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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個王飛這樣怪異的人,他做出來的事當然有時候會出人意料之外。

    當楚烈接到虎爺的信後,他簡直呆住了。

    字諭楚烈:

    王飛現落入我的手中,如欲他能活命,需立即照辦以下四點:

    一、立即停止調動兵馬。

    二、爾等三日內撤離“青龍鎮”百里之外。

    三、上報朝廷“江山萬里飄”只是江湖幫會,未有謀反之意。

    四、吾與你們之恩怨,一切依江湖規矩解決,不得藉助官方勢力。

    事關王飛生死,希勿自誤。

    虎爺拜上

    當大家都看完了信後,小飛俠首先按捺不住跳了起來。

    “我去救人。”

    他吼了一聲就要出門。

    楚烈一瞪眼道:“胡鬧,這時候你還要節外生枝?”

    心中悔恨萬分,小飛俠愁道:“我總不能無動於衷啊!”

    “你去就能解決事情?”楚烈叱聲道。

    “可是……可是我們也不能就由得對方,接受這些無理的要求……”

    喟嘆一聲,楚烈道:“事至如今,恐怕也只有接受人家的要脅了。”

    齊鐵山想了一下,道:“我們是不是可以提早發動攻擊,直搗賊巢。”

    楚烈搖搖頭道:“敵我雙方實力懸殊,硬闖搶攻正中了他們的圈套,更何況如此一來豈不要了王飛一命?他母親已為這件事犧牲了,我何忍再見他跟着喪命。”

    “你恐怕太長他人志氣,減了自己的威風了。對方除了虎爺和張百萬外,還有什麼人能上得了枱面?”齊鐵山道。

    小飛俠嘆道:“虎爺怕的只有花揚雪一人,張百萬更是高深莫測,合你我二人之力並不見得討到好處。另外以我大哥一人之力,絕難頂住虎爺手下的殺手羣,所以我大哥遲遲未有行動,原因即在這裏。”

    齊鐵山不説話了。

    不過從他臉上的表情看來,似乎很不以為然。

    也難怪他會如此,只因為他從未與虎爺與張百萬他們接觸過,當然也就心有不服。

    花揚雪明白楚烈的心意。

    她輕聲道:“你準備依了對方的條件?”

    楚烈苦笑道:“不依成嗎?”

    “可是你是朝廷命官,這麼做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楚烈無奈道:“這倒不是問題,問題是以後我們要怎麼消滅那些人,不讓他們再有興風作浪的事情發生。”

    拍着胸脯,齊鐵山道:“你放心,我‘大風會’雖不是大幫大派,只要我一句話,一十三省的鏢局兄弟還沒有敢不聽我的。要比人多,‘江山萬里飄’還差得遠哩。”

    稍解憂容,楚烈道:“大當家的盛情令人感動。”

    “什麼話?不管怎麼説王飛與我也算是朋友,更何況你都能背上欺君之名,我齊某人又怎能做出不義之舉。”

    “好!”楚烈一拍桌子道:“我就全依他們,我也不信以江湖方法還會怕了他們。”

    “好氣魄!”齊鐵山道:“説真的,對你這半個江湖人,我有時還真不想沾惹,現在你這麼做,倒讓我想要重新與你親熱親熱了。”

    又再一次證明了江湖人與官家之間無法坦誠相交的事實。

    楚烈不由一嘆道:“唉!此事了結後,我一定辭官返鄉,要不然連交朋友都受到限制了。”

    哈哈一笑,齊鐵山道:“那時候你才會發現不仰人鼻息的日子是多麼自由。雖然你現在紅極一時,但宦海無常,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伴君如伴虎”,誰曉得什麼時候會發生事情?那時候再來後悔身在公門,可就悔之晚矣!”

    不知楚烈怎麼想?

    但是顯然的,他已把齊鐵山的話放進了心裏,要不然他臉上不會陰晴不定的有着變化。

    這是小飛俠第三次來到“青龍鎮”。

    他昂着頭,騎着馬,在多少雙眼睛的注目之下,一點也無畏懼之色,一直來到那座大巨宅前。

    下了馬,小飛俠就看到巨宅裏兩排一式服裝的彪形大漢個個手執鋼刀,雁翅般直排到大庭門口。

    冷笑一聲,小飛俠雙目瞬也不瞬一下身旁之人,他筆直的跨着不緩不急的步子走了進去。

    進了大庭,虎爺高坐在一張太師椅裏,眼中射着精光瞪視着他。

    小飛俠不為所動,盼顧自若,這才發現張百萬坐在虎爺下首右方的第一個位子。

    真是十年風水輪流轉。

    桀桀-聲怪笑!

    虎爺笑聲一頓,道:“楚烈可是答應了我的條件?”

    小飛俠道:“這還得等我看到了王飛,回去後他才能決定。”

    “敢情你們是不相信我説的?”

    “不是不信,只是眼見是實。”

    點點頭,虎爺道:“嗯,你果然長大了,處理事情的方式倒是大出我的意外。”

    “被人追殺的日子,總是能讓人成長得快一點。”

    虎爺哈哈一笑道:“難道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怡然不懼。

    小飛俠冷冷道:“你不會這麼做,如果你想光明正大的立足江湖。”

    “為什麼?”

    “因為以前的虎爺是殺手的龍頭,現在的虎爺卻是一幫之主,兩者身份不同。”

    虎爺雙目一凝。

    他細細想了一下小飛俠的話,不由得道:“你不只人長大了,思想更成熟了,看來我得對你重新定位評價了。”

    小飛俠冷笑道:“你蝴現在既是一幫之主,當然不虞我再有泄秘之憂,所以這也是你不會殺我的理由。”

    “好,好一個小飛俠。”

    虎爺哈哈笑道:“我能調教出你這麼一個人來,不管你為不為我所用,也足以欣慰了。

    你要看王飛,我這就要人帶你去,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只能遠遠觀望,不得與他交談。”

    “為什麼?”小飛俠不解道。

    “王飛性子剛烈,我怕他見到你來後,會有什麼想不開的事發生,那麼我豈不是自我倒黴。”

    小飛俠想也覺得虎爺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於是點頭道好。

    這是一間石牢

    也是會經囚禁過王老太太的石牢。

    只不過那時候沒有警衞,而現在卻禁衞森嚴。

    小飛快來到石牢外面,他不敢太靠近,只能遠遠的抬腳從門上的窗口向內瞧望。

    他看到了一個人正低着頭,靠坐在牆的一角。

    從他那孤獨的身影裏,小飛俠已能立即認出他就是王飛。

    心中一酸,尤其再看到王飛的身上竟然佈滿了大小傷口,凝固的血跡,模粗的肌膚,讓人更是觸目心驚!

    強忍着一腔忿怒。

    小飛俠再見到虎爺時,厲聲責問道:“你們是存心要他命?好在現天氣寒冷,否則他身上的傷口早已腐爛了。”

    虎爺冷聲道:“我説他性子剛烈,原因就在此,他根本不讓人替他上藥,找死的是他自己。”

    小飛俠説不出話來了。

    他明白王飛這麼做,有着一種自虐的心理,歸根究底來説,原因恐怕還是出在與自己的反目。

    “人你看到了,現在我們就等着你回去轉告楚烈,一切的恩怨,是漢子的就在江湖上決一雌雄。”

    小飛俠點頭道:“話我一定帶到。”

    話一説完,他深探望了一眼一直沒説過話的張百萬。

    他發現張百萬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眼裏不再有那種驕傲的自信。

    瑞雪初降。

    寒風刺骨。

    入冬以來,第一場雪飄了下來,一夜之間大地全成了銀白色。

    在這種風雪裏,是很少有人趕路的,然而在這條路已讓薄雪覆蓋的官道上,卻就有人在趕路。

    從體態看來,這個人應該是個女的。

    只是她整個頭全讓頭巾包住,只留下眼睛的部位。

    她騎在一匹騾子上,雖然不時的催打着,但那騾子始終就沒加快腳步,顯然是發了騾子脾氣。

    這也難怪,這種鬼天氣裏,路上全是積雪,又濕又滑的,那騾子就算想加快腳步也快不起來。

    會在這個時候趕路的人,當然有他趕路的理由。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薔薇。

    原來王飛在上“青龍鎮”之前,已託人帶一封措詞嚴重的信給薔薇。

    信裏説的是小飛俠如何的迷戀張小柔,如何的愛上仇人之女,又如何的不理他的忠告。

    最後他提到此去“青龍鎮”已不抱着生還之念,希望薔薇最好能儘快趕來,處理小飛俠與張小柔這一段不正常的感情。

    薔薇一個弱女子,她一生的希望全在小飛俠身上,接到信後她幾乎急得沒瘋掉。於是不顧一切的,立刻收拾東西上路,直奔而來。

    她並不擔心張小柔會搶走小飛俠。

    因為她知道不管男人或女人,一旦變了心,就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她所擔心的只是小飛俠怎麼可以捨棄這麼好的一個朋友、而讓王飛隻身涉險。

    雪花愈飄愈大。

    大到已不適合再趕路的地步。

    薔薇急了,她開始留意着有什麼地方可以避過這一場風雪。

    終於她眼中一亮,發現到一座似乎斷了香火的破廟就在前面不遠處的路旁。

    這時候有這麼一個地方歇息,不啻豪華的酒樓旅點,薔薇那還管他這座廟是不是年久失修、沒有煙火。

    把騾子也拉進了廟裏,抖落一身飄雪後,薔薇這才抬眼四望。

    殘垣頹壁,神像敗倒,蛛網密佈,塵埃盈寸。

    薔薇嘆了一聲!

    她想找塊乾淨的地方坐下都找不到,只有撿了一些斷木,生起火堆,然後裹着條毛毯就席地而坐。

    風雪似乎連一點點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

    從午後到黃昏,再入夜;就那麼無情地飄着、颳着。

    薔薇拿出了乾糧,慢慢的吃着。

    她心裏已明白,這一夜恐怕只有在這度破廟裏渡過了。

    靠着牆壁,迷糊中薔薇池不知睡了多久。

    突然她被一聲馬嘶給驚醒過來。

    這個時候。這種地方,她這麼一個單身的女人,可想而知她是多麼的害怕。

    她連忙從身上摸出一把巳首,暗藏在毛毯裏,同時瞪着眼睛望着那兩塊快要倒塌的廟門。

    人影一閃,進來的人居然也是一個女的。同樣的她為了風雪的緣故,頭上也包裹着頭巾。

    來人似乎想不到廟裏面已經有人,她怔了一下!

    待看清火堆旁也和自己一樣是個女兒身後,她便把頭巾扯了下來。

    薔薇眼中一亮!

    她發現這個女人美得讓人有種心疼的感覺。

    那女人笑了笑,笑裏竟然給人一種淒涼、哀傷的感覺。

    “我可以在這裏坐下嗎?”

    薔薇收攝心神,她回給對方一個微笑。然後點頭道:“當然可以,這是座破廟,任何人都能進來。”

    那女人抖抖身上的雪花,坐了下來。

    同時伸出一雙凍僵的手,在火堆上面取暖。

    薔薇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人家。

    好在她也是個女人,要不然還真會讓人生出可怕的聯想。

    那女人從坐下後就一句話也沒説,她怔怔地望着火苗。彷彿已經忘了薔薇的存在,也忘了自己的存在。

    她是誰?

    為什麼山在風雪裏趕路?

    她臉上的優戚又是為什麼?

    薔薇心中有着許多好奇,見人家一付落寞的樣子,她縱使想問也不敢問了。

    雙方就這樣沒有交談的沉默也好一會兒。

    最後薔薇忍不住道:“我這裏合些乾糧,你需要嗎?”

    聽到薔薇説話,那女人才好像被人喚回神遊的魂兒。她一驚一怔的表情,更讓薔薇生出憐惜之意。

    薔薇知道人家根本沒聽清楚自己在説些什麼。她再重覆-遍道:“你餓嗎?我這有些吃的。”

    那女人搖搖頭,聲音蒼涼道:“不餓,謝謝你。”“萍水相逢總也是緣,姑娘我們何不聊一聊打發這漫長的風雪之夜?”

    那女人這才抬起頭,仔細的望了望薔薇。她心中微動,顯然到現在才發現面前這個女人竟也是個美人胚子。

    她笑了笑道:“對不起,心裏有事,可能讓你以為我是個不近人情的人了。”

    見對方肯開口説話,薔薇一喜道:“那裏那裏,我只是覺得你有沉重的心事,不敢攪擾你。”

    輕輕的搖了搖頭,那女人彷彿要搖掉什麼。

    她拾眼道:“但不知姑娘想聊些什麼?”

    薔薇怔了一下,道“反正是打發時間,想到什麼就聊什麼,隨興所至不也是一件愉快的事嗎?”

    那女人的心境好像開朗了許多。

    她站了起來,有點興奮的道:“好,我馬上的行囊裏有酒,我去拿來,喝一點也可驅驅寒氣。”

    薔薇一樂!

    這時候酒的確是一件美妙的東西。

    笑是友誼的橋樑。

    酒呢?

    酒更是拉近兩個陌生人之間的最好媒介。

    有人説煙酒不分家,指的並不完全是有煙就有酒,或者是有酒必有煙。

    而其中多少指的是有煙有酒的時候,就不要分彼此、你我。

    所以也就有了“酒肉朋友”之説,意思是有酒有肉就是朋友,無酒無肉即成陌路。

    一個人喝酒有一個人的情調。

    二個人喝酒更有二個人喝酒的樂趣。

    至於兩個女人在一起喝酒呢?

    那種放浪的形骸恐怕莫非目睹還真令人難以相信。

    起初只是淺嘗,薔薇和那個女人喝到後來竟然不知不覺的成了牛飲。

    當酒瓶已空的時候,薔薇雙頰奼紅地倚着牆壁。

    她眯起眼睛道:“我現在才明白一個喝醉酒的人,他的內心是多麼的快樂。”

    那女人稍稍好些,可是一雙美目裏也有了血絲,她嘆道:“可是也有人説‘酒入愁腸愁更愁’。”

    薔薇打了一個酒嗝!

    她倏地一笑道:“那麼你現在是愁還是樂呢?”

    那女人怔怔道:“半醉半醒更是折磨人,煩惱揮之不去,愁傷繼之而來。”

    薔薇笑道:“為情所因?為情所傷?”

    那女人沒説話,眼裏卻流下了眼淚。

    薔薇嘆道:“你真美,像你這麼美的女人還會為情所困,這就讓我太吃驚了!”

    悽美一笑,那女人道:“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自然就有無邊的煩惱;愛上一個不能愛的人,到最後受苦的更是自己。”

    薔薇想了想,道:“這倒是真的,可是我認為只要‘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就在於相愛的兩個人有沒有那份為愛堅持的毅力了。”

    “你愛過?”那女人問。

    薔薇道:“也是一段艱苦的愛,可是我卻走了過來。同是女人,不怕你笑,我曾經做過妓女,然而我卻用真誠去愛,敢愛;最後雙方都克服了層層的心理障礙。”

    那女人吃了一驚,嘆道:“我真羨慕你,更佩服你的那個男人,竟然有那麼大的心胸與度量。”

    薔薇有些沉醉的樣子。

    她笑了笑道:“他也是非常人,更有非常心;對他,我其實只求付出而已,但他給我的卻是全部。”

    那女人低喟道:“好讓人嫉妒。”

    薔薇笑了笑道:“然而最近我卻聽説他有了另外的一個女人。”

    有些驚訝。那女人道:“怎麼會這樣的?”

    薔薇道:“這也沒什麼,像我這種女人曾經滄桑,更明白男人如茶壺、女人如茶杯的道理,只要他依舊要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那女人感慨道:“如果那個女人是你就好了。”

    薔薇一怔!

    她驚訝道:“你是説你愛上的是一個有婦之夫?”

    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薔薇迷糊了。

    她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又點頭又搖頭的把人都弄糊塗了。”

    那女人嘆道:“在我之前,他已有了另外一個女人,可是我們卻無法自拔,最後在許多外來的壓力下,我只能悄悄的離開他。”

    “有這種簿幸的男人?他如果就這麼放你走,就根本表示他不是一個值得愛的人。”薔薇忿忿不平地道。

    苦笑一聲,那女人道:“我是不告而別,他……他並不知道。”

    低着頭,薔薇似乎在想着什麼。

    那女人卻閉上了眼,眼角閃着淚光。

    她開始低聲唱着一首歌。

    那首歌音調悽美.歌詞的大意是説:

    我走了,雖然我是那麼再想回頭。

    我心傷,只因為無奈佔據我心。

    誰説過生死相許?

    誰又説過無怨無悔?

    他們可知人不能活在陰影裏。

    天亮了。

    風雪也停了。

    薔薇睜開時已沒見到那個令人感傷的女人。

    她知道她已經離開。

    一個像她那樣負創鉅深的人,通常都會孤獨一個人去找個地方療傷。

    心裏仍有着戚然,薔薇把灰燼弄熄後,站起身正準備離開,突然她看到了一個令她不敢相信的人在面前出現。

    “是你?天啊,真的是你?”

    薔蔽怔怔地望着小飛俠,一臉訝異與驚喜!

    小飛俠也想不到會在這裏看到薔薇。他悲傷的臉上浮現一抹奇怪的表情。

    他走上前,道:“你怎麼會在這出現?”

    薔薇忍不住撲進了他的懷裏。

    她吃語道:“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在接到王飛的信後,更為了擔心他的安危,我……

    我就忍不住的來找你……”

    小飛俠摟着她,心裏也不知是酸是甜。

    他喃喃道:“王飛都告訴你了?”

    薔薇細聲道:“他信上都説了。”

    小飛俠一震!

    薔薇卻接着道:“那個張小柔美嗎?”

    有種羞愧,小飛俠窘迫道:“你聽我説……”

    薔薇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低聲笑道:“別解釋了,我沒怪你的意思,男女之間感情的發生本來就很微妙,我知道你不是輕易會愛上一個女人的男人,既然你會愛上張小柔,她一定會有值得你愛的地方對不?”

    小飛俠作夢也想不到薔薇會説出這麼令人意外的話來。

    他怔怔地望着她,嘆了一聲道:“謝謝你,謝謝你是如此的體諒我們。”

    薔薇笑道:“謝什麼?我倒高興有一個人與我作伴,問題是她既是張百萬的女兒,將來豈不是麻煩得很?你又要如何去解決?”

    小飛俠道:“那……那些都是以後的問題,説不定以後根本就沒有那些問題了。”

    薔薇一怔道:“怎麼説?”

    小飛俠失神落魄道:“她走了,已經離開了我。”

    薔薇嚇了一跳急道:“她為什麼會離開你?”

    “或許為了她是張百萬的女兒,也或許她無法面對你吧。誰知道?她走的時候連一句話也沒留下。”

    薔薇一驚!

    薔薇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個看來心都碎了的女人。

    她的耳邊竟又響起那一道悽美感傷的歌。

    猛力一推,推開了小飛俠。

    薔薇張着好大的眼睛嘎聲道:“她是不是騎着一匹馬?是不是很美很美,有一頭漆黑的長髮?”

    小飛俠也瞪起了眼睛。

    他慌道:“你……你見過她?在哪裏?”

    神情一萎,薔薇道:“這裏,昨天晚上。她看來是那麼的悲傷,又那麼的讓人心疼。”

    小飛俠忍不住全身一顫,急道:“人呢?她人呢?”

    “我想是走了,你怎麼到現在才來?”

    小飛俠懊惱得很,臉上俱是失望與無奈。

    他嘆了一聲道:“昨夜那場大風雪害了我,要不然我一定追得上她。”

    薔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她似笑非笑道:“那麼你還等什麼?她走沒多久,應該追得上的。”

    執起對方的手,小飛俠由衷道:“你陪我去。”

    “解鈴還是繫鈴人。”薔薇點頭笑道:“幫着自己老公去追另一個女人,這種事情恐怕還不多見。”

    心裏一鬆,小飛俠飛地的抱起她就朝廟門口走去。

    薔薇在他懷裏輕嘆一聲道:“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你要喝牛奶就喝,千萬不要把牛也牽回來。”

    有這樣的女人,小飛俠簡直慶幸老天爺對自己太寬厚了。

    把薔薇放在自己前面,一翻身,小飛俠就跨上馬背,潑開四蹄,沿着路上迤邐而去的痕跡追了去。

    張小柔永遠也想不到昨天晚上碰到的人會是薔薇。

    如果她早知道那個人是薔薇的話,她也不會碰上這一場劫難。

    她若有所思的策馬急奔,其實根本沒有目地。

    她只是想離開傷心之地,離開傷心之人,離得愈遠愈好。

    因此在心神恍榴之下,她失去了警覺之心。所以當她看到前面路上,一排五人騎在馬上攔住去路,她想回頭奔逃已經來不及了。

    她認識這五個人,這五個人也認識她。

    於是她忐忑不安地放緩馬步,慢慢上前,來到這五人丈遠的距離,停了下來。“虎爺!”她怯弱地叫了一聲。

    哈哈一笑,正中間的虎爺眼中精光四射,有種意外驚喜的表情。

    “乖侄女,想不到在這裏遇上了你,真是天意,哈哈!真是天意。”

    天意?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張小柔心慌道:“我……我還有事,就此拜……拜別……”

    虎爺笑聲一停,道:“你不想你爹嗎?”

    張小柔怯聲道:“我爹他……他好嗎?”

    虎爺又笑了,笑得卻像一隻狼。

    “你爹他很好,可是據他告訴我,就是很掛念你,希望你回去看看他。”

    明知道對方説得全是謊言,但張小柔不敢拆穿。

    她只能道:“過……過些天我會回去。”

    眯起眼,虎爺道:“你這就不對了,為人子女怎好在外遊蕩不歸呢?走吧,我看就和我們一起回去好了。”

    張小柔道:“我……我真的還有事情待辦,就麻煩虎爺代問候我爹一聲。”

    虎爺搖搖頭道:“不妥,不妥,還有什麼事比看你爹還重要的呢?你的事告訴我一聲,我包管替你辦好,對,就這麼着,你就現在跟我們回去。”

    張小柔慌了!

    她臉上出現驚悸的神情。

    突然她把馬頭一撥,就想朝來路奔逃。

    可是虎爺那四名手下的動作比她還快,只見兩名臉上毫無表情的大漢已先一步策馬前衝,擋住了她的去路。

    “怎麼?你不肯跟我回去?”

    虎爺板起了臉,他的眼中又射出了伯人的精光。

    張小柔進退無路.她回頭央求道:“虎爺,你就放我走吧,我……我真的有事情要力、。”

    虎爺嘿嘿笑道:“我已説過,有什麼事告訴我,我一定辦得要妥當當讓你滿意。”

    張小柔掉轉過馬頭,她沉默得不再開口。

    突然她雙腿一夾,連人帶馬朝着虎爺衝撞過去,虎爺望着衝向自己的張小柔和馬,臉上一點懼意也沒有,一直等到人家快撞上身了,他才一拉馬頭閃了開。

    張小柔一見虎爺讓開了路,心中一喜!

    她又用力的夾緊馬腹,正想從空隙穿過,驀然她的坐騎一聲長鳴,前腿直立,已把她嚇得花容失色。

    一個沒抓穩,張小柔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立時暈了過去。

    原來虎爺在閃身的同時,一隻手已極快且準地拉住了張小柔坐騎的嚼口。而馬在一陣劇痛之後,當然就立起前蹄,動也動不了。

    一個縱跳,虎爺把張小柔從地L-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身前,又跨上馬背。

    他低頭望着那張緊閉雙眼的嬌靨,心裏一陣狂跳,不由得哈哈一笑,潑開四蹄就朝前路奔去。

    路旁不遠處有一獨立的農舍。

    農舍的煙囱里正冒着刨裊裊炊煙。

    想必快到中午,這家人的女主人正忙着弄飯,好讓全家聚在一起,享受一頓愉快的午餐。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擂鼓也似的蹄聲來到屋前。

    這家人一老婦、一青年、一少婦,還有一個稚齡童子全都衝到門口,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虎爺抱着張小柔下了馬。

    他森冷的對着這一家人道:“借用貴舍行個方便。”

    鄉下人都很好客,而且他們見到了虎爺手中暈迷的張小柔,只當是人家救人。

    那青年立刻開門延客道:“請,請!大家請裏面坐。”

    虎爺當先而進,在看清楚屋內的環境後,他朝着四名手下一嘟嘴。於是這一家四口根本連怎麼回事都不知道,在四道白光閃過之後,全都倒卧在血泊裏,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氣絕身亡。

    對着慘不忍睹的一幕,虎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只淡淡道:“在外面守着。”

    他話一説完,就抱着張小柔來到裏間,把她放在一張大大的竹牀上面。

    他眼中閃着精光,嘴角帶着淫邪的笑容。

    看了一會後,他開始剝除着張小柔的衣服。這個人居然可怕到這種程度,在剛剛殺了人後,還有這種心情?

    雪白的胴體己完全裸呈在牀上。

    望着這誘人且毫無暇疵的身材,虎爺的喉結開始不停的上下聳動。他的眼中漸漸的升起慾火,雙手更開始忍不住的在張小柔身上搓揉玩捏。

    他玩過數也數不清的女人。

    可是他從來就沒見過這樣讓人衝動的女人,當慾念已升至最高點時,只聽他大吼一聲地撲了上去。

    開始拼命的吸吮張小柔潔白的頸項、高聳的雙乳、平坦的小腹。

    張小柔在受到外來的刺激之後,她呼籲一聲己悠悠醒轉過來。

    她只覺得身上好癢好癢。

    突然間當她發覺有什麼不對時,立刻張開了眼睛。

    她駭然了!

    在看到自己身上寸縷全無,虎爺正在她的雙腿間狂吻時,她嚇得魂飛魄散。

    她死命的用手捶打着虎爺的腦袋,雙腿亦不停的踢踹。

    然而她卻無法把虎爺推離她的身體。

    雙目不禁流下了兩行清淚,張小柔連心都碎了。

    虎爺爬了起來,他一面淫笑着,一面動手脱着自己的衣服。

    張小柔驚恐欲絕的望着他。

    在一個醜陋的男人身體光溜溜的對着她時,她神情一慘,張開了嘴吐出舌頭,就準備自盡。

    虎爺卻先她一步,手指倏地一點,點住了她的穴道。

    “想死?那有那麼簡單,就算你要死也等到虎爺我玩完後再説。”

    虎爺用手分開了她的雙腿,整個人已壓了下去。

    突然虎爺神情一變,他用一雙可怕的睛神瞪着面前的張小柔,“你他****賤人……”

    虎爺舉起手,一巴掌摑在張小柔的臉上。

    虎爺忿聲又罵道:“你這個騷貨,既不是處子,在我面前還擺什麼三貞九烈?”

    張小柔被點了穴道,她不能説話,只能用眼睛表示內心的悲忿。

    虎爺開始上下聳動着身體,臉上也有了一種愉悦的喜色。

    像經過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張小柔終於看到虎爺從自己身上爬了起來。

    發泄過後的虎爺穿好了衣服,又在她的身上恣意地撫弄一會兒。他才滿足的吁了一口氣,伸手一點解開了張小柔被制的穴道。

    張小柔猛地起身,眼裏閃着要殺人的光芒,張開雙手就撲向虎爺。

    冷冷一笑,虎爺單手一揮,張小柔嘴裏即噴出鮮血被打倒在牀上。

    “賤女人,你這是幹什麼?表白嗎?”

    話一説完,他已出了房外。

    張小柔真的想不到虎爺竟是如此卑鄙、齷齪,簡直找不出字眼來形容的一個人。

    當她看到又進來一個男人後,她肝膽俱裂地把身體縮在牀裏。

    這是什麼樣的報應?老天爺……

    張小柔心裏陣陣吶喊,簡直到了絕望、無助的地步。突然她看到牀頭旁邊有一個裝針線的小竹籃子,竹籃裏一把剪刀是那麼的觸目心驚。她露出一抹悽慘的笑容,一個翻身就把剪刀緊握在手中。

    那個剛進來的男人正褪着他自己的褲子到一半,發現到張小柔的動作,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把剪刀送進了張小柔的心口,眼睜睜地看着鮮血染紅了那高聳的雙峯;更眼睜睜地看着張小柔臉上的表情由悽慘變成詭異。

    死了!張小柔在悲憤之下終於找到了可以讓自己不再受辱的死法。

    紅顏薄命這句話是誰説的?——

    第一王朝O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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