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瑞雲那天早上在集賢雅筑和秦風發生正面衝突,又被秦風逃脱之後,就被哈國興派人叫了過去。
這次,哈國興是在客廳裏,另有神力天王李敬元在座。
李敬元此刻已暫代起王府總管,可以想見,這一職位落在他身上,其權勢自然要比鐵飛龍高出很多。不過,他已七二高齡了,對這職務,並不戀棧。
哈瑞雲一眼就看出她父親與李敬元似乎已密談甚久。她在哈國興身邊坐下道:“爹!剛才的事,您都知道了?”
哈國興在客廳裏通常是吸水煙的,他咕嚕咕嚕吸了幾口道:“爹當然清楚,雲兒!你還是心浮氣躁的老毛病不敢,這事做得未免太莽撞了!”
“秦風的身份已經敗露,想逃走,我當然想捉住他!”
“你捉住他沒有?”
“若捉住他,我就不會空手來了!”
哈國興哼了一聲道:“爹曾告訴過你,要多觀察,暫時不可和他正面衝突,以免打草驚蛇。”
李敬元打圓場道:“王爺!這也怨不得三妞兒,即便換了兄弟,在那種情況下,也是會攔阻一下的!”
哈國興道:“我的目的,是希望暫時按兵不動,一旦時機成熟,來個一網打盡,這樣一來,他若果真和溥修是一夥的,即便捉到他,反而更使溥修提高了警覺,豈不因小失大?”
“爹!”哈瑞雲卻毫不在意的説:“您放心,他一定還會再回來。”
“即便再回來,彼此已經鬧翻,也是不好處理了!”
李敬元道:“三妞兒!你怎麼知道秦風還要再回來?”
哈瑞雲道:“我和他動手時,他有一部份東西還留在雅筑裏,沒來得及帶走!”
李敬元道:“那可要仔細檢查檢查,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
“不勞大叔費心,我已交代錢管事的把東西原封不動的收好送到我那裏。”
李敬元聽哈瑞雲提到錢為仁,忙道:“王爺!您看雅筑錢管事的人怎麼樣?”
哈國興料知李敬元話中之意,摸摸八字鬍,慢吞吞地道:“那小子頭腦倒很靈活,人也很能幹。”
“比鐵飛龍如何?”
哈國興笑笑道:“這就很難説了,各有各的長處,各有各的短處。”
李敬元道:“如果王爺看得起他,不妨把總管的職務讓給他幹,免得懸缺太久,容易誤事。”
“自鐵飛龍跑掉之後,這些天來,你不是招呼得很好嗎?錢為仁是否真正可靠,還很難説。”
“王爺不妨先讓他幹着,兄弟可以站在監督的立場,這樣就不會出紕漏了!”
“只要你不嫌麻煩,我的意思,還是由你多勞點神比較妥些,等慢慢找到合適的人再説。”
“兄弟老了,難免有照顧不到的地方,若給王爺誤了事兒,實在擔待不起!”
“好吧!”哈國興終於點了頭:“既然你的大力推薦,回頭就把錢為仁那小子找來,我還要當面交代交代他。”
“兄弟馬上就找他來。”
“也用不着那樣急,聽説自鐵飛龍走後,那小於想巴結這個職務,想都想瘋了,不妨就讓他再難過一些時候。”
哈國興這幾句話,聽得李敬元內心老大不是滋味,雖然他的推薦獲得接納,但哈國興看來卻不大願意,只是礙着他的面子,勉強答應而已。
“王爺!”李敬元搭訕着:“那自稱溥修的小子,好幾天都沒有消息了!”
哈國興倒似胸有成竹,露出一抹陰笑道:“就在這幾天,他一定會再來!”
“王爺是否已接到回報?”
“他的目的,不外敲詐勒索,目的不達到,他能死心嗎?”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稟報,外面有位溥先生求見。
“得!説曹操曹操就到。”哈國興吩咐道:“有請!”
“王爺準備怎樣對付他?”
哈國興笑道:“待會兒咱們都要見機行事,千萬不能莽撞。咱們的目的,第一步,不外是先查出他的底細,主要是他跟日本方面有沒有關係,如果他和日本方面真有關係,淺田櫻子和鐵飛龍就讓他去了。”
“為什麼?王爺!”
“因為他們兩個把咱們的一切秘密,必定早就全盤告知了日方,抓他們回來又有何用?”
“若他和日方沒有開系呢?”
“那麼事情就單純了,咱們就必須設法把這兩人弄回來,然後處死他們,縱使將來日本方面查知,我們也可再找藉口。”
説話間溥修已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哈國興和李敬元立刻起身相迎。
唯有哈瑞雲,仍坐着不動,依然擺地大小姐的架勢。
哈國興招待溥修坐下,笑容可掬地道:“小王爺!咱們又是好幾天沒有見面了!”
溥修神態十分嚴肅:“聽説哈老爺子最近準備買進二十箱鴉片,有這回事兒?”
乍聞此言,哈國興臉色大變,連李敬元也猛吃一驚。
哈園興暗道:“這種機密大事兒,連雲兒都不知道,他那裏得來的消息?”但他卻仍能沉住氣,捋着花白鬍子微微一突道:“小王爺的消息倒真靈通,可惜根本沒有這回事兒!”
溥修冷笑道:“這種事兒哈老爺子當然不肯承認,只怪在下多嘴了!”
哈國興兩眼眨了幾眨道:“小王爺幹嘛提這種毫無根據的事兒來?”
溥修朗聲道:“哈老爺子!你要明白,偷運鴉片,雖然一轉手就可獲得暴利,但受害的卻是咱們中國的老百姓,自大清以至民國,政府都是勵行禁煙的,前清有位愛國愛民的林則徐,你總聽説過吧?”
哈國興呵呵大笑起來:“這是從那説起,不知是那個混帳東西在造謠生事。”
“縱然你騙得過我,卻騙不過你的良心,哈老爺子!你們王莊生財之道很多,但至少應當有所選擇。”
哈國典笑道:“小王爺!王莊養着幾千人,自然要有生財之道,不然大夥兒怎麼活得下去,如果小王爺有什麼需要,也儘管開口,只要我辦得到,無不盡力。”
溥修昂然説道:“我的需要很簡單,只有兩件事。第一,從現在起,停止一切非法勾當;第二,把家父母交出來。”
哈國興嘿嘿笑了起來道:“小王爺!現在已經不是大清皇帝在位的時候了,王莊若有什麼不法勾當,只有官府來干涉,不知小王爺是那個官府的人?”
溥修不動聲色道:“大清皇帝在位的時候,舍下是王府,現在是民國,在下只是平民一個。”
“這就對了,小王爺是明白人,何必多此一舉,至於第二……”
“你總可以做到吧!”溥修緊緊追問。
“人死不能復生,老朽怎能把死去多年的溥王爺和福晉讓他們活過來?”
“我看哈老爺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在下如果空口求你把家父母交出來,你當然不肯。
不過,別忘了在下手裏有你的把柄。”
“你是説那日本娘兒們和鐵飛龍?”
“除非你不想要他們回來,或者逼我把那日本娘兒們交給日本人。”
哈國興打個哈哈道:“小王爺雖然能幹,可惜還沒有那種手段。”
溥修聽得一楞道:“你是説那日本娘兒們和貴莊總管不在我的手中?”
哈國興陰笑着道:“不錯!如果他們兩人真的被人擄去,也該落在一個叫秦風的人手裏,除非你和秦風是同路的!”
哈國興的這幾句話,使得李敬元和哈瑞雲都有些吃驚起來。
溥修似是也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怔了一下道:“在下聽不懂哈老爺子的話,秦風是什麼人?”
“你們之間有合作關係,難道不認識?”
“在下合作的人很多,就是沒有一個叫秦風的!”
哈國興卻看向哈瑞雲,陰森森地笑着問道:“雲兒!那秦風是不是他的化名,你應當清楚!”
哈瑞雲被問得一楞道:“他本來就叫秦風嘛!”
哈國興道:“你可曾調查過?”
哈瑞雲道:“我可從來沒聽説連名字都要調查的!”
李敬元也插嘴道:“三妞兒!王爺説得對,你可能被那小子騙了,你跟他是早就認識的朋友,我們都是由你這裏知道他叫秦風的。也不想想,人那有叫那種怪里怪氣的名字,風風雨雨,不是騙人是什麼?”
哈瑞雲道:“這我倒沒想過。”
到這時,她才發覺秦風這名字的確太新潮,令人聽着有點彆扭,難道真是他的化名……
“小王爺!”哈國興眼光又轉向溥修:“只要你肯説出和秦風的合作開系,凡是我辦得到的,你可似提出任何條件。”
“在下根本不認識這個人,那裏來的合作關係。”
哈國興冷冷一笑道:“如果這話是真的,小王爺的詐騙手法,就未免太高明瞭!”
溥修臉色一變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如果老朽點破了,只怕小王爺臉上不大好看!”
“哈老爺子用不着賣關子!”
“那老朽只好揭開你的底牌,你不過假藉那日本女人和鐵飛龍在你手中為由,向老朽要挾,希望達到敲詐勒索的目的而已。我哈國興活了大半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不至於栽在一個年輕人的手裏。”
溥修豁然大笑道:“你的意思是説那日本女人和鐵飛龍根本不在我手裏?”
“只能説尊駑還不具備捉住他們的本事!”
“哈老爺子説這話的目的,不過在試探在下,你並不能確定他們兩人是否在我手裏,如果他們真在我手裏,你又怎麼樣?”
“要證明他們在你手真,必須拿出證據來。”
“你要的什麼證據?上次的耳環和鑰匙,難道不是證據?”
“那些東西,誰擔保不是從別人手裏截來的?”
“你是想要在下親自把他們帶到這裏給你當面瞧瞧?”
“那倒不必!”
“若當真有此需要,在下倒很願意把他們牽到這裏讓你們看看,免得哈老爺於想七姨太想得厲害,鬧起相思病,在下倒有些擔待不起!”
“我哈某人的確有點想她,可惜你這大夫洽不了我的病。”
“也好!在下先給你一樣東西,也許能讓你略解相思之苦!”
溥修説着,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遞到哈國興面前——
孤劍生掃描,大眼睛OCR,舊雨樓&闖蕩江湖聯合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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