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站在她面前一臉不耐的負品崎,錢織心的俏臉益加的難看。
這兔崽子,撞到她非但一點歉意也沒有,還擺張臉譜給她看?!他活膩了他!
「你要怎麼賠償我的損失?」她忍住氣,冷着聲質問負品崎。
「-要多少就開口,我家有的是錢,我絕對賠得起,-放心好了。」
「你家有錢,你就可以這麼囂張?!」美眸倏地不悦地-起,她生氣地低嚷。
「不然-想怎樣?」
「惹火了我,對你沒有好處。」她捺住氣地壓低嗓音。
難得好心的警告他,如果他還那麼不識相,態度不知悔改的話,她一定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這個女人很-嗦耶!我説我付得起就是付得起,-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負品崎不爽極了,今天硬被他大哥壓來見這個女人,害他不得不取消和朋友去飈車的約定,他一口氣正沒處發,這個女人若是想當他的出氣筒,他絕不反對。
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錢織心握緊了雙拳,一連重複好幾次深呼吸的動作後,才重新開口。
「你大哥呢?」
「他在外面,-想幹嘛?」一提到負其傑,負品崎的臉色就變了,他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他大哥。
「叫他進來。」雖然她很不願見到他,但是,和他説話總比和一隻沒大腦的豬説話好多了。
「不用,有什麼話-和我説也是一樣,而且是我撞到-的,-找我大哥做什麼?」
「我不想和個沒長腦的白痴説話,去叫你哥進來。」她輕蔑地扯着嘴角。
「-休想!-和我的事,就我們兩個解決就夠了,-要是敢把我大哥牽扯進來,小心我……」
「你怎樣?再撞我一次?」不待他把話説完,錢織心就徑自截走他的話。
「我──」
「總裁!」他不喊,她喊。
錢織心扯開嗓子,對着病門外大聲喊着,企圖喚來負其傑。
「閉嘴!-喊什麼,我叫-閉嘴聽見了沒有!-這個女人真是……」一聽見她的呼叫聲,負品崎急得猛跳腳。
「怎麼回事?」負其傑在病房外聽見錢織心的聲音,立刻推門而入。
「我想到我要什麼樣的賠償了。」
「説。」他瞥了一旁臉色難看的負品崎一眼,再把目光移到錢織心身上。
「我要他去坐牢。」美眸冷冷地睨向負品崎,恨不得眼光能殺人,因為這樣她就能殺他個千刀萬剮。
「不要!」聞言,負品崎驚跳了起來,他從沒想過他可能會去坐牢,他以為只要花個小錢就能消災的。
「不要?可以,我還有第二個選擇。」勾起唇,她露出異常嫵媚的嬌笑。
早料到他絕不可能會選擇這條路,所以她老早就想好第二條,也就是她真正意圖的那條充滿陷阱的路,等着他傻傻的往下跳!
「快説。」負品崎着急地催促着她。
錢織心噙着迷人的笑靨,聳了聳肩,既然負其傑沒開口,那她就沒興趣再説下去,因為她知道真正有決定權的是負其傑,而非負品崎。
見她遲遲不繼續説下去,負品崎連忙朝他大哥投去求救的目光。
負其傑瞥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才開口。
「説。」
「聽好,你弟弟若不想去坐牢,那我要他當我的奴隸三個月,任我差遣,不論我叫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不得有異議。
還有,在這三個月內,一個月還得給我一百萬的差遣費,同時,我要住進你們家,享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如少奶奶般的生活。
當然,這三個月,我不需回公司工作,你也不能扣我薪水,更不能動到我的職位,如何?」驚人的話不斷從她美麗的唇瓣中吐出。
「-這是獅子大開口!」負品崎第一個抗議,「三百萬給-絕不成問題,-要我當-的奴隸,任-差遣,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打死我,我都不會做的。」三百萬給她,他眼睛絕不會貶半下,但一論及當奴隸之事,他可要大大的抗議。
她笑-了眼,-着心口,故作驚訝的説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寧願去坐牢?!哇!你的勇氣可真令小女子我佩服啊!」
負品崎兩顆眼珠差點瞪了出來,這才發現他被她給設計了!
「-是蓄意敲詐。」負其傑緩緩的開口。
「是又如何?你應該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不是嗎?」她挑釁地微笑道,一點也沒被識破企圖的難堪。「再説,你弟弟有多欠教訓,你自己很清楚,我只是正好有個機會名正言順地代替你教訓教訓他罷了,你該感謝我的不是嗎?」
負其傑薄唇勾起一抹幾近於無的弧度。
老實説,他同意她的話,管教負品崎已經令他覺得十分疲累了,或許利用這次事件,讓錢織心來教訓一下負品崎,讓他從此有個警惕,這似乎是個蠻好的主意。
「再説,你更清楚我為了教訓你弟弟,做了多大的犧牲,畢竟,我是那麼厭惡看到你。」一旦搬進他的家中,誓必得每天與他相對,她的確犧牲了很多。
幽黑的眸子閃過一絲令人費解的光芒,他抿起薄唇,神色漠然的點下頭。
「好,我同意-的所有要求。」
「大哥!這婆娘提出的要求一點也不合理,你為什麼要答應她?!」真要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去服侍一個女人?!這事情一傳出去,以後他怎麼在他朋友面前抬得起頭?
兩道冷冽的目光射向他,「因為你欠教訓。」低峭森冷的話,成功堵死負品崎還想抗議的話。
「既然我們達成了共識,那等我出院後,你們就可以來接我了。」錢織心得意道。
負其傑點頭。
「不過口説無憑,我希望總裁你能請律師擬個合約出來,白紙黑字,誰也賴不掉。」
「-不要太過分!」負品崎大叫。
「大人説話,沒你小孩子插話的餘地。」錢織心甩都不甩他。
「-幾歲?有比我大嗎?!」
「你的思想幼稚的和三歲小孩差不多,就算你的年紀比我大,我也覺得你像小孩子。」
「-!」
「夠了!」負其傑突然低喝一聲,錢織心及負品崎瞬間安靜下來。
「品崎,你自己錯了還不曉得要檢討?!你非要讓我對你完全放棄,你才甘願?」對於負品崎的不長進,他實在憤怒極了。
「我……」知道自己惹火了負其傑,負品崎暗叫不妙。
「好了,你再多説也沒有用,如果他會受教,他早受教了,哪會等到現在,淪落到被我這個外人整。」錢織心端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相當不以為然的涼涼開口。
負品崎生氣地瞪着錢織心,可惜錢織心不痛不癢,所以根本不理他。
「現在什麼都談好了,那你們可以滾了,你們在這實在嚴重傷害我的眼睛,我不想見到你們。」
「品崎,你先離開,我有點事還要和錢小姐商量。」
聞言,負品崎如釋重負,要不是礙於他大哥沒開口,他早就溜了,哪還能留到現在。
「那我先走了。」負品崎離去前,不甘心地對錢織心做了個鬼臉。
錢織心也不甘示弱的回了個更醜的鬼臉,當場把負品崎比了下去。
負品崎為之氣結,憤然地甩身走人。
「嘿嘿!想和我鬥?!哼!門兒都沒有!」錢織心昂高下巴,紅唇勾起得意洋洋的弧度。
連做鬼臉都輸她,真是夠笨了!她嘲弄地心忖。
「-真像小孩子。」負其傑俊爾的臉龐揚起一抹淡笑。
「還好。」她斜睨向他,「你想跟我談什麼?」
「老實對我説,-對那天的事,是不是還很在意?」
聞言,錢織心愣了下,一改之前的俏麗,立刻像受到攻擊的刺蝟,張滿全身的刺,目光冷然地瞪着負其傑。
「你沒事問這個做什麼?」她口氣低冷地質問。
「-後來沒再提起,我以為-不在乎了。」
「我不再提起是因為你的態度沒法讓我再提起,這不代表我不在乎。」
「我曾想給-補償,是-自己不要的。」這點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為她會高高興興的把錢收下,可是她沒有,他甚至派人把錢匯進她的户頭,隔了一天,她立刻把那筆錢領出來還他,一毛都沒拿。
「補償?」她嗤笑了下,「你以為一些錢就彌補得了?」
「我們以前也談論過這個話題,我不以為錢解決不了那天的事,是-固執。」
俏臉覆上一層冷漠,她面無表情地瞅着他,「如果你真的想和我談那天的事,你不該還是這種態度,因為這絕對談不出個完美的結論,要是你根本沒解決的誠意,請你從此之後不要再提起那件事。」
「我本來就很有誠心解決,是-一直不肯接受我的歉意罷了,要換作是其它女人,早捧着錢開開心心的過活了,不會有人像-這麼固執的。」
「因為你遇到的,全都是死要錢的女人。」
「我以為-才配稱得上是死要錢。」
錢織心為之語塞,支吾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毫無説服力的話,「我是看情形、看心情死要錢的,不是從頭到尾不分場合死要錢。」
負其傑挑了挑濃眉,唇邊揚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麼,你不信?」她理不直氣不壯地質問。
他的確不信,更覺得從她口中聽到這句話,感到十分的可笑,只是……她的舉動卻讓他不得不重新打量她的為人。
「你,」癟着小嘴,錢織心氣鼓着雙頰生氣地瞪着他,「好,就算我死要錢又如何,礙着你了嗎?我又不偷不搶,你管我是不是死要錢。」
「我希望-是真的死要錢,這樣我才能解決那件事,可惜-並非真的死要錢。」黑眸緊盯着她,像是要看透她似的,直瞅着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一顰一笑皆不放過。
她愛錢是有原則的,並非那種為了錢可以犧牲一的人?
自從發生那件事後,他對她的為人愈來愈感到好奇,因此一有機會就開始觀察她,不管何時何地,她所表現出的行為就是對錢財的錙銖必較。
可的確如她所言,她所計較的都是該計較的,而非故意無理取鬧的胡亂計較,只是很多人對小錢沒計較那麼多,因此才突顯出她似乎非常的市儈,是世俗的眼光誤會了她……
「我有我要錢的原則,我只要我要得起的錢;至於我要不起的,我不會去強求,也不會去拿。」
「-該拿的,因為-付出了,-拿了是合情合理。」
「夠了,我不想再提那件事,每次一提到那件事,我都覺得難堪極了,你非得一再提起嗎?難道你還這麼眷戀我的身體?」她為此氣惱不已。
「那晚我醉了不是嗎?」
美眸倏地-緊,「你想告訴我,你根本記不得那夜發生的事?」換言之,他的意思是,那一夜的事很有可能是她自己杜撰的?!
滑膩的觸感……甜美的唇瓣……低柔的嬌吟……一幕幕旖旎的鏡頭飛快地從負其傑的腦海裏急竄而過,喉頭為此一緊,呼吸也立即急促起來,只是他掩飾的很好,並未讓錢織心發現他的異樣。
沉默片刻,他點下了頭。
見狀,一把熊熊的怒火從錢織心的心底直往外竄燒,她委屈地泛紅了眼眶,咬緊下唇,憤恨地怒視着負其傑,再次決定把他恨到底。
「滾!」她厲聲地下達逐客令,「我不想看見你,你立刻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無預警的,她故作堅強的模樣,竟在他一向平靜的心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對於這種不曾有過的心情,他感到萬分陌生,不知該如何反應。
「走啊!你還不走杵在那做什麼?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你快離開這裏!」見他文風不動,錢織心更加火大,要不是礙於身上有傷,她早就下牀去推他了。
負其傑非但沒離去,反而邁開腳步走到她身邊。
「你想幹什麼?!」她口氣惡劣地低吼着,「離我遠一點!」這個混帳,叫他走不走,反而還離她愈近,他分明是故意想讓她氣死的,過分!
負其傑沒理會她的叫囂,甚至還朝她伸出手──
「姓負的,我──」錢織心正打算扯開嗓子破口大罵時,才慢半拍的發現,他不是要碰她,只是要按下她身旁的呼叫鈴,本來已經打算脱口而出的斥罵,在看清他的舉動後,整個倒嚥了回去,差點沒被那口氣梗死。
「-的點滴沒了。」負其傑睇着她,不疾不徐地説道。
她惱怒地白了他一眼,努力順着自己的氣,懷疑他是故意造成她的錯覺。
「我走了。」旋過身,一抹笑意爬上他的臉龐,負其傑噙着愉悦的笑容,開懷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