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一家人,有些誤會不要緊。”雲不悔道,目光沉思,她在冰月耳邊吩咐了些事,冰月走開,玉致問何事,雲不悔笑道,“沒什麼事,讓她回去先放置一些冰塊在房中,天氣太熱了。”
賞荷後,玉致和玉嫵回了自己庭院,她也回了皓月居,一回來便見冰月匆匆迎出來,一臉驚訝,“小姐,打聽到了,天啊,這是大事情啊,杜鵑有孕了。”
“杜鵑懷孕”雲不悔驚訝至極,冰月忙不停點頭,“是的,杜鵑懷孕了,我聽西苑的侍女説的,那有一個掃地的侍女和我挺好的。她説杜鵑有一個月身孕了,雲側妃娘娘也是知道的,她原先怕大少奶奶不高興,故意裝成懲罰杜鵑的模樣,可後來卻迫不及待地想讓大少爺納她為妾室,這可是王府第一個曾孫,可金貴着呢,王爺和王妃都不在府中,側妃娘娘想等他們回來就行納妾之禮,現在已撥了兩人伺候她,儼然是正經主子的身份了。”
雲不悔想起樓嫣然憔悴的臉色,故作堅強的神色,轉身而去時的高傲,不由得同情她,原來是杜鵑懷孕了,他們才是新婚夫妻,可一名通房丫頭卻有了身孕,樓嫣然心中該有多大的不忿,這對樓嫣然而言也是一種羞辱。
難怪素來驕傲的她,如今失了自信和風采,西苑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竟然瞞得如此好,她這幾日養傷,又和程慕白在一起,也沒怎麼讓人大廳西苑的事情,倒是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喜事。
是喜事,王府第一個曾孫,王爺本來就疼西苑的人,如今他們又佔了先機,定是寵愛有加,杜鵑有孕,雲側妃一定很開心,哪怕她面上再怎麼説懲罰杜鵑,她心裏也是高興的。
倒是樓嫣然處境就尷尬了,雲側妃處罰杜鵑是做給樓嫣然看的,目的是想讓樓嫣然知道,雲側妃是站在她這邊的,看不起這杜鵑的。然而,雲側妃也是妾室,自也知道妾室的難處,若是樓嫣然不求情,雲側妃心中也會不高興,説樓嫣然不賢惠,心胸小,容不下程佑天的孩子。
她那麼高傲的人,這幾日該受了多大的委屈,將心比心,如果是靈溪懷了程慕白的孩子,恐怕她是君若無情我便休吧,不會瑞草忍氣吞聲。
幸好程慕白自幼病弱,不近女色,靈溪和靈心雖是近侍侍女,也算通房侍女,可從未給伺候過程慕白,她可以安心,不然以程慕白想起他最近索要頻繁,雲不悔臉上微微一熱,他並非好色之人,可似乎極愛她的身子,夜裏自是不必説,白日有時候也不放過她。
她身子早年受了寒,不易有孕,雲不悔下意識地撫着肚子,若是她能生下王府第一位曾孫就好,王妃和慕白的地位就更穩固。
“小姐,你看這事怎麼辦這才新婚多久,又要納妾,傳出去多少人要看大少奶奶的笑話了。”冰月説,抿了抿唇,“雖然我不喜歡她,可這也太可憐了,大少奶奶國色天香,比那杜鵑好許多,為何大少爺偏愛杜鵑呢,竟然早大少奶奶一步有孕。”
雲不悔想着自己身子不易受孕一事,沒有注意聽冰月説話,冰月問,“小姐,你在想什麼”
“這是西苑的事,我們能有什麼辦法。”雲不悔説道,嘆息一聲,“不管怎麼説,有了孩子,總算是喜事一樁,杜鵑肯定是要進門的,總不能讓王府第一位曾孫的生母是奴婢出身。若是如此,孩子的地位就降了幾等,雲側妃和程佑天自是不樂意的,這事等父王和母親回來再説。”
“王爺不知道去哪兒了,竟然去了這麼長時間,王妃在如願寺是住上癮了麼總不願回來。”冰月嘀咕。
雲不悔一笑。
晚上,程慕白回來,玉致和玉嫵過皓月居來用晚膳,冰月嘴快,早就把杜鵑有孕一事告訴靈溪和靈心,靈心是藏不住秘密的,大家便全都知道了。
玉致道,“杜鵑真有孩子了這可怎麼辦啊,怎麼都是他們西苑先有孩子。”
程慕白笑問,“這事確定麼”
“確定,今天下午大夫還過來,我藉口讓他過來瞧瞧,我問過大夫,確定是有一個月的身孕了。”雲不悔淡淡説道,想起今天下午大夫説她體質陰寒,不易有孕,她心口便沉重。
王府大家不同尋常百姓家,若是她無法受孕,生下子嗣,王妃定會讓程慕白再娶。
程慕白見她臉色不好,“身子哪兒不舒服嗎大夫怎麼説”
“沒什麼,我只是藉口讓大夫過來看看,沒病沒痛的。”雲不悔説道,眾人話題都在子嗣上繞,雲不悔心中隱生煩躁,子嗣,子嗣
玉致説,“若是嫂子也能趕緊有孕就好了。”
雲不悔笑得有些勉強,程慕白深深地看她一眼,垂下眼眸。晚膳後,兩人下了一盤棋,玉致和玉嫵看了片刻便回了庭院,靈心和靈溪出去一天也累着,雲不悔讓她們去休息,冰月也一起休息。她下棋心不在焉,程慕白早便察覺出來,她又要下一子時,他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不悔,我們明日再繼續。”
雲不悔低頭一看,棋盤上已是一副殘敗之局,她舒了一口氣,程慕白牽着她,坐到他腿上,微微圈住她的身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雲不悔並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笑着轉開話題,“你今天去了知府衙門,強盜的案子可有眉目”
“已經抓住所有人,他們全都招供了。”程慕白笑意有一些冰冷,“你做夢也想不到是誰。”
雲不悔心一緊,“誰”
程慕白在她耳邊低聲説了一個名字,雲不悔睜大眼眸,“怎麼可能。”
“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