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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七彩毒滅黑虎寨

    三月初七。

    黑虎寨。

    夜已深,黑虎卻方從醉中醒來,他雖叫黑虎,其實本來的姓名並沒有忘掉,他之所以一向都自稱黑虎,只因為黑虎這兩個字比他本來的姓名更有氣勢。

    山寨是由他一手建立的,也因此以黑虎為名。連他這個寨主在內一共才有二十七個人,所以近來的買賣雖然不大好,日子仍過得很快活,窖藏的美酒就是日以繼夜地喝,喝上三個月大概也沒有問題。

    黑虎喜歡喝酒,但酒量並不太好,醉得快,醒得也很快,一天要醉上三四次。

    這是他今天第三次醒來,揉了揉眼睛,順手抓起桌上的酒罈子搖了搖。

    罈子已空,他反手一拍桌子,振吭大呼:“小六”

    小六是他最忠心的手下,也一直侍候他左右,任何時候只要他叫一聲,立即就會出現在他眼前。

    這一次卻是例外,黑虎也有些意外,等了等,振吭再一聲:“小六”

    還是沒有反應,非獨小六,其他的人也不見跑來一問究竟。

    “這還成什麼體統?”黑虎手抓酒罈咆哮着走了出去。

    除了酒香,空氣中彷彿還有一種香氣,黑虎開始沒有察覺,突然察覺後,他抽了幾下鼻子,卻是嗅不出那是什麼香氣。

    這座所謂的忠義堂也沒有多大,他嗅着走着很快便走到了堂外。

    沒有風,寒意卻甚重,夜霧迷離,堂外檐下掛着的兩個燈籠未滅,燈光迷離在夜霧中,燈籠也彷彿在夜霧中飄浮起來。

    黑虎突然怔在那裏,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美麗的夜霧,那一絲絲一縷縷的,竟然有七種顏色,就像是一幅七色的薄紗,從天上垂下來。

    那七種顏色顯得很清楚,黑虎也看得很清楚,以為是酒醉眼花,但揉揉眼睛再看,還是那樣子。他不由伸手抓去,一抓便亂了,那七種顏色的霧氣糾纏在一起,顏色千變萬化,隨着他那雙手的縮回,一齊向他湧至。

    他不由倒退了一步,這一動,周圍的霧氣亦動,將他裹起來,那種香氣,也就更濃了,如蘭似麝,銷魂蝕骨。

    一個女人也就在這時候向他走過來,赤裸的女人,丰姿卓約,一臉的媚態亦是令黑虎有一陣銷魂蝕骨的感覺。

    “好美”黑虎脱口一聲,有生以來,他只見過一個這樣動人,這樣令人動心的女人。

    眼前這個女人跟那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同的是那個女人並未對他顯露過這種媚態,而且反抗到底,結果被他一怒之下,一刀劈殺了。

    天下間怎會有這麼相似的人?黑虎心念一動,一凜,突然就想起了一樣東西。

    鬼!此念方動,黑虎眼前那個女人便變了,一臉媚態陡然消失,頭顱一分為二,鮮血奔流,那種神態既猙獰,又恐怖,雙手一張,便向黑虎撲來。

    黑虎驚呼,手抓着那個酒罈立即迎頭砸去,既快且狠!

    一聲異響,酒罈碎裂,酒花激濺,那個女人在搖搖晃晃的碎片中倒下,到她倒在地上的時候已不再是一個女人,也不再赤裸。

    她竟然變成了一個男人,黑虎很熟悉的男人,他一呆,脱口大叫一聲:“小六”

    小六的頭顱已碎裂,臉上卻竟然充滿了笑容,痴痴呆呆地笑着道:“好美”

    這也是他最後的一句話,到底是重複黑虎所説的還是在這不久之前或者臨終那剎那看見了一樣很美麗的東西,只有他才知道了。

    他是笑着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看着小六那種笑容,黑虎不由一陣寒冷。

    到底是怎麼回事?黑虎張目四顧,堂外空地上彩霧迷離,看不到多遠,他隨又單腳支地迅速轉了一個圈,也是看不到其他什麼,然後他暗運了一口真氣。

    一陣昏眩的感覺立時襲來,那剎那,在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很多東西,有他夢寐以求的,也有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是幻覺!他終於肯定,他不知道怎會有這種幻覺,右手往腰間一抹,抽出了一柄緬刀,長嘯一聲,往前撲去。

    他不知道憑自己的武功能否將吸入的毒氣迫出來,卻知道必須先闖出這重毒氣才能夠得到生機。

    彩霧迎着他的身形裂開,在他的面前卻突然多了一張巨網,到他發覺的時候,一頭已然撞在巨網內。巨網立即收緊,他的刀也立即斬出,斬到十三刀,網眼一個也沒有破,他的刀卻已施展不開,鮮血從他的七竅奔流出來,迅速變成了紫黑色。

    網隨即散開,飄飛入彩霧中,

    彩霧消散的時候已經是黎明,一聲鳥喧也沒有,棲息在黑虎寨的飛鳥無一倖免,全都倒死在地上,黑虎寨上下也一樣,變成了二十七個死人,橫屍寨內,一個個肌膚腫脹,七竅流血。周圍的草木盡皆枯黃,整座山寨找不到絲毫生機,是什麼毒藥,這樣厲害?

    黑虎的臉上除了驚懼之外還有疑惑,事實上臨終他仍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月十四,黃昏。

    柳東湖飛騎奔馳在古道上,他沒有急事在身,所以飛騎只因為他喜歡刺激,快劍殺人,逆風飛馬,在他來説都是一種刺激,能夠令他生出很大的快感。殺人的機會在他來説不多,雖然很多人他都瞧着不舒服,卻不能夠隨便拔劍去殺掉,他到底是一個俠客,一直以來他殺人也都有一個原則。

    有時他實在很想放棄這個原則,殺一個痛快,但想到十年辛苦掙扎得到的俠名,不由又將這種心情按下來。

    平日他唯一的刺激也就只有奔馬。

    古道沒有他人,他不由自主放開繮繩,逆風像刀一樣吹着,他的眼睛也不眯成一條縫,但即使他睜大了眼睛,以他這種速度,看到那張巨網撒下來的時候,還是不免連人帶馬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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