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青幫的進攻兇猛,但五行和血殺的槍法也異常恐怖,給青幫造成極大的傷亡,死傷人數呈直線上升。
見久攻不下,鐵疑也急了,他搞不懂,幾個區區的地方黑幫實力怎麼能這麼強?讓己方三百多號兄弟竟然衝不進去。
這時,他又看向魏東東。
後者苦笑,鐵疑為人剛愎自用,他不到實在沒辦法的時候,是絕不會詢問自己的意見。他説道:“東北幫、內蒙幫等幾個幫派的實力只能算中下,可是,現在卻表現得如此厲害,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謝文東和他的手下在夜總會里?”鐵疑挑起眉毛。
“沒錯!”
“該死的李開河,他果然收留了謝文東!”
想到這,鐵疑懊悔不已,如果自己第一次來夜總會的時候能衝進去查探個究竟,就不會有現在這個局面了。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的藥。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總算把謝文東藏身的地點找到,高懸在嗓子眼的心也稍微放下一些。他用手指敲打額頭,眼睛骨碌碌亂轉,目光掃來掃去。
正在這時,他無意中瞥到夜總會對面的樓房,一棟不高的土樓,上下只有五層,鐵疑靈機一動,對身旁的一隊手下指指樓房,急聲説道:“你們上到那棟樓頂上,給我壓制住二樓和三樓的敵人!”
鐵疑也是懂得應變的人。既然對方在一樓的防守嚴密,己方就應該改變進攻方向。只是二樓和三樓地勢較高,從外面無法對敵人進行直接射擊,不能給他們造成太大的傷害,如果令大隊的兄弟們直接向上攀爬衝鋒,對方佔有有利地形,打起來,還是己方吃虧,所以,他就想到以高制高,讓手下人佔領高點,壓制住敵人在二樓和三樓的火力,給下面兄弟製造強衝進去的機會。
二十多號善於中遠距離射擊的青幫槍手衝入夜總會對面的樓房內,直接向頂樓跑去,同時,暗影刀邱平也跟了上去。
夜總會二樓。
李開河等人還與零星爬上二樓窗台的青幫殺手交戰,他們打得相對輕鬆,根本不需要隱藏身形,站在窗台前,只要看到青幫的人露頭,就直接一槍打過去。
但他們的優勢隨着青幫人員爬上對面的樓頂後,宣告消失。
邱平站在天台上,目光如電,冷冷掃過夜總會二樓和三樓的窗口,隨後,取下背後的弓箭,對冷二樓的一扇窗户,上弦、張弓、瞄準,動作熟練,一氣呵成,接着,夾住箭尾的手指猛的一鬆。
嗖!離弦之箭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在空中閃過。
李開河的一名心腹手下正用片刀瘋砍爬上來的殺手,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好象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腳,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退數步,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嘴裏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但眼中已推動光澤,只見他的眉心正中,被一支黑色的鵰翎打穿,由於力道太大,箭尖在他的腦後探出。
“啊!”
他的中箭身亡,直把左右同伴下的面無血色,他們連箭是從哪射起來的都沒看清楚。
還在他們愣愣發呆的時候,又有一名殺手從外面爬上窗台,一手抓住沿邊,一手抬起槍,對着眾人連續掃射。
“哎呀……”兩名東北幫的小弟中彈倒地,不過,其他人也紛紛清醒過來,斜刺裏,猛然衝上一名青年,將殺手的衝鋒槍扣住,全力向懷中一拉,硬生生奪了過來,接着,回首一記槍托,正砸在殺手的腦門上,後者尖叫一聲,仰面從二樓摔了下去。
可是,還沒等青年炫耀剛剛多來的衝鋒槍,一道黑電凌空飛來,刺在他的脖子上。
撲嗤!這一箭,幾乎將他的脛骨擊斷,青年吭哧一聲,撲倒在地,兩隻眼睛瞪得溜圓,身子顫動幾下,便沒了動靜。
這一次,眾人看清楚了,箭是由對面的樓房射出來的。
邱平兩箭,直接去了對方兩人的性命,周圍二十名青幫槍手也紛紛站好位置,開始對二樓,三樓的窗户進行連續的射擊。
噼噼啪啪!衝鋒槍散射而出的密集子彈瞬間將所有窗户打碎,連帶着,打si打傷數名人員。
指揮戰場的鐵疑見狀,精神大振,抬手打個指響,下令道:“給我往上爬!”
這回,青幫對二樓的衝鋒可不再是零星的了,而是大規模的壓上。
數以百計的殺手肩背衝鋒槍,口掉匕首,手腳並用,在夜總會的樓面上迅速攀爬,遠遠望去,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一條條黑影,貼緊樓梯體,好像要給夜總會穿上一層黑色的外衣。
夜總會內的謝文東已感覺到危機,指揮血殺,向對面樓頂處的敵人給予反擊。同時,他帶着袁天仲和格桑迅速跑到二樓,對那裏的李開河等人進行援助。
等他們下到二樓時,雙方的交戰已到了白熱化,李開河,那順等幾名老大帶領手下人員拼死頂住青幫的殺手,每個窗台都成了敵我雙方你死我活的要地。屍體層層疊疊,鮮血匯聚成小河。
李開河等人很清楚,一旦讓青幫殺手衝進來,自己這些人的下場將會是怎樣,所以他們別無選擇,只能拼命去禦敵。
青幫的殺手也同樣沒有選擇,有鐵疑在後方督戰,他們只能前進,後退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死。
雙方都是在打一場沒有選擇的戰鬥,場面也異常的血腥。
謝文東三人下來以後,立刻加入戰團,格桑衝進那順所在的房間,同時拆下門板,大吼着向窗台外的殺手猛砸過去。
這一門板下去,三名青幫人員滿面是血,跌落下去,隨後,又爬上來數名殺手,幾名殺手連同支離破碎的茶几一同墜落。
格桑固然勇猛過人,但他畢竟只能防住一處窗台,無法改變己方潰敗的整體局勢。
袁天仲見狀,説道:“東哥,我想辦法衝出去,殺掉對方的頭目!”
謝文東搖搖頭,青幫的人員太多了,而且人人都有槍,袁天仲身手再高強,但直接衝出,只會被打成篩子。他幽幽説道:“那樣太危險了”
袁天仲鄒着眉頭,道:“可是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
謝文東嘆了口氣,袁天仲的話沒錯,以當前的形式,己方也確實快被青幫逼入絕境。
就在他考慮該如何應對的時候,外面指揮戰鬥的鐵疑電話響起,接起一聽,原來是青幫位於廣州分部打來的電話。
“鐵大哥,大事不好了,分部遭受到陌生敵人的進攻!”什麼?“鐵疑聽完,臉色頓變,分部遭受進攻?這怎麼可能?南洪門被軍方控制,謝文東被自己困在夜總會,廣州還有哪個黑幫敢進攻青幫?鐵疑足足楞了5秒鐘,忙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我們我們快要抵擋不住了!”電話那邊的聲音十分嘈雜,喊叫聲、搶聲連兇橫一片。
為了殺掉謝文東,青幫把精鋭人員都派出去了,同時,也將幫會中的大部分強制彈藥帶走,留在分部的,除了韓非和眾保鏢之外,其他的皆為平庸之輩。
該死!鐵疑的冷汗順勢流了出來,怎麼在這個關鍵時刻發生這樣的亂子。他急的直抓頭,咬牙問道:“對方是什麼人?”
“不知道!但是他們的火力太猛了,我們已經戰死好多兄弟”
鐵疑的身子又氣又怒,急的只哆嗦,魏東東和彭真看出他的鴛鴦,走上前,問道:“怎麼了?”
“分部告急!分部遭受陌生敵人的偷襲,兄弟們已抵擋不住了”鐵疑疑視二人,喃喃説道。
“啊?”魏東東和彭真皆大吃一驚,後者瞪圓眼睛,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魏東東叫道:當然是回去救援了!
可是,謝文東他
現在不要管謝文東了,韓大哥的性命要緊!魏東東和韓非的關係可比彭真渾厚的多,現在聽到分部告急,整個心都楸成一團,恨不得背生雙翅,直接飛回去.
彭真看看魏東東,再瞧瞧鐵疑,搖頭無語.
己方付出那麼大的代價,終於將謝文東逼到了絕路,可是這個關鍵時刻要撤回,彭真當然心有不甘,不過,總不能為了殺掉謝文東.
鍵時刻要撤回,彭真當然心有不甘,不過,總不能為了殺掉謝文東而不顧老大的性命,所以,縱然有一百一千個不願意,也無法再多説什麼。
鐵疑站在原地,臉色一會紅,一會青,變幻不定。
見他不説話,魏東東急切的大聲喊道:“鐵兄,你還在等什麼,快下令讓兄弟們撤退,回分部救援啊!”
鐵疑此時的心情只能用痛苦來表達,左右為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終,他拿起手機,給韓非打去電話,詢問分部的情況究竟如何。
韓非此時被陌生殺手困在青幫分部裏,並已與敵人直接交上火,怎奈敵人越來越多,他身邊的人卻越打越少,傷亡慘重,節節敗退,快被逼上二樓。接到鐵疑的電話,他將大致情況簡單講述一遍,隨後令他先殺掉謝文東,然後再回來救援。
第五十一章
韓非雖然這樣説,但鐵疑卻不敢這樣做,相對於社團而言,就算殺死十個謝文東,也比不上一個韓非重要。
鐵疑在心中長嘆一聲,對手下下令道∶“撤!”
軍令如山倒。鐵疑一聲令下,正浴血奮戰的青幫幫眾人如同潮水般褪去,很快,請幫殺手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具屍體都沒有留下,夜總會門前又恢復了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從血跡斑斑的地面以及隨處可見的彈殼中不難看出,剛才戰鬥的激烈程度。
青幫莫名其妙的退走,反倒讓謝文東等人頗感莫名其妙,不知道明明佔盡優勢的青幫為什麼在己方防線馬上就要崩潰的時候選擇撤退。
原本已抱着一死之心的李開河等人拖着筋疲力盡的身體,顫巍巍走到窗前,壯着膽子向外觀望,好一會,眾人縮回腦袋,又驚又喜的對謝文東説道∶“謝大哥,青……青幫的人真的都撤走了!”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謝文東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青幫既然撤了,總是一件好事,至少留給己方喘息的機會。
他讓眾人清點一下人數與彈藥。五行兄弟中木子和土山受了輕傷,血殺傷三人,死兩人,李開河等人比較慘一些,幾個老大的手下,傷亡加在一起超過二十號。不過其中死多傷少。
至於彈藥,就更少得可憐了,五行和血殺已所剩無幾,而李開河等人的子彈總共也不足五十發。青幫的人隨時都可能返回,謝文東不敢大意,讓幾名老大調派人手過來的同時,也順便多帶些槍械彈藥。
同時,他又派出幾名血殺兄弟去外面打探消息,搞清楚青幫究竟為什麼撤退。
未過多久,血殺成功抓到一名青幫的眼線,把他帶回到夜總會,在謝文東的威逼下,他全盤説出,直到此時,謝文東等人才弄明白,原來青幫殺手撤退是因為分部遭受到襲擊。
明白這一點,謝文東搖頭而笑,有能力進攻青幫的勢力,在廣州只有南洪門一家,可是南洪門被軍方控制,自然無法出手,那麼,只剩下一個幫派最有可能了,那就是老大剛被青幫刺傷的山口組。
山口組雖然是外國黑幫,但勢力龐大,潛伏在中國的人力眾多,這次山口組的組長蓨田建市親自來廣州,想必暗中保護他以及隨行的人員定然不少,青幫在暗殺自己的時候,歪打誤撞,傷了蓨田建市,這對於山口組來説,無疑是奇恥大辱,他們肯定受不了,對青幫實施報復性打擊,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不到,在關鍵時刻,山口組竟然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如果他們是自己的朋友,絕對要好好謝謝他們,只可惜,他們不是。謝文東甩頭,讓血殺處理掉眼線,然後對李開河等人説到∶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馬上離開!”
“去哪?”李開河疑問道。
“軍區!”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杜天楊是最想殺他的人之一,不過,以他政治部的身份,軍方找不到直接除掉它的藉口,更不敢在軍區裏對他動手。在謝文東看來,軍區絕對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青幫的膽子再大,殺手再多,也不敢打到軍區去。
咕嘟!李開河等人齊齊咽口吐沫,結巴道∶“軍……軍區?”
“沒錯!”謝文東笑咪咪地點點頭。
此時,青幫在分部正與山口組作戰,自身難保,謝文東再無顧慮,大搖大擺地從夜總會走出來,帶領眾人,坐車直奔軍區而去。
走出沒多遠,青幫的眼線就象蒼蠅一樣隨後跟了上來,金眼邊走邊開車機警地看倒車鏡,低聲説道∶“東哥,後面有“尾巴””
“不要管他們!”謝文東淡然説道∶“讓韓非知道我們的動向也好,他可以早點死心了!”
廣州駐軍陸軍指揮部
有了李開河等人的指引,謝文東一路暢通無阻,審理到達目的地。
指揮部佔地面積不小,足有上百畝,裏面的樓房也很氣派,相對全國各軍區而言,廣州軍區的待遇算是最好的。
來到大門前,眾人從車裏下來,謝文東向指揮部門口的士兵直接出示政治部的證件,要求見指揮部的最高官員。
士兵不知道中央政治部是個什麼部門,但證件上,謝文東是個上尉官職,而且證件上赫然印有“中央”二字,顯然來頭不小,士兵不敢怠慢,敬個軍禮,快速走進崗亭,給上級軍官打去電話。
上級官員一聽政治部的人來了,立即將電話轉給指揮部最高首長。
足足過了二十分鐘,指揮部的大院裏開來一輛軍用吉普車,到了門口處,從裏面跳下一位上尉級別的軍官,舉目打量謝文東兩眼,然後笑呵呵地走上前來,客氣説道∶“謝上尉,讓你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了!”
謝文東看了看來人,淡然説道∶“我要見你們的首長!”
“沒問題,謝上尉請隨我來!”説着話軍官做出個請的手勢,示意謝文東上他開的那兩吉普車。
謝文東擺了擺手,轉身回到自己的車上。
上尉一笑,也不在意,向門口的士兵揚揚頭,讓他將路攔挑起,並將電門打開。
由上尉開着吉普車在前引路,謝文東等人的汽車隨後開進駐軍指揮部的大院內。
謝文東端坐在車內,表情平靜,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兩隻微微眯縫的眼楮散發着幽光。
但李開河等人卻如坐針氈,對他們而言,駐軍指揮部是他們在平時無論如何也不敢來的地方,當然,即便他們想進也進不去。
吉普車在一座莊重、氣派,象牙白的樓房前停下,上尉帶着謝文東等人進入樓內。
到了大廳,上尉含笑説道∶“謝上尉可以隨我進去,但是其他人要留在這裏!”
謝文東點點頭。表示可以。
等謝文東隨上尉走後,李開河長長噓口氣,暗中讚歎謝文東的神通廣大,連軍方的人都對他如此尊敬。
謝文東與上尉到五樓,在一間辦公室的門前停下,上尉對守在門外的倆名警衞低聲交談幾句,隨後輕敲房門。
“近來!”
裏面傳出渾厚的聲音。
上尉推開門,身子側到一旁,客氣地讓謝文東先近。
謝文東走進辦公室,只見裏面辦公桌的後方坐有一名五十開外的中年人,身着軍裝,肩膀上抗着中將軍餃。
想必此人就是駐軍的軍長了!謝文東心中有數,從容地走上前,點頭説道∶“中將先生,你好!”
雖然有上尉的軍餃,但謝文東從未把自己當成軍人,即使見到高級別的首長,他也會用點頭來致意,而不是敬軍禮。
中年人抬起頭,看向謝文東,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驚異。
相對於他的身份而言,謝文東的年紀太輕了,加上他相貌清秀,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卻擁有倆顯赫的黑白道雙重身份,怎能不讓人驚奇呢?
“謝上尉請坐!”中年人面無表情地擺擺手,然後,聲音深沉地問道∶“謝先生深夜來訪,不知……”
不等他説完,謝文東抬下手,打斷他的話,並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旁若無人地打出電話。
別説對方是個中將,即使是個普通人,謝文東表現得如此無禮,也會心中火燒。中年人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但那名中尉卻面露怒色,兩之眼楮狠狠瞪着謝文東。
謝文東把電話打給袁華,接通之後,他直接了當地説道∶“袁部長,我現在在廣州駐軍指揮部裏。”
袁華聽完,頗感莫名其妙,疑問道∶“你不回北京,去那裏幹什麼?”
謝文東笑道∶“本來我是打算今天坐飛機去北京的,但是,廣州發生亂子了,滿街都是士兵,所以我就到指揮部裏先避避難咯!
“胡鬧!你馬上回來,中央那邊還等你彙報情況呢!”
“好的,我明白!”説完,謝文東含笑掛斷電話。
這個電話,他是有意給中年人聽的。
杜天揚要除掉自己,而他又是軍委的高官,軍方會不會因此加害自己,謝文東心中還真沒底,掛電話給袁華,説明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等於給軍方加個緊箍咒,讓他們不敢對自己下毒手。
中年人身為中將,頭腦自然不簡單,在旁聽着謝文東的電話,心中對他的意圖也就明白了。
好個聰明謹慎的年輕人!中年人暗暗點頭,淡然而笑,別有所指地説道∶“我叫高航,是廣州駐軍的軍長。我想謝上尉太多心了,部門是效忠於國家的,而不是效忠於某個人的。”
他的意思很明顯,同時也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原來是高中將!失敬、失敬!”謝文東笑秘密地説道∶“非常時期,小心一點總是好的,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望高中將見諒。”
“哈哈!”和謝文東見面只是一會的工夫,高航就已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這個青年的不簡單,圓滑,機敏,又不失狡詐。
第五十二章
高航正色説到:“我希望謝上尉回到北京之後,能向袁部長表明我們廣州駐軍的立場!”
身為地區的首長,高航對中英高層的形式也是時刻關注,他能感覺到此事會直接引發軍委的大變動。
杜天楊下台,基本上是已內定好了的事,只不過會拖上一陣子。但經過這次的事件,只怕時間會大大提前,連帶着,杜天楊在各軍區的心腹要員也會隨之進行大換血,大調動,他不希望自己是其中的一個,畢竟,他在廣州的生活很安逸,部隊下屬的企業多,規模大,效益高,其中更是能撈到數之不盡的好處。
中國的官場黑,卻沒有部隊黑,官場的腐敗,歸根結底就是起源於軍隊。早年,軍方的高官復員,大批進入各地的政府機構,也直接把貪污、受賄等現象帶進了各機關部門。
謝文東看看高航,幽幽笑了。他看看手錶,此時已經是凌晨五點,顯然高航今晚也是一夜未睡。他説道:“和平時期,沒有任何警報的情況下,高中將把部隊大批駐進市區,並對部分區域實行宵禁,你的立場讓我怎麼替你表明?”
高航心中一顫,別看謝文東年紀不大,確實中央政治部的紅人,而政治部又是可以與中央領導直接對話的,政治部的態度,有可能決定中央的態度。他急忙解釋道:“無論我的級別高低,我畢竟是軍人,上級的命令,我必須要服從。”
謝文東笑眯眯道:“如果上級讓你帶兵造返,你是不是也要服從啊?”
他隨口的一句話,卻讓高航臉色大變,張口結舌的看着謝文東説不出話來。
謝文東繼續説到:“軍隊是最敏感的機構,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中央的高度重視。我現在以政治部上尉的身份,不得不提醒高中將一句,這一次,你的麻煩會很大!”
高航有沒有麻煩,謝文東哪裏知道,這麼説,完全是他信口開河,主要為了鎮住對方。
可是高航卻不這樣認為,細細一想,冷汗流了出來。
此事説大也大,説小也小,真要是被人借題發揮,別説自己不能再繼續留在廣州,中將的級別能不能保的住都是個問題。
他現在後悔了,後悔自己不應該聽杜天揚的命令,草率的將一個團的軍隊開進市區。現在鬧的滿城風雨,驚動了中央,再想收手,已然來不及了。他深深吸了口氣,面色疑重,沉聲説道:“軍人雖然是要無條件服從命令,但我也明白有所為,有所不為,領兵叛亂的事情,我絕對做不出來。”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看看高航緊張的樣子,謝文東心中暗笑,真應了那句話,官職越高,膽子就越小。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忠於中央的!”高航坐不住了,騰的站氣身,瞪大眼睛,直視謝文東,一字一頓的説道。
謝文東耳耳肩,笑道:“這些話,高中將不應該向我解釋,而應該對中央説,即使我相信你,但中央卻未必會如此。”
謝文東翹着二郎腿,淡然一嚇,並未説話。
高航腆着老臉,又道:”如果謝上尉肯幫忙,我將會十分感謝你的.”説着,他拉天抽屜,從裏面拿出一支深紅色的木盒,向前一推,遞到謝文東近前,説道:”一點心意,不呈敬意.”
謝文東挑起眉毛,看了看木盒,含笑接過,打開,裏面是一支古香色的原始手槍,看所代,應該是七.八世紀的產物,純手工製造,槍體呈金黃色,雕刻有精緻的花紋,簡潔但不失華麗,十分漂亮.
站於一旁的上尉暗吃一驚,這把古槍雖然是別人送給中將的,但也十分喜歡,時常拿出來欣賞把玩,愛不釋手,現在竟然肯轉送給謝文東,看起來,事態變得嚴重了.
謝文東對這類東西毫無感覺,也不喜歡,但他很識貨,知道這類的古槍價值肯定不菲.
他看過之後,將蓋子合上,往回一推,説道:”高中將的心意我領了,東西請你收回去,另外,我會替高中將向袁部長説明情況的.”
高航聽後大喜過望,再站起身,握住謝文東的手,笑道:”我真是不知道該怎樣感激上尉……”
“呵呵!”謝文東輕笑道:”也許,以後我也有需要高中將幫忙的地方,到時,高中將可不要嫌我麻煩啊!”
“謝上尉説得哪裏話,心後你在廣州遇到因難,儘管來找我!”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
他不是傻子,自已此時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真把這個高航逼極了,自已恐怕要有危險,還不如賣給他個順水人情,反正自已也沒什麼損失.
與高航談完之後,軍方對謝文東的態度更新尊敬,把他連同他身邊的人一齊請進指揮部內的待客賓館休息.
謝文東找到廣州駐軍的指揮部為避難場所,對青幫來説,無疑是個噩耗.
現在再想殺掉謝文東,基本上沒有可能,不過,他們也考慮不了那麼多,山口組的進攻已讓青幫難已應付.
老大被刺傷,這在山口組還屬首例,等於在他們的臉上狠很打了一巴掌,如果毫無表示的默然返回日本,山口組在國際上的聲譽都會受到影響。
為了在中國獲得利益,雖然山口組一直都想拉攏青幫,希望與之進攻合作,但這次的意外,使雙方的關係徹底破裂。
山口組動用了在廣州的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對青幫分部展開近乎於瘋狂的進攻,參與人員皆為山口組最精鋭的幫眾,即使鐵疑帶着大批人手返回,想短時間打退他們也很難。
山口組不要命,但青幫可不想與它們消耗,在與南北洪門兩大幫派的對峙中,乙方經不起任何無所謂的損失。
韓非首先想到軍方,讓軍方過來支援,打擊山口組的人員。可是,軍方根本不聽他的話,讓他們先聯繫警方,只有警方同意,並向軍方提出申請,他們才會插手此事。
韓非聽完這個回覆,氣得暗暗罵娘,他電話直接打開高航,讓他抽調圍困南洪門的兵力過來援救自己。
高航自身都處於風雨飄搖中,哪還會管他,直接説道:“打黑是警方的事,你去找警方解決,對了,進入市區的軍隊我要馬上撤回,以後你也不要再打電話給我,我們之間的聯繫到此為止!”説完,他立刻將電話掛斷。
“瑪的!混蛋!”韓非破口而罵,但是罵解決不了問題!隨後,他又給市局長打去電話,尋求警方的幫助。
若是在以前,警局局長定然會幫韓非的忙,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杜天楊下台了,軍方不會再對韓非給予支持,警方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站在他那一邊。
局長推三阻四,沒有馬上表態,只是讓他再等等。隨後,市局長給向問天打去電話,詢問他的意見。
現在,警方已回到起點,又傾向於南洪門。
得知青幫在遭受山口組的圍供,向問天沉默良久,然後方幽幽説道:“按照你們的正常程序去辦吧!”
市局長聽完,鬆了口氣,連聲讚歎向問天的氣度與胸懷,掛段電話後,局長立刻召集手下,前去青幫分佈鎮壓衝突。
隨着警方的插手,山口組人員做鳥獸散,全部退走。
不過,他們給青幫造成的損失已足夠巨大,單單是人員上的傷亡就將近兩百號,趕上圍供謝文東事所付出的代價,青幫在人力上開始告急。
清晨六點,駐進市區的部隊大批撤回到位於郊外的營地,對南洪門的封鎖宣告結束。
相隔時間不長,香港洪門的人力首先進入廣州,中午時,北洪門的勢力也大批湧來,對青幫呈圍供之勢。
對方來勢兇猛,損兵折將的青幫再無力與之抗衡,除了眼線之外,幫中全體人員皆退回分部進行防守。
青幫佔了大半個晚上的優勢,結果因為山口組的橫空插手,而變得全面被動。這是韓非當初始料不及的。
己方已控制住局勢,謝文東也可以放心大膽地從駐軍指揮部裏出來。他絲毫沒有要走得意思,首先聯繫向問天,商議對青幫分部給予致命一擊,將其徹底趕出廣州。
謝文東的意思,無疑正合南洪門的心意,留青幫在廣州,對他們始終是個巨大的威脅。
北洪門,南洪門,香港洪門,三個幫派,兵和一處,將打一家,吹響了對青幫猛烈攻擊的號角。
青幫分部,幫主辦公室。
韓非坐在椅子上,眉頭擰成了個疙瘩。
鐵疑,彭真,魏東東等主要幹部也都是愁眉不展,一個個臉色陰沉。
辦公室裏靜悄悄的,氣氛壓抑的讓人感覺快要窒息。
最終還是魏東東最先開口,打破沉寂,説道:“韓大哥,我想你還是先撤離廣州吧!”
第五十三章
“離開廣州?”韓非苦笑道:“你讓我逃走?如果我走了,分部怎麼辦?”
魏東東低頭説道:“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軍方已不站在我們這邊,警方又投向南洪門,謝文東集結北洪門、香港洪門的大批幫眾,聯合南洪門一齊來打擊我們,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有抵抗的餘地,只能暫時撤出廣州。”説着,他抬起頭,正色道:“韓大哥,不要再猶豫了,趁敵人的人力還沒有達到相當數量,我們這時撤走還來得及,不然……”下面的話,他不敢繼續説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韓非扭頭看向鐵疑等人,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鐵疑、彭真、邱平幾人相互看看,皆搖了搖頭,鐵疑説道:“幫主,小魏説得對,現在,我們確實不適合再留在廣州。”
韓非點點頭,仰天長嘆,説道;“好吧!我們撤退!”
以他的頭腦,當然也能分析清楚當前的形勢,撤退是唯一的一條路,不過,這話他無法説出口,而要讓手下的兄弟們來説,然後,他再來艱難地做出這個決定。
青幫打算撤退,謝文東和向問天都預想到了,不過,他兩人可都不想放過這個幹掉韓非的機會。
廣州的形勢可謂瞬息萬變,本打算殺掉謝文東的韓非,此時卻成了謝文東的獵物。
南洪門總部。
由於謝文東在廣州沒有據點,向問天大方的在南洪門的總部分出幾個空房間供謝文東使用。
因為時間倉促,北洪門過來的人並不多,只有二百餘人,以東心雷和任長風等人為首,皆是坐飛機趕過來的,香港洪門的人倒不少,總共超過五進號,由楊少傑和趙虎率領。
坐在南洪門總部的臨時辦公室裏謝文東自然笑起來,看着東心雷等人,説道:“很難想象,我們有一天竟然會在南洪門的總部裏開會。”
“當然!”謝文東點頭道:“韓非要殺我,必須得有所回應。”
收起笑容,東心雷面帶正色,説道:“不過,我覺得咱們這麼做,等於是幫了南洪門一個大忙,為他人做嫁衣!”
在廣州與青幫開戰,無論結果是輸是贏,都與北洪門沒有太大關係,即便最後取得勝利,北洪門也從中撈不到任何的好處。
任長風倒不那麼想,他説道:“殺掉韓非,讓青幫牌羣龍無首的混亂中,對我們也有利處。”
東心雷説道:“我們的好處,絕對沒有南洪門多。”
任長風傲然説道:“南洪門算什麼?只要青幫垮台,事態就變得簡單了,我們可以定下心來與南洪門交戰,難道,你還怕我們贏不了他們嗎?別忘了,當初我們可是真刀真槍把南洪門南京一路打到上海的。”
看着你一言我一語的東心雷和任長風,謝文東笑呵呵地攔住二人,説道:不要爭了,打跑青幫,好處還是有的,就看我們怎樣去爭取了.
東心雷和任長風皆是一楞,在廣州,已方能得到什麼好處?東心雷奇怪地問道:東哥,我們的好處在那裏?謝文東笑而不語.過了一會,他轉頭看向楊少傑和趙虎,説道:少傑,阿虎,這次真是麻煩你倆了!
趙虎笑了,不好意思地連連撓頭,楊少傑用着港式的普通話忙道:東哥客氣!服從掌門大哥調遣,是我們分內的事.
謝文東含笑額首,説道:這次,我要給你一個任務,其他的事情,你們不用多管,只需把交代的事情做好即可!
沒問題!有什麼任務,東哥儘管安排,我會全力去完成!
楊少傑恭恭敬敬地垂首説道.
北洪門的幹部相互看看,皆微微而笑,看香港洪門的態度,對東哥還真是心悦誠服.
當天晚間,向問天向謝文東發出邀請,商議打擊青幫分部的具體細節,
可是,還沒等謝文東前去參加,就聽到青幫人員大批撤離的消息.
其幫撤退如此之早,頗出謝文東和向問天意料,兩人急忙帶領各自手下,前去堵截.謝文東將香港洪門分出,另楊少傑和趙虎二人帶領手下兄弟前去進攻青幫的分部,打下之後,守住原地.
楊少傑和趙虎領令而去,帶領五百名香港洪門的兄弟,浩浩蕩蕩逼向青幫的分部.
此時青幫的分部已人去樓空,裏面空蕩蕩的,人員全部撤走.
楊少傑和趙虎沒有遇到半點阻攔,直接衝進分部呢,順利將其佔領.趙虎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仗,滿頭霧水,問楊少傑道:少傑,你説東哥讓我們到這裏幹什麼?我們五百名兄弟,連個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聰明如楊少傑此時也感到莫名其妙,讓已方這麼多人來打一座空城.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他呵呵一笑,説道:-東哥那麼聰明,既然讓我們這麼做,就肯定有其中的道理,讓兄弟們別閒着,佈置好防禦,另外,收集一下青幫殘留下的物資,看看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趙虎撲哧笑了,説道:-我看我們乾脆當土匪算了
根據南洪門提的情報,青幫二十多輛汽車正從城南向城外急速行使,向問天聽完,邊下令讓手下兄弟封鎖住城南出城的道路,同時,與謝文東雙雙追了過去.
謝文東與向問天同做一輛車.車內,謝文東問道:韓非打算從城南走?
向問天説道:-下面的兄弟已經探明,青幫有二十餘輛車正準備由城南出城.
謝文東搖頭説道:-韓非為人狡猾多變,我們可不要中了他的計-
向問天疑道:謝兄弟認為韓非不再青幫的車隊裏?”
謝文東點點頭,説道:“韓非會不會實用金蟬脱殼,我們不知道,但是卻不能不防他這一招!何況,南洪門的兄弟也沒有親眼看到他在車隊中。”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蕭方笑道:“謝先生太多慮了的,所有出城的道路,我們都已安插下眼線,韓非想要逃出城,我們不會不知道的。”
謝文東還想再多什麼,這時,想問天的電話又響起來,接起一聽,是城南的眼線打來的,稱己方已與青幫幫眾交上手,對方人數眾多,進攻猛烈,請求支援。
向問天聽後,再不猶豫,另手下人員全速趕到城南。
廣州南郊。
謝文東和向問天趕到的時候,場中已亂成一團,足有二百號的青幫人員手持片刀,正對南洪門的封鎖展開強攻,雙方人員混戰在一處,打得昏天暗地,激烈異常。
站在戰場之外,謝文東眯眼瞧了瞧,立即搖搖頭,心中喃喃説到:青幫的人數不應該這麼少!而且,也不應該都使用片刀這類原始武器。
情報害人啊!南洪門眼線所説的人數眾多,進攻猛烈,原來只是使用片刀的區區二百多人,如果使自己手下的眼線這麼報告,早對其進行家法處置了!
暗中嘆了口氣,謝文東轉頭對跟上來的東心雷説道:“老雷,韓非走的肯定不是這條道,你立刻帶兄弟們返回市內!
“是!”東心雷答應的乾脆,可是很快,他又為難地問道:“東哥,我們回市內的哪啊?”
沒有情報網絡,謝文東也不知道韓非選擇逃脱的路線是哪條,他思慮片刻,説道:“先在市中心停留,等我的電話!”
“好!”東心雷答應一聲,帶領北洪門的兄弟又順來路回往市內。
北洪門的人走了,只留下謝文東和五行等幾名隨行人員,向問天滿懷疑惑的看向他。
向問天沒見識過青幫殺手,但謝文東卻深有體會,同時也對他們武器的精良程度印象極深,他淡然一笑,語氣肯定地説道:“這,並不是青幫的精鋭人員,想必韓非也一定不再裏面!”
蕭方在旁不服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謝文東嗤笑到:“就憑我和青幫的殺手打了整整一個晚上。”
蕭方語塞,聳聳肩,沒再説話。
向問天沉吟片刻,拿起電話,給負責情報的頭目打去電話,讓他繼續對全程實施監視,韓非可能還在市內.
電話掛斷不久,城北的探子又打來電話,稱有大量的青幫人員由廣花高速出城,己方人員已與其交手。
向問天聞言,驟起眉頭,看起來真被謝文東算對了,青幫果然是分散出城的。他放下手機,説道:“城北又發現大量的青幫人員,謝兄弟,你説韓非會在這些人裏嗎?”
謝文東苦笑,自己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會憑空算出韓非選擇哪條路出城呢?而且,即使現在算出來,恐怕也來不及阻止了。一步走錯,滿盤皆輸,情報的失誤,將直接影響到整個局勢。
第五十四章
韓非頭腦精明,知道自己逃離廣州,必然受到謝文東和向問天的聯手,他使出障眼法,將青幫人員分成若干股撤退,由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離城。
這一招果然十分奏效,城東、南、西、北皆出現青幫人員的身影,南洪門的眼線根本查不出來韓非具體在哪邊,被青幫牽着鼻子走。
得知當前的形勢之後,謝文東眼珠轉了轉,對向問天説道:“現在肯定一點,韓非不在城南,那麼還剩下三個方向,你我分頭行劫,碰碰運氣,看誰能先發現韓非!”
謝文東想了想,説道:“我去城西!”
“好!”向問天道:“那麼我就負責城北和城東了!”
兩人迅速劃分自己的路線,分頭行劫。
謝文東向向問天要了幾輛汽車,全速向城西開去,同時,他又給東心雷打去電話,讓他帶兄弟們往城西聚集。
廣州交通發達,無論哪個方向,都可以快速的離城,在謝文東看來,處於驚弓之鳥的韓首先要離開廣東省,那麼,他選擇城西和城北出逃的可能性最大,城北已出現青幫幫眾。引起了南洪門的注意,自己沒有必要再趕過去,所以,他選擇城西的路線。
謝文東坐車,順着南高速開到西環,接近鳳崗一帶時,與東心雷碰面。
東心雷問道:“東哥,你認為韓非會走這邊嗎?”
謝文東搖頭道:“只有百分之四十的幾率。”説着,他悠悠而笑,又道:“其實,能不能攔下韓非並不重要,他在中央的最大靠山馬上就要倒台,又得罪了山口組,我倒很想看看他接下來會玩什麼花招。”
東心雷看着笑眯眯的謝文東,暗暗搖頭,現在好不容易有剷除韓非這個大敵的機會,每個人都十分緊張,惟有東哥看起來悠然自在,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麼想的。
謝文東和東心雷帶領北洪門幫眾,停在廣州至佛山、肇慶的公路旁。
數十輛汽車在路邊拉成長長的一排,二百餘名身穿西裝的北洪門幫眾站在車前,三五成羣,有的吸煙,有的低聲交談,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如此陣勢,也引得過往的司機探頭張望。
負責為謝文東開車的南洪門司機不時將其他地方的情況彙報給他。
等了十多分鐘,司機從車內探出頭,對站在不遠處的謝文東急聲喊道:“謝先生,前面的兄弟們説發現青幫的車隊!”
謝文東等人聽後,精神為之一振,他甩頭道:“上車!”
一聲令下,此洪門幫眾紛紛彈飛手中煙頭,轉過身形,快速地跑進汽車內。
數十輛汽車一齊啓動,馬達聲轟鳴,浩浩蕩蕩直奔地點而去。
汽軒剛開到一半,南洪門以傳來消息,稱青幫已經突破封鎖,正向他們這邊竄逃。
任長風聽後,哈哈一笑,摸摸腰間的唐刀,撇嘴冷聲道:“這回他們可撞在槍口上了!”
數十輛轎車在道路中央停下,將道路堵得嚴實,同時謝文東又讓司機給前方南洪門的幫眾打電話,幫忙攔住出城的車輛。
他們這邊準備就緒,二百多號兄弟在路中拉天陣勢,有的提刀,有的拿槍,只等青幫的人過來。
五分鐘後,青幫的車隊到了,前面是卡車開道,後面轎車、麪包車、旅行車混雜,放眼望去,足有三十輛之多,車燈閃爍,在公路上拉出一條長龍。
東心雷站於隊伍最前方,目視對方的車隊,將手慢慢抬起,大聲喝道:“準備戰鬥!”
嘩啦——北洪門幫眾箭上弦,刀出鞘,一各個表情疑重,目露兇光,做好了戰鬥準備。
面對數十輛汽車的封堵,青幫頭輛卡車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將速度加到最快,龐大的車身掛着嗡嗡的風聲,直衝衝開過來。
東心雷兩眼一瞪,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舉在空中的手猛然落下,喝道:‘射擊“
他話音剛落,只聽身後‘蓬砰砰、、’‘噠、、噠、、噠!’槍聲四起,無數的子彈射出槍膛,雨點一般向那輛大卡車打去。
嘩啦啦!
卡車的車窗頓時間被打個稀碎,坐在裏面的兩,名青年聲都未哼一下,各中數十槍,當場身亡。卡車手慣性作用,速度不減,繼續向眾人猛撞過來。
這時,站於謝文東旁邊的金眼隨意的一甩手,瞄也沒瞄,啪的打出一槍。緊接着,卡車的輪胎髮出嘭的巨響聲,爆裂開來,卡車車身隨之發生傾斜,在前衝中轟然倒地,車身緊貼地面,劃出一串長長的火星,同時伴着刺耳的沙沙摩擦聲。
卡車雖然還是向眾人滑行,但速度越來越慢,等它龐大的身軀滑到東心雷近前時,後者一提腿,猛的一腳蹬住車身,回頭大聲喝道:”給我打“
北洪門幫眾齊聲吶喊,一擁而上,越過卡車,迎向後方的敵人車隊,邊開槍邊衝過去。
他們遇到的這波青幫人員算是青幫的精鋭力量,手中都有槍械,30輛汽車停下來,與北洪門展開真槍實彈的對射。
槍戰中,雙方都不佔明顯的優勢,你來我往,互有傷亡。見敵人的槍火猛烈,五行兄弟扭頭看向謝文東,後者微微點下頭,五行齊刷刷衝上前去,加入戰鬥,接着,數十名血殺兄弟也參與進去。
五行和血殺的參戰,立刻改變場中的形勢,在其精準槍法的打擊下,十多名藏身車後的青幫人員中彈倒地。釋放本為勢均力敵的情況下,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對青幫人員心理的打擊太大了。
很快,前面的青幫幫眾心生膽怯,向後退縮,而後方的人員還不中彈只能回事,依然向前移動,如此一來,青幫陣營出現小規模的混亂。
敵人的騷亂,給五行和血殺更多點射的機會,這也是他們最舒服的打法,又是一輪齊射,青幫至少有二十人的身上噴出血霧,慘叫着摔倒在地。
敵人的厲害超出想象,青幫幫眾紛紛鑽進汽車內,開始向後倒車,看樣子準備要跑。
指揮作戰的東心雷看的清楚,哪肯放對方離開,大喊一聲:“追!”接着,率先衝了出去。
東心雷是殺手出身,驍用善戰,指揮戰鬥也異樣兇悍,並能做到身先士卒,很鼓舞下面兄弟的士氣。
見東心雷追出,北洪門幫眾爭先恐後的隨後跟上,另外分出一部分人去開車。
青幫的人想跑,可是談何容易。三十輛車來好來,但退可南退,即使在平時,如此多的車輛要掉轉方向都需要一定時間,何況現在還要頂着槍林彈雨,不時有司機被流彈打死打傷,汽車堵在路中,難以動彈。
青幫的車隊亂成一團,鳴笛聲,叫喊聲此起彼伏。
正在這時,南洪門的追兵由方向殺了上來,對於青幫眾人來説更是雪上加霜,連唯一的退路也沒了。
看到南洪門的車隊,東心雷急了,大喊道:“兄弟,我們不能輸給南洪門,都給我上!”
南北洪門的矛盾由來以久,雙方相互較勁,現在一聽東心雷的鼓動,北洪門幫眾士氣如宏,大呼小叫地壓了上去。
任長風快步如飛,幾個箭步就穿過東心雷,直接衝進青幫的車隊中,手裏握着唐刀,震喝一聲:“韓非,你給我滾出來!”
他的咆哮聲很快引起青幫人員的注意,距離他最近的一輛轎車裏伸出槍筒,對準任長風,可是,還沒等車內的人開槍,任長風晃身衝了過去,手起刀落,將槍口砍偏,接着,收回唐刀,向車內惡狠狠刺去。
啊的一聲慘叫,任長風拔回刀片,車內隨之噴出一股血箭。
袁天仲、東心雷、五行、血殺、北洪門的幫眾也先後衝了上來,對着困在車內的青幫人員又砍又殺。
戰鬥到到這種程度,已毫無懸念,青幫的崩潰之勢無法挽回。
不少青幫幫眾紛紛從車內跳出,一部分棄械投降,一部分拋向公路旁的荒地,還有一部分衝到一輛黑色轎車的周圍,目光驚慌地看着戰場的局勢。
北洪門眾人看得清楚,此時,就算傻子也能猜出那輛黑社轎車裏的人物不簡單。
東心雷叫回那些想衝進荒地去追殺敵人的兄弟,指指那輛黑色轎車,冷聲道:“殺!”
不用他們動手,五行兄弟的子彈已經先一步飛了過去。
轎車周圍的青幫人員哀號着摔倒在地,剩下的那些人還在作最後的掙扎,哆哆嗦嗦地舉起槍,對準北洪門眾人連連開火。
任長風冷笑一聲,由斜側方提刀而上,到了近前,先將一名大漢砍倒,毫不停頓,身形一翻,從車頂滾到另一側,唐刀順勢又一次揮出,另外一名大漢脖頸中刀,如柱的鮮血瞬間將其衣襟染得通紅。
連殺兩人,任長風轉回身形,扣住車門的把手,猛然拉開,喝道:“滾出來!”
就在車門被他拉開的瞬間,裏面嗖的射出一道黑電,直奔任長風的喉嚨而去。
第五十五章
距離太近了,來得也太突然,任長風的反應再快,此時也已閃躲不及。他只能盡力的將脖子向旁偏一偏。
只聽“咔嚓”一聲,黑色的鋼箭刺入任長風的脖頸,箭尖由前刺入,在後探出,慶幸的是,任長風下意識的躲避發揮作用,沒有被箭傷到靜脈和脖骨,倒是將右側的頸肌刺穿。
“啊!”任長風驚叫出聲,連續倒退,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見他脖子被箭射穿,東心雷等人無不大驚失色,袁天仲手疾眼快,飛身撲上前去,將任長風用力拽到一旁。
他剛把任長風甩出去,車內嗖的一聲,又飛出一支利箭,擦着任長風的肩膀飛過,釘在後面的汽車車身上,撲!連汽車的鐵皮都經受不住箭失的衝擊,箭身沒入其中大半。
“操!”東心雷勃然大怒,抬起手中槍,對準轎車,連續扣動扳機,連續的槍聲刺激了周圍人的神經,十數名北洪門幫眾也齊齊對着轎車胡亂的開槍,頓時間,黑色轎車被打的千瘡百孔,滿是窟窿。
直至彈夾裏的子彈打完,東心雷方停住手,對袁天仲大喊道:“長風怎麼樣?”
東心雷和任長風的關係非常人可比,二人從小到大就生活在一起,摸爬滾打,共同不知經歷過多少次惡戰,早已培養出超乎尋常的感情,現在任長風脖子中箭,東心雷幾乎不敢去看。
袁天仲低頭查看任長風的傷處,見即沒有傷到靜脈,也沒有傷到氣管和脛骨,暗暗鬆了口氣,對咬牙咧嘴的任長風呵呵一笑,半開玩笑地説道:“你的運氣真好!”説着,大聲喊到:“老雷,沒有傷到要害,應該沒事!”
“呼!”東心雷噓了口氣,這才扭頭看過去,只見任長風躺在地上,臉色蒼白,鮮血順着脖子上的傷口流了一地,雖然袁天仲已經告訴他沒事,但他的心還是縮成一團,對左右的人員大聲喊道:“送長風去醫院!快!”
北洪門的數名大漢搶步上前,將任長風抱上汽車,叫來一位南洪門的司機,直奔距離此地最近的醫院而去。
這時,南洪門的人已經趕到近前,紛紛從車裏出來,看着滿地狼籍的戰場,眾人都有些發呆。
東心雷瞄了一眼南洪門的人,邊更換彈夾,邊向手下人員喝道:“把車裏的人拉出來!”
“是!”北洪門的幾名小弟答應一聲,小心翼翼的接近轎車,有了任長風的前車之鑑,他們都不敢大意,生怕車裏再射出冷箭。眾人透過破碎的車窗向裏面觀望,車裏共有三人,前面兩個,後面一人。剛才,東心雷等人含恨怒射,坐於前面的二人首當其衝,被打的面目全非,死狀悽慘,後面那人傷勢較輕,但也是相對於前面二人而言,他身上至少有五處槍傷,雖然還沒有死,但看樣子也是出氣多,入氣少。
北洪門眾人放下心來,將受傷的那人從車裏硬拉出來,甩在地上,然後轉頭看向東心雷。東心雷走上前去,低頭一看,鼻子禁起,冷冷哼了一聲。地上這人他認識,雖沒見過面,卻看過他的照片,此人正是青幫十把尖刀中的“暗影刀”邱平。
他身中五槍,但還有神智,仰面躺在地上,臉色漲紅,嘴角流血,眼珠轉動,掃過眾人,直看向東心雷。
拉動槍膛,東心雷冷聲説道:“邱平,你的死期到了。”
邱平聞言,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咧開滿口是血沫的嘴巴,呵呵笑了。
“你,不想説?”東心雷蹲下身,晃了晃手槍,將槍口頂在邱平的左肩上,狠狠扣動扳機。
“嘭!”邱平的身子明顯震動一下,肩膀又多出個血窟窿,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身體直抽搐,豆大的汗珠子順着額頭、鬢角一個勁向下淌,即便如此,他硬是一聲未吭,牙關咬得咯咯做響。
東心雷的聲音冰冷,不帶任何感情,他説道:“這只是警告,我再問一次,韓非究竟在哪?”
邱平看着東心雷,仍是咧嘴而笑,不過,他的笑卻讓周圍的北洪門眾人感到恐怖,一個渾身是傷,血流滿地的人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怎能不讓人心驚。
可東心雷不管這些,再變態的對手他也不是沒遇見過,槍口向下移動,頂住邱平的左助下側,又是一槍。
東心雷經驗豐富,知道人體的要害在哪,傷及什麼位置可以不致命。
“哇!”邱平噴出一口血箭,倆眼翻白,看樣子,隨時都可能斷氣。他嘴角動了動,聲音微弱地説道:“你們的苦心白費了……”
“什麼意思?”東心雷伏下身,貼近邱平的嘴邊。
“呵呵……幫主已經離開了廣州……”邱平斷斷續續地説道。
東心雷鄒起眉頭,疑問道:“什麼時候?”
“剛剛·”“剛剛?”東心雷細細一琢磨,臉色頓變,疑問道:“剛才逃近荒地裏的那些人裏就有韓非一個?”
“哈哈你現在知道得太晚了幫主早已經走遠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殺了我吧!”邱平的臉上泛起不自然的光彩,微笑的同時,鮮血自他鼻孔、嘴角不斷的流出。
“嗎的!”東心雷騰的站起身,轉頭望望青幫人員逃跑的荒地,夜幕中,所望之出盡是黑茫茫的荒草地,這時候再想從中找到韓非,無疑是大海撈針。
他又急又氣,連連跺角,這回的跟頭栽大了,竟然讓韓非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活生生的逃走,這等於給南洪門一個天大的笑柄。東心淚老臉鐵青,連連搓手,心有不甘的想讓兄弟們去追,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現在去追,確實太晚了。
這時,謝文東從後面走了過來,看着臉色難看的東心雷,問道:“老雷,怎麼了?”
東心雷嘆口氣,腦袋向下一低,將邱平的話原原本本的描述一遍,隨後,他小聲説道:“東哥,我我失誤了。”
謝文東聽後,眼睛眯了眯,看眼地上的邱平,抬手拍拍東心雷的肩膀,語氣肯定地説道:“韓非並沒有走這條路,邱平的話,不足為信。殺了他吧!”説完,他轉身回到車上,前往任長風所去的醫院。
他嘴上這麼説,心裏卻對邱平的話信了八成,但是相信歸相信,嘴上卻不能這麼説,這涉及到兄弟們的士氣,也關係到北洪門的聲譽。
聽完謝文東的話,東心雷先是怔了怔,隨後,他明白了謝文東的意思,心裏雖然項吞了一隻蒼蠅那麼難受,但臉上卻得強裝出恍然大悟的摸樣,轉身怒視着邱平,怒聲道:“你這個王八蛋,敢***騙我!”説着話,他對周圍的兄弟一仰頭,喝道:“埋了他!”
他能領會謝文東的意思,但下面的人卻不明白,一各個對邱平怒目而視,拎起他的衣服,拖到公路旁的荒地中,開始挖坑。
任長風的傷沒有傷及要害,但畢竟是脖子被箭矢射穿,必須得急救。謝文東趕到醫院時,任長風正在搶救室裏,時間不長,五行、袁天仲、血殺也隨後趕到。
謝文東的臉色陰沉,揹着手,在走廊裏走來走去,一是擔心任長風的傷勢,二也是對韓非的逃走耿耿於懷
他雖沒有心思殺他,但主動放他走是一回事,讓他在自己眼皮底下偷偷溜走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和東心雷的感覺一樣。像是吞下一隻蒼蠅,心裏又噁心,有難受。
見謝文東的臉色不自然,袁天仲以為他在擔心任長風,低聲説到:“東哥,你放心吧,長風不會有事的!”
謝文東向他笑了笑,並未説話。
過了二十分鐘,謝文東的手機響起。是楊少傑打過來的。
“東哥,南洪門的人要接手青幫的分部,讓我們離開。我們怎麼辦。”
“恩?”謝文東挑起眉毛。眯眼冷笑一聲,説道:“讓兄弟們不要動。也不要任何人進入!以後,青幫的分部將是我們香港洪門的分部,誰人不服,讓他來找我説話!”
“啊?”
聽了這話,別説電話那邊的楊少傑和趙虎愣住了。連謝文東身邊的眾人也愣住了。東哥要佔領青幫的分部?這不等於要和南洪門撕破臉嗎?
楊少傑頓了好一會兒。方小聲説道:“東哥要我們香港洪門日後進駐廣州?”
“沒錯!”謝文東抽出香煙,剛要點火,看見牆上掛着禁煙標識,回手將火機又揣入口袋中。“如此一來,社團的勢力會相應提升許多。”
能把分部設在內地,對於香港洪門來説,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只是……………楊少傑擔憂道:“東哥,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引起紛爭啊?”
謝文東笑了,説道:“真要能引起紛爭,倒是件好事。”
第五十六章
在南洪門的聚會上,向問天公開表明南洪門的‘親密關係’這對謝文東來説是種無形的束縛。
讓香港洪門佔領青幫的分部,而不是北洪門,可以避開旁人的口實,畢竟打擊青幫,香港洪門派來五百多人,出了大力氣,得點實惠也是理所應當的,若是南洪門不讓,甚至打大出手,落下口實的就將是他們,謝文東也可以把此事作為藉口,隨時與南洪門撕破臉。所以説,他讓香港洪門搶佔青幫分部,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無論南洪門同意與否,他都能從中得到好處。謝文東就是這樣的人,他永遠都不會無比無故的去做一件事。
與楊少傑通完電話不久,東心雷也趕到了醫院,看到謝文東,他低聲説道:“東哥,都已經處理完了,邱平也埋了,那些投降的青幫人員我都交給南洪門,讓他們來處置。”
“恩!”謝文東點點頭。
見東心雷站在自己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呵呵笑了,知道東心雷要説什麼?揚頭説道;“別放在心上,誰都有失誤的時候,記得這次的教訓,以後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就好。”
聽了他的話,東心雷心中暖洋洋的,充滿感激地看眼謝文東,又把腦袋低了下去,小聲説道:“謝謝,東哥。”
“哈哈!”謝文東打下東心雷的胳膊,説道:“男子漢,大丈夫,遇到點挫折算什麼,打起精神,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我明白,東哥!”東心雷深吸口氣,腰板挺直,震喝一聲。
時間不長,急救室的房門打開,任長風被除數兩名護士推了出來。
眾人精神一震,忙搶步上前,圍在病閒周圍,查看任長風的情況。
任長風被打了麻藥,此時已昏昏入睡,脖子上纏着厚厚的紗布,臉上倒恢復了不少血色。
謝文東看出任長風沒有大礙,放下心來,看到醫生走出,他還是迎上前去,問到:“大夫,我朋友的傷勢怎麼樣?”
“很幸運,未傷到要害,送醫院也及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要留院觀察幾周。”醫生摘掉口罩,説到。
“謝謝你,大夫!”謝文東含笑點下頭。
這時,他的電話又響起來,這回,是蕭方打來的。
青幫跑了,南洪門的部分幫眾理所應當的準備接收青幫分部,可去了之後才發現,青幫的分部已被人捷足先登了,佔領此地的香港洪門。
由於雙方是盟友關係,南洪門的人也沒在意,邊向裏進,邊感謝香港洪門的人,並讓他們可以撤離了。
楊少傑給謝文東打完電話之後,立刻組織手下人員,將南洪門的人攔阻在外,並直接説明,青幫分部現在歸香港洪門所有。
南洪門的人哪裏會同意這樣的‘無理要求’,作勢要往裏硬闖,趙虎沒管那些,一聲令下,香港洪門的人皆亮出家夥。
見他們動了刀槍,南洪門的人頓時慌了,帶隊的頭目不敢私自做出決定,急忙給蕭方打去電話,蕭方聽完手下兄弟的報告,勃然大怒,暗罵謝文東欺人太甚,將電話直接打給他。
“謝先生,香港洪門侵佔青幫分部是怎麼回事?”電話剛接通,蕭方就語氣不善的問道。
“這次打擊青幫,香港洪門出人出力,最後,總是要有所收穫的嘛,不然,下面的兄弟是不會服氣的。”謝文東笑眯眯地説:“青幫的人跑了,其分部沒有規定應該歸誰所有,不應該歸所有,先到者得之,香港洪門的兄弟先攻佔那裏,理應由他們來接管,蕭方有何大驚小怪的?!”
蕭方聽完,鼻子差點氣歪了,暗暗咬牙,説道:“我們很感激香港洪門的兄弟的幫忙,但是,如此蠻不講理,喧賓奪主,恐怕會破壞大家之間的感情。”
謝文東哈哈而笑,説道:“蕭兄此言差矣!我倒是認為貴幫的兄弟太霸道了,廣州的黑道,不是某個人或某個幫派的黑道,你們南洪門可以在這裏立足,難道,就不允許別人立足嗎?如果你説這會破壞大家的感情,那我也沒有辦法,我總要給下面兄弟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嘛!”
“你……”蕭方又氣又怒,可拿謝文東又沒有辦法。
他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而與謝文東翻臉,那樣對南洪門的影響太大,涉及到的方面也太多。他沒有再多説什麼,含憤將電話狠狠掛斷,然後,將此事通知給向問天。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雖然與青幫的衝突發生多起,卻始終沒有發現韓非的蹤影,到凌晨三點左右時,肇慶的眼線打來電話,稱見到韓非以及青幫的大批骨幹,但他們已飛機去了上海,已方晚到一步,沒能攔住。
得知這個消息後,南洪門的搜捕行為才宣告結束,雖然讓韓非跑掉了,但畢竟成功將青幫打出廣州,已方也算是獲得了一場大勝。
向問天在喜悦的同時,心裏也有些顧慮,青幫的分部被香港洪門所佔,這本沒什麼,但出於同門的情意,香港洪門理應將分部讓出,但現在卻賴在那裏不肯走,向問天閉着眼睛也能猜出那是誰的意思。
香港洪門的大哥是謝文東,他在廣州設立分部,等於在南洪門的心臟上插了一根釘子,向問天當然痛快不起來。
但是,他又不能強行把香港洪門打跑,若是那麼做,等於他挑起洪門內部的同門相殘,想必,這也是謝文東最想看到的結果。
他當然不會事實謝文東的當,這根釘子,他也只能暫時忍了,不能將其拔掉。
第二天,南洪門為慶祝勝利,大擺宴會,邀請黑白兩道有頭有臉的人物來參加。、
謝文東沒那個心思,政治部因為不給他那個時間,袁華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快把他的手機打暴。
他臨離開廣州之前,他將李開河,那順等幾名與自己並肩作戰過的老大找來,邀請他們一起吃頓飯,一是感謝他們對自己的幫助,二也是希望他們能助香港洪門一臂之力,在廣州站穩腳跟。
由於和謝文東一起去過駐軍指揮部,眾人皆見識過謝文東的神通廣大,對他異常尊敬,能被他邀請,幾名老大也頗敢榮幸,臉上有光。
尤其是李開河,樂的嘴巴都合不攏,在餐桌上,向謝文東連連敬酒.
眾人談笑風生,吃的盡興。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謝文東見時機差不多了,首先切入正題。
他從口袋中拿出幾張支票,分別遞給幾名老大。
老大們紛紛接過,每人手中的支票數額都是五十萬,眾人看罷,皆是一愣,茫然地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談談而笑,説道:“在我被青幫殺手追殺的時候,各位兄弟幫了我的大忙,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你們對我的好,我不會忘記,這些錢,只是我的一點心意,雖然不多,但我們來日方長。”
哦!眾人這才明白謝文東的意思。
那順臉色漲紅,咧嘴一笑,説道:“謝先生實在太客氣了。俗話説無功不受祿!我們只是出了點力,不算什麼,謝先生若真是向感謝,感謝開河一人就行了!”
聽他這麼一説,原本想把支票揣進口袋裏的老大們又忍痛把支票遞了回來,雖然臉上沒表現出什麼,但心中卻暗怪那順多嘴,把到手的錢往外推。
謝文東多聰明,眼睫毛都是空的,只見眾老大的眼神,就把他們的心思猜了出來。他哈哈大笑,説道:“無論怎麼説,你們畢竟和我出生入死的戰鬥過,若是不收,就是不給我面子嘛!”
眾老大生怕那順再多嘴,急忙説道:“對,對,對!謝先生説得對,咱們混黑道撈偏門的,不能太矯情嘛!”説着,眾人相續站起身,向謝文東紛紛施禮道謝,隨後,心安理得的將支票揣起來。
對這些中小幫派的老大來説,五十萬並不算小數目,能白得,當然要收下。
“謝大哥,我幫你是出於真心實意的,這個就不好了……”李開河那順還想把錢還給謝文東。
後者擺手攔住二人,正色説道:李兄,這次你也死傷了不少兄弟,這些錢,算是我給兄弟們的安家費吧!
李開河聽後,暗歎口氣,謝文東説得是實情,他現在也確實為此事發愁.頓了片刻,他老臉一紅,慢慢收下支票,説道:謝大哥,那我就不客氣了!
呵呵!這才是兄弟嘛!謝文東含笑點頭,然後,又對眾人説道:另外,我還有件事需要大家幫忙.
謝先生有什麼事,儘管説!拿人手短,痴人嘴軟.眾人收了謝文東的錢,關係又親近了許多.
謝文東説道:青幫的分部,已讓香港洪門佔領,日後,它將會成為香港洪門的分部,我希望各位兄弟在我不在廣州的時候,對香港洪門能多加照應,如果有序一個位兄弟幫忙的地方,望各位也能鼎力相助!
謝先生請放心,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第五十七章
“哈哈!”謝文東聞言,仰面大笑。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己的勢力進入廣州,和這些地方性的中小幫派搞好關係是很重要的,尤其是等自己和南洪門開戰的時候,這些中小幫忙的作用就更大了。
等飯局結束之後,謝文東留下李開河,又遞給他一張五十萬的支票,正色説道:“李兄,這次為了幫我,你的損失最大,剛才在場的人太多,這些錢我不好一次性都給你,現在,你務必要收下!”
在謝文東看來,李開河這個人是值得深交的朋友,雖然他在廣州的勢力不是很大,但為人講究義氣,結交極廣,頗有聲譽,把他徹底拉攏到自己這邊還是十分有必要的。
“謝大哥,我已經收了你五十萬了,怎麼還能再拿?”李開河雙手連續搖晃,將謝文東遞來的支票一個勁的往外推。
“呵呵!我把你當成朋友,希望,你也能同樣如此!”謝文東悠然笑道。
李開河驚喜交加,忙説道:“我……我當然也把謝大哥當成朋友了!”
“那好!朋友之間,就不必再講那些客套!”説完,謝文東將支票塞進李開河的口袋,隨後正色説到:“我怕我走之後,南洪門會來找麻煩,李兄,你是我值得信任的朋友,你要多幫我照看些!”他這麼説,主要是為了試探李開河,看他與南洪門的關係究竟有多深。
李開河聽完這些話,臉色一變,忍不住暗暗思量,一旦南洪門真和香港洪門打起來,自己該幫那一邊?南洪門待他不錯,一直以來都對東北幫照顧有加,而謝文東對他也很好,這讓他有些左右為難。
謝文東見狀,嘆了口氣,説道:“李兄能幫則幫,不能幫也沒有關係,不要因為我的事而引火燒身!”
李開河頭腦發熱,將心一橫,急聲説道:“謝大哥能當我是朋友,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怎能讓謝大哥失望。南洪門真來找麻煩,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護住香港洪們的兄弟!”
謝文東怔怔地看了李開河片刻,拍拍他的肩膀,由衷説道:“李兄,有你着句話,我就放心了!”
別過李開河,謝文東找來楊少傑,把分部的情況以及日後的安排,仔仔細細交代一翻。
隨後,他又找來東心雷,讓他僱傭幾名醫生,護送任長風回T市療養。
謝文東把廣州的事情安排妥當,立刻坐上去往北京的飛機。
北京,政治部總部。
謝文東與袁華見面之後,後者第一句話就問道:“文東,你怎麼在廣州逗留那麼久?”
“有點事情耽擱了。”沒有直接回答,謝文東輕描淡寫的一言代過,接着,將話題一轉,問道:“杜天楊這次在廣州搞出那麼大的亂子,中央是不是該考慮把他推下台了?”
“恐怕還得需要一段時間。”袁華瞭解謝文東和杜天楊之間的恩怨,他笑呵呵説道:“他畢竟是軍委二把手,級別甚高,即便是要讓他下台,中央也得一步步慢慢來,不能讓外界看出來。”
“呵!”謝文東嗤笑,晃身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幽幽説道:“無論什麼樣的事情,只要和中央撤上關係,總是要搞的神秘西西的。”
話雖然難聽,但事實確實如此,袁華搖頭而笑,也不在意,他説道:“你馬上寫一份在安哥拉的詳細報告給我,另外,外交部的同志會在近期找你談話,你好好準備一下。”
“外交部”謝文東莫名其妙地問道:“外交部找我談什麼?
當然是向你瞭解安哥拉的現狀了。“袁華説道:”到時候,問你什麼,你都要如實的回答。安哥拉的現狀關係到國家對其政策的制定,不能有任何的閃失,否則,給國家將帶來巨大的損失,你明白嗎?“
謝文東撇撇嘴角,點頭説道:“我知道了”説着,他站起身,問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袁部長,我先告辭了。”
“等一下!”袁華叫住他,問道:“聽説,你在安哥拉弄到一塊金剛石礦?”
哦?謝文東挑起眉毛,疑問地看向袁華,不知道他是怎麼了解到此事的。
袁華大笑,説道:“我們國家在安哥拉也安插了不少間諜的,你的大致舉動,中央掌握得很清楚。”
原來如此!想不到,自己在安哥拉還處於被監視中。謝文東心中暗怒,冷笑説道:“既然有間諜在安哥拉監視我,並且對我的一舉一動都瞭如指掌,那麼還要我寫報告幹什麼?要我去見外交部的人做什麼?”
聽出他話中的火氣,袁華笑道:“政府很久以前就在安哥拉設有諜報人員,不是因為你才安排的,他們對你進行監視,也屬於正常的工作範疇,文東,你可不要太放在心上啊!”
其實,間諜能查到的,只是一些表面的事情,至於具體的細節,他們就不清楚了。
哼!”謝文東冷笑一聲,點頭説道:“沒錯!我是在安哥拉弄到一塊金剛石礦,中央不是想和我分一勺羹吧?”
“哈哈!”袁華大笑,説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隨便問問。看起來,你這次安哥拉之行,倒是賺個盆滿缽豐啊!”
謝文東聳肩説道:“我是冒着生命危險去的,不管怎樣,也得取回相當的利益才不算虧本嘛!”
袁華搖頭而笑,頓了片刻,他收起笑容,正色説道:“你自己小心一點,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大。”
“謝謝袁部長提醒!”謝文東眼珠轉了轉眼珠,笑眯眯地點頭道。
又和袁華閒交談一會,他才離開政治部。
謝文東在北京無所事事,雖然外交部的人要找他,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不想在北京乾等下去,當天下午,他坐車回了T市。
相對於廣州而言,T市風平浪靜得多,自從青幫的公司被趕出去之後,其勢力一直未能再滲透近來。
作為掌門大哥的謝文東回到總部,對於北洪門來説是件大事,總部大樓異常熱鬧,不僅北洪門主要幹部紛紛前來見禮,許多其它黑幫的老大也來拜見。
應付眾人的同時,他沒忘記與山口組之間的約定,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他讓東心雷幫他查查帳户,看筱田建市答應給他的兩億美金有沒有到帳。
令謝文東以外的是,山口組的錢並沒有轉過來,按理説,畝田建市已與自己協商好了,不應該反悔才對,再者,對於山口組來説,兩億美金並不是天文數字,應該很容易就能拿得出來。
抽空,他給鬍子峯打去電話,詢問究竟。
原來筱田建市卻是要從山口組拿出這筆錢給謝文東,但總本部長入江禎強烈反對,他認為對於兩名失敗的高級幹部,不值得花費這麼多前去贖。
當然,這只是入江禎的藉口而已,他想削弱畝田建市的力量是真。
此時也因為總本部長的反對而耽擱下來,不過,他並不能耽擱多久,畢竟山口組的老大是筱田建市,而不是入江禎。
聽完鬍子峯的介紹,謝文東笑了。他並不缺錢,也不在乎山口組那兩億美金到底會不會給自己,但山口組內部派系的紛爭確讓他覺得很有意思,如果在這方面肯多費心思,可能會挑起山口組內部的爭鬥,如此一來,其實力必然會大大消減,對自己十分有利。
此時,他心裏只有個想法,至於什麼時候付之於行動,那還要等機會。
應付完前來拜見的幹部以及其他幫派的老大,已經是深夜十點多了,他打個哈欠,向東心雷招呼一聲,正準備去往自己在T市的別墅休息,這時,房門一開,姜森、劉波、關峯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當然,人羣裏還有張婧。
“文東哥!”
看到謝文東,張婧擠開前面的姜森、劉波等人,飛跑過來,到謝文東近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看到他,謝文東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怔了片刻,他按住張婧的肩膀,同時小退半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他看向姜森問到:“你們沒有去上海?”
姜森和劉波相互看看,最後,目光落在張婧身上。
“我們回上海了。”張婧笑吟吟的説道:“不過,我又讓他們帶我來了T市。”
謝文東充滿疑問地挑起眉毛,似在詢問怎麼回事。
姜森和劉波都是跟隨他多年的兄弟,對他的性格很瞭解才對,不應該把張婧帶到T市來,過多地參與黑道。
姜森嘆了口氣,苦笑説道:“張小姐説,如果我們不帶她來找你,她就把在廣州發生的事都寫在報紙,讓全世界的人都看見。”
撲!站於一旁的東心雷等北洪門幹部皆忍不住暗暗偷笑,紛紛用讚賞佩服地眼神重新打量張婧,這個小姑娘真厲害,竟敢威脅文東會血殺和暗組的兩大頭頭。
謝文東敲敲額頭,又是頭痛又是無奈地看向張婧。
張婧天不怕,地不怕,惟獨忌憚謝文東,她連忙解釋道:“我只是嚇唬嚇唬他們,誰知道他們的膽子那麼小?!”
第五十八章
(58)聽完張倩的解釋,謝文東和周圍的眾人皆感無語,哭笑不得。
本來張倩也想到謝文東的別墅去住,但被後者婉言拒絕了,讓東心雷為她安排一家酒店下榻。並派水鏡保護她。
她不希望張倩過多地參與黑道,涉足越多,陷的就越深,危險性也越大,這次,山口組綁架她來要挾自己會面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謝文東不希望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謝文東剛去醫院探望完任長風,袁華就打來電話,讓他立刻去政治部報道,外交部的人來了。
謝文東並未帶太多的人,身邊的隨行人員只有五行和袁天仲五人。
隨着袁天仲在謝文東身邊表現得越來越槍眼,其地位也隨之大幅提高,現在已是北洪門內的紅人,別説下面小弟對他無比尊重,即使是高級幹部甚至長老級別的老人都對他客氣有加,這讓他的虛榮心得到最大限度的滿足,在謝文東身邊的幹勁更足。
北京,政治部總部。
由於身份的關係,五行兄弟和袁天仲進入不到內部,只能在一樓的大廳等候,即便如此,這還是政治部看在謝文東的面子上才同意的,否則,他們連邊都沾不上。
在總部的一間小會客室裏,謝文東見到外交部的人,共有三位,二男一女,一人的年歲較大,四十五,六歲,帶着眼睛,文質彬彬,另外兩名男女都是年輕人,二十多歲的樣子,三人衣着正統,男的西裝,女的職業洋裝。
見面之後,由東方易為雙方做了引見。
“謝上尉,你好,我叫鄧文學,是外交部國際關係戰略科研組的二組組長。”説着話,中年人慢條斯理的指下身邊的兩位男女,説道:“這兩位是我的助手,徐偉和辛亞芹。”
“呵呵!”謝文東淡然一笑,暗道他們的名頭還真夠長的,他與中年人握了握手,説道:“鄧組長,你好。”
眾人相繼落座,鄧文學首先切入主題,含笑説道:“謝上尉,可以談談你在安哥拉的見聞和經歷嗎?”
謝文東沒有什麼好避諱的,將自己在安哥拉的所作所為詳細講述一遍,當然,他把自己殺死平民和利用中國政府向安人運政權提供的資金是自己獲取利益的部分省略掉。
名叫徐偉和辛亞芹的青年男女在旁邊聽他的話,邊不停的記錄着。
等他説完,鄧文學笑呵呵的連連點頭,説道:“聽起來,安人運在安哥拉建立的政權也不是十分穩固。”
“沒錯!”謝文東點點頭,説道:“所以政府應該加大投入,給予安人運足夠的資金支持,讓他們徹底擊垮安盟勢力以及美國滲透進來的小股力量。”
鄧文學笑而不語,頓了一會,突然話鋒一轉,説道:“冒昧的問一句,聽説謝上尉在安哥拉佔下一塊金剛石礦,希望,謝上尉能詳細説明一下此事。”不等謝文東答話,他立刻又道:“對於急缺資金週轉,外債累累的安人運政府來説,沒有理由將一塊可以創收鉅額利潤的金剛石礦交由謝上尉任意開採。”
問到這,涉及到了敏感問題,會客廳的氣氛也變的緊張起來。
對於謝文東在安哥拉搶佔一塊金剛石的事,外交部也十分驚訝和不解,已懷疑謝文東利用自己掌握國家喂安哥拉提供的鉅額資金援助,而公飽私囊,甚至以此為要挾,謀取私利。
“想必鄧組長應該清楚,我雖然為政治部做事,同時,我也是名商人,商人總是要有商業頭腦的麻!安人運並不知道金剛石礦的事,他們只是認為那裏是座荒山,我是以旅遊承包為藉口,租下那裏十年管理權,如果鄧組長不相信,我可以把安人運政府給我的授權書讓你看看,上面記錄的很清楚。”謝文東不慌不忙的幽幽説到。
“哦,原來是這樣!”鄧學文點下頭,看看身旁的兩為位助理呵呵一笑,説道:“謝上尉只需把複印件給我就好。”
“好的,沒問題!”謝文東表情從容,答應得乾脆。
“那好,我們的談話就到這裏吧!”鄧文學站起身,再次與謝文東握了握手,笑道:“與謝上尉會面是件很愉快的事,希望,我們下次還有合作的機會。再見!”
果然外交部的人,説的比唱的還好聽,明明是懷疑自己,但態度卻親熱的可以!謝文東心中冷笑,臉上沒有絲毫的表露,笑咪咪道:“當然!能協助外交部同志們的工作,我也非常開心,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儘管開口!再見!”
雙方在融洽的氣氛中分手。
等外交部的人離開之後,東方易長長地鬆口氣,拍拍謝東的肩膀,嘆道:“老弟,剛才實在太危險了。”
“怎麼?”謝文東挑起眉毛。
東方易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説道:“外交部是帶着警衞隊來的,剛才,你的回答若是明天讓他們滿意,恐怖,你今天就走不出去了。”
謝文東吸口冷氣,兩眼眯縫着,愣了片刻,隨後,他疑聲問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看看左右,東方易小聲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見謝文東面色ning重,他悠然一笑,説道:“還好,看樣子外交部已接受了你的解釋,我也可以放心了。”
MD,原來是場鴻門宴!謝文東這時候才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會談,而是變向的審問,自己一個回答不妥,就有被扣押的危險。可是,政治部裏卻沒有一個人告訴自己實情,政府機構,無論什麼部門,無論自己的貢獻有多大,歸根結底都是靠不住的,真到出了事,還得靠自己。
想到這,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東方易被他笑愣了,疑問道:“謝兄弟,你笑什麼?”
“沒什麼!”謝文東搖搖頭,對東易説道:“謝謝東方兄能告訴我這些。”
“唉!”東方易嘆口氣,語重深長地説道:“老弟,賺錢是對的,但不要搞得那麼大,不然,有些人會眼紅的。”
“東方兄指的是誰?”謝文東疑聲問道。
“某些人。”東方易説完,深深地看了謝文東一眼,走出會客廳。
看着東方易離去的背景,謝文東陷入沉思。
東方易説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又有哪位中央高層官員看自己不順眼了?或者是,整個中央都看自己不順眼?經過此事一鬧,謝文東的心裏也沒底了。
他眉頭緊鎖,暗暗説道:該加快自己金融帝國建立的步伐了,不然,只會受制於人,實在太被動,連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沒有保障。
謝文東出了會客廳,誰都沒有再見,直接下到一樓。
見他出來,五行兄弟和袁天仲迎上前去,不等他們説話,心情不佳的謝文東揮下手,説道:“走!”
現在,連外交部都知道自己在安哥拉弄到一塊金剛石礦,想必,安哥拉的總理費爾南多也該清楚此事了,沒準此時正在後悔,大罵自己混蛋呢!
想到這,坐在車上的謝文東看看手錶,現在是下午兩點,安哥拉那邊的時間應該是早上七點,他拿出手機,給遠在安哥拉的李曉芸打去電話。
突然接到謝文東的電話,李曉芸很意外,沒有其他的廢話,直接説道:“有什麼事,説吧?”
她這麼説,謝文東反而愣住,疑道:“你怎麼知道我有事?”
“如果沒事,你會給我打電話嗎?”
謝文東頗感歉然,自己把她一個女孩子扔在安哥拉,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慰問過一次,確實有些過分了。
他搓搓額頭,低聲説道:“曉芸,實在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我……”
“你太忙了對吧?好了,不要盡説那些虛情假意的話來,到底有什麼事?”
謝文東苦笑,頓了片刻,他説道:“曉芸,你從我們銀行的户頭裏提出五百萬的美金,給費爾南多送去。”
“怎麼?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
“最近,費爾南多不象以前那麼關心我們的東亞銀行,對我的態度也變得不冷不熱的!”
聽李曉芸這麼一説,謝文東更加肯定費爾南多知道金剛石礦的事,他笑道:“我知道怎麼回事,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好,現在!”
“好吧!”
“對了!到的時候,記得先給我打個電話,我和費爾南多直接説話。”
第五十九章
謝文東找老鬼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要東尼`威克多的電話,東尼`威克多逃到中國,謝文東幫了他的忙,將其安置在金三角,讓他過着無憂無慮的舒服日子,現在,是到用上他的時候了.
老鬼現在在緬甸,身為金三角的外聯人員,有謝文東這個大客户在,老鬼的工作越來越輕鬆,基本不用為毒品的銷售渠道發愁.接到謝文東的電話,老鬼十分開心,兩人算是老朋友了,免不了相互問候一番,閒聊過後,謝文東説道:“鬼兄,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哈哈,謝兄弟有什麼事,儘管説吧,什麼幫不幫的,咱們還客氣什麼?”
“我想聯繫上東尼`威克多.”“哦!這個簡單,什麼時候?”
“隨時!不過越快越好.”由於金三角沒有固定的電話,謝文東要找東尼`威克多還是很麻煩的.
“我現在在外面,等晚上回去,讓他給你打電話.”
“好的,謝了.”
“對了,謝兄弟什麼時候有空,到金三角這邊來玩玩嘛!”
電話那邊隱約很聽到音樂聲和女人的歡笑聲,顯然老鬼在玩樂,謝文東仰面而笑,説道:“等有機會的吧!”
謝文東坐車回到T市,剛進總部不久,椅子還沒坐熱,李曉芸的電話就打近來。“文東,我現在在總理先生的辦公室。”
“好的,把電話擴音,我和費爾南多直接對話!”謝文東從口袋裏抽出煙,點燃。
“總理先生,你好!(英,一下略)”“謝先生,你好啊!”
電話那邊傳來費爾南多懶洋洋的聲音。
謝文東一笑,説道:“聽起來,總理先生似乎有煩心的事!”
“當然!好端端的一塊金剛石礦被別人搶走,你説我能高興的起來嗎?”
“哈哈!”謝文東悠悠輕笑,説道:“對於此事,我要向總理先生道歉,不過話説回來,我覺得金剛石礦由我來開採,比由貴國政府開採要好得多,至少,對總理先生要好很多。”
“你這是什麼意思?”費爾南多哼笑道:“難道,把錢揣進你得口袋,對我們反而倒好了?”
“呵呵,如果由貴國政府開採,總理先生能得到什麼好處?金剛石採出來,歸國家所有,總理先生可是賺不到任何的好處啊!”
“由你開採,我能得到好處?”
“當然,曉芸,把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交給總理先生。”謝文東笑眯眯地柔聲説道。
李曉芸將事先準備好得五百萬美元支票遞到費爾南多得近前,後者慢悠悠地接過,嘴角挑了挑,露出幾顆和臉色截然相反得大白牙,裝模作樣地問道:“這是什麼?
“五百萬美金的支票!”謝文東笑道:“怎麼樣?總理先生句的這個好處夠大嗎?”
費爾南多當然知道那是支票,只是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錢,五百萬美金,這足夠他奢侈地過上一輩子的。
謝文東拿前收買人的時候,向來大方,要麼不出手,出手就將對方直接‘砸暈’,不會做那些花錢又不討好的事。費爾南多將支票展開,那是瑞士銀行的支票,上面赫然印有五百萬數字讓他有點眼暈,他吞下一口吐沫,聲音發顫,問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總理先生肯幫我,我當然也不會虧待總理先生你了。這五百萬只是我們合作的開始,日後,還會有更多。”謝文東笑吟吟道:“只有由我來開採金剛石,總理先生才能賺到最大的實惠,雖然國家的利益會受到一些損害,那也無關緊要,貴政府要是缺錢,我可以想中國政府幫你們申請資助,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從東亞銀行裏貸款給你們。欠下錢的是國家,而不是總理先生你,對你沒有任何的損失,安人運的政權也不會因資金短缺而受到威脅,大家共同得利,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哈哈!”費爾南多大笑,雙手捧着支票,看了又看,順便,在心裏已墨數了N遍後面的零,他喃喃説道:“謝先生真是聰明人啊,設想得如此周全.”“當然!以後,安哥拉將是我最大的生意場,我也不希望安人運政權垮台嘛!”謝文東悠悠説道.
“好了,謝先生的心思我已經明白了,你的禮物,我接受.”説着話,費爾南多迫不及待地將支票進衣內口袋,同時,還想李曉芸列嘴笑了笑,然後,他説道:“你希望我怎麼做?”
什麼都不做,”“什麼?”“只要維持現狀就好,對了,總理先生借我的獨立旅駐紮在礦地,保護那裏的安全,希望總理不要撤除.”
“哦,這只是小問題,謝先生請放心,獨自旅我是不會動的,”説完,費爾南多又不放心地追問一句:“一個獨立旅夠用嗎?”
李曉芸聽説,差點當場暈倒,這個費爾南多的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錢能通鬼神,此言不假,而且在全世界範圍內都使用.
“哈哈````”謝文東大笑,説道:“足夠了!”
“不知道謝先生什麼時候能來安哥拉?”費爾南多説道:“到時,我們再對此事進行詳聊!”
“總理先生放心,我暈倒會去的,還有一件事,我們今天的交淡,以及金剛礦的事,總理先生無論如何都不能對別人説起,尤其是中國政府.”
“這點我明白.”
“恩!好了,不耽誤總理的時間了,再見!”
“再見!”放下話筒之後,費爾南多長長出了口氣,摸摸放於胸口處的支票,不知不覺地又笑了起來,過了還一會,他才發現李曉芸還在房間裏沒有走,他伸出手,挑起拇指,讚道:“謝先生是好人!”
李曉芸眨眨眼睛,面無表情地説道:“總理先生,我先告辭了!”説完,快步走出辦公室.她不想再多呆哪怕一秒鐘的時間,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吐出血.
全世界各個人種,黃種人是智商最高的,而智商最低的是黑色人種,看到謝文東和費爾南多,再次印證了這一點.
掛斷電話,謝文東和心情爽朗許多,身子向椅背一靠,雙手掂於腦後,笑眯眯地嘟嚕道:“真是個愚蠢的傢伙!”
“你在説誰?”房門一開,張靖從外面走近來,後面還跟着沒來得及攔住他的金眼.
“東哥?”金眼看看張靖,又為難地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一笑,向金眼微微揚下頭,失意沒事,見狀,金眼了一眼張靖,退出辦公室,輕輕將房門關好.
“你剛才在説誰是愚蠢的傢伙?”張婧揹着手,在辦公室裏東瞧瞧,西望望,轉來轉去。
“總理。”謝文東隨口説道。
“啊?”張婧驚訝地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知道她誤會了,謝文東補充道:“安哥拉的總理。”
雖然是安哥拉的總理,但也夠讓人驚訝的了。記者出身的張婧立刻敏感地意識到其中有內容可挖,嬌小的身子一晃,坐到謝文東的對面,説道:“文東哥,你認識安哥拉的總理?”
“有過工作上的交往而已。”謝文東淡笑説道。
張婧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閉着眼睛也能猜出謝文東在騙人,她疑問道:“僅僅如此?”
謝文東笑道:“你認為還有別的什麼關係嗎?”
這話倒把張婧問住了,她能感覺出謝文東和安哥拉的總理關係不簡單,但究竟是什麼,她可説不清楚,還想追問,但轉念一想,又強忍了回去。
她和謝文東接觸的次數並不少,對他的性格也有一定了解,他不想説的事,無論怎麼問,他都不會説的。她眼珠轉了轉,笑道:“文東哥,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玩玩吧?”
謝文東託着下巴,沉吟片刻,説道:“可以!”
想不到他會答應得如此乾脆,張婧臉上頓時佈滿興奮。
不過,謝文東接下來的話又讓她跌入谷底。“今天我陪你出去玩,明天,我派人送你回上海。”
“不是吧?”張婧瞪大眼睛,隨後,又象泄了氣的皮球,腦袋向下一耷拉,嘟囔道:“我不要。”
“那麼,看起來我今天是不能陪你出去玩了。”
“文東哥,你太狡猾了吧?”
“很多人都這麼説我。”謝文東笑呵呵地站起身,走到門外,拉開房門,對金眼低聲説道:“把關鋒叫過來,我要見他!”
“是,東哥!”金眼答應一聲,快步跑了出去。
轉回身時,在張婧氣鼓鼓的在椅子上發愣,謝文東笑道:“還想和我出去玩嗎?”
“算了!”張婧垂頭喪氣地嘆了口氣,看起來既可笑又可愛,想了一會,又問道:“那晚上一起去吃飯總可以吧?”
謝文東見她滿臉期待的樣子,不忍拒絕,點頭道:“好吧!”
張婧這才眉開眼笑地站起,向謝文東擺擺手,走出辦公室,臨出門前還忘叮囑一句:“記住啊!今晚你已經被我預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