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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木蘭花有點不知所措,辛格里忙道:“這是家父對最尊貴的客人的一些敬意,杯中是最醇的美酒,照例,客人可以保存杯子。”

    “噢,原來如此。”兩人喝乾杯中的酒,木蘭花把玩着綠玉杯子,那是極其可愛和名貴的東西。“如果我將這杯子送人,會不會失禮。”

    “當然不會。”辛格里王子連忙説。

    木蘭花向穆秀珍使了一個眼色,穆秀珍已然會意,她們兩人,一齊將那兩個印度少女扶了起來,將綠玉杯子放在她們的手中,道:“謝謝你們,這是送給你們的。”

    那兩個少女,睜着眼睛,不知所措。

    “你們收下吧,這是貴賓送的。”辛格里王子道。

    那兩個少女歡喜莫名,謝了又謝,收下了杯子,退了開去,辛格里王子領着兩人,走上了石階,進了大廳,所有的僕役都垂手為禮,一個年老的,看來像是總管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恭謹的説道:“主人正在二樓卧室之中,但如果兩位貴貴賓需要休息的話——”

    “我們不要休息,”木蘭花立即回答:“請帶我們去看主人好了。”

    “是!”總管回答,轉身向上走去。

    凡是腳能夠踏到的地方,所踏到的,完全是厚厚的波斯地毯,辛格里王子走在兩人的旁邊,一齊上了二樓,總管在一扇門前站定,叩了幾下,道:“主人,貴賓來了!”

    “進來。”門內傳來一個沉重的聲音。

    總管誰開門,站在一旁,辛格里王子帶着兩人,走了進去,卧室中陳設之豪華,那是不必多作敍述了,在通向大陽台的一大幅玻璃門看出去,可是看到連綿不斷,亙古以來便積着皚皚內雪的喜馬拉雅山峯,木蘭花一眼便看到,在陽台卜,有一座巨型的望遠鏡。

    巨大的象牙牀在卧室中心,牀旁有四個女僕,正在緩緩地揮動白孔雀的尾翎編成的扇子,整個卧室中,都有一種沁人肺腑的異香,那是舉世聞名的真正藏香。

    在象牙牀上,躺着一個看來十分乾癟的老者,那老者身上的華服,和這間卧室的豪華,並不能挽救這老者的生命。

    任何人都可看得出,那老者是不久人世的了!

    辛格里王子走到牀前,將那老者扶了起來,那老者的語音十分沉童,他用英語道:“兩位來了,我不能歡迎,十分抱歉。”

    早已有人端來了椅子,放在牀前,木蘭花姐妹便在牀前的椅子上,坐下來,那老者——土王,戴起了一副眼鏡,細細地看着木蘭花姐妹。

    然後,他以一種木蘭花姐妹所聽不懂的印度土語,和辛格里交談着,像是他正在責問什麼,而辛格里正在分辯一樣。

    過了五分鐘,穆秀珍首先有些不耐煩了。

    她向辛格里王子瞪着眼睛,辛格里王子忙道:“家父的意思是,兩位旅途辛苦,請兩位先去休息一下,再和兩位詳談。”

    “咦,這倒奇了。”穆秀珍心中十分不樂意,她老實不客氣地反問:“他不是會説英語的麼?為什麼要你翻譯呢?”

    辛格里王子紅着臉,道:“兩位請先出去,家父的身體不大好,兩位請先出去再説。”辛格里不斷地説着,要兩人離開。

    穆秀珍勃然大怒,霍地站了起來,幾乎立即就要發作,但是木蘭花隨即站起,已拉住了她的手臂,道:“老人家需要休息,我們走吧。”

    她不等穆秀珍再説什麼,便攔着穆秀珍,向外走了出去,在她們走出卧室後的片刻,辛格里王子才跟着走了出來。

    “先生,”木蘭花立即冷冷地道:“看來你所説的臨死的,可憐的,心中有願望而難以實現的老者,並不歡迎我們!”

    “這……這……兩位不要誤會……辛格里急急分辨。

    “事情已很明顯了,我們告辭了。”木蘭花語音冰冷。“兩位到哪裏去?”辛格里大吃一驚。

    “我們當然不是立即回去,我們要在大吉嶺玩幾大,但我們也不會住在這裏,如果你不派車子送我們,我們就步行前去。”

    “兩位……這是誤會,請你們等一等,我……我再去和家父説。”辛格里十分惶急,“兩位請千萬等一等,別立即就走。”

    他不等兩人答應,立即又走進了卧室之中。

    隔着門,木蘭花姐妹,可是聽得十分清楚,土王父子兩人,正爭吵着,但是用的卻是他們聽不懂的一種印度土語。

    木蘭花這時,越來越覺得事有跌蹺了。

    這個億萬富豪,派他的兒子,好不容易將自己請了來,為什麼見了面,卻如此之冷淡,而且像是十分不願意再見自己呢?

    木蘭花已扭開了衣袋中的袖珍錄音機。

    錄音機在卧室內爭吵的聲音錄了下來,只要遇到聽得懂這種土話的人,就可以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了。

    木蘭花知道,事情一定十分古怪。

    她如今如同在一個謎團之中。

    但是她有信心要弄清這個謎團!

    五分鐘之後,辛格里王子出現了。

    他不必開口,從他面上的神色看來,便可以知道他的交涉失敗了,他的父親,似乎沒有意思改變他那種冷淡的態度。

    而從辛格里王子麪上的神情看來,他心中也是異常地替木蘭花姐妹不平,他呆了片刻,道:“兩位,你們作為我的貴賓,肖賞面在這裏居住麼?”

    “我看不必了,秀珍,我們走吧!”

    “走,哼,混蛋!”穆秀玲忍不住罵了出來。

    受牛津教育的辛格里,當然不明白“混蛋”兩字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卻看出穆秀珍神情的憤怒,他帶着十分抱歉的神情,領兩人下了樓。

    剛一到樓下,便看到一個少女,匆匆地走了過來,匆匆地講了一句話,便又匆匆地走了開去,她就是獻酒的兩人中的一個。

    但是木蘭花卻沒有聽懂她講的是什麼話。

    倒是辛格里王子,忽然一怔。

    “她説什麼?”木蘭花連忙問。

    “荒唐,”辛格里道:“她要受到懲罰。”

    “她説了什麼?”木蘭花再問。

    “她説要小心,有人要殺你!”辛格里王子搖着頭,“還不是太可笑了麼?你們是我的貴賓,誰敢來傷害你們呢?”

    木蘭花並不回答他的疑問,那是因為她自己的心中,也充滿着疑問。而且,她看出,即使是同情她們的王子,心中也對她們保持着秘密,木蘭花不禁有一點後悔,因為一切,本來是和她完全無關的,可是她竟然闖進謎一樣的漩窩中來了!

    她和穆秀珍兩人,沉默地向前走去。

    她們才一出門口,便看到在一個小的噴水池之旁,有兩個白種人站着,那兩個白種人正在交談,都是背對她們的。

    但是木蘭花卻立即看出,這兩個人站立的姿勢怪異。兩個人姿勢怪異的地方,是在他們的頭部,正以一種十分不自然的角度歪着,而他們正在抽煙,手中持着一隻煙盒。

    木蘭花只不過向他們看了一眼,心中便冷笑了起來。這兩個人正在利用煙盒面上的鏡子的折光作用,雖然背對着她們,但卻在注意着她們。

    這種伎倆,實在太幼稚拙劣了!

    雖然這兩個白種人手中的煙盒,是一種最新的,有着多種用途的特務工具,但是卻絕不能夠説這兩個人就是受過訓練的職業特務。

    那是因為他們那種被人一眼就察看到的拙劣動作,所以,使個蘭花有這樣感覺的。她裝着若尤其事地向前走去,在芽過那條用各色寶石鋪成的短路之際,有兩個身材高大的僕人,打着巨大的綢傘,遮在她們的頭上,以防水柱的水花,濺到她們。

    “辛格里先生,”木蘭花趁機問:“在這幢別墅中,是不是還有別的客人?”

    “是的,我父親特別喜歡招待世界各地來的登山隊。”

    “那麼,剛才那兩個人是——”

    “他們是,”辛格里回頭看了一眼,“來自一個東歐國家的登山隊,一共是四個人,據説他們有極其輝煌的登山紀錄。”

    那條路很短,他們講廠那幾句話,便已穿出來了。他們才一穿出那條路,便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穿着花襯衫,精神十分輕佻,一望而知是美國人的大漢,一揚手,“嗨”地一聲,道:“王子,可以介紹這兩個美麗的日本小姐給我們認識麼?”

    由於他説“我們”,引起了木蘭花的注意,木蘭花抬頭看去,才看到那個壯漢的身後,另有一個身形矮小的漢子。

    那漢子也穿着花襯衣,這時正在扣上襯衣的鈕子。但是那時,他們正在噴水池的旁邊,陽光透過噴水柱,形成一種奇異的折光作用,那處折光作用,使得那矮漢子正在撫弄的一粒鈕口。發出一種閃光來。

    那矮漢子似乎也立即發覺了這一點,連忙轉過身去,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木蘭花知道,那矮漢子並不是在扣鈕子,他的鈕子,事實上是一具超小型的特種攝影機!

    而他的同伴——那個人個於之所以叫什辛格里王子,當然也個是為了真的要結識這“兩位美麗的日本小姐”,而只不過是要使他他的身子,停上一停,以供那個矮漢子攝影而已!這一切,都使得木蘭花感到相當的憤怒,但她卻並不發作。

    如今,究竟是面臨着什麼樣的一件事,她可以説一無所知,而一個人在一個一無所知的情形中,最好的辦法,便是保持緘默。

    所以,木蘭花不動聲色。

    但是穆秀珍忍不住了,她“哼”地一聲,道:“連人家的國籍也弄不清楚,就胡亂開口了麼?你這位愛斯基摩先生!”

    那個壯漢當然不是愛斯基摩人,穆秀珍也是故意如此説的。那大漢也不發怒,只是搭訕着道:“原來是中國小姐,我們真想認識你。”

    “可是我們不想!”穆秀珍乾脆地回答。

    “請不要打擾這兩位小姐。”辛格里有禮貌地説,也領着兩人,向前走去。“這是一個美國登山隊中的兩個成員。”

    “在這時,究竟有多少登山隊?”木蘭花半開玩笑地説:“可是國際登山協會準備在這裏召開年會麼?”

    “那是我父親的癖好。”辛格里無奈地説。

    木蘭花心中暗忖:一個只有兩三個月的生命的人,為什麼對於登山隊會有那麼大的興趣呢?你是他的兒子,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這個無禮的、垂死的老人心中的秘密麼?但是木蘭花只是心中想着,她並沒有將她心中所想的話講出來。

    辛格里一直領着她們,來到了車房之前。

    車房極其寬闊,裏面停着十來輛車子,全是世界上最名貴的汽車,這座車房就像一個世界各貴汽車的展覽會一樣。

    木蘭花道:“你不必再送我們了,我只想向你借一輛車子,供我們在大吉嶺遊覽時候使用,我們就十分感激你了。”

    辛格里王子什:道:“當然可以,可是我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兩位是不是可以答應?”他這樣説的時候,臉上充滿了期望的神色。

    “當然可以。”木蘭花回答。

    “我想。”辛格里的態度有些忸怩,“我想,你們到了市區之後,能和我聯絡一下,我一定還會有事情要請你幫忙的。”

    木蘭花來到了一架“積架”跑車的面前,才停了下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還堅持請我們來時的原意?”

    辛格里王子點了點頭。

    可是他在點了點頭之後,臉上突然現出了十分尷尬的神色。因為他點了頭,他是知道請木蘭花姐妹來,究竟是為了什麼的了。

    但是,他卻曾對她們聲稱,只是他的父親請她們,至於原因,他是完全不知道的。木蘭花本來就不相信他的這句話,這時,木蘭花故意如此説法,就是想看看他在沒有準備的直接反應,辛格里果然中計,表示他自己是知道邀請木蘭花的動機的了!

    木蘭花假裝未曾覺察辛格里的尷尬,只是淡然的道:“可是你的父親,卻顯然認為我們不能給他以任何幫忙,這輛跑車借給我,可以麼?”

    “當然可以,請隨便用。”

    木蘭花打開了車門,穆秀珍卻手在車身上一按,便跳了進去,木蘭花坐了駕駛位,道:“好,我們在住定了酒店之後,和你聯絡吧!”

    她將車子緩緩地駛出了車房,在還沒有絕塵而去之際,她回頭道:“先生,印度的文化有悠久的歷史,找相信一定也有類似的格言?”

    “什麼格言?”辛格里感到莫名其妙。

    “譬如説,待人以誠,印度格言叫什麼?”

    辛格里王子的臉紅了。

    木蘭花為了不使他太難堪,話一講完,便驅車直去了,到了公路上,木蘭花反倒將車子的速度減慢了許多,她將心中的一切疑問,全都拋了開去。

    穆秀珍不斷地在問她,她卻只是道:“你看看,兩旁的風景多好,你看見過那麼雄偉,亙古以來就積滿白雪的山峯麼?”

    穆秀珍賭氣不出聲。

    車子很快進了市區,停在一家酒店的門前。

    酒店的玻璃轉門之後,有一個人正在注視着門外的動靜,木蘭花的車子才一停下來,那人便退到了櫃面,打了一個電話。

    木蘭花和穆秀珍下車,走進酒店,酒店的住客很多,由於她們沒有預訂,她們只能得到一間方向並不好的單人房間。

    木蘭花也不在乎,她們也沒有行李,進了那間房間之後,木蘭花在房間內唯一的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穆秀珍進了洗手間。

    木蘭花向窗外看了一眼,可以看到連綿不斷,宏偉無匹的山巒的一角,她拉上了窗簾,使房間中的光線變得黑暗一點。

    然後,她又坐了下來。

    她將整個事情,在腦中歸納了一下。

    她歸納的結果,得出瞭如下的幾點:

    一、辛格里土王父子,有一個極大的難題,需要人幫助解決。這個難題,只怕是不能用金錢來解決的,因為他們有的是雄厚的財力。

    二、這個難題,他們父子兩人都儘可能不讓人知道,這其中一定隱含着一個十分大的秘密。

    三、這個難題,和山有關。這是木蘭花從土王特別喜歡招待、資助各樣的登山隊這一點行動上所推測出來的。

    四、如今,牽涉在那個難題中的,除了自己、土王父子之外,已經知道的,至少已有一個東歐國家的登山隊,和一個美國登山隊。這兩個登山隊中的成員,都曾經用不正當的手段過份地注意過自己,其中,是美國登山隊的手段,略為高明一些。

    木蘭花所能歸納出來的,就是這些了。

    當穆秀珍披着滿是水珠的長髮,從浴室出來之後,木蘭花也衝了一個一淋浴,她一面抹着頭髮,一面對穆秀珍道:“你通知酒店的接線生,要他和辛格里聯絡一下,講明我們是住在這個酒店之中,這是我們曾經答應過他的。”

    “是。”穆秀珍拿起了電話。

    木蘭花站在窗前,拉開了窗簾,向下望去。

    這是一個充滿了神秘感的城市,到了這裏,彷彿已到了地球的邊緣一樣,這裏的一切,都給人以一種説不出來的神秘之感。

    木蘭花在窗前站了不多久,忽然有人敲門,一個有禮貌的男性聲音問:“小姐,我可以進來嗎?我是這個酒店的經理。”

    “請進來。”

    酒店經理走了進來,他極其有禮,顯得十分惶恐,深深地鞠躬道:“我不知兩位小姐是王子殿下的貴賓,竟怠慢了兩位,我們酒店經常保留一間最好的套房,作為第一流貴賓的居停之所,請兩位小姐立即搬過去好了。”

    “不用了。”木蘭花柔和地笑着,説:“這裏很好。”

    “這如何行?”經理更加商促不安。

    “我們真的喜歡這裏。”木蘭花打了一個哈欠,表示疲倦,酒店經理不得不退了出去,並且有禮地順手將門關上。然而,房門幾乎是立即地,又被粗暴地“砰”地一聲,撞了開來,站在門口的,是一個木蘭花從來也未曾見過的大漢。

    那大漢的身子,幾乎塞住了整個門,使人覺得他會走不進房門的感覺。然而他卻絕不是痴肥,從他的手臂上可以看到盤虯的肌肉。

    木蘭花説不上他是哪一國人,但是卻可以肯定他是一個亞洲人,最大的可能,是日本人,或者朝鮮人,那大漢剃着一頭,連他頭頂上,似乎也有結實的肌肉虯結着,而他的臉上,更是殺氣騰騰,令人望而生畏,幹瞪着木蘭花姐妹。

    對於這個突然在門口出現的巨無霸.木蘭花也不禁為之愕然。穆秀珍“哈”地一聲,道:“好條大漢,喂,你來作什麼?”

    那大漢用生硬的英語道:“你們,立即,離開!”他一講完,伸手便向黃銅的門球握去,用力一拉,將那門球硬生生地拉了下來,他粗長的手指,像八爪魚似地抓着那門球,眼看着門球在他的緊握之下,漸漸地扁了,終於成為不成其形狀的一團東西,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將之拋在地上。

    那巨無霸一開口,講的雖然是英語,但是對語言研究有素的木蘭花,卻立即聽出了他濃重的日本口音。木蘭花望着地上,被捏癟了的銅球,立即以日語道:“不錯啊,這是‘合氣道’的功夫麼?多謝你的表演,給我們大開眼界。”

    巨無霸怔了一怔,他似乎對木蘭花會講如此流利的日語,和認得出他剛才所露的一手,不只是憑蠻力而是上乘的“合氣道”功夫,感到十分震驚。

    但是他卻立即大聲道:“找不是來表演,我是替你們帶來嚴重的警告!”他改用日語之後,話自然也説得極其流利了。

    “代表什麼人呢?”木蘭花仍然十分輕鬆。

    “那你們不必過問,這裏是兩張飛機票,走,你們立即離開這裏,立即離開!”巨無霸將兩張機票“拍”地摔在地上。

    木蘭花帶着微笑,將機票拾了起來。

    穆秀珍見木蘭花如此屈辱,難過得幾乎要叫了出來!然而,木蘭花一拾起機票之後,“嗤嗤”兩聲,便將機票撕了兩個,冷冷地道:“這就是我給你的最好的回答了。”

    巨無霸勃然大怒,陡地向前跨出了一步。

    當他向前跨來時,他沉重的腳地,幾乎令得整個房間,都為之震動。木蘭花立即冷冷地道:“你再走前一步,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回去告訴你的主人,不要白費心機了,我喜歡在什麼地方,誰也不能將我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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