都落在他的掌中,幾乎沒有任何的停頓,他雙手齊甩,將三顆手雷仍向房門的方向.
“轟隆隆`````”
連續的爆炸聲在門窗外響起,接踵而來的是刺耳的慘叫聲,嘶嚎聲以及痛苦的呻吟聲.
這時,眾人反應過來,定睛細看,原來黑影就是袁天仲.袁天仲有身好功夫,尤其是身法,更有獨到之處,謝文東只是跟望月閣的長老學了一天的身法,其將其自身的格鬥能力提升了一大截,更何況在望月閣學藝近二十年的袁天仲呢!
眾人的表情可謂是瞬息萬變,先是驚訝,接着是喜悦,最後只剩驚駭.
謝文東長長的呼了口氣,又是讚賞又是感激地説道:“天仲,好樣的!你救了我們大家.”
聽到謝文東的誇獎,袁天仲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饒饒頭,正想再謙虛幾句,謝文東飛身將他撲倒,同時喝道:“小心!”
在二人倒地的瞬間,窗外,門外伸進來十數只槍口,接着,眾槍齊射,十多隻槍口噴出火焰,子彈把房屋內的一切都打得體無完膚.
謝文東喝道:“還擊!”
伴隨他的話音,趴在地上的眾囚犯抓起槍,猛烈地向窗外,門外掃射.
原本躲藏在窗户下的關鋒,身子是沒有動,但槍口卻悄悄從下面伸了出去,突然開火.
在伴隨着中槍之後的慘叫聲,敵人的這輪進攻總算是被謝文東等人打退了回去.
藉着這個短暫的空隙,謝文東再清點人數,發現已方又有兩名囚犯被流彈打中,兩個都是要害中彈,當場身亡,死不瞑目的眼睛裏失去了光彩,有的只是死灰.
無論他們是不是囚犯,無論他們以前做過多少錯事,此時,看着他們身亡的屍體,謝文東心中充滿傷感,他慢慢爬到二人近前,伸手扶下兩人的眼淚,他咽口吐沫,轉頭環視眾人,見關鋒等人都是滿面悲然,他沉聲説道:“死去的人已經死了,可是我們還活着!做好準備,抵禦敵人的第二次衝鋒!”
“是!”十四名囚犯,進入安哥拉的當天就折損了四人,眾犯,們此時再也不把這躺安哥拉之行當成旅遊了,到了這裏,他們才發現,人命原來是這麼脆弱,如此微不足道,剛才還是活生生的同伴,轉眼就變成冰冷的屍體.
謝文東又爬到李曉芸前面,見他臉色蒼白的嚇人,關切的問道:“曉芸你沒事吧?”
雖然這一切都是李曉芸所引出來的,但是,他話語中非但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反而充滿了關切.
李曉芸慢慢抬起眼睛,看着謝文東,聲音哽咽的説道:“文東都怪我太沖動了,沒有考慮後果.....”説着:“她望向地面上的屍體,喃喃説道:他們....他們都是被我害死的.....”
“別傻了!”不等李曉雲説完,謝文東樓住李曉雲的腦袋,讓她扶在自己的胸前,柔聲説道:“其實,你做的很對,我在黑道呆的時間太長了,勢力雖然越做越大,人性反而越來越單薄了.有時候,我都懷疑,我究竟把自己的良心放在了哪裏?”
聽完他的話,李曉雲在也忍不住,雙手摟住他的腰身,放聲痛哭起來.
眾人看着謝文東,有點發蒙,剛才還狠如蛇蠍的謝文東,此時又變的柔情似水,他所表現出來的多面性,讓人感到迷惑,也讓人猜不出哪一面才是謝文東真正的本性.
雖然和他離的很近,近到近在咫尺,但心裏的感覺他很遙遠,遠到遠在天邊.
謝文東象是一團迷霧,越想去琢磨他,就會越讓人茫然.
這時,任長風從後面跑了出來,謝文東攬着李曉雲,舉目看他,只見任長風的身上粘滿血跡,唐刀也滴着血珠子,他面色一凝,目光中帶着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