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黑衣人可真是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着杜小鳳,他是怎麼知道暗中還有人的?他們隱藏得那麼隱蔽,不可能露出馬腳。他心中一震,還沒等他説話,兩旁的貨架後突然竄出六條人影,將杜小鳳的前後左右,團團圍住。這些人,身上的衣着和黑衣人一樣,都是黑衣黑褲子黑鞋,但是手中卻都拿有明晃晃的傢伙,他們的年齡也有大有下,其中,不乏四十開外的中年人。
“小子,好尖的眼睛,你是怎麼看到我們的?”一名站在杜小鳳身後的中年黑衣人冷聲問道。
杜小鳳沒有轉身,只是微微側頭,瞥了那人一眼,然後,點點頭,説道:“現在,你們可以動手了!”
那黑衣青年看了看己方的眾人,再瞧瞧杜小鳳孤零零的身影,他底氣足了許多,冷笑一聲,肩膀一晃,亮出一把三尺長刀,説道:“杜小鳳,既然你這麼想早點死,我們就成全你,大家一起上!”説着話,他飛身一刀,向杜小鳳胸口刺去。
他出手的瞬間,另外六名黑衣人也不再客氣,各晃傢伙,向杜小鳳身上的要害招呼而來。
他們的出招很快,幾乎是眨眼功夫,刀劍就已到了杜小鳳的近前。但在精神力的感知下,他們的速度,在杜小鳳眼中卻緩慢無比,好像電影中的慢動作。
就在黑衣青年的刀馬上要刺到他胸口的時候,他什麼猛然向旁一偏,以一個奇異的動作閃開他的刀,差不多在同一時間,他身後那名黑衣中年人的劍也到了,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他身形微側,劍身幾乎是擦着他的衣服刺過。
黑衣青年見一刀不中,正準備換招,忽然之間,杜小鳳眼中金光大感,亮得下人。剎那間,黑衣青年呆住了,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看上去,彷彿被吸走了魂魄似的。
他失去了神智,但他的身體還在受慣性而動,尖刀繼續向前刺去。
杜小鳳身後的黑衣中年人見自己一劍不中,變刺為調,攻向杜小鳳的後脖,可是他的劍剛剛收回,哪裏想到,黑衣青年竟然貼着杜小鳳,向自己直衝過來,他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只聽撲哧一聲,黑衣青年的刀刺進他的小腹,由於力量太大了,整個刀身都沒了進去,大半截的刀尖在黑衣中年人的後背露出,鮮血順着血槽流向地面。
中年人兩眼圓睜,不敢相信地看着黑衣青年,嘴角蠕動,顫聲道:“你…你…”話未説完,他的身子已慢慢倒下去。
看到中年人的慘死,而且是死在自己人之手,周圍的黑衣人也大吃一驚,按道理説,以黑衣青年的身手,絕對不可能出現誤殺自己的錯誤,可是,事實上卻偏偏發生了這樣的事,這讓周圍人又驚又怒,無法理解。
“你瘋了嗎?”一名黑衣人大喝一聲,衝着黑衣青年咆哮。
黑衣青年受到杜小鳳精神力的所控,已變成沒有思想的木偶,他聽不到周圍的叫喊聲,更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他目光呆滯,從黑衣中年人身上拔出刀,突然,將刀一揮,向另外一名黑衣人斬殺過去。“啊?”那黑衣人驚叫一聲,連忙抽身而退,黑衣青年卻不依不饒,刀法連出,向那人猛攻過去。
“ma的,這小子真瘋了!”黑衣人氣得嗷嗷怪叫,和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被黑衣青年連攻數招,他被逼得連連後退,最後,他是在忍不住,大喊道:“你再不停手,我可不客氣了!”
黑衣青年像聾子似的,非但沒有停止的意思,刀法反而出得更快。
Ma的!那人將牙關一咬,顧不了那麼多,揮劍擋住黑衣青年迎面劈來的一刀,接着,劍鋒一偏,直向黑衣青年的軟肋刺去。
黑衣青年也不閃避,反手一刀,斬向對方的脖子。太快了!誰都不會想到,他竟然眼睜睜看着劍鋒刺來,也不躲閃。只聽場中“撲哧”、“咔嚓”兩聲,黑衣青年的軟肋被一劍刺穿,但他的一刀,卻砍下了對方的腦袋。
黑衣人無頭的屍體緩緩倒了下去,到死,他也沒明白,黑衣青年為什麼要和自己拼命。黑衣青年兩眼如同一潭死水,木然地低下頭,將刺在自己軟肋的劍拔掉。長劍拔出時,鮮血噴出好遠,但是他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彷彿這把劍不是插在他的身上,而是在別人身上。他提着長刀,如同一隻行屍走肉,向另外四名黑衣人緩緩走去。
“他…他中邪了!”一名年歲相對青年黑衣人指着他,顫聲説道,除了中邪,他再無法解釋黑衣青年身上發生的怪事。
“他,沒有中邪!”杜小鳳站起一旁,柔聲説道。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他怎麼了?”
杜小鳳以精神力控制着黑衣青年,使他成為按照自己意志行動的傀儡。這次,是他首次以精神力控制人,他對黑衣青年實在恨極,管不了這麼多對他的大腦以及神經系統是不是會造成傷害。他的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掉這些人,救出風寧。
在青年的大腦中,他不僅瞭解道了青年的身世以及所學的武功,同時,也找到了風寧的下落。
其實,精神力入侵一個內力精深的高手大腦並不容易,他自身的真元會進行阻擋,但當時黑衣青年攻殺杜小鳳,將真氣都集中在刀上,這給了杜小鳳一個難的的空檔,使他的精神力只受到輕微的抵抗便成功侵入青年大腦。
“你們,都會死!”杜小鳳兩眼閃爍着淡淡的精光,語氣陰森,彷彿來自冰川。
“小子,你在嚇唬誰啊?”一名黑衣人心中有些竊怕,但嘴上卻硬的很。
“你就是下一個!”説着,他神智一動,那黑衣青年突然飛起身形,人在半空,對着黑衣人的腦袋,立劈華山就是一刀。
“ma的,連我你也打?!”黑衣人怒罵一聲,橫刀正想招架,突然,只覺得肩膀一痛,手臂一陣酥麻。正當他一愣之際,黑衣青年的刀已經到了,撲!這勢大刀沉的一刀,將黑衣人的半個腦袋割掉。
“哎呀!”剩下的三名黑衣人驚叫一聲,不再理杜小鳳,兩把刀,一把刀,一齊向黑衣青年的身上刺去。
黑衣青年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任憑對方的刀刺來。撲!撲!撲!三八兵器,分別刺進他的胸口以及小腹,尤其是使刀的黑衣人,下手最狠,一刀下去,整個刀身都沒進黑衣青年的肚子裏。
“我看你還死不死?”那人咬牙切齒的尖聲叫道。
黑衣青年的臉上別説沒有痛苦的表情,即使是眉頭都沒皺一下,他表情麻木,冷然,揮手就是一刀。誰能想到,身上受了三處致命傷,他還能出招。
這一刀,在黑衣人的胸口滑過,傷口及骨,那人哎呀一聲,仰面而倒,同時,將戰刀也從黑衣青年的肚子裏抽出。他這一抽,刀背上的鋸齒連同青年人的腸子一起勾出。
不過,黑衣人倒下了,而青年卻仍然還站着。
他脖子僵硬,慢慢地轉頭,看向另外兩名黑衣人,這兩名黑衣人,一生殺人無數,可是卻從來沒見過這樣恐怖的事,身中數刀而不死,連腸子流出還能站立、活動,這簡直就是鬼不是人!這兩人看着心驚膽寒,怪叫一生,拔腿就跑,連插在黑衣青年身體裏的劍也不要了,邊跑還邊大聲叫喊道:“有鬼啊,有鬼啊——”
兩人跑到市場門口時,左右各閃出兩道寒光,叫聲隨之戛然而止。只見張濤和李翼從大門兩側閃出,手中還各提有一把明晃晃的鋼刀。
杜小鳳看罷,眼中寒光冷卻,多出一絲感動。阿濤和阿翼還是來了!他收回擴散在自己四周以及黑衣青年體內的精神力,這時,黑衣青年兩眼一翻,直挺挺的摔倒在地,絕氣身亡。
張濤和李翼走到場中,低頭看了看橫八豎七的屍體,暗吸冷氣。張濤驚訝地看着杜小鳳,問道:“小鳳,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杜小鳳搖搖頭,用手一指黑衣青年的屍體,説道:“是他!”
“他是誰?”張濤看着青年的衣裝,問道:“他認識你嗎?看衣服,他和這些人好像是一夥的。”
“沒錯!”杜小鳳隨口説道:“也許,是他作惡多端,突然良心發現了吧!”以精神力控制人的行動,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他不希望自己在別人嚴重的異類,所以沒打算將實情告訴張、李二人。
張濤和李翼相互看了一眼,聳聳肩膀,沒再繼續追問。轉頭向四周瞧了瞧,張濤問道:“小寧,她沒在這裏?”
提到風寧,杜小鳳的表情立刻陰沉下來,冷冷説道:“她被送到門光庭的家裏了。”
“啊?”張濤一震,道:“那怎樣才能把她救出來?”
“直接去!”杜小鳳脱下外衣,從地上揀起一把戰刀,用外套將刀裹住,向市場外走去。
張濤搖頭道:“小鳳,門光庭手下眾多,就這麼直接過去,起不到任何作用。”
杜小鳳冷然一笑,説道:“我當然不會一個人去,而是帶上很多人。”説着,他掏出手機,給沈三情打去電話,讓他立刻召集無憂社的兄弟,能叫多少叫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