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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斷劍門倭刀

    出樹林北面兩裏,便看見一座古寺建在山坡上,不太大,但也頗具氣勢,那個黑衣人沒有走正門,從牆頭上翻過,掠了進去。

    雪漫天遠遠地看在眼裏,身形加快,迅速追近去。

    古寺橫匾的金漆已經大半剝落,但隱約仍然可以分辨出「普濟寺」三字。

    門大開,一個矮小枯瘦的老和尚立在當中,頭頂疏疏落落的白髮只怕不到百根,一襲灰灰白白的僧袍既寬且長,山風中飄舞,驟看來有幾分出塵的味道。

    他的相貌慈祥中見威嚴,似笑非笑的,完全就象是一個得道的高僧。

    雪漫天待要衝進去,卻被他截下,合什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貧僧蠟齋。」

    「走開!」雪漫天輕喝一聲,手中雙刀又風車般一轉。

    「佛門清淨地,施主持刀到來,莫非敝寺弟子有什麼得罪之處?」蠟齋語聲異常之陰柔。

    「我乃是追蹤一個倭奴,看着他逃進這裏。」雪漫天原要一把推開,看見蠟齋那個弱不禁風的樣子才忍着沒有出手。

    「有這種事,貧僧與你追去找。」蠟齋轉身舉步,走來雖然有些滑稽,但也不慢。

    雪漫天亦步亦趨,蠟齋這麼巧等在門外,他多少也已有些懷疑,只是看到現在還是看不出這個老和尚什麼地方不妥。

    繞過對門那塊刻着「佛」字的石屏風,進入院子,到處頹垣斷壁,野草叢生。

    再進佛堂,蛛網塵封,一片瓦面崩塌,陽光從缺口射下來,更覺詭秘。

    雪漫天目光一轉,隨口問一句道:「這裏多久沒有打掃了。」

    「不清楚。」蠟齋搖搖頭。

    「後面是什麼地方?」

    「禪房。」蠟齋接問道:「施主要進去看看?」

    雪漫天點頭,尚未説話,蠟齋已又道:「以貧僧看,不必多此一舉了。」

    「哦?」雪漫天一怔。

    「你要找的人不是躲在那兒?」蠟齋手指着壇上金漆剝落,殘缺不全的佛像,喝了一句雪漫天聽不懂的話。

    雪漫天又是一怔,與之同時,那個黑衣人從佛爺後閃出,一躍而下。

    蠟齋接着又大罵,雪漫天看出他是在大罵,亦轉出語氣中帶着的怒意,罵的是什麼卻聽不出來,但蠟齋與那個黑衣人、與一刀軒是一夥則完全肯定了。

    蠟齋大罵一頓,才回顧雪漫天。

    「你在説什麼?」雪漫天不覺問這一句。

    「罵他沒用,竟然被你追蹤到這裏來。」蠟齋語聲未落,已經出手。

    雪漫天已經在提防,反應也不算慢的了,一雙短刀立即刺出,哪裏知道蠟齋用的竟然是虛招,雙掌插到一半身子便倒下,踢出了一腳,正踢在雪漫天右膝上。

    雪漫天一閃不開,膝蓋便被踢碎,一個身子倒飛了開去,撞在牆壁上。

    蠟齋同時探手,拔出了那個黑衣人腰間的倭刀擲向雪漫天,這一擲正擲向雪漫天空門,雪漫天空有雙刀在手竟然封擋不及,一刀直入小腹,硬生生被釘在牆上。

    他慘叫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蠟齋」」」話出口,蠟齋已到了雪漫天面前道:「念流的忍者,你知道什麼是忍者?」

    不等雪漫天接話,他又道:「一種受過嚴格訓練,擅長暗殺,刺探消息的人。」

    「你不是一個武士。」雪漫天手中雙刀擲出。

    蠟齋從容接下道:「所以無論用什麼方式殺你,你也應該瞑目。」語聲一落,雙手一翻,接在手中的雙刀-進雪漫天的要害。

    雪漫天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眼睛仍然睜大,這樣子死在這裏他又怎能瞑目?

    那到底過了多少天,小子沒有記着,雲飛揚也沒有,自入仙桃谷以來,他便已沒有時間觀念,尤其是開始的時候,往往一昏迷便是三四天。

    小子則是在雲飛揚的指點下苦練武功而廢寢忘餐。

    猿長老風雨無間,每一天都到來找他們過招,非到他們筋疲力竭不肯罷休。

    小子即學即用,進步得特別快,他到底是一個練武的天才,何況教他的磨練他的都是天下有數的高手。

    猿長老當然快樂,雲飛揚看見小子進步神速,亦非常高興,小子本來也很高興的,但冷靜下來,便高興不來,牽掛的人和事實在大多了。

    雲飛揚一面鑽研易筋經,一面督促小子練武,並沒有在意,但終於在意。

    小子已開始坐立不安。

    「你有很多心事?」雲飛揚終於開口。

    「也不很多。」小子有點歉疚地道:「我該到外面去,那便不會騷擾你練功了。」

    「你要離開仙桃谷?」

    「雲大哥,你也一起走,我們聯手一定可以擊倒那個老怪物闖出去的。」

    「若是可以,我們根本就不會再留在這裏。」雲飛揚微嘆道:「這位老人家內外功兼修,內力深厚,招式變化又已臻化境,憑你我現時的功力,單打獨鬥與聯手並無多大分別。」

    小子一陣失望道:「那看來要離開這裏得待雲大哥你的功力完全恢復,可以再施展天蠶神功的了?」

    雲飛揚沉吟着道:「易筋經上最後的兩種心法到現在仍然末能夠領悟,若是真的要到參透之後功力才能夠完全恢復,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小子追問道:「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雲飛揚笑了笑,道:「可能窮此一生亦茫無頭緒,一無所得,可能是若有機緣巧合,立即便融匯貫通。」

    小子苦笑,雲飛揚沉吟着雙眉陡一揚道:「但你要離開仙桃谷,辦法還是有的。」

    「什麼辦法?」

    「先誘猿長老進來……」

    要誘猿長老進去樹屋並不困難,雲飛揚深夜假裝內傷發作,一陣痛苦的呻吟,再加上小子一陣叫嚷,便是以將他驚動,走進來一看究竟。

    小子本來不同意,但正如雲飛揚説的,留在這個地方對他並沒有多大好處,想到南偷對他恩重如山,他還要將兇手找出來,問清楚明白,無奈只有答應了。

    「怎麼突然又發作了。」猿長老看見雲飛揚痛苦地在藤牀上打滾,也覺得有點奇怪,以他計算,雲飛揚應該好了很多,就是內傷再發作,也該在半月之後,而且也不會這樣痛苦。

    小子一見他呆在那裏,立即催促道:「你還等什麼,萬一雲大哥有什麼不妥,哪裏一個再陪你過招?」

    猿長老看看小子道:「我當然會救他的,你們兩個倒下,第一個我還是救他。」

    「我以為你應該先救我的,最低限度我沒有受過那麼重的內傷,第二天立即又可以生龍活虎地跟你過招。」

    猿長老冷笑道:「你算是什麼龍什麼虎,那幾下三腳貓的本領,怎比得上雲飛揚?」

    他隨即走近去,看看雲飛揚,搖頭道:「你這個人就是麻煩一點。」

    「還不去救他?」小子不由又催促。

    「我自有數,你少在旁邊-嗦。」猿長老瞪了小子一眼道:「滾開」」」

    小子返到窗下,猿長老沒有在意,一股內力透在雙臂上,十指便要按向雲飛揚的穴道,雲飛揚也就在這下子半身疾轉,雙手閃電般扣住了猿長老雙腕,大喝一聲道:「快走!」

    「雲大哥,後會有期!」小子應聲穿窗倒竄出去。

    猿長老的反應也實在敏鋭,雲飛揚雙手才扣上,他雙腕的穴道便已移開,十隻手指就象是沒有骨頭的,反彈雲飛揚雙腕的穴道。

    雲飛揚立即鬆手,雙掌緊接拍出了二十八掌,猿長老居然被他迫退了三步。

    「雲飛揚,你竟然使詐?」猿長老勃然大怒,招式展開,既狠且辣。

    雲飛揚全力應付,一面應道:「人家有要事在身,你又何必強留他在這裏?」

    「你懂什麼,只是你這個只得半條人命的,如何滿足得我老人家。」猿長老一面出手一面大喝道:「還不快快滾開,讓我將那個小子抓回來?」

    雲飛揚笑應道:「我正要他離開,又怎會這麼容易將你放過去?」

    「你是不要命了?」猿長老更加生氣,招式果然狠辣了許多。

    「我若是死在你老人家手下,你老人家以後豈不是寂寞得很?」雲飛揚仍然一臉笑容。

    「好小子,要是給那個小子跑掉了,你這個小子每天最少要暗我過招兩次,有你好受的。」猿長老語氣已經軟下來,但仍然奮力搶攻,要攻過去。

    雲飛揚盡全力封擋,怎也不讓開,樹屋到底窄小身形不容易展開,又是在藤牀之上動手,猿長老空有一身超卓的輕功,也施展不出來。

    只要他稍慢,雲飛揚便能夠追上他的動作,他必須要掙脱雲飛揚的糾纏才能夠追出樹屋外,當然不是立即可以解決的事情。

    他也試用虛招,企圖引開雲飛揚的注意,從旁邊竄過去,可是以雲飛揚的臨敵經驗與智能,又如何看不出,就是糾纏着不肯讓開。

    百招一週,猿長老不由嘆了一口氣,他也明白越焦急便越難將雲飛揚擊倒,以小子的身手,這時候應該可以逃出仙桃谷的了。

    這一逃天空海闊,他如何去將人抓回來,而且以小子的身手也引不起他多大興趣。

    想通了這一點他反而平靜下來,招式的變化越來越怪異,攻向雲飛揚必救之處。

    雲飛揚對猿長老招式的變化絕無疑問早已經滾瓜爛熟,甚至猿長老觸類旁通,可能會悟出來的新變化他多少也能夠揣測得到,只是內力末能夠接續得上,精妙招式都施展不出,才被猿長老搶盡先機。

    他終於被猿長老打翻在地上,猿長老沒有追出去,只等雲飛揚站起來,再將雲飛揚打翻。

    雲飛揚昏迷過去的時候,嘴角仍然有笑意,猿長老看着心裏生氣,亦無可奈何。

    這個人當真是嗜武如狂,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小子離開了仙桃谷,原是要北上進京找鍾大先生,但一入江湖便知道百花洲論劍的消息,也知道鍾大先生在邀請之列,打消原意,轉下江南。

    他到底是老江湖,消息特別靈通,竟然很快便被他打聽到武當派應邀的弟子不但已動身,而且那個弟子竟就是他認識的陸丹。

    要找陸丹在他來説當然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陸丹卻意外之極。

    他果在客棧裏,聽到拍門聲,以為是店小二,開門見是小子,不由得呆在那裏。

    「怎麼,不認識我了。」小子臉上還是那種懶洋洋的笑容,也許苦難中成長,習慣了,無論在什麼時候,看見老朋友,他仍然能夠保持笑容。

    也許他是不希望朋友擔心,而他的朋友也並不多。

    「是你這個小子,你怎麼找來的?」陸丹嚷出來,臉上也立即展露出笑容。

    小子坐下了才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老江湖,要找你還不容易。」

    陸丹連聲道:「不錯!不錯」」」

    小子上下打量了陸丹一眼,到現在他才留意陸丹身穿道袍,頭上還蓄了一個道士髻。

    「你怎樣了,真的出家入道了?」他仍然有點懷疑。

    「貧道黑石。」

    「你就是入道也應該揀一個好的道號才是,黑石什麼難道你不覺得難聽?」

    陸丹苦笑,小子接道:「我可不管你叫做什麼,只知道你叫做陸丹。」

    陸丹嘆息道:「你一定要叫我陸丹,我總不能勉強你的。」一頓接問道:「你師父在哪裏兒?」

    小子的笑容立即消失道:「他老人家已死了。」

    「怎麼會?」陸丹大吃一驚。

    「一個人要死便死了,有哪裏一個能夠阻止?」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也許是白蓮教的人做的,最近我們也只是與白蓮教的人有過節。」

    「他老人家對我恩重如山,這件事我絕不會袖手旁觀,火裏去水裏去,不要忘記我這一份。」

    小子伸手拍了拍陸丹的肩膀,沒有説什麼,陸丹接問道:「你現在要到哪裏兒去?」

    「走一趟百花洲,希望能找到鍾老前輩,師父生前與他很談得來,也許他知道多一點。」

    「那一起上路好了。」

    「你是代表武當派的?」

    陸丹不禁又苦笑道:「武當派屢遭劫難,人才凋零,以我的武功實在不夠這個資格。」

    小子不由亦嘆息一聲,陸丹的武功如何他是知道的,與鍾大先生這等高手根本就難以相提並論。

    陸丹接道:「雲大哥若是在,百花洲論劍武當派就是不在乎,也不致令人輕視。」

    小子突然沉聲道:「即使是你去論劍,也沒有人會輕視武當派的,除非你要令別人有輕視之心。」

    陸丹的胸膛立時挺起來,小子的話並不難明白,一個人要別人重視必須先重視自己的。

    小於沉吟着接道:「師父他老人家生前總是這樣教導我,千萬不要因為自己的出身寒微,武功不好便輕視自己,出身寒微乃上天安排,沒有人也沒有辦法能夠改變,武功不好卻只要苦練,總會變好的。」

    陸丹一面聽一面點頭,小子卻突然一聲嘆息道:「話是這樣説,一個人出身寒微,難免有許多避忌,自己就是不在乎,也得看看對方的反應。」

    「哪裏一個?」

    「南宮明珠」」」小子話出口要收回已經不可能,要分辯又不知如何分辯,剎那間窘極了。

    陸丹沒有在意,點頭道:「你們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不是對你很好?」

    「不錯是很好。」小子乘機轉過話題道:「你年紀比我大,想必也已有意中人。」

    陸丹一怔道:「貧道黑石我已經出家入道,又怎會再涉足兒女私情?」

    「又是貧道又是黑石又是我,你就是説得不辛苦,我聽來也不舒服。」

    「慢慢總會習慣的。」

    「我就是不明白做道士有什麼樂趣,要是我,只要哪裏個女孩子對我是真的好,今天出家,明天我便還俗。」小子盯穩了陸丹道:「你説不會再涉足兒女私情,那是曾經涉足兒女私情的了。」

    「也不能這樣説。」

    「那該怎樣説?」

    「我承認的確有一個女孩子令我曾經一度險墜情網,也因此我才急急離開。」

    「你也是擔心高攀不起?」

    「有一點……」

    「我知道是哪裏一個了。」小子叫出來道:「長樂郡主朱菁照!」

    陸丹沒有否認,苦笑,小子嘟喃接道:「這個丫頭雖然有點潑辣,不知道天高地厚,本性還是善良的。」

    陸丹只有苦笑。

    朱菁照這時候正在一間古廟內,抓着一支竹籤迫問解籤的廟祝道:「你清清楚楚的給我再解説一遍。」

    「這支籤乃是姜太公八十遇文王,八十這麼老了才找到歸宿,求姻緣,當然就是下下籤。」廟祝還是這樣説。

    下面的話還末接上,朱菁照手中的竹籤便抵在他的眉心正中道:「胡説八道,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這一次要是還不能夠令我滿意,有你好看的。」

    「姜大公八十遇文王可是不能夠改變的事實。」廟祝嘆了一口氣道:「姑娘若是不滿意,再求一支就是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什麼籤也只能夠求一支。」朱菁照大喝道:「這支籤你好好地給我解説一遍!」

    廟祝又嘆了一口氣道:「姻緣上天註定,豈能強求?」

    話未完他便被朱菁照當胸抓起來,朱菁照正要將他扔出去,蕭三公子已到來,喝住道:「菁照不得無禮!」

    「師父,他」」」

    「哪裏有你這樣蠻不講理的,還不將人放下?」

    朱菁照冷哼一聲,將手一鬆,那個廟祝落回椅子上,連人帶椅,倒翻開去。

    蕭三公子看着直搖頭道:「我不是吩咐過路上你不要惹是生非。」

    「是他惹我生氣。」

    「還説!」蕭三公子沉下臉道:「菁照,你怎樣答應我的?」

    「一天到晚在荒野趕路,悶都快要悶死了,難得到有人煙的地方,又來這個不知情趣的,好好的一支籤,偏偏要解説成下下籤,也不怕我不高興。」

    「要高興要不悶你可以回去。」

    「我不回去!」朱菁照嚷起來。

    「不回去也不成,你曾經怎樣答應我,路上絕不會刁蠻任性,否則便自行回去。」

    「你這是趕我走?」朱菁照有點委屈。

    「有言在先。」

    「下一次我不會再這樣的了。」

    「這句話你先後説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有下一次,還是到此為止,省得麻煩。」

    「你其實是討厭我,因為我武功不好,什麼忙也幫不上。」朱菁照的聲音又大了起來。

    「我沒有討厭你,就是有也都是你自己一手做成,怪不得哪裏一個。」

    「你是認真的?」朱菁照聲音更大。

    蕭三公子點點頭,朱菁照也不再説什麼,一跺腳,轉身疾奔了出去。

    蕭三公子要叫住,但最後還是忍着沒有叫出來,目送朱菁照遠去,消失在長街彎角。

    他再呆了一會,方要離開,朱菁照突然又奔回來。

    「師父」」」來蕭三公子面前停下,朱菁照垂着頭,看來十分委屈。

    「你回來幹什麼?」蕭三公子偏開臉,愛理不理的。

    「是我錯了。」朱菁照低聲下氣道:「我脾氣壞,路上不時生事,給師父你添麻煩。」

    「你不要回去?」

    朱菁照竟然搖頭道:「我原是又要偷偷地跟着師父,但考慮清楚,這樣只有令師父分心,因而影響到師父在百花洲論劍,那就不好了,所以最後決定,還是回去王府。」

    「哦」」」蕭三公子當然意外,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朱菁照説這種話。

    「不過師父你可以放心,以我的武功,只要不去惹是生非,路上是絕對會平安的。」

    蕭三公子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説話,他早已習慣了朱菁照那種又叫又嚷的脾氣,突然來這一個改變,倒也不易適應。

    「師父保重,我走了。」朱菁照還來這一句才轉身舉步。

    「路上小心」」」蕭三公子追前一步,叮囑一句。

    「我會小心的。」朱菁照腳步放開,頭也不回。

    蕭三公子不由又怔在那裏。

    轉了兩個彎,回頭一望蕭三公子並沒有追來,朱菁照才真的死了心,一跺腳,恨恨地道:「我早就猜到你是有意不讓我到百花洲去的了,你不讓我去我偏偏就要去,先到那兒等,到時候看你又能拿我怎樣!」

    立定了主意,她臉上隨即又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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