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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朱公子怔了一下道:“大風會”的勢力現在大到什麼程度?”

    “整個江湖,甚至於連北京城都在他的控制下了。”

    跳了一下,朱公子道:“連……連北京城都在他的勢力範圍?!”

    “不錯,而且勢力還不小。”

    “這些無法無天的江湖莠民,這根本就沒把皇上放在眼裏嘛!”

    “小帥虎”道“咱們這個皇上一天到晚只知道嬉戲冶遊,那還管得了這些。”

    朱公子臉色變得難看道:“你他媽的巴子,竟敢批評皇上,不想活了?!”

    “小帥虎”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如此激動。

    他奇怪道:“我説的都是實話,難道説實話也犯了死罪?你們這些官少爺,一付官腔調,我看咱們也甭來往了,否則那一天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朱公子斂去怒容,他哭笑不得道:“好、好,他奶奶的,我服了你,你愛怎麼批評就怎麼批評,我充耳不聞總成了吧!”

    “奇怪了,閣下為什麼如此將就我?”

    朱公子嘆氣道:“這就叫‘王八看綠豆’,對了眼,孃的,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對你小子有好感。”

    “小帥虎”笑道:“其實你這個人也滿可愛的,看似吊兒郎當,滿口粗話,可是又偏偏還有一付憂國憂民的心腸。妙的是以閣下的長相、家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還居然往花街柳巷裏鑽,真是搞不懂你”

    臉上不紅不喘,朱公子笑道:“山珍海味吃多了換點清淡的別有一番風味,你沒聽説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的話嗎?更何況你小子還不是喜歡這個調調,要不然怎麼會與我在妓院門口碰到,這就是臭味相投,你也不必故做清高,咱們是‘茶壺不要笑鍋黑’,彼此、彼此啦!”

    “小帥虎”懶得解釋。

    他知道這種事是愈描愈黑,故而改口道:“對‘安慶王’謀反一事,你們可有了對策?”

    朱公子收起嘻笑正容道:“他還沒有動作,朝廷暫時也不動他,一旦他有起兵的意圖,我包管他會死得很難看,倒是‘大風會’令我頭疼的很。他奶奶的,對付這幫江湖亡命之徒,又不能用行軍打仗這一套,所以我才想藉重你的力量。”

    “小帥虎”癟着臉道:“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難道你真這麼‘沒路用’?連這種泄氣話都説得出來?”

    “小帥虎”最受不得人激。

    他連忙道:“我不是‘沒路用’,只是沒時間而已,只要給我半年的時間,好好潛心習武,‘邪煞’管一峯不見得會是我的對手。”

    “此話何解?”

    “小帥虎”看看左右道:“因為我乃‘天下第一神刀’的傳人,‘邪煞’管一峯一生最怕的人就是我師父。”

    朱公子有些不明白道:“你的意思是説你尚未習得你師父的真傳?”

    點點頭,“小帥虎”道:“答對了,另外假如我習會‘乞王’鐵成功的‘迷蹤連環步’,管一峯遇上了我包管頭疼。”

    朱公子沉吟一會道。“那你為什麼不找個地方潛心練功呢?”

    “小帥虎”又嘆氣了。

    “我當然想,不瞞你説此次我入京就是準備籍重一位長輩的勢力,躲在他家苦心習武,誰知道他最近被人暗算,我的計劃也泡了湯。”

    “換個地方就是了。”

    白了對方一眼,“小帥虎”道:“説得倒是容易,天下雖大到處都有‘大風會’的爪牙,本以為京裏是個好所在,現在……”

    朱公子道:“京裏也不錯呀,‘大風會’恐怕想都想不到。”

    “小帥虎”不得不説實話了。

    “我的公子爺,你可知道京裏的江湖勢力是誰當家?”

    “誰?我聽説是一個姓方的不是嗎?”

    “方老爺子就是我剛才説的那位長輩,他已被‘二郎神’齊雲暗算身亡,而‘二郎神’正是‘大風會’的總監察,你弄明白沒有?還虧得你住在京裏,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真是會‘混’吶。”

    吶吶的,朱公子道:“我……我只能算是‘玩票’的江湖人,很多事情當然就不知道了……”

    索性把所知道的全説了出來。

    “小帥虎”道:“還有‘邪煞’管一峯好像已經也來到了京裏,你想我還有什麼地方可專心練功。”

    想了許久,朱公子道:“是不是隻有你才能對付那管一峯?”

    “小帥虎”道:“江湖能人不少,問題是沒有人肯出面、敢出面,太平日子我也想過,要不是替師父報仇,替師門雪恥,王八龜孫才願意去招惹管一峯。”

    又想了一會,朱公子道:“我可以提供你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保險管一峯發現不到。”

    “小帥虎”搖頭道:“除非是皇宮內院,紫禁城裏。”

    “答對了。”朱公子學着“小帥虎”的口氣道:“你還真是天才兒童。”

    “你沒發燒吧,你以為你是誰?這個笑話是我聽過最‘爛’的笑話”

    一點也沒開玩笑的樣子。

    朱公子正色道:“你不相信我有這能力?”

    “小帥虎”道:“你告訴我,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朱公子不答反問道:“你先説我提的這個地方對你來説是不是一處最適當的地方?”

    “小帥虎”道:“那的確是個好所在,‘大風會’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跑到紫禁城裏。”

    “好。”朱公子道:“那麼你就別管我怎麼安排你進宮了,現在你還有什麼未了之事沒有?如果沒有我就帶你進宮。”

    “小帥虎”實在難以相信對方説的。

    可是他看到朱公子一臉正色,他又不得不相信。

    想起花中雪曾經懷疑過對方的身份,“小帥虎”再印證對方現在説的話,他心跳連連,失聲道:“你……你到底是誰?”

    為了大明江山,為了粉平叛亂,朱公子知道要“小帥虎”幫忙,已到了不得不表明身份的時候。

    他從身上拿出了一方玉佩,從桌子底下交給了“小帥虎”。

    “小帥虎”偷偷低頭一瞧,只見那方玉佩正面雕了一條栩栩如生的五爪浮龍,反面刻了四個正楷“如朕親臨”。

    就算白痴吧,看到這方玉佩也明白遇到了什麼人。

    “小帥虎”臉色驟變,在心中道:“我的天,沒想到這個老兄,還真他奶奶的是皇上。”

    “別作聲,那方王佩你就先留在身邊。”

    朱公子,不!現在應稱呼對方為正德皇帝了,正德見“小帥虎”有些驚慌,立刻出聲道。

    坐在一旁的“小胖’湊過頭來,想要瞧瞧“小帥虎”手裏的東西,“小帥虎”連忙把玉佩揣進懷裏道:“幹什麼?”

    “小胖”道:“他給了你什麼東西?什麼玉佩那麼神秘兮兮的?”

    “小帥虎”打着哈哈道:“沒什麼,你這賴子少知道最好。”

    正德皇帝見“小帥虎”收好玉佩,開口道:“怎麼樣?你對我的話不會再有懷疑了吧。”

    “我……我相信了……”“小帥虎”在明白對方真正的身份後,他發現説話間連舌頭都變大了許多。

    “那麼咱們這就走吧?”

    “我……我還有事情沒處理完……”

    “你還有什麼鳥事沒辦?”

    “小帥虎”苦着臉道:“我總得回去説一聲。”

    “和誰説?”

    “我的朋友,還……還有……”

    想起了花中雪,正德笑道:“老婆對不?應該的,走!我陪你一塊去。”

    想要推辭卻不曉得如何開口。

    於是“小帥虎”和“小胖”交待了幾句話,便和正德皇帝出了這間王二麻子的豆腐腦店。

    王二麻子不知道,要不然他這間豆腐腦店恐怕更會大大的出名。

    畢竟連皇帝都光顧他的店,這件事若傳揚開來那還了得。

    出了王二麻子的豆腐腦店,“小帥虎”就發現身後頭遠遠的跟着兩名人物。

    正德皇帝笑道:“別管他們,他們是我的跟班。”

    “小帥虎”不自在的道:“以前不知你的身份,言語舉止間恐有冒犯之處,你該不會降罪吧……”

    笑了笑,正德皇帝道:“不知者不罪,咱們還是咱們,你仍舊把我當成朱公子,這樣彼此都自在。孃的,我雖然是個皇帝,卻最討厭那些宮廷的繁文縟節。”

    “小帥虎”嚅聲道:“這……這不太好吧。”

    摟住“小帥虎”的肩頭,正德皇帝擺出“江湖哥們”的口氣道:“小子,我可是拿你當朋友,難道你真喜歡我們之間正經八百的行君臣之禮?那樣一來你可有得受了,恐怕一天下來你的兩腿都要跪麻了。”

    “小帥虎”當然不喜歡那樣.他笑了起來道:“那麼我也可以告訴你,咱們之間最多隻能相處半天,因為我就是我,要我戰戰兢兢的面對別人,我寧可找一顆歪脖子的大樹自己先吊頸算了。”

    哈哈笑着,正德皇帝道:“這就是我欣賞你的地方,我答應你,不管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咱們都像現在這樣,這下你可滿意了吧。”

    “謝主隆恩。”“小帥虎”嘻皮笑臉道:“人家説伴君如伴虎,你可不會出爾反爾吧?”

    “什麼話,君無戲言哩。奶奶的,你還有什麼要求不妨一併提出來,只要不搞咱的女人,我統統答應你。”

    “小帥虎”聽多了這位的風流韻事。

    他笑道:“對你我那敢還有要求?只一點,我不會去搞你的女人,你也幫個忙別弄我的老婆。”

    正德嘆氣道:“來這套,你何不乾脆給我一個耳光?人不風流枉少年,我喜歡玩女人可是卻是有原則的。

    我絕不會玩人家的老婆,同時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我還明白,你放一百二十個心,縱然你老婆是仙女下凡,我想戲弄也會等到你小子蹺了辮子,‘嗝屁’之後再下手。”

    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小帥虎”道:“那咱們就這麼説定了。”

    正德笑道:“廢話,我可是一個有‘格’的皇帝,政績如何倒在其次,最起碼我還能守住我的格調。”

    想了一下,正德又道:“喂,你他媽的如此正經的和我約法,有什麼用意?”

    “小帥虎”道:“説老實話,我已經有了兩個老婆,第三個也快了,她們個個長得‘天香國色’,你又‘臭’名在外,我不得不防對不?”

    正德捶了“小帥虎”一拳道:“奶奶的,你真以為我是有‘洞’就鑽的人啊!”

    漸漸放開了胸懷,“小帥虎”已經真把對方當成了一個朋友,也被對方感染到那種放縱不羈的言談舉止。

    他嘿嘿笑道:“先小人後君子,這才是交友之道,也是至理名言。

    正德道:“你他媽的真有理,難怪能釣上三個老婆,喂,傳授兩招吧,那天也好讓我去釣幾個妞兒。”

    “這是不傳之秘,你死了心吧!”

    “他奶奶的……”

    嘻笑裏兩人已漸漸快到了方府。

    而在後頭跟着的皇帝跟班,這時候不覺上前道:“公子爺,天晚了,您是不是該回宮,不,該回府了?”

    一瞪眼,正德揮手道:“去、去,你們兩個他媽的就不能少來煩我嗎?”

    恭身垂手。

    其中一人道:“屬下職責在身……”

    正德嗤聲道:“有我這朋友在比你們十個都要強,你們先回去好了。”

    那兩人臉上明顯有着不服的表情。

    童心忽起,正德道:“別擺出這付熊樣,不信的話你們儘管試試。”

    “小帥虎”心中一跳,連忙道:“別……別逗了,我可沒心在這裏玩這種遊戲。”

    正德道:“怎麼?你含糊什麼?他們兩人雖是錦衣衞,有我在他們不會亂來的。”

    “小帥虎”不知道到底是誰在亂來。

    當他看到那兩人躍躍欲試的表情,再瞧見正德那不懷好意的笑容,他知道不露兩把是不行了。

    於是他苦笑道:“二位大哥手下留情。”

    拍手笑着,正德道:“你們二人給我拿出點本事來,最起碼要給我撐過三招。”

    那兩人全是大內高手,聽到自己主子如此奚落,不覺臉上有些掛不住,全都暗暗打定主意非把“小帥虎”擺平不可。

    “這位公子請出招。”

    兩人站定後,雙雙拔出佩劍,語氣不善道。

    “小帥虎”緩緩抽出“無畏刀”,他臉帶微笑道:“既如此,得罪了。”

    語落,刀出。

    白光一道劃過夜空。

    這一刀迅急、詭異,更可怕的是來到那二人面前,一刀突然變成了兩刀,幾乎分不出何者為真,何者為幻,直襲二人前胸。

    “天外飛鴻”。

    “小帥虎”一出手就是“大幻八式”中的第三式。

    那兩名錦衣衞驚怔中雙雙倒翻出去,雖沒中刀,可是一身冷汗已嚇了出來。

    全身上前,那二人長劍驀然揮灑如風、如雨。

    風雨不透間,配合得天衣無縫,把“小帥虎”整個人都緊緊纏到劍光裏。

    “來得好”

    “小帥虎”低叱一聲”,人已暴旋而出。

    “無畏刀”此時化成了千百雙,震盪中只見無數星芒閃爍不定,迎向了那密不滴水透風的劍幕中。

    “幻影重生”。

    “無月有星”。

    二式連成一式,星光驟減,劍幕頓消。

    三個人分成三個方向落定後,“小帥虎”已彎刀回鞘,氣定神閒的負手而立。

    那兩名錦衣衞持劍在手,一臉驚愕,宛如被定住般瞪着“小帥虎”。

    正德上前檢視,當他發現這二人胸前、腹部、衣衫上面已佈滿了點點細小的裂口後,他嚇了一大跳。

    他雖然功夫不怎麼樣,可是卻明白“小帥虎”方才看也看不清的刀法簡直己臻化境。

    若不是他下手自有分寸,拿捏恰當,這二人恐怕身上早已被捅成了馬蜂窩。

    “你們服氣了吧。”

    嘆了一聲,正德一語喚清了兩個人的神智。

    他二人立刻還劍入鞘,一臉羞慚的道:“屬下無能,您請降罪!”

    “算了,不是你們無能,是咱這位朋友太厲害了。你們先回去吧,有他在你們該沒有了顧慮。”

    輸得心服口服,敗得五體投地。

    那兩名錦衣衞恭身行禮後雙雙轉身離去。

    夜深人靜。

    剛才那一場驚險絕倫,精采萬分的比鬥全落進了倚門而望的四個人眼裏。

    “小帥虎”和正德皇帝一轉身就看到花中雪、趙小柔、方琳,還有夏擊雷四個人迎面而來。

    “咦?你們怎麼全都出來了?”“小帥虎”不覺脱口説道。

    趙小柔白了他一眼道:“我們擔心你,而你一出去大半天怎不令人心急。”

    夏擊雷亦埋怨道:“兄弟,你可差點害死了我,你這三個老婆娘逼我要人,弄得我險些上吊吶。’”

    笑首陪禮,“小帥虎”道:“對不起,對不起,因為碰到了朋友多聊了會。”

    花中雪與正德皇帝是舊識。

    她笑道:“朱公子,想不到是你,久違了。”

    正德拱手道:“花姑娘多時不見,依然容光豔麗,可喜可賀。”

    打完了招呼,花中雪道:“楚楚,你剛才和誰在此打鬥?”

    看了正德一限,“小帥虎”道:“他的護衞,雙方只是試試招而已。”

    “小魔女”方琳是主人,她上前道:“這位公子你也不替我們引見、引見。”

    “小帥虎”還沒開口,正德己道:“我姓朱,名正德,各位好。”

    趙小柔、方琳、夏擊雷立刻頷首回禮。

    隨後加上花中雪四個人全都像被人打了一拳般,是如此的驚恐,不安。

    夏擊雷啞着嗓子道:“閣下説……説你叫什麼?”

    “正德,道德的德,正大光明的正。”正德皇帝微笑道。

    腦中一陣暈眩。

    夏擊雷表情怪異道:“問下這玩笑也開得太離譜了吧.這可是殺頭之罪吶!”

    正德笑道:“天下之大姓朱的人固然不少,但名字叫正德的卻沒有第二人對不?”

    疑惑的望向“小帥虎”,夏擊雷道:“小子,這是怎麼回事?”

    “小帥虎”雙肩一聳道:“老哥哥,他説得沒錯,世上叫正德的人的確只有他一個。”

    如遭雷擊,夏擊雷“咚、咚、咚”連退三步,話不成聲道:“我……我不信,你小子少他媽的來尋我們大夥開心……”

    “怎麼辦?我這老哥可不相信你哩。”“小帥虎”對正德皇帝無奈道。

    “很簡單。”

    正德一面説一面掀開外面的罩袍。

    罩袍裏面一件黃衫,黃衫上面一條五爪金龍在門前的燈光下是如此的醒目與刺眼。

    夏擊雷傻了。

    趙小柔慌了。

    花中雪怔了。

    而“小魔女”方琳卻嚇得伸手捂住嘴巴,連呼吸都不會了。

    最後還是“小帥虎”笑道:“你們可真‘遜’,真命天於在前居然不相信。”

    是禮也是理。

    夏驚雷四人猛然醒悟後翻身就要跪拜,正德立刻出聲道:“幫幫忙,時值非常,你們就省了這跪拜大禮,我賜你們平身。”

    “小帥虎”一旁也道:“行了,這是大街上,讓人瞧見了豈不驚世駭俗。走,我們大家進去再説。”

    於是在“小魔女”方琳的帶領下,這六個人便進了方府。

    大廳中,大家重新見禮後,正德居中落座,其他人打橫相陪。

    未語先笑,“小帥虎”道:“你們放輕鬆些,一個個擺出這種臉譜來,簡直讓我不知如何開口了。”

    夏擊雷年紀最大,他深怕“小帥虎”這種不當一回事的態度會引起正德的不快,不禁提醒道:“兄弟,你不要開玩笑,天威難測。”

    “小帥虎”一怔,當他看到正德坐在那不説話還真有幾分威儀,不覺雙手一攤,轉頭對正德道:“您老人家開開金口吧,要不然我這老哥哥可要判我大不敬的罪名了。”

    正德笑了起來。

    “他奶奶的,我還年輕,不要把我叫老了。”

    一句“他奶奶的’除了“小帥虎”外,大家都聽傻了。

    正德不以為意看了眾人一眼道:“你們都是‘小帥虎’的至親好友,我和他既是朋友論交,兄弟相稱,希望你們也不要把我當成皇帝,大家意思如何?”

    沒人敢回答。

    的確,皇帝就是皇帝,那種根深蒂固的觀念要他們一下子破除,還不是件容易的事。

    正德搖搖頭,他對“小帥虎”道:“還是你來吧,兄弟在下敝人我,對你的老婆朋友似乎起不了什麼作用。”

    “小帥虎”嘆氣道:“慢慢來,他們全是老古板,要他們一下子改變觀念我看很難。”

    正德也是個可愛的人,他為了消除彼此間的尷尬和凝重的氣氛,主動對花中雪笑了笑。

    “咱們是舊識了,我應該稱呼你花姑娘,還是楚太太呢?”

    花中雪臉上一紅,她沒想到對方竟會開起這種玩笑,不過她卻落落大方道:“我看還是花姑娘好了。”

    古怪的望了“小帥虎”一眼,正德道:“小子,你可得小心了,人家還不承認是你老婆哩。”

    “小帥虎”真有點慌了。

    他連忙道:“少來,咱們約定好的,你敢亂來,我進了紫禁城保管鬧得你那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雞飛狗跳不可。”

    “那我豈不吃了大虧?好、好,咱們仍按照約定來,他媽的,碰上你這種無賴,我可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笑了笑,“小帥虎”道:“我才吃虧呢,閣下開口閉口不是媽的就是他奶奶的,我除了忍氣吞聲外可不敢還以顏色。”

    哈哈大笑,正德道:“你他奶奶的還真會計較,我這是口頭語,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要不然連朋友的老媽,奶奶閣下都要動不動‘問候’兩句,這口鳥氣沒人受得了的。”

    “小帥虎”的話引起大夥一笑。

    笑聲裏那僵凝的氣氛立刻沖淡了不少。

    笑聲裏大家也全都消除了那濃郁的隔離感覺。

    花中雪輕嘆一聲對“小帥虎”道:“早在揚州我就猜到了皇上的身份,偏偏你不相信,如何?現在證明我的觀察力不錯了吧!”

    正德怔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花中雪道:“很多小地方,最主要的是我知道錦衣衞很少聽説會去保護皇上以外的人。”

    點着頭,正德道:“好聰明,奇怪的是我身邊的女人,為什麼就沒有像你這樣聰明又美麗的呢?”

    “小帥虎”又慌了。

    “喂,你可不要忘了咱們的君子協定。”

    沒好氣的,正德道:“孃的,你還真緊張哩,我看你乾脆拿根繩子,把這三個美嬌娘給拴在褲腰上算了。”

    花中雪不明就理道:“你們在説什麼?”

    正德笑道:“你這老公怕我對你們三位有不規之心,他在提醒我為友之道。”

    花中雪掩口而笑道:“那麼他剛才説要大鬧你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又是怎麼回事呢?”

    德正道:“我要他入宮。”

    “入宮”。

    趙小柔叫了起來道:“不行、不行,你怎麼可以要他入宮?”

    正德迷惘道:“為什麼不能要他入宮?”

    趙小柔惶恐道:“他入了宮我……我們怎麼辦?”

    轉過頭,趙小柔緊張的對花中雪還有方琳道:“姐姐,你們快勸勸楚楚,要他千萬不要入宮啊!”

    覺得有些不對,“小帥虎”疑惑道:“小柔,你為什麼這麼説?”

    紅着臉,趙小柔低頭道:“我……我不要你去做……‘沒卵頭家’……”

    總算會過意來,“小帥虎”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敢……敢情你是怕……怕我被人‘閹’了啊……”

    嘟起嘴,趙小柔見大家都在笑她,她不依道:“你……你們笑什麼嘛,我聽説‘入宮’就是當太監,難道不是嗎?”

    “傻丫頭。”“小帥虎”止住笑道:“我又沒神經病,才捨不得你們哩,我入宮是準備在那裏潛心學武的。”

    花中雪道:“為什麼?”

    “小帥虎”於是把得知“邪煞”管一峯已經入京的事説了一遍。

    最後他道:“這裏已經不安全了,除了大內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能讓我專心練武。”

    正德接口道:“不錯,‘大風會’的勢力已經擴展到京裏,‘小帥虎’在這早晚會被人發現,只要管一峯得知他在這裏的消息,恐怕會把這裏給踏為平地。”

    “那……那我們怎麼辦?”

    趙小柔有孕在身,她是一刻也不願離開“小帥虎”,不覺憂心道。

    正德笑道:“很簡單,你們要捨不得他,就一起進宮好了。”

    “真的呀!”

    三個女人同時異口同聲道。

    皇宮大內,那個不想進去參觀、參觀?

    也無怪乎他們會興奮的叫了起來。

    “君無戲言,皇帝説出來的話就算拿到當鋪都能典當,你們還懷疑什麼?”

    “小帥虎”適時一記馬屁,直拍得正德暈陶陶的。

    “不錯,君無戲言,你們可以一起進宮。”

    “哇噻!太棒了。”

    趙小柔純潔如紙,喜形於色大叫起來。

    花中雪和方琳臉上也有着掩抑不住的興奮之情。

    三個人站了起來走到正德面前盈盈拜了下去,由衷感激道:“謝謝皇上恩典。”

    “好了,好了,三位弟妹你們請起。孃的,‘小帥虎’這小子是那輩子修來的福氣,有你們三位美嬌娘為伴,簡直令人羨煞、妒煞啊!”

    事情有了定案,“小帥虎”便對夏擊雷道:“老哥哥,這裏就暫時交給你了,我看你不妨修書一封去‘小涼山’,把小九他們全都召來,將來我練功成後,人手多些也好對付‘大風會’。”

    夏擊雷道:“你放心,我一定照辦。”

    “小帥虎”想了一下又道:“還有一事也請你多費心。”

    夏擊雷肅容道:“有什麼你就直説吧,咱哥倆的交情還用得着客氣嗎?”

    “麻煩你在江湖中打聽丐幫門徒的下落,如有消息不妨與他們的頭兒聊絡,將來對付‘大風會’還得靠他們的力量。”

    點點頭,夏擊雷道:“我省得,你只管專心練武,這些雜事我會盡心去辦的。”

    趁着三個女人去收拾行囊的時候,“小帥虎”又和夏擊雷訂下了聊絡方法。

    等到一律弄妥,大夥出門時天已微亮。

    經過一夜的折騰,每個人卻都沒有倦容,在正德的帶領下他們進入了平常人一輩子都無法進入的大內皇宮。

    一入候門深似海。

    皇宮內苑比起候門來又有天壤之別。

    大明洪武原建都金陵,自成祖‘靖難”後便遷都於此。

    紫禁城則是建於明成祖(西元一四零六年),全城佔地兩百五十畝,為一正方形的皇宮。

    城內宮殿屋宇全為由南北走的橫向排列。

    殿有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養心殿、太極殿、體元殿。

    宮則有乾清宮、坤寧宮、儲秀宮、樂壽宮。

    另外有亭台樓榭無數,美輪美奐之御花園內更是遍植奇花異草,四季皆春。

    舉凡各宮各殿無論其顏色、名稱、形狀、格局,均有其含義,排列組合更甚有規律,宛如星羅棋佈。

    “小帥虎”四人被正德安排在樂壽宮內,皇上下的旨誰敢不遵?

    縱然有人奇怪這四人的來歷,但是他們也只能把問號放在心裏,不敢多問,也不敢探聽。

    特別劃一個禁區,禁區裏除了“小帥虎”四人外任何人都不得進入。正德給了“小帥虎”一個最好的練功環境,“小獅虎”也就定下心來作息有致的潛心苦練“大幻八式”和“迷蹤連環步”。

    “宮”中無寒暑。

    冬去春來,轉眼間“小帥虎”已不知不覺的在紫禁城中足足待了四個月。

    而在皇帝的福證下,他和花中雪、趙小柔、方琳,已正式結了一修四好的夫妻之緣。

    這一天。

    “小帥虎”一早上把“大幻八式”從頭至尾舞了十回已到了中午。

    他從花園一角回到樂壽宮內,迎接他的正是肚子挺得老高的趙小柔。

    匆匆來到趙小柔身旁,“小帥虎”道:“你怎不在房裏休息呢?挺個大肚子走來走去的活像水缸搬家一樣。”

    趙小柔嬌嚷道:“瞧你説的,我就那麼醜陋啊!”

    陪着笑,“小帥虎”道:“我是開玩笑的,大夫説快生產的女人要多笑笑,生出來的孩子才會討人喜歡。”

    “胡扯,倒是大夫勸我多走動,那麼生產的時候才會順利。”

    接過趙小柔手中的汗巾,“小帥虎”一面擦着臉上汗水,一面道:“另外二人呢?”

    趙小柔道:“姐姐出宮去了,方琳被後宮那些嬪妃拉去教他們練劍,大概也快回來了。”

    “雪姐出宮去了?有什麼事嗎?”

    趙小柔道:“好像夏老哥派人來傳話,説有一名丐幫的弟子正在他那裏,想問一些有關你的事情。”

    “那應該告訴我一聲,由我去面會才對呀!”

    趙小柔道:“姐姐怕你分心,所以就自願代你去了。其實姐姐的辦事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由她出面你還擔心什麼?”

    “小帥虎’欣慰道:“不是不放心,我是怕丐幫會不會多心,認為我擺架子,不肯見他們的人。”

    “應該不會,姐姐一定會解釋的。”

    扶着趙小柔坐了下來,“小帥虎”道:“眨眼已過了四個月,時間過得還真快。”

    趙小柔細聲道:“誰説不是,這四個月是我一生中最感覺幸福的日子,無憂無慮的,生活安定之外有你陪在身旁才是最大的幸福泉源。”

    温柔的在對方臉頰上印上一吻,“小帥虎”輕撫着趙小柔隆起的肚子。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趙小柔道。

    “都喜歡,最好是雙胞胎,一男一女。”

    “貪心,沒那麼好的事。”趙小柔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道。

    “不管男孩女孩,我倒是希望早點看到他們出世,我已經等不及了。”

    趙小柔笑道:“這種事是急不來的,不足月的孩子生下來很難養活的。”

    作了一個鬼臉,“小帥虎”道:“那還是足月再生好了,萬一生下來缺胳臂少腿的那才要命。”

    “呸、呸、呸!”

    “呸”了三聲趙小柔道:“烏鴉嘴,胡言亂語的。”

    “誰胡言亂語啊?”

    正德進了房門道:“你們小兩口還真有一套,大白天房門也不關就在這親熱,存心害人長針眼嗎?”

    趙小柔嬌羞的挪開“小帥虎”放在她肚子上的手道:“我説你胡言亂語,我們這那叫親熱?”

    相處了四個月,“小帥虎”一家四口全都和正德皇帝混熟了,也完全當成了自己人,因此他們談話裏自然就沒有隔閡,想到什麼就説什麼。

    逕自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正德道。“好哇,新人入了房,媒人扔過牆,你這丫頭……唉,這年頭真是好人難做喲。”

    “小帥虎”笑了起來道:“別亂扣帽子,你這好人幾天不見人影都忙些什麼去了。”

    正德臉色一憂道:“真是的,差點忘了。”

    “小帥虎”心頭一跳道:“什麼事?瞧你這付凝重的樣子。”

    正德道、“南方傳來消息、説‘安慶王’朱成良那老傢伙近日招兵買馬,動作頻頻,他媽的,我看他就要造反了。”

    多日的相處,‘小帥虎”早已沒有了江湖人不問政治的觀念。

    他急道:“那你預備怎麼辦?”

    正德道:“我已嚴令江南各州府隨時保持戒心,同時也給‘安慶王’去了一封措詞明白的信,告訴他最好打消念頭,否則我絕不輕饒他。”

    “有用嗎?他又會聽你的嗎?”

    正德愁容道“盡人事而已。孃的,他敢造反,我就能不顧叔侄之情,必定讓他死得很難看。”

    “讓誰死得很難看?”

    説話的是花中雪,看她淺笑盈盈,這一趟出宮必定帶有好消息回來。

    “小帥虎”把“安慶王’預備謀反的事説了後問道:“怎麼樣?見到了夏老哥還有那丐幫的弟子嗎?”

    點點頭,花中雪道:“見到了,夏老哥問候皇上還有你好。”

    “丐幫來的是什麼人?”“小帥虎”道。

    “一名六結舵主,叫‘天殘丐’仇濤。”

    “他帶來了什麼消息?”

    花中雪道:“‘乞王’鐵成功在犧牲前已經通知了他,要他日後必須聽命於你和‘大風會’抗衡。

    如今他已聚集了近千名丐幫弟子,輾轉打聽到你的下落,這次來主要的是問什麼時候可以展開復仇的行動。”

    頓了一頓,花中雪繼續追:“另外夏老哥也要我轉告你,近來‘大風會’已經把實力的重心逐漸由江南移到河北,此一不尋常的動作,顯然是要配合‘安慶王’朱成亮的造反。”

    “小帥虎”道:“夏老哥有沒有説‘大風會’大概在什麼時候有動作?”

    花中雪道:“約莫就在這一個月內。”

    皺起眉頭,“小帥虎”道:“這麼快?”

    正德也擔心起來道:“兄弟,你練功練得如何?如果在一月內情勢有了變化,你能不能壓制住‘邪煞’管一峯?”

    “小帥虎”道:“‘迷蹤連環步’我還是練得差不多了,‘大幻八式’雖然得心應手,但未與人有實戰的經驗,進步如何,我也不知道。

    至於能否壓制住‘邪煞’管一峯,我更是不敢講,畢竟管一峯的功力高到如何,我從來沒和他接觸過,更沒得比了。”

    花中雪想起一件事道:“夏老哥還告訴我,‘邪煞’管一峯正要‘大風會’所屬全力追查你的下落,看他的樣子,對你應該有着幾分忌憚。”

    “讓他們去找好了,翻遍整個江湖,他們作夢也想不到我會在紫禁城裏。”

    想了一下“小帥虎”又道:“‘邪煞’管一峯如今還在京裏嗎?”

    花中雪道:“沒聽夏老哥提起,不過我猜就算不在京裏,也應該在附近才對。”

    “小魔女’方琳這時從外面也進了屋子。

    她見到正德也在不覺笑靨如花道:“稀客,皇上今兒怎麼有空?”

    正德打趣道:“來看看你這巾幗英雄把我後宮的嬪妃們訓練成什麼模樣了,整天教她們舞刀弄棒的什麼時候可以組成一支娘子軍?”

    方琳搖頭道:“我是教她們打發時間,她們也夠可憐的,一年到頭關在這座大監牢裏,好人都會悶出病來。”

    正德皺眉道:“沒那麼誇張吧。”

    方琳正色道:“一點也不誇大,她門之間有的人進宮七、八年了,連你長得什麼洋子都還不知道,這不是在坐監是什麼?”

    “我……我又不是鐵人,後宮佳麗那麼多他媽的就是神仙也罩不住啊!”

    沒好氣的,方琳道:“那你還有精力往花街柳巷跑?”

    “誰……誰告訴你的?”正德瞄了“小帥虎”一眼道。

    方琳嘆聲道:“別看我老公,不是他説的。”

    “那……那是誰?我非拔了那傢伙的舌根不可,奶奶的,這……這簡直破壞我的形象嘛!”

    哼了一聲,方琳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我不會説的。”

    對“小帥虎”的三個老婆,正德最怕,也認為最難纏的就是,“小魔女’方琳。

    他嘆氣道:“姑奶奶,我……我承認我偶而會有你説的毛病,但只是偶而。我是個皇帝,也是個平凡人,當然免不了一些新奇、刺激的新鮮事,這……這也無可厚非對不?”

    “對你的頭,玩多了小心得了一身病回來。”

    投降了,正德碰上了方琳只有投降的份。

    他知道再説下去,這個女人一定還有更讓人受不了的話出口。

    於是隨便編了一個理由,他就藉故離開。

    臨行前他對“小帥虎”做了一個“苦瓜臉”的表情。

    “小帥虎”回他一個微笑,表示愛莫能助。

    搖着頭,正德逃一樣的離開後,“小帥虎”四人不禁相視而笑。

    禁區的意思當然就是“非請莫入”,“閒人匆進”,“禁止擅入”。

    “小帥虎”在午後又來到這處為他特別劃分練功的禁區。

    照着往例,他先打了一趟拳腳,暖過身後他便抽出“無畏刀”,正預備把“大幻八式”從頭到尾給演練一遍。

    這時候他突然看到有人躲在一座假山後面。

    他不知道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私闖這處禁區。

    於是他假裝演練着刀法,一個翻身,騰空而起,迅急無比的直撲向那座假山之後。

    人影暴閃,假山之後的那人沒想到“小帥虎”會突然而至,他想閃身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小帥虎”看到的是一個身穿制服的錦衣衞。

    這個人瘦削,大約三十幾歲的樣子,臉上最特別的就是有一雙看來冷酷的眼睛。

    “你是誰?”“小帥虎”盯着對方道:“你知不知道這裏是禁區?”

    那名錦衣衞道:“我叫章不羣,一時沒注意闖入了這裏,您……您原諒。”_打量着這人,“小帥虎’道:“你是新來的?”

    “進宮當差已……已經兩個月了。”那人回道。

    所謂不知者不罪。

    更何況人家又是新來的,“小帥虎”不便追究。

    他揮揮手道:“你走吧,以後記得這裏不可以隨便擅入。”

    那人點頭道:“謝謝,敢問公子是何人?”

    “小帥虎”微微一笑道:“好奇心人皆有之,但是有的時候好奇心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尤其在宮裏這更是忌諱,往往殺頭之罪怎麼發生的都不知道。”

    那人怔了一下,便轉身離開這座花園。

    望着他的背影,“小帥虎”搖頭暗想:這個傢伙,自己從鬼門關撿回一條老命都不知道,真是笨得可以了。

    這是小事一樁。

    “小帥虎”並沒放在心上。

    然而當他練完功夫,又發現到那人不知在什麼時候轉了回來,又躲在一處花叢中偷看時,他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了。

    他還是沒動聲色,提着刀假裝離開,在轉過花園圍牆時,一個閃身便貼在牆旁。

    接着沒多久他就看到那個人鬼鬼崇崇的從花園中出來,正預備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喂,章不羣”

    那名錦衣衞霍然回頭,當看到喊住自己的人竟是“小帥虎”的時候,他怔住了。

    “這一次你又要拿什麼理由來解釋呢?”

    “小帥虎”慢步上前,他望着對方語氣稍冷道。

    那錦衣衞左右瞄了一眼,發現這裏只有他和“小帥虎”兩人,便倏地而笑。

    “你笑什麼?”

    見對方笑得有些詭異,“小帥虎”奇怪的很。

    “我笑你下午告訴我的話,你説人有的時候好奇心太重會有殺身之禍。”

    “那又如何?”

    “可是我知道有的時候一個人非要追根究底,不曉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道理,也會替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你想要殺我?”“小帥虎”簡直不可思議道。

    “你説對了。”那錦衣衞手撫佩刀道。

    “有理由嗎?”

    “理由就是我想不出好的理由來解釋我的行徑。”

    “我明白了,你這個人身上一定有着秘密,而且是和我有關的秘密對不?”

    “果然聰明。”

    “你真正的身份是什麼?能告訴我嗎?”“小帥虎”一點也不害怕,他淡淡説着。

    “恐怕不行”

    錦衣衞“行”字一出口,他已抽出佩刀,朝着“小帥虎”當頭劈下。

    這一刀絕對可列高手之名。

    迅、急、狠、準、詭、奇,正是它的精華所在。

    “小帥虎”雙目暴閃精光。

    在下意識的反應裏,他已出刀對敵。

    而他這一刀卻是比對方更快、更狠絕。

    “天外飛鴻”。

    如今“小帥虎”使出來的“天外飛鴻”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看似輕淡飄渺,然而其中含藴着無盡的殺機。

    於是

    兩把刀在“當”的一聲爆出一溜火花之後,那錦衣衞已急退七尺,胸前已留一道長長的傷口,雖然要不了命,但湧現的鮮血已染紅了他的衣衫。

    這是什麼樣的一刀?

    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快的刀?

    這錦衣衞知道自己遇上了可怕的對手,他不禁臉色驟變,一雙眼睛裏冷酷不再,繼之而起的全是驚恐、惶悚,和慌亂。

    “小帥虎”並沒趁勝追擊。

    他慵懶道:“還要玩嗎?”

    這錦衣衞沒説話,眼睛骨碌碌的一陣亂轉。

    嘆口氣,“小帥虎”道:“你想逃?可是這兒是皇宮內院,你又能逃到那去?光棍點,老老實實的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吧。”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

    這錦衣衞明知逃也逃不掉,他心一狠,手腕一翻,彎刀又閃起一片光華,酷厲之極的向“小帥虎”劈斬而來。

    搖着頭,“小帥虎”知道這世上的人有許多卻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的那一型。

    “無畏刀”驀然揮出一輪弧光。

    一圈一圈的弧光,大圈圈裏套着小圈圈,小圈圈裏還有小圈圈。

    “環環相扣”

    “大幻八式”裏的第六式如圓桶般滾了出去,迎向這錦衣衞。

    “小帥虎”手下分寸拿捏恰好,只因為他絕沒有要對方的性命。

    可是當對手手中兵器落地,抱着肚子蹲了下去,最後氣絕身亡的時候,“小帥虎”看傻了。

    他急忙上前檢視。

    在發現對方身上真的只有幾處輕傷不致傷亡命,他糊塗自語道:“搞什麼鬼?這幾刀也能‘嗝屈’,你這人也太‘遜’了吧。”

    還刀入鞘,“小帥虎”正欲離開叫人來處理這屍身,他忽然想到什麼,又再回去把棉衣衞翻轉過來。

    一把明晃晃的飛刀赫然正插在這人的背上。

    “小帥虎”嚇了一跳。

    也才明白這個人的真正致命死因。

    他顯然是遭了暗算。

    但是遭了誰的暗算呢?

    這兒是皇宮大內,有什麼人會要殺了這人?

    “小帥虎”思索着,同時也有一個可怕的發現。

    因為能飛刀傷人在他的毫不知情下,那偷襲之人一身功力簡直已到了讓人害怕的地步。

    再者他也想到了這人會死,是躲在暗中的那人怕他泄露了什麼秘密,而施出來的“殺人滅口”的毒招。

    換句話説,表示在皇宮內還有着這人的同夥。

    愈想愈寒心。

    連大內都隱藏着不知目的的人物,那麼“小帥虎”實在不知道世上還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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