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姜韶華站起身形,先是遙遙頭,然後長嘆口氣,説道:“我們沒有選擇,只能按照謝文東的意思去做。”
喬瑋茫然問道:“謝文東讓我們怎麼做?”
“去北洪門總部,和他會面。”
“什麼?那····那不等於去送死嗎?”
姜韶華苦笑道:“不然還能怎麼辦?伸頭是死,縮頭也是死,不如創意長,或許還有活路!”説着話,他皺起眉頭,喃喃説道:“謝文東對我們的計劃以及行dong,瞭如指掌,可以説我們一舉一動都在謝文東的監視之下,我們的周圍肯定有北洪門的眼線!”
喬瑋吃了一驚,下意識地轉頭過去,向四周張望。
就在他轉頭的瞬間,將韶華突然抽出助下的鋼刀,對準喬瑋的小腹,惡狠狠地此了過去。
他下了死手,也用上了全力,這一刀又快又很突然,而且來的毫無預兆。喬瑋做夢也想不到將韶華會突然對自己動手,當他意識到不好的時候,刀鋒已到了他近前,這時候在想躲閃,根本來不及。
只聽撲哧一聲,打扮個刀身都沒入喬瑋的肚子裏,刀尖在他的後腰探出,鮮血順着刀身的血槽哧哧的向外噴射着。
喬瑋兩目大張,一把抓着將韶華持刀的手腕,身子劇烈地哆嗦着,難以置信地看着他,顫聲問道:“你···你···這事為什麼?”
將韶華此時臉色蒼白嚇人,呼吸凌亂,低聲説道:“喬老弟,大哥對不起你了,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這麼做!你剛才不是問我謝文東讓我們做什麼嗎?其實,他就是讓我先殺掉你!我們兩個必須有人做出犧牲,那個人不應該是我!”説着話,他手臂加力,猛的將鋼刀從喬瑋的小腹拔出,緊接着,又刺了一刀。
他習武多年,對人體的要害非常熟悉,知道怎樣能以最快的速度致人於死地。又受了一刀後,喬瑋已站立不住,貼着將韶華的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直到死,他的手仍緊緊抓着將韶華的袖子,兩隻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其中有茫然,有恨意,也有不甘心。
看着喬瑋已斷氣的屍體,將韶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喬瑋死抓自己袖口不放的手掰開,隨後,將身上的血跡擦了擦,丟下屍體,快速地向洪武醫院方向走去。
將韶華和喬瑋的門徒都潛伏在醫院的左側,已做好準備,正等師傅的命令,好向醫院裏衝鋒。見將韶華快速的跑來,眾人精神一振,以為是要動手了,紛紛將身上的暗藏的傢伙抽出。
等將韶華跑到近前之後,眾人才發現他的臉色異常難看,而且身上還帶着片片的血跡。眾人同是一愣,隨後紛紛問道:“師傅(姜長老),發生什麼事?”
“遇到北洪門的眼線了!將韶華環視眾人,臉色慢慢陰沉下來。
喬瑋的三名門徒向左右瞧了瞧,沒有發現師傅的身影,好奇地問道:“姜長老,我們師傅在哪?”
將韶華身側的左方一指,説道:“那不來了嘛!”
三門門徒不疑有它,順着他手指方向,齊刷刷地望去。
可是,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空蕩蕩的一片,什麼都沒有。三人輕咦了一聲,疑聲説道:“沒有看到師傅啊····”
他們的話還沒有説完,將韶華已將刀拔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揮了出去。他現在是一不做二不休了,既然已殺掉喬瑋,他的三名門徒也留不得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名青年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肩上人頭已被將韶華一刀削掉。
滾燙的鮮血像噴泉一樣,從他體腔內she出,在夜風中,鮮血在空中飄散,灑在周圍人的頭上,臉上,身上。
“啊——”想不到師傅會突然對喬瑋的徒弟動手,將韶華的幾名門徒皆驚呆了,一個個僵立在原地,滿面呆滯的動也不動。
“姜長老,你這事····”
見師兄慘死,另名青年臉色頓變,看着將韶華大聲質問,可是他的質問只説到一半,將韶華的鋼刀已插進他的胸膛。將韶華手腕一番,將青年的胸膛硬生生的豁出個大圓窟窿,隨後向自己的門徒大聲吼道:“你們在愣着幹什麼?給我殺!”
説着話,他一腳將掛到刀上的屍體踢了出去。
喬瑋最後一名門徒失聲尖叫,以為將韶華瘋了,嚇得媽呀一聲,轉身就跑。
將韶華手腕一甩,喝道:“給我留下!”
鋼刀在他手中化成一道電光,去勢如閃電,掛着尖鋭的勁風,直刺進最後那名青年的後心。
撲通!人還沒倒,便已斷氣,屍體受慣性又向前跑出兩步,方一頭紮在地上,四肢僅僅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
太快了,只眨眼功夫,喬瑋的三名門徒被將韶華殺的乾乾淨淨,一個未留。他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到不遠處的屍體前,彎腰將鋼刀,抽出,在屍體的衣服上蹭了蹭血跡,隨後,又漫步走回來。
他的幾名門徒像是見鬼一般,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後退,嗓子眼發出詭異的咕嚕聲,喃喃説道:“師……師傅”
巡視他們一眼,姜韶華臉色鐵青,冷冷説道:“你們都給我記清楚了,他們是被北洪門的人殺死的,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幾名門徒機械性地點點頭。
“誰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説出去,可別怪我不講情面!”説着,姜韶華將手中的鋼刀一翻,在月光的映射下,刀身散發出駭人的森光。
“是……是!師傅!”
另一邊,洪武大廈,頂層。
看着慢桌子沒什麼動過的菜餚,謝文東笑眯眯地問道:“周長老,我們的菜還合伱的口味嗎?”
周天此時哪還有心思去吃菜喝酒,聽到謝文東發問,他連連點頭,説道:“合口!非常合口!”
謝文東點點頭,説道:“合口就好。我決定,明天放你回望月閣。”
周天怔主,疑惑地看着他。他明明讓自己歸順,現在又要放自己回望月閣,難道是在有意試探自己,想到這裏,他忙搖頭説道:“歸順謝先生,我……我是心悦誠服的……”
謝文東擺擺手,笑道:“周長老請放心,我現在不是在試探你,而是真的要放你回去。而且,你現在留在望月閣,比留在我身邊更有用處。另外,我知道周長老對望月閣的感情甚厚,讓你背叛望月閣,這實在是件強人所難的事。”
周天聽完這話,兩眼一紅,差點落淚,同時羞愧的垂下了頭。
謝文東淡然説道:“我想,你們都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並不是要和望月閣為敵,我的敵人,只有兩個,其一是閣主焦開洋,其二是他的徒弟段天揚。當初,望月閣對我施壓,甚至宣zhan,都是焦開洋的決定,和整個望月閣沒有關係,而且,我也從來沒有過顛覆望月閣的打算。只要焦開洋下台,我們之間的爭dou也就徹底結束了。”
周天聽後,暗暗噓了口氣,又驚又喜説道:“原來是這樣。”
謝文東含笑説道:“焦開洋年歲已高,頭腦已不靈便,確實不再適合繼續做望月閣的閣主了,望月閣由他來領導,遲早是完蛋,我搬他下台,也是為了望月閣的前途着想,當然也事為了我自己減少一個敵人,期望,周長老能明白我的苦心,更能暗中助我,讓望月閣與我們之間的仇怨早日了結,減少那些本不應該發生的流血事件。”
周天邊聽邊連連點頭,搓手説道:“一定,一定!只要謝先生吩咐,我一定全部照辦。”
謝文東的話,讓周天的心裏壓力減輕許多,以謝文東的意思他並不是針對望月閣,而是僅僅針對焦開洋和段天揚兩人,那自己為他做事,也不算是背叛望月閣。當然這僅僅是他自我安慰。
謝文東點點頭,笑呵呵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向周天面前一推,説道:“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是我的敵人,我要殺,是我的旁有,我要獎,這只是一點心意,請周長老收下!”
周天接過支票,低頭瞄了一眼,只覺得一陣眩暈,他這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錢,他咽口吐沫,抬起手來,看向謝文東,結巴説道:“謝……先生這……這是……”
謝文東笑道:“僅僅是一份見面禮而已,也是對周長老痛失三名愛徒的一點補償,周長老務必要收下。希望,我們之間的爭端結束之後,周長老能來我們洪門,這裏雖然沒有望月閣那麼幽靜,但是去有能周長老一展拳腳的地方,也有望月閣遠遠不及的多姿多彩的生活!”
聞言,周天心中甚是感激,看起來謝文東並不是在簡單的急用自己,而是真心實意的希望自己加入洪門。想到這裏,他目光下落,看着幾乎要擺滿一桌子的豐盛酒席,心中暗暗感嘆,這是他在望月閣內想都不敢想的。
他暗暗下了決心,小心翼翼地收起支票,欠起身形,必恭必敬説道:‘我願意為謝先生效犬馬之勞!”
第八十一章
(81)周天是望月閣頂級的長老,出身顯赫高貴,收服他,如果只用威逼手段,很難奏效,謝文東先兵後禮,剛柔並濟,成功的把周天馴服得服服帖帖,使其打心眼裏願意歸順,這是謝文東最想要的結果。
有了周天這顆棋子,使他在望月閣裏又多出一個後手,日後也可以用他來為自己牽制曲青庭,一舉多得。
對周天的態度,謝文東以禮遇為主,而對姜韶華的態度,他是截然相反。
第二天,清晨,姜韶華被迫無奈,壯着膽子來到北洪門的總部。
在辦公室裏,謝文東與其會面,他笑眯眯地打量姜韶華一番。隨後哈哈而笑,説道:“姜長老不僅心計過人,身手也是非常了得哦!”
姜韶華皺皺眉頭,沒明白謝文東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將辦公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一轉,對向姜韶華,後者定睛一看,只見屏幕上有段視頻在播放,其中的主角,正是他。視頻將他如何殺掉喬瑋以及其三名門徒的過程都記錄下來,畫面雖然不是很清晰,有時候也顫抖得厲害,但還是不難辨認出裏面的人都是誰。姜韶華看罷,臉色頓變,搶步上前,伸手要抓電腦,站於辦公桌左右的無行兄弟同時拔搶,槍口一致指向姜韶華的腦袋。
姜韶華伸出去的手僵住,看着安坐在椅子上、含笑不語的謝文東,他鬢角的冷汗流了出來。
謝文東笑道:“姜長老,你就算把這台電腦砸了,這段視頻也不會就此消失的,只要我願意,它隨時都可以傳到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當然,也包括望月閣!”
“謝文東,你這是什麼意思?”姜韶華擦了擦面郟的汗珠子,目光再次落在電腦屏幕上。
“呵呵!”謝文東笑了,同時擺了擺手。五行兄弟冷着臉,慢慢將搶收起,不過眼睛仍是冷冷盯着姜韶華。
“我的意思很簡單。”謝文東眯眼説道:“姜長老回到望月閣之後,務必要把貴閣主‘請’到T市來,無論使用什麼樣的手段,是勸、是逼、是誘,你自己想辦法,總之,三天之內,我要看到焦開洋在T市出現。”
姜韶華身子一震,搖頭説道:“那那不可能!閣主來與不來,根本不是我能決定得了的。”
謝文東哦了一聲,聳聳肩膀,説道:“若是那樣,我只能把這段視頻傳給焦開洋了,讓他來欣賞欣賞姜長老高強的身手以及乾淨利落的殺人手段!”
“謝文東,你”姜韶華嘴唇哆嗦着,兩眼圓睜,急得説不出話來。這段視頻若是真傳到閣主那裏,自己必死無疑,就算死,最終還得落袼褙無數同門唾棄的罵名。
“姜長老不用緊張。”謝文東呵呵的柔聲説道:“你的頭腦那麼精明,我相信,你一定會想出妥善的辦法的。記住,三天,你只有三天的時間。”
姜韶華看着謝文東,感覺自己體內的力氣彷彿被一下子抽空了似的,渾身乏力的坐回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粗氣,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淌。
見他像木樁子似的坐在自己面前,謝文東敲敲手腕上的手錶,含笑説道:“如果我是姜長老,現在一定會着急動身,而不是傻坐在這裏浪費寶貴的時間。”
聞言,姜韶華身子一震,騰的站起身,轉身就要向外走去。
謝文東淡然而笑,説道:“對了,周長老現在已在樓下等你,他會和你一起回去。”
姜韶華停住腳步,轉回頭疑聲問道:“你……為什麼不殺他?”
周天已投靠謝文東這件事,他當然不清楚。
謝文東雙手交叉,笑呵呵地説道:“我想姜長老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狀況。你沒有資格問我為什麼,你只需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好了,明白了嗎?”
狠狠地瞪了謝文東一眼,姜韶華再不多話,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謝文東笑眯眯地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一口將其中的茶水喝淨,同時低聲嘟嚷道:“真是個討人厭的傢伙。”謝文東心思歹毒,但那不代表他喜歡同樣心思歹毒的人,而姜韶華恰恰是這種人。
姜韶華能不能把焦開洋引來T市,謝文東沒有把握,但是他卻不敢掉以輕心,依然讓靈敏加強情報,繼續對全市進行監控。
當天下午,一個讓謝文東意想不到的人來到北洪門總部拜會,張保慶。
經過上次的東突事件,二人之間的關係近親了許多。見面後,兩人親熱的握了握手,隨後分賓主落座。簡單寒暄幾句。謝文東先切入正題,問道:“張兄今天突然到我這裏來,有什麼事嗎?”
“呵呵!”張保慶笑了,挑起眉毛,問道:“難道沒有事情就不能來了嗎?”
謝文東聳肩笑道:當然可以,我隨時歡迎.
張保慶哈哈而笑,隔了一會,他眼珠轉了轉,説道:其實我很羨慕謝兄弟啊!
羨慕我什麼?謝文東笑問道
謝兄弟在社團裏是一把手,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不用受其他人的束縛,舒服自在,怎能不讓人羨慕呢?張保慶幽幽説道.
謝文東心中一動,反問道:難道張兄不是嗎?
張保慶點點頭,低聲嘆了口氣,説道:我就沒有謝兄弟這麼好運了.我現在是國土資源部辦公室的副主任,僅僅是個副手而已,和普通的辦公室職員基本沒有分別.
聽到這裏,謝文東已將張保慶來找自己的目的猜出個大概,他仰面一笑,説道:國土資源部辦公室副主任,也用該是副局級了,張兄年紀輕輕,便已做到副局級,許多人羨慕你還來不及呢,哈哈!
見張保慶眉頭緊鎖,謝文東話鋒一轉,又別有深意地笑道:當然,如果能做到正局級,那就更令人羨慕了.
張保慶苦笑説道:在政府機構,特別是在中央部門,想升級,實在太難了,就算就能力,又有門路,也得等上面的人退休或者調走才能得到提升的機會,只是,我上面的那個主任,只有四十多歲,等他退休,還得有好幾年,以他這個年歲,也很難會調到別的部門,所以説,我這個副主任,還得繼續走好幾年,時間白白浪費,實在令人苦惱啊!
謝文東笑道:原來張兄是為此事煩心啊!
張保慶輕聲笑道:“是啊!我沒什麼朋友,關係親近的只有謝兄弟了,今天沒事,就跑到你這裏來訴訴苦,希望謝兄弟不要介意啊!”
“哈哈!”謝文東大笑,説道:“張兄這話太見外了,有煩惱,來找朋友聊聊,這是很正的嘛!”
“恩!也是!呵呵……”
“如果,那個辦公室主任能提前退休,張兄不就有了提升的機會了嗎?”
“那是當然!如果他能提前退休,辦公室主任的職位肯定會由我來接受,關鍵的問題是,他身體好得很,不會也不可能提前退休的。”張保慶問難地説道。
“那也不一定啊!”謝文東笑呵呵地抽出香煙,説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走在大街上,能被汽車撞到,走到大樓地下,能被高空墜物砸到,沒準哪天,那個主任就可能發生意外哦!”
張保慶咯咯笑了,探着腦袋問道:“謝文東那麼聰明,可能算到他哪天會發成意外?”
謝文東吐出一口青煙,含笑着悠悠説道:“以我來看,不出三天,他定然重傷不起。”
“哈哈!”張保慶大笑,心裏暗道一聲聰明,和謝文東某事,實在時間輕鬆愉快的事,自己不用把話挑明,他便已明白自己的心思,他笑呵呵地説道:“謝兄弟就那麼肯定?”
“我算事,從來沒有算錯過。”謝文東談笑着説道。
張保慶仰面而嘆,説道:“若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謝文東笑問道:“現在,張兄的心情是不是舒服一點了?”
“恩!”張保慶大點其頭,笑道:“舒服多了。和謝兄弟聊天,實在是件很令人開心的事,今天天氣不錯,時間也充裕,我們不如出去喝上兩杯。”
“好主意。”謝文東站起身形,説道:“我請客!”
“不!我來請!”
謝文東喝張保慶二人笑呵呵地邊聊邊向外走去。
由始至終,二人談話都很正常,但其中卻暗含血腥,也正是在他們這次談話不久之後,國土資源部的辦公室主任突然發生車禍,雙腿被撞斷,身上多處骨折,重傷住進醫院,經過數天的搶救,總算保住性命,但一年半載是不可能再繼續上班工作了。
在其住院修養的這段時間裏,其職位也順理成章的由其副手張保慶來接任。
這,恰恰印證了謝文東那句話: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只不過這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謝文東欠張保慶的人情,正好藉着這次機會,將這份人情償還一些。
而張保慶也嚐到了與謝文東合作的甜頭,對他更加看重,二人之間的關係也變得更緊密。
第82章
北洪門總部,洪武大廈,謝文東的辦公室。
此時,辦公室裏坐有五人,分別是喻超、王海龍、李曉芸、東心雷以及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婦女。這些人,大多都是為謝文東掌控白道生意的負責人。喻朝負責東興集團,王海龍負責洪武集團,李曉芸負責東亞銀行以及安哥拉事務,至於那個看起來陌生的婦女,名叫何麗君,是北洪門的財務經理。
他們五個人,基本控制着謝文東的財政命脈,之間關係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比如喻超,他和東心雷很熟,但和其他人,算起來還是第一次見面。
正當五人竊竊私語,低聲交談的時候,房門一開,謝文東笑呵呵走進辦公室內。
五人精神一振,紛紛站起身形,含笑問好。
謝文東與眾人打過招呼,坐到辦公桌後面,隨後擺擺手,客氣説道:“大家都請坐吧!”説完話,環視眾人一眼,他又笑道:“很久以前就想把大家都找到一起好好聚聚,也想讓大家多親近,畢竟都是自己人嘛,只可惜始終沒有機會,這次正好有事情要和大家商議,就把各位找來,大家都一路辛苦了。”
“東哥客氣!”眾人紛紛説道。
謝文東一笑,看向喻超,問道:“老喻,最近東興集團的狀況怎麼樣?”
喻超臉色正了正,説道:“興集團早已步入正規,不僅能自給自足,而且還能向社團提供資金輸出,上次東北之亂後,社團的重建,集團可是拿出很多錢的。”
謝文東笑了,説道:“詳細説説。”
喻超將隨身攜帶的公文包拿了起來,打開,從裏面抽出厚厚的資料,詳細講述社團的財務狀況。那一連串的數據和專業用語讓謝文東聽的頭痛,也有聽沒有懂,根本不明白喻超在説什麼,不過他卻沒有打斷喻超,默默的等他講完,不是他要聽,而是給另外四人聽的。
足足過了半個鐘頭,喻超才算告一段落,謝文東暗暗出了口氣,轉頭看向王海龍,李曉芸等人,笑問道:“大家覺得東興集團的財務狀況如何?”
王海龍深深看了喻超一眼,忙欠身説道:“很好,很好!”
李曉芸表情默然地説道:“聽説東興集團成立的時間並不長,能做到這種程序,已算很不錯了。集團當初成立時的發展方向非常好,致力於實體工廠和房地產方面的開發,雖然前期的投入很大,但確為集團奠定雄厚的基礎,也會把集團在很短的時間內帶入到正軌,日後管理起來也相對輕鬆許多,並不是那種表面繁榮實際泡沫的虛假經濟體系。”
聽到李曉芸的肯定和讚賞,謝文東很是高興,開懷大笑,看着渝超問道:“老渝,集團一年能賺多少錢,現在有多少可以動用的資金?”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渝超奇怪的看着他,茫然説道:“我剛才已經講過了。”
謝文東老臉一紅,剛才喻超講的時候,他表面上看起來聽的很認真,實際上已昏昏欲睡,什麼都沒聽進去,他訕笑道:“再説一遍吧!剛才你説的數據太多,我擔心會記混。”
渝超對謝文東好是很瞭解的,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自己剛才是等於對牛談琴了/。他翻翻白眼,無奈地説道:“以集團目前的狀況來看,一年的淨利潤應該在兩到五個億之間,現在的可移動集資有三個億。”
“哦!”謝文東應了一聲,三個億,還是少了點,很難派上大的用場。
向着,他目光一偏看向王海龍,説道:王兄,洪武集團呢?
見問道自己,王海龍也急忙把事先準備好的文件拿出來,清了清喉嚨,剛要説話,謝文東連連擺手,笑道:王兄就不用説得那麼詳細了,把集團的移動資金説一下就可以。
是!東哥!王海龍應了一聲,説道:集團不久前進入安哥拉,投資比較大,現在可動用的資金並不多,大約在十個億左右,另外,集團剛剛接手安哥拉幾項大工程,竟會從安哥拉政府那裏可以收到十多億的撥款,除掉承包工程費用之外,應該還可以剩下十多億左右。
承包政府工程是最賺錢的,無論具不具備承包能力,只要把工程順利拿下,就等於抓住了一顆搖錢樹。
比如一項十五億的大工程,承包企業扣下其中的十億,只動用另外的五億,再將其轉讓給其他的的公司,讓他們來為自己完成工程,自己不用出一分錢,一份力,便可從中賺取鉅額的利潤。而接下來的公司可能會自己完成工程,也可能會在扒皮,繼續轉讓給其它公司,記過層層扒皮_剋扣,到最後,十五億的工程,能有兩億用於工程上就算不錯了,其工程質量也就可想而知。‘豆腐渣工’程也就是這麼來的。
因為謝文東在安哥拉的勢力,洪武集團在安哥拉所接手的大工程極多,賺取的利潤也是高的驚人,不過,其中許多錢又都被王海龍反投入安哥拉,建工廠、建礦場、建商場一切有利可圖的各個領域,以錢來生錢,賺取更多的鉅額利潤。
這時圈錢,也是赤裸裸的資本原始積累。
聽完王海龍的介紹,謝文東點點頭,接下來看向李曉芸,笑問道:“曉雲,現在東亞銀行的狀況如何?”
東亞銀行現在已經成型,在中國和安哥拉的許多大城市都設有分行,加上它掌握着安哥拉國家銀行的股份,而安哥拉又處於戰後重建當中,貨幣需求量增大,國家銀行在印刷鈔票的同時,其利潤也源源不斷的湧入東亞銀行。
知道説的太多謝文東也聽不明白,李曉芸只簡單的淡然説道:“資金很充足!”
“哦?”謝文東精神一震,笑問道:“有幾十個億?”
李曉芸搖頭,説道:“不止!可以動用的資金超過上百億。”
謝文東愣了愣,隨後咧嘴笑了,兩眼彎彎,笑道:“曉芸,你現在可是我最大的財神了,哈哈!”
李曉芸搖搖頭,説道:“東亞銀行發展得那麼快,和掌握安哥拉國家銀行的股份離不開關係,而這,都是你拿豪賭賺來的,我們贏得比較運氣。”
謝文東幽聲説道:“不管怎麼説,我們最後還是贏了。”
當初謝文東投入巨資,甚者藉着外債去收購安哥拉貴家銀行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李曉芸是持反對意見的,認為那太冒險,贏了固然是好,一旦輸了,己方會輸得一塌糊塗,而事實證明,謝文東的選擇是正確的,正因為收購了安哥拉國家銀行的股份,才是東亞銀行發展的如此迅猛,同時,把洪武集團帶入到安哥拉,大發橫財,現在,謝文東又有了讓東興集團也進入安哥拉的打算。
最後,謝文東將目光落在了東心雷和何麗君身上。
不等他開口,東心雷看了一眼身旁的何麗君,連忙説道:“東哥,我們可和李小姐的銀行比不起,也比不上老喻和海龍的集團,現在社團的資金只有從南洪門那邊要求來的幾個億。”
“恩!”謝文東點點頭,對於北洪門的狀況,他多少也是有些瞭解的。
他巡視眾人,説道:“這些找大家過來,一是讓大家互相之間多熟悉一下,都是自己人,日後要合作的地方有很多,老喻,現在安哥拉的契機不錯,你可以把東興集團發展進去,這方面的事情,你直接去找曉雲和王兄商量好了。”
喻超聞言一喜,向安哥拉那邊發展,他早就想做了,一直想向謝文東提,現在好了,東哥已主動開口,他欠了欠身,笑道:“是,東哥!”説這話,他看向王海龍和李曉芸,説道:“以後,還要兩位多多照顧。”
王海龍哈哈大笑,説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喻老弟不用那麼客氣!”
謝文東含笑點點頭,又説道:“至於第二件事嘛……”説道,他頓了一下,兩眼閃出亮而尖鋭的精光,幽幽説道:“我想收購,洪天集團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
撲!
別人聽完沒覺得怎麼樣,王海龍差點吐血,對洪天集團,他是在瞭解不過了。
南北洪門明爭暗鬥數十年,而作為兩者的白道企業洪武集團與洪天集團更是競爭得不可開交,洪武集團涉及的領域,洪天集團都有涉及,而洪天集團要去競標的工程,洪武集團也會在第一時間站出來去爭取。
這生意場上,兩大集團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比黑道之間的爭鬥更慘烈,也更兇險,雙方鬥智鬥勇,各顯神通。
現在謝文東説要收購洪天集團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就等於是實際控制住洪天集團,這種事,太難了,比北洪門在戰爭上擊敗南洪門要難得多。
王海龍嚥下一口塗抹,乾笑説道:“東哥,這……這可能不太容易,洪天集團的市值大約有數百億,但那僅僅是洪天集團的散股而已,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十,而洪天集團的達股份基本都掌握在向問天以及南洪門的長老手中!”
第83章
(83)謝文東眯了眯眼睛,反問道:那又怎麼樣?
王海龍説道:就算我們能夠把市面上的洪天集團散股全部收購,也就最多擁有洪天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其集團最終還是掌握在以向問天為首的南洪門手裏,而且,我們一旦大批收購洪天集團的股份,會其市價值暴長,全部收購下來,就未必是幾百個億能擋者住了,再者説,我們也有多的資金來支持我們完成這麼大的動作.
他是洪武集團的負責人,與洪天集團競爭那麼長的時間,所有能想到的辦法基本都用過了,如果説收購洪天集團股份的辦法可行,不用謝文東説,他自己早就主動提出來了.
洪武集團和洪天集團還是有本質區別的.洪天集團是上市公司,而洪武集團則剛好相反,並未上市,是封閉式的家族企業.
上市當然是有好處的,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可以進行市場融資,解決企業的資金問題,讓企業得到更多的資本去賺取更高的利潤,同時,上市公司也會使公司變得更加完善,隨着董事會與監事會的出現,會令企業的所有權和經營權相分離.
但金鵬並不喜歡這樣,他不想把自己手中的股份拿出一部分放到市面上,而且,他也不希望公司的體系變得完善,在初期,之所以成立洪武集團,其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洗黑錢,體制一旦完善,很多方面將會變得束手束腳.
正因為有這方面的原因,北洪門和洪武集團是徹底掛鈎的,社團強,則企業強,社團弱,則企業弱,而南洪門則不然,社團與企業各成體系,之間的聯繫並不大.
總體來説,北洪門的實力要強於南洪門,而洪武集團的實力則要弱於洪天集團許多,一個得到市場融資,一個未得到過融資,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直到洪武集團進入安哥拉,得到大量資金的灌入之後,這才讓雙方在實力上的差距逐漸變小。
謝文東當初在安哥拉的豪賭,這時候開始發揮出實際作用。首先得到質變的是東亞銀行,其次便是洪武集團。
他要收購洪天集團當然也是有目的的,打敗像南洪門這樣的大社團,最好的辦法就是斬斷他的經濟命脈,黑道拼的就是錢,他一旦控制了洪天集團,那將會會南洪門造成致命的打擊。
可是正如王海龍所説,那説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太難了。
謝文東眉頭擰成個疙瘩,沉思半晌,問道:“洪天集團的股份都掌握在誰的手裏?”
王海龍想了想,説道:“向天問應該佔有百分之二十,另外超過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都在南洪門的長老手中。”
謝文東仰起頭來,默默琢磨一會,看向東心雷,説道:“在我印象中,我們似乎從來沒有和南洪門的長老交過手。”
“是的!”東心雷點點頭,正色説道:“自向天問坐上南洪門的掌門大哥之後,和東哥一樣,對長老的權利進行大幅縮減,使長老成了有名無實的虛職,現在,南洪門的長老們大多都去了國外,每年拿着洪天集團的高額分紅,在國外舒舒服服的過安穩日子。”
“哦!原來是這樣。”謝文東揉着下巴,目光變得幽深,説道:“他們雖然不在中國,但是手裏可握有洪天集團的股份。”
東心雷深吸口氣,問道:“東哥的意思是”
謝文東一笑,説道:“想辦法,查出來,給我列份他們詳細的名單以及資料。”
東心雷多聰明,聽完這話馬上就明白了,連連點頭,説道:“好的,東哥,等會後我會讓小敏去查清楚。”
“恩!”謝文東環視在座的五人,振聲説道:“不管有多困難,我一定要收購洪天集團,至少要得到他的主要控股權,不然,就算在社團上能打敗南洪門,他們還可以憑藉洪天集團的經濟實力死灰復燃!”
東心雷説道:“我想,南洪門長老手裏掌握的股份,我們應該努力去爭取,同時,對洪天集團在市面上的散股也應該收購。”
王海龍搖頭,説道:“我們一旦對其大規模收購,一定會引起南洪門的警覺,到時,他們可以採取反收購,趁機抬高股份的市值,到那時,我們所要付出的資金將會是個天文數字,而且還達不到理想的效果。”
李曉芸説道:“可以以東亞銀行的名義去收購。銀行有基金系統,收購單一公司的股份,進行大規模的投資,是很正常的事。”
王海龍擺擺手,道:“不妥。東亞銀行的幕後老闆是東哥,這算不上秘密,南洪門肯定也知道這一點,以東亞銀行去收購,還是會引起對方的懷疑的。”
喻超一笑,説道:“這個簡單,我們可以另外註冊一家投資公司,就算南洪門在神通廣大,短時間內也查不出公司幕後的老闆是誰,等他們查清楚了,其散股也被我們收購的差不多了。”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謝文東見眾人都沒有意見,呵呵一笑,説道:“老喻,這個就交給你來辦了,另外你們好好商議一下,並擬定一份詳細的計劃,將如何收購,需要的步驟以及所需要的資金的估計等等方面問題都寫在上面,我要仔細看一下。”
“沒問題!”喻超、王海龍、李曉芸三人點頭,乾脆的答應下來。
會議結束之後,眾人相繼離開,只有李曉芸沒有走,留在辦公室內。
等眾人離開之後,她看着謝文東,隨後問道:“文東,你真的打算收購洪天集團嗎?”
她這話問了等於是沒問,如果謝文東沒有決定好,怎麼會把他們統統照過來,這點他當然明白,只是想留下來和謝文東説説話,所以就隨口問了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愚蠢的問題。
謝文東一笑,説道:“當然!和青幫zuo站時,如果我能破壞它們的經濟系統,青幫早就敗了,可是他的經濟體系在台灣,我鞭長莫及,現在要與南洪門交手,我不能做錯過這樣的機會,一定得先破壞他們的經濟體系,如此一來,沒等交戰,南洪門就已經輸掉了五成。”
李曉芸輕嘆口氣,幽幽説道:“昨天是青幫,今天是南洪門,你打算要鬥到什麼時候?”
謝文東愣了一下,隨後哈哈而笑,説道:“鬥到我再找不到對手的時候。”
“那是不可能的。”
“你想想,如果能把不可能變成可能,這種成就簡直是妙不可言,不是嘛?”謝文東臉上的笑容既燦爛又真誠,像是個孩子。
李曉芸深深看了他一眼,臉上自然而然流露出關切之色。過了好一會,她話鋒一轉,問道:“文東,你還再生我的氣嗎?”
謝文東對上他的目光,頓了片刻,搖搖頭,淡然説道:“沒有。已經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你説謊。”
“恩?”
“如果你不再生我的氣,為什麼還要以高薪挖來金融專業的精英來分散我在東亞銀行的權利?”李曉芸正色問道。
謝文東聳聳肩,笑道:“曉芸,你誤會了,東亞銀行現在已不比從前,規模越來越大,不可能只靠你一個人來支撐,那樣對你也太不公平了,找來金融界的精英,我是希望他們能幫你分擔壓力,這樣一來,不僅輕鬆許多,而且還會讓你更有效率。”
李曉芸狐疑地挑起眉毛,反問道:“真的?”
謝文東笑呵呵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解除勞務合同!”説着話,他真把手機拿出來,裝模作樣的要打電話。
李曉芸心頭一震,急忙上前,拉住謝文東的手腕,搖頭道:“不必了,文東,我相信你。”
其實,謝文東讓王海龍挖來金融方面的精英,並沒有排擠李曉芸的意思,只是不想讓自己對李曉芸太過於依靠,更不想看到日後一旦因為李曉芸的退出而使東亞銀行垮台的事發生,這些金融界精英的加入,佔據了東亞銀行各個重要的部門以及職務,確實分擔了李曉芸的許多壓力,可同樣的,也分散了她的權利,李曉芸一直為此事感到窩火,現在聽謝文東這麼説,她的怨氣消失了很多。
女人無論有多聰明,有時候總是很好騙的,特別是在她喜歡的人面前。
看着暗出口氣的李曉芸,謝文東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
“好啊!”李曉芸正愁找不到和謝文東單處的話題,聽他這麼説,滿懷欣喜的答應了。
兩人並肩走出辦公室,進入電梯,謝文東問道:“安哥拉那邊的情況現在怎麼樣?”
李曉芸説道:“還是老樣子,不過文東,你應該提醒東尼,讓他在安哥拉收斂一點。”
謝文東好奇地挑起眉毛,反問道:“怎麼了?”
李曉芸不滿地説道:“東尼在安哥拉越來越猖狂,誰都不放在眼裏,最近,他又以招收保安的名義,收攏了許多安哥拉當地的無業遊民,並配發武器,簡直要組建自己的軍隊了!”
第84章
謝文東聞言呵呵笑了,反問道:“這不是很好嗎?”東尼在安哥拉組建武裝的事他是知道的,安哥拉內亂已平定,駐守在金剛石礦和鑽石加工廠附近的軍隊也已撤離,但那並不代表安哥拉太平了,由於長年的戰亂,暴徒,強盜,土匪四處縱橫,鑽礦和加工廠沒有軍隊的保護是非常危險的,隨時都可能遭到暴徒的襲擊,克里斯和東尼就此事知會過他,他也同意大批招收保安人員,並配發武器,不公保護鑽礦和加工廠,另外還可以保護東亞銀行以及洪武集團在安哥拉開辦的公司,工廠等等。李曉芸挑起眉毛,尺訝地看着他,問道,這還好呢,謝文東笑道“安哥拉太亂了,我們去那邊的工作人員應該受到妥善的保護,不是嗎?”
“話是這樣説沒錯,但東尼應該低調一些,不能動不動的就帶着武裝人員衝上街頭,連警察都不放在眼裏。”李曉雲説道:“我們在安哥拉畢竟屬於外來勢力,又控制着安哥拉的經濟命脈,本就十分敏感,容易引起當地人的仇視,如果任有東尼無法無天,我們很可能會受到輿論的攻擊,接下來便可能是全國性的排擠,就算你和安哥拉政府的關係再牢靠,到時,政府也未必能保護得了我們。”
“哦!”李曉雲説的這些,謝文東倒是從來沒有考慮過,仔細思慮一番,他暗暗點頭,覺得她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他收斂笑容,正色説道:“恩,對於這點,我會警告東尼的,另外,你幫我監視他,如果他再敢胡作非為,我會把他調回到中國。”
李曉雲笑了,説道:“如此是最好不過了。”
兩人邊走邊聊,處了洪武大廈,在附近選了一家環境優美的西餐廳。
餐廳內就餐的人雖然不少,但卻十分安靜,人們都很自覺地低聲交談。
謝文東和李曉芸找到一處臨窗的空位置坐下,隨便點了些吃的。五行兄弟則做到距離二人不遠的地方,機警地環視左右。現在已是到了和望月閣最後的交手階段,五行兄弟更不敢存有絲毫大意。
時間不長,二人點的菜餚和酒水紛紛送上。
坐在窗邊,享受正午陽光的沐浴,邊吃邊聊,輕鬆寫意,其樂融融。難得有如此空閒的時候,謝文東和李曉芸都很珍異。話題自然而然的引到兩人第一次去安哥拉的情況,感覺即驚險又好笑,時而開懷,時而唏噓不已。
雖然兩人都很享受現在的清淨,卻偏偏有人要來打破。
當二人吃飯過程中,餐廳裏又來四人,看模樣都在四十左右,近來之後,環視一週,在謝文東和李曉芸相鄰的空桌坐下,隨後,旁若無人的大聲吆喝起來。
謝文東和李曉芸同時皺了皺眉頭,餐廳裏其他的客人也紛紛投來不滿的目光。
聽四人説話的語言,嘀裏嘟嚕的,不是日本話就是朝鮮話。見謝文東面露不悦之色,李曉芸笑問道:“文東,你猜猜他們是哪國人。”
謝文東語氣肯定地説道:“韓國人。”
李曉芸一愣,象是發現新大陸似的驚訝地看着他,笑道:“你能聽得懂朝鮮話?”
謝文東搖頭,道:“聽不懂。”
“那你怎麼敢這麼確定?”
“他們説的不是朝鮮話,就是日本語,而日本人的禮貌是出名的,如此無禮的,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韓國人了。”謝文東淡然笑道。
聽了他這話,李曉芸咯咯輕笑,説道:“我一直以為你對日本人沒有好感呢!”
謝文東嘆了口氣,深有體會的説道:“咬人的狗是不叫的,對你有禮貌的未必就是你的朋友,也許在背地裏正尋找機會打算狠狠捅你一刀,但對你沒禮貌的,肯定不是你的朋友,只是,防後這可比防前者容易得多了。”
提到日本人,謝文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入江楨,一個典型的笑裏藏刀、陰險毒辣的人,他笑呵呵的殺害死了筱田建市,笑呵呵的坐上山口組組長寶座,還好,他已被高山青司暗殺掉,不然,他絕對是自己日後的一個勁敵。
李曉芸撲哧而笑,説道:“你是民族主義者。”
謝文東聳肩説道:“那太誇獎我了,我只是個壞蛋。”
“哈哈——”
他話音剛落,身旁傳來一陣暴笑聲,謝文東扭頭看去,鄰桌那四名韓國青年不知道在談論什麼,一個個笑的臉上快開了花,咧着大嘴,不停的向外輸送着噪音。謝文東在不滿的看着他們,而他們的目光也正在向謝文東這桌飄,只是他們偷眼打量的焦點不是謝文東,而是坐在他對面的李曉芸。
李曉芸本身就是個漂亮的女人,五官精緻,身材修長勻稱,加上特有的知性女人的高貴氣質,使其看起來更加迷人,靚麗。
不過,由始至終李曉芸都沒有正眼看過他們一下,這到引得四人説話更加大聲,好像生怕別人忽視他們的存在似的。
謝文東暗暗嘆了口氣,好好的一頓誤餐,很幽雅的環境,就這樣被攪的亂七八糟。他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看出他的不悦,不遠處的五行兄弟紛紛站起身形,作勢要向那四人走去,謝文東向他們使個眼色,示意沒有關係。見狀,無行兄弟這才慢慢坐回到椅子上。
“文東,你吃飽了嗎?”李曉芸問道。
謝文東一笑,説道:“吃飽了。”他看看手錶,説道:“曉芸,等會回去,你和老喻和王兄他們好好商議一下,洪天集團的控股權,我一定要拿到。”
李曉芸問道:“得到洪天集團的控股權,會減少很多爭鬥是嗎?”
謝文東道:“是的。”
李曉芸點點頭,道:“文東,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會盡力去做的。”
聽到這話,謝文東笑了,説道:“多謝了。”對於李曉芸的能力,謝文動再瞭解不過了,只要她肯幫自己,不愁洪天集團不垮台。
這時,靠着謝文東而坐的青年看着他,不知道説了一句什麼,又引的另外三人一陣放聲大笑,目光帶者嘲笑,齊齊看向謝文東。
啪!謝文東覺得自己大腦裏的某根神經似乎繃斷了,他笑眯眯地站起身形,對李曉芸説道:“我們走吧!”
旁邊坐着這麼幾個毫無禮貌的外國人,李曉芸也沒有興趣再吃下去,隨即站起身形,向外走去。
李曉芸在前,謝文東在後,當他路過那四人的餐桌旁時,他身形停住,站在桌旁,低着頭,笑眯眯地看着四人,四人同是一愣,紛紛抬直來,嬉皮笑臉地看捲起他,嘴裏嘟嘟嚷嚷説笑個不停。毫無預兆,謝文東突然一伸手,按住剛才説話那名青年的後腦,猛的向下一摁,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青年的整張臉結結實實的砸在盤子上,鼻樑也頓時塌了下去,鮮血和盤子裏的牛排混在一起。啊,另外三句青年臉色頓變,臉上的嬉笑也消失得無影蹤,一個個目登口呆地看着謝文東,謝文東收回手,臉上依然是笑眯眯地樣子,兩眼彎彎,彬彬有禮地向三人點點頭,隨後揹着手,邁着四方步,向外走去。他出手的動作快得出廳,以至於李曉芸聽到身後有異聲,回頭觀望時,他已若無其事地跟上來了,李曉芸看捲起他,茫然地問道,怎麼了,沒什麼,我們走吧,謝文東輕輕拍下她的香肩,與李曉芸走出了餐廳,直到他們出去,那名青年的腦袋才從盤子上抬起,此時,他成了一張大花臉,臉上又是血,又是油膩,又是肉屑,他嗷的一聲從椅子上跺起,大聲嚎叫着準備要追出去與謝文東拼命,可是剛站在走道中,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大得驚人的衝勁,他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一頭向前撲了出去。
撲通!
那青年足足摔出兩米多遠,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五行兄弟從後面走了過來,踩着他的腦袋魚貫而過,臨出門前,金眼回頭看看那三名站在桌旁驚若木雞的青年,嗤笑出生,再沒多看一眼,走出餐廳。
謝文東和李曉芸回到洪武大廈不久,他接到望月閣那邊的電話。打來電話的人是周天。
“謝先生,告訴你個好消息,焦閣主決定明天就動身去T市了。”
“哦?”謝文東聞言眼睛一亮,笑問道:“他打算帶多少人過來。”
“至少有十名長老。我和姜長老都在其中。”
謝文東沉思片刻,問道:“段天揚也會一同前來嗎?”
“這個····”周天猶豫片刻,説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不過,這幾天在閣內一直都未看到段天揚。”
“恩?”謝文東一愣,疑問道:“段天揚現在不在望月閣嗎?”
“應該是的。”
“他來T市了?”
“這···我不敢確定。”
“好,我知道了。”謝文東眉頭皺了皺,隨後説道:“多謝周長老告之,我們T市見!”
希望大家在《壞蛋》這本書的陪同下,一起奮鬥,都像流星那般,綻放自己……
第85章
(85)段天揚目前不在望月閣,那他會在哪裏?十之八九是潛伏到T市來了。謝文東眯了眯眼睛,深吸口氣,如果焦開洋明天要到T市,那麼,段天揚肯定會在暗中有所行動,只是現在還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麼。
見謝文東接完電話後表情嚴峻,李曉芸在旁不解地關切問道:“文東,你怎麼了?”
“沒什麼!”謝文東淡然地笑了笑,沒有多説什麼,即便説了也沒有用,只會引得李曉芸擔心。
段天揚現在確實在T市,正苦於尋找下手的機會,一切能扭轉局勢的下手機會。
可是,那又談何容易。謝文東身邊有太多的高手保護,想制住他,比登天還難。向謝文東身邊的人下手,上次他已劫過金蓉,現在再想打她的主意,肯定是不行了,至於彭羚,已離開T市,去往國外,難尋蹤跡,除了他們,還可以找誰下手呢?段天揚這時候是真的為難了,想破了腦袋,也沒找出個合適的人選。
思前想後,最終,他去了一家名為‘夜來香’的小酒吧。
這家酒吧又小又落魄,在T市屬於十分不起眼的那種,裏面的客人也很少,無論白天還是晚上,皆寥寥無幾,生意如此慘淡,但酒吧的老闆卻不犯愁,他有另外的灰色收入,販賣情報。
段天揚從他這裏買過兩次情報,第一次,是關於謝文東秘書程媛媛的情報,第二次,是關於金蓉的情報。酒吧的老闆是個貪婪的中年胖子,沒有固定的立場,只要有人肯給錢,給得起錢,他會把自己所知道的任何情報都賣出去。
所熱愛段天揚十分討厭酒吧的老闆,更討厭他貪得無厭的性格,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他真的很管用。
這一次,他又來了。
原本坐在吧枱後無精打采的中年人看到段天揚,肥胖的臉上頓時堆滿笑容,他知道,財神爺上門了。他笑呵呵的站起身形,笑道:“段先生,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啊!”
段天揚暗暗皺了鄒眉頭,先是掃視酒吧一週,隨後沉默無語的在吧枱前坐下,淡然的説道:“給我一杯橙汁。”
中午老闆看起來肥胖,至少得二百斤開外,但動作十分敏捷,時間不長,便將橙汁送上,然後笑呵呵的趴在吧枱上,問道:“段先生今天怎麼這麼空閒,到我這裏喝東西了?”
段天揚面無表情的喝口果汁,語氣平淡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姓段?”除了向酒吧購買情報之外,他再沒有多談過其他的事,更沒有提及過自己的姓名。
中年老闆嘿嘿而笑,説道:“段先生忘了我是做那行的嘛?”
段天揚挑起目光,看了老闆一眼,哼笑出聲,道:“有些事情,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然,你會死得很快的。”
中年老闆臉色一變,接着,搓着兩隻肥手,乾笑説道:“段先生請放心,職業道德我是懂得,該保密的我是一定保密的。”
段天揚不再就此事多言,話鋒一轉,説道:“我想知道,在T市有誰能要挾得住謝文東。”
中年老闆一愣,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段天揚繼續説道:“上次,你告訴我是金蓉,現在,我難以對她下手,再告訴我另外一個。”
“哦!”中年老闆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的橫肉樂的直顫,他説道:“除了金蓉之外,當然還有其他的人了。”
“是誰?”段天揚眼睛一亮。
中年老闆笑呵呵地伸出手來,在段天揚面前晃了晃。
段天揚疑聲道:“五百?”
“哈哈”中年老闆大笑,説道:“段先生真會開玩笑!是五千。”
直勾勾地看了他片刻,段天揚點點頭,將身旁的行禮包打開,從裏面掏出一沓鈔票,從中抽出一半,點也沒點,直接摔在中年老闆的大手上。
中年老闆抓起鈔票,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兩眼射出貪婪的精光,小心把錢收好,身子向前湊了湊,貼近段天揚的耳邊,説道:“金鵬!”
“金鵬?”段天揚眉毛挑了挑。
“沒錯,金鵬!北洪門的上任掌門大哥,金蓉的爺爺。”中年老闆低聲説道:“嚴格來説,金鵬是謝文東的師傅,也是他的教父,是金鵬把謝文東帶進洪門的,也是金鵬把他推上掌門大哥的寶座的,只要你能控制住他,不僅能要挾住謝文東,甚至能要挾住整個北洪門。”
對啊!自己怎麼把金鵬那個老傢伙給忘掉了!段天揚陰陰的笑了,對於金鵬和謝文東的淵源,他也是瞭解一些的。
輕輕敲了敲自已的腦袋,感覺這五千塊錢自己花得有些冤。他笑問道:“金鵬現在住在哪裏?身邊又有多少人保護他?”
“這個嘛……嘿嘿!”酒吧老闆笑了,又伸出五根手指。
唉!段天揚暗歎口氣,將剩下的半沓鈔票又仍進老闆的手裏,冷然道:説吧!
不能説!怎麼?錢不夠!
不夠?段天洋冷笑問道:你想要多少?
五萬!酒吧老闆神在在、心安理得地説道。
媽的!段天揚此時有中殺人的衝動,但是,他卻不敢下手,因為酒吧老闆知道他急於要了解的事,他深深吸了兩口氣,拿起行李包,從裏面又拿出數沓鈔票,語氣不善地説道:“説!”
酒吧老闆不慌不忙地將鈔票接過來,仔細點過一番之後,方慢悠悠地説道:“你等我一會。”説着話,他彎下腰來,拉開吧枱裏端的一處暗門,從裏面拿出一隻大箱子,打開之後,裏面皆是各種各樣的文件夾。他在裏面找了好一會,抽出一隻檔案袋,然後向段天揚面前一推,説道:”這裏面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段天揚接過,將其打開,裏面有地圖,也有文字介紹,將金鵬所住的地方標註得清清楚楚,另外周圍有多少明哨、暗哨,也在地圖上有記號,在文字文件上,對金鵬的日常習慣起居以及身邊保鏢的特點,都有詳細的介紹。
草草看過一番,段天揚將文件放回到檔案袋裏,然後看着酒吧老闆問道:這些都是真實的嗎?
絕對真實!酒吧老闆笑道:北洪門以及公安裏面都有我的朋友,這些情報也是從他們那裏得到的,絕對真實可靠,這點我可以拿人頭擔保!
恩!段天揚點點頭,淡笑道:很好.説着話,他將東西收好,提起行李包便要走.
不過,他剛站起身,身形又頓住,回頭看着酒吧老闆,笑問到:“你不會把我到這裏來來的事情告訴北洪門吧?”
“哎呀!段先生和我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難道你還信不過我的為人嗎?”
“恩!”段天揚再次點點頭,向外走去。
見他要走,酒吧老闆笑道:“等一下。”
段天揚停住身形,回頭莫名其妙的看着老闆。
就把老婆指指吧枱上的杯子,笑道:“段先生,這杯橙汁你還沒有付過錢呢!三十塊!”
“哦!”段天揚目光幽深的應了一聲,走回到吧枱前,從口袋中掏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向前一遞,説道:“不用找了!”
“段先生真大方……”酒吧老闆忙伸手去接,可是,他的手剛剛伸到一半,只覺得眼前精光一閃,接着,感覺脖子上涼颼颼的。
他身出去的手再也沒有收的回來,肥胖的身軀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脖頸上多出一條淡淡的血痕,血痕越來越清晰,隔了片刻,嘶的一聲,噴射出鮮紅的血漿。
段天揚雙指一彈,將指間的鈔票扔到老闆的屍體上,同時冷冷的説道:“你只有死掉,我才能相信你不會出賣我!”
酒吧老闆太貪婪了,段天揚實在沒有把握敢保證他不會把自己的事情轉賣給北洪門,所以,他只能痛下殺手,而且,他覺得自己以後恐怕已沒有再用得到他的地方了。
老闆死了,死的無聲無息,酒吧裏還有兩名客人根本毫無察覺,依然在沉悶的喝着酒。
段天揚將手中劍背於身後,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向那兩名酒客緩緩走去……
由於不知道段天揚的下落,謝文東讓靈敏着手去調查,可是,一天過去,沒有查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但也同樣的,整整一天都是風平浪靜,沒有發生任何的異常狀況。
這讓謝文東的心情多少平穩了一些。
第二天。
以焦開洋為首的望月閣眾長老踏上了前往T市的飛機。
跟隨焦開洋前來的長老中有周天、姜韶華,還有曲青庭,以及這些長老們的門徒們,當然,也包括褚博。
各長老的表情都很沉重,但心情卻各不相同,大多數心裏都是忐忑不安的,覺得自己這次前往T市,實在凶多吉少,也有幸災樂禍的,比如曲青庭。
曲青庭臉上雖然滿是凝重之色,但心裏卻欣喜異常,他認為此次焦開洋前往T市,一定會死在謝文東手裏,自己距離坐上閣主寶座的時間也就不遠了。
第86章
(86)另一邊,段天揚在殺掉酒吧老闆之後就按照地圖上的指示,順利潛入到金鵬在郊外所住的別墅附近。只是他沒敢直接衝進去,畢竟別墅內外的槍手太多了,弄不好自己還沒進去就被對方打成篩子了。段天揚向來謹慎,也很有耐心。他在別墅附近的樹林中從下午一直潛伏到深夜,等到凌晨凌晨兩點多時,他才悄悄竄出來,無聲無息的躲過數處哨卡,接近別墅,縱身爬到別墅頂端。
別墅的整體構造十分結實。除了前後兩門外,想從其他的地方進入,基本是不可能的。段天揚找不到合適的進入點,又在房頂潛伏下來,繼續等。他準備再等上十幾個小時。按照資料上的記錄,金鵬每天早上和下午都會出來散步,鍛鍊,但是早上他散步的範圍比較大,身邊的保鏢也多,不容易下手,下午則不然,吃過午飯後,金鵬只會在別墅的院內閒遊漫步,身邊的隨從也相對要少很多,他在房頂突然發難,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極容易得手。
段天揚長時間的潛伏在金鵬別墅附近等待時機,這也是北洪門眼線為什麼沒有查出他的行跡也未發現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的原因所在。但平靜未必就代表太平,也可能是山雨欲來的前兆。
在潛伏過程中,段天揚給焦開洋發出短信,讓他無論如何都要等到下午兩點以後再和謝文東去會面。
接到他的信息,焦開洋也沒有多問,既然段天揚這麼説,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到了T市時,還未到中午,焦開洋片刻也未耽擱,直接坐車去北京。
眾長老皆感莫名其妙,北洪門的總部明明在T市,現在去北京做什麼?別人沒敢發問,曲青庭可忍不住了,急忙上前,問道:“閣主,既然已經到了T市,我們還去北京幹什麼?周長老和姜長老都説過了,焦小姐現在情況危急,耽擱不起時間啊!”
周,姜二人並不知道望月閣的內奸就是曲青庭,謝文東對他二人也未提過此事,同樣的,曲青庭也不清楚周,姜兩人與謝文東的秘密勾當。
聽完曲青庭的話,周天和姜韶華連連點頭,順水推舟地説道:“是啊!曲長老説的沒錯!閣主,我們確實不能再耽擱時間了,還是救焦小姐要緊!”
他們急,其實焦開洋比他們更急,但段天揚已發來提醒的短信,為了自己和眾人的安全,他只能按照段天揚的意思去做。
他嘆了口氣,正色説道:“等會,可能要有一場惡戰,我們不能餓着肚子去與謝文東拼sha,先飽餐一頓再説。T市是北洪門的天下,我們未必能找到安全的地方,還是去北京比較妥當,北洪門即便知道我們在這裏也未必敢動手,等我們填飽了肚子,再回來見謝文東也不遲!”
眾人聽後,相互看看,皆沒有再多説什麼。
焦開洋帶領周天等長老連同二三十名門徒,分批坐車,去了北京。
謝文東第一時間接到了情報,而且,幾乎是同一時間,連續收到三條信息,分別是曲青庭、周天、姜韶華三人發來的。
焦開洋到達T市後,竟然馬上去了北京,要在那邊吃飯,這倒挺有意思的!謝文東站於窗前,目光幽深地望向遠方。
謝文東多聰明,才思也敏捷,細細一想,馬上感覺到不對勁,如果自己的親人被抓,生死未卜,他恨不得肋生雙翅,直接飛過去,哪還有閒心去吃飯,而且還要到來回需耽擱近三個小時的地方去吃飯?!
他雖然覺到不對勁,但問題出在哪裏,他可就猜不出來了。
謝文東給靈敏打去電話,讓她把所有能放出去的眼線全部放出去,時刻監視T市以及己方各處要點的動靜。
他千算萬算,還是算露了一處地方,那就是金鵬在郊外的別墅。
郊外別墅。
段天揚此時還趴在別墅房頂,苦苦等候,看時間,已過了中午十二點,按照資料上的記錄,金鵬早應該吃完飯,出來散步了,但卻遲遲不見他的蹤影。
烈日當頭,天氣炎熱,加上段天揚心情焦急,汗珠子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當他等到下午一點的時候,別墅依然平靜,金鵬沒有任何要出來的跡象,這時候,他所剩不多的耐性也要被磨光了。他將資料慢慢抓成一個團,心中恨得只咬牙,自己殺掉酒吧的老闆還真是殺對了,他給自己的資料根本不準確。
可是這個時候,他想離開也是不可能的,光天化日之下,他想從別墅頂端跳下來,不被北洪門的哨卡發現,安全逃脱,那太難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段天揚的虛汗也越流越多,這樣耽擱下去,自己牽制不住謝文東,師兄和他見面可就凶多吉少了。
接近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別墅內突然傳出聲響,接着,房門一開,兩名三十多歲左右的壯漢首先走了出來,到了外邊,他倆人一左一右的站定,隨後回頭,客氣的説道:“老爺子,您慢點!”
段天揚眼睛猛地一亮,精神大振,手向下摸,緊緊抓住衣襟下的劍把。
時間不長,穿着便衣的金鵬從別墅內走出來,他倒不是出來散步的,而是打算去醫院探望金蓉。
這時候,金鵬和身邊的保鏢們做夢也想不到,在自己的頭頂上,正潛伏着一名嗜血的惡魔。
看到金鵬出現,段天揚嘴角高高挑起,隨之慢慢將鋼劍抽了出來,當金鵬和身邊眾人正準備向外走的時候,段天揚縱身從房頂竄下來,手中鋼劍順勢揮出,同時大喝道:老東西,你拿命來!
北洪門總部。
自焦開洋一行人下了飛機之後,他們的行蹤一直在源源不斷的傳到謝文東那裏。
中午一點左右時,焦開洋終於帶領手下眾人返回T市,向北洪門總部的方向趕來。
此時,謝文東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在總部裏,內內外外的槍手不下數百號,只要焦開洋肯近來,他就敢確保讓其插翅難飛,將其一網打盡,當然,也包括那個與他合作的曲青庭在內。
他算計得很好,只是事情並未按照他算計的那樣進展。
下午兩點一刻,焦開洋等人抵達北洪門總部。他們剛剛下了車,只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大笑聲,以東心雷為首的數十名北洪門人員從洪武大廈裏迎了出來,東心雷笑容滿面,快步來到焦開洋近前,深施一禮,説道:“焦閣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務必見諒,見諒!”
焦開洋揹着手,胸脯挺得溜直,先是打量一翻東心雷,再瞧瞧他身後的眾人,冷聲問道:“謝文東沒有出來接我?”
嗤!老頭子的口氣倒是不小,難道還沒有弄清楚目前的狀況?東心雷心中冷笑,臉上可沒表露出來,含笑説道:“這幾天,焦小姐身體不佳,東哥正在照看,實在脱不開身啊!”
“嬌嬌她怎麼了?”聽聞這話,焦開洋整個心都揪成了一團,跨前一步,目光犀利地緊盯東心雷。
老頭子面沉似鐵,兩眼精光閃爍,鬚髮無風自動,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威嚴。
東心雷心中一顫,果然是望月閣的老大,其氣勢確實不同於尋常人,他故作鎮靜的微微一笑,説道:“老閣主不用擔心,我們就算傾盡全力,也會確保焦小姐安然無恙的!裏面請!”説着話,他身形向旁一閃,讓出通道,同時做出邀請的手勢。
焦開洋冷冷掃了他一眼,隨後再未耽擱,大步流星向洪武大廈裏面走去。
今天,洪武大廈裏安靜得出奇,進入其中,大廳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即找不到普通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北洪門的幫眾。
只是,以焦開洋為首的望月閣眾人都能感覺得到,表面上雖然平靜,實際上暗中危機四伏,到處都散發出濃濃的殺氣。
曲青庭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詭笑,看着走在前面的焦開洋,心中陰陰的説道:“老東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眾人分乘六部電梯,上往頂樓。
由東心雷引路,穿過長長的走廊後,來到一間會議室的門前,東心雷停住腳步,側頭瞄了一眼身後的眾人,淡然説道:“諸位,請稍等!”説完話,他輕輕敲了敲會議室的房門,時間不長,裏面傳出問話聲:“誰?”
“東哥,是我!”
“什麼事?”
“焦閣主以及望月閣的長老們都到了!”
“哦!快請他們進來!”
是!
東心雷答應一聲,伸手將房門推開.
這間會議室大得出奇,中間擺放兩排長長的會議桌,周圍仍空出很寬敞的空間.
不過,此時辦公室裏並不顯得空蕩,在會議室的周圍站滿了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漢,少説也有上百號之眾,一個個皆是伸手入懷,衣襟下鼓鼓囊囊,顯然藏有傢伙.
在會議室裏端的辦公桌後,四平八穩的端坐一名二十出頭,相貌清秀無奇的青年,狹長的單鳳眼眯縫成兩條彎彎的黑線.而在他身邊,還坐有一名女郎,只是手腳皆被捆綁住,嘴巴也被堵死。
第87章
看到焦嬌,焦開洋再忍不住,搶前幾步,快速走進會議廳內,失聲説道:“嬌嬌!”
“嗚……嗚……”雖然手腳被綁,但焦嬌眼睛還好用,看到爺爺來了,兩眼猛地瞪園,臉上也頓時露出驚恐之色,身子劇烈的扭動,掙扎起來。只可其他的四肢被捆綁的結結實實,難以掙開分毫。
謝文東瞄了焦嬌一眼,隨後,目光落在焦開洋的身上,將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説道:“焦閣主,我們終於見面了!”
北洪門與望月閣爭鬥已久,雙方的死傷都不計其數,但謝文東和焦開洋兩人好確實是第一次見面。
聞言,焦開洋緩緩看向謝文東。他早知道謝文東的年歲不大,但現在見到他本人,還是暗暗吃了一驚,謝文東比他想象中要年輕得多,也平凡的多,如果是在大街上碰上,他絕對不會多看她一眼。老頭子深深吸了口氣,問道:“你,就是謝文東?”
“沒錯,有假包換!”在焦開洋的眼中看出他的驚訝,這樣的目光謝文東領教的太多了,他淡然而笑,微微欠了欠身,接着隨意的擺擺手,説道:“焦閣主請坐吧!”
謝文東的架子倒是大得很,在望月閣的閣主面前表現的如此無禮的,他算是第一個。
較看樣深深看了他一眼,晃身向他走去,可是剛走沒兩步,站於身旁的數名大漢紛紛深受,將他攔住,沉聲説道:“焦閣主請留步!”
皺皺眉頭,焦開洋扭頭看向阻攔自己的數名大漢。其中一人指指距離謝文東七八米開外的桌子,説道:“焦閣主請坐在這裏説話!”
沒等焦開洋説話,後面的一名長老起得怒吼一聲,回手撥出一把短刃,怒聲道:“你們可不要欺人太甚了”
他一兩傢伙,只聽嘩啦一聲,會議廳裏的上百名大漢齊刷刷將以下的槍xie抽了出來,槍口一支指向望月閣眾人。
面對上百隻槍,要説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無論是誰。拿刀的長老臉色頓變,目光驚慌的看了看左右,暗暗起了口氣,原本抬起的短刃下意識的放了下去。
繳開洋畢竟是望月閣的閣主,表現得比長老們要從容的多,至少臉上的表情依然如故,他點點頭,沒有多説什麼,在身旁的會議桌前拉了一把椅子,慢慢坐下,然後目光幽深的直視謝文東,冷冷的問道:“謝文東,我已經來了,現在,你可以釋放嬌嬌了吧?”
謝文東眯眼一笑,説道:“用釋放這個詞太難聽了,我只是請焦小姐到我這裏來做客的……”
他還沒有説完,焦嬌又開始嗚嗚叫起來,瞪着謝文東,兩隻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謝文東含笑的聳聳肩,説道:“好了,現在,我們該來談談正經事了。”
焦開洋冷哼一聲,問道:“謝文東,你想怎麼樣?”
“不是我想怎麼樣,”謝文東説道:“我倒想問問焦閣主你,你想怎麼樣?當初,是你像我洪門宣戰的,又是你,與請幫聯手進攻我洪門的,你不給我活路,你還問我想怎麼樣?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恩……”焦開洋深吸口氣,沉思半晌,説道:“我們可以停戰,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北洪門的事,我們望月閣不再管也不再過問。”
謝文東呵呵笑了,搖頭説道:先打人一巴掌,然後隨口一句話就沒事了,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仇怨已經結下,不是你焦閣主一句話説了結就能了結的,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明白.
焦開洋臉色難看,反問道:那你説該怎麼辦?
謝文東肘拄桌案,身子向前探了探,説到:我有個建議,不知道焦閣主願不願意採納?
焦開洋揚起頭,説道:你説.
停止紛爭,其實也很簡單,首先,焦閣主舉辦一次洪門峯會,向全世界的洪門兄弟宣佈,你當初懲罰我們的決定是錯誤的,並當眾向我洪門道歉,其次,讓位於賢人,並推出望月閣,永不返回,第三,處死段天揚以及所有傷過我洪門的兄弟的長老及其門徒,第四,你自斷手筋腳筋,以示對自己所犯過錯的懲罰.説完話,謝文東揉着腮幫子又想了想,方笑呵呵地説説道:這這些吧!只要焦閣主能滿足我的這些要求,那麼,我們之間的鬥爭就永遠停止.
放你MA的屁!一名滿臉落腮鬍須的望月閣長老怒聲罵道:謝文東,你一個毛頭小子,憑什麼對我們指手畫腳
這憑這個!謝文東不等那長老説完話,抽出SHOUQIANG,對準對方,猛然就是一槍.
只聽嘭的一聲,那長老軟肋中彈,吭哧一聲,坐到地上,臉色蒼白,鮮血順着衣下滴滴答答的流淌出來.
誰都沒有想到謝文東會突然開槍.周圍的眾人紛紛圍上前來,關切地問道:高長老,你怎麼樣?快送醫院!
人們七手八腳的將那名中槍的張來攙扶起來,作勢要向外走去.
謝文東哼笑一聲,説道:沒有我的允許,今天誰都別想活着走出去!
隨着他的話音,只見走廊外面傳來密集的腳步聲,眾人回頭一瞧,只見走廊裏已站滿了人,一個個皆穿着黑色西裝,放眼望去,密壓壓的一片,少説也有數百號人之多,將走廊堵的嚴實合縫,滴水不漏,這些人手中皆拿有武器,刀槍棒棍,應有盡有,橫眉冷目,吡牙裂齒,殺氣沖天。
望月閣眾人看罷,見為之變色,忍不住暗打寒戰。
焦開洋眉頭擰成個疙瘩,大聲質問道:“謝文東,你究竟要幹什麼?”
“幹什麼?哼!”謝文東幽聲説道:“實話告訴你,如果今天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們這些人,統統都得死光,然後我會親自去踏平你們的望月閣。你們的那一套,已經過時了,不要再拿望月閣的大帽子來壓我,只要我願意,殺掉你們,易如反掌!”説着話,謝文東身上散發出陰柔的寒氣和殺機,直逼人的魂魄。
“謝文東,老子先他媽殺了你!”兩名望月閣門徒被謝文東的話説得又羞又怒,舉刀要向謝文東衝去,焦開洋回手將他二人止住,他明白,以現在這種情況莽撞衝殺過去,傷不到謝文東不説,只會白白丟掉自己的性命。
這時候,他開始認真思索起來謝文東提出的條件,雖然那實在很難讓人接受。
當然,也正因為知道望月閣的人無法接受,謝文東才提出來的,自焦開洋等人踏進北洪門那刻起,他就沒打算放這些人活着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焦開洋突然開口説道:“謝文東,如果我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你真的肯放棄與望月閣的爭鬥和仇恨?”
聞言,謝文東心中一動,暗道:狗急跳牆!這個老傢伙不會真的接受自己的條件吧?他心裏七上八下,臉上可沒有任何表情,依然是笑眯眯的樣子,聳肩説道:“當然!説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承諾過的事,是不會反悔的!”
“好!我接受你的條件!”焦開洋真豁出去了,滿面正色,看着謝文東一字一頓地説道。
他竟然肯接受謝文東的條件,這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焦嬌憋得滿面通紅,淚珠在眼圈打轉,拼命的掙扎着,望月閣的眾長老、門徒連北洪門眾人皆面露驚色。
曲青庭暗暗叫糟,在謝文東的條件裏,只説廢了焦開洋的手腳,可沒説處死他,但他不死,他的黨羽便不會散,接替望月閣閣主位置的人説什麼也不會輪到自己,想到這裏,他可急了,搶步上前,一把抓住焦開洋的胳膊,大聲叫道:“閣主,你不能啊!我們願意和謝文東拼死一戰,就算戰死,也比苟且偷生的活着要好……”
聽聞這話,焦開洋心中一酸,眼淚差點流出來。
他仰天長嘆事到如今,除了犧牲自己,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顏面固然重要,可是望月閣內數以百計的長老、門徒們的性命卻更加重要。再者,他心裏還有一絲的指望,希望以自己答應謝文東的條件來拖延時間。
“我意一絕,大家不要在説了!”
“閣主……”
眾人幾乎是帶着哭腔吶喊着。
望月閣眾人悲痛交加,謝文東卻呵呵笑起來,拍了拍手,説道:“真實感人啊!既然,焦閣主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那麼,就在這裏先自斷手筋、腳筋吧!”説着話,他向東心雷揚下頭,後者會意,從腰間抽出匕首,信手一甩,仍在焦開洋麪前的桌子上。
噹啷啷!
匕首撞桌,清脆的響聲如同一根鋼針,紮在望月閣每一個人的心頭。
謝文東笑眯眯的衝着匕首努努嘴,淡然説道:“焦閣主,請吧!”
第88章
望月閣眾人紛紛停止話音,兩眼直勾勾地注視着桌子上的匕首,感覺呼吸困難。
焦開洋深深吸了口氣,手掌有些顫抖地抓住匕首的刀把,將其拿起。無論對誰來説,自斷手筋和腳筋都是一件殘酷而艱難的事,焦開洋也不例外。
老頭子緊緊握着匕首,卻遲遲下不了手,周圍的望月閣眾人紛紛顫聲哀求道:“閣主,你不能啊……”
焦嬌這時候也掙扎得更加厲害,如果不是被身後的數名大漢死死按住,幾乎要將身上的繩索掙斷。
看着焦開洋鐵青的臉色,謝文東心裏也在急轉,如果老頭子真按照自己的要求做了,哪麼他對自己便構不成任何威脅,段天揚再一死,望月閣也就沒有什麼威懾力了,這樣的結局,倒是也可以接受。
過了好半晌,焦開洋慢慢站起身形,目光幽深地盯着謝文東,邊挽起自己的衣袖,邊説道:“謝文東,希望你能牢牢記住你剛才許下的承諾!”説完話。老頭子把心一橫,手臂抬起,作勢要向自己的左手筋切去。
正在這時,會議廳裏響起清脆悠揚的音樂聲。北洪門和望月閣眾人先是愣了愣,隨後,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聲音的源頭——東心雷。
東心雷老臉一紅,歉意地向謝文東笑了笑,隨後快速掏出手機,將其接通。
“雷哥,不好了,老……老爺子被人綁架了!”電話那邊傳來急迫的聲音。
東心雷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皺皺眉頭,語氣不滿地問道:“老爺子?那個老爺子?”
“當……當然是金老爺子了……”
“你説什麼?”東心雷眼睛猛然睜大,如同五雷轟頂,站在原地,半響沒回過神來。
頓了片刻,他急忙快步向謝文東走去,到了近前,彎下腰身,在謝文東耳邊低聲細語道:“東哥,出問題了,老、老爺子被人綁架了……”
“啊?”謝文東聞言,臉色頓變,忍不住倒吸口冷氣。
望月閣眾人見謝文東和東心雷的表情都很不自然,知道北洪門肯定有大事發生,焦開洋本已高舉起來的匕首也隨之放下,眼珠轉了轉,暗道:難道,是天揚抓住了北洪門的弱點?
謝文東咬了咬嘴唇,低聲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剛剛接到下邊兄弟的電話……”
還沒等他把話説完,謝文東的手機響了起來。
謝文東將電話接通,裏面傳來段天揚的獰笑聲:“嘿嘿,謝文東,還記得我的聲音碼?”
忍不住暗暗皺了皺眉頭,謝文東眯縫着眼睛看看焦開洋,不動聲色的説道:“當然記得!段先生找我有事嗎?”
段天揚這時候已不想再和謝文東多説廢話,咬牙切齒地説道:“金鵬在我手上,如果你想讓他沒事,就立刻放了望月閣所有的人以及嬌嬌!馬上!”
老爺子竟然是被段天揚綁架了!謝文東覺得自己的腦袋嗡了一聲,在這個關鍵時刻,在望月閣馬上就要完蛋的時候,除了這樣的事,實在讓他措手不及。謝文東拿着手機的手直哆嗦,半響説不出話來。
見他那邊沉默無語,段天揚也急了。沒錯,他現在是武功制住了金鵬,但是,他並不敢保證手中的這顆籌碼的分量真大到能逼謝文東就範的程度,此時他的心裏也是十分緊張的。
“謝文東,你沒有聽到我的話嗎?你給我馬上放人,不然我就先殺了金鵬!”段天揚聲失力竭的叫吼聲,如同一把巨錘,砸在謝文東的耳膜上,震得他的腦袋嗡嗡作響。
他一句話也沒有説,放下手機,直接將電話掛斷。
在他身旁的東心雷大驚失色,駭然道:“東哥,你……”
話到一半,當他看到謝文東陰沉的臉色以及精光四射的雙眼時,他把後半句又咽了回去。
足足沉默了十秒鐘,謝文東把電話拿起,又回撥過去。
當他掛斷電話之後,段天揚被嚇了一跳,以為自己選錯了目標,金鵬根本牽制不住謝文東,正在他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時候,謝文東的電話又打回來了。他先是愣了片刻,隨後嘴角高高挑起,慢悠悠地將電話接通。
“怎麼?謝文東,你還有什麼話要説嗎?只要謝文東重視金鵬,那麼[16K-小説網,手機站wap。16k。cn]事情又回到他的掌握之中了。段天揚的語氣從容了許多。
經過十秒鐘的恢復,謝文東從震驚中鎮靜下來,語氣平淡地問道:“段天揚,你想怎麼樣?”
“我剛才説過了,放了嬌嬌,還有望月閣的所有人,馬上,如果,你不想收到金鵬屍首的話!”
“我需要時間考慮。”
“好,我給你時間,半個鐘頭之內,給我答覆。”
謝文東眯了眯眼睛,心裏急轉,將手機向下一放,捂住話筒,隨後抬目看向東心雷。後者會意,急忙垂下頭,貼近謝文東。後者急聲問道:“問一下,段天揚帶了多少人?”“是!”東心雷和手下之間的電話還沒有掛斷,他拿起手機,急切地低聲問道:“告訴我,段天揚帶來多少人?”
“沒……沒有人!只有他一個!”
“你看清楚了?”
“絕對沒錯!就他一個!現在他把老爺子拉進別墅裏了,我們進不去……”
“行了,我知道了。”東心雷不耐煩地應了一聲,伏在謝文東耳邊,低聲道:“東哥,只有段天揚一個人!”
“哦!”謝文東點點頭,將捂住話筒的手放下,對段天揚説道:“半個小時的時間,不夠,我明天給你答覆。”
“什麼?明天?謝文東,你又想玩什麼花招?我老實告訴你,金鵬在我手裏,無論你派來多少援兵,都已經來不及了,就算你把身邊的高手統統派過來,就算能把我打死,但我也敢保證,金鵬絕對會死在我的前面!”
謝文東深吸口氣,強作鎮定地説道:“段天揚,你不用緊張,我並沒有派人去營救的意思,只是事關重大,我必須得考慮清楚!”
“我最多給你一個小時……”
“我説明天就是明天。”
“謝文東,你想眼睜睜地看着金鵬這老東西被殺嗎?”
“如果老爺子有個三長兩短,你會死,焦閣主會死,焦嬌會死,很多人都會死!”
“你……”
“明天,我給你答覆!”
“明天什麼時候?”
“也許是早晨,也許是晚上,等我考慮清楚再説!好了,就這樣吧!如果你希望焦閣主他們安然無恙,就得保證老爺子平安無事。”説完話,謝文東把手機掛斷。
一旁的東心雷再忍不住,急聲問道:“東哥,為什麼非要把事情拖到明天啊?多一分鐘,老爺子就多一分危險……”
在謝文東犀利如刀、冰冷如霜的目光下,東心雷自覺地閉上嘴巴,縮了縮脖子,推向一旁。
東心雷急,謝文東更急,除了文東會,他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金鵬給的,他早已將金鵬視為自己至親的親人,現在老爺子落入陰險惡毒的段天揚之手,他哪能不急?可是,心急並不能解決問題,就算他現在接受段天揚的條件,把焦開洋、焦嬌這些人都放了,以段天揚的性格,也未必會肯輕易放過老爺子,以目前的形勢來講,望月閣這些人是老爺子的護身符,只要他們在自己手上,老爺子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
謝文東的反應以及應變能力,要遠遠強於平常人,這也是他克敵制勝的法寶之一。
十秒鐘對於普通人而言,只是一晃即失而已,但對謝文東來説,足可以讓充血的腦袋恢復冷靜了。
段天揚只有一個人,雖然有金鵬在手,但畢竟身處險境,得時時刻刻堤防己方的偷襲和營救行動,心情緊張,注意力高度集中,極為消耗精力,短時間內或許還好説,可時間一長,難免疲憊,露出破綻的幾率自然大增,這也是謝文東為什麼非要把時間拖長的原因所在。
謝文東在耍花招,若是騙其他人,或許能騙得住,但想騙住段天揚,卻太難了。
和謝文東通過電話之後,段天揚細細一琢磨,明白了謝文東的意圖,他冷笑出聲,立刻給焦開洋發去短信,説明現在的情況,並讓他馬上派兩到三名長老過來,援助自己。
接到段天揚的信息,焦開洋仔仔細細看過兩遍後,臉上的陰霾頓時消失,忍不住仰面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把望月閣的眾人都笑愣了,不明白閣主宰這種時候,還怎麼能笑得出來。
謝文東的心像明鏡一般,直到段天揚肯定已經把他挾持住老爺子的事告訴給焦開洋了。
想到這裏,他的心猛然一震,暗叫糟糕,如果段天揚這時候讓焦開洋分出人手去援助他,自己根本阻攔不住,若硬是攔阻,弄不好老爺子要受皮肉之苦。
他眼珠急轉,腦中靈光一閃,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陰笑。他拿起手機,快速地發出信息。
第89章
(89)焦開洋的大笑聲,引得望月閣眾人一陣詫異。曲青庭暗皺眉頭,湊上前去,不解地問道:“閣主,發生了什麼事?”
“天揚抓住了金鵬!”焦開洋兩眼放光,一掃剛才的陰霾。
“啊?”聽聞這話,望月閣眾人皆是大吃一驚,隨後面露喜色,紛紛長出口虛氣,心中暗道一聲哦命無憂了!金鵬雖然已經退位,但在北洪門內仍然是舉足輕重的頂級人物,段天揚抓住了他,無疑是捏住了謝文東的軟肋,不愁他不乖乖放了自己這些人安全離開。
曲青庭也在笑,只是笑得異常難看,心裏大罵謝文東笨蛋,為什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沒把金鵬保護好,若是浪費這次機會,不僅以後將難以致焦開洋於死地,自己在望月閣也混不下去了,焦嬌肯定會把關於他的一切告訴焦開洋。想到這裏,他的冷汗不自覺地流淌下來。
周天也很是意外,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只是他沒有象曲青挺那麼緊張,這次不能把焦開洋板下台,以後還可以再找機會嘛!反正他現在是兩面充好人,誰得利,誰失利都對他的影響不大。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拿出一瞧,竟然是謝文東給他發出的短信,她暗暗吸氣,急忙將手機收起,瞧了瞧左右的眾人,還好,這時候根本沒有注意他,大家還都處於驚喜之中,他不留痕跡,退出人羣之後,扭頭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此時也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並對他眨了兩下眼睛。
周天心中一動,偷偷的再次拿出手機,查看信息的詳細內容。
信息上寫道:“如果焦開洋派人去支援段天陽,我會放行,周長老一要要爭取前去,並尋找機會除掉段天揚,救出老爺子.
看完之後,周天手掌一哆嗦,手機差點摔到地上,他臉色蒼白難看,忍不住又向謝文東看去,後者臉上依然帶着微笑,向他微微點了點頭.
周天不敢正視謝文東的目光,喘着粗氣,將頭垂下.
謝文東看着他的眼神慢慢變得幽深,拿出手機,又給周天發去短信:焦開洋不下台,鬥爭還將繼續,那時會死傷無數,望月閣也將面臨滅頂之災,難道周長老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嗎?再者,周長老可不要忘記你和我之間的約定
周天看罷,身形一震,慢慢將手機收起,沉沒無語的重新擠到人羣之內.
這時,他聽到焦開洋正在説道:天揚已成功抓獲金鵬,但他一人精力有限,急需要我們這邊出人過去支援,哪位兄弟願意前往?
眾長老相互看看,皆沒有馬上説話.
過去支援,説來容易,實際上風險也是很高的,隨時都可能丟掉自己的性命,到最後,或許能成功掩護焦慨揚這邊的人員逃離T市,而自己的撤離可就成問題了,到時候將會面臨什麼樣的處境誰都預料不到.
眾人不表態,都希望其他人能主動請纓.
見誰都不言語,焦開揚面露不悦之色,凝聲問道:天揚不顧危險,已抓住金鵬,難道各位連過去援助他的膽量都沒有嗎?
周天撓了撓頭髮,藉機又向謝文東看去,只見他也正兩眼精亮地直勾勾盯着自己,周天暗歎口氣,説道:“閣主,我去吧!”
焦開洋聞言,向周天看去,臉上露出些許的欣慰,關鍵時刻,還得是自己的親信站出來説話。如果他知道周天是被謝文東逼去的,恐怕得氣的吐血,當然,他並不知道這些。焦開洋點點頭,目光掃向其他人,問道:“還有誰願意同周長老一同前往?”
“我也去!”姜韶華見周天肯去,忙跟着站了出來。
其實,謝文東和周天的關係,他並不知道,但是也感覺出來了一些,而且,周天向來膽小謹慎,這次突然積極起來,其中肯定有問題,既然周天都敢去,自己跟去,肯定沒錯。
周天和姜韶華自告奮勇,讓其他長老們都鬆了口氣,眾長老紛紛點頭,附和道:“周長老和姜長老前去,肯定會萬無一失!”
焦開洋看看眾人,沒有再多説什麼,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都讓開,隨後,直視謝文東,幽幽一笑,説道:“謝文東,金鵬已在我們的手上,現在,我們做個交換如何?”
謝文東手指輕輕敲打桌案,淡然説道:“我現在不想談這件事。”
“好!不談也可以!”焦開洋冷笑説道:“我們這裏有兩名長老有要事需要出去處理一下,謝文東,你不會反對吧?”
“為什麼不會?!”謝文東嗤笑出聲,道:“我剛才説過了,你們這些人,誰都別想離開。”
焦開洋哈哈大笑,道:“沒錯!你剛才是這樣説過,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金鵬在我們的手裏,如果你不接受我們的條件,那麼,你很快會收到金鵬身上的某部分,或許是手指,或許是耳朵,或許”
“老雜毛,你們他媽敢動老爺子一下,你也別想活,你們統統都別想活!”東心雷、任長風等北洪門的眾幹部紛紛上前,表情猙獰的怒吼道。
焦開洋怔了一下,隨後大小,北洪門的表現越激烈,就越説明金鵬的重要性。他沒有理會其他人,看着謝文東,説道:“放我們這邊的兩名長老離開,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不然,大家就拼個魚死網破好了!”
謝文東故意露出沉思的摸樣,眼角的餘光卻掃向焦開洋身邊的周天。
周天此時滿面輕鬆,腦袋似有意又似無意的微微點動着。
見狀,謝文東故作勉為其難,冷生説道:“好吧!我可以讓你們兩名長老離開,不過,你也要確保老爺子毫髮無損!”
謝文東果然做出了讓步,看來天揚這一步算是走對了!焦開洋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哈哈而笑,説道:“當然!”説這話,他側過頭,對周天和姜韶華二人低聲説道:“趁謝文東還沒反悔,你二人快走,速速去援助天揚!”
“是!閣主!”周天和姜韶華都是各懷鬼胎,乾脆的應了一聲,先是倒退出三大步,見謝文東和周圍的北洪門眾人沒有阻攔的意思,這才放心大膽的轉身向外走去。
姜韶華的幾名門徒本來也想跟上去,但卻被十多名北洪門的大漢用槍逼住。
焦開洋皺起眉頭,看向謝文東,冷到:“謝文東,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面無表情的説道:“我只説放兩名長老離開,可沒同意放棄他人走,希望,你們也不要太得寸進尺!”
焦開洋沒有答話,看向那幾名門徒,向他們甩了下頭。
幾名門徒原本邁出去的腳步又慢慢收了回來,眼睜睜地看着姜韶華隨周天離開會議廳。
走廊裏,數百名北洪門人員冷眼看着走出來的周天和姜韶華,直到他倆到了近前,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向兩旁退讓,空出一條半米寬的通道。
周天和姜韶華提心吊膽的從人羣中央穿過,最終,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出了北洪門總部。
到了外面,姜韶華仰天長長出了口氣,感覺自己象是在鬼門關的門口轉了一圈,現在又重回到人間。緩了片刻,他瞧瞧身旁的周天,微微一笑,問道:“周長老有什麼打算嗎?”
周天邊掏手機,邊説道:“什麼什麼打算?”説着話,他開始撥打電話號碼。
姜韶華看着他的手機,眯了眯眼睛,疑問道:“難道,周長老真準備去接段天揚?”姜韶華雖然精明過人,但膽子卻不大,現在好不容易成功逃出北洪門總部,他的第一反應是馬上逃離T市,不管去什麼地方,只要離T市越遠越好。
“當然!”周天沒好氣的白了姜韶華一眼,然後給段天揚打去電話,時間不長,電話接通,他預期急迫地説道:“天揚,我和姜長老馬上去援助你了,告訴我,我我們現在該怎麼走!”
姜韶華臉色難看,暗暗咬牙,嘟囔一聲:“笨蛋!”
洪武大廈內,會議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會廳裏安靜的出奇,誰都沒有説話,也不知道該説什麼,北洪門和望月閣眾人相互凝視,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上氣來。
如果説還有聲響,哪麼只剩下焦嬌連續不斷的掙扎和發出的嗚嗚聲,尤其是看到站在爺爺身後、慈眉善目的曲青庭,她心急如焚,玉面憋得通紅。
沒有忽視孫女的掙扎,焦開洋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首先開口問道:“謝文東,你打算和我們坐到什麼時候?”
“明天!”謝文東輕描淡寫的説道。
“我們沒有哪麼多時間和你耗!”焦開洋怒聲説道。
謝文東聳聳肩,笑而未語。
焦開洋深吸口氣,説道:“我們現在都在你的控制範圍之內,你,可以先放了嬌嬌嗎?”
謝文東瞄了嬌嬌一眼,搖了搖頭,淡然説道:“不行!”
“那你究竟想怎麼樣?嬌嬌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不等焦開洋説完話,謝文東打斷道:“我可以保證,她死不了。”
“你……”焦開洋氣的説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