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一行人出到大門,就看到人山人海,萬頭聚動的場面。
大概全鎮的居民,全到這個廣場前報到,有些人沒地方歸則坐在拍賣台右側,一處拾着涼棚的貴賓席上。
坐定之後的小天,看看小仙,接着舉起一隻手,要大家安靜,待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轉向拍賣台後,小天放下手,清清嗓子道:“各位鄉親,大家好!我叫古小天,歡迎大家撥空參加今天的拍賣會。我們今天要拍賣的是伏虎太歲張光天府內全部的家當,經過我們漏夜的徹查,已經將張光天所有的財產整理出來,相信今天,各位都能滿載而歸!”
小天並沒有特別提高説話的聲音,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卻都可以很清楚地聽見,他所説的一每一個字。
因此。當他稍作停頓時,在場的羣眾,無不高興地大聲歡呼,同時抱以熱烈的掌聲,鼓勵他趕快往下説。
小天微笑着環視眾人,待歡呼聲停止後,繼續接道:“在我説明拍賣大會的規則前,我先介紹今天拍賣會的發起人,同時也是今天拍賣會的主持人之一,玉小仙!”
小仙舉起右手搖了搖,笑眯眯地和大家打招呼,雖然她是一身襤褸的叫化裝,而且吊着只胳臂,但是她一臉可愛的笑容,使得羣眾忍不住對她回以微笑,同時全都興奮地搖着手。
小天暗叫道:“哇噻!小仙的魅力,真他姥姥的大耶!”
待小仙風騷過後,小天接着道:“今天的拍賣規則很簡單,第一……+-*/他看看亂哄哄的場面,突然半傾身,大吼道:“馬上排成兩列縱隊!”
羣眾先是被他嚇得一楞,一楞之後,忽然想通似跳起來,你推我擠,拼命搶着排成兩列縱隊,這二隊人陣,彎彎曲曲,還真是不短。
小天和小仙兩人坐在拍賣台上,笑呵呵地看着廣場前面,人擠人,人推人,人打人,人拉人……兩人卻不時指着有趣的畫面大笑。
忽然,一個小孩被人推倒,眼看着就要被踩死……
“停!”一聲含着少林獅子吼功力的大叫聲,將一、二百人鎮在當場,連舉在半空的腳,都忘記要踏下。
小仙一揮手,兩名丐幫弟子,急忙過去扶起小孩,替他拍拍衣服,將他送到最前面站好。
小天站起來道:“我説過大家都可以滿載而歸,所以,不管排在前面域後面,意思相同,沒什麼好搶的,現在,大家和和氣氣在排成二隊。小孩子和老人家排在最前面,男的站在我的左手邊,女的站在我的右手邊,不男不女的中間!”
沒一會兒,所有的人都分左右站定,就是沒人站中間。
其實小天本來就是故意要整人,所以大吼排隊,卻不説怎麼排法,一大堆人當然會亂成二團,剛才純粹是找消遣,滿意地點點頭問:“你們確定自已不需要站中間?這話惹來一陣“噗嗤+-*/、+-*/呵呵!+-*/的輕笑聲,小天坐下道:“很好,中間只有兩個人!”
眾人俱是一愣,中間地帶明明沒人站,為什麼小天會説有兩個,於是,大家都扭着頭在中間尋找,突然——
“哈哈——”有人已經發現答案,他們指着被綁在木板上的張大頭和公孫奇,這兩人,不就正好是在拍賣台的正對面,也就是小天所做的正中央。
小天拍拍手,喚回大家的注意力,指着小仙道:“現在請另一位主持人,公佈其它的拍賣規則。”
小仙笑嘻嘻道:“大家好!各位剛剛排隊排得很辛苦,接來的拍賣會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進行,如果有人覺得很累,可以坐下來休息休息。”
小仙看看大部分的男人和小孩都坐下,女人則不太好意思席地而坐,老人卻是骨頭太硬,不方便坐在地上。
於是,她提高聲音道:“好啦!給你們三分鐘,回家拿椅子下來坐!”
“譁”然一聲,女人們撩起絆腳的長裙,邁着小碎步,趕回家抓凳子,還有一些孝順的兒子,飛似地跑回家,替自家長輩搬椅子。
小仙左右瞄瞄,還有些孤苦無依的老人,離開又怕來不及趕回來,只好愣愣地站在原地。小仙對一旁伺候着的小叫化們,揮手道:“到屋裏把最好的椅子搬出來送給老人家坐,快!”
眾叫化一聲應諾,急忙回屋搬椅子去,不一會兒,全鎮的居民,都帶着大大小小,高高矮矮,方方圓圓,各式各樣的椅子回到廣場坐定。
兩排隊伍,就像兩隻打着一個又一個單結的長蛇,形狀起伏有致,而且扭曲的好笑。
文如龍看着小天和小仙倆,將一大羣人,呼來喝去,將他們耍得團團亂轉,而這些人渾然末覺自己盲從,不禁搖頭嘆笑,他既嘆人們的盲目可悲,也笑小天和小仙這一對頑皮蛋高超的耍人手段。
小仙待大家都安安穩穩地坐好後,揚着手中的黃皮帳冊道:“規則二,就是如果有人曾經被張光天搶走什麼稀世奇珍,傳家之寶的,大聲報出寶物名稱,如果在帳冊內找得到,馬上當場歸還,東西找不出來的,便規則三處理。”
此時有人問:“規則三如是如何處理?”
小仙瞪那人一眼道:“等規則二的事辦完,你就知道,那麼早打聽,是不是想作弊?”
那人忙一吐舌頭,不敢多言,以免萬一被取消參加拍賣會的資格,就大大的得不償失。
小仙環顧眾人道:“現在由女方開始,一男一女,由前往後,報出被奪的寶物名稱或形狀,模樣。”
前面坐的小孩,看戲的成份居多,自然沒説什麼,可是半途突然有一個十幾左右的瘦弱小男孩,站起來叫道:“張光天搶走我娘,和我娘身上的一塊白色圓形的玉佩。”
小仙問:“玉佩上面有什麼特徵或圖案沒有?+-*/她一邊翻看帳冊中,玉器類那一部分。
小男孩黯然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娘説,那是一塊難得的温玉,是我爹留下來。”
小天好奇問:“那麼你娘有沒有在這裏,她知道玉佩的特徵吧!”
那小孩眼眶□紅,流下淚道:“我娘在被搶進太歲府那天晚上,就上吊自殺了!”
廣場上,已經有不少女人眼眶泛紅,不勝咿噓地為小孩難過。
小天和小仙對望一眼,小天問道:“你今年幾歲?你爹人還在不在?”
小男孩抹着淚,堅強道:“我今年九歲,我爹在我三歲時過逝。”
小仙忽然叫道:“有了,圓形白色温玉雕佛玉佩!”她對小孩招招手道:“你過來!”
她接着吩咐丐幫弟子,取出玉佩,交還小孩。
那小孩接過玉佩,拉着她的手道:“小叫化哥哥,我已經沒爹沒孃,我跟着你叫化子好不好?”
小仙楞道:“你為什麼要跟我當叫化子?叫化很不好當耶,很辛苦的喔!常常要看人臉色去要飯,人家還看不起你哩!”
小孩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道:“可是我看你很神氣嘛!連最老那個矮矮胖胖的叫化,都要向你鞠躬呢!而且……”
小仙摸摸他的頭問:“而且什麼?”
小孩眨眨大眼晴回答:“而且,這裏的小丟哥哥對我很好,他常常拿東西給我吃,有一次因為我想吃肉,他還去替我偷雞呢?”
小天和小仙同時想起,大牛罵小叫化偷雞的事,忍不住呵呵而笑。小仙睨着五袋弟子小丟查別:“小丟,這是怎麼回事?”
小丟紅着臉,低聲道:“稟小長老,因為……因為我看小煙可憐,所以才——才——”
小仙笑道:“我又沒罵你,幹嘛像小媳婦一樣的臉紅?你為什麼不做主將他收入丐幫呢?”
小丟聞言,心情稍緩,他抬頭道:“因為小煙念過很多書,悟性也很高,我怕將他引進丐幫,會影響將來的發展。”
小仙不悦道:“小丟,你沒摘錯?咱們丐幫乃是天下第一大幫,什麼樣的人才沒有?你居然怕會影響他的發展,太沒道埋了吧?”
小丟猛搖着手,急聲道:“不不,小老老,你誤會我的意思啦?我是説,如果由我引進他的話,在這個小地方,他的發展有限,我本來是打算今年的丐幫大會,帶他回君山,請胡舵主引他進丐幫,情形可能會比較好,”
小煙搖着小仙的手道:“小叫化哥哥,你別怪小丟哥哥好不好?”
小仙眨眼道:“我有怪他嗎?沒有啊!我沒有怪他呀!+-*/轉頭問小天道:“喂!哥們兒,你是當大夫的,幫我相相這小子將來能不能成大器。”
小天含笑伸手搭向小煙的腕脈,小煙略略一掙,小天目光微閃,温和地笑問:“小煙,有沒有人教你武功?”
小煙點點頭道:“我教小丟哥哥唸書,小丟哥哥教我一些打坐的方法。”
小天滿意地笑笑,接着他伸手摸向小煙的骨骼,他有些微訝道:“小仙,不錯吶,練武的好料子!”
小仙笑哼道:“小仙當然不錯,當然是練武的好料子,還用你説。我是問他,喂!小子你叫啥?”
後面那句話,是對着小煙問的,小天放開小煙,謔道:“笨,你沒聽我們都叫他小煙,還用問,還有,我是説我手中的人是練武的好料子,誰管你是不是練武的料!”
廣場上有些人等得不耐煩,叫喧道:“喂!前面的,你們完沒有?太陽快要下山啦!你們還蘑菇些什麼?”
小仙瞪眼道:“他爺爺的,你以為錢好賺?才等這麼一會兒,你説受不了,不服氣,你可以滾回家涼快去呀!”
其他人不敢再羅嗦,還有些女人家輕聲道:“人家是在解決小孩子的出路,你這人怎麼沒耐心,催什麼催嘛?”
那人碰了一鼻子灰,轉過身抱起腳,縮在椅中,不敢多吭一聲!
小仙這才繼續和小天的鬥嘴,嗤道:“笨?不知道誰比較笨,我是在問小煙的全名叫啥,關你屁事?多嘴!”
小丟有點楞楞不知所措,他搞不清楚,小長老這段插播,是接哪一段的對話。
小天呵笑道:“我就喜歡放屁給你吃,你又如何?”
小仙正要發作,卻翻個白眼道:“正常人不反咬瘋狗?”也是在罵小天是瘋狗亂咬人,於是,她不再理小天,再次問小煙:“小煙,你全名叫什麼?”-
小煙認真道:“我叫李若煙,我娘説,是要我像我爹一樣,做一個有用的人!”
小仙呵呵一笑,拍拍他頭道:“剛才有個庸醫,監定你是好料,我只好冒險聽他的話,替我師兄收個徒弟啦!”
小煙當然不明白,小仙的師兄是何許人物,他高興道:“小叫化哥哥,你答應讓我跟着你做叫化嗎?”
小丟卻拉着他,激動道:“小煙,快!快向小長老磕頭,謝謝他大力成全!+-*/小煙雖然莫名其妙,卻是聽話地先跪下去。
小仙受了他一個叩頭大禮,笑嘻嘻地拉起他道:“以後我是你師叔,你這個頭,不會白磕,將來我會教你,如何從你師父身上多挖點東西。”
聰明的小煙,知道自己遇上貴人,感激道:“小叫化哥哥,謝謝你。”
小仙一瞪眼,怪叫道:“喂!你叫我什麼?”
小煙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愣在那裏。
小丟着急地扯扯衣袖,提醒道:“師叔!+-*/小煙恍然大悟,連忙一個九十度的大禮手拜道:“小師叔,謝謝你!”
小仙拍着額嘆道:“怎麼你們都喜歡加個小字亂叫,什麼小長老,小叫化哥哥,連師叔都要叫小師叔,我會被你們叫得長不大耶!”
小天呵笑道:“光憑你這個耶!你就還沒有長大。”
“耶+-*/!+-*/小仙對他扮鬼臉,皺着鼻子,嘟小嘴,跋涉道:“我高興!”
她轉頭,對早已相候一旁的胡不歸道:“胡舵主,這個拍賣會結束,我還要去追張光天,所以,麻煩你帶小煙去找幫主,告訴他,説是我代他收的徒弟,我已經受了人家的磕頭禮,他可不能反悔,罵我失信於人,又當不成師叔?”
胡不歸恭謹地接下任務,心中卻道:“天下大概只有小長老一個人,是代別人收徒,甚至當師父的人都沒有選擇和反對的權力。+-*/他不禁為自己的幫主感到無奈。
小煙有點喜出望外道:“小師叔,你説我師父是丐幫幫主嗎?”
小仙得意道:“那當然,我介紹的師父還會差嗎?不過,小煙,你可得自己爭氣,好好用心練武,不要讓我師兄説,我推薦的徒弟不成材,那我就很沒有面子喔!”
小煙拼命地點頭,保證他一定用心學習。
小仙+-*/咋!+-*/的一聲,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道:“你已經九歲,在練武來説,起步是稍稍晚一點點……喔!有了,文大叔是純陽派,純陽真人的內功心法是第一流的,待會兒我請他送你一段,奠基的內功心法好了!還有……”她斜睨向小天,要小天自己表示。
小天舉起雙手,投降道:“我知道,少林是外家功夫見長,我就教他一套如意小擒拿,這樣子總可以吧!”
小仙呵笑道:“這還差不多,我師侄就像你師侄一樣,你當然得送他點好處。+-*/她對小煙道:“還不快謝過你小師叔的哥們兒!”
小師叔的哥們兒?小煙機伶地反應道:“小煙謝謝小師伯!”
“蒽!+-*/小天和小仙同時大樂,看來小煙這小鬼頭的反應的確不慢。
打發掉小煙的事,小仙和小天重新面向廣場眾人,小仙“砰”然一聲,拍在拍賣台的枱面上,將幾個打瞌睡的人,嚇得自椅中翻落地上,她喚回注意力後,扯開嗓門道:“各位親愛的鄉親們,現在咱們繼續拍賣會第二條規則,還有誰的寶貝,曾經被張光天吞掉?報上名來!”
一個七旬老頭,被搶去一對夜明珠,小仙找不到原來那兩顆珠子,就從一大堆明珠中,挑選兩顆比原來大的還他。
一個老阿婆和他唯一的獨子相依為命,結果,為了一對祖傳數代,雕工精美的龍鳳玉佩,兒子被張光天的手下打成重傷躺在牀上,玉佩被搶。
小仙要人將她兒子抬來給小天醫治,找出玉佩還她,另外還給他五百兩銀子做生活費。
一個原本小康的家庭,因為一隻翡翠火麒麟,被張光天派人放火將房子燒掉,公公和丈夫被殺,留下孤兒寡母服侍癱瘓的婆婆。
當然,麒麟送還,另外由小天為這個婆婆做針炙,外加生活費和幼兒創業基金,一共一千兩。
有人被搶去稀世奇珍,有人被搶去不值錢,但卻是傳家的寶貝,林林總總,一共被領走十二件大小物品,外帶發放將近五千兩的現錢。還有一些被張光天強佔的買賣事業,通通歸還原主,繼續經營。
只有一處買賣由丐幫接收,那就是張光天花下不少本錢大勢興建的再來賭坊。
這種地方,讓一般百姓經營,總是不太好,不如交給有武力做後盾的江湖組織來管,居民們都很贊同,因為,有不少人捨不得這地方關門。
拍賣會的第二條規則結束,已經夜過三更,小仙看看被綁得昏死的張大頭和公孫奇兩人,徵求民意,看鎮上居民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兩人。
不少人想要剝他們的皮,因為張大頭以前曾喜歡這一套剝別人的皮。可是,鎮上的居民們,都太善良,沒人敢動手。
有人要吃他們的肉,啃他們的骨,喝他們的血,於是提議凌遲,但是,太血腥,不適合未成年的兒童在一旁觀看。
最後,原本昏沉沉的張大頭和公孫奇兩人,迷迷糊糊的聽到眾人要剝他們的皮,要分他們的屍,結果,不用別人動手,他們自已先嚇死,於是被丟在亂葬崗上,去喂野狗,省下鎮里居民們不少事。
終於,在小仙和小天的堅持下,拍賣會暫時休息,第二天正午,同樣的地方,繼續末完的拍賣事項。
小仙拒絕透露有關第三項規則的內容,她笑嘻嘻地對眾人道:“今天所賣的東西,都是有主之物,明天開始,就是要將一些沒有特定主人的東西推銷掉,所以,大家回去可以猜猜看,明天的拍賣會,會以什麼當喊價的本錢,本交換張光天的財保,如果你們猜得到,自然可以提前多做準備,好多賺大錢!”
眾人才帶着一腦袋迷糊,和一份希望,轉回家去,在夢中尋找喊價的本錢。
小天仲着好懶的懶腰,打個大大的哈欠道:“懊!累死人,總算可以休息啦!”
小仙睨着他道:“喂:哥們兒,你打算什麼時候教我師侄那個如意小擒拿?”
小天剎住懶腰,半扭着身,側望着小仙。打趣道:“怎麼,你還怕我賴帳不成,幹嘛急着討債?”
小仙+-*/哈!+-*/的打着哈欠,睡眼朦朧道:“不是討債,我是怕咱們明天的拍賣會一完,就可能得走,如果你不找時間教他的話,就得帶他上路,這樣子很麻煩!”
小天沉思道:“好吧!我明天早上,先將要教他的內容筆錄下來,這樣子,只要指示他重點,他可以按着圖譜自已練。”
小仙閉眼點點頭道:“這樣最好,還是你聰明。”
小天笑道:“你總算説句像樣的話,文大叔那裏,你都和他談好了嗎?”
小仙猛點着頭,突然她睜開眼,跳起來道:“什麼?你説圖譜什麼?”
小大一愣,訝笑道:“老天,你從圖譜後面就睡着啦?”
小仙不好意思搔搔頭道:“太累了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啦!你剛剛説什麼,重説一遍好不好?”
小天呵呵促狹笑道:“我沒説什麼,你才説些什麼。你睡着都還能講話,不簡單嘛!”
小仙傻笑道:“我剛剛真的説話了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小天謔笑道:“你説還是我聰明,你不記得?”
小仙皺着眉,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我絕對不會説你比較聰明這種話,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一定是在給我騙!我不相信你。”
小天不反駁也不説話,只是目光古怪地盯着小仙。
小仙有些臭大岔開話題道:“你到底説圖譜怎麼樣?人家文大叔,今天晚上已經開始傳授小煙內功心法!”
小天搖頭嘆笑道:“我真是服了你,睡着還可以説話。”
小仙嘿嘿乾笑道:“不管我説過什麼,那全是夢話,不能當真。”
小天無奈道:“好吧!我只好把一些你批評我的話,當成你在做夢的胡言亂語。”
小仙突然跳起掐着小天脖子,用力搖晃道:“我到底説什麼了嘛?”
小天+-*/呃呃!+-*/做聲,故意隨着小仙的搖晃,左右擺動,笑鬧道:“沒有,假設你全沒説。”
小仙甩開他,氣呼呼走向卧室,口中大聲罵道:“倒黴,我怎麼會和一個瘋子做兄弟?”
小天對着她背影,高聲叫道:“總不會比我遇上有夢遊症的哥們兒,來的還慘?”
小仙猛然倒射而回,劈掌擊向小天,小天卻早就一溜煙也失去蹤影,留下小仙一個人在廳中,恨恨地直跺腳,有氣無處發!
日正當中。
熱烘烘的太陽得意地烤着小鎮上,太歲府前廠場,那些憨直、聽話的居民。
鎮上的居民們,有監於小仙昨天發放銀兩時,手氣闊綽,所以,連最後一些對拍賣會抱着不屑態度的人,也早在正午之前,搬椅子撐傘,眼巴巴地在廣場上,乖乖地排排坐,等着分贓。
因此,今天廣場前的人數,比起昨天,可要多出不少人!
正午一到,太歲府那兩扇漆黑高大的鐵門在緩緩的嘎然聲中,扣人心絃地慢慢打開。
一羣叫化子,手持打狗棒,排成二排自門內走出,威武嚴肅地在大門外分立左右兩邊,那場面,比縣老爺升堂問審時還要威風不少。
緊接着,六個叫化,兩人一組,分別抬着三口大黑鐵箱,自屋內走來,看他們抬得那般吃力的模樣,就可以猜想得到,箱內所放的東西想當具有分量,不管那東西的+-*/身份+-*/,或重量,都讓人不敢輕視。
小天和小仙,以及文如龍、胡不歸等人,就跟在那三口大箱之後,不急不徐地踱出來。
小仙今天的左小臂,並沒有再吊起來,只是可以從打着補丁,袖口寬鬆的叫化下,隱約看到她臂上纏着厚厚的繃帶。
六名叫化在拍賣台後,放下三口箱子,便各自站在所抬箱子的兩側,叉腿而立。小天和小仙則面帶微笑地坐上拍賣台。
廣場前的民眾們,看見小仙和小天兩人上台,都非常興奮地拍手鼓掌。
小天瀟灑地揮手叫道:“大家好!”
廣場前眾口齊聲,大吼道:“好——”
小天滿意地點點頭,呵笑道:“經過半個晚上的思考,不知道大家是否猜到,今天咱們喊價的本錢是什麼沒有?如果想不出來,沒關係,我們請小仙為我們公佈!”
小仙笑着招呼道:“鄉親,你們好!”
眾人同樣愉快地叫道:“好!”
小仙神采奕奕道:“各位鄉親,今天大家有福啦!過去凡是受過姓張的兩兄弟迫害的人,都有機會得到補償,今天,我們喊價的本錢是……+-*/小仙吊口地頓住,笑咪咪地環視眾人。
廣場上的人,不禁都瞪大眼睛,伸長脖子,清好耳朵,等着小仙做戲劇性的宣佈。
小仙賣足關子之後,大聲道:“我們喊價的本錢,就是各位所受到的迫害!”
廣場上眾人,面面相視,不解其意。
小仙進一步解釋道:“我們一個一個輪流來,分別説出你們曾受到的迫害,根據受害程度的不同,可以得到不同的補償。當然,受害越深的人,所得到的寶貝和金錢補償就越豐富,懂了沒有?”
“懂!+-*/眾人的反應是迅速,而且熱烈的。
突然,有人問:“如果在昨天的規則二中,已經受到補償人,今天可不可以再次參加喊價,提出相同的道理,要求賠償?”小仙大方道:“可以,因為昨天規則二隻是物歸原主而已,這些人,他們也是在不可抗拒的暴力下,失去屬於自己的東西,算是受到迫害,有權參加今天的拍賣大會,規則二和規則三並不衝突。
另一名鎮上的居民卻道:“可是他們門昨天都已經收到或多或少的補償,今大在參加喊價,不是變成得到重複的補償嗎?”
小仙嘿笑道:“老兄,算得還挺精吶!連點小虧都不願吃,你放心,我只有説他們可以參加要求賠償的喊價,並沒保證他們一定能得到補償,所以你大可不必緊張,我們兩位主持人,絕對會讓你們得到最公平合理的結果!”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再説話。
小仙再次揚聲道:“還有沒有人,有什麼問題的?有的話趕快提出來問,否則,一旦拍賣開始,不接受任何打擾!”
一個長得福福泰泰的胖子,高舉着手叫道:“我還有問題。”
小仙道:“什麼問題?”
胖子問:“如果有人説謊,編造假的受害事件,或者,有人根本未受害,要如何處理”
小仙高興道:“不錯,你很有頭腦,問了一個很聰明的問題。”
那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連忙舉起袖子擦擦臉上的汗,做為掩飾。
小仙呵呵笑道:“如果,在場中有人不曾受到迫害,沒關係,我們既然保證大家有錢賺,當然不會讓你們失望,這些人可以參加此次拍賣全的第四項,也是最後一項規則。至於,編造謊言這件事,大家都是同一個鎮上的人,對於鎮上發生過些什麼事是清楚,你們大家就是評審,如果有人説謊,我們就取消他參加拍賣會的資格,好不好?”
“好!”眾人同意地大叫,同時鼓掌。
小仙再問:“現在,還有沒有人有問題?沒有的話,咱們就要開始了。”
廣場上的民眾,你看我,我看你,再也提不出什麼狗屁倒灶的問題。於是,小仙對小天點點頭,請他開始執行拍賣。
小天拿起枱面上一把大木棒,+-*/砰”的一聲敲在台面,同時大喝道:“拍賣會開始!女性這邊那一位小妹妹,你説説看,曾經受到什麼樣的迫害?”
眾人忍不住鬨堂大笑,原來,那位小妹妹,不過才四、五歲左右,連話都還説不清楚,怎麼知道何謂迫害兩字的意思,何來被迫害之有?”
結果她被小天那聲大喝嚇了一跳,又見小天笑眯眯地盯着她,她的小嘴突然一癟,+-*/媽媽!+-*/哭着跑到隊伍中間,鑽進一位少婦懷中,哇哇大哭。
眾人再次哈哈大笑,小天腠道:“呵呵!原來她受到被嚇壞的迫害,好!賞她五兩銀子買糖吃,以做為賠償。”
於是,他伸手自懷中掏出一五兩重的小元寶,要丐幫弟子送去給她。
在場的眾人,俱是發出會心的微笑,覺得這兩位主持人,實在他媽的,有夠意思!
這邊才送出一個小元寶,那邊一個二歲大的小男生,搖搖晃晃,邁着不穩的步子,走到拍賣台前,嘴裏吮着右手拇指,伸長左手,向小天要元寶。
小天驚叫道:“我的天啊!這是誰家的小孩?這麼點大,就學會伸手,難不成他也想加入丐幫當叫化?”
在眾人鬨笑中,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小媽媽,紅着臉急忙跑出來,一把抱走小孩。
小天故意地她背後叫道:“喂喂,回來呀!你怎麼可以將未來的丐幫棟樑抱走?”
丐幫眾叫化這下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場。
小天大笑道:“既然本主持人説過通通有獎,大家樂,乾脆樂啦!十歲以下的小孩,就拍賣台後面,一人領一個元寶!”
一聲歡呼,一大羣小鬼擁向後台,有個稚嫩的童聲問:“十歲的可不可以領元寶?”
小天大方地一揮手,笑道:“可以啦!”
於是,又有數名小孩衝向拍賣台之後,小仙見後台被擠得雞飛狗跳,連忙吼道:“按年齡大小排好隊,否則通通不準領,小的在前面,快!”
一位十七、八歲,扎着兩麻花辮子的姑娘。怯生生舉手道:“我家是賣菜的,有一次因為交不出良民費,張光天的手下,砸爛我賣菜的擔子,還跑到我家,將我們的菜園全毀了!”
小天點頭道:“你爹在哪裏?”
小姑娘指着一名六旬老者,那老人直點頭。
小天又問:“有沒有人可以證明這件事?”
“有!”+-*/有!+-*/,答應聲比起彼落,不少人作證確有其事。
小天拿起木董,+-*/咚”一聲,敲道:“賠償白銀五百兩,成交!”
一名叫化拿着五綻大元寶,送給小姑娘。
此時,小仙着眉道:“同一家人為什麼不坐一起?這樣子,你們可以互相討論喊價的內容嘛!”
小天拍手道:“對!快換過座位,以家庭為單位,一家坐起,我們好分辨如何補償你們。”
眾人聞言,馬上一陣騷動,+-*/爹!+-*/、+-*/娘!+-*/、+-*/大桂子”,快過來!+-*/、+-*/小貓子呀!+-*/,叫喝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小仙臭着小天道:“你這主持是怎麼當的?居然連這麼間單的問題都要我提醒,真是有夠差!”
小大眨眼賊笑道:“如果我不假裝自己很笨,我怕你會受不了刺激去跳河!”
小仙從台底下,踹了小天一腳,+-*/哼哼!+-*/兩聲,故意抬頭望天,吹着口哨,一付你奈我何的樣子。
小大笑一下,看着廣場上坐成一小堆,一小堆的人,敲着木捶道:“下一個,有誰要喊價?”
“我啦!+-*/、+-*/這裏啦:“,……每堆人都想搶先説話,小天大吼一聲:“停!+-*/所有人馬上住口。
小大木捶一指道:“由左邊開始,這一家,有沒有要喊價?”
點頭、搖頭、訴冤,木捶+-*/咚!+-*/響,小天一家家問,一家家賠償,直到在場再也沒有人有冤可訴時,已經是三個時辰後的事。
小天一抹額上的汗水,大叫道:“還有沒有?快一點,還有沒有人要喊價?”
小天説話説得已經是口乾舌燥,聲嘶力竭,小仙的人,卻不在拍賣台前,不知跑到哪兒去涼快。
此時,小丟自從後台過來,附耳對小天嘀咕一陣。
小天大樂道:“如果沒有人喊價,本主持人正式宣佈,拍賣會第三條規則,到此結束。
大家都很辛苦,先不要走,丐幫的兄弟們為大家準備好冰涼可口的酸梅湯和綠豆湯,等吃飽喝足之後,我們馬上開始,本次拍賣會壓軸好戲,最最精彩的部分!”
在廣場上眾人的歡呼聲中,丐幫弟子,抬着一大桶一大桶,帶着冰塊的酸梅和綠豆湯到廣場中央。
從人蜂擁而上,唏裏呼噶,吃喝得不亦快哉。
小天正要回轉,已經聽見小仙叫:“酸梅湯來也!+-*/她雙手捧着一個超級大酒罈過來,壇身上,水珠子正誘人地往下滑落。
小天嚥下幹沫,接過小仙遞來的酒罈,昂頭+-*/咕嚕!咕嚕!”牛飲起來,一大壇冰涼的酸梅湯,在他喉結上下移動中,一滴不漏,一滴不剩,一口氣不斷,全都喝下肚去!
放下酒罈,小天噓口氣,抹着嘴道:“贊!兄弟,謝謝啦!”
小仙呵呵笑着問:“要不要吃綠豆湯?屋裏有一大鍋,冰涼涼的耶!”
小天睜大眼,猛點頭道:“要!當然要!大熱天吃冰綠豆湯最爽。小仙,不是我誇你,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有口福,而且全是吃零食,會胖的吶!+-*/他其實是在説反話,繞着圈子説小仙嘴饞。
小仙笑碎道:“少羅嗦!弄給你吃,還要給你嫌,滾!”
小天聽話得很,滾得遠遠地,進屋喝綠豆湯。
夕陽下,晚風起,酣熱漸退,氣温怡人!
小仙站在拍賣台庇座位上,對廣場前的民眾解釋道:“本次拍賣會,即將結束,首先,我謝謝各位熱烈的參與。現在,大家仔細聽,我只説一遍,説完之後,馬上展開行動。
拍賣會規則四:適用所有住在鎮上的人,不分男女老少,不老不少,全都可以參加。注意,我説的是人,貓呀,狗呀,不包括在內。+-*/眾人輕笑數聲。
小仙接着道:“此次拍賣張光天財產,一共剩下白銀十二萬四千五百二十兩。黃金三萬一千七百三十兩,珍珠五斗,玉器三件,字畫八幅。
還有一些傢俱,這些東西,全是屬於各位,它們就放在我身後這座太歲府內的某處,等着你們去翻箱倒櫃找出來。
誰能找到這些東西,誰就將這些金銀珠寶帶回家做紀念品。注意,時間到明天正午,時間一到,太歲府就要由本幫接收,改為本幫堂口之一。”
小仙一頓之後,微笑道:“那時,所有沒被人找到的財寶,也由本幫接受,做為本幫此次除去張光大這個禍害的酬勞,這樣,各位滿意嗎?”
鎮民居民紛紛點頭,畢竟,小仙説的合情合理,丐幫替他們趕走鎮上最大的公害,取些酬也應該的。叫化子嘛,總是比較窮一點。
小仙見大家沒有反對,於是高聲道:“現在請注意……拍賣開始!”
“譁!+-*/然震天價響,全鎮的人爭先恐後擠進屋子裏,開始各人的尋寶活動,至於,能不能找到什麼,就看個人的造化和運氣。
小天、文如龍和丐幫所有的人,此時全部退出太歲府,不和鎮裏的人擠。
小仙待廣場人空後,才慢慢踱到小天等人面前,她對小天眨眨眼道:“哥們兒,要不要看熱鬧呀?”
小天嘿笑的指着高高在上的牆頭,小仙笑道:“我就是這意思。”
兩人沒多廢話,雙雙騰身,掠上牆頭,盤腿坐在寬不足三寸的牆頭頂上。居高臨下看着一大堆人,東翻西找。
沒多久,便有人興奮叫道:“我找到啦!我找到啦!+-*/原來,那人在一本古畫內,翻到一張千兩銀票。
這個成果,刺激眾人的希望,大家找得更加有勁,不一會兒,又有數聲喜悦的驚呼傳出,看來,尋寶的成功率,還不算低。
小天笑嘻嘻地對着府內叫道:“加油呀!各位,不過要記住,不能搶別人找到的東西,否則,馬上取消尋寶資格!”
這幾句話,立刻打消某些人的歪念頭。
文如龍和胡不歸不由得相視一笑,誰會相信,此時牆頭上的兩人,竟是當今武林中,最出名的人物。
翻遍全江湖,到哪裏去找像他們兩人的武林人?
天底下有哪個武林人,會如此胡搞這種不像話的拍賣會?這算混哪門子的江湖呢?
鄧家集,位於南陽縣的西南,是個不算大的小集子。
全集一共有二十七户人家,集子被一條黃土道所貫通,站在集子頭,可以看得見集子尾,由頭走到尾,用不着一刻鐘的時間。
集子雖小,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叫化子,有叫化子的地方,就是小仙的休息站。
此時,小仙和小天及文如龍,正窩在一間斷了香火的荒廢破廟中。
廟不大,進去還得低頭,廟裏神像已失,原本供着神像的地方,正盤坐着兩尊活佛,不用説,除了小仙和小天,有誰敢這般囂張,與神爭位?
連文如龍都客氣地坐在一張三隻腿的破椅子上,不過,他坐的很自在,好像坐三張完整無缺,堅固無比的檀木太師椅上。惹得兩名十五、六歲坐在地上的小叫化,不停地斜眼偷瞄他。
在這兩個小叫化之前,是一名三旬左右,男掛四個麻袋,濃眉大眼,海口虎鼻,長相很不像叫化的中年叫化。他盤坐於地,辛苦地抬着頭,向小仙報告事情。
中年叫化道:“一週前,屬下便已經接到小長老的手諭,特別留意集子裏進出之人。三天前下午,小叮和小當發現張光天住進集子裏沒有掛牌的客棧。
屬下立刻飛鴿傳書,稟報南陽分舵水舵主,後來,張光天在隔天清晨離去,方向是往南陽縣而行,屬下曾追加一封傳書給小舵主。”
小仙滿意道:“很好,杜威,你這個鄧家集一共只有你們三人嗎?”
杜威笑答道:“是的!因為鄧家集不大,一共只有二十七户,五十八人,所以水舵主認為,在此處沒有必要安置太多的人手。”
小仙點點頭又問:“這裏到南陽縣,大概需要多久時間?”
杜威估計道:“如果平常人,大概很花上一個時辰的時間,才走得到。如果以我們的腳程,施展輕功的話,大約一個時辰多一點,就可以跑一趟來回。”
小仙想想之後道:“這樣子吧!我今晚懶得走,你去幫我請水舵主過來,我要問問他,關於張光天的動向。”
此時,小天插口道:“幹嘛要人去?這裏不是有信鴿可以飛鴿傳書嗎?”
杜威笑道:“古少爺,我們這裏原本是養有二隻信鴿,做為和南陽分舵聯絡的工具,可是兩隻都帶信回分舵去,尚末回來。雖然分舵那邊放過來另一隻鴿子,卻很不巧,在半途遇到老鷹的攻擊,回到此處時。已經回天乏術,所以,這一趟,只得讓小叮跑跑腿,去請水舵主來,順便帶回這裏養的兩隻鴿子。”
“喔!+-*/小天傻傻地應聲道:“原來如此。”
小仙哼聲道:“就是嘛!我明明沒看到這裏有鴿子,你非得要問一次,好讓人家罵你笨,你才高興。”
小大嘿嘿癟笑道:“我怎麼知道這裏這麼窮,只有二隻鴿子,其實,杜買子,你這裏應該多養幾隻鴿子,除了可以送信以外,沒事可以打打牙祭,一鴿兩用吶!”
“哈哈……+-*/文如龍大笑道:“小天,你為何不説你肚子餓了,想打牙祭?”
小天瞄着小仙謔笑道:“我怕小叫化請不起客嘛!當然不好意思明説,誰知道,他也就裝蒜到底,不吭一聲。”
杜威忙道:“古少爺,這麼晚了你們還未吃飯?怎麼不早説,荒山野地裏沒有別的,山雞特別多,我捉只雞,為你們做道花子雞如何?”
小天咋着嘴道:“早就想嚐嚐丐幫花子雞,你不説,我還不好意思提?”
小仙碎道:“你呀,會不好意思才怪!”
小天笑道,兄弟,你真是瞭解我,不過在別人面前,總得假裝一下嘛!”
眾人聞言不禁呵呵輕笑,小仙嗤笑道:“算了,你省省吧!要裝到別處裝,別在這裏教壞孩子。”
小天裝出無辜的表情,眨眼道:“沒有呀:我看你沒被我教壞呀!”
“去你的!+-*/小仙好氣又好笑地假踹他一腳。
呵呵笑聲中,小叮奔向夜色昏沉的門外,到南陽縣去請丐幫南陽分舵舵主水南天,而另一個小叫化小當,跟着杜威抓山雞去。
一時間,廟裏廟外都安靜下來,只有一點夏蟬,+-*/吱吱’的拉着嗓門,盡頭地叫着。
盤坐的小天忽然問:“兄弟,你手上的傷如何?會不會影響打架?”
小仙舉着左手動一動,甩一甩,笑道:“不會啦!全好了,你這個未來的神醫不是蓋的,不但讓我的傷在一個星期內痊癒,甚至沒留下疤痕。”
小天傲然輕笑道:“知道就好,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説我是庸醫!”
小仙賊笑道:“三不五時,還是會説啦!”
文如龍似有所覺問:“小天,你怎麼會突然想問小仙的傷好了沒?”
小天皺眉道:“不曉得,但是我總覺得心裏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小仙笑謔道:“什麼事會發生?我看你是神經過敏!”
文如龍搖頭道:“不!小仙,有時人會對將要發生的事,有種山雨欲來的趨勢。”
小仙愣然道:“氣氛悶?會不會是待在廟裏,空間太窄,所產生的壓迫感?我們到外面去好了。”
文如龍默然搖頭,小天突然道:“不好!”他的人突兀自盤坐的供桌上,閃電般地射向廟外。
小仙和文如龍,不等大腦反應,馬上反射性追在小天身後,穿出窄小的廟門,撲向貫通集子的黃土道。
鄉下地方,日出而做,日人而息,雖然此刻尚未起更,但是家家户户都已經熄燈睡覺。
一輪圓月,冷清清地掛在天上,照耀着這座沉靜的鄧家集。
月光下,一條瘦小的人影,帶着一身血漬,正由集子頭的土道上,踉蹌着撲跌奔逃向破廟方向。
在他身後四個人影,從容悠閒地追趕着。
逃命那人,赫然正是前往南陽縣的小叮。
此時,他不但一身血污狼狽,他的右手,更是腫脹變形如盤結的老松樹根,顯然是中毒的模樣。
他的臉上,因為身中劇毒,早已痛苦地扭曲糾結,他就像喝多老酒一樣,腳步不穩地一步一絆跌,半爬半跑,一心想趕回破廟。
在他小小的心靈中,似能體會,生命正隨着潛潛的冷汗流逝,但他咬着牙,拼死想要傳達他所聽到的消息。
小天凌空如展翅巨鵬,一個姿勢優美的折轉,落在小叮面前,恰巧一把抱住正要跌倒的小叮。
小叮猛+-*/咦!:“一聲,抬起頭,看清是小天之後,鬆口氣全身軟叭叭的癱在小天懷中。
虛弱地叫道:“古少爺……”
小天一眼瞥見他的右臂,驚怒道:“鬼松青絲!+-*/。
追着小叮的人,就在他們丈外停住。
其中一個年約四旬,身着錦袍,腰纏綵帶,面目坑坑疤疤有如厲鬼,頸上盤着一條碗大毒蛇的怪人,+-*/桀桀”陰笑道:“小子,好眼力!居然一眼就看出這個小叫化所中是鬼松青絲毒!你叫什麼名字?”
小天不理他,出手如飛,點住小叮上半身的大穴,接着從懷中取出藥瓶,倒出一粒白色清香的丹丸,寨進小叮口中,此時小叮巳有些昏迷。
小天掣下左腕的注血金匕,一刀劃開小叮的右腕,頓時,漆黑如墨,味道甜腥的污血,自上手腕處噴灑而出,濺花地上,竟然+-*/滋滋!+-*/有聲,略生白煙,小叮痛得打個機伶,清醒過來。
“小子,我在問你話,聽到沒有?”
那個面目如鬼的弄蛇人,憤然吼着。
小仙和文如龍便在同時,出現在小天身旁,小仙急忙蹲下身,探視小叮。
文如龍凌目一掃,豁然笑道:“鬼面蛇君,老朋友,好久不見,怎麼不打個招呼,在那裏喳呼什麼勁?”
這個弄蛇人,竟然就是文如龍的死敵鬼面蛇君雷風。
此時他聞言,看着自陰影處走出的文如龍,桀桀怪笑道:“姓文的,原來是你,你怎麼出來了,何不繼續做你的縮頭烏龜?”
文如龍並不受激,他淡笑道:“有你這種見不得人的鬼物存在,我怎麼能安心退穩,只好讓自已辛苦些,再出來扮次鍾馗,好抓你回陰間,免得你在陽世到處作怪害人!”
便在文如龍和雷風唇槍舌劍,互相諷刺的同時,小仙看着為小叮療傷的小天,急問道:
“如何?兄弟,小叮他傷的如何?”
小天運着氣,為小叮揉搓右臂放毒,聞言皺眉道:“命可以保住,不過,以後這隻胳臂就不大能用力。”
小仙咬牙切齒道,+-*/他爺爺的!小叮,是誰傷了你。我要他的命來賠你這隻手!”
小叮虛弱道:“就是那個玩蛇的,小長老,他們是紫微官的人!”
“紫微宮?-”
小天和小仙同聲問道:“紫微宮怎麼又出來啦?”
小仙追問道:“小叮,你不是要到南陽分舵請水舵主的嗎?怎麼會遇上紫微宮的人?”
小叮繼續道:“我是往南陽縣去,半路上覺得尿急,就轉進一處林子裏小解。誰知道,突然聽到上方有人説話,我心想,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荒郊野外聊天的人,大概不是什麼好路數,於是我就小心地摸過去,他媽的再巧不過,居然被我看到張光天……”
小天和小仙同時一抬頭,瞄向鬼面蛇君身後,雷風身後三人之中,不正是有那位老相好的張光天在內。
小仙回過頭,以目示意。
小叮繼續道:“我聽到張光天自稱屬下,正在向那個玩蛇的人報告文大俠復出的事,我聽那個玩蛇的説:“為了咱們紫微宮改制之後能得以順利徵服武林,也為了老夫私人恩怨,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放過姓文的,聽到這裏,我大吃一驚,正想要退回路上,就被那個玩蛇的發現,他丟來一條蛇,我趕忙掐向它的七寸,誰知那條蛇居然賊的可以,還會閃躲人的攻擊,就這樣,我便被它在手臂上咬了一口!”
小叮一口氣説到這裏,已經是累得氣喘吁吁。
小天忙道:“好了,你先休息一下,你的債,你家小長老和我會為你討回來的。”
小叮低聲道:“謝謝古少爺!謝謝小長老!”
小天拍拍他的肩頭和小仙一起站直身來。
小仙摹然地仰天長嘯一聲,嘯聲在夜空中傳出老遠,她是召回杜威和小當,讓他們來照顧小叮。”
鬼面蛇君雷風嘲謔道:“小叫化,你鬼叫什麼,是想召幫手來送死是不是?”
小仙冷冷道:“玩蛇的,你他爺爺的,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傷我丐幫弟子,你今天晚上是死定了,如果有什麼遺言,趁你還能説話時,趕快交代一番,別等待會兒到了閻王爺那裏,抱怨小爺我沒留機會給你辦後事。”
雷風怒然如夜梟,尖聲淒厲+-*/桀桀!+-*/狂笑。
小當一眼瞥見躺在地上的小叮,連忙撲身道:“哥哥,是哪個龜兒子傷了你?我找他拼命去!”
小叮虛弱笑道:“你打不贏他,不過,小長老已經答應替我報仇,那個龜兒子是跑不掉!”
雷風聽他兄弟二人,一口一個龜兒子,被罵得怒火中燒,抖手甩出二條紅通通的赤煉蛇,噬向他們兩人。
小天冷哼一聲道:“你敢!”
他右手摹揚,寒光一現,兩條尺長的赤煉蛇,被泣血金匕剁成十數截,散落一地。
小仙揮揮手道:“杜威,你還不將他二人帶走!”
杜威躬身道:“這裏……”
小仙截口道:“這裏你不用管,將小叮帶回去,讓他好好休息,等我們了結這羣龜孫子之後,我兄弟會開藥方子,好讓你去抓藥為他養病。”
“是!”杜威不再説話,招過小當,背起地上的小叮,三人一同奔向破廟-
雷風早就受不了小仙説話的樣子,她像好一付穩穩吃定他的德性。他怒道:“臭叫化,你口口聲聲想要你老子的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小仙帥氣的一踏步,對文如龍道:“文大叔,這玩蛇的,是你的老相好,照理説,我該將他交給你打發才好,可是我已經答應小叮,要親手替他討債,只好麻煩你委屈一下。”
文如龍道:“都是一樣的意思,你不用客氣,請便!”
小仙嘿嘿笑道:“好極,且看我勾魂使者,勾他的魂回地府!”
説着,小仙正要出手,小天突然阻止道:“慢來!慢來!”
正要動手的小仙和雷風兩人同時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小天拍拍小仙的肩頭,笑道:“兄弟,你先別客氣,你忘了咱們還有事得請問這位雷兄吶!”
雷風冷冷的一哼,道:“小子,你用不着稱兄道弟,就算你跪下來救饒,大爺我也不會饒你!”
小天斜睨着他,不以為然道:“沒搞錯?誰要你饒呀!我要是問你,紫微宮躲到哪裏去?所謂改制是什麼意思?接下來你們有些什麼行動?誰要你饒,神經病!”
雷風面色微微一變,強硬地説道:“小子,你以為你是什麼玩意兒?竟想打探本宮的機密?”
小天嘿笑道:“我不是什麼玩意兒,我是古小天,貴宮最想念的人!”
“古小天!”雷風募地一震道:“你就是古小天?”
小天嘆道:“唉!你居然沒有一眼就認出我,真叫我失望下不過,你的屬下張光天。那個笨太歲沒有告訴你,我和文大叔在一起嗎?你們的消息怎麼那麼差?”
小天一邊不屑地擺手,一邊為雷風的無知猛搖頭。
雷風回頭盯着張光天,張光天像見到貓的老鼠,打着哆嗦道:“稟宮主,屬下……屬下還來不及向您察報,就……”
雷風憤怒地揮袖,冷哼道:“紫微宮花大把銀子幫你建立勢力範圍又有何用?一個病人都看不住,自己被人追得像過街老鼠,如今連已知的消息,都不會傳遞,留你何用?”
張光天嚇得臉色發白,搖着手往後退去,口中哀叫道:“宮……宮主,饒命!”
雷風不説話,衣袖一揮,一條小白蛇飛躥而出,咬住張光天脖子,張光天+-*/哇”然長叫,抱着脖子,滾在地上掙了兩掙,就一命嗚呼,死得毫不令人可憐!
小仙嘿笑道:“玩蛇的,現在你知道我兄弟是誰啦!還是老老實實把紫微宮的事説出來吧!省得待會兒被逼供時,還不是一樣要説!”
雷風哼道:“放屁!雙魁上!”
於是,他身後兩個身高八尺,面無表情,一直不曾吭聲,看似殭屍的人物,分頭撲向文如龍和小天。
小天閃過大殭屍的撲擊,掣下泣血金匕丟給小仙,叫道:“兄弟,拿這個宰蛇比較快!”
其實,小天是怕有些毒蛇刀槍不人,小仙空手對付會吃虧。
小仙一撈匕首,笑道:“謝了!兄弟。”
她晃着匕首,對雷風挑逗道:“喂!玩蛇的,何必那麼小氣,告訴我們一點點有關紫微宮的事如何?我可以答應你,不將你的蛇拿來進補。”
“哼!”雷風冷哼一聲,踏步揮袖,左手驀然橫衝,他肩頭上碗粗的巨蛇,突然自睡眠中醒來,睜着碧綠如磷的圓大巨眼,躥噬小仙。
小仙左手驀揚,一把雄黃粉罩向蛇頭,同時扭身,揮斃刺向雷風。
巨蛇頗似畏懼雄黃粉末,急忙縮身閃避。
雷風人向左側斜退半丈,拉開他和小仙之間的距離,抖手將巨蛇解下當成長鞭使用,揮着巨蛇攻向小仙。
他並且自袖子中射出七條細小如指,長尺餘,顏色斑斕的小蛇,分成七個方向,張開小口,露出森森利牙。
小仙嘿笑一聲,左旋半步,匕首灑着如彎月般的孤光,拋向小蛇。
小仙人就在孤光映眼的同時,陡然凌空飛翻避開雷風手上的巨蛇,罩向雷風頭頂的上空。
“吱吱!”亂叫聲中,那些斑斕的小蛇,被泣血金匕帶起的彎孤光影,砍成數十段,掉在地上,猶自蹦跳扭動個不停。
雷風見小仙輕易解決他射出的小蛇,不由得暗暗吃驚,連忙閃身迴避小仙的攻擊,同時手中巨蛇斜指小仙雙腿,+-*/嘎!”然蛇叫,咬向小仙右腿。
小仙人在空中,猛地騰身空翻,躲過巨蛇之後,倏然展直身子,一腳踢在蛇頭上,人便躥身向高空。
另一邊,小天和文如龍俱是空手對付撼山雙魁。
只見文如龍腳踏七星,人站天樞之位,雙掌像轉動着一個看不見的圓球,綿綿而出。
這正是純陽派的獨門掌法渾圓無極掌。
撼山雙魁之一的石魁,僵直的身子,便被文如龍推動的掌勁,帶着他團團而轉。
他那模樣,就像一塊被捲進龍捲風的木板,硬是衝不出文如龍的掌勁範圍,怪的是,石魁雖然急得亂蹦亂蹦,口中卻是不出一聲,感情他們不會説話。
和小天對敵的是撼山雙隧中的土魁,他僵着身子,一蹦一跳地對小天揮掌攻擊,掌勢冷峭,同時帶有腐屍臭味。
小天罵道:“他姥姥的,你居然用毒掌。可惡!”
於是他運起無上的金剛護體神功,學着土魁一蹦一跳的模樣,僵着身子,伸着雙手,一蹦一揮掌,和土魁玩起殭屍喜相逢的遊戲。
只是,小天所用是道道地地的大力金剛掌,每一出掌,雖然緩慢,但是卻都是重逾千鈞,足以撼山裂石的重家掌勁。
土魁雖然沒有被擊實,卻仍被削過的掌勁邊緣,震得蹬然而退,彷彿一身僵骨,也要被震散似的難過。
自高空俯衝而下的小仙,揮着匕首,灑着漫天星雨,迎向雷風的巨蛇。
註定該死的笨蛇,自以為刀槍不人,便掙脱雷風的手,飛身張起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咬掉小仙的腦袋。
小仙見狀,臭罵道:“他奶奶的,笨蛇!你以為自己比人面金蛇行嗎?”
她一緊手中匕首,在萬點星芒之後,揮動匕首,帶着呼嘯之聲,幻起一輪輪光潔銀亮的月影,彷彿天上的圓月,被小仙摘下,投向巨蛇頭頂。
星芒月影和巨蛇相觸,+-*/嘎”然尖叫,巨蛇被無數的星芒,戳出無數的血洞,酒着漫天的腥雨,想要奪路而逃。
蛇畢竟不是人,它忘記接在星芒之後的月影,飄忽的銀亮圓輪,悄無聲息,閃着幻夢的朦朧,飄向蛇頸,落向蛇身。
在巨蛇還沒來得及逃時,便將這條五尺有餘的笨蛇,絞成十數段,砰然掉落地面。
雷風見愛蛇被殺,心痛的仰天厲嘯,雙手連連亂甩,頓時,數以千計的大小長蟲,一股腦兒地飛向正要落地的小仙。
小仙見這麼多蛇一起飛來,心中不免有些毛毛的,於是,她雙腳並拍,雙臂猛振,一聲有如風喚霄的長嘯出自丹田,人便隨着洪亮悠揚的嘯聲,再次升高。
而她的膽子,就在如此澎湃激昂的嘯聲中,再度壯大起來。
忽然,小仙一個倒翻,頭下腳上,比上升之勢還快地衝向蛇羣,就在她下衝的一剎那,手中的泣血金匕,摹地繞體而飛。
於是,碎然之間,寒芒陡漲,蓬射繞飛,森冷如銀的光束,就像無數道流電怒矢,呼然往四面八方穿射噴灑。
小仙的人影,便在冷焰異彩並濺的同時,隱人一道光華眩目的長虹之中。
頓時,月亮彷彿也淡幾分,長虹如流星隕墜,帶着光鋭若泣的破空聲,撞人蛇羣,蛇羣隨即四下飛舞。
但是,沒有一條蛇是完整無缺的飛舞,偌大的一羣蛇,灑着腥雨,拋着碎糜,自空中,如落英殘紅,紛紛飄灑,點點飛濺。
雷風似呆了般,楞楞地站在地上,抬頭看着半空中的長虹和飛蛇!看着他花費一生心血收集得來的異種毒蛇,被小仙消滅得一乾二淨,一條不剩。
拼戰石魁的文如龍,見到此刻景象,心中微愣,他不禁被小仙的功力所震撼,他自己是使劍名家,但是知道小仙此時施展的武功,便是劍術裏,業已登峯造極的身劍合一。”
雖然他自己同樣擁有這種無上的修為,但是,他卻是在年過三十之後,方才練成這種至高的境界。
而小仙,她不過是個年僅十三,尚末長大的小孩呀!
除了資質和天分,他不敢想象,小仙是在一種什麼樣的苦修之下,才學成這一項凌厲又霸道,幾乎是無可招架的絕技。
漸漸——
長虹黯淡,冷焰消散,小仙臉色蒼白,氣喘吁吁地落回地面,踉蹌幾步,一屁股跌坐於地。
畢竟,以她此時的年齡和內力,使用這種身劍合一的劍術,對她而言,是一項沉重的負擔。
摹地,雷風似瘋了般,舉掌衝向跌坐於地的小仙,想將她打成肉餅,以小仙此刻的體能狀況而言,她已然很難躲開這一擊。
小天見狀,大喝一聲,他的人突兀地帶起一抹流光也似,由數不清的人影所幻成的白練,出現在雷風面前。
紅着眼的雷風,不管來者何人,舉掌便擊。
小天功運十成,右手碎揚,厲嘯的掌勁,便切開雷風的掌影,直接劈中雷風的前胸。
“哇”然慘叫,雷風口中狂噴着鮮血,被小天一掌震飛丈外,砰然一聲,紮實地摔落於地,沒時間猶豫地歸位去也。
土魁便自小天背後撲來,雙掌筆直推出帶味的掌風。
小天沒有轉身,他的衣服陡如吹氣的氣球般,膨脹起來。
“砰”然一響,小天連晃都沒晃一下,土魁的雙臂卻被小天金剛護體神功的反震力震斷成數截,軟軟地垂下,人也同時像摔死狗般,猛往後摔去。
小天碎然旋身,掌豎如刀,橫切而出,帶着隱隱雷鳴的斬雷掌,隔空斬向來不及爬起身的土魁。
“咔嚓!+-*/一響,土魁那顆斗大腦袋,不經切地離開頸子,摔進陰溝之中。
石魁趁着方才文如龍疏神之際,脱出渾圓無極掌的範圍,舞着同是帶有腥風的毒掌,和文如龍纏鬥在一起。
此時,文如龍見月巳偏西,敵方已剩石魁,於是摹然足下點地,倒掠三尺,同時右手反伸背後。“將”然龍吟聲中,寒玉血龍劍業已出鞘。
玉劍映着皎潔明月,血龍急欲騰空,文如龍一振玉劍,+-*/嗡嗡!+-*/劍鳴,和着劍勢摹然矯卷舒展。
玉劍突破空氣,帶着彷彿可見的隱隱波紋,蕩向石魁,將他頂得橫摔而去,在地上連滾兩滾之後,便寂然不動。
此時,如河流似的血漬,從石魁俯壓的身下浮出。
文如龍收起劍走向小仙,只見小天蹲在她身旁,口中叨唸道:“早告訴過你,功力不夠就別輕易嘗試以氣馭劍,瞧你要死不活的樣子,根本就是自找罪受。”
小仙音啞地嗆咳道:“你忘啦!我本來就很會自找罪受,而且,若不能置死地而後生,找機全拼着小命,試試自己功力所限、如何能激發更大的潛能,讓功力更進一步!”
小天哼聲道:“我看你是存心想騙我的大補丸吃。才故意玩命,老套啦!你以為我不知道,想騙誰呀!”
話雖如此説,他還是掏出一粒龍眼大,紅澄似火的大補丸塞人小仙口中。
小仙嘿嘿笑道:“你知道就好!”
她馬上盤膝閉目,五心向天,抱元守一地運功催化藥丸。”
文如龍搖義嘆笑道:“你們兄弟倆,是我僅見的武林怪傑,不但功夫高得離奇,種種行為,更是常常出人意表。江湖時有你們出現,真不知道會引起何種不尋常的驚濤!。
小天呵呵笑道:“文大叔,怪胎就怪胎地直説,不要文縐縐地説我們是怪傑,反正,我和小仙對做傑字輩的人物沒興趣。”
文如龍訝然問道:“為什麼?闖江湖求的不就是能成為英雄豪傑嗎?何以你們兩人沒興趣?”
小天瞥眼小仙,見她一切正常,這才輕笑道:“文大叔,這你就不懂啦!所謂英雄自古皆寂寞,我們喜歡快快樂樂的人生,才不要什麼寂寞。”
“所以我們不要做英雄,至於豪傑,豪可也,豪氣可使人氣壯山河,傲存於天地間,這一點倒還可取。
“而傑不必,一旦成為傑字輩人物,就是萬人注目的交點,做的好,人家説你本來就應該如此,做壞或做差,人家就批評你欺世盜俗,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身份,不要也罷!”
文如龍有趣笑道:“原來,英雄豪傑還有這麼多名堂,我可是從來沒想過。”
小天更加推銷自己的謬論,道:“是呀!而且,身為英雄豪傑,就必須為樹立好榜樣,為了不能破壞形象,有許多事就做不得。如果,自己的日子,不能隨自己的心意而過,那有多難過,這種為別人而活的日子有啥個樂趣可言,我和小仙還年輕,我們才不要把青春浪費在別人的期待上。”
小天緩口氣,傲然接道:“生命是無止境的挑戰,我們樂於接受這項永無休止的挑戰,而且要創造出屬於我們的生活,這才是……”
“正確又快樂的人生!+-*/小仙自地上跳起來接口道:“文大叔,我們遵重禮法規則,但不一定死死地遵循這些教條,你大概會很受不了我們吧?”
文如龍搖着頭,輕笑道:“不!我倒有些難過,為什麼不早些遇上像你們這樣的人,就可以早點擺脱世俗的束縛,也不至於變得如此死板、保守。”
小仙得意道:“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吶,文大叔!”
小天卻側肘頂頂文如龍胸膛,眨眼謔笑道:“其實,現在遇到也不會很晚,對不對,文大叔?”
文如龍豁然大笑,伸手摟住兩人的肩頭,舉步向破廟走去。
文如龍口中愉快笑道:“對,現在認識你們並不晚,人生得此忘年之交,夫復何求!哈哈……”
明月伴人同歸,人在笑,明月也在笑。否則,月兒怎麼會突然的變得更加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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