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鬧鐘一響就被巫凡凡不客氣的丟在地上。
老實説,她不太想去上學!
打從那傢伙出現開始,她就覺得自己陷入了惡夢,而且每天都在做惡夢!
那傢伙不是轉學生,他在入學當天即造成轟動;他驕傲、自大、自以為是,彷彿所有的榮耀都只能集合在他身上,所以他非常狂妄囂張。
那傢伙的顯赫家世、優良基因,令他家的四個孩子都擁有迷人的外型,眾人都對他們充滿崇拜和愛慕。偏偏,她就和那四人中的其中一個同班。
同班?在實誠高中裏,每個人都恨不得可以和那傢伙同班。
可是巫凡凡不喜歡,更討厭這件事發生在她身上。話説高一時,她非常高興自己平安地過了一年,不料惡夢竟於高二下學期開學典禮的早晨開始。
她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高中女學生,只不過喜歡咬着吐可走路上學,礙着那傢伙什麼地方了?
進入秋天,台灣的氣候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不過像夏日裏多了一道涼風,為早晨帶來清新的氣息,讓人格外舒爽。
咬着白吐司,巫凡凡翻着筆記本,找出筆記本內畫的地圖。
進入高中,生性爽朗的巫凡凡擁有不少朋友,薛韻兒是她的死黨,儘管大家都批評薛韻兒冷酷異常的個性不好親近,可是唯有巫凡凡能和她交談、交心。
但,儘管兩人再熟,薛韻兒對家中的事仍鮮少提及,那是巫凡凡也無法得知的秘密。
現在,機會來了!
薛韻兒給了她一張地圖,説那是她家,地點在離校不遠的地方,她歡迎巫凡凡在上學時邀她同行。
薛韻兒看似冷情,但在巫凡凡心中,她非常美麗、品學兼優,完美得讓巫凡凡欽羨不已。
因為薛韻兒所擁有的,她巫凡凡一項也沒有!
她外貌平凡、矮小,學業中偏下等,家境小康。
她想薛韻兒應該是住在豪宅裏的小公主,因為她看起來就很有錢……當她拐過地圖指示的最後一個彎時,竟撞上一堵肉牆。
“嗯?”在她驚愕的同時,一種不該出現在高中生臉上的邪魅神情湊到她眼前,“巫凡凡!你跟蹤我?”
乍見邪氣的眼眸,她的心跳已嚇得失序。
這人邪惡的目光帶着破壞力,褐色的瞳眸卻是他身上最有魅力的地方,直挺的鼻如雕像般完美,總是上揚的唇角讓他更顯性感。
在今天以前,她和這個人除了上課時間外並無交集,可從今天以後,她卻每天向天祈求別和他有任何相處的機會。
這個人就是那傢伙,她的同班同學——班辰智。
“誰、誰跟蹤你呀!”算一算,這是她第一次和他交談。
班家得天獨厚的基因在於班父、班母都是國際名模出身,二人自創國際模特兒經紀公司,還將兒女當成培訓的實驗品,班家的孩子一出生就成了童星,所到之處尖叫聲四起。
班辰智便是一例,利用課餘時間替雜誌拍封面,校方已司空見慣,課堂上缺席,同學們更習以為常。
他來上課才算稀奇!
“沒有嗎?”他摸着下巴,一副流氓樣。
她沒好氣的抓起吐司往嘴裏一塞,表示她不想和他交談;雖然每個人都恨不得能和班家子弟攀交情,但她偏偏不屑這麼做。
第一,她和他不熟。
第二,現在是上學時間,來往的學生何其多,她才不想在開學第一天,便成為全校女生的公敵。
“喂!”他睨着飛快離去的她,很是不悦。
她當自己聾了,凝視地圖所標示的地方,當場傻眼。
好大的門、好多的樹、好一豪華的房子!
“咦?這不是我家嗎?”
“什麼?”自頭頂飄來的聲音害她口中的吐司嚇掉一塊。
這傢伙憑什麼説這裏是他家?這不是薛韻兒的家嗎?
班辰智搶過她手中的筆記本,看着上頭所畫的地圖點點頭。“對呀,這裏是我家。”
“喂!”她用力的踩了下腳,惱怒得破口大罵:“你懂不懂禮貌?那是我的東西,你“拿走”之前,起碼要問我一下吧?”
他冷睇着大吼大叫的她,失笑道:“你這個跟蹤犯,憑什麼跟我講禮貌?”
“我都説了,我沒有跟蹤你啦!臭美!”
“誰信你呀,矮冬瓜!”他將筆記本收進書包,不耐地道:“這就是你犯罪的證據,沒收!”
瞧他欠揍的嘴臉,她氣炸了!
“你是外國人嗎?聽不懂喲?你明明就是要搶我的東西,還敢説我!”
他扮了個鬼臉,打死不還。
她瞪大了眼,這人是強盜嗎?可惡!“還來!”
她從後面扯住他的領子,筆記本里寫滿了她的心事,她怎能讓自己的心事被這狂妄的傢伙知道?怎知毫無防備的他往後一倒,最慘的人還是她。
她躲也不是,逃也不是,就這麼被他壓在身下,差點成了肉餅。
“你真是個白痴。”他笑得好樂,尤其在看到她自找苦吃的糗態後,他更開心了!
“把東西還給我!”不管裙底風光被路人瞧見,她不放棄的拉着他的領子,就怕這一放手他就會一溜煙地逃走。
“你今天穿向日葵的內褲?”他欣賞着她翹臀上的圖案。
她一驚,尖叫之餘連忙遮掩,才鬆手他就已經起身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底盡是嘲弄。
她氣得臉頰漲紅,沒想到這傢伙長得人模人樣,骨子裏竟然這麼惡劣!
只見他隨手翻開她的筆記本,預備朗誦的姿態讓她心慌極了,她不由分説的撲去搶,卻怎麼也搶不回來,惹得她氣喘呀呀、惱怒不已。
被她突地一推,他忽然像失去重心一般往後跌去,順勢將她一帶,兩人在瞬間跌成一團,形成既尷尬又曖昧的畫面。
四目相交,巫凡凡愕然的看着他迷人的眼,驚慌失措的她急着起身;突然,他的手強而有力的抓住她的,在她回過神的瞬間吻上了她柔軟的唇瓣,結結實實的,他吻住了她。
她驚得猛眨眼,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尖叫聲同時在她的四周響了起來,她想推開他也已經來不及了;這下子校園八卦網將會在她踏入校園的那一刻起,將她列為今後八卦新聞的焦點。
“你、你、你你你……”她四肢無力的癱在地上,指着他語無倫次;他幹什麼呀?他幹嘛無緣無故吻她?他想害死她嗎?
瞧他,一臉得意及嘲弄,像是奸計得逞一樣,擺明了要讓她在學校活不下去嘛噢……“凡凡?”
悦耳的呼喚聲在她耳邊響起,巫凡凡像極了溺水的人,對未來充滿惶恐和不安,倏地,在看見薛韻兒的同時,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哇——”巫凡凡抱着薛韻兒的腳,指着班辰智向她哭訴:“他……他吻我啦!怎麼辦啦?我會死得很慘耶!救救我……嗚嗚……”
班辰智因她媲美孝女白琴的哭聲斂起了眉,沒好氣的攤攤手,不認為自己有錯,“誰要她嘴巴張得開開的,好像正在邀請我o”
“哇——”巫凡凡哭得更大聲了。只要一想到她即將成為全校女生的公敵,她就想立刻跑回家躲一輩子。
“呃……”薛韻兒冷漠的瓜子臉上出現了為難的表惰,她蹲下身子,輕聲在巫凡凡的耳邊道:“這樣好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你代他道歉?”巫凡凡好委屈地問:“你為什麼要和他一個鼻孔出氣?”
“嗯……”薛韻兒低吟了聲,像在考慮什麼。
他想也不想的接了口:“因為她是我大嫂啊!但是,這有什麼好道歉的?只不過是一個吻嘛……”
打從聽到他對薛韻兒的稱謂,巫凡凡的腦袋已呈現一片空白,完全聽不到他後來在碎碎念什麼。
他、他説什麼?薛韻兒是他大嫂?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