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70)出刀的漢子受到反彈之力,也被震退兩步,他穩住身形,驚訝地看了眼魏子丹,掄刀又上。
魏子丹知對方力大,不給他先出手的機會,運足臂力,猛然將手中的鋼刀向那漢子甩去。
鋼刀在空中打着旋,直向漢子胸口飛去,後者嚇得一激靈,急忙閃身躲避。
趁對方身形停頓的空擋,魏子丹回頭搶下一名手下手中的片刀,大喝一聲,向漢子衝去,同時,將手裏的片刀根根刺了出去。
那漢子反應也快,剛把魏子丹的飛刀閃開,隨後,又是一側身,堪堪將魏子丹接下來的這刀又避開。他上面是躲過去了,可是沒有注意到魏子丹下面撩起的一腳。
“嘭!”這一腳,結結實實踢在大漢的下體上。
不論人的抗擊打能力有多強,也無論對方是男是女,下體絕對是最脆弱、最致命的地方。魏子丹全力的狠踢,直把漢子疼得一跳好高,哇哇怪叫,站立不住,摔倒在地,雙手捂住下體,嘶嚎着滿地翻滾。
“再見!”魏子丹下手狠毒,一不做,二不休,手起刀落,將漢子的項上人頭硬生生砍掉。
“啊——”青幫眾人看得真切,上下譁然,想不到魏子丹如此厲害,幾下就取了己方一員猛將的性命。
反觀北洪門眾人,氣焰更是高漲,陣營中響起一片沸騰聲,人們紛紛扯脖子喊道:“殺!殺、殺、殺!”同時,憋住力氣,向前猛衝。
反觀北洪門眾人,氣焰更是高漲,陣營中響起一片沸騰聲,人們紛紛扯脖子喊道:”殺!殺,殺,殺!”同時,憋住力氣,向前猛衝。
魏子丹斬殺敵將,直接使己方陣營又向前推進十米,將青幫幫眾逼得踉蹌而退。
大樓,中控室。
韓非坐在中控室內,看着屏幕中雙方爭鬥的畫面,悠然地吸着煙,雖然此時北洪門佔有優勢,己方正處於潰敗中,但他絲毫沒有擔心,畢竟對方的人員太少了,而且後無援軍,越向樓內推進,他們陷的也就越深,等到最後逃跑的希望也就變得越發渺茫。
韓非轉回頭,問道:“小魏,外面的兄弟都準備好了嗎?”
站於一旁的魏東東低下頭,含笑説道:“三百名兄弟隨時都可以從敵人背後殺出。”頓了一下,他挑目看看屏幕中渾身是血,滿目猙獰的魏子丹,冷笑道:“韓大哥,這名北洪門的幹部武力不錯啊!”
“是很不錯!”對於這一點,韓非也表示贊同,他點點頭,説道:“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能把我們逼的連連後撤,確實勇猛!”
“幫主!”戰爭另一側的彭真面帶輕蔑,嘿嘿笑道:“讓我去吧!我來要他的腦袋!”
韓非眨眨眼睛,轉頭看彭真,笑呵呵地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殺他?”
此言一出,別説彭真楞了,魏東東也覺得莫名其妙。
彭真茫然地撓撓頭髮,説道:“這小子打到我們分部來了,難道,我們還不該殺他?”
“當然該殺,只是……”韓非幽幽笑道:“我可不想成為別人手中的刀子!”説完,看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彭真和魏東東,他笑到:“你們説,謝文東現在在幹什麼?”
幫主怎麼突然扯到謝文東身上去了?彭,魏二人相互看看,皆搖了搖頭。
韓非説到:“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但是,肯定有要緊的事在忙,無暇分身來上海,只派來一名手下帶着五百多兄弟過來,想必,南洪門對他的做法是非常氣憤的,這次,南洪門組織了這場進攻,把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推給了北洪門,可能,他們要借我們之手,幹掉來人,然後,逼謝文東親自到上海來,為兄弟報仇,與我們作戰。”
彭真和魏東東聽完,暗暗吸氣,如果真是這樣,那南洪門的手段也太狡詐,太狠毒了。
魏東定搖頭説道:“在我印象中,向問天不是這樣的人。”
韓非笑道:“但是,他的手下可不缺這樣的人。”
彭真疑問道:“難道南洪門的一些幹部敢揹着向問天做事?”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韓非笑呵呵道:“你也不經常揹着我去做一些我不會允許你做的事嘛?”
彭真聽完,老臉一紅,南帶向下一低,再不敢説話。
魏東東見彭真滿臉尷尬的樣子,心中暗笑,不過,還是幫忙打個圓場,將話題轉開,他説道:“韓大哥,即便真象你説的這樣,那我們殺掉此人也沒什麼,謝文東不來也就罷了,來了正好,我們可以把他和向問天一起幹掉!”
話雖然是這樣説,但陪別人利用,心裏總是不舒服的.説着話,韓非,對彭真説道:老彭,你去吧,不要弄死他,放他一條活路,至於其他人,你可以隨意.
是,幫主!彭真躬身領令,退出房間,來到外面,帶上二十多名親信人員,直向一樓而去.
彭真剛走不久,唐堂打來電話.
韓大哥,南洪門的人撤退了!
聽唐堂的語氣,他是很奇怪的,不明白南洪門在佔優的情況下為什麼要選擇撤退.
聽完唐湯的話,韓非更加確信,南洪門果然是在玩弄北洪門,見他們已打進己方的腹地,南洪門那邊原形畢露,匆忙撤退了,這就等於把北洪門這些人扔在火海里.
他冷冷而笑,眼珠轉了轉,説道:南洪門可真是毒啊!
他要放魏子丹一條活路,其一是不想被南洪門利用,另外還有更主要的一點,他想留下魏子丹,來破壞南北洪門的同盟關係.一直以來,青幫連續失利,和兩頭作戰有直接關係,若是南北洪門的關係交惡,甚至產生內戰,那對於青幫來説就再好不過了.
且説彭真,直衝衝下到一樓,見己方的人員還在接連退敗,他大喝一聲:都給我讓開!
這聲吼叫,可謂震耳欲聾,把周圍的青幫人員皆嚇得一哆嗦,紛紛轉回頭,怒目而視,等他們看清楚來人是彭真之後,一個個大氣都沒敢出,乖乖地向兩旁分散開,讓出一條通道.
“啊``”“嗡```”
向彭真出刀的那名北洪門青年尖叫着,身子掛着風聲,一頭向魏子丹撞去.
魏子丹正與前方的敵人交戰,哪注意到斜刺裏飛來一人,當他察覺不對勁的時候,來人已到他近前,再想躲避,來不及了.
撲通!魏子丹和青年雙雙摔倒,滾成一團,後者被摔得七昏八暈,只覺得自己的骨頭如同散了架似的,又酸又痛,渾身上下,使不出半點力氣.
魏子丹比他強許多,在地上沒耽誤多久,身子一軲轆,翻身站起,先看眼躺在地上的兄弟,隨後舉目向彭真望去.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彭真向魏子丹緩緩走去,寬刀在手中掄來掄去,臉上掛着冷笑,説道:“今天,你,還有你的手下,誰都別想活着走出這裏!”
“老東西,你去死吧!”兩名被洪門青年衝到彭真近前,掄刀就砍.
彭真的年紀不小,但也不大,只是三十多歲,但模樣滄桑一些,實際看上去差不多有四十歲,但被兩人二十出頭的青年叫成“老東西”,其心情可想而知.
“你們找死!”彭真怒從小中起,惡向膽邊生,手中的寬刀看似隨意的揮出,撲.撲!兩道血箭在青年的胸口處噴出,二人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便雙雙倒地,四肢抽搐幾下,不動了.
彭真的刀不僅剛猛,而且速度奇快,一直以來彭家刀法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眼看兩名兄弟掛了,北洪門眾人又驚又怒,紛紛怪叫一聲,向彭真壓去.
彭真嗤笑出聲,身形扭動,寬刀連舞,明天任何的廢招,刀刀都是畢命的.
只幾個照面,又有五六名北洪門幫眾慘死於彭真的寬刀之下.
這回,可真把北洪門眾人給震住了,人們驚駭地看着彭真,再不敢輕易上前.
俗話説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魏子丹身體沒學過功夫,但也能看得出來,對方這個中年人的身手太厲害了,出刀不僅迅猛,而且刀刀都是殺招,恐怖,是和袁天仲一個級別的.
想到這,他心底一寒,不過激戰關頭,也容不得他過多考慮,他的反應,直接關係到己方的士氣,魏子丹握了握手中雙刀,喊道:“老東西不要猖狂,有種的和我打!”
第七十一章
魏子丹迎上彭真,甩手就是兩刀。他不會功夫,但在實戰中磨練出的格鬥技巧卻極為豐富,真施展出全力,倒也聲勢驚人。
彭真聽到魏子丹的喝叫聲,鼻子差點氣歪了,他搞不懂,自己究竟哪裏老?他暗暗咬牙,橫起寬刀,架住魏子丹劈來的雙刀,隨後,膝蓋提起,猛地一腳,踢向魏子丹的小腹。
好快!魏子丹心中一顫,急忙收刀而退,可是他的速度與彭真比起來,相差一截。他退,彭真一個箭步跟了上來,到他近前,手中的寬刀由下而上,斜挑了出去。
嗖!刀鋒破風,嘶叫聲刺耳。魏子丹沒有時間再退,雖然對方來勢洶洶,但也只能硬着頭皮招架。只聽得當啷啷金鳴聲,彭真的力道太大,魏子丹右手的片刀抓握不住,脱掌而飛,接着,彭真直臂就是一拳,重重打在魏子丹的左肩上。
喀嚓!魏子丹的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足足摔出三米多遠,才落在地上。他掙扎着爬起,忽覺得左肩一陣劇痛,低頭一看,自己左側的鎖骨已被對方一拳打斷。
他強忍住疼痛,將左手刀交由右手,大吼一聲,又向彭真衝去。他沒受傷時便已不是彭真的對手,何況此時鎖骨折斷,半邊臂膀麻木的快要失去知覺,更加不是彭真的對手。
見他直衝衝跑來,彭真冷冷而笑,腦袋高高揚起,用眼角眉梢瞥着魏子丹,等他快到自己近前時,突然一腳,踢在魏子丹的胸口上。
撲通!這一回,魏子丹摔出五米多遠,連帶着,還撞到兩名青幫人員,他躺在地上,哇哇連吐兩口血,可即便如此,手裏仍緊緊握住刀把,臉色蒼白,牙關緊咬,雙眼死死盯着彭真,掙扎着還想站起,可惜,他此時心有餘而力不足,折斷的肋骨和鎖骨一樣,如同針扎火燒一樣的疼痛,身體裏的力氣在極速的流失着。
看着魏子丹仰面躺在自己腳下,四肢抽*動,想站又站不起的模樣,周圍的青幫人員樂了,紛紛將刀舉起,作勢準備亂砍下去。魏子丹周圍的青幫人員少説也有數十號,真是要一頓亂刀下去,足可以把他剁成肉泥,正在這時,彭真一舉手臂,冷聲喝到:“住手!”
眾人聞言,準備落刀的動作僵住,一個個茫然不解的看着彭真。彭真可沒敢忘記韓非的交代,要留魏子丹的活口。他沉聲説道:“不要殺他!你們的敵人在那裏!”説着,他一指北洪門的眾人,嘴角挑起,冷冷而笑。
譁!對方的主將受了重傷,青幫人員的士氣提升上來,一擁而上,向北洪門的幫眾反撲過去。於此同時,早已被魏東東安排在門外的伏兵也從後面殺了上來,這一內一外,雙重夾擊,對於市區主將指揮的北洪門幫眾來説,無疑是滅頂的打擊。
北洪門人員戰鬥雖然勇猛,可此時完全被打暈了,在潮水般湧來的敵人面前,只有招架之攻,毫無還手之力。
戰局瞬息萬變,剛才,北洪門還壓着青幫,節節勝利,此時,卻陷入進退兩難、被動挨打的局面。
魏子丹躺在地上,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兄弟們在亂刀中渾身是血的紛紛倒地,心裏疼得如同刀絞一般,可是卻無力阻止眼前的敗局。
這時,魏東東在青幫的人羣中擠出來,走到魏子丹近前,低頭看了看他,呵呵而笑,説道:“我叫魏東東,是青幫十把尖刀之一。”
魏子丹咬牙怒視看着他,運起渾身勁盡寸的一點力氣,掄起片刀,向魏東東的小腿砍去。
可是沒有力量的支持,他的動作太慢了,就連不會打架的魏東東只是稍微向後退了退,便輕鬆閃躲開他的一刀,然後聳聳肩説道:“知道我們為什麼不殺你嗎?”
魏子丹沒有説話,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因為你是笨蛋!”魏東東看着狼狽不堪的魏子丹,得意地笑道:“我們幫主不想殺一個笨蛋!”説着話,他蹲下身形,用手推了推魏子丹的腦袋,笑道:“是南洪門讓你來進攻我們分部的吧?”你腦袋進水了嗎?也不看看你帶來多少手下。實話告訴年吧,你被南洪門騙了,他們就是推你來送死的美好引謝文東來是上海,與南洪門合手對付我們。當然,我們並不怕你們的聯手,只是,也不想讓南洪門的陰謀詭計得逞。
“去你媽的……”魏子丹破口罵道:“我是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的………”
“呵呵,隨便你。”魏東東大笑道:“你想做傻子,沒人會攔着你,我們放你回去,希望你見到謝文東之後,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一遍,想必謝文東會明白怎麼回事的。”説完,他站起身,又看了魏子丹一眼,搖頭而笑,説道:“真是搞不懂,謝文東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有你這麼愚蠢的手下!”
魏東東得意洋洋地走了,同時令人,把魏子丹由後門拖出去。
兩名青幫的小弟抓住魏子丹的衣服,連拖帶拽,由大樓的後門把他仍了出去。
魏子丹何時受過這樣的我委屈,兩眼通紅,只恨自己技不如人,才會又此侮辱。
自己得以活命,可是,手下那些兄弟還被困在青幫的分部裏,他們怎麼辦?魏子丹不敢去想兄弟們的下場,以這種形勢下,能逃脱的機會實在太小了。
他躺在地上,心灰意冷,仰天苦笑,自己雄心壯志來到上海,那裏想到會有全軍覆沒的慘敗,自己真應該聽東哥的話啊!只裝裝樣子就好,何必爭強鬥勝,害了下面那數百名兄弟……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魏子丹悔之晚矣,不知過了多久,心情平穩了一些,再仔細回想魏東東和他説的話,他心中一顫,難道,真是南洪門的人故意害自己?
本來他已有一死之心,可想到這個問題,她又有了求生的慾望。
此事,無論如何都要告訴東哥,要東哥警惕南洪門那些卑鄙小人!
想到這,他手掌顫抖着摸向口袋,準備去掏手機。
正在這時,三名二十出頭的青幫頭目飛快跑過來,低頭看了看魏子丹,驚訝道:“魏哥,你怎麼了?”
説着話,三人七手八腳地將他攙扶起來。
魏子丹身體裏的骨頭斷了數根,躺在地上還行,這一被扶起來,疼痛感加巨,可他倒也剛強,硬在咬住牙,一聲未吭,只是豆大的汗珠子順着額頭流了出來。
他虛弱地看看三名青年,喘着粗氣問道:“你們是誰?”
“魏大哥,你不認識我們了?”三名青年異口同聲地説道:“我們是北洪門的兄弟啊!”
魏子丹可不是傻子,自己兄弟,向來只説是洪門兄弟,而不會在前面加個“北”字。
他兩眼一瞪,手臂一揮,將他右面的青年推開,冷聲道:“放屁!你們究竟是什麼?”
三名青年相互看看,站於魏子丹身後的青年兩眼一瞪,從口袋中掏出彈出簧刀,手按卡簧,啪的一聲,刀刃彈出,隨後,身子身前一貼,手中的匕首惡狠狠刺進魏子丹的後腰。
手裏下了殺招,青年嘴上仍説道:“魏子哥,我們真的是自己兄弟啊!你別誤會!”
另外兩名青年也紛紛掏出匕首,一左一右駕住魏子丹,使他的身體不至於摔倒,手中的匕首混亂地在他身上亂插亂刺。
撲,撲,撲——三名青年緊緊貼在魏子丹的身邊,手中的匕首刺近他的身體裏,抽出,再刺,每個人在他身上至少刺有十五,六刀,再看魏子丹,左右軟肋,胸口以及後腰心,都是血口了,鮮血幾乎將他黑色的衣服染成暗紅色。
一頓亂刺過後,三名青年互視一眼,隨後,推開魏子丹後,飛快地跑了出去,
撲通!
魏子丹踉蹌出幾步,靠着牆壁,慢慢滑倒在地,兩眼大睜,可惜已沒有任何神韻,坐在地上,四肢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搐着。
可嘆,北洪門堂堂的南京分堂主,最終竟然死於三名小混混的手裏。
不遠處的路旁,黑色轎車內。
坐在車窗旁的陸寇彈飛手中的煙頭,接着,升起車窗,對身旁的蕭方點點頭,又衝司機説道:“開車!”
魏子丹死了,慘死於青幫的後門外,身中五十多刀。
不僅如此,與他同去的五百名北洪門兄弟折損大半,真正逃出來的,不足五十人,剩下的那些,要麼戰死,要麼被青幫俘虜。
消息傳回T市北洪門總部,上下一片譁然。
魏子丹雖然只是名堂主,身份不高,但是,他和北洪門和各骨幹幹部的關係太好了。
東心雷,任長風,靈敏,五行兄弟和他屬於是同一批的北洪門青壯勢力,關係緊密,感情深厚,聽到魏子丹不幸陣亡的消息,眾人無不潸然淚下.
東心雷是哭着把這條消息告訴謝文東的。
謝文東聽完,愣在當場,腦袋嗡嗡直響。子丹被青幫殺了?
這這怎麼可能?他就算遇到青幫的伏擊,打不過,跑還跑不了嗎?
第七十二章
謝文東深深吸了口氣,穩定一下翻騰的情緒,凝聲問道:“子丹是怎麼死的?”
東心雷擦擦淚水,怒聲答道:“是在青幫的分部被殺的。發現他的屍體時,竟然被刺了五十多刀,還有下面的兄弟們,只跑回來五十多人,其他的都……都完了……”説到這,他實在説不下去了。
北洪門失敗的次數是不少,但損失這麼大的,還沒有幾次,尤其是謝文東接手北洪門之後,第一次被人殺得如此之慘。
謝文東仰天而嘆,暗罵一聲糊塗,他既是罵魏子丹,也是罵他自己。
他當初派魏子丹去上海時,已明確表示過,只是裝裝樣子,遇到強敵,不要硬拼,可是,魏子丹竟然打進青幫的分部裏去了,他只帶五百名兄弟,哪能是人家的對手。再者,他也惱怒自己選人不當,魏子丹雖然具備領導才能,但畢竟性情衝動,好大喜功,在選人的時候他就該預想到子丹性格的缺陷,可能會壞事,如果換成旁人去上海,可能就不會今天這個慘敗了,也不會害了子丹。這件事情,他覺得自己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垂視,臉色陰沉,半晌沒有説話。
東心雷見他這個樣子,本有千言萬語,也無法再多言什麼了。
過了好久,謝文東説道:“把子丹的屍體儘快運回T市。”
“我知道。”東心雷揉揉眼睛,點頭道:“我已經安排兄弟們去做了。”
“恩!”謝文東握了握拳頭,又道:“招集兄弟們,我們去上海。”
本來,謝文東已經對日後的行程做了規則,準備前往安哥拉,查看金鋼石以及鑽石加工廠的情況,並且與費爾南多再做一次詳談,另外,他想收購安哥拉國家銀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對於此事,他只是有這個打算,具體細節,還得與李曉芸商議,討論一下可不可行,但是現在,因為魏子丹突然在上海被青幫殺害,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也沒有時間再去安哥拉,他此時必須得做出表示,以穩定社團內憤怒的人心以及被激化起來的情緒.
謝文東沒有選擇,即使他不想去上海,此時也不得不,不然,內部激化的情緒就會演變成動亂.
聽到他要去傷害,東心雷精神大振,連眼瞪得溜園,重重地沉喝一聲:“是!東哥,我這就是去安排!”
北洪門這次進軍上海,精鋭傾而出,僅僅是下面的兄弟,就有數千之眾,分成數十波,海路空的路線都用上了,分別乘坐飛機,輪船,汽車,火車,殺氣騰騰,趕往上海.
謝文東安排東尼回安哥拉,主持工廠的正常運做,而他自己則帶上東心雷,靈敏,姜森,劉波等北洪門和文東會的雙股勢力,前去上海.
對於魏子丹被殺一事,向問天也感覺驚訝不已,當然,他的死,對於南洪門來説是件好事,可是,魏子丹死的那天,南洪門下面的兄弟也有異動,他引起向問天的警覺.
他找來蕭方和陸寇二人詢問究竟,後者二人當然不會説實話,只是稱魏子丹要強攻青幫的分部,他們給予了異動的配合,怎奈青幫人員太多,他們最終無奈撤退,本打算去接應魏子丹,結果到了那裏時,他已經被青幫所殺.
向問天聽後,氣道:“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早點向我彙報?”
蕭方和陸寇二人相互看看,皆低下腦袋,沉默無語,最後,還是蕭方説道:“若是讓向大哥知道,肯定不會同意我們這麼做的,但是我和陸兄都抱有僥倖的心理,以為北洪門真能幹掉韓非,誰知道,他們那麼沒用.”
聽完他的解釋,向問天苦笑不得,也就沒再深究此事.
很快,北洪門的先頭人員到達上海,駐進北洪門在上海的據點,接着,以謝文東為首的大隊人馬也到了。
北洪門現在是兵強馬壯。黑白兩道的生意運營興旺,加上謝文東在安哥拉搶下金剛礦石,腰包頗豐,財力雄厚。黑道的爭鬥打的就是錢,比誰的底子厚,青幫的財力已顯示出疲軟之勢,此消彼長的情況,青幫對北洪門已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週二,晚。上海,天龍酒吧。
天龍酒吧是青幫的場子,與其他場子不一樣的是,青幫已買下這裏,將其作為己方一個固定的小型據點,青幫在這裏的人員極多,達到二百多號,他們也負責看管周邊地區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
深夜一點多時,正式酒吧生意剛過高峯期的時候,外面醒來兩輛轎車,在酒吧的門前停下,車門一開,從裏面走出七名青年,六男一女。
幾人顯示抬頭看看酒吧上方醒目的大招牌,隨後面露冷笑,甩開大步直接進入酒吧正門。
酒吧內空調寬敞,燈光昏暗,打眼巡視,裏面的客人不少,在數十號往上,酒吧裏端舞台上,一名青年冒昧的女歌手正清唱着英文小調,歌聲清幽淡雅,在深夜十分,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輕鬆中帶淡淡的憂傷。
七名青年找了兩處相鄰的空桌坐下,其中一名青年對身旁的另一名模樣清秀的青年説道:“東哥,這裏沒有太扎眼的人。”
模樣清秀的青年笑了笑,抽出香煙,説道:“酒吧上下三層,想必,青幫的人都在上面。”
另有一名青年説道:“我們引他們下來?”
“不急!”模樣清秀的青年笑眯眯道:“等後面的兄弟到了再説。”
這七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謝文東,袁天仲和五行兄弟。
謝文東坐在椅子上,抬起手來,打起了清脆的指響!
一名二十出頭的服務生急忙跑過來,笑問道:“幾位要點些什麼?”
“七杯啤酒。”謝文東柔聲説道。
“隨便什麼都好。”
“哦,”服務生記下,忍不住又多看謝文東幾眼,見他年歲不大,卻一身中山裝打扮,暗道一聲真土。心裏這麼想,臉上依然是笑呵呵的,説道:“幾位稍等,馬上就把啤酒送上來!”説着,他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謝文東含笑叫住他,問道:“你們這裏可以點歌的嗎?”
“當然可以!”服務生笑道:“點一首歌兩百塊!”
“好。”謝文東笑道:“我點一首!”
“當然可以!”服務生笑道:“點一首歌是二百塊。”
“好!”謝文東笑道:“我點一首。”
服務生忙從托盤中拿出紙和筆,遞交給謝文東,然後説道:“先生把歌曲的名字寫上面,也可以寫些祝語啦,送給什麼人啦……”
謝文東想了想,提筆在上面寫下三個字——東方紅,隨後,將紙條還給服務生。
服務生接過一看,楞了,疑問道:“先生要點東方紅?”
謝文東含笑反問道:“難道,你這裏的歌手不會唱嗎?”
誰他媽會唱這麼老土的歌?服務生心中暗罵他聳肩笑了笑,説道:“我們這裏一般都唱英文歌,先生能不能換一首?”
謝文東笑了,低頭把玩打火機,笑而不語。
旁邊的金眼站起身形,從口袋裏掏出錢夾,抽出五張百元鈔票,説道:“我們只聽這首歌,兄弟幫忙想想辦法。”
服務生為難地撓着頭髮,不過還是接下金眼手中的鈔票,笑道:“那你們等一下,我去問問。”
等女歌手一曲終了之後,服務生拿着紙條去找女郎,説明有客人要點唱東方紅。金眼笑呵呵地抬頭望去,遠遠的,見到女郎也正用奇怪地目光向他們這邊看,他對謝文東笑道:“東哥,這好像有點太難為他們了。”
第七十三章
酒吧裏不少外國人,見他們如此蠻橫,紛紛大聲叫嚷起來。
拉扯他們離開的眾青年可不管他們是哪國人,是什麼身份,一拽衣襟,將腰間別的片刀露出來,冷冷地註釋着不滿的外國人。
看到刀,那些外國人馬上就閉上嘴巴,就算他們太傻,太不瞭解中國國情,也能猜出這些人是黑社會。一各個都低下頭,不用青年拉扯,主動地走出酒吧。
見青年把酒吧裏的客人往外攆,幾名服務生走過來,質問道:“你們幹什麼?”
“幹什麼?幹你ma!”一名年歲較大的青年轉回身,對着問話的服務生就是一腳。
咚!這一腳踢的結實,那服務生吭哧一聲,坐在地上,臉鱉成醬紫色,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青年的鼻子叫道:“你……”
“去你ma的!”青年又是一腳,踢在服務生的臉上,隨後,拔出片刀,喝道:“兄弟,抄傢伙,打!”
隨着青年的喝叫聲,眾青年紛紛拔出片刀,見到什麼就砸什麼,看到服務生,先是一頓亂刀掄過去。見這幫人是專門來砸場子的,服務生們嚇得四處奔逃,其中有人跑上二樓,連連尖叫道:“不好啦,有人來砸藏子了,不好啦……”
他高八度的叫喊,馬上引出數十名青幫人員,有些人披着衣服,有些提着褲子,面露茫然之色,問道:“怎麼了?亂叫什麼?”
“有……有人來砸場子!”
“什麼?”青幫人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無數名青年竄到二樓,舉起片刀,對着那些毫無防備的青幫人員衝殺過去。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打鬥。一方含恨而來,手持片刀,匕首等利器,一方驚慌失色,手無寸鐵,青幫人員哪是他們的對手,剛一接觸,就有數人被砍翻在地,鮮血直流,其他的青幫人員嚇的調頭跑回房間,想去找傢伙,可是青年們不給他們機會,隨後跟上,將青幫人員堵在各房間內,不由分説,上去將其打倒在地,隨後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亂刀。
青幫被襲擊個措手不及,整個二樓的人員,還沒有組織起來,就被消滅在走廊和各自的房間裏。
樓下的大亂,也驚動了三樓的青幫幫眾,當百餘人提着刀和槍棍棒衝下樓時,二樓的已方人員已被清楚個乾乾淨淨,放眼望去,走廊裏都是敵方的人,有人在砸東西,有人正在向牆上澆汽油,往地上看,躺的皆是自己兄弟,有些人連衣服都沒穿整齊。
哎呀!青幫的頭目見壯,整個心都抽搐起來,腦袋嗡嗡直響,他回頭大聲喝道:“快給我上啊,你們還在等什麼?!”
“啊……是!’數十名青幫人員高舉片刀,向二樓的敵人殺去。
頓時間,雙方人員又惡戰在一起。
小空間勢均力敵的混戰是最血腥的。
只見走廊內刀光霍霍,鮮血崩射。刀與刀的碰狀聲,刀鋒斷骨的聲音以及人們的摻叫聲,怒吼聲混雜在一起,合成一首死亡之曲。
一批批人在刀光劍影中倒地,可是馬上又有新的人員投入到戰鬥中,整個走廊內,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青幫頭目觀望了一會,帶着剩下的人員往一樓跑去。
可是剛跑到一般,樓下又湧上來無數的青年,雙方在樓梯間內狹路相逢,又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混戰。
那青幫頭目倒也英勇善戰,帶着幾名親信兄弟,硬是殺出一條血路,從樓梯間裏衝了出來。
到了一樓,只見酒吧裏空蕩蕩的,空中還飄揚着“東方紅”的音樂。
他甩甩腦袋,也來不及細想酒吧今晚為什麼放這種音樂,深吸口氣,他邊往外跑邊掏手機,準備向分部求援。
正在這時,一名青年突然從椅子上站起,如同一陣風似的飄到他近前,腳下一個掃堂腿,狠狠踢在青幫頭目的腳腕上。
青幫頭目正在打電話,加上來者身形太快,他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人便已經飛了出去。
撲通!青年頭目摔在五米開外,一頭紮在地上,在其身後的青幫眾人嚇得大驚失色,紛紛舉刀,向來者猛劈過去。
來者正式坐在謝文東身邊的袁天仲,他哪裏將這樣的小角色放在眼裏,身形晃動,劈開對方的攻擊,同時,手腳並用,只聽見劈劈啪啪一陣脆響聲,幾名青幫漢字皆被他打倒在地,有些骨頭斷了,有些手臂脱臼,躺在地上,痛苦的直哼哼。
謝文東緩緩站起身,漫步向那名青幫頭目走去。
青幫頭目摔得頭昏眼花,趴在地上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袁天仲到他金錢,對其小腹,又是一腳。
忍不住悶哼一聲,青幫頭目再次趴到,咧開嘴巴,五官都擠成了一團,血水順着嘴角滴落在地。
謝文東走到他身邊,兩眼眯縫這含笑看着青幫頭目,説道:“我是謝文東。”
什麼?青幫頭目聽到謝文東這三個字,瞬時忘記了疼痛,翻過身來,驚恐地看向他。
“我,”謝文東正了正身上的中山裝,挺直胸膛,目光垂視,面無表情地説道:“只是想讓你死個明白.”説着,他舉步邁過那頭目,緩緩走了出去。
袁天仲目光一凝,從地上撿起一把片刀,抓着青幫頭目的頭髮,隨謝文東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他手掌向下移動,將青幫頭目的衣領子扣好,隨後向上一提,那頭目龐大的身軀凌空而起,袁天仲毫不停頓,將他頂在牆壁上,接着,另一隻手握刀,惡狠狠刺下去。
撲哧!
這一刀,正刺在青幫頭目的胸膛上,由於力道太大,鋒利的刀身不僅將他的身體貫穿,也深深刺入他身後的牆壁內。
青幫頭目整個身體掛在牆上,四肢抽搐幾下,腦袋向下一耷拉,沒了動靜。
袁天仲在青幫頭目的屍體上扯下一條衣服,沾着他胸口的鮮血,在酒吧的牆上寫下十六個字——“洪武門下,英才輩出,犯我同門,罪責當誅!”這時,酒吧內的青幫人員大部分被解決乾淨,上百名青年從酒吧內魚貫而出,連帶着,還拖出二十多名服務生、調酒師、唱歌的女郎以及樂隊等在酒吧工作的人員。
這些人從未經歷過這樣的陣勢,早已經嚇傻了,一個個坐在地上,充滿恐懼的看着眾人。
“東方紅,太陽昇,中國出來個毛澤東……”
此時,空中仍然飄揚着東方紅的歌聲。
負責領隊的那名青年疾步跑到謝文東車前,彎下腰來,問道:“東哥,怎麼處置他們?殺嗎?”
“沒有必要!”謝文東眯縫着眼睛,手掌隨着音樂打着節拍,淡然説到:“放她們走吧!”
“可是,他們要是對警察説起我們就難辦了……”青年面帶顧慮地提醒道。
謝文東對他一笑,説道:“警方即使知道是我做的,又能把我怎麼樣?!”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卻帶有傲視一切的霸氣。
他説的是實話,別説上海的警方不會傾向於青幫,即使是市領導那邊的關係他也早已經打理妥當,正因為這樣,他才敢肆無忌憚的找上青幫。
青年頭目聞言,心中思緒為之盪漾,深深點點頭,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問道:“東哥,燒嗎?”
“燒!”謝文東説完,拍拍司機的肩膀,説道:“開車!”
汽車還沒開出街頭,就見後方的酒吧火光沖天,冒起了滾滾濃煙。
酒吧是上海的老房子,結構多為木質,上面澆過汽油之後,佔火就着,這一把大火燒起來,火勢兇猛,頃刻之間就從一樓燒到了三樓。
坐在副駕駛座位的袁天仲轉回頭來,笑道:“東哥,想必今天晚上,韓非是睡不安穩了。”
謝文東幽幽説道:“血債,總是要用血來償還的。”説完,他閉上眼睛,慢慢揚起頭。
青幫的這個酒吧小聚點被挑,又讓北洪門放一把火燒個乾淨,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這一晚上,北洪門來到上海的全體人員分成數波,在暗組和血殺的配合下,以雷霆萬鈞之勢,對青幫十多家場子展開突然襲擊。
他們來得突然,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勢如破竹,給青幫造成極大的損失,十餘家場子被挑。
謝文東來的如此之快,籌備的如此之周密,大出青幫的意料。
韓非想到謝文東會來報復,只是沒有想到,他剛到達上海的第一天,還沒有做任何的修整和偵察,就對己方展開大規模的攻擊,而且對己方的各個場子、據點的位置、人力、具體情況瞭如指掌。
別説韓非沒想到,即使是南洪門那邊也沒想到。
其實,謝文東還在T市沒有動身來上海的時候,就先派出暗組,到上海做了仔細的察探。
來時的路上,他接到暗組的彙報,已構思出詳細的進攻計劃,所以人剛到上海,進攻也隨之全面展開,根本沒給青幫留下任何準備的時間。
這天夜晚,對於青幫、南北洪門來説,都是個不眠之夜。
早上八點多時,向問天帶着蕭方,坐車趕往北洪門據點,要與謝文東會面。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四章
向問天來時,謝文東正在睡覺。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當他回到據點,聽完各路弟兄進攻情況的報告之後,已是凌晨五點。謝文東有低血糖的毛病,無法長時間熬夜,就先睡下了,將事務交由東心雷代為大理。
看到向問天來訪,東心雷有些意外,也有些厭煩,魏子丹的死雖然是青幫乾的,和南洪門沒有太大的關係,但南洪門沒有及時去援救,這點讓東心雷心裏十分不痛快。
可不管怎麼説,向問天也是南洪門的老大,禮數上不能怠慢。
東心雷客氣的將向問天接到會客室裏,寒暄幾句,然後,問道:“向兄來此,有何貴幹?”
向問天環視周圍,奇怪的問道:“謝兄弟不再嗎?”
東心雷笑道:“東哥已經睡了,向兄想必也知道,昨天晚上,東哥熬了整整一夜,一直都沒有得到休息!”
“哦!”向問天點點頭,表示理解。北洪門大規模偷襲青幫,攻勢如同疾風驟雨,既犀利又全面,明顯是由謝文東親自指揮的。他呵呵一笑,説道:“那我就在這等謝兄弟起牀吧!”
“那怎麼好意思讓向兄久等呢?”
“沒有關係。”
堂堂南洪門掌門大哥的向問天,坐在這裏靜等謝文東起牀,也算是給足了面子。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東心雷有些過意不去,站起身形,走向謝文東休息的房間。站在門前,他猶豫片刻,還是輕輕敲了敲房門。
過了好一會,裏面傳來謝文東低沉的聲音:“進!”
東心雷推門而入,見謝文東躺在牀上,雙眼朦朧,只是睜開一條縫,他忙説到:“東哥,向問天來了,他要見你。”
“嗯!”謝文東應了一聲,重新把眼睛閉上,頓了片刻,他問道:“什麼時候來的?”
“早上八點。”“現在幾點?”“快到十二點半了。”
“呵呵,向問天還真有耐性啊!”謝文東翻身從牀上坐起,甩了甩暈漿漿的腦袋,説道:“他來找我有什麼事?”
“向問天沒有説。”
謝文東聳聳肩,邊穿衣服,邊説道:“我們挑了青幫十餘家場子,對他們在上海勢力的打擊很重,估計,向問天是來找我商議,如何在上海對青幫勢力展開最後一擊的事!”
東心雷暗道一聲有理,點頭讚道:“東哥所言極是!”
謝文東看着東心雷笑了笑,這時,金眼走進房中,低聲説到:“東哥,青幫來人想要見你。”
“哦?”謝文東和東心雷同時一怔,青幫的人來了?來幹什麼?東心雷想也沒想,脱口説道:“青幫如果不是來探我們虛實的,就肯定是來求和的,東哥,我覺得沒有必要見他們。”
謝文東眼珠轉轉,笑問道:“青幫的人在哪裏?來了多少人?”
金眼答道:“只有三個人,看起來是小角色,現在都在門外等候。”
“就讓他們多等會吧!”謝文東穿好衣服,做了簡單的洗漱,走出房間。
來到會客廳,看到向問天,謝文東哈哈而笑,説道:“不好意思,向兄,讓你久等了。”
向問天站起身,走上前去,笑道:“謝兄弟客氣,倒是我來得突然,打擾謝兄弟休息。”
兩人熱情地相互握了握手,寒暄交談,如果不知道內情,肯定以為二人是關係親密無間的好朋友。
一旁的蕭方看到謝文東,臉上沒表現什麼,但眼神卻顯得飄忽不定。
北洪門的人,他基本都不放在眼裏,唯一懼怕的就是謝文東。不僅是因為謝文東頭腦聰明,心思機敏,更因為他有一雙洞穿人心的眼睛,在他面前,自己的偽裝彷彿變的透明,所有心事都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謝文東沒有忽視蕭方的不自然,轉過頭來,笑呵呵地問道:“蕭兄今天身體不舒服嗎?”
蕭方心中一顫,忙含笑説道:“因為謝先生的到來,我激動了一個晚上,身體倒沒有不舒服,只是有些累了!”
他的話,半恭維半諷刺,頗合蕭方平日裏的作風。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沒再看他,回過目光,與向問天並肩而坐,問道:“向兄來找我,肯定是有要緊的事吧?”
“恩!”向問天絲毫不隱瞞,直截了當地説道:“見到謝兄弟親自來到上海,我的心徹底放下來。”頓了一下,又道:“這一晚上,謝兄弟連挑青幫十多家場子,真是大快人心,想來,已給青幫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現在青幫慌亂,我們士氣高漲,正是一鼓作氣,將青幫趕出上海的最佳時間!”
“呵呵!”謝文東笑了,説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們先來看看青幫的人是怎麼説的吧!”
“青幫?”向問天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謝文東向金眼點點頭,後者會意,轉身走出房間.時間不長,金眼領近來三人,一名中年人和兩名青年.
向問天打量三人一會,滿面茫然,看向謝文東,問道:”謝兄弟,這三位是……”
“是青幫的‘朋友’.”謝文東對站在三人中間的中年人説道:”貴幫派你們三人來找我,有什麼話説,就全部講出來吧!”
謝文東看得沒錯,中年人是主要傳話人,他看了看謝文東和向問天,暗暗吸氣,怎麼向問天也在這裏?這下事情可能要難辦了.中年人沉吟片刻,説道:”謝先生,我們可不可以私下聊聊!”
知道對方是青幫的人,向問天只是感到有些意外,但蕭方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暗道要壞事!聽中年人要與謝文東私談,他當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此地是人家北洪門的地盤,容不得他來做主,蕭方心思急轉,在旁故意冷冷哼了一聲.
謝文東瞥了他一眼,對中年人説道:“有話,就儘管在這裏説吧。”
中年人皺皺眉頭,猶豫半響,從懷中掏出一張請帖,向前一遞,説道:“我們幫主想邀請謝先生一起吃頓飯。”
“哦?”謝文東看着中年人手中的請帖笑了,不明白韓非這次又要玩什麼花招。
“嗤!”蕭方嗤笑道:“貴幫請謝先生吃飯是假,暗算才是真吧?看起來,堂堂的青幫也擺起了鴻門宴!”
中年人臉色一變,直視蕭方,冷冷的瞪了他一會,轉頭對謝文東道:“我們幫主是真心實意的邀請謝先生。如果謝先生覺得不放心,地點可以由你決定。”
謝文東彈着指甲,笑道:“向來,韓幫主可不是隻想和我吃飯飯那麼簡單吧?”
中年人點頭道:“沒錯!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找謝先生談。”
“哦?”謝文東挑起眉毛,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我現在不方便説。”中年人瞄瞄旁邊的向問天和蕭方,説道:“那是一些謝先生不知道但是卻又很重要的事情。”
糟糕!蕭方聞言,心臟抽搐了一下,聽這話的意思,青幫是打算告訴謝文東真相,關於魏子丹之死的真相。
蕭方的冷汗流了出來,此事事關重大,一旦讓謝文東知道,南北同盟的關係不僅會破裂,甚至,還能演變成南北之間的全面開戰,這個責任,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想到這裏,他再也坐不住了,騰地站起身行,手指着中年人的鼻子,冷聲怒道:“不要在這裏裝模作樣了,回去告訴韓非,南北紅門之間的聯盟關係是不會受到他的挑撥的!”
謝文東奇怪的看眼他,不明白向來沉穩冷靜的蕭方今天怎麼如此激動。
謝文東是個多聰明的人,頭髮絲拔下一根都是空心的,眼中不揉啥子,見蕭方如此反映,略微尋思一下,心中動了動。
如果蕭方不表現的如此激烈,謝文東還真感覺不到什麼,也未必會答應與韓非吃什麼飯,畢竟有向問天在場,無論如何他都要顧慮到南洪門的感受,再者説,青幫殺害了魏子丹,手段卑劣、殘忍,他和韓非之間也沒什麼好談的。但是現在,他可不這麼想了,兩眼微微眯縫,柔聲説道:“好!回去告訴韓非,我接受他的邀請,至於地點嗎,由你們來選好了。”
中年人心中打喜,連聲説到:“謝先生果然有氣魄!菲那些被逼小人而比。”説這話,他有意無意的瞥瞥蕭方,然後躬身告辭。
蕭方垂下頭來,臉色一會紅,一會白,變幻不定。
向問天坐在他身前,沒看出他的異樣,但是謝文東可看出來,心中的疑慮更深。
“謝兄弟,何必答應青幫的邀請,其中的風險太大了!”向問天看着謝文東直搖頭。
“呵呵!”謝文東笑道:“我只是想看看,韓非究竟想玩什麼把戲!如果他給我來陰的,哼,那隻會讓吃不了,兜着走!”前半句,他説的柔和,但後半句,語氣突然變得陰森冷酷,説話時,目光掃過蕭方的面頰,冰冷的如同一把刀子。
蕭方假裝沒看見,偷偷掏出手機,快速地給陸寇發出短信。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章
方的短信發的很簡單,大概意思是青幫派人來找謝文東談判,趁他們返回時,讓陸寇半路劫殺掉,造成是北洪門做的假象,無論如何也不能給謝文東和韓非坐在一起談話的機會。
陸寇的動作很快,接到蕭方的短信之後,立刻出動,半路劫殺,他也確實將青幫派來的那三人槍殺於汽車內,只是,蕭方和陸寇都沒有想到的是,在中年人剛出北洪門據點的時候,就興奮的給韓非打去電話,稱謝文東已接受邀請,不過,向問天和蕭方都在謝文東這裏。
按照蕭方的本意,殺掉這三人,青幫定然以為是謝文東做的,吃飯的事也就化為泡影,不過,事實正好相反,他非但沒能阻止,反而弄巧成拙,留下馬腳。
蕭方和陸寇秘密做的這些勾當,向問天不知道,謝文東也同樣不知情,兩人還在繼續交談。
向問天説道:“謝兄弟如果一定要去,那麼,我陪你走一趟。”
謝文東笑了,説道:“向兄不用陪我一起去冒險的。”
向問天正色道:“青幫剛吃過一次大虧,就邀請你去吃飯,只怕未必會安好心。你我同去,南北洪門站在一起,就算青幫心存不軌,也會有所顧慮。”他這話是出於真心實意的,擔心謝文東單獨赴約會有危險。
謝文東當然能看得出來,暗暗嘆了口氣,向問天的為人真稱得上光明磊落,義薄雲天,只可惜,他的手下人卻沒有繼承他這個‘有點’。比如站在一旁的那個蕭方。
他幽幽而笑,説道:“向兄肯陪我同往,我便可以高枕無憂了,呵呵!”
當天傍晚,上海市局局長方長中前來拜訪謝文東,他是以私人的身份來的。
方長中和謝文東只見過幾次面,之間談不上交情,也沒什麼往來,但他知道,謝文東和市書記榮守旺的關係非比尋常,當初,榮守旺的妻弟吳天聰被青幫所殺,就是謝文東幫忙搞定的。正因為有這層關係,他對謝文東的態度也是很客氣的。
打過招呼,謝文東請方長忠坐下,隨後,讓人送上茶水,笑問道:“方局長,有事嗎?”
“呵呵,也沒什麼事,聽説謝先生到了上海,我下班回家,路過這裏,就順道就近來坐坐。”方長忠的話説的委婉,實際上當然不是這回事。
“歡迎,歡迎!”謝文東笑道:“其實,我應該主動拜訪方局長才對,現在方局長卻先到我這裏來了,讓我很是不好意思啊!”
“謝先生客氣!”方長忠端起茶杯,淺飲一口,讚道:“好茶!”説着話,他呵呵一笑,狀似隨意的問道:“今天凌晨,市裏突然發生了十幾起暴力事件,謝先生可知這回事?”
這才是方長忠的真是來意嘛!謝文東直截了當的説道:“那些都是我做的。”
站與謝文東身旁的東心雷聽完,差點沒趴地上。瞪大眼睛,驚訝的看着謝文東,暗道東哥這是怎麼了?就算和警方的關係再好,也不用説的這麼直白吧?何況,己方和上海警方還沒什麼往來呢!
方長忠臉色微微一變,慢悠悠放下茶杯,剛要説話,謝文東搶先道:“暴力事件針對的誰,相比方局長應該很清楚。我這樣做,也是在幫榮書記做事。榮書記的小舅子被青幫所殺,雖然抓到了所謂的兇手,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青幫推出來的傀儡,用來頂罪的,榮書記嘴上沒説,心裏明白得很,把青幫趕出上海市區,也是容書記想看到的,希望,方局長不要從中作梗哦!”
謝文東的話雖然説得客氣,但卻柔中有剛,剛榮守旺的名頭,狠狠地壓住方長忠,同時也封住他前來‘興師問罪’的嘴巴。
謝文東絕對是個善於應變的人,也絕對是個懂得如果利用身邊一切細微的人。
聽完他的話,方長忠識趣地閉上嘴巴,把原來想説的話又咽了回去,因為謝文東講的這些都是事實。
現在他細細一琢磨,這件事,自己還是少插手為妙。上有榮守旺,下有謝文東,這兩者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方長忠暗暗嘆了口氣,別説所指地説道:“我只是希望上海的暴力事件能早些結束,不然,我對我上級領導也是不好解釋的。何況,上海是國際性大都市,若鬧出亂子來,上面責怪下來,誰都承擔不起啊!”
謝文東深感理解地點點頭,説道:“所以説,方局長應該多多配合我,將禍亂的根源早日剷除乾淨,還上海一個清淨。”
他説出這樣的話,本來就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可是,方長忠卻笑不出來。
他疑聲問道:“謝先生需要我怎麼配合?”
“很簡單!”謝文東站起身形,在房中來回踱步,隨後,笑眯眯地説道:“該鬆手的時候,就鬆手,該出手的時候,也絕對不要客氣。方局長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多謝謝先生的提議。”方長忠站起來,説道:“我會仔細考慮謝先生今天的話。”説完,將茶杯裏的茶水一口喝乾,又讚歎一聲好茶,然後笑呵呵向謝文東告辭。
謝文東要在上海對付青幫,當然要爭取市局長的支持,這一點對他日後的行事非常重要。
在送走方長忠的同時,他沒有忘記他最長使用的手段,那就是賄賂。
謝文東讓東心雷準備一張五十萬的支票,送給方長忠。
後者身在官場多年,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只是簡單地客套兩句,便美滋滋的把支票安心理得的收下。
謝文東當然可以不送錢給方長忠,即便不送,後者也未必敢管他的事,但是,他這樣做也是有他的道理。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方長忠收了謝文東的錢,會更加盡心盡力的幫他,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真到日後出了大事,方長忠必須要護着他,不然謝文東完蛋,他也會完蛋,受賄算不上死罪,但官職將肯定不保。
所以説,謝文東的錢是不會白白往外送的,而他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收的。
第二天,中午,韓非給謝文東打來電話,相約在凱倫大酒店吃飯。
凱倫大酒店位於市中心的繁華階段,韓非把吃飯的地方選在這裏,等於明確得告訴謝文東,他對他並沒有任何謀算得意思。
謝文東明白他得用心,想也沒想,當即點頭答應。
和韓非約好時間後,謝文東正準備掛斷電話,韓非突然説道:“昨天,我派到謝先生那裏得人,並沒有回來,或者説,沒有活着回來。”
謝文東眉頭一皺,眨眨眼睛,問道:“韓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都死了。”韓非説道:“在回來的路上,被人半路截殺掉。”
啊~!謝文東暗吸了口涼氣,被人殺了,是什麼人殺得?誰會冒着那麼打得風險去殺青幫幾名無關緊要的人?他笑眯眯的説道:”韓兄不會認為是我做的吧?”
“當然不會。”韓非笑道:“謝先生要殺他們,根本不會給他們出門的機會,也不會接受我的邀請。”
“那韓兄認為是什麼人做得?”謝文東好奇的問道。
韓非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聽説,今天晚上向問天會和謝先生一同赴約?”
謝文東笑了,韓非好靈通的消息啊!他點頭道:“是的。”
“我想,謝先生應該做好防備,弄不好今天晚上要出大亂子。”
謝文東馬上聽出韓非話中有話,既然是他提出來的,鬧出亂子的人肯定不會是青幫,自己也沒有這個打算,沉默片刻,幽幽笑起來,説道:“多謝韓兄提醒,我會小心得。”
“謝先生是聰明人,很多事情也無需我説的太直白,呵呵,我想今晚得飯局一定會很精彩,謝先生,晚上見~!”
“嗯~!”
掛斷電話,謝文東敲敲額頭,回想韓非剛才得話。
聽韓非的意思,南洪門會生事,他們會生出怎樣的事端?殺掉韓非,或者是幹掉自己,再或者是既殺韓非又殺自己?謝文東搖搖頭,向問天光明正大,不是做這種事情得人,不過……
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蕭方得反常,難道那些人是蕭方殺得?殺他們的目的是不想讓自己和韓非一起吃飯?蕭方不希望自己和青幫走的太近,這一點很好理解,只是看他當時得樣子,似乎還另有隱情。
究竟是什麼事,謝文東想不出來,最後,他搖頭嘆了口氣,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再弄清楚個究竟吧!
蕭方會假借青幫之手謀害魏子丹,這一點確實讓謝文東沒有想到。
黑道最重義氣,何況南北雙方還是同門,是聯盟兄弟。蕭方的手段實在太過與毒辣陰險。
晚間八點,向問天首先帶人來到北洪門據點,與謝文東匯合。
他帶的人不少,光是汽車就有二十多輛,有大有小,保守估計人員也在二百往上。
第七十六章
南洪門出動這麼出人,若是韓非沒有謝文東通過話,他還感覺不到什麼,但是現在,他不得不加些小心。
謝文東的隨行人員與南洪門比起來,要少許多,但暗中保護的人,絕對不比南洪門少,僅僅是血殺和暗組的人員就接近一百號,北洪門的精鋭幫眾也不在少數。
做了萬全的準備,謝文東這才和向問天去往凱倫大酒店。
凱倫大酒店位於繁華區,四周高樓林立,酒店門前車水馬龍,各種各樣的客人近近出出,熱鬧非凡。
謝文東和向問天下了車,大步向酒店內走去,此行畢竟是吃飯,而不是去打架,二人無法將全部的隨行人員帶入酒店裏,可即便如此,南洪門的人加在一起也有五,六十號之多。
看到來了如此多的大漢,雖然一各個皆是西裝革履,但看摸樣,都凶神惡煞一般,酒店的門童嚇了一跳,急忙將門拉開,目送眾人進去。
剛進入酒店的大廳,青幫的魏東東就從是沙發上站起身,迎上前來,點頭笑道:“謝先生,向先生,兩位好,韓大哥在包方里已等兩位多時了。”
“哼,好大的架子啊!”謝文東和向問天沒説什麼,蕭方在旁冷言冷語地説道。
魏東東看了看他一眼,毫無介意,身子向旁一閃,彎下腰來,做出個“請”的手勢。
謝文東含笑點點頭,悠然地走了過去,向問天前行的同時,回頭讀蕭方低聲説道:‘不要多嘴!“
蕭方聞言,忙垂下頭,小聲應是。
韓非訂的包方在六樓。房間很大,也很氣派,裏面設備具全,電視,冰箱,衣櫃樣樣不少。等謝文東和向問天近來之後,做在桌旁的韓非站起身形,向兩人笑呵呵地説道:“謝先生,向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他們三人可算是當今黑道最有實力的三人,一位雄霸北方,一位虎居南方,一位獨霸台灣,勢力遍佈大江南北。三股勢力之間的爭鬥可算是頻繁,但聚在一起卻沒有幾回,這次是第二次。
謝文東笑呵呵地看着韓非,再瞧瞧他身後的鐵ning,彭真等人,然後含笑説道:“希望,這可不是最後一面哦!”
鐵ning和彭真等青幫等人聞言,眼睛都瞪起來,其中閃爍着火光,冷冷地注視着謝文東,看樣子大要撲上前去,恨恨的咬他兩口的架勢。
謝文東身後的袁天仲嗤笑一聲,一手插進口袋裏,一手按住腰帶,目光犀利地注視着青幫眾人。
謝文東和韓非剛開口説第一句話,雙方的火藥味就表現出來,各自盯着對方,隨時都有拔傢伙動手的可能。
向問天哈哈一笑,拉動椅子,做下,説道:“我不請自來,韓兄弟不會見怪吧?”
“怎麼會呢?”韓非衝着向問天笑道::“即使向兄不來,我也會派人邀請你的,這頓飯,如果向兄不在場,就會變的沒有味道了。”
向問天以為這是他的客套話,可是蕭方和周挺皆能聽出其中另外一層意思,周挺眼中殺機閃動,右手緩緩抬想,摸向腰間的手槍.蕭方心頭一震,急忙拉住他的手腕,微微搖了搖頭.看得出來,青幫的人員不少,而且主要幹部也都在場,此時即使真能殺掉韓非,只怕向大哥也難以活着走出房間.
他兩人的舉動很隱蔽,除了南洪門的人有注意到,另外兩方人員皆未發現.
韓非向魏東東揚揚頭,説道:”客人都到齊了,讓服務員上菜!”
“是!”魏東東答應一聲,向身旁的小弟交代幾句,後者快速跑出包房.
韓非拿起茶壺,分別為謝文東,向問天還有他自已倒上茶水,同時,他隨口説道:”謝先生來上海,是件好事,不過,帶給我的這份見面禮卻有些大了.”
謝文東仰起頭,呵呵而笑,淡然説道:”其實,我卻覺得還小得很呢!這僅僅是開始,而不是結束,以後,我會給韓兄帶來更多的精彩.”
韓非搖頭笑了笑,説道:”謝先生要送全我的禮物,我當然是來老師不懼,照單全收,只是,看起來謝先生卻送錯了對象.”
“哦?”謝文東挑起眉毛,笑問道:”韓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韓非聳聳肩,回頭向鐵疑使個眼色,説道:”趁現在酒菜還沒有上來,我給大家看個節目,也算是先輕鬆一下!”
鐵ning從一旁的黑色皮包裏取出一本錄象帶,然後打開電視和錄象機,將帶子放進去.很快,電視屏幕上出現黑白色的圖像,看其顏色和清晰度,顯然是通過攝象頭拍攝的.
畫面原本是黑溱溱的一片,突然,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裏面有無數人在打鬥,撕殺,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只有通過畫面,也能感覺到爭鬥現場的激烈和血腥.
謝文東和向問天二人看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韓非要幹什麼.但蕭方和周挺看罷,臉色不約而同的大變.
韓非笑道:謝先生和向史想必還不明白這裏面發生了什麼事吧?這是我們青幫在上海分部裏面拍攝的畫面,裏面有一半是我們青幫的兄弟,另一半剛是北洪的朋友!
經他這麼一説,眾人攏目細看,可不是嘛,在屏幕的正中央,還能看見魏子丹揮舞片刀,浴血奮戰的情景.
看到這個,北洪門的人受不了了,悲由心生,為魏子丹流淚的同時,也為韓非的做法感到憤怒.
子丹已經死了,可是韓非還拿錄象帶出來給大家看着玩,士可忍,孰不可忍.
五行兄弟和袁仲天滿面怒色,嘩啦啦,六人各拔槍劍,咬牙切齒地看着韓非.
鐵ning和彭真等人也亮出家夥,全神戒備地看着北洪門的眾人.
謝文東沒有説話,但眼神卻冰冷地能凍死一頭大象,嘴角微微挑起,可他放於桌子下的手卻直哆嗦.
魏子丹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北洪門青年幹部,他的死,讓謝文東又心疼又氣憤,心疼他的人,氣憤他的衝動,可是韓非此時的做法,無疑是在羞辱魏子丹,也是在羞辱北洪門,更是在羞辱他謝文東。
他的嘴角越挑越高,眼睛也漸漸眯縫成一條縫隙。
這時,連一旁的向問天都看不下去了,ning聲説道:“韓兄弟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
韓非沒有理會向問天,收起笑容,面帶正色地看向謝文東,説道:“謝先生,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我希望你能繼續看下去,我沒有侮辱誰的意思,我只是想讓大家看清楚事實的真相。”
“去你媽的真相!韓非,你不要再耍詭計了!”
突然,一道銀光,直向韓非的脖頸刺去。
彭真兩眼猛然睜圓,瞬間拔出寬刀,在韓非的面前由下而上的一撩,只聽得當啷啷一聲尖鋭的脆響聲,火星冒起一團,彭真身形晃動,倒退兩步,覺得自己的虎口又麻又痛,彷彿被撕裂了一般。
他驚訝地抬起頭,目露駭然,看向站在韓非面前的青年。
剛才的罵聲是蕭方喊的,但出劍襲擊韓非的卻是袁天仲。
錄象若是播完,真相將會大白,蕭方當然要阻止。而袁天仲和魏子丹關係深厚,在南京時,他頗受魏子丹照顧,一直以來,都對他感激有加,現在子丹慘死,他本來一肚子的怒火和怨氣,此時韓非又播放子丹被殺時的錄象,他哪能受得了。
他那一劍,使出了全力,即使是彭真硬接,也被震得臂膀發麻,不過,總算是在他的劍下將韓非成功救出來。
袁天仲不肯罷休,還想再出招,旁邊的鐵ning等青幫幫眾紛紛拔出手槍,頂住袁天仲的腦袋,幾乎同一時間,五行兄弟和北洪門幫眾也亮出手槍,指向對方。
有袁天仲這個高手在自己面前,韓非面無懼色,甚至地方出劍向他刺來時,他連眼睛都未眨一下,沒有看怒劍拔張的雙方人員,韓非看着謝文東,説道:“謝先生,難道連五分鐘的時間都不能等等嗎?”
謝文東在笑,至少他臉上在笑,精光四射的眼眸隱藏在眼皮內,兩隻眼睛變成兩彎彎的細線。他深深吧了口氣,慢慢抬下手。
北洪門眾人見狀,一各個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槍放下,但是並沒有收起。
袁天仲仍站在韓非近前,表情冷竣,手中軟劍身抖動個不停,渾身上下,散發濃濃的殺氣。
謝文東暗歎口氣,低聲道:“天仲!”
聽到謝文東的呼喚,袁天仲這才慢慢地退了回來,不過目光依然象刀子一樣射在韓非的臉上。
“對不起,東哥!”好半晌,袁天仲才收起犀利的目光,在謝文東身後小聲説道。
時間不長,彭真在畫面中出現,只幾下,就把魏子丹打倒在地,難以爬起,這時,魏東東過來,在魏子丹耳邊不知道説些什麼,隨後,他被青幫的人拖走了,畫面上,只剩下雙方的小弟在打鬥。
錄象播完韓非沉聲道“魏子丹,不是我殺的。”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燈火明天下回分解
第七十七章
韓非的話,引來一片譁然.
北洪門人面帶怒色,氣憤韓非敢做不敢當.謝文東抬起手,輕輕敲敲額頭,然後笑眯眯地問道:韓兄只憑一卷錄象帶就説人不是你殺的,實在太可笑了,這卷錄象帶裏的錄象也根本説明不了什麼.
呵呵!韓非悠悠而笑,環視眾人,最後目光還是落在謝文東的身上,他正色道:-當時,魏子丹沒有死,老彭只是把他打傷了而已,然後被下面的兄弟仍了出去.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至於他最後怎麼死的,我並不知道.頓了一下,他目光幽深地又説道:我的兄弟,死在謝先生的手裏的並不少,若人真是我殺的,我沒有必要也不會不承認,因為我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要他性命的理由,但事實上,我並沒有這麼做,而且如果我真想殺他,完全可以在大廳裏直接動手,何必要把他拖到設想頭之外的地方在處置呢?謝先生認為這合邏輯嗎?呀?!北洪門眾人聽完,暗暗吸口氣,相互看看,皆皺起眉頭,韓非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北洪門和青幫的積怨已深,如果人真是他殺的,他沒有理由費這麼大的周折來證明自己並未殺掉魏子丹.
人們想不明白,又紛紛將目光投向謝文東.
謝文東臉上掛着笑容,讓人看不出他的心事,他笑道:韓兄也説了,你頭一千一萬個理由殺掉子丹的理由,但是按照你的説詞,你並沒有這麼説,我就搞不明白了,你為什麼不殺他?
很簡單,我覺得他是被人利用的.韓非説道:在魏子丹進攻我們分補之前,南洪門的朋友突襲了我們的一個重要據點,由於他們的人太多,據點難以抵擋,我就從分部裏分過去一部分兄弟去支援,可是援軍派出去沒多久,魏子丹就帶着五百名兄弟殺近分部裏,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進攻我們據點的南洪門朋友撤退了,而且撤得乾乾淨淨,全部回到南洪門的底盤上,沒有一個人過來職員魏子丹,所以,我覺得他是被人利用,而我也不想成為別人手中的刀子,正因為這樣,我雖然很想殺掉魏子丹,但實際上我並沒有這麼做,不過,北洪門其他那些朋友的死,我可以負責任的説,那確實是我們青幫做的.
聽完這話,南洪門的人臉色皆是一變.
在場的人沒有傻子,而且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如果韓非説的是實話,魏子丹進攻青幫,明顯是與南洪門仔細籌劃過的,可是,在魏子丹身陷重圍的時候,南洪門的人卻撤退了,這代表着什麼,代表着南洪門是故意想整死魏子丹,而且是假借青幫之手,可謂是殺人不見血.
五行兄弟以及袁天仲等人轉過頭來,難以置信地看向向問天.
蕭方臉色泛白,指這韓非怒道:韓非模擬不要血口噴人,挑撥我們南北洪門之間的關係!
韓非淡然一笑,説道:我只是講出事實.難道,你敢否認哪天你們沒進攻我們據點嗎?你敢否認你沒有倉促撤退嗎?
霄方為之語塞,正想強辨,向問天開口説道:沒錯,哪天是我們進攻了你們的據點,但是,我們也同樣去求援了北洪門兄弟,只是晚了一步,未能成功救出魏子丹.向問天説的這些,是當日蕭方對他的解釋.
韓非搖頭而笑,説道:難道貴幫的人員都會隱身術,能瞞的過我們的眼線嗎?就算你説的是真的,就酸你們有去救援,可是,讓魏子丹只帶五百人去進攻我們青幫的分部,這不等於以卵擊石.把他往火坑裏推嗎?至於這一點,向兄又作和解釋呢?
向問天暗吃一驚,是啊,關於這一點很難説清楚。當時,蕭方對他的解釋,他沒有仔細分析,現在被韓非這麼一問,才恍然明瞭,事情並不象蕭方解釋得那麼簡單。
正如韓非所説,讓魏子丹帶五百人去襲擊青幫在上海的分部,等於讓他去送死。
向問天眉頭緊鎖,充滿疑問地看向蕭方。
蕭方深深吸了口氣,冷笑道:“這是魏子丹主動提出來的,我已經向他講明其中的厲害,可是他不聽,那我也沒有辦法,你不能因為這一點就推斷是我們要害他,更不能説是我們殺了他!”
韓非哈哈而笑,不再説話,而是看向謝文東。
他想念話説到這個份上,以謝文東的頭腦,不會想不清楚魏子丹被殺的前因後果。
謝文東垂頭苦笑,過了片刻,他突然問向問天道:“那天發生的事情,向兄可知道?”
向問天慢慢搖了搖頭,實話實説道:“我當時並不知情。”
向問天目光堅定,不象是在説假話,謝文東目光隨之一偏,看向他身後的蕭方和周挺二人。
只見他倆臉色陰沉,眼神飄浮,見他看過來,雙雙將目光轉向別處,不敢與之對視。
謝文東點了點頭,現在,他將事情弄明白了大概,也明白了青幫派來的人為什麼會被半路截殺掉。
子丹是被南洪門暗算的,這點毫無疑問,而且,屍體上的傷口多達五十多處,但沒有一處是刀傷,全部都是刺傷,被匕首一類的利器連續的刺傷,青幫既然是迎戰的一方當然不會拿着匕首去戰鬥,所以説,子丹確實不象被青幫所殺,那麼,南洪門的可能性就最大了。
他暗中咬牙,想不到蕭方等人的膽子會這麼大,手段這麼陰毒,竟然揹着向問天謀害子丹。
想到這裏,他壓不住心中的怒火,猛的握起拳頭,目光也隨之變得冰冷犀利。
他想翻臉,可是轉念一想,此時還不能這麼做。
韓非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和南洪門鬧翻,如此一來,青幫的壓力將會大大減輕。
再者説,自己一旦和南洪門開戰,將要面對的是兩個大敵,形勢將會變得更加混亂,更加不明朗,他倒不是怕,只是想把事情簡單化,三股勢力先去掉其一再説。
謝文東握起的拳頭慢慢鬆開,既然現在不是和南洪門翻臉的時候,這口怒氣,他只能忍了,這隻蒼蠅,他也只能吞下了,不過,這筆帳他可是牢牢刻在了心裏,這也是日後南北洪門的決裂埋下了引線。
過了半晌,謝文東突然撫掌而笑,説道:“韓兄的故事很精彩,不過,這改變不了什麼,也説服不了我,我們之間的爭鬥,還是會繼續下去的。”
韓非直勾勾看着謝文東,好一會,他暗歎口氣,一直以,都認為謝文東是個陰險乖張的人,想不到,他的忍功也是很厲害的.
很明顯,謝文東已經看出是南洪門是殺死魏子丹的真正凶手,但是他卻能忍下這口氣,以大局為重,此人的心計實在厲害.
韓非仰面大笑,説道:”能有謝先生這樣的敵人,我很高興,也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儘管來吧,我等着你!”
謝文東眯眼柔聲説道:”我奉勸韓兄一句,上海不是你的福地,能早些離開,還是早點離開的好,不然,結果不變,還會牽連到你許多兄弟的性命!”
“哈哈!”韓非大笑道:”不試試,我怎麼會知道不行呢?”
謝文東聳聳肩,説道:”火玩大了,會燒死自己的.”
説完話,謝文東將茶杯向前一推,站起身形,説道:”韓兄的這頓酒席,我心領了,算我欠你一份人情,日後,我會找機會報答韓兄的,告辭!”説完,他轉身向門外走去.
謝文東的話是一語雙關,韓非心裏明瞭,知他心情不佳,也不挽留,含笑説道:”謝先生慢走.”他説走就走,向問天急忙站起身形,説道:”謝兄弟!”
“向兄,這頓飯我吃不下去,恕難奉陪,實在不好意思.”殺害兄弟的仇敵就在眼前,自已卻不能有所作為,謝文東心裏象壓了一塊大石頭.
向問天急忙起身跟了出去,低聲説道:”對於魏子丹的事,我很抱歉……”
“呵呵,這件事,與向兄無關.”出了包房,謝文東嗤笑道:“不過,你我都不是傻瓜,問題出在哪裏,我們都應該很清楚,希望向兄能管好你的屬下的兄弟,下次……不,不應該不有下一次!”
唉!向問天暗嘆,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他從來沒有這麼難堪過,也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數落而絲毫無法還口過,蕭方等人瞞天過海,做出這樣的事,他實在不知道該在謝文東面前説什麼好。
謝文東滿腔怒火,拂袖而去,包房內,韓非坐在椅子上,美滋滋地看着茶水。
他的目的雖然沒有達到,不過,看見南北洪門之間出現芥蒂,也算是有所收穫。
“幫主,我們也走吧!“鐵疑在旁小聲提醒道。
“走什麼?菜已經點完了,不要浪費,大家坐下來一起吃嘛。哈哈……“
向問天看着謝文東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良久未動。
“向大哥,我……“蕭方剛開口,就在向問天嚴厲的眼神下,把下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第七十八章
謝文東走出酒店,五行兄弟急忙跟上前來,坐上轎車裏,金眼問道:“東哥,你認為韓非説的是實話嗎?”
“十之八九。”謝文東皺着眉頭説道:“子丹再衝動,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打進青幫分部裏,而且南洪門也有殺他的動機,她們想借子丹的死把我引到上海來,與她們合力對付青幫。”
“可是,向問天並不是這樣的人。”金眼皺着眉頭,在他印象中,向問天絕對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這種宵小手段,他是不會也不屑用的。
“沒錯!向問天不是這樣的人,但是,他的手下可不缺少這樣的人。”謝文東握起拳頭,狠狠的一砸車門,咬牙恨聲説道:“該死的混蛋!”
“東哥,你是説蕭方?”“嗯!”謝文東臉色陰沉,低低地應了一聲。
“原來是這小子在暗中搞鬼!”袁天仲扣住腰間的劍柄,氣道:“東哥,剛才在酒店裏,我就應該殺了他!”
⒈謝文東看了看氣呼呼的袁天仲和金眼,慢慢搖了搖頭,説道:“現在還不是和南洪門動手的時候。”
在酒店裏,他就像給香港洪門掛去電話,讓他們組織人力以廣州的據點為跳板,直接進攻南洪門在廣州的總部,可是他的理智又壓下這個衝動,以目前的形勢來説,青幫是他的大敵,而且韓非這個人比向問天要難對付的多,這一點是事實,他不想再節外生枝,使青幫又得到喘息和發展的機會。
他嘆了口氣,幽幽説道:“兄弟的仇是一定要報的,但不是現在。”
袁天仲疑聲問道:“東哥,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青幫在大陸垮台,等到我們把青幫打回台灣!”謝文東冷聲説道。
回到北洪門據點之後,謝文東立刻招集北洪門的各骨幹人員,到會議室裏開會。
東心雷、靈敏以及北洪門各部分的幹部,來了二十多人,齊坐在會議室裏,使原本不大的空間顯得更加狹小。
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謝文東看門見山的説道:“子丹的死,現在已經弄清楚了,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南洪門做的,但是,卻是由南洪門一手造成的。只不錯現在並不是我們與南洪門開戰的好時機,所以這口氣我們只能暫時忍下去,是忍而不是容忍,等消滅青幫之後,就是我們向南洪門索債的時候,大家明白了嗎?”
謝文東的話,給眾人帶來極大的震撼,誰都沒有想到,魏子丹的死竟然和南洪門有關係,眾人相互看看,忍不住交頭接耳,小聲的討論起來。
環視眾人,謝文東低咳一聲,又道:“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全面掃蕩青幫在上海的勢力。對我們有利的有兩點,第一,警方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第二,南洪門還和我們是一條戰線的,各位有什麼想法和主意,儘管説出來,大家一起商議。”
靈敏説道:“青幫的勢力,主要位於閘北、普陀、靜安等幾個區,勢力比較集中,相互多有關聯,我們要發動全面進攻,最好還是聯合南洪門,一同打擊,容易取勝的同時也可以降低我們的損失。”
東心雷搖頭道:“可是,東哥也説了,南洪門是害死子丹的罪魁禍首!只要南洪門不給我們添亂,解決青幫的事,就由我們自己動手來做吧!”
靈敏搖頭道:“南洪門的勢力並不小,如果我們不懂的加以利用,豈不是很可惜。”
“沒錯!”北洪門的青年骨幹之一張國男説道:.我同意靈姐的,南洪門雖然害死了子丹,但要報復他們,是以後的事,現在,南洪門還是有很多值得我們利用的地方,最起碼他們可以幫我們分擔青幫的火力。”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南洪門固然可惡,可與他們聯手打擊青幫還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東心雷見眾人的意見出奇的一致,他深深吸口氣,低聲説道:“我保留意見!讓我再和南洪門合作,我做不到!”
他為人直爽,想什麼就説什麼。東心雷在北洪門的地方可僅僅次於謝文東,但他從不仗勢欺人,更不會拿他的身份去強壓別人低頭,也正因為這樣,謝文東每次離開時都可以放心大膽的讓東心雷來代理自己的職務。
謝文東看看眾人,再瞧瞧東心雷,正色説道:“有些東西,我們埋在心裏就好,不一定非要表現出來。南洪門對我們有用,所以我們還是要聯合的,老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東心雷吐了口粗氣,垂頭説道:“是,東哥!”
謝文東見他不甘心不情願的樣子,搖頭笑了笑,又道:“不過,這一次我同意的意見,進攻青幫,由我們自己來動手。”
“哦?”他着話,倒頗出眾人的意料,就連東心雷也茫然不解地看着謝文東。
明白眾人的疑惑,謝文東解釋道:“雖然我們要和南洪門繼續做朋友,但這僅僅是表面上的,等到青幫垮台的時候,就是我們與南洪門正式決裂的時候,所以我們現在該做好準備了。這次打擊青幫,對於我們來説是個機會,在上海搶佔地盤的好機會.我們現在在上海基本沒有地盤,只有幾個不象樣的據點而已.一旦青幫被我們打跑,他們的地盤,我們可以順理章的接收過來,可能獨自作戰我們的損失會大一些,不過如此一來,我們在上海也就紮下了根基,日後與南洪門在上海開戰的時候,我們也不至於吃虧!”
“啊!原來如此.”眾人聽完,這才明白謝文東的意思.
眾人皆笑,暗暗挑起大拇指,感嘆東哥想得還真夠長遠的.
東心雷呵呵而笑,説道:”東哥,就按照你的意思來做吧!”
靈敏等人骨幹人員也紛紛點頭,覺得謝文東思謀深遠,值得嘗試.
對眾人的反應,謝文東很滿意,點點頭,又道:”我們不僅在上海要這樣,同時,在其他城市也要如此,儘量多的爭奪地盤和場子,為我們日後的戰鬥打下基礎,不過,人員方面可能會有問題,我們要投入更多的兄弟與青幫作戰,搶下地盤之後,還要分出更多兄弟來看管,人力將會不足,老雷,你的意思呢?”
對北洪門的各項事務.東心雷要比謝文東知道的全面.
東心雷皺着眉頭盤算着,悠悠説道:“總部加上其他地區可調派的人員過萬人,應付上海這邊,完全不成問題,不過,若按照東哥的意思,人力肯定不夠。”
謝文東仰面,撐死片刻,説道:“那就招收新人,財力方面有問題嗎?
“有!”東心雷這回回答乾脆,向也未向,説道:“社團裏的資金在源源不斷轉入東亞銀行,儲備資金不足,應付與青幫爭鬥還可以,大規模招收新會員有些困難。”
“是這樣啊……”細紋東揉着下巴,垂頭不予,可了一會,他轉頭向姜森,説道:“這段時間,文東會的資金應該有所積攢吧?”
姜森苦笑,説道:“東哥,一場動亂,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不過,拿出個千八百萬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謝文東搖搖頭説到:“太少了。”看來,得向曉雲開口,拿回一部分錢了,想罷,他對東心雷道:“儘管去做,資金方面我來解決。”
東心雷點頭振聲道:“好的,東哥!”
商議完大局方面的計劃,謝文東開始與眾人商討具體的進攻細節。
青幫在上海的勢力並不小,盤踞在上海西北部的幾個區,不僅清掃和收攏了當地的黑幫,同時也頂住過南洪門的數次進攻,勢力非但沒有收縮,反而向黃浦、盧灣等區滲透和擴張。
青幫的第一打據點在普陀的清澗一代,那(手機看壞蛋,燈火手打更新最快.請支持手打,進燈火頂一下里也成為了謝文東首選的進攻目標。
眾人商議得很快,只用了半個鐘頭的時間,就吧進攻極壞定下來。謝文東宣佈散會,回到自己的房間,端着地圖,又把進攻的計劃前前後後仔細琢磨了一遍,覺得沒有筆戰和漏洞之後,方躺到穿上,寬衣睡覺
第二天,向問天給謝文東打來電話,他開口,就是為了蕭方等人的事情道歉。
謝文東心中冷笑,道歉容易,也很好挺,不過着改變補了子彈遇害的事實,他嘴上雖然接受,可心裏去對南洪門更加厭煩。
向問天,説道:“謝兄弟,等着青幫的事情以了,我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謝文東小道:“向兄給我什麼答覆?”
向問天正色道:“我會吧小方交給謝兄弟,任憑你處置。”
“呵呵”謝文東笑了。説道:“向兄吧我看成什麼人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不向在提了了。”
他這麼説,到讓向問天更加的不好意思了,頓了一會,他話鋒一轉,問道,:“謝兄弟打算合適向青幫動手?”
第七十九章
向問天聽到謝文東興趣缺缺,也就沒有再繼續深説,簡單聊了幾句,便把電話掛斷。
可是向問天哪裏想到,謝文東嘴上説不動手,當天晚間,北洪門的大隊人員就像青幫的據點發起了猛攻。
其實謝文東此時手裏的人並不多,未到三千,但卻被他充分利用上。人員先分出五百人,剩下的又分成數十隊,由社團內的幹部分別率領,前去進攻青幫在普陀區的各個場子,而他自己則帶上那五百人殺向青幫的大據點。
五百人去打青幫的大據點,也有些以卵擊石的意思,北洪門各骨幹紛紛提出異議。當初魏子丹就是帶領五百名兄弟去打青幫分部,結果大敗,魏子丹陣亡不説,下面的那些兄弟也沒跑出幾個,雖然青幫據點比分部的防守稍弱,但也屬青幫重地,人員眾多,還有副幫主唐堂親自鎮守,並不是那麼好打的,現在謝文東又只帶五百人去打哪裏,眾人擔心要重蹈魏子丹的覆轍,要命的是,謝文東又親自前往。
見眾人出來阻攔,謝文東哈哈而笑,説道:“兵貴精而不貴多,雖然我只帶五百名兄弟,但他們都是我們社團內最精鋭的人員。就算與數倍的敵人打起來,也不見得吃虧,何況,等你們得手之後,立刻來支援我,也是來得及的。”
東心雷等人相互看看,皆感無奈,既然東哥堅持,別人是沒辦法改變的,眾人心裏但有,可也只能領令而去。
當晚十點,北洪門吹響進攻的號角。
謝文東有意託了託時間,讓兄弟們向青幫各個場子的進攻先展開,瞪了半個鐘頭之後,然後他方帶人直奔青幫據點而去。
正如謝文東所説,他帶領的這些兄弟都是北洪門最精鋭人員,年紀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間,一個個年輕力壯,虎背熊腰,高大威猛,不用動手,即使站在原地也夠嚇人的,何況他身邊還有五行、袁天仲、格桑等一流高手的保護。
謝文東坐在車裏,仰面望了望天空,夜晚多雲,天空下着毛毛雨,街道行人稀少,正事一個月淡風高的殺人夜。
他嘴角挑了挑,幽幽而笑,拍了拍開車司機的肩膀,説道:“速度再快點!”
他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事先他已向市局長方長忠打過招呼,讓他把普陀區變成警方的真空帶,好給他與青幫作戰的空間。方長忠感覺很為難,北洪門和青幫都不是小幫派,打起來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呢,事情若是搞大,他也不好向上級交代,在謝文東的討價還價下,他最終答應給謝文東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等一個半小時之後,無論結果如何,警方將出動清理現場。由於謝文東故意拖了半個小時,所以剩下的時間並不多了,何況其中還有一部分要耽擱在路上。
十點五十。謝文東帶人抵達青幫據點。
青幫的據點位於清澗西邊,雙河路旁,附近沒有居民區,工廠倒是很多,白天的時候,此地熱鬧非凡,但是夜晚,就變得十分冷清。
青幫在普陀區的各個場子遇到北洪門的大規模襲擊,難以抵擋,唐堂為了穩住局勢,把據點中的一部分人員派出去支援各場子,如此一來,導致據點實力減弱,這也是謝文東為什麼向後拖延半小時出發的原因。
到達青幫據點門外,謝文東一聲令下,北洪門眾人紛紛下了車,直向據點內猛撲進去。
據點門外的守衞見突然殺來這許多人,直嚇得大驚失色(手機看壞蛋,燈火手打更新最快.請支持手打,掉頭就跑,衝進據點內,尖聲叫道:不好了,有敵人來進攻了,不好了……
叫聲只喊到一半,便嘎然而止,只見叫喊的那名守衞胸前探出一支劍尖,滴血的劍尖.
接着,撲哧一聲,劍尖消失,同時一股血箭自守衞胸膛射出,噴了好遠,守衞的嘴巴大張,向前踉傖幾步,一頭栽倒,再看他身後,站有一名青年,提劍而立,幕露電光,不是別人,正是袁天仲.
隨着參與的戰鬥越來越多,袁天仲殺人的手法也越來越利落.看也沒看地上的屍體,轉頭瞧向另外幾名守衞.終守衞臉色蒼白,雙腿哆嗦着,不知是誰最先怪叫一聲,然後四散奔逃.
袁天仲冷哼一聲,身星晃動,幾個箭步出去,又追上一人,抬手就刺,一劍又取了那人的性命.
他使用的是軟劍,若在普通人手中,軟劍根本刺不死人,但是袁天仲苦練多年,早已精通其中的訣竅,軟劍在他手中,時而剛硬,時而柔軟,另人防不勝防.
眨眼工夫,北洪門眾人也隨之殺入據點內,與聞聲跑出來的青幫眾人撞個正着.
北洪門的主要幹部知道魏子丹的死是南洪門一手設計的,但下面的兄弟不知道,還以為魏子丹是青幫殺的,此時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北洪門眾人鱉足力氣,一擁而上,向青幫眾人衝去.
咚!雙方的前面人員結結實實的撞在一起,不時併發出悶響聲,這時比拼的就是體力,雙方人員邊廁身頂住對方,邊抬起手臂,向對方猛砍猛刺.
這樣打,誰都沒有閃躲的機會,看到敵人的刀砍來,如果沒有機會格擋,就只能硬挺着.
前方的人員中刀倒地,後面的人立刻跟上,填補空缺,許多人沒有對對方砍死,反倒是讓已方的兄弟活活踩死.
戰鬥打得充滿了血腥和暴力,殺喊聲,吼叫聲不絕於耳,鮮血在人羣的縫隙中流淌到地面,很快就彙集成河.
這時候,以個人身手和槍法見長的袁天仲,五行根本發揮不出威力,但北洪門人員的精鋭卻突先出來.
五百名壯漢擁擠成一團,將青幫眾人頂的連連後退,與其接觸的青幫人員站立不住,被連擠帶推,倒下一批又一批,可是倒地的同時也就是他們的死期.
蜂擁而上的北洪門眾人可不管那些,踩着敵人的傷者和屍體向前推進,可以説青幫被踩死的人員比被砍死的要多的多.
這種靠蠻力的打法是格桑最喜歡的,他那龐大的身軀頂在最前面,雙只碗口拳頭揮舞得嗡嗡作響.若被砸到,不是骨斷也得筋折.
在格桑的帶領下,北洪門的人一點點推進青幫據點,當他們全部壓進大廳的時候,青幫再也抵擋不住,雖然唐堂在後方指揮作戰,但還是潰敗下來.
雙方在據點大樓內的各個角落展開了混戰,格桑打的興起,幾下將衣服扯掉,赤膊上陣(手機看壞蛋,燈火手打更新最快.請支持手打,往往以一人之力,逼得青幫數十人四散逃竄.
格桑的勇猛也把北洪北的鬥志激發到頂點,許多人效仿格桑,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掄刀而上,青幫上千人,竟被北洪癯五百人打得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看到這般情形,唐堂也無回天之力,只能幽幽感嘆,北洪門的戰鬥力實在太強悍了,超出想象。
唐堂見已方難以抗衡,邊向韓非求援的同時,邊帶人從據點的後門而退。他帶着主力退出據點,可還是有超過二百人的青幫人員被困在裏面殺不出來。
不過即便如此,北洪門仍不依不饒,以格桑為首的百餘人員跟着從據點的後門殺去,直向青幫的主力衝去。
由於他們的人不多,青幫以為有機可乘,紛紛停住腳步,迎向格桑等人反殺回來。
格桑哈哈大笑,他不怕對方人多,只怕對方和他比拼腳力,見敵人殺回來,他拉開架勢,等對方快到近前之後,猛的跳起身,一拳向來人砸去。
他的體重超過二百斤,加上身子還在空中,慣性加上他的力氣,這一拳的力道至少有數百斤。
來人雙臂交叉,想擋住他的這一拳,不過,他的格擋如同螳臂當車,耳輪中只咯嚓一聲,那人的雙臂連同胸骨,接被格桑這勢大力沉的一拳打碎。
那個聲都未吭一下,當聲身亡,格桑身子落地,順勢衝入敵人陣營之內,雙拳連出,眨眼工夫,數人被他打中,倒地不起。
“吼——”
本來見對方人多還有些膽層的北洪門眾人劑聲吶喊,體內的鮮血都為之沸騰燃燒起來,嘩的一聲,緊隨格桑身後也衝了上來。
這回,雙方的戰鬥是在據點之外開打,地勢開闊,人多的一方也發揮出優勢來。
很快,在唐堂的調動下,青幫將格桑和北洪門這一百多號從團團圍住,正當唐堂以為自己有機會能拿下敵方一員猛將時,只聽身後傳來一聲吶喊:“青幫的小子不要猖狂,你們的對手在這裏!”
隨着喊叫聲,在唐堂身後殺出一百多人,為首一位,渾身是血,身高兩米開外,手中一把大砍刀布滿血污。
唐堂急忙轉回身形,一看來人,忍不住倒吸口冷氣,東心雷?
沒錯,來者正是剛剛掃完青幫一個場子趕過來支援的東心雷,他雙手持刀,甩開兩條大長腿,幾步衝到唐堂近前,臉上帶着嗜血的獰笑,斜肩帶背就是一刀。
“嗡!”
刀身破風,呼嘯聲刺耳。
砍刀如同化成閃電,直向唐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